我顺着屋檐走到了院子门口,解释道:“童谣,刚发完信息你就回来了啊?我正想待会去接你呢,对不起,我今天一时忘记了。”
童谣神情看不出喜怒,摇了摇头表情很是平淡的向我说道:“没关系,我只是回来取点东西,马上就走,你忙你的吧?”
“上次你说你喜欢百合加玫瑰,鲜花应该送到了吧?那个心愿便利贴你打开看了没有?”我一时间也找不到话题,只能通过这些小事,旁敲侧击的来试探童谣的心情。
童谣并不为所动,似笑非笑道:“实话和你说吧,其实我不太喜欢鲜花惊喜之类的东西,那纸条上次换病号服没注意丢了,对不起!”
我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使劲咧着嘴,用微笑掩盖错误和窘迫,却不敢表达出过多的情绪,只能看着童谣从我身边走过,更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去劝慰。
凌曦披着衣服站在门口看着我,满脸歉意和自责,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说道:“胡凯,我是不是不该来,你对面住的那个童谣好像误会了。”
我并不愿意看到凌曦因为我的事情而产生心理负担,于是安慰道:“我没事的,你管好自己就好了,把这姜汤喝了吧!”
凌曦沉默……我以为是自己说得不够含蓄,导致了她的沉默和不安,正当我处于尴尬不安时,她却忽然向我问道:“你们是不是在交往?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童谣好像很喜欢你,我去向她解释清楚,免得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你别多操心了,外面水汽大,你到床上躺着去吧!”
凌曦把姜汤塞到我手中,卷了卷我肥大的睡裤,顺着走廊往童谣房间走去,而我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放下姜汤连忙跟了过去。
“童谣你好,我叫凌曦!”
童谣没有回过头,忙着收拾行李箱,只是说了句:“我知道,我们在公安局见过,也在镜湖餐厅见过。”
“我想向你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其实我和胡凯没什么的,只不是他念着我们交往多年,看我一个人走在雨里,好心载我一程罢了,你千万不要生气,其实胡凯性格我还是知道的,她对谁都好,这点你现在也应该清楚了。”
童谣转过身走到凌曦身边,语气很严肃的说道:“第一,我想强调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您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来跟我解释这件事情,也无所谓,但我想说胡凯的事情你跑来跟我汇报好像有点不恰当吧?第二,我现在很忙,如果没什么事情就不招呼了,您还是照顾好自己吧,要不然胡凯心疼的。”
凌曦笑了笑,然后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说道:“那您快收拾吧,下雨天我就不打扰了,胡凯我今天中午在这给你做我最拿手泡椒鸡爪给你吃,好不好?”
我本不想回答,只是凌曦眼神恳求的看着我,我仿佛能够感觉到凌曦在等待中变得急促的呼吸声,终于不再犹豫,点了点头说:“好!”
童谣对着门口换了一声:“tom,来帮我提上箱子,把门锁上!”
我自知面临扫地出门的无趣,站到了门外面,童谣只是从口袋拿出一盒西瓜霜含片,塞到我手里说道:“昨天你一直叫着嗓子疼,今天出院帮你顺带了,嗓子发炎自己注意点!”
我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会的只是不住的点头,想伸手拉住童谣,却不敢再造次,我不配。
……
雨依旧下个不停,童谣拿着雨伞,立在院子里一会儿,用手背擦了擦眼,侧过头看了看我,然后头也不回的上车离开。
等童谣走了许久,我才回屋,凌曦继续躺在床上发呆。将电饭煲放到房间里,煮了点粥,然后我便独自蹲在门口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如果说火是重生的象征,那么抽烟的男人就应该是涅磐的的凤凰,在阵痛,撕裂,呐喊中重生。选择了抽烟,也就选择了这种毁灭的凄美。
“古月凯,闻烟味我头晕,你能把烟灭了吗?到现在还没戒掉啊?”
“好!”我再也提不起以前争辩的兴趣,将烟头灭了,便起身回到屋内。
凌曦好似也发现了与以往的不同,只是惊讶的看了看我,却没有问我为什么,然后继续失神的发呆。
……
一锅粥煮了好久,电饭煲的盖子被一次次掀起好多次,我才想起来我们该吃午饭了。直到盛粥时才发现我们没有碗筷,于是我打算出门去买些来。
刚起身,凌曦便看出了我的窘迫,满脸歉意道:“胡凯,本来就很麻烦你了,不用去买了,我吃不下。”
“没事,我去买一下就好了,在这等我,你现在特殊时期,马虎不得。”说完我便急匆匆的出了门。
路上,雨水再次将我干燥的裤脚打湿。我常常在想,人生到底要经历多少次错过才能找到一个对的人,白头偕老。我常常不能忘记一些事情,今天的行走,明天的寻找,都像在延续昨天的记忆。
对于凌曦,我始终不能作为一个旁观的局外人搞懂自己,现在这般和她在一起算什么?也许是友情,也许是爱情,甚至一些不可状的小情绪。现实追着我,不得不一路寻找,找到那个最初的源头。
可我在想,找到又怎样?
我只知找不到就不甘心,不由自主的踏上明天的路,却忽略了身边的人。例如,受伤的童谣……
从超市出来,已经差不多快到一点,而我却一改平日,觉得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我本想趁着凌曦远走高飞,将与她有关的一切统统封存起来,日后当作一种纪念纪念。纪念早已流失的岁月,纪念那些我们曾拥有过的幸福和快乐,本想不再每天重复游览伤痛和回忆,不再为了牵绊人心弦的画面而痛彻心扉,可是她今天又如此脆弱的站在了我的面前,让我连推开她的勇气也没有。
我又想到童谣,想到她前些日子躺在我怀里说害怕回到三易花园那栋别墅,害怕夜晚的到来而彻夜不敢关灯。可是今天她依然走的那么决绝,没有一丝后顾,她可能真的受到了伤害……
……
回到住处,凌曦一个人蜷缩在墙角,抱着腿靠在墙上。见我开门进来,慌忙擦着眼泪。
见到这般情景,我只能故作轻松的说道:“你性格怎么就变得如此脆弱,我印象中你好像几年都没今天哭的多,闲着无聊就抹泪,这是一种什么病?”
“胡凯,我以前是不是很任性,你是不是觉得我前段时间对你太坏了?”
“虽然难过,但我知道那不是真实的你,都过去了。像过去一样流泪,算是一种纪念。可就算是流泪,也回不到过去。”我半安慰、半自嘲的说道。
我话刚说完,凌曦掀开被子,光着脚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到我面前,擦了擦眼泪停止哽咽问我道:“胡凯,如果我打掉孩子,我去做处女膜修补手术,你还愿意接受我吗?你以前那么爱我的,你现在还会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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