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恨海鸳鸯梦》 楔子 谨以此篇献给曾经存在如今已消失了的村庄,及那用血泪谱写成的感人故事,远逝并不等于遗忘!——作者题记。 在此并允许我借用一下我比较敬慕的女作家迟子建的一句话:战争是一场意外事故,它对政治人物而言或许有特殊意义,芸芸众生只能默默承受。日本占领东三省期间,老百姓还是得按部就班地生活,其中蕴含着历史的伤痛和人生的悲剧。 关于这个故事,有诗为证: 满洲有奇闻,听后黯伤神。 匪遇扮虎女,见美起欲淫。 本为谋钱财,反劫玉体身。 堪为风流话,可传后来人。 话说从前,在满洲国时期,就是所谓的伪满洲国,在1931年“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侵略者利用前清废帝爱新觉罗溥仪在东北建立的一个傀儡政权。在它的统治下,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是泱泱中华民族的一段屈辱历史,也是弹丸小国以强凌弱的一段灰色记忆! 在有“东北王”之称的张作霖由皇姑屯炸死后,其子张学良接任大权,不忍连年内战使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主动与蒋介石易帜,其目的是可赞的。 “攘外必先安内”,这是当年蒋介石的治国政策。却不料日本趁机侵占了东三省,将其沦为殖民地,使得老百姓民不聊生!中国东北军主力在1930年入关参加中原大战,后方空虚,奉少帅张学良“不抵抗”之命令退出东北。其后两个月内,日本军队迅速占领了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并在各省成立了地方性的亲日政权。 当年马君武的一首打油诗《哀沈阳》中道: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胡蝶最当行。温柔乡是英雄冢,哪管东师入沈阳。 在没放一枪一炮的情况下,让日本顺利占领了东三省。 作为封疆大吏,统帅一方霸主的张学良,则被冠以“不抵抗将军”之名!即便是有或没有老蒋受意不抵抗,在此不予追究,但自古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又有:“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两者都有藉口开脱和搪塞之意,可见这段民族耻辱历史与他是有直接关系的,不可否认是他的人生一大败笔,这是不争的事实。作为一个手握重权的军人,站在让祖国尊严受到蹂躏、百姓惨遭杀戮的面前,其罪责是难恕难赎的! 历朝历代,民族英雄的缔造者都是捍卫国家主权的,不容外强侵略,这才是真正英雄的壮举和气节。 “九一八”事变后,蒋介石坚持“不抵抗”政策,前东北军大部“奉命”不战而撤至山海关以南,未来得及撤退的前东北军再次一分为二:一部分有民族气节者,同仇敌忾,奋起抗日,成了著名的东北义勇军的重要组成部分;一部分民族败类则屈膝投降,认贼作父,充当日本侵略者的走狗和打手,戴着汉奸的帽子肆虐糟塌自己的同胞。这些民族败类及其所率部队成为后来伪满军的骨干力量。同时,他们还招降纳叛,搜罗了一些土匪武装和社会流氓,充实到伪满军的队伍里,由日军要员所组成的满洲军政部最高顾问所操纵,在关东军的直接控制下,是日本帝国主义的附庸和帮凶。 “倭寇深入,赤-匪猖獗。吾人攘外,必须安内。我中国之大患,乃在人心复杂散漫,精神萎靡不振,而又不能忍苦耐劳,乃至寇深匪狂,望我政治宣传各同志,刻苦耐劳,坚定工作,忍辱负责,打破日前之难关,完成剿赤之使命有厚望焉,以致宣传诸同志。” 这是当年蒋中正的一道手谕。 在新中国成立的改朝换代之前,蒋介石、**、周恩来、张学良等一大批杰出人物都是叱咤风云的。没有从事政治的人是看不清政治内幕的,旁观者也只能是对他们像雾里看花一样有着朦胧的臆测。从政者有时相互貌合神离,有时互相诋毁谩骂,有时勾心斗角,有时当面拳打脚踢,背后却又会搂脖子抱腰,也是智商和心术上的特殊较量,简而言之无非是想握住手中的权力去捞取政治上的更大资本,其次才是为老百姓服务,古今一理,是非难定。如今那段历史已经成了如烟往事,后人只能是靠着文字记载去管中窥豹,对于功过是非谁又能讲得清楚弄得明白,最好的致理名言就是:成王败寇! 不是流芳千古就是遗臭万年。 至于后来周恩来说张学良是千古功臣,但也是功过一分为二。其功是指“西安事变”,协迫蒋介石共同抗日,也由此奠定了新中国成立的基础,才有今天的繁荣昌盛,成为手曲一指手的东方大国。作为每一个炎黄子孙来讲,无不为自己已经强大起来的祖国而感到光荣和自豪的。 自古帝王将相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 总而言之:“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是自古迄今的至理名言。 闲话少说,书归正文。 讥讽 一 1 在热河省管辖境界内有一个村庄,美其名曰“和平村”,这里比较而言倒也太平,在这穷乡僻壤又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战争的杀戮和硝烟还没弥漫到这里。 这里如同与世隔绝一样,离平泉县城又遥远,方圆百里都人烟稀少,就是赶集上店也要往返两天,一天的话是要起早贪黑的,还必须要有驴马代步。 平泉县位于辽宁、内蒙、河北三省交界地。因为耳目闭塞,所以对外界情况是孤陋寡闻的。似乎平泉县的这块版图内的小山村令伪满政府无暇顾及,没有登记在册,或许因为它的住户和人口稀寥而疏忽,成了落网之鱼。 平日里村民们则是深居简出,只有卖粮食和猎物时进城,关于生活用品多以让人捎回。对外界的人,从不实报具体住的位置和村名,这是一村之主伍元祖交代的,谨慎为好。这里像是神秘部落一样,让人充满了好奇和猜测(请跟随我的笔,定会探索出不为人知的故事来)。 这个偏远小山村,四周围山绕水,殊不知如今已发展快到五十户人家了,有外地来的,有分家另过的,也没有地主恶霸,不用交租纳税,没有资产剥削,所以就像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虽说贫困,但靠开荒每家都能种上几亩薄田,也可说是衣食无忧,不负天朝管,一天三个饱一个倒,倒也逍遥自在。 就凭这一点优势,对于根本没有任何远大理想抱负的平民百姓来讲,该是成了一些人理想中的安乐窝了。 外界几乎是都不知道有这么个村庄存在,俨然就是一个独立的小国家,或者应该说是一个小部落更为贴切些,没有统治和权力,人们和睦相处。日子虽穷苦,但却有着无忧无虑的安逸感。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以种田和打猎为生,另外也有采药的,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在循规蹈矩中几代人繁衍生息在这里。 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也不知道像这样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也不免心生忧虑,怕这种日子随时可能就会在战争里失去! 以前,把打到的猎物可以搭伴到县城里去卖,只是自从进县城需要向把守城门的日伪军出示“良民证”后,就几乎是断了这条财路了。 可是,忧虑归忧虑,安逸的生活过一天算一天。这里虽然民风淳朴,但是人分三六九等,由于缺少文化,没有知识熏陶,难免有人素质低下,就无法剔除欺软怕硬的劣根性。有一些大人,都不如现在已接受一些教育的孩子,所以陶振宗成了义务教育的老师。在枯燥乏味的日子里,就会有不甘寂寞的人,虽说不是肆意滋事,但也爱取笑别人寻开心。于是乎,自会有人在这种唇枪舌剑的攻击下深受其害了。 村子里有一对年轻的夫妻,人们背地里称其为愚夫和泼妇,关于他们的故事,可以说是家喻户晓,流传至今。“愚夫”、“泼妇”自然不是他们的真名实姓了,只是村民们对其形象冠以的绰号而已! 愚夫卑恭懦弱,缺乏男子气概,可当之无愧“妻管严”中的楷模。泼妇不谙妇道,不遵三从四德,可名副其实“母老虎”中的榜样。 在某些人臆造的想象中,泼妇常对愚夫动辄施以家庭暴力,非打既骂已成了习惯。二人都结婚快对头两年了,也不见泼妇大肚子,她仍未履行一个女人应尽的生儿育女义务。泼妇经常指责愚夫不能勤劳致富,不懂生财之道,又在生儿育女方面咒骂他无能,她却不反省自己。 现实的生活真是如此吗? 本来两个人的感情可以说是很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爱说咸道淡的人经常议论,村民们则当笑话来谈,好似奇闻轶事一样,供人来消遣,用街谈巷议的方式,打发着百无聊赖的光阴岁月。愚夫受人欺辱取笑,而泼妇竟然赢得了某些人的敬畏。 话说某日,愚夫与其中一心存芥蒂之人在村口路上碰面,避之不急,可以说是狭路相逢,冤家路窄。尽管这些年来愚夫没和他有任何交往,但却直接发生过一次矛盾,但他知道此人背地里却没少讲他的坏话,这人就是朱乐,就是一年多前说柳杏梅是泼妇的人。在朱乐的肩膀上挑着箩筐,里面装着野菜。 这人也有个不雅外号叫“鸭屁”,说话时唾沫星子乱溅,不是咳嗽就是喘,而且也不讲究卫生,粘痰随地吐,让人怀疑是个痨病秧子,所以才得此名。这人瘦小枯干,面黄肌瘦,尖嘴猴腮,形同侏儒,已人到中年,放下四十往五十数了,却还是光棍一人。要是打量此人,可真够贻笑大方的了,他的脑袋挺大,上半身发育健康,只有腿部出现了严重的不正常,像是少了一节截腿一样,恰似在整个成长过程中,只注重了上半身而忽略了下半身,没有正常人的均匀发展,却将残缺的部分仿佛都集中到了上半身及脑袋上了,才会导致成了半人半妖的产物。 可就他这副猥琐德性,却也不知自重,在跟别人一起时常拿老实的愚夫取笑。这次,他上下打量了愚夫几眼,似忘记了曾被泼妇的当众辱骂,甚至是忘记了被愚夫的一顿教训。像这种恬不知耻的人自是不懂避讳的了,明知道愚夫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懦弱可欺了,但一冲动还是敢大大咧咧地调侃道: “愚夫,看你鼻青脸肿样,想必又遭老婆笤帚疙瘩尥蹶子了吧?你这皮子咋总爱犯痒呢?真是的!” 讥讽 二 2 愚夫顿时面色羞惭,没想到他这次竟然直呼自己的绰号,不禁气恼。俗话说:骂人别揭短,打人别打脸。以前忍气吞声,但时间长了,又在曾经娇妻现在泼妇责骂他是窝囊废的蔑视下,并在父亲离世的悲痛中,他再也忍无可忍了,不甘受此奚落之辱,就反唇相讥道: “有钱难买我愿意,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们一些烂舌根子的,就别学癞蛤蟆干鼓肚了,也不怕胀死!自己的小毛驴儿,爱咋喂草料就咋喂,我想从屁-眼儿喂呢,你管得着吗?要是吃饱撑得没事做,就咬着草根子一边眯着去,看看蚂蚁上树也行,少他娘的拿我寻开心!吃柿净捡软的捏,别给脸不要脸,你们真以为我是好惹的吗?别把我给气急了,小心我把你腿打断了再给你插到腚里去,你信不信?就你这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家伙还有什么资格来嘲讽我?真是厚颜无耻,自不量力!你还想找挨踹是咋的?你别再惹我生气,小心我会打你个满地找牙!我看你的蹄甲子欠掰了,不然你不舒服是吧?你真不长记性,忘了那次我跟你说啥了?” 他的再次强横,而且依然是伶牙俐齿的,足以让朱乐又一次瞠目结舌了。以前平日里愚夫总是唯唯诺诺的,就连顽童都可取笑他,他也不急不恼,总是付之一笑。让朱乐记忆犹新的是,自从愚夫娶了泼妇之后他的性情就变了,那是在去年过年的那天,在辘辘井前挑水时,他因没吃到愚夫打到的狼肉而心生怨怪,本想拿俏寡妇吴荷戏弄他几句,结果也没占到便宜。而在今天,他再次领教了愚夫这张已经是今非昔比的嘴了,不再软弱可欺,孙子似的形象不复存在了,却变得有些理直气壮、威风凛凛了,这不得不让“鸭屁”感到惊讶,那次被气恼的愚夫差点儿把他扔到井里喂蛤蟆去! “哟嗬,你——你——你小子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了,是不是有厉害媳妇给撑腰了?!” 想戏弄他的朱乐,开始有些尴尬,口吻中也掺杂了些嗫嚅,甚至是畏惧。 愚夫横眉竖目,一个男人要是靠着一个女人来给撑腰这对男人来讲是种侮辱,他坦然回敬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别蹬着鼻子上了脸,若是谁再敢无理取闹,可别怪我翻脸无情!嘲笑别人,也不掂量下自己,纯粹是卑鄙小人。逞口舌英雄,算什么东西,有能耐就拿枪抗日去!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了,要是不削你吧,我就得把眼珠子抠出来让你当泡踩了!” 话音一落,愚夫这回可真的是没有再惯着他,上前就是左右开弓,奖赏了朱乐两个清脆的大耳光。把躲闪不及的他打的是直愣瞪眼,有些懵登转向,刹那间人像是傻了一样。等回过味来,就见朱乐的嘴撇的跟舀水的瓢一样,好似下巴颏子离轨脱钩一样,眼睛一红,好险挤出泪水来。 “真不禁搭理,跟酸脸子狗似的,闹着玩的话都当真。还恼了,真是的!” 朱乐咋着舌,吐了两口唾沫,觉得自讨没趣,就小声嘀咕着,像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就灰溜溜地走开了。他的两条短腿带点儿哈巴,俗话“锣圈腿”,又叫“狗钻裆”。他边走边摸着像火燎似疼痛的腮帮子,感觉有一颗大槽牙都在晃荡了。由此可见,愚夫也真够敢下狠手的了。好家伙,就这两个大耳擂子,足可让他记恨下半辈的了! 他虽觉得很委屈,但是也不敢声张,只好像是吃了哑巴亏一样。在体格魁梧的愚夫跟前,也只能是逃之夭夭了。像是忘记了讹人,或者说他不敢。不过,这次让朱乐再次领教了曾经拙嘴笨舌的愚夫已是今非昔比了,这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啥人学啥人,肯定是受了泼妇的影响,从中潜移默化了,才变得口齿伶俐的,而且也有了敢打人的胆量了。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愚夫看着朱乐的远去背影,他的心里没有一点点的高兴劲儿,相反的却是不禁黯然神伤了起来!如此一个龌龊小人,竟然也敢戏弄自己,真是胆大妄为,都是平日里自己的怯懦给了一些认为自己好欺负的人宽容放纵,才助长了一些狂妄之辈的无礼挑衅!在命运里被安排的一切不如意,是他所避之不及的! 他站在那里一片茫然失落,看着朱乐腰间挂着的那个铜锣和棒槌,在他颤动的身体下在有节奏地拍打着他瘦瘪的屁股蛋子,时有铜锣和棒槌相撞发出微弱的清脆响声。他一时间真是不知该对这种人该是蔑视还是该同情!当把侏儒一样的朱乐看在眼里时,他就会联想到了听别人讲的卖炊饼的武大郎,就是有《金瓶梅》这一**在手,以他大字不识一斗也看不了。 但他仍能记忆犹新地想起,在去年,当村里的老寿星伍元祖将一个铜锣和棒槌交到了朱乐手中时,并且吩咐说:“朱乐,你没事就负责巡逻工作,要是发现了日伪军,你就连敲四下,要是发现了土匪就连敲八下,那样好提醒并招集村民,早做准备。” 时间过了这么久,除了被泼妇为了不堪家庭暴力想自杀的刘翠花向荣家讨公道,聚众“讨伐”打老婆的荣凡辉敲响过一次外,和一次抓到个日本鬼子才发挥了它第二次作用,那铜锣几乎在他的手里一直是装聋作哑的,其实这也正是村民们所一致期盼的。只要是那铜锣不响,就能证明这个村庄是安全的。自从朱乐拥有了这个自认为是荣耀的使命后,就开始摇头尾巴晃起来,闲暇无事时,像溜门子狗一样,都可见到他大摇大摆地走东家串西家的身影,就是村子周围的边边落落犄角旮旯都遍布了他的足迹。这也应该说是他的“敬业值守”了,可在一些人的眼里仍在睥睨他这猥琐的形象! 往事仿佛历历在目,今日却情何以堪! 这个在战争年代里的村庄,真的能一直如此与世无争的逍遥下去吗? 可是在一些有安危意识的人心里,常常充满了一种焦虑的恐慌。这个赖以为生的家园,随时都可在风雨飘摇里被颠覆的!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那是几户拖儿带女新来的村民们嘴里所描绘的,也是在他们身上真实的写照!战争的烧杀抢掠,在残酷的吞噬着属于老百姓的幸福和快乐! 他的父亲很离奇的死在了大年夜,而且是躺在为自己打造的一口大棺材里去世的,母亲从那时开始也精神失常了!为了给爹娘治病,欠下了一屁股两眼子的债。旧债未还,新债又添! 他跟泼妇结婚才短短的一年多,没想到本来还算是幸福美满的家庭竟然会发生了如此巨变! 此时,在他的心里,竟然是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请给我翅膀,我要飞翔! 他渴望挣脱这窘困生活的束缚。 经此反驳抗议,愚夫的话自会被朱乐传耳过舌了,真是起了杀一儆百的作用。在他面前,一些人的放肆嘲讽就有了收敛。当然了,在他从“龙骨山”上俘虏了一个像是侦察地形的日本鬼子之后(那鬼子自称是勘探地质的),人们对他是肃然起敬,几乎是都刮目相看了,只是有各别的人对他抱有嗤之以鼻的不尊重态度。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别看他在别人面前显得蔫头耷拉脑的,可曾经在泼妇面前是口若悬河、妙语连珠,其实是个很有心计的人。如今不堪忍受羞辱,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闲聊 一 3 日子在周而复始中度过,平静之中充溢着惬意与懒散。为了打发这寂寞而无聊的时间,流言蜚语自然是成了茶余饭后的消遣噱头,百嚼不烂。 但是,猪嘴鸭嘴绑住了,人嘴是绑不住的!背地里,好事的男人们没事时就聚在一起,抽着自制的喇叭筒旱烟闲聊着,东扯葫芦西扯瓢,净是些非素既荤的事,说咸道淡,兴致勃勃,在这方面不比爱拉老婆舌头的女人们逊色多少。 这一天,几个人聚在一起在罗亘家的石头垒成的墙根下坐在木头上,说说笑笑咧大嘲。同时可闻着顺风飘来的酒糟香味,这香味是来自离着隔了两家的林桐家,林家是村里唯一一家开烧锅的,酿造高粮酒很出名,远销于县城,和这里大户伍家是亲戚,也是本村第二个有钱的人家。就是平时没钱买酒喝的人,只要是在这里吸上几口这香味,也是有几分陶醉感的。因为伍家和林家在城里都有人,所以关于“良民证”并不是什么难题。 时值阴历六月份,农活也不忙了。 上午的太阳,懒洋洋地在向高空移动,湛蓝的苍穹飘浮着几朵慵懒的白云,燕子成双捉对的在属于它们的天空走廊上翩翩飞舞。土街上有鸡鸭鹅在悠闲地散步,有条瘦骨嶙峋的黄狗在东寻西找,这闻闻那嗅嗅的,是在踅摸着可吃的食物,干瘪的肚子在急切中渴望着一次意外的能够填饱。 说来说去,有人就把话题扯到了愚夫和泼妇的身上了。于是,就津津有味的纷纷议论起来,让人猜测着,其中一人就有“鸭屁”朱乐,就听他摇头晃脑地说:“嗳,真是奇怪了嘿!你们说说看,他们结婚满打满算都差不多两年了,也不见泼妇大肚子,至今也没下个崽儿,是咋回事嘛?!” 在他的手里,拿着那铜锣和棒槌在摇摇晃晃地摆弄着。他的嘴里说着有对柳杏梅嘲讽的话,可心里却又对她有着又恨又爱的滋味,他曾两次在那泼妇面前颜面扫地,不知却又为何因恨成爱了。想借这话题引起别人对她的讨论和看法,让心里舒服些。 体格不健壮的张启叹道:“别看愚夫五大三粗的,膘肥体壮,可肚子里没啥油水,现在不像他爹娘在的时候了,日子是越过越穷,还欠了一屁股两眼子的债!要说他们还没孩子呢,大概是愚夫‘种儿’稀少吧!” 膀大腰圆的王三看了张启一眼,哼了声,嗤之以鼻地说: “胡扯!你也是吃糠咽菜的穷人命,也不见你桌上常是大鱼大肉、大米白面的。以你的小体格儿跟朱哥半斤八两,像个蚂蚱似的,上秤都不能把秤砣撅起来,现在还不是儿女都可当羊放了?这跟养娃有关系吗?你‘种儿’咋就不稀呢?!” 罗亘在一旁哈哈一笑。 朱乐就瞪了眼王三,朝地上吐了口痰,很不愿意地说:“少往我身上扯!” 长相英俊的秦连城不知羞耻地说:“要是他们愿意,我倒是愿慷慨捐献‘种儿’的,总比眼看着要断子绝孙好吧!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孟国安边卷着喇叭筒旱烟边笑骂: “你小子这是裤裆里抓小鸡儿——扯蛋(淡)!痴人说梦,想得倒美,总爱吃着碗里的惦记着盆里的,一肚子淫心色胆!可也别说,愚夫那傻小子也算是艳福不浅了,能娶到个如花似玉的婆娘。就凭泼妇那俊俏模样,在咱村里子,就是大姑娘小媳妇堆里挑挑捡捡的也扒拉不出一两个来!就是伍家那六位大小姐,咱是不敢说长道短品头论足的。要是苗寡妇再年轻几年,倒是她俩可有一比。就是那个花蕊,别看小模样长得也不错,也会打扮招引人,可要比起来她也排不上班的。真是太可惜了,好汉无好妻,赖汉守花枝,老天爷不睁眼呀!要是能天天把那样的媳妇搂在被窝里,这辈子也没白托生回男人!” 朱乐就笑着说了:“小心那是被窝里搂炸弹!泼妇她长得是好看,可她却是个扫帚星,来了不到两年,就克得公公离奇地死了,婆婆又疯了!她那么厉害霸道,是远近闻名的母老虎,你就不怕她把你给吃了?你们看王三的脸上那挂的彩,现在还留着被泼妇挠的伤疤呢!” 其实,人有粉都爱往自己脸上擦,自己不光彩的事从不愿对别人说。就他而言,曾遭到泼妇的两次羞辱,另外还有愚夫的三次教训,第一次是在三年前的大年三十那天,他差点儿被恼羞成怒的愚夫扔到井里喂蛤蟆;第二次是在两年前,就是愚夫抓到一个日本特务的那天,他差点儿被一脚踹出屁来;第三次是在去年,他与愚夫在村口相遇,本想戏谑几句,结果是被臭骂了一顿还挨了两个耳刮子。总之,他在愚夫和泼妇的面前是没得着好,这些都会让他记恨在心里的! 王三就摸了下至今带有两道伤疤的脸,窘迫地笑笑说:“我算是领教了,这女人要是发起威来呀,比男人都可怕!不过呢,打心眼儿里说句老实话,我倒是挺敬佩她的,是个有烈性的女人,是那种一抓当间两头蹦的女人!” 秦连城右手晃动了下一条拐杖,左手拿着烟抽了口,把烟吐出来,眼睛紧盯着朱乐,咋着舌头说:“依我看呀,你们就别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话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朱哥,你没少在俏寡妇面前献殷勤,把她搞到手了吗?” 朱乐苦笑道:“兄弟,要不是你结婚早几年呀,凭你现在瘸着条腿,恐怕是要跟我一样同病相怜了!就那个俏寡妇啊,甭提了,她对我是**不搭屄粱子,说什么这辈子再也不嫁人了,就守着儿子一起过了,我跟她没戏!” 秦连城的腿是四年前在山上采药材时掉下悬崖摔残废的,因为没钱没能去县城里的医院得到及时治疗,本以为养好伤就会好的,没想到却落下了后遗症。但一般的农活倒也是可以干,只是要比正常人吃力些罢了。另外,他心灵手巧,自悟的学会了扎匠,丧事用的车马人和花圈,谁家请他也会给俩钱的。村里的猎人兼采药,把采到的药材直接卖给本村收购药材杨家,就是伍元祖的二姑爷杨旭。 罗亘说:“男怕粘女怕缠,你就给她来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看她能逃出如来佛的手心去了?!” 朱乐叹道:“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也不行,我这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她要是兔子;我早就用套了,她要是耗子,我早就用夹子了,可惜都不是!” 张启就说:“都说‘一个萝卜一个坑’,我看属于你的那个‘坑’真是难找!寡妇心计可高着呢,就是嫁人也抡不到你,你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她就是再找一个,不说能和苗运昌能比个上下的吧,总也不能太次了。说句实在话,朱哥,凭你光棍一人,能把小日子过得还不错,要是有人嫁给你呀,也算是享福了。” 秦连城说:“你打算说个啥样的?柳叶眉,杏核眼,瓜子脸,樱桃嘴,小细腰,大屁股,大奶——” 朱乐窘迫道:“冲你说的跟天仙一样,我可没那福气,就别耍戏我了!” 张启接着说:“我舅他们营子有个傻姑娘,那个头儿跟你差不多少,跟个地排缸似的,可真够胸宽体胖的了,她见人就求给她介绍对象,要找婆家,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她长得又像猪八戒他二姨似的,谁要呀!你要是不嫌弃,等有时间我给你跑一趟咋样?” 孟国安深深吸了口空中飘来的酒香,冲着张启挤眉弄眼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我现在馋酒了。” 就见朱乐白了孟国安一眼说:“村里没有红白喜事的请你耍笔杆子,那你就熬着吧!” 孟国安说:“你小子别没良心,我可是亲口为你和寡妇牵线搭桥过,快把嘴皮子磨破了,可人家就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又不是强拉硬拽的事!这事儿我可是没骗你,大伙儿都知道的。” “你的好处我记着呢,忘不了的,阎王不欠小鬼的债,等喝酒的时候叫上你就是了!” 朱乐他说着,却也眼睛一亮,喜出望外地看着张启说:“我愿意,那就麻烦你跑腿费心了,如果能成了,我一定重谢你!” “那——先叫我喝顿酒吧,请媒人得先表示一下,不然不好办呀!只要你愿意,一保一个准。”张启笑眯眯地瞟了一眼孟国安说。 朱乐犹疑了下,脸上的笑容没了,冷冷地说:“你们几个以保媒做由头,没少对我骗吃骗喝了,我都不敢信了!” 张启自然是明白孟国安的用意了,就对朱乐说:“谁都知道你会过日子,口挪肚攒的,你要是显大方,也必是有求于人,平时就是拉个粪蛋儿也不会让屎壳螂捞着的!” 秦连城看着朱乐笑了,插嘴说:“你要是不信呀,那就是这辈子打光棍的命了!” 罗亘说:“就那样的一个傻子你也要呀?我看你真是想老婆快想疯了,划拉筐子里就是菜!” 朱乐蔫头耷拉脑地叹道:“你们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呀!有老婆就可以说风凉话了,可对我来说娶耗子大的媳妇就比出牛大的殡强。过哪的河脱哪的鞋,以我现在的情况,已没挑肥拣瘦的资格了!” “你们就别拿他寻开心了!”孟国安又把话扯回原题,就说:“依我看吧,是愚夫没被窝里的本事,他中看不中用,是银样蜡枪头一个。天天守着一个母老虎,他又没人家武松的道行,能降服的了?所以说嘛,看来是求子无望喽!他的爹也真是死不瞑目子,娘如今又是疯疯癫癫的!你们说说看,那两个人多好,咋就摊上那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呢?!说来说去,这都是命啊,啥人啥命,人这辈子,谁能和命争了?老天爷安排的,咋安排的人也得咋接着!” 几人一听这话,就不禁若有所思,似觉其言有几分道理,就不觉中遐想了起来,究其原因何在呢? 这时秦连城说:“还真别说,咱们村还有一个长相不错的漂亮姑娘。” 闲聊 二 4 “是谁?快说!”罗亘问。 “就是——” 没等张启把话说完,秦连城抢着说:“就是楚云昭的那个闺女梅香,大概有十五六了吧?也该上媒人了,要是看谁家的小伙子般配,就给她介绍一下。” 朱乐说:“十六了。” 罗亘问:“你知道的倒清楚啊?!” 朱乐嘿嘿一笑。 张启就说:“要是那样,是自找麻烦,放着心静不心静!” “为啥?”王三问,不解其意。 张启就说:“就是前几年吧,楚云昭又耍钱又是个大烟鬼的,才把一个很像样的家给折腾地是**蛋精光,吃了上顿没下顿,东家取西家借的,日了过地太寒酸了些,饥荒老是抖落不干净!现在他已把那两样给戒了,听说是泼妇劝他的,就他那倔驴似的脾气,没想到竟然能听泼妇的话,看来这个泼妇真是不简单啊!楚云昭这日子虽有好转,但他要是嫁闺女呀,还是不得把男方给要穷了?就跟卖闺女一样,当成摇钱树,那可是填不满的无底洞!所以说别没事找事了,免得将来坐蜡头子!姑娘再好,谁愿没病找哼哼!” 朱乐就厚颜无耻地说:“梅香我也相中了,谁要是能给我们撮合一下,成了我给他一百块钱做酬谢,另外我替楚云昭还清欠债,你们看——?” 抛出了诱饵,贪图者自然会上钩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 几个人听后先是相觑愕然,看朱乐那表情倒像是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对于朱乐的慷慨承诺,不知有贪财的没有? 几个人随后又是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就是摇头晃脑起来,个个跟个拨浪鼓似的,像是中风或者是犯了癫痫病一样。似乎是对这样的不义之财,都知难而退了。 秦连城就戏谑道:“你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是老鹞子放屁——想(响)的高!你想老牛吃嫩草?我劝你就别做梦娶媳妇了!都快能当人家的爷爷了,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这事也就是我们哥几个知道,当笑话讲讲算了,快乐快乐嘴,要是让别人知道呀,还不得笑话死你,真没羞没臊的,你这脸皮厚的连枪都打不透!你要是有这心思呀,就等着下辈子再投胎做人吧!你们说在咱们这山旮旯子地方一个女孩子读书还想着有啥出息是咋的?这里是井里的蛤蟆见不起大天儿的,依我看吧陶振宗教这学纯属是撑得没事干了!也还真别说,要是楚云昭不跟愚夫去外面打工,倒是真到了该为女儿的将来作打算了。” 张启说:“伍家办的学堂也不用交费用,谁说女孩子识字没用了?我闺女兰兰自从她上学后,开始变得懂事多了,她知道的事儿比我这个当爹的都多。” 朱乐就窘迫了脸色说了句:“有钱能使鬼推磨!” 王三就用带有睥睨的眼神看着他说:“就是你有钱也不会有鬼来帮助你的,还说这屁用没有的大话呢!你以为你是大财主还是富翁呢?可以三妻四妾的,那样倒有点儿希望。可惜你不是,充其量你手里省吃俭用的把小裤带勒得绷绷紧,从牙缝里这些年挤出几个糟钱儿,就别异想天开了,就你那两个小蛋儿不禁挤的!” 罗亘也接着说:“人家那可是黄花闺女,搁在你手岂不是给糟践了!那是把个好孩子往火坑里推,就是楚家贪财愿意,相信也没人给你保这媒的,谁图意你那钱,会办这缺德的事!再说了,别看楚云昭人穷,但也是个要面子的人。要是伍家的那两个还没订亲的孙子辈的嘛,也许能行,因为人家是家衬人值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你?以后千万别再说这只能是过嘴皮子上瘾的话了,不然会把你祖宗羞臊的躲在阴间都不愿再托生做人了!” 面对这仨人没鼻子带脸的一顿挖苦,让朱乐感到很是不自在! 秦连城说:“你们发现没有,细端详梅香那小妮子竟长得有些像柳杏梅?” 张启点头说:“还别说,那五官真像。” 几个人就沉默不语起来。 这时的朱乐对一事不禁又后悔起来了,就是曾经从焦恒手里抢走的那包点心咋就没舍得给梅香呢?那样也许就能拉拢一点儿感情的,套下近乎也能让她对自己多份好的印象,等在他肚子里变成大粪后才知道追悔莫及! 王三去抓朱乐手里的铜锣说:“来,给我敲几下,看村民们有啥反应!” 朱乐急忙躲开了,不高兴地说:“你要是敲了,人们还不得都像兔子一样从窝里钻出来,那样会炸营的,泼妇就曾闹过一次了。要是没事敲响了,就是伍老太爷能饶了我,就他那龙凤呈祥、合家欢乐的八个孙子,也会给我过堂的!” 但他没提前些时因敲锣还被愚夫踹了一脚的事,对自己不光彩的事谁也不愿主动提起的,至于泼妇踢他一脚是人人皆知的。 秦连城说:“别人看愚夫跟蔫土匪似的,我看他却不简单,他抓的那个日本鬼子犬养三郎,还得到了伍老太爷的赏钱。陶振宗说他是间谍,你们说他叫那名字像不像是狗生的?” 罗亘说:“听说日本人基本上是没什么姓氏的,胡乱取名字。” 张启说:“那鬼子想侦察咱们村子,结果却葬身在‘屄坑’里了,解气!还真别说,愚夫对咱们村子来讲是有功的,不然说不定早就会出什么事来呢!” 王三说:“那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朱乐冷笑道:“那是需要胆量的,要是你在山上遇到了鬼子,别说是抓俘虏了,早把你吓拉裤子尿裤子了!你也别不服气,还觍着厚脸皮说风凉话呢,你脸上让泼妇挠了两道伤疤,说明连个女人都能让你成了手下败将,还有啥不服气的?!” 王三被朱乐又不留情面的揭了老底儿,自是尴尬了。 “快看,愚夫的干儿子!”孟国安说了句。 其他的人一愣。 这时从土街上迎面来了个小男孩儿,年龄在十一二岁左右,个子不太高,他蹦蹦跳跳地走着,在胳肢窝里夹着一小捆青草。他的脖子上挂着个麒麟铜锁子,链子显得有点儿长。他衣服胳膊肘儿处和裤子膝盖上都分别打着两块补丁,浓眉大眼的,看上去也讨人喜爱。小男孩儿看到前边坐着几个人正在瞅他,他就放慢了脚步低下头走了过去。这个小男孩儿正是寡妇吴荷的儿子旺旺。 秦连城不无感慨地说:“这真是有牛使牛,没牛使犊儿!” 张启也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在旺旺走近时,朱乐还是忍不住地问了句:“旺旺,你娘呢?” 旺旺没抬头,却说道:“不告诉你!” 秦连城就问:“愚夫是你干爹吗?” 旺旺没言语,只是眉头皱了皱。 罗亘也问:“你成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那你总该知道,愚夫和你娘好不好吧?” 旺旺还是没说话,只是小脸儿胀红了。 王三就疑惑着说:“你们说愚夫那小子一刀一枪的没动,就白捡了这么个干儿子?我就不信!” 张启就说:“你们逗人家一个孩子,就不怕寡妇知道了?你们?!” 他们没想到,这时旺旺开口就骂道:“你们都不是好人,净放臭狗屁!以后不许管我振坤叔叫愚夫!” 秦连城忽地拄着拐杖站起身来。 旺旺转身就跑。 秦连城就跺着脚拍着屁股吓唬地喊:“站住!看我不——” 就看旺旺把草捆抛在地上,在地上踅摸了块石头,举了起来,他的眼里含着泪,却是一脸的愤怒和倔强。 秦连城见状,有些窘态,返身坐下,就不自然地笑道:“就冲他这股犟劲儿,也不是愚夫的‘种儿’!谁都知道,这孩子是个‘五月先儿’(豆角子里的一种),当年他娘是挺着肚子跟苗运昌来到咱们村的。” “你个瘸腿子,是撵不上我的!”旺旺把手里的石头丢掉,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捡起了草捆夹在腋下气哼哼地走了。 秦连城被骂,才觉得后悔不该惹恼一个孩子的。 王三说:“他这么小,就不服气,看来像他爹苗运昌!” 罗亘叹息道:“真是人死如灯灭,一晃苗运昌就没有五六年了,那人忠交,为人处事也豪爽,不错啊!可惜好人没长寿,坏人活不够!” 朱乐说:“你们说他戴得那个麒麟铜锁子怎么会跑到狼的脖子上去了呢?现在这个孩子又戴上了。” 秦连城说:“谁也想不通,是个难解之谜啊!一个好的猎手,也难逃被野兽吃了!” 张启就说:“你们说愚夫能跟寡妇有一腿?她才不肯改嫁的?从年纪上看,我看不像!” 平时话语不多的孟国安,却具有老谋深算的城府,这时他说:“‘近水楼台先得月’。” 朱乐忙问:“啥意思?都知道你的肚子里有二两墨水,就别跩文了!” 孟国安就狡黠地笑吟吟说:“他俩才差六七岁,就是有这种事,也没人跟踪盯梢儿,谁知道呢,又不是能摆到大面上的事!” 张启说:“要是那样的话,我倒是真很敬佩愚夫了,村里的两大美人儿都成他的了!” 一听这话,朱乐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秦连城说:“有人听吴荷说,苗运昌是想打一只梅花鹿,结果却被野兽给吃了。可我多年在山上不是打猎就是采药,却从没见过梅花鹿,这大概是伍家的先人瞎编的吧。” 孟国安说:“老虎是有的,梅花鹿肯定也有,不仅梅花鹿有,还有白狐狸呢。” 王三说:“我见过老虎,可没见过梅花鹿和白狐狸。” 孟国安说:“当年陶愿景带着陶振坤去山里打猎,就遇到过一只白狐狸,父子俩险些丧了命。” 罗亘说:“这事我也听说过,大概是真的吧。” 张启说:“当年那泼妇就是在陶家出的满月,你们说陶其盛怎么会把一个连生孩子都生在了外面的陌生女人带回家的呢?” 朱乐说:“那是心肠好呗!” 罗亘说:“这是不行秋风哪儿来的春雨嘛,不然泼妇又怎么能和愚夫自小就会订下娃娃亲的呢?看来这就是缘份呀,不过这事有点儿新鲜!” 孟国安说:“总之是陶家在本村里尽出新鲜事了,当年陶其盛的娘是背雨时躲在河边那棵柳树下被雷劈死的,他的妹妹敏芬就在他娘的身边,竟变成了哑巴,那时他们姐弟妹三个年纪都还小。陶愿景再也没娶老婆,辛辛苦苦把三个孩子拉扯大,姐妹俩先后都嫁人了,后来陶其盛娶了邱兰芝,她是朝鲜人。在邱兰芝过门后不久,陶其盛就受邀请到山外做木匠活去了,可他刚一回来,他爹陶愿景就突然失踪了,说是出外打工去了,到现在都过去有二十多年了,仍是下落不明,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们说这不是新鲜事吗?” 罗亘问:“这事村子里大多数人都知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里面有啥问题吗?” 孟国安一笑,没说话。 但别人在他那狡黠的笑容引来了胡乱猜测。 与陶家无怨无仇的孟国安却爱搬弄是非地打开了一段几乎是被尘封了的往事——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喜事 一 5 在平凡的世界里本该有着平凡的人生和平凡的故事,可是在泼妇嫁到和平村后却发生了一系列使人们无法预知的故事,与她有着直接或者是间接的联系。那段历史的缩影,她就是见证者之一。 其实,愚夫的真名是陶振坤,泼妇的真名是柳杏梅。 在前年两个人才完婚的。 陶振坤年方二十,柳杏梅芳龄十八。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古人之常情。 只是,两个人打小就被订下了娃娃亲,跟指腹为婚没啥大的区别,缺少的是三媒六聘,完全是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这样一来倒是简单了一些。 在给两个娃娃订婚时,双方父母都请会算卦之人占卜过的,报上生辰八字,看是否合婚。合则能订,不合则否。 在那个封建思想泛滥的年代里,男女婚配忌讳颇多,例如“败月忌讳”,“败月”意为不吉之生月,在男女婚配“合八字”中尤突出。民间有“败月歌”说:“正蛇二鼠三牛头,四猴五兔六狗头,七猪八马九羊头,十月鸡儿架上愁,十一月虎满山游,腊月老龙不抬头”。“六害忌讳”,在男女婚配属相中谓之“相害”。意为此六组相配是为婚配之大忌。俗有歌曰“鼠羊不到头,白马怕青牛,虎蛇好争斗,兔见龙泪长流,黑猪怕猿猴,鸡狗两相愁。” 是陶振坤和村子里四个棒小伙子拿着猎枪一起带着几份简单的彩礼去了几十里地的一个村庄“河道湾”,用一头小毛驴把柳杏梅给接来的。当时柳杏梅是又哭又闹,死活不肯骑上这毛驴,而陶振坤知道柳杏梅不喜欢自己,可他却喜欢柳杏梅多年了。后听别人解释说,女孩子出嫁时都这样,要“哭嫁”的,这是在某些地区很传统的风俗。没有哪个姑娘对出嫁能表现出撒欢尥蹶的兴高采烈来,就是内心对婚姻充满渴望也要装出衿持来掩藏,要是不以此来掩人耳目则会被别人看贱的,做父母的脸上也不光彩。当然,除了疯傻之人就另当别论了。 后经柳杏梅的爷爷奶奶一顿好说歹说,她才勉强肯上了那头黑草驴,费了好大劲才总算是把人接回来了。 但让陶振坤不知道的是,也不知道她的爷爷和奶奶对她说了什么话。虽说驴子由他来牵着,但他还是没想到一个大姑娘竟然敢骑,这是他所料不及的,并且由衷敬佩起来。 柳家也不富裕,没赔送什么贵重嫁妆,只是两套行李和脸盆手巾而已。 据说二人的父亲是八拜结交的把兄弟,才为儿女早就订下婚约的。因为有言在先,双方也是一言九鼎,陶其盛只是寥寥数语的写了封信,就派儿子前往去迎亲。也没用三媒六聘的,这倒也简单了。 而柳家呢,则认为姑娘大了终究是别人家的人,何况是动荡不安的年代,在由日本统治的满洲国,除了人面兽心的日本人,有狼似虎的军阀,还有穷凶极恶的土匪山贼,谁家有个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的,都会整日提心吊胆,害怕被抢去。见陶家上门迎亲,自是求之不得。陶振坤和柳杏梅在这些年里也曾不止一次见过面,但在封建社会里,也不好明目张胆的谈情说爱。 在个别顺情说好话免去讨人嫌的人嘴里,这对年轻男女也被勉强恭维成可谓是那种郎才女貌的了,要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未免有些更是虚情假意了,因为陶振坤的长相有点儿不尽人意,他的确不是潘安宋玉行列里的人物。可是,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好事! 然而,陶振坤却发现柳杏梅对自己很冷淡。可是,他却真心实意地喜欢上了这个美貌的未婚妻了,在多年里的盼望下同时长大,做梦都想娶她过门儿。—— 六月初六,良辰吉日。 日上三竿,这是激动人心而又紧张的时刻。 在村外的一个小山坡上,有几个破衣邋遢的孩子像是在巡逻放哨一样,眺望着远方,目光越过“仙女河”上横跨两岸的“鹊桥”,在水流湍急的河套下坎处有一水转筒车在吱吱呀呀地转动着,不知是谁家在灌溉田地,而挡住视线的则是绵延起伏的座座高山和一望无际的繁茂树林。在他们的手里,拿着木制的刀枪棍棒,只是小孩子的玩具而已。 “快看,回来了!” 其中有一个稍大的孩子惊喜地说,并用手指向山弯处,他的另一只手里却拎着个蝴蝶形状的风筝。手工拙劣,但也是五颜六色的。 所有的眼睛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聚拢过去,果然,那里出现了一只队伍,男女皆有,在一头黑毛驴上,坐着一身火炭红衣服的新娘,头上蒙着盖头,要说有凤冠霞帔倒是谈不上,能在贫苦大众里随个大溜就不错了,看不到半点儿奢侈和排场来。这时,顺风飘来了喇叭那悠扬的声音。一只狗跑在了队伍的前头,那几乎是家喻户晓的陶振坤宠物“黑虎”了。黑虎在早上挣脱了锁链子,陶家的人也不知道它跑哪里去了,没想竟也参加到迎亲的队伍里了。 那十四五岁的少年以最快的速度跑下了山坡,他手里牵着的风筝就飘荡在了空中,随人而走。尽管不是适宜放风筝的季节了,可在那时期毕竟是孩子们的比较单调玩具之一。他们汗抹流水地奔跑进了村子,一路上兴奋地高声喊着:“回来了,新娘子接来了!” 他身后也跟随着那几个欢呼雀跃的男孩儿女孩儿,个个都显得灰头土脸。 童心是最容易满足的,在他们天真烂漫的年纪里,没有大的奢望,不知愁不知忧的,拥有快乐对他们而言就是件很简单的事情。这个年代里的穷人家孩子,也能体贴大人的艰辛劳苦,从不会要这要那的,也不挑肥捡瘦,只要是能吃饱穿暖,就能做到知足常乐了。不曾经历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则尚且懵懂无知。 在村子里有谁家办喜事,他们都能成为快乐的天使,围在大人屁股后面转悠,无非是乞求赏赐几块糖,就会被打发的欢天喜地。 童年,让过来人无数次回首,在追忆时却又充满了沧桑的感叹! 这些孩子们一溜烟儿地跑向了陶家,个个像是没长翅膀的快乐天使,给所有的人都带来了兴奋与喜悦。能得到奖赏,那才是他们最感兴趣的事情。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喜事 二 6 那少年头一个气喘吁吁地奔向了陶家,在陶家的大门口,正聚集着一群翘首以待的人们。用树枝木杆加起的篱笆墙,木板钉制的大门两边木桩上,贴有大红双喜字,一根木杆上挑起了一挂鞭炮,几个双响也在两边恭候着。在打扫干净的院子里,有一棵二盆粗细的杏树,枝繁叶茂,诱人的红杏压颤了枝头时期已过不久,在高处树枝上还滞留着寥寥可数的几个。在树下的条凳上也坐满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一张张桌子上摆放着香烟、茶壶、杯子、糖果、瓜子。三间石砌泥垛的房屋,显得很简陋,房上没有片瓦,是用黄土掺了茅草抹平的。其实,就是整个村庄里除了伍、林、杨三家外再也挑不出一座砖瓦建筑的房舍来,这就算是不错的了。在西间房的窗户上也贴有一个醒目的红“囍”字,增添着喜庆的气氛。 “回来了,新娘子接来了!” “新媳妇来了,快看看去!” “快出去迎接呀!” 这个好消息,足以让焦虑的人们如释重负。 在人群之中,陶其盛看了眼身边的妻子邱兰芝,感慨万千地说了句:“谢天谢地!总算是一路平安,又没耽误了时辰。快,快,快给这些孩子糖吃!” 他瘦高个子,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大概有些近视,看上去则显得有点儿文雅书卷气,相貌仍有俊秀风采,想必年轻时是个潇洒人物。在脸上有一道很不明显的伤疤,据说是小时候留下的(可那伤疤中却留下了鲜为人知的故事,对他来讲是种不可治愈的伤痕),他与妻子邱兰芝是相映成趣,妻子的个儿高只到他到胳肢窝处,有些小巧玲珑的模样,但人长得也秀气,虽说人到中年了,也可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胚子。 而邱兰芝此时已经是热泪盈眶了,说:“七八十里地,能赶回来真是不容易了,要起早贪黑的,真得好好谢谢那四个小伙子!孩子们,都是过来,我给你们分糖吃!” 一听说有糖吃,几个孩子蜂拥上前把邱兰芝围住,她就从口袋里掏出糖来一一均匀地分给了孩子。 总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了! 帮着忙前忙后知客的人是陶其盛的远房堂兄陶其悦。另外,在这两天里来,东西两院的邻居,阮庆方两口子和孟万鹏两口子也帮着忙前忙后的,远亲不如近邻嘛。其中还有一个俊俏的寡妇,更是真心实意地忙忙碌碌着一切琐碎杂事,刷锅攮灶,炒菜做饭。 接亲的人和送亲的人进了村子,人们上前迎接,一时间是欢声笑语。 接着,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吹吹打打的欢天喜地气氛使得久已平静的山村有了几分生动的活跃。 新郎官将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子搀扶下毛驴,随手把她拦腰抱起,迈步跨过地上洒的五谷杂粮和一个正燃烧的火盆,在众星捧月下进了洞房。于是,开始了拜花堂,这个经过不必细讲,无非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四送入洞房(其实缺房少屋的,就在洞房里)。主持仪式的人是程枫栋,支客的是陶其悦。 陶家提前杀猪宰羊,烟了酒了茶了糖了鸡了鸭了鱼了菜了等项是由伍龙和伍凤这哥儿俩从县城里用马车给卖回来的,已备下了几桌丰盛酒席,招待了村子里前来捧场祝贺的人,所写的礼份子在那个年代里也就是块八角的,有的人干脆就带来一张嘴白吃白喝,都不富裕是有情可原的。其实陶家也仅是图个热闹,没想从中能赚多少,再有礼大宾东,都是礼尚往来账。只有伍进福代表一个大家庭写了个伍拾元,以伍家的地位和财势来说,也算不得张扬。写礼账的人是孟国安,村里也没几个识文断字的人,有也写不好毛笔字。在礼账桌上摆着文房四宝,还有烟茶糖和瓜子,这使得孟国安的身上透着几许儒雅之气了。他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手指里夹着个烟卷,正慢慢悠悠的往嘴里送着瓜子,看着熙熙攘攘的人们,心里有着几分得意。他三十多岁的年纪,长相倒也体面。桌前还坐有一中年人,是今天快中午俩连桥才一起来的陶家姑爷之一,是陶振坤的二姑父缪可言,他被陶其悦安排在这里收钱的,这两个人有时就聊上几句话。 喜事嘛,对增光道喜的人,也不能斤斤计较。和气生财,自古经典名言。 而对陶其盛夫妻来说,给唯一的儿子张罗着成了家,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他们夫妻和儿子,这些年来省吃俭用,跟头把式的积攒了十几年,略有薄财,才盼到了今天,心里有点儿底儿了,不过还是瞒着儿子东求西借了一些,这样一来终于有资本能娶柳家的闺女了。给儿子成了亲,积蓄也所剩无几就谈不上了,还欠下了一笔对小门小户而言是数目不小的饥荒。这次娶亲还请了村子里的四个猎手做保镖,辛东方、程茂然、袁永涛、谢天悟,都是体格棒的小伙子,其中程茂然和袁永涛则是伍进福和伍进禄这哥俩的两个还没成亲的女婿,也就是妮娃和妮娉这两个叔伯姐妹的未婚夫。陶家并以红包的方式以每人拾元钱做酬谢,在诚实的陶其盛夫妻俩想来,只要是能将新媳妇柳杏梅平平安安地接进家门,那才是万事大吉了。那时村民眼里的拾元钱可不少了,路上四条腿的野兽对儿子这样一个出色的猎手来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两条腿的土匪山贼和日本鬼子!在满洲国时期的物价基本上趋于稳定,货币的增贬值浮动也不大,伍元钱就可以买到一袋子米面。可四个人谁都没接,要了钱就等于淡薄了交情,都是父一辈子一辈的情义做瓜葛。尽管陶振坤显有孤僻的情格有些与同龄人格格不入,但心胸豁达的人是不会计较这一不足之处的。老猫房上睡,一辈留一辈。女的跟着去的只是陶其悦妻子骆芳。娶妻生子,这是人类循规蹈矩的自然法责,也是必须遵守的自然规律。 陶其盛是方圆百里内有名的木匠,心灵手巧,会画能雕。有手艺的人自然很吃香,一年四季东家请西家叫的,盖房子搭屋,打家具做棺材,这是人们离不开的。另外,他开朗热情,不骄不躁,为人谦虚随和却又低调纯朴,是村里有名的老好人、和事佬。要有两口子吵架或斗殴的,就凭他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矛盾,一片乌云满天散,曾有人戏言说他能把死人说的从棺材里跳出来跟他握手。妻子邱兰芝,是个贤妻良母,也是村里有名的厨师,她是个朝鲜人,却做得中国的一手好菜。夫妻俩人缘也好,村有红白喜事一家不落,有求必应。这对非常恩爱的夫妻是人们心目中羡慕的楷模,但能真正恩爱的却挑不出几对来。只是在这战争年代里,大大的约束了陶其盛外出赚钱的机会。再有,他是手艺好,可外面的人几乎都不知道他是哪里的人,因为在伍元祖他爹在世时就吩咐下来,不许对外界讲和平村的所在处,怕招惹是非。 另外,陶其盛的双亲都已不在了,他娘是被雷劈死的,他爹至今下落不明,对别人来讲就知道这些,可其中的隐情只有他知道,那是他这辈子也无法治愈的一块心病! 不管怎么说,身为“父亲”的,总想把自己这门手艺传给“儿子”。可陶振坤人呆手笨,无论做什么都会有“南辕北辙”的走势,画虎不成反类犬,就是照葫芦画瓢也不像。几经耳传心授的调-教,也无进展,看来是难继承这门吃饭的手艺了,才算是死心塌地! 陶家人丁不旺,几代单传,他们盼着能在有生之年早些抱上孙子,陶家有人传宗接代,后继有人,这是梦寐以求的愿望。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暗恋 一 7 来人无不啧啧称赞,都说陶家娶了个漂亮媳妇,羡慕陶振坤好福气。其实柳杏梅自一进村子,盖着红盖头,在洞房里也一直没有抛头露面。先前儿只能凭借着传言或者是在小时候见过的印象来说的,好奇的人则在洞房门口探头探脑地去看,一睹已揭了盖头的新娘子风采,果然容貌非凡。 估摸着该来的都来了,在开宴之时,陶其悦就站在院子里对坐在桌前的众人说:“我与我兄弟商量过了,这两天的天气不算太热,所以就没麻烦去占用东西两院,那样也不太方便,所以如有不周之处,还请诸位多多海涵,缺啥少啥的尽管吩咐,一定要吃好喝好啊!” 陶家总共准备了八张桌,东西两屋炕上地下都摆了桌,能着开了就没占邻居的。在这么个小村子里,估计人客也多不了。跑堂领头的是老伍家的七少爷伍欢,他带领几个年轻后生端盘子端碗的。能让一个少爷身份的人落忙,可见伍家给足了陶家面子。另外,那个回村报信的少年,也主动参加了端茶倒水的行列。他就是邻居孟万鹏的儿子常发,他腿脚勤快,不死眉塌眼的。 “七少爷,有啥活儿你尽管吩咐!” 伍欢就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声说:“请不要叫我少爷,要是让我爷爷听见了会让他老人家不高兴的!” “这是为啥?” “人人平等。” 常发似有不解其意。 陶其盛首先在东屋里炕上的男新亲桌上给陪客的伍元祖敬酒,他说:“老太爷,有您大架光临,这让其盛深感荣幸,今天一定要多喝两盅振坤的喜酒。” 伍老太爷笑呵呵道:“其盛啊,你太客气了恭喜你了。” “同喜同喜,有你老人家来捧场,这是往陶家人脸上贴金呀,让陶家真是篷壁生辉了。薄酒素菜的,请多担待一些。” 伍老太爷手捊须髯,很是和蔼地含笑说:“都是一个村子住着,说客气话就见外了,你敬完了酒就去照顾别的桌吧,这里我们随意。” 给伍老太爷敬完酒后,依次是给送亲的人,陶其盛多少也陪着喝了点儿。 “那请各位慢用,我出去看看。”陶其盛客套几句退身出来。 来到院子里,他对对陶其悦说:“大哥,你也找个闲桌挤挤吃吧!” 陶其悦说:“我不急,都是自家人忙啥的,后边还有两桌呢,有孟国安和落忙人只能是安排到后边了,那就等腾出闲桌再说吧。” “那好,没落下人吧?” “刚才没来的凡是写了礼的都打发人叫来了。振宗不在家,不然他倒也可以帮些忙的!” “等他毕业回来,也该张罗一门亲事了。” “是啊!” “我去跟孟国安打声招呼再给他们敬酒。” “去吧。” 陶其盛走过去说:“国安啊,你是忙在前头吃在后头,对不起了,等一等坐桌吧!” 孟国安正独自一人坐在那礼账桌前嗑着瓜子喝着茶水,显得一副无所是事的悠闲样子,没有了要写礼的人,这张桌就冷清了下来,他已经把礼账和钱都交到邱兰芝手里了。收钱的缪可言已被叫去坐桌了,他可不是一般的亲戚关系,身份在哪儿呢。 “叔,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 “好,一会儿我陪你喝两盅。” 陶其盛跟孟国安说完,转身来到酒席宴前。他是一家之主,对每个人都是笑脸儿相迎,礼多人不怪。 陶其悦高声说:“大伙儿都请把手里的盅子清一清,东家来满酒了!” 此时菜已上齐,陶其盛站在桌前向众人抱拳拱手道:“承蒙诸位乡邻不弃,来给捧场,十分感谢!薄酒素菜,粗茶淡饭,还望吃好喝喝好啊,我来给你们敬酒了,多谢赏光了!” 众人也都客气了几句。 陶其盛对每张桌每个人都是一一敬酒。 还真别说,这天儿真还不是太热,有点儿阴蒙蒙的,这倒令人担心怕是下起雨来,所以人们加快了吃喝进度。 在每个桌前都敬过酒后,大家就随便吃喝了。 于是,就有的桌上在吃喝一阵子过后,就开始划拳行令起来,增添了喜庆气氛。 结果,雨没下起来。在这个中午一过时,众人陆续是酒足饭饱了,无论男女,个个撑得是小肚溜圆儿,肚皮是很容易被难得的美食给搞大的,他们一个个都是嗝噗着,虽说是没有酩酊大醉的,但也惺忪了眼睛脚下绊蒜了,先后起身寒喧着离去。在吃喝面前,村民们就会失去了矜持和脸面问题,把鸡鸭鱼肉,连那具有东北特色菜的猪肉炖粉条都扫荡一空,有的盘子里比舔的还干净,这会让东道主觉得东西准备少了而有失体面,可是在这个穷山村里,差不多每家都是这个样,谁也别挑捡谁?谁又能和伍家比!然后是自有帮忙的人,帮着把杯盘狼藉的碗筷拾掇着收起,借了谁家的也是谁家的人顺便捎带回去,陶家就是有两门子至亲,是陶其盛的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至于邱兰芝娘家那门亲戚自从被小日本占领了村子,哥嫂带着孩被驱逐后就音空信杳下落不明了。说到朋友,他也算得上是个走南闯北过的人了,多少也有两个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可路程远又不太平,所以也没给去信儿。陶振坤的两个姑姑领着孩子在前几天就回来了,今天两个姑父才来。 婚礼倒也顺利,没有喝多闹事的。 大概是因为有近八十高龄的伍元祖坐阵在陶家,另外还有他四个不可轻视的四个儿子,及八个孙子有四个大孙子也在。就在东屋里炕上陪女方的男客,而西屋的洞房里则安排了女方女客。 因为伍元祖是和平村里最德高望重的人,也是唯一大户人家,家境富有。他虽从不以一村之长的身份自居,但却在人们心目中没有第二个人能与之一争这权势。另外他的四个儿子也在场,是都不容忽视的。所以平时有些调皮捣蛋的,碍于伍家的威严而收敛了放肆。 伍家虽然不是做官为宦的,但是能给面子捧场这对陶家来说也是种至高无上的荣耀了。 说到这里,其中还有个小插曲,在由陶其悦领着陶振坤按桌给来宾敬酒时,其中有一个年轻的寡妇,让他显得格外尊重,平时一向滴酒不沾的他,在别人起哄的要求下,也破例地陪喝了一盅。按照这里的习俗,新娘要在炕头上“坐福”,是不会出来和新郎一起敬酒的。 作为新郎官的他正以平时少有的一张笑脸面对着每一位来宾,一份腼腆里掩饰不住春风得意的喜悦情怀。 相貌俊美的寡妇微笑着举起酒盅子对他调侃道:“振坤兄弟,看把你美的,真是骑驴啃豆包——乐颠馅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嫂子为你高兴,就破了不喝酒的例子。来,咱俩碰一杯!祝你们永浴爱河,明年抱上个大胖小子。” 当时有人逗他说:“新郎官不是不喝酒,是怕喝多了等晚上耽误事,那样新娘子可是会不高兴的!” 众人哈哈大笑,也不知是酒上脸的原故,还是——总之是他满面通红。 如同受宠若惊的陶振坤也举了盅子说:“谢谢嫂子的祝福,这几天没少麻烦嫂子帮着张罗了,忙东忙西的。” “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他的耳朵里装满了祝福的话,心里自然是很甜蜜了,认为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话。 “哪儿的话,帮着干点儿是应该的,别的也帮不上啥,就别客气了。” 两盅相碰,二人一扬头都把酒一饮而尽。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暗恋 二 8 在别的桌上陶振坤给别人敬酒,只是走走过场,让他喝酒他也只是用嘴唇稍稍抿一点点就算是应酬过去了。新郎官今天要是喝多了,那成啥事了,还不得当成了笑话讲。再者说了,他平时也不擅长喝酒的,穷家少业的酒可是奢侈品,也就是在逢年过节时或许可以偶尔喝上两盅的,由此可见其酒量也不会太大。 寡妇擦了下嘴角又说:“再满一盅,你就别喝了,这一盅算是我替你运昌哥喝的,现在你结婚了,他在地下有知的话,也一定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陶振坤惊讶了:“嫂子,这——?” “没事,我喝不多的。” 陶振坤只好又给她倒了一盅酒。 近几天来,他也多次发现,有一双忧怨而深情的眼睛在关注着他,那是一双他所熟悉的眼睛,一双女人的眼睛,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却不是柳杏梅的眼睛,而这双眼睛他已经看到好几年了。那双眼睛,就是面前这个开了酒戒寡妇的,也是他如师似兄的妻子。 陶振坤看着好友的妻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吴荷酒一下肚,一张俊俏的脸颊就开始红扑扑的了,人更是多了几分妩媚动人,但在她的眼里分明可隐约间捕捉住闪动着的泪光! 她的模样,足以令某些心藏色鬼的男人**膨胀的。 在背地里,他给一个小男孩儿偷着抓了两把糖塞进了裤兜里。 下午,送亲的人也趁早走了,来人是柳杏梅的一个哥哥和嫂子,哥哥是柳红军,嫂子是彭晓娥,还有两个叔叔和两个婶子,另外还有两个叔伯弟弟。路程远怕是天黑了也赶不到家,而陶家窄房窄屋的,说半路可在亲戚家住上一宿的。而且东西两院的邻居也提前发话了,说着不开可去他们那里有闲炕。可再三挽留,他们却执意走了。 晚上,又安排了三张桌,是给帮忙的人准备的,另外还有陶其盛一姐一妹两家没走的人。因为回去需要几十里的路程。饭后,由陶其悦夫妻俩带着两家人回去了,被安排到了去他们家住。现在侄子成了亲,窄房窄屋的不方便。 接下来,村子里素有闹洞房的习俗,就有小伙子和小孩子嘻嘻哈哈地进了新房,嗑着瓜子吃着糖块,抽着香烟。其中有伍元祖的两个还没成家的小孙子叫伍欢和伍乐,他俩只有十三四的年纪。闹洞房是个不雅的习俗,懂得羞臊的大姑娘小媳妇的自然是要退避三舍了。炕上放着张桌子,上面摆有几样小菜,还有酒壶和盅子及碟筷,这是准备“交酒”来用的。这时的新娘子早已揭去了红盖头,花容月貌的她,却是一脸的冷若冰霜,坐在炕头上一点乐模样都没有。 在炕上洒有红枣、花生、桂圆、栗子,这有“早生贵子”的寓意,是传统习俗。 对于别人因有备而来所谓出的各种“令子”(无非也就是取笑谜语和低俗的亲昵动作)她也不配合来作,甚至是充傻装愣,后来干脆沉默不语的装哑吧,犹如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因为害羞而忸怩。别人对她真是无可奈何,这让新郎官也很尴尬,手足无措。 闹洞房的人一看,新娘子不高兴,也就没了兴趣。 趁兴而来,败兴而去! 来的人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是各自猜测着走出了陶家。 这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邱兰芝从东屋出来就不解地问:“七少爷八少爷,你们怎么走了,不多待一会儿,这是——?” 伍欢说:“原来新娘子是个哑巴,又不会笑,这交酒还有啥意思!” “怎么会呢?!” “娘,没事的,我去送送他们。”陶振坤窘迫着说。 前两天寡妇吴荷就对人放出话来说要闹洞房给出难题的,可不知是为什么她没有来,连晚上准备答谢请帮忙的人吃饭,打发人去叫她也没来,不知是不是中午喝多了,总之这让他为怕来闹洞房一事竟白白担心了一回,不知是为什么,又有点儿失落感。 陶振坤把人送了出去,边赔礼道歉。 “大概是她走了这么远的路太累了,对不起大家了!” 他从口袋里抓出两把糖块来分给几个人。 “七少爷八少爷,你们慢走!” 能有伍家的人来参加闹洞房,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没想到被新娘子的一张冷脸子给搞砸了! 所有的人都走了,外面已经是夜阑人静,苍穹繁星闪烁,一弯新月似被狗吃掉了大半的月饼。良辰美景,自然让他喜不自禁。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四大喜事,谁逢其在身,都会乐出鼻涕泡来。他关好了木制的栏栅大门,往回走时,忽听黑虎(狗)在房后叫着,由于这天人多,它才被拴到房后去的。他就去了房后,在堆着一大堆劈好的木头旁边解开了链子。这堆积高高一大垛的木头瓣子,已经有几年了,因有柴烧,所以就没烧它,都有些糟烂了。他把黑虎牵到院中原来的地方拴好,就进了屋找了些好吃的。 他手里拿了个水葫芦在锅台前及饭橱里东寻西找着。 “你在找啥?”忙着收拾东西的邱兰芝问。 “好吃的。” “杏梅中午没吃,晚上还没吃吗?” 他晃动了下手里的葫芦,稍有压低声音地说:“她两顿都当猫食吃了,都是将就一口。我这不是给她找,是在给黑虎找吃的。” 邱兰芝为自己搞误会了一笑说:“这一忙活呀倒把它给忘二门后去了!它挣开链子跑了,还以为不知是去哪儿疯逛去了呢,没想到是去接迎你们了。来交酒的他们刚来一屁时,咋这么快就都走了?” “没事。” “这有人来闹洞房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显得喜庆,怎么会这样?!” 陶振坤不知该如何回答娘的疑惑,索性干脆来个不言语。 邱兰芝仍是心里在纳闷,就帮他一起找剩菜剩饭的。他就专门挑了些掺有肉的,娘也没阻止他,结果连菜带饭的弄满了一水葫芦。 当把饭菜放到黑虎的食盆里时,陶振坤蹲在那里亲热地抚摸着它光滑的脑袋,就笑了下说: “我的朋友,今天我结婚了,给你找了个女主人,很漂亮的,你高兴吧?” 黑虎就对他呜呜了两声,似表示祝贺。 “在你们狗的眼里,能分得出美和丑吗?可在人的嘴里总是喜欢美女帅男的!我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讨人喜欢的帅男,可你的女主人那可是个大美女呀!你要是人的话,也会被她的美丽而倾倒的,可惜不是!不是就不会说人话,所以我也就不明白你是啥想法了!” 黑虎像是听懂了他话的意思,就用舌头去舔了舔他的手背。 “这天别人大吃二喝的却把你抛到了一边儿,对不起了!你吃吧,是奖赏你的,就当喜宴吃吧,就差给你摆桌上菜倒酒了。” 黑虎就低下头去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娶亲时本想带上你的,可这娶亲哪里有带狗的说法,所以就没带你去,你可别怪我呀!没想到,半路时你却偷着跑去了,你真乖!” 他对狗友闲聊了一阵子,就起身站在了院子里,喧嚣热闹了一天,此时在空荡荡中变得寂静起来,竟会令他有种茫然若失的感觉。结婚了,相当于在人生中迈了一大步。苗运昌已经不在了,他也该安心地过日子了,有了老婆的他还能整日里吊儿郎当的游手好闲地瞎混吗?此时他决定向以往那种逍遥岁月告别了!相到这些,就会自然想到今天吴荷很奇怪的表现,认为是看到他结婚了,她就会想起她的丈夫苗运昌来,所以心里难过,才多喝了些酒!想到了吴荷,他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也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来!当他低着头进了屋,放下葫芦瓢,把门关好,见娘还在锅里洗碗刷碟的,就问:“娘,用我帮忙吗?” “不用,你快进屋去吧!” 他来到了西屋,对坐在那里发呆的柳杏梅问:“你怎么了?” 柳杏梅把头扭向了一边,根本就不理睬他。 “你没吃多少啥,饿了吗?饿了我给你盛饭去!” 柳杏梅没头没脑地说:“饿死算了,早死早托生!” 她的声音倒也不高。 “别把话说的跟枪攮腚似的,大喜的日子,啥死了活了的,不吉利。” 陶振坤也声音不高地回敬了她句这话,他看着新娘子那副冷冰冰样,心里就是有些不愉快,但是洞房花烛夜,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也只好按捺住了心中的火气。把炕上的桌子收拾下去,在外屋忙碌的娘对他说:“忙活一天了,你也早些睡去吧。” 做娘的终于盼到娶儿媳妇了,所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两个人的对话她也没听太清楚。 陶振坤答应了一声,很是不好意思,问:“我爹呢?” “他酒喝多了些,睡着了。” 陶振坤撩起东屋的门帘,果然见到爹已躺在炕上打着呼噜睡了。儿子的大喜日子,陶其盛舍命陪君子,也不顾虑喝多喝少了,中午就多喝了几盅儿,晚上陪客又接着喝,为了招待帮忙的就喝到量了。 他没打扰,就退身出来,经过娘的身边时,他感激地说:“娘,让你受累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洞房 一 9 他娘邱兰芝笑道:“娘娶儿媳妇了,再累也高兴,盼这一天有几年了。你爹常对我说‘慈母多败儿’,你现在有媳妇了,大概也就知道日子过了!省得一天晚晚东游西荡的,爱打猎摸个鱼啥的,家里眼皮子底下的活儿都找不上去,只有支使了才皱着眉头去做,以后这样可不行了!以前和你好的那个苗运昌没把你带出好来,一天到晚游手好闲的,他已经不在了,你这才安稳些,这话可不是娘咒他。你的那寡妇嫂子吴荷为了你的操办婚事可没少帮了忙,这几天就张张罗罗,缺东少西的就去取去借,脚打后脑勺似地忙,连屁股都很少沾炕的边儿,干起活来麻俐不说,是真心真意,比一些耍嘴皮子的强多了!苗运昌对你跟待亲兄弟一样,你对她们孤儿寡母的也要照顾着点儿,何况还有两个老棺材瓤子呢,不改嫁这苦日子也可真够难熬的了!人家的好处可别忘了,忘恩负义的事咱们可别做。” 陶振坤就搔了搔头皮,显得很是不好意思说: “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再有,以后我会好好孝敬你和爹的。”他说着亲昵地拍了拍娘的肩膀,就低着头进了西屋。其实他娘有所不知的是,他在暗中没少帮了吴荷的,只是不想说出来罢了。 邱兰芝对儿子这话愣了愣,平时给她这个做娘的感觉是儿子少言寡语,一天到晚的烟不出火不进。没想到这一结婚竟把嘴懒的毛病给改过来了,看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呀!而且把话说的在心里品味时竟成了种幸福的享受。她这个当娘的心中不禁暗想:别看儿子蔫土匪一样,也不傻不乜的,对男女之事想必不用言传身教自然会懂的。 可她却不知道儿子心里的那种喜悦突然间减少了许多,娘无端的提到了知心好友苗运昌,不禁令他难过起来。要是他还在这个世上,能不来在自己大喜的日子上喝上一杯喜酒吗?可是他却在两年前就葬身在野兽的肚子里了,对于一个非常优秀的猎人来讲,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真是太悲哀了! 屋里大红蜡烛的光芒在摇曳,新房中的摆设也很简单,也就是两只箱子半截子柜,铺的芦苇编制的炕席是新的,墙壁被报纸糊着,这不仅看着美观干净,而且是在杜绝了躲藏在墙壁缝隙里寄生的贪婪嗜血臭虫和跳蚤的骚扰。只是房笆上却没吊顶棚,露出几根檩子都看得清楚,这样一来看上去就显得极为不协调了(就是这样,以至后来柳杏梅一有时间就看站在炕上把墙上所有的报纸看了个遍,像是要了解国家大事一样)。另外就是两套被褥和一对绣着鸳鸯戏水的枕头是崭新的。在这简陋的洞房里,有了美丽的新娘子来衬托,如花般点缀了风景,才算得上是篷荜生辉了。从今天起,在这一时刻,意味着让他独守空房的日子已经算是结束了,身边有了一个自己喜欢多年的姑娘终于成了老婆,这间属于他的房间里将不会再有孤独和寂寞了。两床崭新的被褥早已铺好,按照这里乡村的习俗,新人的被褥该是由自己知近的亲人来铺的,无论是兄弟或侄子都可以,只是拒绝女孩子。可他没有弟弟,只有一个可算是自家的堂兄弟振宗因读书在外不能回来,不然是抡不到两姓外人的旺旺了!旺旺不是父母双全的孩子,按理他摊不上班的,可他还是很固执的坚持己见抛开了暗地里爹娘的反对,为得是不让一个寡妇暗自伤心。虽然他喜欢懂事的旺旺,因他是好哥儿们的儿子,也是喜欢他来为自己筑这“爱巢”,但若按习俗来说是不可以的,这就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虽然说是有点儿莫名其妙,但是又不得不让一些迷信之人不可逾越地来遵守。 再看新娘子柳杏梅,此时却在东炕角只铺了褥子,便合衣而卧,被子搭在了她的下半身,躺在那里背对着他。而另一床被褥,则是平整的铺在了炕头处,绣着一对鸳鸯的枕头显得很孤伶,就这炕头与炕梢而言,被褥与被褥之间,仿佛像是隔了孙悟空一个筋斗云的距离,那可是十万八千里啊! 陶振坤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心里泛起了一阵子的迷茫,人生就此对一个人的命运有所改变了。他努力在回忆中把苗运昌遗忘,甚至更多的是那个我见犹怜的吴荷。他努力酝酿了下能使自己这个新郎官兴奋的情绪之后,才脱掉了鞋子上了炕,就去把窗帘放了下来。然后他愣愣地又是发了阵子呆,看着柳杏梅,按理说本该夫妻都在炕头而睡,看来是她有意躲避,或者是因为害羞的原故,当他想到她不情愿的跟自己来时,心里就有了苦涩的难过滋味。 他想着妻子的美丽,又是新婚初夜,此时在意马心猿下也顾不了想那么多了,自是在情不自禁中开始迅速热血沸腾了起来。他心里在想:就是你不愿意嫁给我,现在你必竟就要是我老婆了,只要是有了夫妻之实,生米煮成熟饭,那样你就会死心塌地跟我过日子的。别看他平时是人显得有些木讷呆板,但对男女之事也是自古无师自通。于是,他拉过被褥在柳杏梅的身边铺好,脱了衣裤钻进了被窝里,在**的唆使下,他试探性地说: “杏——杏梅,还是脱了衣服睡吧?” 柳杏梅没说话也没动弹,仍然是在装僵尸,如同是在以沉默来对抗着外敌的侵犯。 他就仗着胆子伸手去拉她。 柳杏梅扭身躲开了说:“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大喜的日子,你何必——?” “你喜我不喜!” “你是对我有意见吧?” “你不是我心目中的男人,是土匪恶霸,我是被你们抢来的!” “你别胡搅蛮缠好不好,是你爹娘答应的,你的爷爷奶奶也同意,怎么能说是抢呢!这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现在是木已成舟,这是缘份,我俩是自小就订下了的娃娃亲,你就认命吧!何况,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呢。你放心,我是会对你好一辈子都的。”陶振坤信誓旦旦地说。 “可我就是不喜欢你!”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呢?!”陶振坤心里十分的委屈。 “那你就休了我吧!” “那可不行,鸡飞蛋打的事我不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更不能做。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捆绑的夫妻是不会幸福的,何苦呢!”柳杏梅声音里有些哽咽,依然是背对着他。 “你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如果有,我愿意成全你!”他这听似大度的话里却是藏着虚情假意的。 “如果有,我早就会和他私奔了!” “既然是这样,命里注定你就是我的,我要让你做我的女人!”说着,陶振坤有些急了,更是心急火燎的,血脉贲张下,坐起身来,伸手就去脱她的衣服。 柳杏梅左躲右闪地抗拒着,花容带有愠色,怒道:“你要是敢强迫我,我可就喊了!” “别人说‘**一刻值千金’,这你都不懂,你——” “在我跟前,半文都不值,给我滚犊子,一边去!” 洞房花烛,新娘子却以此话威胁新郎,让他无法享受初夜权,不知算不算是奇谈?! 这时东屋里传来了陶其盛急促的咳嗽声。 “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就像是成了痨病秧子,这日子可咋过呀?!”柳杏梅叹息一声,似借此表达出自己的怨怼和牢骚。 陶振坤顿时如遭当头棒喝,冷水泼头,呆若木鸡!新婚之夜,新娘子却不让新郎官行使做丈夫的权力,真是可笑! 这就好比是眼前摆有一道美味佳肴,举着筷子却吃不到嘴里,那只有干着急的份了!陶振坤怀里好似揣着二十五只小耗子——百年挠心,本想霸王硬上弓,逼其就犯,但顾忌怕被爹娘听见,那可是再羞于见人了! 于是,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爹的身体可好着呢,因为高兴今天喝醉了,你可别咒他。日子好坏别提,总之是饿不死你就行呗!” 柳杏梅没说什么,只是长长地呼出了口气。 “你别喊,我让你摸一样东西。”陶振坤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就拉了她的手放到自己那已经是硬邦邦的裆中之物上。 本以为这样会引起柳杏梅的生理反应,却不料她竟说了句:“憋死你才好呢,我倒落得个心静!” 连这种狠心的话都能说出口,足以让陶振坤呆若木鸡了一下,未免也太绝情了,真是件让一个爱恋她已是多年的男人又尴尬又难过的事情,心里一酸,他的眼泪险些流了下来。如果不是从懂事时起就喜欢柳杏梅,或许他早就把这童子之身奉献给别的女人了,在他心里似早有了目标似的,有些事情让他不敢多想下去! 本已是“箭在弦上”,却“无的放矢”,真是一个男人的可悲! 再看柳杏梅,衣服也不脱,扯过被子将自己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以防止“色鬼”的侵犯! 正在他茫然不知所措的发愣之际,就听东屋的爹在呕吐,就急忙穿好了衣服,又穿了鞋子,撩起门帘直奔东屋。 “爹咋的了?” “喝多了呗,见酒就醉,那么多人喝,也没一个像你似的没出息!”邱兰芝嗔怪地说着,并皱着眉头用抹布在擦扫着炕席上的臭烘烘脏物。 陶其盛躺在那里,笑看着儿子说:“看着我儿子结婚了,当爹的高兴,就多喝了几盅儿,没事。” 他嘴里是这么说着,可心里却很不是个滋味! “娘,我来收拾吧!” “不用你,快回屋里睡觉去。我知道你是高兴,看把你这当爹的美得都要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陶其盛就问:“杏梅呢?” “她——她睡了!” “新媳妇觉多,哪能第一天就这么早早睡了?!”邱兰芝似纳闷地说。 陶振坤就显得表情不自然起来了。 “这是啥话,不会说别说。” 陶其盛斥责了妻子一句,接着说: “振坤,你结了婚,以后就该知道日子过了,她长得可是百里挑一的人物,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要不是我和你大伯——噢,现在成你老丈人了,我那一个头磕在地上的把兄弟柳承德的关系,在你们从小时就把这门亲事给定下了,也不知杏梅现在会是——你可要好好待人家呀。要是在咱家受了委屈,我可是对不起她爹!你就以后就别再五马倒六羊了,混地跟个公子哥儿是的,一天东跑西颠的,漫山遍野地去瞎逛游。苗运昌结果咋样?这你不是不知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成了家就是个大人了,就该——” “他爹,孩子刚结婚,你就别麻叨了,有话改天再说吧。只是——” 陶其盛明白妻子的意思,就笑了下说:“那你回去睡吧。” 陶振坤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回屋去了。 陶振坤一走,陶其盛就压低了声音说:“可别——别耽误了咱俩抱——抱孙子!” 他吐出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洞房 二 10 邱兰芝就嗔怪道:“要是耽误了,那也是怪你!” “别说这不讲理的话,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能耽误多少了?” 邱兰芝则抿嘴一笑说:“就是耽误了一时半刻也是耽误了!” 邱兰芝就迟疑了下说:“只是——杏梅这孩子虽说我们早就见过,就是早就定了亲,但离八十丈远的,毕竟是没在我们眼皮底下长大,我觉得吧——” “你觉得咋样?有话就直说,别跟嘴里插了个棒槌似的,吞吞吐吐的做啥嘛!” 邱兰芝边铺炕边小声地说:“我看杏梅一进家门,就郎当个脸子也没个乐模样,也不知是咋回事,也没倒出工夫来问问振坤。依我看来,咱们的儿媳妇那脾气好不到哪儿去!” “这个你不用担心,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跟个绵羊似的,这样的婆婆上哪儿找去,她不会挨打受气的,就是有点儿脾气也会慢慢改的。再者说了,新媳妇嘛,都得装出点儿样子来,离开了父母,到了另一个家,总会觉得有些不适应。就拿你来说吧,当初我也是用一头毛驴把你给驮来的,那时也没见你乐得蹦八个高了。” “去你的,说说就没个正经的。幸亏咱儿子没长你这张嘴,他少言寡语的,以后也少了些跟媳妇吵架。” “好像是一眨眼之间,没想到我们的孩子都娶媳妇了!” “还是这日子不禁混呀,再穷再苦也熬过来了!一晃之间,好像一切都是眼巴前的事!” “谁说不是呢,连我都觉得有些老了!” “刚人到中年就说自己老了,让人听了也不怕笑话。” “我没老吗?” “当然没老了!” “哦!”陶其盛不禁有些恍惚。 邱兰芝很羞怯地一笑,说:“那我们也重温一下当年的洞房花烛夜吧?” “说说你倒还逞强了呢!” 邱兰芝撅起了嘴说:“这些年来,你可是一直在让我守活寡呢!” 陶其盛叹气说:“我那东西不中用了,这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也劝你改嫁过。” 邱兰芝一听这话,就泪眼朦胧了,很是委屈地说:“都半辈子过来了,到了现在你还拿这‘改嫁’的话来伤我的心!” 陶其盛心痛地说:“我这辈子欠你的,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补偿的。” “你别一杆子就戳那么远,我就想不通了,当年你外出做雇工回来后,就没再碰过我的身子,说是被羊扒子(公羊)给撞坏了,怎么就会这么巧这么重呢?可你一直不让看不让摸的,真当不能见人的宝儿了!” 其实,她在大姑姐陶敏莹的嘴里探听过,的确丈夫是被一只公羊撞到了小腹上,当时人就昏了过去。那年是两个人刚结婚不久,陶其盛的姐夫应村里人拜托前来邀请陶其盛去给别人打做结婚用的一套家具及另外一家的一口棺材。在证实这一点后,她只能是自怨命苦地接受这一残酷的现实了! 陶其盛躺在那里翻过身去,眼泪竟悄然流了下来。 邱兰芝嘟囔道:“多亏那时我怀孕了,不然能有儿子结婚这天吗?!” 一听妻子这话,陶其盛更是难过起来,简直是苦不堪言。 而邱兰芝呢,其实也有着一个羞于启齿的秘密,成了解不开的心结。 这夫妻俩,都有着不堪回首的一段经历,谁都不愿说出来,这种隐瞒彼此认为对方都不知道。因为有真爱的存在,所以有爱无性的婚姻还能维持下来。 邱兰芝把呕吐物打扫出去,回屋不声不响地上炕铺了被褥躺了下来,她若在女性生理周期的“月事”来了之时,但也会兴致勃勃的多想和“无能”的丈夫要以行动重温着当年美好往事,这是非常扫兴的事情! 而他们的儿子呢?陶振坤回到了屋里,坐在炕上看着新娘子直发呆。眼前守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名誉上是自己的妻子,却难成夫妻之实,给他的感觉却是无从下手,就像是一只猫在守着一只刺猬一样!刚入洞房,本就对男欢女爱充满了期待与憧憬,**膨胀之下,却得不到发泄。裆里的那只怪兽一次次被不可遏制的欲念唤醒,又一次次在煎熬中慢慢沉睡,自是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夜,失眠了! 而他有所不知的是,就在这天娶亲回来的路上,却让已经算是新娘子了的柳杏梅多了个美丽的梦。在路上,有一匹枣红马经过了迎亲的队伍,马上是一个青衣英俊威武的男子,手里拎着马鞭子,有一张白晳标致的脸型,看上去是个翩翩美少年的模样,他却朝她多看了两眼。虽然说那人戴着墨镜,但她几乎是能猜想到那双藏在后面的眼睛一定是多情的,当时令她怦然心动,认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是自己这辈子想找的。 那年轻男子骑马走出不远,然后拨马返回,对这几个人说:“前面的山上时常会有土匪出没,你们可要格外小心了。这么漂亮的新娘子,可别当了压寨夫人!” 不等别人询问或者是感谢,他拨马又朝向方一个路口跑去了。当时柳杏梅痴痴地盯着他的远去背影发呆了,像是一颗芳心也随他而去了。 当时有一个小伙子(谢天悟)说:“说话尖声细气的,不会是个女的吧?” 另一个小伙子(袁永涛)说:“不可能,啥世道,一个女的敢乱逛!”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有多情之人。一见钟情,是大有人在。 那是一次美丽的邂逅相遇,足可让多情人意马心猿。 所以,她对本来就深感讨厌的陶振坤所要求的男女房事竭力拒绝着,只有保住这清白的女儿身才会去配做那美丽的梦,她不知道和那人会不会再相见?总之,像陶振坤这样的,绝对不会是她想所要的男人。再有,她忘记了临来时爷爷奶奶的叮嘱,尽管没有提及男女之事,但她这也是有违妇道之责。在那个思想封建的年代里,关于一个女孩子的新婚初夜经验绝大多数都是以母亲暗中传授的,她也不例外—— ——-——-——-—— 第二天清晨,柳杏梅这个新媳妇也开始头一天下厨房做饭,她先给公婆请了安。在邱兰芝的指导下,柳杏梅先给灶王爷烧香磕了头,这是种习俗,那时有“男不拜月,女不辞灶”一说。 邱兰芝还很神秘兮兮地把陶振坤拉到一旁悄声问:“你们到一起了吗?” 陶振坤似不解地问:“娘,啥意思?” “我的傻儿子,连这都不懂,就是——就是——杏梅她是黄花闺女吗?” 陶振坤的脸当时腾地一下红了,明白了娘的意思,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娘,你咋啥都问!” “当娘的问一下有啥不可以的。” 陶振坤为了逃避这种尴尬,却仓惶地跑了出去。他知道,娘是在问柳杏梅是不是处子之身。柳杏梅根本不让他尽丈夫的义务,怎么会知道! 在外面给驴添草的陶其盛,见到他出来了,竟然看着有些发呆起来。没有谁能够透过他的眼镜片去看到他的表情,经及那藏匿心底里的多年秘密。昨天的一场醉酒,也只能是短暂的麻痹了他的神经。 在早饭过后,陶家两姐妹和家人都要回去了,也再三挽留不住,最后由陶振坤把两家七口人送出老远。他们都是步下走着,索性两家人都是同一个地方的,是六七十里地远的“靠山屯”,路上都有个照应,另外除了姑姑姑父外,三人之中一个是陶振坤的表哥两个则是表弟。 在临走时,泪盈盈的陶敏莹拉住弟弟的手叮嘱说:“其盛,要是有了爹的消息,你可千万早点儿通知我,爹他这辈子不容易啊,又当爹又当娘的,把我们三个拉扯大,而我们却不能报答这份养育之恩!” “姐,放心吧,我会的。”陶其盛满口答应着。 这是多年里来两姐妹最为牵挂的事。 哑巴妹妹陶敏芬拉起哥哥的手,无声中让眼泪流下,但她能听见别人的话。 这姐弟妹三人相隔路程虽说是不算太遥远,但也很少一见。 目送着一奶同胞的姐妹俩,在陶其盛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的同时,唯一让他觉得欣慰的是,她们两个都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别看妹妹敏芬是个哑巴,在十六岁那年就已经嫁了人,但她文雅端庄,美丽贤惠,现在公婆丈夫和儿女对她都很好,姐姐的家也一样,日子虽然说都很穷困,但儿女双全与和睦便是通往幸福的阶梯。让他心在滴血是,隐瞒多年藏在他心里有关爹的真相,却实在是没有勇气说出来,这对关心失踪父亲的姐妹俩来说是他一直深感愧疚的一件事! 而在这一天里,陶振坤呢,与人见面时,他有着哈欠连天,双眼惺忪,十分疲惫不堪,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都以为是他太贪恋鱼水之欢了,把自己弄得骨软筋酥,就受到一些人背地里的取笑。 只有陶振坤的心里感到无地自容,痛苦不堪! 一些男人见了他,更是羡慕不已,都在想:谁摊上那么漂亮的媳妇,都会一夜折腾上几次的,就是死在那样老婆的肚皮上,也会心甘情愿,很多男人都会有这种想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一连三天,陶振坤都没能捞着柳杏梅的身子享受,这样的新郎官可也真够惨的了!夜里,两个被窝之间就是楚河汉界,他用手指数次测量,却成了难以逾越的鸿沟!真是近在咫尺,却又犹隔天涯! 他苦苦哀求,欲要寻欢作乐,但都被无动于衷的柳杏梅拒之不理。 他就在想:难道她没有生理上的**?抑或是有缺陷痼疾?总之会让他胡思乱想。就是他纠缠急了,柳杏梅则说:“我的‘月事’来了。” 他不解其意,就问:“‘月事’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就问你娘去!”柳杏梅没好气地说。 几经琢磨,他似懂非懂,自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就羞于启耻去问。不过,他还是留意了茅坑,见里面有斑斑点点血滴,才恍然大悟。 他好似积攒了多年的一梭子子弹,却找不到一展身手可以射击的目标! 他就暗骂女人真是屄事多,也不嫌弃麻烦!他心烦意乱之下,就有些怨怼,这种愚昧想法就像是拉不出屎来怪地球没有吸引力了。只有耐心等待,等待着柳杏梅的“月事”过去,再过夫妻性生活。他却有所不知的是,那是他娘留下的! 三天回门,这是习俗,可柳杏梅离娘家路途遥远,临来时她爹娘嘱托说不用回去,逢年过节时再说吧—— ——-——-——-—— 陶振坤闲暇时,就对柳杏梅百般献殷勤的讨好,一脸的柔情蜜意,大有嘘寒问暖的无微不至,他则认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而柳杏梅呢,总是对他带搭不理的,这种态度让他难堪又难过。柳杏梅在娘家带来了一大包袱古典书藉,似乎也当作是陪嫁之物吧,她没事时翻阅那书就跟看啥宝贝蛋一样,而对他这个当丈夫的却是置之不理,这让他简直都要跟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书要争风吃醋了,无奈啊!!!! 女人,没有不爱喝这甜言蜜语**汤的,等灌迷糊了也就会投怀送抱了。他同时在想:我这笼子虽小,就是装不下金凤凰,起码也装得下一只金丝雀吧?这煮熟的鸭子——飞不了!只要是给她搭上小夹板配上套,就会围着自己转的—— 话说这日中午,那时钟表对穷人来讲是奢侈品,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太阳就成了判断时辰的最好工具。陶振坤独自一人肩上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路经河湾,忽见清澈的河水里有一个约有十岁的小男孩儿正在光着屁股戏水玩耍,水深齐腰。 这里山青水秀,风景如画,微风吹拂,水面涟漪层出不穷。在炽热的阳光照耀下,水面上粼粼波浪滟潋出闪闪金光。芦苇丛中,水鸟躲藏里面啁啁啾啾地叫个酣畅淋漓。这条河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仙女河”,人们不知道它的源头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它将会流向哪里,只是围绕着半周村庄而日夜缓慢地流淌着。当人们站在高山之巅俯瞰它时,像极了一个女人侧身躺卧在绿荫丛中的大地上,展示着玲珑美妙的身体曲线,令人浮想联翩。关于这个名字的由来还有个小故事,据说是嫦娥奔月后,在月宫里因常常思念红尘上的爱人后羿而哭泣,是她的眼泪洒落到了人间,在地久天长的日日夜夜汇聚下才形成了这条“仙女河”的。村庄四周是延绵起伏的高山,群峰峻岭,巍峨陡峭,形成了天然屏障,将其命名为“龙骨山”。 在柳暗花明中望去,隐约可见有一座木桥横跨在仙女河上,以木板铺成的上面可过车辆和牛羊群。另外,有些人家开垦的地亩是需要过桥去耕种的。有文雅人士曾取美名“鹊桥”,每当繁星闪烁投映到河里,俨然就是天上耿耿宵汉中的银河,不过村子里至今还没诞生过像牛郎和织女那样的恋情。不过,好的名字总会有诗意般的令人遐想。至于那个水转筒车,成了村庄的一道亮丽风景。 在山坡上,随处可见争芳斗艳的野菊花,那是他所喜爱的花卉。在这偏僻的地方,他也没见到过什么名贵的花。 他站在岸上,环顾周围,不见有别人,就弯腰拾起一块石头朝那个只顾戏水玩耍的小男孩儿抛去,然后躲身在一棵树后。 那石块落在了小男孩儿的跟前,发出了“咚”地一声响,溅起水花泛起涟漪。 小男孩儿一惊,四下望去,就问道:“是谁?” 没人回答。 “是——振坤叔吗?” 他从树后出来,招手喊道:“旺旺!” 那个小男孩儿一见他,就一头扎到水里不见了。他站在那里嘴角含笑地看着,当过了一会儿,不见那孩子探出头来,就是大惊失色。急忙丢下手里的锄头,甩掉了鞋袜,挽起了裤角,大步蹚水跑上前去,水淹没了膝盖。刚接近那小男孩儿的地方,忽见河中水花泛滥,冒出一个娃娃头来,小手一擦抹脸上的水,对他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同时弯腰撩水泼他。 这小孩儿长得是虎头虎脑,很是活泼可笑。 “你这个小捣蛋鬼,吓我一跳!”陶振坤跨步上前要抓,那小家伙躲躲闪闪,光溜溜的身子滑得像泥鳅,几经抓捕,才拦腰把他抱起,摸揉着他裆下的那小**逗弄着,然后把他夹在胳肢窝下上了岸。 把小男孩儿放下,他捡起鞋袜,在附近寻了个木桩坐下,正好旁边有浓密的榆树荫晾,擦了擦脚,开始穿着鞋袜。他见站在跟前的旺旺那小**已变大挺起,很威武的样子,就爱抚地摸了下他的头笑道:“真不知害羞,你已经是个小男人了。以后玩水别到深处去,小心被水淹着!” 旺旺小脸儿一红,就伸手捂住了裆部。他在河岸上坐下来,将两条小腿放在河里清洗着斑斑泥巴。 “还有,这河里可能还有大蟒蛇,它可是能吃人的!” 旺旺似不在乎地说:“要是我爹还活着,就是有大蟒蛇也不怕,他会抓蛇会打猎,可他——要是再有大蟒蛇的肉吃就好了!” 他叹了口气说:“你真是个天真的孩子!” 旺旺扭过头来问:“叔,咋有人管你叫愚夫呢?” 这个小男孩儿就是在婚礼上他偷着往兜里塞糖的那个。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奇闻 一 11 陶振坤皱紧了一下眉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由地叹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是村里爱嚼舌头的人给取的,没什么,我不往心里去,是他们狗眼看人低!” 能不往心里去吗?谁不愿意有个好名声?就是往心里去又有什么用! 旺旺眨动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他问:“我娘说不好听,有傻的意思,可我娘说你并不傻,是别人在糟蹋你的!” 陶振坤心里自然不是个滋味了,关于这个羞辱的绰号,大概是出自(鸭屁)朱乐之口,也无法追究。总之,相比之下,“愚夫”要比“鸭屁”还好听些!也不知“鸭屁”这一绰号是谁给他取的,倒也恰如其分,仅凭这一点儿差距,倒可令他聊以自-慰了。 “我娘说你是个好人,只是性格软弱了些,才会被别人欺负的。等我长大了,我会帮助你收拾那些欺负你的人。” 陶振坤听了这童言无忌的话,只能是凄然苦笑了下,然后就问:“怎么就你自个儿,你爷爷奶奶咋没看着你?” 他甚至是不好意思直接问旺旺的娘在做什么。 “爷爷奶奶在家呢。” “那——快回去吧,省得找不着你着急!以后别一个人跑出来,小心有狼的。” “没事的,我娘知道我在这儿,她去那边给驴割草去了。”旺旺用手指了指不远处。 陶振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在树林和苞米地里也没看到他娘的身影。 这个小男孩儿姓苗,乳名旺旺,大名苗旺。他父亲苗运昌,是村子里最优秀的猎人,也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有着丰富的打猎经验,是村子里猎人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 就在两年前打猎时,不幸的事情降临了,那是个暖冬,只是在一场皑皑白雪覆盖后,天气才显现出了数九寒天来,正时值腊月,他却忽然失踪了好几天,后来人们才在山里找到了一堆骷髅白骨,原来是已经葬身野兽之腹,衣服鞋帽也被大风刮的不见了踪影,在附近处只是找到了那支一枪没放的双管猎枪,枪仿佛在证明着一切,就是他从不离身的那个挂在脖子上的麒麟铜锁子饰物却也不翼而飞了!他走的那天没有带着即将分娩的猎犬“追风”,在他死的地方,离一个天然的深不见底的深坑不远,那深坑面积有二十米左右,呈椭圆形,周围十几米的石壁光滑如镜不可攀爬,俯瞰则是令人心惊胆寒,如居高临下在看像是一个枯竭的井筒子,但也看不到底,在这天坑的围前左右生长着粗壮繁茂的野果树,苹果、酸枣、山杏、山梨、山楂等,这是一个很神秘的所在,被长辈们叫作“天坑”,后来被人称为“地狱谷”,其实这名字是出自苗运昌之口。要是从远处往地狱谷看,其形状就像是女性的生殖器,所以也就有人在背后谑称是“屄-坑”。 就距离这神秘地方足有八-九十米的高坡处,却巍然屹立着一个拔地而起的怪异锥形的石柱,也是石头堆砌而成,是自然界里的鬼斧神工杰作。它底粗上细,才会久立不倒,却高达也有八-九十米左右,没人去测量过它的粗度面积有多少,估计也是在二十米左右。这是村民们从村子里一望可见的,由远而望,其形状好像男人勃-起的威武阴-茎,有人谑称之为“巨-**”,就像是从那洞穴里拔出之物。在身临其境的仰望下,真是令人心惊胆寒,它的顶部呈现出硕大的蘑菇形状,所以其比喻很贴近形象,同样是苗运昌赐予了一个文雅名字“幽灵塔”。 更让人难以想象的是,在那一圈凹槽之处,多年里来结满了山燕子筑起的悬巢,每逢春夏之季可见成群结队的燕子在那上面生儿育女。这一屄一**的,自会引发一些擅长遐想的人们淫念顿生,似其中隐藏着一种不为人知的神秘故事。还有,在那个地方栖居着一群猴子,以山中多有石洞为巢穴。在秋天时,他们会储备些果品松子一类的食物可以过冬。猎人们都会认为猴子是人类的祖先,所以没人去伤害它们,这样才会让猴子得以繁衍生息。另外,距离那里约半里之遥的山坡上则是村民们先人的一座座坟墓,以间距化分着不同姓氏的居住权,只是没有院落,不似活着的人们以墙为邻。它们看上去像是在彼此孤独地守望着,等待着后辈子孙的陆续到来,总会有人前来报到的,参与其中! 苗运昌死后,自称是有通神灵的巫术之人蓝蒂说是屈死的动物冤魂在向苗运昌索命,人们听后莫衷一是,总之是众说纷纭。就是陶振坤本人,也没少跟随苗运昌去打猎过,两个人称兄论弟,又似师徒。那时他没少往苗家跑了,对年幼的旺旺也非常亲近。他对苗家来说,要比左邻右舍还熟悉。 只是在苗运昌死后,就很少去了,怕得是惹来别人的闲话,人言可畏嘛,唾沫星儿子能淹死人!为了念及旧情,他常背地里帮着吴荷干些庄稼地里的活,并为冬天准备一些柴火——有些活甚至是都没通过吴荷一声,就干些有肉埋在碗里的事,对旺旺也非常疼爱。这样一来,也就等于是在关照苗运昌的老爹老娘了,在默默无闻里也算是尽一个做义弟的责任了。 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只能是在他柔软的心灵里,珍藏起一个漂亮女人的身影及名字。 而这个女人,给了他朦胧初恋的启蒙。 苗运昌的死,险些给吴荷带来致命的打击,因为她跟苗运昌是非常相爱的,她一度沉浸在极度的悲痛欲绝的深渊里不能自拔,人几乎疯掉。也许,对痛不欲生的吴荷来讲,只有儿子才是她勉强支撑自己活下来的希望!那时看到本来花容月貌的吴荷,竟被折磨成似秋霜摧残的一朵鲜花,真让他肝肠寸断,让怜香惜玉之情顿生! 好友惨死,也让他痛心疾首! 这些年来,他的心里对吴荷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情愫,也许那就是种暗恋吧,是除了对柳杏梅相思的另外一种,或者说是欣赏,美女对男人来讲总会是容易产生爱慕之情的! 看到俊俏的吴荷,他就会很自然地想到了未婚妻柳杏梅的,很多时候都会让他习惯性地产生这样联想。 在他的心里,很殷切的期盼着能早日把柳杏梅娶回家,好以此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寂寞,对吴荷的这种隐藏于心的情感只能是当作画饼充饥罢了。 而这种心事,也只能是藏在心里不能向任何人说起! 不能表达的情感,是件很会折磨人的东西! 另外,在他的脑海里经常会蝉联浮现出一幅被憧憬的画面来,而图像中的人却不是他自己,而是苗运昌:他骑着大白马,左肩膀上落着一只驯养的鹰,右肩膀上扛着一支双管猎枪,戴着一副黑墨镜,嘴里叼香烟卷,稍长的黑亮鬈曲垂至肩头,并且有猎犬(追风)跟在一旁。他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另类,与众不同,带着桀傲不驯,而且是有着英俊潇洒的美。 那是令陶振坤望尘莫及的,所以成了他崇拜的偶像,认为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在苗运昌面前时,会让他时常有着被自卑烫伤的痛楚感觉! 可苗运昌呢,像是不辞而别一样,出乎意料地走了,走地过于匆忙,让人震惊和痛惜。 他抛下了爹娘! 他抛下了妻儿! 他抛下了乡亲! 他抛下了朋友! 这两年多里来,苗运昌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依然是那么的爽朗豪迈、潇洒气派。 一个优秀的猎人,惨死在野兽的魔爪下,这事充满了讽刺味道。 死了的人,不仅是被葬在了土壤里,同时也葬在了怀念的人心里! 在很多时候,陶振坤都不敢置信苗运昌就这么容易地死了,然而活与死的距离竟然是这么的不可以触摸。 往事,恍然如梦! 如今,只能用悲伤和缅怀祭奠往事! 因为,他在苗运昌那里得到了尊重,绝非是别人眼里的轻蔑! 尊严,对每个人来说都很重要,无论是男是女。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奇闻 二 12 当有一天吴荷把丈夫的那支双管猎枪交到了他的手上时,眼泪汪汪地说:“振坤兄弟,你哥不在了,他的这枪留在家里也没用。我见你喜欢,看在你俩好过一场的情份上,就把它送给你做个念想吧,还有一些子弹!另外,你想要的那只狗崽子你也抱走吧,可以断了奶了,它已经会吃食了。” 他当时接枪在手,真是如获至宝,大有感激涕零的激动,千恩万谢,对这杆猎枪他可以说是觊觎已久了,曾经他对拥有此枪的人甚是羡慕,也不敢有非份的奢望。现在人已不在了,枪也易主。这双管猎枪在全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打的是子弹,射程也远,自然是要比那些老土造的普通猎枪好上百倍了。据说是德国制造的,在枪柄上有不认识的字母。另外,他还暗自惦记着苗运昌骑的那匹大白马,他没钱张口去买。过不多久,苗汉翔怕睹物思人,就把马给卖了,让他痛惜了很长时间。一个女人能把丈夫的遗物送人,这说明她对这个人很信任和抱有好感。还有,他也喜欢苗运昌所驯养的那只猎鹰,可在吴荷嘴里得知的是,没有了值得信赖和依靠的男主人后,那只叫“安琪儿”的猎鹰就在家里徘徊几日后哀叫着一去不复返了! 而苗运昌的老婆吴荷,至今也没有改嫁他人。跟儿子旺旺先是孤儿寡母的相依为命,以前苗运昌活着时,另盖一房,苗运昌不在后,一个寡妇只带一个年幼的孩子居住,也怕会招惹是非,所以让公婆搬来一起住,吴荷也有着苗运昌孤僻的性格,很少在村子里与人来往,但逢人搭话倒也爽朗,现在老少四口三辈人过日子。吴荷没再嫁人,也并不全是为了丈夫守孝三年。 起初保媒的都要把门槛儿踩破了,寡妇也成了抢手货。但都被吴荷给拒绝了,说公婆年纪大了,身边又没别的儿女照顾,她要是嫁人一走,抛下老夫妻可怎么过,她留下来要为二位老人养老送终!另外,还要把旺旺抚养成人,好给一脉单传的苗家留下后人。 有人劝说她就是坐山招夫也可以,她却放出口风来说:“她是不会改嫁的,怕给孩子找个后爹受罪,另外也不忍心抛下公婆不管!” 这个理由似乎要比别的理由更充分些。 当陶振坤听到这话时,不知该是高兴还是该难过。 她是在为一个男人守节吗? 这个男人有幸,却又会让一个女人不幸! 不过,他对吴荷此举很是敬佩。 就是老光棍朱乐那个德行的,也恬不知耻的在背后托媒人前去求亲过,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其结果自是可想而知,都是猫咬尿包——空欢喜一场! 说句凭良心的话,别看朱乐其貌不扬,倒也会过日子,人也不辞辛苦,孤家寡人一个,也把日子过得是像模像样,只是为人吝啬,人人皆知。用戏言来说吧,就是逮个蛤蟆都能攥出尿来;要是放屁崩出个豆子都不带擦的再吃了;拔根**毛都想捋直了当梁柁来用。他省吃俭用,就是在做着哪天能娶个老婆的美梦。知情者都知道,他不仅像是个从小人国里蹦出来的个侏儒,而且还有可能会是个痨病秧子,谁嫁给他都怕会是过早的变成了寡妇! 人们也都知道,吴荷孝顺,所言绝对不是虚情假意,其行为很受人们的敬重。并且,公婆对她也疼爱,这也成了她不忍心抛开二老再嫁的原因。 时间一久,也有人风言风语的猜测:一个年轻的俊俏寡妇,能熬得住孤枕难眠的寂寞了?再没有春心荡漾了吗?说不定在村子里就有不为人知相好的呢。 可相好的究竟会是谁呢?从她端庄稳重的言行表现上实难找寻出可疑的蛛丝马迹,规规矩矩的她让人们却始终没抓到有任何男人与之越轨的把柄,平时极少串门子或者是在男人面前露出眉来眼去的轻浮举止!有些人认为是有脏心烂肺的人在造谣中伤,往寡妇吴荷的身上泼污水!好心人则是愤愤不平,为她喊冤叫屈!尤其是他陶振坤,他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他害怕玷辱了吴荷在自己心里的那份神圣的形象! 这时旺旺扬起小脸儿问陶振坤:“是别处在打仗吗?” 不远处河边上的一棵柳树枝上,落着一只全身碧绿色的翠鸟,这时以俯瞰的姿势似发现了河中有可捕食的目标,展翅一冲而下,瞬间又破水而出,它依旧落在原来的位置上,抖动了几下羽毛,将嘴上叼着的一条小鱼儿仰脖吞下,河里还在泛着水花。旺盛的草丛之中加杂的各种野花开得是姹紫嫣红,空气里暗香浮动,引得蜂飞蝶舞,眷恋往返于花蕊间。蛤蟆高唱蟋蟀低吟,蚂蚱蹦蜻蜓飞,风光优美如画,真是赏心悦目,美不胜收美。 “喂,在问你话呢!你在想啥呀?” “是吧!”陶振坤有些心不在焉,把目光收了回来。因为正想着昨天发生的一件可笑的事,老婆竟说丈夫是流氓,在爹娘面前告状。他是真心的喜欢柳杏梅,盼望了多年,她终于成了自己的女人(其实至今还是名誉上的),可是她的身心没一样属于他! “是八路军和日本鬼子吗?” “是的。在咱们这里,有抗联的队伍。” “啥是抗联呀?” “听说是东北抗日联军,专门打日本鬼子的。” “为啥要打仗?” “是日本鬼子侵略了我们的国家。” “啥是侵略?” “就是——就是指侵犯别国的领土、主权,掠夺财富并奴役别国的人民,总之是霸占的意思。”关于这种知识用语,是陶振坤从别人嘴里获取而来的。 “可恶!他们咋不在自己的国家待着呢?”旺旺愤怒的语气里带着情绪的波动。 “是想扩大地盘吧!”陶振坤淡淡地回答时,口吻里包含着无奈与困惑。 从小到大,他涉足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只局限于方圆百里之内。他不知道自己的祖国面积有多大,就更难知道整个世界的容量了。对于外界的一些事情,不是道听途说就是从村民们那里传耳过舌的掏搜而来,但大多数则是从苗运昌嘴里得知的。有些时候,竟然会让他产生了坐井观天的一只癞蛤蟆的悲哀想法,数着天的过日子,在这虽说穷苦倒也安逸的小村庄里碌碌无为的终老一生。所以他很是羡慕苗运昌,认为他一定是走南闯北过的人,不然怎么会见多识广呢。正如苗运昌嘴里经常喊的那句话:请给我翅膀,我要飞翔!在这句话里,让他对外界有着无限的猜测遐想,甚至是憧憬希冀。 “日本鬼子长啥样?难道他们不是人吗?” “当然是人了。” “是人,我没见过长啥样,可听梦琪的奶奶说日本鬼子个子不高,上炕还得蹦着上呢!是真的吗?” “那是她在糊弄小孩子玩呢!”陶振坤当然是见过鬼子的了,县城里多了,因为是日本人建立的满洲国,爱新觉罗溥仪只是个傀儡皇帝。 “要是那样的话,抓一个用绳子拴住当猴玩该有多好?”旺旺挤眉弄眼,很天真地说。 “他们的飞机大炮很厉害!” “我也想去当兵,好打鬼子!啪啪啪——”旺旺用手指当枪瞄准远处的几棵树作目标,来回移动着。 “想当兵也得等你长大了之后再说,到那时也不知鬼子是不是被赶出中国了没有!”陶振坤喜欢和这个孩子说话,是因为孩子的心里世界充满了天真无邪,并且是纯洁无瑕的,没有大人的狡诈和愚弄。所以他愿意接近这个从小就在眼皮底下正在长大的孩子,也不愿去跟同龄人或长辈去掺和一些无聊的琐事。 一有机会,他愿带上旺旺到树上掏鸟蛋,下河捉鱼捞虾,上山去打猎!就是去打猎,也会挑那远离凶猛野兽出没的地方,因为他父亲的惨死,所以要让孩子远离危险。由于没有了父亲,旺旺很是被村里的小伙伴们所孤立,被冷落的他,在年幼的心灵里也会产生自卑感的,所以他的性格也有点儿孤僻,在这一点上跟他爹很是相似。他也颇有同感,大有同病相怜的感慨,这一大一小俩人形同忘年之交。而旺旺则常像跟屁虫一样在他身前转悠,充满着依恋感,如同是能够在他的身上找回那失去的父爱一样。 村子里也没有课堂,所有的文化知识都来自长辈肚子里的那点儿肤浅墨水,目不识丁的人居多! 陶振坤扭头望向离此不远的河边上一棵大柳树,那棵树显得粗壮苍老,一个成年人都搂抱不过来,可是那棵树却长得怪模怪样,与众不同,格外引人注目,因为一半树身子已坏死了,没有树皮呈裸出骨骼骷髅形状,几枝粗大的干枯树杆像弯曲的牛犄角那样张牙舞爪,而活着的另一面却是枝繁叶茂,似有意不甘心地想仍有要和同伴们一争上下之势。那树身中间有一道裂缝,据说是很久以前是被雷劈的。在他的记忆之中,父亲曾多次站在树下抚摸难过过,因为年轻的奶奶是在地里干活时来了大雨,躲在树下背雨时被霹雳给击死的,跟在她身边的二姑也被雷击成了哑巴。树上有个乌鸦窝,这时正有两只乌鸦落在上面呱呱叫着。 就是现在,村子里也会有人砍了这树的木块拿回去,据说这是雷击木,有驱魔避邪的作用。 据别人说起,他爷爷陶愿景当年也是个出色的猎人,可他从来没有见过,就像没见过奶奶一样,因为奶奶死的更早,而爷爷在他还没出生时就外出打工去了,一去已有二十年了,从此却没了音讯。他长大后曾询问过这事,可爹娘的回答都是轻描淡写的,要是不问他们就会绝口不提。在他看来,爹应该是个有孝心的人,这一点是可以从逢年过节他就提前几日到祖宗坟前烧纸来断定的,可不知为何却要回避着爷爷的往事,这是他所不解的,似乎是在有所隐瞒着什么。 “你们爷俩说得倒是很亲热嗬!” 陶振坤一回头,就见一手拿镰刀的年轻妇人笑容可掬地走来,在不远处放着一捆青草。看着这个仍然漂亮的女子,他的心竟会莫明其妙地颤动了一下——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寡妇 一 13 “娘!”旺旺朝那妇人喊了一句。 陶振坤急忙从树桩上站起身来,一颗心突然有点儿发慌,似揣了只小兔子在不安地蹿跳。眼神儿不敢去直视她,像是飞蛾怕碰撞上蛛丝网那样不是被返弹回来就是被粘牢住,是惊是喜是甜是苦是情是意在心头如烟似雾的缠绵缥缈起来,又如同是谁在他本来算是静谧的心湖里掷下一块石头引发了涟漪泛滥,他微低着头低低地叫了声:“嫂子!” 他的这种小心翼翼不难会让人联想到的是,恰似一只老鼠打算从一只犯瞌睡的猫面前偷偷溜走。他的此种表现,是出于对吴荷的恭敬,而不像是对柳杏梅那样怀有胆怯。 他甚至是搞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个俊俏寡妇面前会是如此的拘谨,在苗运昌活着时尚且还不至于如此! “哎!”妇人爽快地答应了一声。 “多谢你前些天帮忙了,没少受累!” “这是哪儿的话,跟我还客气个啥嘛。你和运昌是好兄弟,帮点儿忙是我这个做嫂子应该的,还谢个啥劲儿嘛!” 来的妇人正是旺旺的娘吴荷。她的年纪也就在二十六七岁十左右,但却没有流露出徐娘半老的样子来,看上去仍是风姿绰约,体态娉婷。齐耳短发,乌黑发亮,爪子脸,柳叶眉,樱桃嘴,杏核眼,皮肤白皙细腻,若是不仔细看都看不到皱纹。衣裤虽有些旧,但却也不能减少她的几分漂亮。那高耸的胸脯,像是衣服里面偷揣着两个诱人口水的香瓜,可以让人想入非非。对一个农妇而言,是躲不过风吹日晒的,更没有啥化妆品可用,也谈不上保养有方了。 她是让村子里一些老爷们儿至今仍在惦记的女人。对于一个寡妇,让男人们都会感到下手的机会多了,可两年多里来,却证明了是这些男人把事情想简单了,她不再另嫁,也不曾听说对哪个男人投怀送抱过。 别看她少了男人,人却也心胸开阔,从不见愁眉苦脸的,和别人也是有说有笑,走出了痛失丈夫时的悲伤阴影,仍旧是个性格开朗的女人。 陶振坤却能理解她,就是眼里有泪,也只能是往心里流。 一个刚强的女人啊! 以前苗运昌活着时她作风正派,现在丈夫没了,寡妇门前是非多。可自从有人嘀咕说她怕是有相好的了,也让陶振坤不免有些怀疑。一个守寡的年轻女子,却背负着悲苦的命运,凡是有同情心的人,都会深深感到惋惜的! 看到吴荷,陶振坤就想到了自己的老婆柳杏梅,结婚都九天了,她的“月事”还没过,那个让他充满激**望的身子他还没捞着,真是叫他有种痛心疾首般的难过,度日如年一样的难熬。此时,他对已是寡妇的吴荷有种切肤之痛般的同情,男人是女人的另一半! 人啊,穿上衣服时是人,脱了衣服就是鬼,谁能没有七情六欲呢?见不得人的事也是人所需要的! 陶振坤清楚记得,吴荷跟随苗运昌来这和平村初时的模样,她的美貌让一个懵懂少年感受到了对魅力的欣赏。在她嫁来七八个月时,就生下了旺旺,听村里有些妇女在背后指指点点的称旺旺是“五月先”。那时他不理解是啥意思,后来才知道,所谓的“五月先”是豆角子的一种,用在旺旺身上是指未婚先孕,大有嘲讽的意思(在当时的那个年代里,一个没出嫁的姑娘要是未婚先孕,则是男女双方家庭的耻辱。根本不像现在,女人的脸皮要比肚皮还厚,不然也不会有‘奉子完婚’这一词的)。 吴荷把旺旺在河边上拉了起来,取了衣服来到陶振坤前给儿子穿着。 “嫂子,我结婚时你没少帮我娘忙活了,这些天咋也不见你去我家串门了呢?”他还是把心存疑惑的话问出了口。 吴荷不禁愣了下,然后似有支支吾吾地说:“是——是你家也没啥可忙的了,这地里的活也得揍收,所以就没倒出工夫来——” “嫂子,得看好旺旺,一个小孩子自己出来可不安全。”陶振坤善意地叮嘱着。 吴荷展颜一笑,边给旺旺穿着衣服边说:“谢谢大兄弟的好意,难怪旺旺愿意跟你玩呢,这是因为你关心他。他爹死得早,在小的时候你也没少哄过他,所以他对你比我这个当娘的都显得要亲近些!他现在缺少了父爱,你能时常陪伴他,也就从你身上算是得到了。自从那个短命鬼死了之后,你也跟那个家疏远了,我也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不能说是你忘恩负义,我也知道,你背地里没少帮我干了活。昨天你让他拎回的那只野鸡,我们四口人吃地好香。我常在想,要是你年纪大些,我会让孩子认你当干爹的!我——” 话到最后,竟有几分哽咽之声。 “别,嫂子,别这么说。我哥在时对我很好,只有你们一家人瞧得起我,我这个人吧平时笨嘴拙舌的,不会说不会道,所以别人总爱戏弄我,还叫我‘愚夫’,我——”陶振坤有点儿像抓耳挠腮的样子,窘迫中不知该如何是好!吴荷泪眼婆娑的,他不敢去看她。 “我倒是觉得吧,你这个人是不言不语肚子里有曲罢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咬人的狗不露齿。” “是吗?我咋都摸不准你这话究竟是在抬举我呢还是在骂我呢。”陶振坤不好意思地搔了两下头皮。 “能让旺旺他爹看中的人一定是错不了的。你表面发憨,可心里不空,是傻中精的那种人。” 陶振坤嘿嘿地笑了,说:“也许是运昌哥他看走眼了呢!” 吴荷轻叹了一声,俊美的脸颊一掠过一抹苦笑。“我是相信猎人眼睛的,蔫巴萝卜滋拉心。你结婚了,杏梅她长得好看,是个标准的漂亮姑娘,她可对你好吗?” 陶振坤一听这话,心似被什么刺痛了一下。 “还——还可以吧!”说这话时,他觉得有些底气不足。别人结婚也许是幸福的,可他的结婚简直是在受罪!而那种纯属夫妻之间私密的事,对别人也羞于启齿! 有关女人方面的事,他真想向吴荷请教,可却没有那种问出口的胆量! “怎么,她对你不好吗?”吴荷有些吃惊地看着陶振坤,她是个聪慧的女子,在察颜观色下,就像是从中捕捉到了什么信息一样。 此时的陶振坤,无话可说,有些哑巴吃黄连的感觉,心里也不知道究竟是种什么滋味,只觉得在酸楚中想哭! “这些天也没见她出门下地干活,瞧人家新娘子真是有福气,我那时早当驴一样的使唤了,就是揣着大肚子时也没闲呆着过!我这辈子女人当的——哎——认命了!看来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不!人比人得活着,货比货得留着,你们也回去吧。” 陶振坤抛下这句话,拾起地上的锄头就大步流星地走开了。一个女人抱怨的唠叨他不是没有耐心来听,而是那话里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让他心里泛起不能平静的波澜。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跟一个年轻寡妇不宜拉长谈,要是被多事的人看到,嘴大舌长的,自有瓜田李下的嫌疑,桃色轶事总是好说不好听!当他经过那捆青草时,弯腰捡起一抡就扛在了肩上,头也不回地朝前走着,走过了一路的沟沟坎坎,和田间的席埂。那看似有些沉重的步履,就像是走在坎坷的命运路上。 “振坤叔!叔叔!——” 旺旺的喊声,叫的陶振坤一阵阵心痛,可他还是决定离开了。 “娘,振坤叔咋不理我们了?”旺旺很委屈似的。 “他——他大概是有什么事吧!”其实吴荷的心里是明白一切的,知道陶振坤不是故意躲避她们母子俩,而是怕被别人看到了惹出啥闲话来。 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好似有两滴泪坠落进了苦涩的心湖里——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寡妇 二 14 对于后面旺旺的喊声,陶振坤装作置若罔闻,可忍不住眼泪狼藉了一脸,他是没有勇气回头去看那在命运里挣扎的母子俩。他知道,此时的吴荷脸上肯定也是梨花带雨一般了! 是啊,吴荷傻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那袭熟悉的背影,酸涩涩的心中竟是一片茫然失落,在痛楚之下,眼泪也潸然而下了。那是因为,在陶振坤的背影里,让她在捕捉着自己丈夫的回忆! “娘,你咋哭了?”旺旺望着他娘,有些疑惑不解。 吴荷佯装揉了揉眼睛,把泪痕擦去,抚摸了下儿子的头,勉强笑了下说: “是蠓虫子飞到娘的眼里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话会不会骗过聪明伶俐的儿子。别看旺旺年纪小,有些时候却是也具备一些大人思想的了。 “振坤叔他咋的了?” “他大概是没听见吧!”而在吴荷的心里想来,看到陶振坤这种表现,似乎已经揣摩到了他的心事。 “他又不聋!”旺旺在责怪。 陶振坤却知道,那双忧怨而深情的眼睛,那双熟悉的眼睛,那双女人的眼睛,那双美丽的眼睛,就在他的身后,现在并且在一直在注视着他,那也是曾经让他迷恋过的眼睛,甚至是唤醒他初恋的一双眼睛,让他不能忘怀的眼睛,然而却不是属于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柳杏梅的那双眼睛! 在这双也柔情似水过的眼睛里装着过他,而他名誉上的妻子眼睛里却装着幻想中男人的影子——没想到,爱情,婚姻,竟是如此折磨人的恶魔! 在村口处,他将肩膀上的青草捆摞在了地上,几只在觅食的野鸽子被惊得飞起,好似要冲向那蓝天白云间要与盘旋的两只雄鹰去媲美。他仍没有回头去看上一眼,是怕让自己脆弱的一颗心增加痉挛抽搐的疼痛! 在昨天下午,他拿起了家中的那支双管猎枪,领着上门找他的旺旺,带上“黑虎”(狗),去附近的山林中转了一圈,打到了一只野兔和一只野鸡。 也不知是为什么,旺旺的娘和他的爷爷奶奶会让他时常来找自己玩,也很放心,而他却很少去苗家了。大概是认为他是个好人的缘故吧! 回到家里时,见柳杏梅正在屋门口洗衣服。人在房檐下的阴影里,坐在小板凳上。 那棵杏树的浓荫正正歪歪斜斜地向着东方铺展着,枝杈上落了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地叫。日落西山,晚霞红彤彤的,似浓墨重彩渲染着天的一角。 他就把那只身腰细长的黑虎在院子里的一条锁链上拴好,两年多的朝夕相伴,在长大的过程中,在他的精心驯养和训练下,这只雄性的狗也颇通人性,别看平时很温顺,打猎时带着它,可给人壮胆不说,在猎物面前,它表现的可是无比的勇敢和凶猛了。黑虎则是苗运昌那只猎犬“追风”的崽子,只生一胎也只有一个。他招手将旺旺叫到跟前,从一个挎在肩上的大凡布兜子里掏出一只羽毛漂亮公野鸡递到他手里说: “拎回去叫你娘给你炖着吃,回去吧,别乱跑!” “嗯!”旺旺答应一声,就转向低头正在洗衣服的柳杏梅,很懂事地用甜甜的童音说了句:“婶儿,我回去了,再见!” 柳杏梅只是抬起头来看了看旺旺,一句话也没说。 他说:“还是我把你给送回去吧,不然不放心。” “不用的,这条道我常来常往,丢不了。” 旺旺的口气像是个大人,他拎着野鸡就欢天喜地地跑出了院子。一只野鸡,对一个孩子来讲,就是不小的收获,很容易就会拥有了一份知足感的。 看着旺旺离去的背影,可以让他想象到的是,他们一家四口三代人围坐在炕桌前,吃着野鸡肉,也是件很幸福和惬意的事情。说不定,苗汉翔和老伴也会为此要喝上一两盅酒呢,那样岂不是很快乐。苗运昌不在了,他们是很难得的再吃上野物的,只是在有时候他打到后会送去。 这时的柳杏梅开口了,她嘟哝了句:“挺大的一个人,一天到晚也没个正形,后面弄个小跟屁虫,非亲非故的,倒像是个野孩子!是你的干儿子呀还是你的私生子?!” 他把猎枪放到墙跟儿前戳好,把装有子弹和一只野兔的兜子扔到一边。就算是柳杏梅冷嘲热讽,但总比整天装聋作哑要好的多,可算是有搭话的机会了。他就凑上前去,弯下了腰说:“这孩子没了爹,怪是可怜的!” 柳杏梅低着头继续洗着衣服,却说了句:“是这孩子可怜还是孩子他娘可怜?” 他一愣,心里一噎,像胸腔里堵了个饱嗝一时间打不出来,闷了下说:“这是啥话,歪心邪念的!” 柳杏梅冷哼了一声,含沙射影地说:“别打不着狐狸反倒弄一身臊!” “胡说八道,越说越是离谱了。” “那寡妇很风流吧?”在结婚那天,柳杏梅虽然是见过吴荷,但人多她也未必会记住是谁了。 “不知道。” “长啥样?” “人样。” “漂亮吧?” “在我眼里,你也漂亮。” 自从结婚后,吴荷还没来家里呢,这不知道是为啥。他站在那里顺着柳杏梅的胸前衣领往下看,有两个扣子没系,可以看到里面穿着个粉红色肚兜,白皙的肌肤深陷了一道沟,再趔着身子伸长脖子使劲往里瞅,有两个鼓鼓囊囊皮球状的东西却被肚兜给裹住了,他恨不能把眼珠子抠下来塞进去一看究竟。 柳杏梅抬头瞟了他一眼,慌忙把两个纽扣系上了,面带生气地说:“贼眉鼠眼的,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当泡踩!” 他就嘻皮笑脸地说:“挖出来更好,看不着那我就摸你,有句成语怎么说来着,是盲什么盲什么象——” “盲人摸象,没学问!” 他下意识地四外看了看,见没有外人,父母也不在外边,胆子也就大了些,就眯缝起了眼睛装瞎子了,同时厚颜无耻地说:“对,你就是那象,我就是那盲人,我——我就摸呀摸呀摸呀摸,噢,这是脚;再摸呀摸呀摸,噢,这是大腿;再摸呀摸呀摸,噢,这是——” 他边说边两手朝着柳杏梅的身上做着某种猥亵的姿势,大有跃跃欲试的冲动想法。 柳杏梅担忧他再继续摸下去会摸到什么地方,就急了说:“摸你个头呀摸!你——你还摸不够了呢?” “没够!” “下流!” “在关键时候还咋就不让摸了呢?悲哀呀!” 他迟愣在了那里,失望让他变成了与木雕泥塑一个模样。 柳杏梅噗哧一声笑了,嫣然一笑里使得俊俏的脸颊有些绯红了,似羞答答的那么楚楚动人。 他一下子却傻了,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息间凝固了一般,又是让自己呆若木鸡。面对如此美丽动人的老婆,多日里冷若冰霜的面孔常让他惴惴不安,这如花绽放的灿烂一笑,给了他久旱逢甘雨的感觉,仿佛是来自上天的恩典,同时也让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只癞蛤蟆,只能是痴呆呆地望着天上飞的天鹅而馋的直流口水!心里痒痒的,那种难受劲儿就甭提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流氓 一 15 自从结婚以来,好像是头一次见到她的笑容,真如妖娆的鲜花一般,美得不可言喻,甚至是难以形容。原来这个冷艳的美人儿也会笑啊!给他兴奋的感觉就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真是大开眼界了。看着看着,自己也就心花怒放了起来。于是,就蹲下来看,看着看着,口水就在不知不觉中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他对这个冷若冰霜的女子迷恋到了神魂颠倒的程度了,如同被拖进了**的深渊里,苦苦挣扎却又无能为力。柳杏梅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个千娇百媚的妖精,让他在懊恼中自恨没有孙悟空降妖除魔的本事!他在绞尽脑汁的想:应该怎样来征服她,想让她死心塌地的做自己的女人。 柳杏梅瞟了他一眼说:“看啥看!咋还流哈喇子了,不会是犯啥病了吧?” 他擦了下嘴巴,喃喃地说:“这是垂涎三尺,犯得是眼馋病,这病只有你能治,可以妙手回春,手到病除。都说‘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可你这烂杏我咋也吃不着呢?!” “去你的,你给我屎壳螂搬家——滚蛋!别没正经的。”柳杏梅又是妩媚地一笑。 在他看来,那是勾魂摄魄地一笑,让他竟会有着大地回春的感觉,心里像是被灌了蜜糖一般。受到责骂,他不禁又迅速心灰意冷了起来,觉得杀伤力太强,有些承受不起。 他望向了那棵杏树,轻叹了声说:“在前些时候,我还摘了些杏呢,本想着搁起来准备等你来了吃,谁知道没用两天就烂成一锅粥了!” 现在就连树上剩下的那几个也是无影无踪了。 柳杏梅没说话。 他没想到自己这般讨好却换来的是人家的不领情。 见她不理睬,再纠缠就是自讨没趣,他就准备恋恋不舍地走开了! 没想到就听柳杏梅又说道:“你有这么好心吗?” 他的眼睛一亮,赶紧说:“当然是有了,我对你的好是天地可鉴的,倘若不信,你要是忍心的话,我可以拿给你一把刀子把我的心掏出来看看的。” “天地可鉴?”柳杏梅像是在玩味着这句信誓旦旦的话。 “如假包换!” “有人说你傻拉巴叽的,在娘家时就听人说还有个外号叫‘愚夫’,现在看来,也不像那二百五样呀?只是有点儿呆头呆脑罢了!” 他见自己又被搭理了,不免又心花怒放起来,虽然听着不如奉承的话顺耳,但也给了他继续搭搭话的机会了,只好忍下自尊上的伤害,免强窘迫地一笑,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 “这叫‘大智若愚’,连傻子都能看出来。别人给我起外号,是居心不良,恶意诋毁,在严重抹杀我的光辉形象。” 柳杏梅又笑了,说:“就你这形象还光辉呢?要是跑到山上去可别让猎人当狗熊打了,真为你担心!” 这话太伤自尊了,简直是让他无地自容!但又不敢发火,因为这是难得的交流机会,这些天来,都是自己以笑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今天好不容易让哑巴开了口,难得打开话匣子,也足够让他受宠若惊的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所以要把握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虽然说不是促膝谈心,但也是求之不得的了,就当是这个冷美人儿对自己的法外开恩吧。于是乎,还是忍气吞声,谨慎为妙,他只好尴尬着说:“你——你倒是挺会埋汰人的,你——” 柳杏梅嗤之以鼻道:“你啥你?别给你竖个竿儿就往上爬,没人把你当猴耍,也不怕摔着?嘁!” 他只能是强打精神说:“最好是个通天梯,爬竿儿是够不着的。” “啥意思?” 他见柳杏梅有不耻下问的良好表现,就眼睛又是一亮地说:“好把月亮和星星摘下来送给你当礼物呗。” “你——你——没想到你还挺会哄人的呵?”柳杏梅的表情有点儿惊诧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呸!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看你倒像是个狗熊,人嫌狗不爱的,根本跟英雄不靠谱!” “请别伤我的自尊心好吗?我要说你这是狗眼看人低你肯定是不乐意了,不过——你这是以貌取人,我的自尊很脆弱,是禁不起你这金口玉言揉搓的!别以为就自己长得女人零件齐全,要不是喜欢你,这些年我早就移情别恋了。” “就你?!也不照下镜了瞅瞅,一定跟猪八戒有血缘关系,受到了遗传影响!” “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爹当年可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奶油小生一个,只是把我造得有点儿走了型而已!别看他有能工巧匠的手艺,在造人方面就显得技术差劲了,可惜又不能回炉另造是吧?只能是将就着用了,只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却要为其悲哀呀!” 柳杏梅再次又是一笑,说:“听你这话,倒不像是没有学问的人。” 他就自鸣得意地说:“那是,爹没少教我识字,又给我讲过好多书里的故事。” “可惜了!” “可惜什么?” “没有好模子是拓不出好坯来的,我真是怀疑——” 他不由地一愣,问:“怀疑!你这话是啥意思?” “不明白就问你爹去,不,最好是问你娘去!” “我——” 柳杏梅没再言语,只是低下头去,继续揉搓着在洗的东西。在衣服盆子里,那翻腾的水花间似乎映现出了一幅模糊的画面,一个骑着枣红马的俊俏奶油小生,成了她至今不能忘怀的思念。 他仔细琢磨了一下,终于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就无可奈何地说了句:“就我吧,爹是亲爹,娘是亲娘,这一点儿也差不了。再说像潘安宋玉那样的,有才华当不住,就其长相嘛,大概是被别人吹捧出来的。狗屁美男子吧,不信你就下地狱亲自看看去。” “你这是在咒我吗?” “我哪儿敢呀,你还没有给我当真正的老婆呢,岂能白白浪费了性命,是吧?不然这辈子女人就白托生了一回是吧?!阎王爷的生死簿上没有记下你的名字,黑白无常也找不到你,你就放心大胆的活——活个千年万年的,修炼成精也说不定呢,我——” “去你的!”柳杏梅把刚一露头的笑声给硬生生地吞到肚子里去了。 于是,他对柳杏梅又是看直眼儿了。在她的动作下,薄薄的花格衣裳被高耸的胸脯搞得直在颤悠,俨然是藏在里面的两只小兔崽子在嬉闹。眼睛给他的感觉好像是把在那上面在荡秋千,简直是有点儿晕头转向了。 柳杏梅还是发现了这双贪婪的眼睛,就抬头看了下他说:“还看呀?” 他把涌上舌头的口水咽下说:“我看我老婆,我老婆好看,比花儿都好看,爷们儿就是有这个权力,你管得着吗?我又没看别人的老婆,要是偷看别人的老婆你能管,可这不是!” 柳杏梅差点儿又笑出声来,只是看那架势是强忍着把笑给硬憋回去了,抿了嘴还是流露出几丝笑容来,娇嗔地说:“去看你的‘移情别恋’吧!就你这样的,除非是瞎了眼的才会看上你!” 他轻叹了声,自我解嘲地说:“这是王八瞅绿豆的事,情人眼里出西施嘛。我浑身上下还是充满男性魅力的,只是你有眼无珠,还没发现而已!” “一个大老爷们儿,是成不了西施的,我看是稀屎还差不多!” “不管怎么说,没有梧桐树引不来金凤凰。” “还梧桐树呢,我看你是臭柏还差不多!” “那你就是丑乌鸦了?” “管它是啥呢,总之是比你强!” “你是肉烂嘴不烂。” “强扭的瓜不甜!” “不甜我也要吃!” “那你除非等到驴长犄角牛打滚的时候吧!” 他又轻叹了一声说:“你就是嫌弃我也没用,反正你是我老婆了,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我俩已成了拴在一个线上的蚂蚱,蹦不了我也跑不了你,就认命吧,纯属天意!” 柳杏梅冷笑道:“是月老错点了鸳鸯谱!我是你老婆了吗?生米成熟饭了吗?” 他一听这大有嘲讽的话,不由地气往上涌,胆子也就大了,就忿怒地说:“你这匹又是蹶子又是屁的骒马,就是再烈性,我也要驯服来骑的;就是生米,我牙好也要嘎嘣嘎嘣地嚼烂了吃!” “讨厌!流氓!色鬼!无耻!”柳杏梅捧起盆中的脏水,手一扬朝他泼来。 他没防备这种突然袭击,躲闪不及,就是一个趔趄,弄了个腚蹲儿,还是让水泼了一脸,水流进了嘴里,那滋味很不好,有点儿咸涩。他擦了擦脸,扭过头去吐了两口唾沫。转回头就去看那盆中洗的究竟是什么衣服,一看之下,竟像是女人的内-裤和袜子。他就是一阵子翻江倒海般的反胃,险些呕吐出来。 柳杏梅咯咯地笑道:“就当是你喝了姑奶奶的洗脚水了,这滋味还不错吧?” 他擦拭了一把嘴巴说:“我想一定是和你人的滋味一比是差了些,可我还没尝到!” “那你就耐心等待吧,可能是猴年马月了。”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这话让他顿感心寒,仿佛一颗下垂的心从胸腔顺着肠子经过粪门处一下子溜达了出去,迅速掉进了冰窟窿里去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流氓 二 16 “别一竿子戳到2015年去,那时我俩早就到阴曹地府里配对去了。别再让我等了好不好?这心急火燎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呀!要是等老了,就是上得去马也恐怕提不起枪来了!” 柳杏梅俊脸儿一红,就嗔怪道:“你真是臭不要脸,有娘养没爹教的东西!” 他嘻嘻一笑说:“要脸早到寺院当和尚去了,还结啥婚呀,结婚就要干不要脸的事儿!” “你跟地痞无赖没啥区别!” “要不然咱就找人说道说道去,你是我老婆,却不让亲近,这是啥事嘛?!” “你有能耐就找人说去,只要是你能张开口不怕丢人就行!” “我——我——” 他张口结舌,便支吾了起来,却被如花似玉的柳杏梅给再次迷的是神魂颠倒,但又只能是望洋兴叹的份了,如同着急中的孙猴子在抓耳挠腮,这种夫妻间的事怎么好意思找别人来说道呢?要是别人知道了那还不得把魂儿给笑丢了!他用无可奈何地口气说:“好饭不怕晚,我等!我没上过学,没啥教育,我爹的大字一斗倒是装不了,我跟他学的那些早随着大便给拉出去了!就知道男女这点儿事儿,也是无师自通的,可你还让我捞不着!” “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可我总觉着自己是一朵鲜花给插到牛粪上了!” 他就厚着脸皮嘿嘿地笑道:“有我这牛粪做肥料,给你提供营养,你这朵鲜花才能长得旺盛。” 柳杏梅又是一笑说:“真看不出,你小子蔫头笨脑的,倒也会油嘴滑舌的,能说出逗人发笑的话来?” “这是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我对别人是金口难开,可在你面前就会打开话匣子了。” “这是为啥?” “好些天了,对你有些熟悉感了吧!” 柳杏梅听了他这话,就呆了呆。 “咋,你的亲戚来了还不走了?” “啥意思?” “‘月事’呗!” 柳杏梅就叹了口气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成长住大使了!” 他穷追不舍地说:“我可是盼望着你能早日把你的‘亲戚’逐出门外,那样你我就可以到一个被窝里滚屎蛋了。” “死不要脸的,你想得倒美!” “有美事谁不想啊?!可我见茅坑里也没啥血了,咋还就没完没了了呢?你快求菩萨把它送走吧,别再让我这个丈夫当得徒有虚名了,你也别守身如玉了!” “滚一边凉快去!还以为你老实呢,听你今天这些话,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他就长嘘短叹了两声,然后自我安慰地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等,等等等——等得花都谢了也要等!” 柳杏梅对他这种锲而不舍甚至是有点儿滑稽的态度忍俊不禁地一笑,没说啥,继续洗着盆子里的东西。 他垂头丧气地站起身来,忍不住心里憋得一口怒气,就上前俯身在柳杏梅耳边说:“我看你就欠那个!” 柳杏梅不解其意,就问:“哪个?” 他快速躲到了一旁,咬牙切齿地从嘴里绷出了一个字:“——操——!” 就见柳杏梅忽地一下站起身来,抄起洗衣盆就朝他泼来。他惊慌失措下躲避,却没想到身子退到了墙上,结果连水带那内裤和袜子都跑到他身上来了,立刻成了落汤鸡。 柳杏梅却笑地是前仰后合,真给人花枝乱颤的想象。 既是此时十分狼狈不堪的他,也没忘记去留意柳杏梅那高耸的胸脯,在那一瞬间的剧烈颤抖。他不禁又在恍惚中暗想:那就像是小时候站在树下仰望枝杈上面悬挂的梨子,想翘首踮脚地去够,却也只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干眼馋! 正在这时,他爹娘却推门走了出来。见此情景,都惊呆了。 他娘忙问:“这是咋回事?” 就听柳杏梅理直气壮地说:“你们儿子对我耍流氓,他调戏我!” 他是在擦着头上的水,却不知该说什么,一急之下,就尴尬地忙说:“没事,我俩闹着玩呢!” 他娘就看着柳杏梅说:“你们是两口子,还有啥流氓不流氓调戏不调戏的,这话要是让外人听见了也不怕笑话?还以为没家教呢!” 他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了一句:“有辱斯文,成何体统!没用的东西,戳猫逗狗的,还没个正形!” 柳杏梅却看着脸红脖子粗的他在洋洋得意中抿嘴而笑。 这时他吐着唾沫,忽然觉得嘴里从那内裤和袜子的脏水里也能品尝出来女人的味道了,就开始吧嗒着嘴,似有回味无穷的样子。 总之,在那难得一见的笑容里他像是看到了希望。 大概是柳杏梅把他那副贪婪德行看在眼里,在好笑中倒是抡到她有点儿恶心了吧—— ——-——-——-—— 夜里,他对柳杏梅百般纠缠,又提出了那种要求,但仍被柳杏梅强烈拒绝着,像个贞洁烈女一样就是不顺从。 他有些急了,就说:“让我检查一下!” “你敢!你要敢动我,我就死给你看!” 说完,柳杏梅用被子蒙头盖腚的将自己裹个严严实实,就是只蚊子都无处下口,也不怕捂出热痱子来。他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呆坐一旁,只能是“望梅止渴”,难堪加难过,这匹骒马真是不让骑呀!他就好比是只猫,对一只刺猬只能是守着看着,却不敢轻意去动它! 他就万般无奈地嘟囔道:“爹娘可盼着抱孙子呢!” “你告诉他们,就是盼瞎了眼也甭想了!” 就在昨天,他娘似从他们别别扭扭的“夫妻”身上看出了端倪,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偷着语无伦次地问他:“你和她——你们到一起了吗?” “娘!”他的心一动,已知娘的话中意思所指何事,窘迫中明知故问:“啥事?” 他娘也难明说,就抛下一句话:“我和你爹可等着抱孙子呢!” 这是别人着急也帮不上忙的事! 他也是一肚子的委屈,无可奈何!他和柳杏梅之间可有一比,就像是一只怀春的耗子在挑逗一只无情的猫一样,虽有其心但无其胆! 他看着娘走开了,就垂头丧气地骂了句:“他娘的,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这是娶个什么老婆嘛,都结婚了,还要守身如玉呢!等着抱孙子,人不是无性繁殖的种类呀!还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呢?困难!” 人要是倒霉呀,喝凉水都塞牙,放屁都会砸脚后跟!他真是无限感叹——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暗示 一 17 对于如鲜花绽放的美丽妻子,陶振坤只能是等待,或许有一天,这种僵持的局面会在自己锲而不舍的努力下能有所改变,盼望的过程也是种充满激情的守候,等待着柳杏梅有一天能投怀送抱,做真正的夫妻,那样夜里就不会用在黑暗中望着房笆数着檀子若干遍才能入睡。还真别说,要是吊了顶棚的话,那可是连数房笆上的檀子机会都没有了,失眠更是成了非常严重的问题。 只是让他无法猜想出的是:一个名誉上已经是身为人-妻的女子,倘若不是有难言之隐的生理痼疾,是靠什么意志来捍卫自己冰清玉洁身体的呢?难道说她心里有了别的男人,才会有这份毅力与坚持?不容别的男人侵犯?—— ——-——-——-—— 当第三天上午时,陶振坤在苞米地里锄草,苞米已长一人多高,穗子已是大半尺长,人要是在地里隐身难见。忽听有女人的说笑声,他朝前走上几步,顺着密集的秸杆空隙向声音来处瞧去,见不远处,背对着他有四个妇女正蹲在仙女河边洗衣服,她们所说的话,正是顺风飘来。他就躬身弯腰,悄无声息地隐藏起来,前边还有一丛谷子地遮掩,所以他不会轻易地被发现。低着头侧耳聆听,也能隐隐约约听得清楚。 其中一女人说:“只见新郎下地,咋看不到新娘干活呢?” 另一个女人说:“人家有福呗,还在度蜜月呢。自小就订的娃娃亲,可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又一个女人说:“大概是让新郎给折腾地起不来炕了,就那杨柳细腰的,罗压罗时,怕是压趴蛋了,驮着个大活人还不得压瘫巴了?!” 就听先前那个女人说:“你都驮你那口子十几年了,也没见你被压瘫巴了,嘁!就‘愚夫’那蔫巴鸡样,他许懂那事儿?” 这时第四个女人就说了:“就你懂?嘴也没个把门儿的,小心舌头被当太监那郎当给劁骟了!” 陶振坤听见有人在嘲讽他,不禁懊恼,这时听出了为他打抱不平的呛人声音竟是吴荷,别的三人却没听出是谁来。当他仔细去看时,发现其中一个女人的屁股显得特别大时,就可以认定是有着“屁股之王”之称的王三老婆齐玉珠了。 一个女人说:“你倒会替他说话了,我竟忘了他跟运昌是好哥儿们。这成了家就是有用,能让人收心知道日子过,这几天看到振坤拿家具来地里干活儿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整天的拎着个枪去山上逛洋灯了,他爹娘也不管他。要是再继续下去,我看也得落个被野兽给吃了的下场!吴荷,我这么说你可别往心里去,没别的意思。” 其中一个女人说:“人家吴荷可不跟你似的,脑袋大的像西瓜,可心眼儿小的竟像是芝麻!” 另一个女人轻叹了声,就说道:“女人天生的就是驮着男人的命,要是男人不骑着还不愿意呢!还是人家吴荷好,早就不给男人当驴骑了。说归说笑归笑,我也知道吴荷妹子不会急头白脸的。我说吴荷呀,嫂子我就是管不住自己这张臭嘴,说高说低的你可别往心里去,这都是逗笑的话,不说不笑不热闹。说真的,运昌都不在两年多了,你也不改嫁,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也没沾着男人边了,难道是忘了那事了?要不,那傻小子不懂那事儿,你就教教他嘛,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还能解个馋!” 另外两个女人就是一阵打着扑棱地笑,跟母鸡在抖动翅膀刨沙土窝时一样。前仰后合的,其中一个来了个屁股蹲儿,险些煽后弄个仰八叉,接着再来个腚朝天并且滚旯子。 还别说,吴荷真是有肚量,也不气恼,就听她娇声笑道:“看把你给笑的,跟抽了风一样,别笑的腰酸背痛腿抽筋了,到时候连拉粑粑蛋儿的力气都没有,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就是我有这个心呀,可人家愿意吗?他有个大美人儿的媳妇,跟画上的一样,还能看得上我这个徐娘半老的了?已没人看得上了呀,是老豆角子没人摘了!” 陶振坤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想大笑一场,没想到吴荷倒挺幽默的,这玩笑开的过瘾! “吴荷,我看你这是小鸡叨胡子——太鹐(谦)须(虚)了,我们都比你大,可还没成老豆角子呢。也不怕你们笑话,我那口子还爱摘呢,一天不摘都会猴急的能把屁股挠上两道沟。我们三个吧,就是再投几次胎许能比上你了!要是允许的话,恨不能都拎根棍子到阴曹地府找爹娘拼命去,问他们为啥把我们揍成这样!就连新来的那个骚狐狸精,也只是靠擦胭抹粉的打扮,那看了也不如你。长得不是那玩意儿,就是再收拾也不带王母娘娘那两步走法。男人都好色,总觉得女人都不是一个样的,不信你要是劈拉开腿试试,看那些男人保管不挤成疙瘩汤才怪呢,要是排队的话都能到北京了!” 吴荷撩起水来泼了那人一下说:“我看就你这淫蹄子,一定是窑姐托生的,就知道骚情。要是你教他还行,看看他把你能折腾瘫巴了不?” 几个女人又是一阵放肆地欢笑。 陶振坤听到这里,就是一个劲儿地强忍不住捂嘴偷着乐。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四个就更有戏了。 一个女人四下瞧瞧,稍低了声音说:“咱们说这不三不四的话,可别让谁支棱着耳朵给听了去?!” 陶振坤躲在那里因被阳光反射,没看清楚那女人的脸是谁,不过心里在暗骂:爷爷我就在偷听呢,你这孙女竟把爷爷比喻成了兔子,真够不孝顺的了!他娘的,你这娘儿们就知到在背后扒瞎,柳杏梅这头倔驴根本就不让骑,太劣性,老子还没捞着呢,何来的压瘫巴了?! 就听吴荷我行我素地说:“有能耐说就不怕被别人听。我这是没男人了,倒也心静,不再像你们为自己的男人操心了!我可是在提醒你们,就花蕊那眼神儿可是能勾男人魂儿的,我看那个焦恒也是个当活王八的样!你们要是不放心自己的爷们儿吧,最好是把他别在裤腰带上,或是找个绳儿牵着溜着,这样保险些。” “吴荷这话还真得当回事,男人都是爱偷荤腥的馋嘴猫,是要看紧些的,提防着自己汉子点儿,小心为妙!我发现呀,有些男人就爱往那淫-妇跟前凑的,早晚得会出风流事儿。听我说姐妹们,咱别开玩笑了,明儿个是伍老太爷子要过八十大寿,你们谁去?” “这事不能落过,去就去呗!帮着忙活忙活,每年都是去了。人家老伍家可是这里的大地主,一手遮天,谁不去抱佛脚呀?!” “你说话可得凭良心,老伍家就算是地主,他剥削你来是啥着了?人家是户大人多,靠得是地多,有牛羊成群,雇人放也工钱合理,从没欺压过谁!种地拔苗的用人也不差钱,谁家要是吃不上溜来,只要是张开嘴,没有不让闭上过。就是那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楚云昭,也被伍家接济过,你还想打土豪分田地是咋的?你呀,以后别再说这犯红眼病的话了!要说去吧,去也抡不到我,我那当家的嘴馋,还不得抢着去,抡不到我的份!”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暗示 二 18 “你们说那个楚云昭,这日子越没有吧还爱赌个钱,听说还——唉,不说了,祸从口出!要说这去呀,去也不能白蹭吃喝,空手咋也不合适,总得随个份子,钱了物了的带上点儿啥,多少不说,伍家也不会挑捡,表示一下心意就得了。你们听说找谁炒菜了吗?” “这还用问,八成——除了邱兰芝以外,还能显着谁了,由她撑勺别人也只不过是搭把手!人家伍老太爷家里吃的啥喝的啥,拉出去的撒出去的咱们都没见到过,儿媳妇孙媳妇的一大帮,谁不会做菜呀?用别人也只是充一下门面,好看些的!” 一个女人说:“一个朝鲜人,没想到也能做一手好的中国菜。” 一个女人说:“她虽然说是朝鲜人,但是在小的时候就被日本移民来的,说不上是土生土长在中国,所以早被中国的习俗改变了。” 陶振坤一听,是找他娘去做菜,并不关心这事。但心里还在回味着几个女人的话,发现原来女人们在一起唠嗑时也会说些下流-淫秽的话,而这些话却能撩拨着他的**。想到自己都结婚好些天了,还没尝过女人究竟是啥滋味,真是可怜呀! 一个女人说:“伍老太爷过大寿,亲戚朋友的肯定会来不老少的。” 一个女人说:“那还用说!” 一个女人说:“另外,妮娇的婆家怕是也会来人的,还没过门呢,不知她的未——未——是未婚夫吧,会不会来,来了也好看一下这个姑爷长得啥模样,听说他叫什么龙含玉。人家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做大买卖的,听说在县城里开有好几家店铺呢。哎!就咱们吧,几门子亲戚也是光腚光的穷,谁都指望不上!” 吴荷说:“这就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比不了的!” 一个女人说:“无论是到啥时候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讲究的是个门当户对,还是肩膀头子一边齐的人靠的近,求得是垄沟一边长。妮娃和妮娉还不都是选了本村程袁两家的儿子做女婿,这程袁两家虽比不上上一辈的林杨两的日子,但地亩多,比较也算是富裕的了,在村子里也都站住脚了,将来也只不过是从金窝窝掉到了银窝窝里,吃穿不用愁的!这就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求得就是个般配!” 这时隐藏在苞米地里的陶振坤低下头来,仔细回味着她们的每一句话,像是要记住了一样。 女人们的说笑声又传来。 当陶振坤再抬头看去时,见那三个女人都端着衣盆走了,只留下吴荷还在那里洗衣服。在不远处,那三个女人回过头来,其中一个对吴荷说:“快走吧,小心被狼叼去!” 第二个也说:“是公狼!” 第三个又说:“是色狼! 这时陶振坤才看清楚那三个女人是谁,个高的是张启的老婆马丫;中等个的那个是王三的老婆齐玉珠;略小个儿的是秦连城的老婆韩思香。她们的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拉伙结派的,在村子里有些横行霸道味道。但有伍家压制着,也不敢太放肆了。 平时他不爱和这些女人搭讪,有时遇上了则一扭头就走开了,就有人背后说他架子大。 就见吴荷转头对她们提高嗓门儿说:“管它公狼色狼的呢,我就在这儿等着了,要是来了更好,好让老娘也开开荤!” 那三个女人就搂脖子抱腰勾肩搭背地嘻嘻哈哈说笑着走了。 陶振坤看在眼里,嘴里就小声地嘀咕着骂道:“看你们好的都能穿一条裤子了,当不住连自己的老爷们儿都能拱手相让来个换着用呢?!” 他的心里又在想:焦恒和花蕊是何许人也?难道就是又新来的那对夫妻?有机会要一睹究竟是何等尊容! 当他回味这几个女人说的话很有意思,就在忍俊不禁下险些笑出声来,硬生生给憋了回去了,不料想一股气顺着喉咙向下走,肚子迅速膨胀,随着便是一声屁响。那声音要说是震耳欲聋就显得太夸张了,也比二踢脚(炮仗)逊色,也不清脆,但闷声闷气的,好比是青蛙跳进水里一般那种动静。他正为自己这意想不到的一屁而惊呆之际,忽听一阵噗噗啦啦声响,在附近几米远处飞起一公一母两只野鸡来,拍打着翅膀煽动起了苞米叶子哗哗作声,在他头顶上空飞掠过去,恰巧一泼稀屎拉在了他的肩膀上。真倒霉!他感到恶心,就扯了片苞米叶子咧着嘴来擦背心上的那屎。 见吴荷正朝这边张望。 他刚想转身躲藏,却不料就听吴荷在喊:“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陶振坤愕然,犹豫了下,暗骂自己的屁惹得祸,还是硬着头皮拎起锄头走出了苞米地。此时的吴荷已站起了身子,正搓着湿漉漉的两手笑逐颜开地看着他呢。 他迟疑地走上前去,一颗心在莫明其妙中绷绷在跳。下意识中再看向那三个女人,此时在路的拐弯抹角处已将身影隐藏于一片庄稼后边去了。 “你这屁声都能传出二里地去了,看看裤裆崩撕了没有?我给你缝补一下?瞧你,没舌头还能吹得这么响,佩服!” 他面红耳赤地嘿嘿笑道:“一个没留神儿,没夹住,就溜达出来了,没想到竟会被你给听到了,要是把耳朵震聋了还得找我包治呢,惭愧!” 在苗运昌活着时,这叔嫂二人也是时常开玩笑逗乐子的。在苗运昌死后,怕有人说闲话,才逐渐疏远了。日子久了,无形中好似产生了一种隔阂!这次是吴荷先跟他开玩笑的,也就少了几分顾忌。 “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吴荷直视着他。 陶振坤点了点头说:“只听了个大概,够逗的了。” 吴荷愣了愣神儿,似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猫腰把盆子端了起来,里面是满满的衣服,她把盆子放在腰间夹着,瞥了眼他,声音微颤地说:“你吃过中午饭后,你到这儿来找我,到时候我有话对你说。” “啥事,非得到这来才——?” “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吴荷转身走了。 陶振坤站在哪儿当高粱竿子戳着,人有点儿发傻了,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在想着吴荷在转身时,留给他瞬间的表情是罕有的腼腆羞赧。他站在原地拄着锄头望着,望着在渐渐离去的那个苗条的身影,那个身影曾经不止一次地在梦里出现过。吴荷的丰腴臀部看上去在扭扭摆摆中很是招摇,不禁令他恍惚间产生了几许朦胧的意淫想法。 他嘴里叨念着:“运昌哥,你走了,嫂子也闲着了,她是在为你守节!嫂子的身子你享用够了吗?” 究竟会是什么事呢?神神秘秘的,这让陶振坤如坠五里迷雾之中,几经搜索枯肠也是猜测不透!—— 陶振坤揣着满腹狐疑,回到家里,与黑虎亲热了一番,见食盆里有剩食碴残留物,像是被喂过了,水盆子里也放有水。等进了屋,看到清屋冷灶的,盆朝天碗朝地也没收拾,爹娘没在东屋,西屋里柳杏梅正横躺在炕沿边儿上睡觉,在她的身边放着一本古色古香的书,书扉页上的名字他还是能够认识的,是本《红楼梦》。此时她正弯曲着双腿,头冲着里边。她长长的乌黑秀发编成了辫子被用一根黄色的簪子盘起别在脑后,纤细的腰身,丰满的臀部,屁股沟深陷着。短袖花格衫衣,露出了如藕截般的胳膊,弯曲着放在枕头上的腮边,似在不小心中露出了腋窝里的一丛锦秀茂盛的茸毛。这一看之下,像是有偷窥怪癖的他不禁怦然心动,人就有些精神恍惚起来,仿佛瞬间血液都凝固了,在想入非非中但又很是无奈。吃不到嘴里的东西,就干落个眼馋的份儿!想到他这个老婆就像刺猬一样会扎手,就望而却步了。他虽然尽管对懒老婆有闷气,但却不敢表现出来,就小心翼翼地问: “爹和娘呢?”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诱惑 一 19 柳杏梅动了动身子,没起来,头也没抬,只是似为遮羞地将衣襟向下拉了拉,像是在下意识里盖住了那对眼球的诱惑之处,之后就说:“都去什么老伍家了,说是有人明天过大寿,被叫去帮忙了。” 这时陶振坤在想:也不知她这是真睡着了还是见到自己回来了在装睡。但他知道,爹会写礼账,能识文断字的人可不多,娘会做菜,每逢村子里谁家有个红白喜事的,都离不开他们。他就问:“你吃饭了吗?” “我不饿,也没烧火,有早上的凉剩饭,你就将就着吃口吧。鸡和狗我都喂了,也给驴添了草,就是没饮水了。” 柳杏梅的嘴里没有说“俺”这个字,倒让陶振坤有点儿欣喜了,这说明她有进步。只是那个“我”字,依然是显得有点儿生硬。 “还不到睡中午觉的时候呢就躺着,你咋了,是身子哪儿不合适吗?”他说着就去要摸柳杏梅的额头,是想试探下发烧了没有。这是出自真心的,绝对还没有要占便宜的想法。 柳杏梅挥手把他拔拉开,说了句:“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就不盼望俺好!” 她的“俺”字又从嘴里溜达出来了。 陶振坤被弄了个臊猫,但也不以为然。似觉得柳杏梅对他的冷漠,已成司空见惯的事了。在这个还没真正成为他老婆的美人儿面前,他一直是如履薄冰一样的小心,怕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她的容颜大怒! “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于是,他就轻叹了声,无可奈何地去外间屋里洗了把脸,然后在盆里找了个苞米面干粮,就着淹咸菜吃了起来。喜事上有点儿好剩菜,早已打扫的一干二净了。他狼吞虎咽的吃完后,用葫芦在缸里舀了凉水喝了几口。 等再回到屋里,见柳杏梅像是真的睡着了,睡得呼呼正香,只是换了个脸朝外的姿势,看着她那凹凸有序的曼妙身体,俊俏不俗的脸颊,有如初绽的杏蕊粉红。花格的外衣一排精巧的纽扣,胸脯上隆起了一对馒头状,又似在衣衫里偷藏了两个香瓜,这时衣衫皱褶下略显小了点儿,就露出了腰间白皙细腻的一截肉来,那是让人能想到一把几乎都能掐过来的小蛮腰,连那隐约凹陷的像樱桃般的肚脐眼儿在均匀呼吸的起伏下都可一览无余。摆在他面前的就是幅现实生活中活生生的秀色可餐美人图,如触手可得,那排纽扣就是一根藤蔓,只要是顺藤就可摸到瓜了。在想入非非之下,就觉着自己浑身迅速涌起了一股热流,似无法抗拒一种诱惑,心里似有乱纷纷的蚂蚁或者是蜘蛛等物在抓挠下痒痒的,迅速产生了生理反应。连呼吸也不通畅了,嘴里唾液增加,就咽着口水,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其样子就像是怕踩到地雷一个样,紧张而兴奋,心跳得厉害。在别人的燕尔新婚里,大概都会沉浸在蜜月期的恩爱缠绵之中,在温柔乡里陶醉,在心理和生理上彻底得到恣意发泄积攒多年的情感和荷尔蒙,可他倒好,两样啥都没捞着!不能情意绵绵的倾诉,又不能让人类的“种子”播种进可孕育生命的“土壤”里。这个时候,在不可控制下的他屏住了呼息,俯身低头去轻吻了下那花瓣一样的嘴唇,如蜻蜓点水一样敏捷快速,甚至都没找到肌肤相亲的感觉。 对于他的侵犯,柳杏梅还是激灵地一下子被惊醒了,他的人已躲到了一边,在微笑地着看她。 柳杏梅蓦然起身,腿耷拉在炕沿儿下。此时在柳杏梅眼里看来,他就像是一只黄鼠狼要对付一只鸡! 他瞧架势不对劲,就把身子移到了门口。见势不好,以便逃跑。溜之大吉才为上策,免去被“母老虎”攻击! 再看柳杏梅,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趔着身子想下地,但又停下了,表情由愤怒转为微笑,俊俏的脸颊上泛起了绯红色,羞答答娇滴滴地说:“你不是想要我吗?那好吧,既然是嫁给你了,那俺早晚也是你的人,就认命了!过来,我现在就把身子给你。” 说着,她就用手解开了衣裳领子前的两个扣子,露出小黄花点缀的粉白色背心,背心里是个红色的肚兜,那丰满的胸脯散发出了香瓜般的诱惑气息,似带着弥漫芬芳的味道。 他站在那里,有些看傻了,但还在犹豫不决着。可面前千娇百媚的柳杏梅就像是绽放香艳灿烂的一朵玫瑰花,足以让贪恋的蜂蝶眷顾。他禁不住这种勾魂摄魄的诱惑,心里在想:难道她真是想通了???? 柳杏梅朝他招了下手说:“别发愣了,你要是不想要,我——俺可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他的人似感饥渴难耐,嗓子眼儿里在腾腾冒烟,喉结像球似的在上下滚动不定,机会难得啊!于是,就大着胆子,试探着凑上前,一手按在柳杏梅的肩膀上,一手颤抖地去解剩下的纽扣,眼睛仍然贪婪地盯在那高耸的两个“香瓜”上,喘气都不均匀了。 正在这时,柳杏梅扬起手就是一巴掌,“啪”地一声,正打在已经是没有丝毫防备的他脸上,清脆悦耳。 对这突如其来的惩罚,他有些晕头转向了。 在柳杏梅再次要挥手要教训他这个色鬼时,他便躲向了一边。手摸着脸蛋子,有些火烧火燎的,痛得他咧了咧嘴,牙差点儿都被打晃荡了。刚才的焦灼**在刹那间便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心里在暗骂:这娘们儿可真够狠的了,一点儿手下也没留情,打得是结结实实,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啥动物投胎转世的! 这时柳杏梅却噗哧一下笑出了声来,如悦耳的银铃一般,说:“这是给你个教训,你要长记性,要是再敢占俺的便宜,看俺不拿菜刀把你剁了才怪呢!” 她说完这句话,就使劲地擦拭着自己的嘴唇,似有洁癖一样,接着便连吐几口唾沫。也许,这是一个少女珍贵的初吻,如芬芳的花蕊竟被无耻的蜂蝶给玷污了! 他看在眼里,心里是一阵子的难过,可脸上却没带出来,就嘻嘻一笑道: “打是亲骂是爱,实在不行拿脚——”他转身把屁股撅给柳杏梅接着说:“——踹!” 柳杏梅就跳下了地,抬腿就朝他屁股踹去。 他撒丫子就跑出了门外,见柳杏梅并没有追出来。就仰天大笑两声,真是有着欲哭无泪的感觉,却是一脸的无奈哦! 这时就听圈里的那头草驴在叫唤。 他怔了怔,就走进圈里,拎起一旁还满着的水桶放到驴跟前,驴就低头去喝。他又出去在昨天割的青草堆上抱起一下子去给驴放到槽边。驴吃着草,他抚摸着驴那黑亮的皮毛在发愣。 他若有所思之后,喟然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驴啊驴啊,是你把我老婆给驮回来的,你老实让她骑,可她咋就不老实让我骑呢?!我啥时才能驯服她?!老朋友,你能告诉我吗?” 关于夫妻之间的那点儿事,对他来说,如同讳疾忌医一样,尽管心里苦闷,却无法对别人倾诉衷肠,也只能是对驴(牛)弹琴了,一吐心声! 这时就见黑毛驴扬起头来“呐呐”地叫了几声,那声音在他听来似哭似笑。 他只有对着驴苦笑!发一下牢骚,也能缓解一下心情的。在这男尊女卑的封建年代,摊上了这不懂三从四德的女人,究其原因,还是自己太怯懦无能了! 一只不知是谁家的大狸猫“喵——喵——”地叫着,在石头墙上左顾右盼地走过,在传递着发情的信息,找寻着异性伴侣。 他心里在想:都说猫了狗了的二八月才发情呢,没想到这个月份就忍耐不住了,似乎是在违返自然现象! 院子里的一只长得是花红柳绿的漂亮大公鸡,正领着它的几个妻妾们很悠闲地散步呢,它的身子显得高大熊壮,有王者风范,挺胸腆肚下,雄赳赳气昂昂的,似浑身上下都显露出了自豪和威武。他看着公鸡的妻妾成群,不禁就是暗自羡慕了起来。心想:下辈子我也投胎做个大公鸡,可以一夫多妻制,去了姑家有姨家,不能指着一棵树上吊死,何必只为一个柳杏梅而犯愁呢?这种憋屈啥时才会是个头!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诱惑 二 20 一只喜鹊从房后飞来落在了杏树上,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它似在召唤同伴,果不其然,另外又飞来了一只,看来是一对伴侣。当这只发现了他时,就在空中盘旋了一下拍打着翅膀飞向院子外的一棵粗壮大柳树上去了,而杏树上的这只随着也飞了过去,也真够“夫唱妇随”的了,这也不禁让他大感羡慕了起来,那才真叫是比翼双飞啊! 猪圈里已是空荡荡的,那口大肥猪因办喜宴而被屠宰了。被拴着的黑虎,正趴在阴凉处睡懒觉,就连他的好“朋友”也无心理会他此时倍受煎熬的心情!黑虎是只纯种的猎犬,身腰细长,皮毛油黑发亮。它是苗运昌家的那只“追风”下的,是苗运昌死后由吴荷答应把这唯一一只狗崽子送给他的,如今快有三年了。 这时他忽然间想起了要与吴荷的“约会”,就抬头看了看天,那光芒耀眼的太阳当空悬浮着,恰似燃烧的一个火盆,却在炽热如烤着地球。他走出数步,便拿起了放在墙角的锄头,就又犹豫不决了起来,心想这么热的天儿,大中午的就去下地干活,让别人看见了会说他“二”(傻)的! 这么一想,就放下锄头,走进了一个偏厦子,那里面堆放着一些农具和一堆红松木头,在旮旯处找到一个竹子做的鱼竿儿,并把一个小瓶了揣进口袋里,鱼篓也没必要带。 他来到窗下,趴在敞着的窗户台上朝屋里探头一瞧,见柳杏梅又躺在炕上睡呢,就仗着胆子说:“你看门儿吧,我给你钓鱼吃去了!” 柳杏梅躺在那里没动一下,却眯着眼睛说了句:“不怕淹死就去,最好是打这儿就别回来了,你也是喂王八喂鳖的那块料!” 他一听这话,尽管心里不是滋味,但也不好气恼发作,还是显得很大度,强作欢颜地一笑说:“我就是用狗刨也能游江过海的,阎王爷他老人家记性不太好,早把我给忘记了。” “打死犟嘴的,淹死会水的。打鱼摸虾耽误庄稼,看你也不是啥勤快鸟!” “你又没成天的在我屁股后面跟着,来了这些日子,你连咱家的地都不知道在哪儿,你咋就知道我不勤快呢?” “听别人说的,你是属兔子的,就爱满山的去逛游!” “净是瞎扯蛋!背后说我坏话的人肯定是不怀好意的,是想拆散咱俩,像这种在背后嚼舌根子的早晚会烂的要比嘴还更大的窟窿。人总是会改变的,其实我去山上不只是为了打猎,是——是——”在他心里面藏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只有死去的苗运昌知道,如果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的话,那大概是苗运昌的父亲。他连自己的爹娘都只字未提过,他答应过苗运昌要保守这个天大的秘密的。 “是啥是?是你为了躲着少干活儿,讨心静去,谁不知道!” “现在不跟你说,以后也许你就会知道了。” “少跟俺来这一套,看你也是稀松二乌眼那道号的,就别再找借口了。依俺看吧,你就是枕着屄门子睡觉——懒**一个!” 他的心猛然一震,没想到还是一个黄花大姑娘的她嘴里竟能说出这种只有老娘们才敢出口的话来,有着流氓兮兮的味道。一个还是俊俏的大姑娘,怎么会这么彪大乎的?有失淑女形象呀!不过,他不及多想什么,却为这话不禁令他又心血来潮了,有了想入非非的念头,更想以“以毒攻毒”的方法去套近乎,来而不往非礼也,就大着胆子说: “你那——那——那地方也没让我枕着,你咋就知道我**懒呢?再说吧,我哪天不想对你勤快些来着,可你这头草驴倔得就是不让骑!这能怪我——” “快滚洋孙去,你个狗咬狼啃的货,少来烦俺!” “你这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要不让俺占着你就干脆休了俺。” “可像你这样让我动心的姑娘打着灯笼哪儿找去?在我的心里,你可是稀有动物一个!” “你可真够没皮没脸没羞没臊的了,像个赖皮狗。我是多次商量我爹退了这门子亲的,可他就是不肯!”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出尔反尔,那说明他老人家英明。我是——”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去找地方爱哪儿去哪儿拉你的屎去吧,少来烦我!”柳杏梅竟用手把耳朵给堵上了。 “我是——”他提高了声音说。 “你是活王八,这我知道了,快滚你的去吧!” “我——” “我啥我?我看你是肉皮子紧了咋的?!” 他大着胆子嘟囔了句:“我还没捞着你呢,就当王八,绿帽子就这么容易戴呀?这世道还让人上哪儿说理去!这——这我也太冤屈了吧?你这是让我死都不会瞑目的!” 柳杏梅忍不住一笑,然后忽地从炕上爬起来,一回头就在一旁抄起了笤帚疙瘩,示威地朝他扬了扬,嘴里坚定地说着: “那——那你就做你的春秋美梦去吧!” 她一怔,似怕珍藏在心里的那个梦被他发现了一样。 他没撒丫子就跑,因为从屋里到屋外这段距离给了他安全感,有足够的逃命机会。见柳杏梅油盐不进,下-流些的话也不能引诱的让她动摇守身如玉的意志,这不禁就有些心灰意冷了,怕若继续打扰她,那将更会是自讨没趣!他只是很眷恋地看了下恼怒中的柳杏梅,见她俊俏的粉白脸颊上飞起了红润,那不是因羞涩而引起的自然反应,而是被气的,因为在她那永远对他充满诱惑力的高耸饱满的胸脯在加剧着起伏速度,他打消了有机可乘的不良念头,不敢去再招惹她了,但还不甘心地嘟囔了句: “你就死吃乜睡吧,反正是过年也没猪了,等把你养肥了当猪杀算了!” 柳杏梅说:“我就愿意像猪一样的活着,吃饱了睡睡醒了吃,你管不着!” 他能够听得出,柳杏梅这又是“俺”又是“我”的,像是要从中选择一个习惯用语。 他壮着胆子说了句极为不雅的话:“都说‘枪打该死的,**操有缘的’,难道我俩真的是无缘吗?!” 柳杏梅一听这话,迅速从炕上跳下了地。 他急忙就揣着心灰意冷的念头走了。 柳杏梅并没有追出来。 走在路上,他却在想:她是我老婆吗?没有关心只有咒骂!难道说她已经是有了别的男人了?这个疑虑让他有着锥心刺骨的难受! 是福?是祸?是缘?是孽?他无法预知未来!!!! 在路上他胡思乱想着。 土街上这时显得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影,大概都在午睡—— ——-——-——-—— 陶振坤在走在通往河边曲曲弯弯的小道上时,迎面走来个小脚老太婆儿(因裹脚过),个儿不太高,有六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几乎是全白了,衰老的脸颊上是皱纹纵横,看上去一不小心就会掉下碴儿来,但也给人慈眉善目的感觉,她手里拿着两个没成熟的苞米。他一看是吴荷的婆婆,急忙以笑脸搭话问:“大娘,你这是干啥去了?” “嗯呢!没事走走,去地里看看庄稼,苞米有的让獾猪给糟蹋了,这挨千刀的!”老太太把手里的苞米晃了晃。 他看了眼,果然见那苞米被啃得是粒子半落糊片少了很多,就说:“等啥时我用枪把这可恶的畜生打死,给你出气。” “嗯呢!那敢情可是件好事了,省得它净祸害人,自来粮食还不够吃的呢,还被这作孽的东西给祸害。眼看着就要秋收了,这不是浪费粮食吗?!” “谁说不是呢!旺旺没跟你来?” “嗯呢!他和他爷爷在家呢。” “我——”他本想说“嫂子”,但马上憋回去了。 “大中午的,老爷儿(太阳)这么毒,你这是——?” “我去钓鱼。”他挥动了下手中的鱼竿,趁机躲开了刚才险些就走嘴的话。 “孩子,你别怪我老婆子多嘴,听你嫂子说你娶了个好媳妇,这就好,我和你大爷都替你高兴,旺旺还拿回喜糖让我们吃呢。这么好的媳妇,你可要好好待人家呀!” “大娘,你老人家就放心吧,我会听你的话的。这路上沟沟坎坎的你可要多加小心,别磕倒了。”说完他侧身而过,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还疼滋拉的左腮帮子,竟然有些肿胀了。 “嗯呢!好孩子,真懂事,要是我家那短命鬼运昌还活着呀,也喝上你的喜酒了!可他呀——唉!我这撂下六十奔七十的人咋不替他——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幽会 一 21 他见老太太想起了儿子,眼圈儿发了红,就忙劝说:“大娘,人死不能复生,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也别太难过了,快回去吧!” “嗯呢!唉!”老太太长叹一声,擦了擦眼角,这才转身走了。 苗运昌的娘说的一口正宗的东北方言,“嗯呢”几乎是三句话不到必然会说出来的,她的这种习惯性就跟羊倌郝强一样,形成了各自特色。他看着老太太那颤巍巍的身影,心里是一片茫然失落。少怕伤妻老怕伤子,人愁易老。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的悲哀莫过于此!不到三年光景,做娘的头发几乎是要全白了。想起苗运昌,曾经与自己情同手足,就差磕头拜把子了,在村子里仿上仿下的同龄人中,与他的交情最好——想到此处,他也不禁黯然神伤。往事如梦,不堪回首!要是苗运昌还在,别人是不敢轻易欺侮他的。能给他撑腰的人,却就那么离奇的抛弃了一切! 然而此时,他却要去见以前称兄道弟的朋友老婆。 心情极其郁闷的陶振坤低着头在路上走着,他的心里是在想:要是用苗运昌传授给他的那身本事,别说像皇帝那样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了,就是有百八十个柳杏梅也早就会被他给乖乖征服了,说不定她的肚子里已经在孕育着新生命了呢,可是——他却不能用暴力来解决夫妻间这一秘密问题,那样的话就跟畜生没啥大的区别了!当他来到了上午在的河边上时,环顾四周,竟然却不见吴荷的身影。庄稼地里的苞米、豆子、高粱、黍子、谷子——都长势良好,这一年风调雨顺,看来是丰收在望,这是村民们所盼望的。 几声稀寥的蝉鸣,来自远处的几棵榕树上。 他从兜里掏出了那个小瓶子,拧开盖儿把里面盛的东西倒在掌心上,原来是潮湿的沙土,在土中有金黄的蚯蚓蠕动。他将一条蚯蚓撕了一小段儿,放在钩上做饵。然后找了个适合垂钓的地方,一甩抛下了鱼竿。此时连风丝都没有,顺着平静缓缓而流的水面上远望,就可依稀看到时尔有鱼儿跳跃。 他蹲在岸边上,边钓鱼边等着吴荷。同时在想:她不是有意在调理自己吧? 正在他胡乱猜想之际,就忽听身边的河面上“咚”地一声响,看上去是浪花飞溅,涟漪层层。不似鱼儿作怪,一惊之下,就回身寻望,却看到了吴荷站在几米远她家的庄稼地边上,正朝着他招了招手,随即便隐身在苞米地中。 这么鬼鬼祟祟的,他不解何意。迟疑了下,于是就取了块石头把鱼竿压在岸上,又左右看了下,不见有别人,才搔了搔头皮走了过去,两手扒拉着分开高过头顶的秸秆,看着垄背上留下的一串小巧清晰的小印,就跟踪在后,前边吴荷的那袭曼妙倩影隐隐约约,似在牵引着他的好奇,同时一颗心也莫明其妙地跳了起来。越往里走,越感闷热,蚊子和扑拉蛾子直撞脸。烈日高悬,在有些密不透风的庄稼地里,像置身在蒸笼里一样,热汗迅速浸出了肌肤。 他的一颗心在咚咚敲鼓,直犯嘀咕,就纳闷地想:“吴荷这是想干什么?孤男寡女的躲在地里,让别人知道了好说不好听,定是桃色新闻,不会暗设陷阱,让他钻套吧?但又一想,本来无冤无仇的,何况自己对她们孤儿寡母的也不错,没必要害自己呀? 这时在不远处吴荷站住了,他只好在忐忑不安中走近。 “嫂子,你这是——?” 吴荷没有说话,只是在看着他,眼里充满了羞怯和柔情,没有往日里的躲躲闪闪,她惊声地问:“你的脸是怎么了?” 他摸了下脸颊,尴尬地笑笑说:“没事,让母蚊子叮了一下。” “这蚊子叮人还分公母呀?” 吴荷微笑着很大方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又说:“是五个手指头印子,仔细看还能看清楚了呢!” 他没想到吴荷会不拘谨地摸自己的脸,怦然心动下,只好撒谎说:“是跟杏梅闹着玩时被她失手打的,没啥。” “怎么,她对你不好吗?” 他对夫妻之间那羞于启齿的话,自然是会守口如瓶的了,不好意思对别人说出口,就岔开了话题问:“嫂子,你找我究竟是有什么事?” “振坤兄弟,嫂子这些年给你的印象如何?” 他愣了下,思索了下说:“你漂亮、善良、贤惠、孝顺、正派——总之优点很多,这没说的。” “是真心话吗?”吴荷的眼光炽烈而喜悦。 “当然了!你也知道,我是个直心眼子的人,怎么会骗你呢。” 吴荷看着他,粉脸一红,直言不讳地问:“我问你,你——你心里有过我吗?” “你——这——我——其实——”他一听这出乎意料的话,就语无伦次了。他有点儿发懵,局促中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苞米地里本来就热,急切下那汗就流了下来。 吴荷摸了下自己的脸颊,凄婉地说:“是不是我老了?!” “没有呀,还不到三十岁的人,哪会老的,你还很年轻。” “其实,我的心里一直是有你的,你哥活着时,我不敢多想什么,他死了,抛下了爹娘跟我和儿子!我不改嫁,就是心里放不下公婆和你,这两年来你没少在暗地里帮助过我,这我都知道,心里很感激。可你早已订了亲,而且她又漂亮!我自知无法跟她比,我又比你大了六七岁,现在你又结了婚,我也该死心了!可我——这事憋在心里不说出来难受,不管你听了会怎么看我,我的心里也就不憋闷了,你走吧!”说完这话,吴荷的头一低,潸然泪下。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幽会 二 22 他心里惊愕,愿来如此!于是,心就加速跳了起来。见吴荷梨花带雨的神态,真是楚楚动人又楚楚可怜。手足无措之下,也不好转身抛下她就走。对于有这么一个痴心于自己的女人,很是感动,就支支吾吾地说: “嫂——嫂子,其实吧,当初我常去你家找我哥,并不只是为了跟他学打猎,也是想看看你的,可并没有邪门歪道的想法。不过,在你身上有了份牵挂和想念,这大概就是爱情的感觉吧,我——” 他这是肺腑之言,本想还要说:看到了你,就会像是见到了柳杏梅。 可没等他把这话说出口来,吴荷就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在仙女河边洗衣服时,吴荷受到了那三个女人的诱导和启示,对她来讲无疑就是种教唆和怂恿,于是再也控制不住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种**冲动,所以才会终于付之于大胆行动了。 美人在怀,他一时间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陶振坤做梦都不会想到飞来的艳福突然降临,有温香暖玉的美人在怀,他如坐针毡,就像是怀里钻进了只刺猬!和柳杏梅结婚数日,也没这么零距离接触过。刹那间,心潮澎湃,血液沸腾。对这种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宛如接了个烫手的山芋,尴尬中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因初次经历,自是没有经验,更何况是在这种地方。 他犹犹豫豫,很是胆怯地托起了吴荷的头,同时嗅到了女人身上独有的异香。再有,他像是从柳杏梅那里吓出了毛病,认为女人是他最了解不透的高级动物!他替她擦眼泪,哽哽咽咽的吴荷,让他看着心生怜爱。在这个时候,再笨的男人也会成为情场上高手的,他就动情地说: “嫂子,你的心意我明白了,我俩今生无缘,等来世——” “我只要今生,不要来世!从前天,旺旺那么喊你,你都没站住,我就知道了,你的心里也是有我的。” 吴荷说完,就搂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嘴巴就被火热的芳唇给堵住了,那是忘情而激动的狂烈之吻。 陶振坤顿感骨软筋酥,没有毅力和理智抗拒,就也冲动地紧紧拥护住了吴荷的娇躯,配合着付出行动。 这让他有着隔世一般的恍惚,抚今追昔,曾几何时,对美貌的吴荷也产生过无限的遐想与期盼,那些意淫的想法无非只是隔靴搔痒而已!而在今天,在此时此刻,没想到自己朦胧中暗恋过的女子,竟然无法想象地主动投怀送抱,怎能不让他惊慌失措中又沾沾自喜呢? 欣喜若狂中,那芳唇没有甜和苦的味觉,但能像火苗一样点燃人熊熊燃烧的**。一根香舌竟会肆无忌惮地涌入了他的嘴里,在翻江倒海中刺激着他敏感神经,那感觉就像小时候吸吮过的酸楂冰粮葫芦,可要比那食欲更能令人**忘我,滑润激荡中更能引起兴奋,整个人都飘飘欲仙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就是有九牛二虎之力也是拉不开的,这种最能贴近原始**的亲昵表达,也许要比金钱更能让人疯狂和贪婪。 等一阵狂吻之后,吴荷把嘴凑在他耳边说:“振坤,我要做你的女人,哪怕是只有一次也行,这辈子我也就没啥遗憾了!你也应该知道,我可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下贱女人。” 陶振坤忙说:“这我当然知道了。” 吴荷再无顾忌,她毕竟是个过来人,熟知男女之事,就主动把手放到了陶振坤已有反应了的裆部抚摸着。 在这种扣人心弦的时刻,陶振坤的脑海里也会很自然地想到了柳杏梅,就不禁暗自思潮起伏,于是心想:姓柳的,谁让你不让我亲热了呢,你无视我做丈夫的权力存在,那可就休怪我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了! 想到这里,他竟有种报复的心理作祟。 吴荷有着火辣的热情,那是不可抗拒的魅惑。此时的吴荷,在陶振坤看来,形同妩媚妖娆的狐妖,已将他的七魂六魄完全操控了。对他而言,理智的堡垒已被彻底攻破,激荡的**像魔爪把他的一颗心俘获。 在那个渴望纯真的年代里,他决定放弃了清白!封建时期的思想能说是愚昧吗?他要摆脱这樊篱禁锢,逾越这雷池。 在村子里,还没听说有越轨的男女关系呢,大概他和吴荷这是首开先例了。那个年代里,只有城里公开的烟花柳巷才是男人们寻欢作乐的最佳地方,要是村子里出现了风流韵事,那定是遭人唾骂的! 事已至此,陶振坤已是弦上箭弹上膛,也不再多想什么了,变得恣意放纵起来,他的手很快速地掀起吴荷的衣襟,捕捉住胸脯上的一对肉球来回揉搓着,吴荷的嘴里发出了嘤咛之声。 他撩起了吴荷的衣服,像是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噘着嘴去拱动白嫩饱满的胸脯。 在旺盛的雄性激素促使下,让他难以控制自己的冲动,更无法效仿坐怀不乱的柳夏惠,这也是实属人之常情。**膨胀之中,是不可遏制的,就容易跨越伦理道德的界限!他将吴荷拦腰抱起,在苞米地里附近找到一处比较宽敞地方,是缺秧少苗之故,地面也平坦干净,就把吴荷放躺在那里,也没什么东西可铺的,他跪下来开始哆哆嗦嗦地动手脱她的衣裤。 此时的吴荷,完全是一副羞羞答答的样子,也付出了默契的配合,任凭陶振坤的摆布。 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女人的身子是啥样的,当一具完全裎裸的身体呈献在陶振坤的眼前时,他几乎是傻眼了,有些迷惑的发呆。 心中在想:原来如此! 这是一具令他心驰神荡的完美无瑕躯体,似每寸细腻柔滑的肌肤都在散发着迷人的诱惑。有这样一个白皙性感的躯体,像是躺在那里等待着他的享用和征服。他以跪拜的姿势发愣在那里,如同对供桌上奉若神明的佛像毕恭毕敬,在美艳诱惑之下却手足无措的似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才对!他初出茅庐,不谙此事。 吴荷见他迟迟没有任何表现,似木雕泥塑了一般,就有些急不可待了,娇羞地粲然一笑,她欠起身来,伸手在陶振坤的腰间摸索着,然后一拉,他的裤子突噜掉了下来——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禁果 一 23 裤子一掉,陶振坤还穿了个大裤衩,此时的裤衩早已是支起了凉棚,显得高耸威武不屈,看其形状,硕大的像是男人中的极品。于是,她不禁惊愕了一下。 此时的陶振坤似已恍然大悟,什么廉耻道德的约束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趁势将自己的体重压在了吴荷的身上。吴荷很自然地分开了双腿,在恭候着。由于陶振坤初试男女之欢,几经探索仍不得其法,这种事虽说是无师自通,但是在初学乍练下,难精通“门路”(就如同送礼一样,不懂其道者就是手里有东西也送不到正地方,嘿嘿——实话也),不禁在心急气燥下人难堪起来。吴荷见这初出茅庐的傻瓜小子愚蠢的可笑,就主动擒了那“斗志昂扬”并且渴望到“龙潭虎穴”搏杀之物诱导着。 吴荷没有失望。 陶振坤如同是在用黑缨枪与草靶子上练习拼刺,经历了由生疏到熟练的过程,他曾经无数次遐想过男女之欢时的情景,以为有啥高难度呢,原来竟是恰如从里屋到外屋只需迈过了一道门槛儿那么简单,紧接着他在一阵子的手忙脚乱后便是感受到了那振奋人心的狂风暴雨般的动作猛烈袭来。 在吴荷的感觉中,仿佛欲壑难填的渴望中充斥了满满当当的回报,好似从不曾如此的惬意过,这大概是久旱逢甘雨的原因吧! 对于这种事而言,是具有摧残的暴力性质的,充满了野蛮和蹂躏,但女人却喜欢接受。究其原因,皆为生理需要。 两人陶醉在男欢女爱的交媾之中。如浪涛中颠簸的小船,在剧烈摇晃着。吴荷是浪涛,陶振坤就是那小船。 好一会儿,好一会儿——给陶振坤的感觉就像是在攀登高峰,眼看着就快接近顶端了。 吴荷在哼哼唧唧中突然恳求道:“别射在里面!” “为啥?”陶振坤一愣,停止了动作。 “要是怀了孕,让他(她)当野孩子吗?!” 陶振坤继续了他的动作,直到——直到他在关键的刹那间,他及时搂住了机子,控制地取出那物将一股黏稠的液体喷射在吴荷肚腹之上,有着瞬间窒息的晕眩,随后瘫软地趴在了吴荷身上稍作歇息,在他那种呼哧呼哧大喘下,恰似经历了千山万水的长途跋涉劳累所至。 就这样,两个人就像亚当和夏娃那样偷食了“知善恶树”上的禁果,有所不同的是不是被一条蛇的唆使而为,而是被男女之间的不可遏制的**怂恿。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又相互抚摸亲昵了一番,这才起身穿好了衣服。自此,陶振坤总算是在性方面有了食髓知味了。 陶振坤坐在地上,把吴荷搂在怀里。他初次体验到了性的过程,才知道原来如此简单却又是如此的美妙。 吴荷泪珠晶莹剔透地说:“你可别提拉上裤子就不认账了?!” 陶振坤看着我见犹怜的她,就说:“我不会提拉上裤子就走人的,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不和杏梅争你,只要你别忘了我,隔三差五的也让我解下馋就得了,除此之外,也不图意你什么,就满足了!” “放心吧,我不会辜负你的,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女人看了。只是——” “只是什么?” “做出了这苟且之事,觉得对我哥有愧!” “他要是还活着,我也不可能给他戴‘绿帽子’的,因为我爱他。可他毕竟是死了,是他抛下了我,是他对不起我在先,难道真的让我为他守节一辈子吗?!尽管我爱他,可——可他却没了!我是个女人,而且还年轻,也是需要男人来爱的啊!你能理解我吗?”吴荷说到了这里,竟然是泪如雨下。 陶振坤频频点头,给她擦着泪,抚捋着她的篷乱的头发,安慰着说:“嫂子!我——” “怎么还叫我嫂子!” “噢!是——是——荷儿,别难过,你的一肚子苦水,我当然理解。” 一有了这层亲密关系,自当就要改了称呼了! “我在别人面前看似有说有笑的,可是能有谁知道金心里的痛苦呀?!” “我知道,那只不过是你强作欢颜罢了!” “你能理解就好!我现在真羡慕杏梅,她好幸福!” 陶振坤轻叹了一声说:“也许——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为啥?”吴荷一愣。 陶振坤到了此时,好似终于遇到了可以一吐衷肠的知音人了,一肚子的委屈有待倾诉。就是再羞于启齿,也觉得已没必要再隐瞒,也许吴荷还能会为自己指点迷津呢?一个过来人自会对这种事有所经验的,于是他就揶揄道:“她——她——她从结婚那天起,我——我——我们到现在还不是真正的夫妻!” “怎么回事?”吴荷愕然。 陶振坤极为不自然地说:“我还没得到她的身子,她不让!” “怎么会有这种事,这是为什么呢?”吴荷很是不解。 “你也知道,她不喜欢我!” “可你喜欢她,这我也是知道的。既然是嫁给你了,就该是木已成舟的事。她不让你,你就忍着了?” “她总是以‘月事’来拒绝我,没办法!” “‘月事’?都多少天了,就是碰到了‘月事’,那也该过去了。” “我也奇怪!” “她会不会有别的毛病呀?” “这我也不知道!” “你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她是你的老婆,你是她丈夫,她不同意不行。女人嘛,只要得到了她的身子,她就会跟你了,到时就别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了,不喜欢当初干啥来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了人,就没啥说的了,认命吧!” “可我——唉!” 吴荷轻轻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眼里的表情出现了悠然神往的光彩,幽幽说道: “女人,有时是需要男人来征服的!就像当年的运昌,没请媒人,他就公开向我求婚。他是打猎时和我在山上遇到的,那是我和我们村子里的几个姐妹在山上捡蘑菇时,他主动上前搭讪的我。他那天肩膀上扛着猎枪,另一肩膀上还落着一只不怕人的鹰。那么大的一个人,脖子上却戴着个小孩子才戴的麒麟铜锁子,浓密的头发有些长而乱,下巴上长着黑黑的胡子茬儿,嘴上叼着香烟,给我的印象是有些吊儿郎当的,并且带着股匪气和冷傲,浓眉大眼的他很英俊潇洒,在他的身旁跟着‘追风’(猎犬)。后来的几天里,他常到我们村子围前左右的转悠,我明白了,他是想接近我。我们就这样认识了,他说对我是一见钟情,并且发誓一定要娶我,那年我十七岁。我对他开玩笑说,你要是一天之内能给我打一只狼回来,我就答应嫁给你,那时正是我家的小猪崽子被狼给叼走了。没想到,在第二天上午,他果然肩上扛着一条死狼去了我家。并当着我爹娘的面求亲,我爹娘那时很反对我和他好,也没答应,原因是嫌他身上有种匪气,粗暴野蛮,并命令我以后和他断绝关系。可是,我却发现自己是真心地爱上了他,心里充满了初恋时甜蜜的感觉!也就这样,在两情相悦下,我们还是偷着私订了终身,并且山盟海誓,他非我不娶,我非他不嫁。在后来,可爹娘之命难违,家规也严,怕儿女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来,说我要是跟了他这辈子是不会幸福的,我也认为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这让我左右为难,很痛苦!那是几天后的一个夜里,是夜静更深的时候,他在墙外学猫叫,我知道是他,他对我说这是约会的暗号。我是趁家人都睡着了,就跳出墙去见他,本来是想拒绝他,可没等我把话说完,他二话没说,就把我拦腰抱起,抱进了场院的谷子秸上,当时我挣扎着,但没呼救。这无形中是等于顺从了他,把一个女人这清白的身子给了自己所喜欢的人,是我心甘情愿的,无怨无悔。就这样,我成了他的女人!后来,我不顾爹娘的反对,执意要嫁给他,甚至是以死来要挟,爹娘没办法才同意了,并对我说,今后跟我断绝亲情关系,我的享福受罪与他们无关!其实,那时我已经怀上了运昌的孩子了!最后,我看了眼已哭成泪人一样的娘,还是拿起了一个小包袱,毅然决然地跟着运昌来到了‘和平村’。由于我的叛逆行为,让家人蒙羞,又感到自己不孝,为此深感惭愧!在路上我走累了,他就干脆背起我走,在他的肩上还挎着那杆始终是形影不离的猎枪。他在山里大声地喊着:这辈子苗运昌一定会对吴荷好的,不然就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山谷里都带着回音。我趴在他的肩头也哭成了泪人,在那一刻,我在痛苦中感受到了幸福,同时也认定了要一辈子都跟着他了。婚后,他也的确是对我很好,百依百顺的,连他爹娘都说他那火爆的脾气没了。在嫁给他刚满八个月时,我就生下了旺旺,也知道村里人说啥的都有,可我不在乎。就是时至今日,甚至是运昌死时,我的娘家人都没有来过!现在想起过去,真是一场梦一样,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不管怎么样,我不后悔。这辈子能真心爱上一个男人,知足了。” 吴荷说完这话,就又哭了。现在对她而言,用文明词说是遗孀,用粗俗人话说就是寡妇!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禁果 二 24 陶振坤听完她的话,也是即同情又难过!他知道,或许吴荷并不是真心喜欢上自己的,因为他觉得自己是根本无法和苗运昌相比,她之所以投怀送抱,大概是想用他来填补一下对丈夫思念的空虚,或者说是有着女人之间的那种嫉妒心理存在的原因,争风吃醋,才让他有机会一享艳福的。有关吴荷的身世,他也曾是略有耳闻,但这时才都知道了。他搂紧了吴荷,因为在他心里确实对这个娇媚女子是有所垂青的,也泪眼朦胧地说:“万般皆由命,半点儿不由人!人情冷暖,世太炎凉。你们的故事,让我感动!” 他想问她你也爱我吗?可到了嘴边的话他却说不出口来,他有自知之明,无一是处的自己怎么能和秀优的苗运昌比呢?这让他有些自惭形秽了! 吴荷把头依在陶振坤的胸前,幽幽地说着:“我永远会记得,那天他拿起猎枪,临走时他对旺旺说:‘儿子,过年了,爹去给你打只梅花鹿回来!’可是他去了再也回不来了!那天,他没有带‘追风’(猎犬)去,因为揣了崽子的追风就要生了,只带了那只鹰。在只有那只鹰飞回来,却不见他人的踪影,才会让人想到是出事了!” “也是跟着那只鹰去寻找,我是第一个发现运昌哥骨架的。” “是呀!” “那天他没叫上我,要是我也跟他去了,也许就不会发生——现在说这些已没用了!也不知道这山里究竟有没有梅花鹿,凡正我是一次也没见过,只是运昌哥说是有,他见过,那就大概是有吧。以前曾听说是老伍家的先人追一只梅花鹿到了这里,见这里风水好,才在这里定居的,随着后来人来的越来越多,才形成了这个和平村的。荷儿,记得那时我也就跟旺旺那么大吧,听说村里来新媳妇了,就跟一些小伙伴争着抢着去看,那是在你家的大门口看见了你,还记得当时我看到你时还忍不住喊了句话呢!是——好像是——” “是‘新娘子好美呀’!” 陶振坤愕然道:“当年的话你还记得?” 吴荷苦笑了下说:“我想,一个女人听到被赞美的话她是不会忘记的!也是那时,你是我第一个被认识并且会记住的孩子。” 陶振坤真是感慨万千,说:“也许正是因为你的美丽在吸引着我,等我慢慢地长大了,就试探着去接近运昌哥,理由是要跟他学习怎么打猎,同时更想看到你。” “这我能看得出来。那时我也早听说你订下娃娃亲了,而且那姑娘长得水灵灵的。” “只有见到了你,我就会想起她的。” “也许正因为是这样吧,我才会把运昌当宝贝一样的那猎枪给了你!” “只是不知道他是被什么野兽给吃的,不然的话我一定会给他报仇的。” “快别说报仇的话了,动物也是生命,也许是他杀生太多,才遭报应的!我劝你以后也少去打猎吧,很危险的。” 陶振坤点头答应。“我会记住的。荷儿,你知道吗?和运昌哥打猎时,我们会常喊一句话。” “啥话?” “我们就站在高山上,面对着一望着无际的大森林常喊‘请给我翅膀,我要飞翔’,这话是他说的。” “这话我却不知道!” “可是——一切都变了!其实,他在我的心目中就是个英雄,在我所熟悉的人中,他是无人可比的真正男子汉!” 吴荷擦了下眼泪,苦笑了下说:“是的,一切都变了,变得让人感到陌生!在结婚后,我发现运昌他有时骑着马出去三四天或十天半个月的才回来,他有些怪怪的,很神秘的样子,不过每次回来都会带回来一些大鱼大肉的好吃东西。只不过问他究竟是出去干什么去了他也不说实话,总是借口去打猎或出去闲逛了,这打猎还吃住在山上这些天?去去闲逛会去哪儿?连他爹娘也隐瞒着,见他行踪诡秘的,我怀疑他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就试探着问他他却一直是矢口否认。每次出门时我都送他,每次回来时多数我都是在外面等着他的!” 她在很深情地回忆着往事,却充满着一个女人的苦涩和幸福。 陶振坤说:“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运昌哥他是那么爱你的,怎么会在外面找别的女人呢?你这么想肯定是冤枉他了!我跟他学打猎时也见过几次他像是出远门,也不带上我,一出去就是好几天,也不知道是干啥去了。不会是去打猎,不然他是不会不带上我的。究竟是干什么去了,他一个人独来独往的,谁也不知道。” 吴荷叹了声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现在他究竟是出去干什么了也随着他的死成了不解之谜了!” “我总觉着运昌哥不会是那种人的!” 陶振坤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对神出鬼没的苗运昌也不免是疑窦重重。他不禁会想到一件匪夷所思的怪事,那是在山上找到一具不全的骨骼后的两天之后,也就是村里好多人一起把苗运昌埋葬后回来的路上,羊倌郝强很是神色慌张地跑过来说,在河的冰冰上看到了一个很大的东西。当好奇的人们奔去围观,竟然是一条撞破厚厚冰冰从窟窿里钻出的大蟒蛇,在它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口子,像是被什么利器割伤的,早已死了,甚至是冻僵了。在人们惊愕不解之后,有人建议家家户户分了。那一年,村子里每人都吃到了蟒蛇肉,再穷的人家过年也是有肉吃的。 吴荷苦笑了下说:“他是哪种人现在已经是不重要了,还是听天由命吧,人不可和命挣!还是说你吧,要是杏梅老是不让你碰,你打算咋办?” “这种事我能咋着呢!” “在这一点上,你没运昌的本事!男人娶老婆并不是只为了干那种事,还要生孩子的,为了传宗接代。” “是的,我真没用!” “我想只要她没啥大毛病,早晚也会是你的人的。一个女人的性子再烈,也会被男人驯服的!” “要是有毛病,能会是啥呢?” “那会是——不可能会是‘石女’吧?” “什么是‘石女’?” 陶振坤听到吴荷口吻中似有惊愕,就愣住了。 就听吴荷说:“这事我曾听女人们在一起讲过,就是她那个地方不能用,是实芯子,也就是说她那——那地方你——你——是不能用的,也不来‘月事’,当然也就不能生孩子了!” 陶振坤一听这话有些着急了,爹娘还等着陶家有子孙后代呢,就问:“她要真是这样,那可怎么办呢?” 吴荷摇了摇头说:“没听到过有啥办法治!” “唉!”陶振坤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地一下变大了一圈儿。 “万一是那样,你想咋着?” “不知道!” “那就等你弄清楚了再说吧,万一是,到时候对她是休是留就看你的了。真要是,那可够坑人的了!” “世界上还有这种女人呢?” “可以说不是完整的女人!” 两个人沉默了下,陶振坤似有心不在焉,忽然想起了什么,就问:“你说咱们这里有宝藏吗?” 吴荷笑了:“你这是做梦都想发财呀?说啥梦话呢,这里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能有啥宝藏嘛!” 陶振坤不禁喟然长叹一声说:“运昌哥活着时,他几次对我似有意无意地提到了什么宝藏的事,我问他,他像是又隐瞒着我。在他出事前几天,他突然对我说,说是要到那——那——屄——就是‘地狱谷’里去察看的,需要做些准备,可他却——!” “那是他在逗你玩呢,我是他老婆,跟了他七八年,也从没听他说啥宝藏的事,你就别信这瞎话了。宝藏,笑话,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要是他知道有宝藏,还能在这里跟他爹娘受穷?他呀,除了那杆猎枪外,就是拿那个麒麟铜锁子当宝贝了,可那个铜锁子也随着他的死给丢了!我当然是不信这——” 正在这时,忽听地里不远处响起了沙沙咝咝之声。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疑虑 一 25 两人大惊失色,险些来个惊魂出窍,当寻声望去,见竟然是一条青蛇企图偷偷摸摸前来窥视男女风流韵事。难道蛇也会有好奇心不成?就见那蛇足有一米多长,吐着信子正朝他们坐的地方悄悄地爬过来。两个人顿时悬起的心同时返回了原来的位置。陶振坤释怀地一笑之后急忙站起身来,伸手也把吴荷拉起。但吴荷却依然是显得有点儿花容失色,紧紧偎依在他身旁并拉着他,那完全是来自对蛇的恐惧。他以脚尖踢起土来,将那青蛇驱赶走。这种蛇常见,是没毒的,不过看着也是怪吓人。相对而言,在这种偷-欢取悦的情况下,蛇的危险远不及人了。 陶振坤被吓得好个心跳呼嗒,看着那向别处而去的蛇,如释重负地一笑说:“我还以为是何方神圣呢,原来是条正在修炼的小蛇妖,岂能兴风作浪!就冲它这好奇的一点,来打扰了人家的好事,这个小捣蛋鬼也难修成正果的!” “你还有闲心开玩笑呢!”吴荷忍不住噗哧一笑。 看着楚楚动人的吴荷,陶振坤说:“吉人天相,菩萨保佑。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可别让来人看见了!” 要是真被别人看见了,就是没有越轨行为,也是百口莫辩,成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事,更何况事实就是如此呢!一旦奸-情败露,必将满城风雨,爹娘还不得羞惭死?今后有何面目再见父老乡亲?那真是成了典型示范人物了,就是不以自杀谢罪,今后恐怕也要把脑袋瓜子扎进裤裆里再也羞于见人了!再有,正好可让柳杏梅有借口摆脱这不公平的婚姻了,那时可就真的是落了个鸡飞蛋打的下场了!一时冲动,就不顾了后果,这让他感到后悔和害怕! 吴荷再次扑入他怀里,真是有些难舍难分,她哽咽道:“还是你先走吧!” 陶振坤拥抱了下她,并给了她一个依恋的亲吻,然后低头看了下两人“打盘”的地方,就用脚踢起土掩盖了下痕迹,笑了下说:“打扫下‘战场’,以免被人发现‘敌情’。” 他的幽默,也把很难为情的吴荷给逗乐了。 就这样,两个人才在苞米地里分了手。 陶振坤顺着垄来到了地头前,他很谨慎地望了下两边,见没人,才敢大摇大摆地从闷热的苞米地里钻出来。擦了擦额头和脸上的汗,背心都被汗粘贴在了身上,一阵微风吹过,立时感到有些舒爽起来,只是脸上被苞米叶子拉的是火燎似地痛,就自嘲地说了句:“他奶奶的,没想到这种事还是个技术活儿,干的真是有点儿不轻松啊!累得吭哧憋肚的,原来只是为了最后那一哆嗦!” 他如同发现了一个经历过的人常会感到的秘密问题,而这一最为简单的秘密却被男女们乐此不疲地挖掘着。 这种事总会叫人有着做贼心虚感觉的,提心吊胆。他此时暗自庆幸,好在没被人发现,似逃过了一劫一样,心中在念阿弥陀佛了,想必就是菩萨没睡着,看见了也懒得管这肉眼凡胎的俗事! 从此后,他跟吴荷的这种偷-情关系就“藕断丝连”起来,但由于保密工作做得到位,所以从没被人发现,才让桃色新闻远离。就是后来从柳杏梅身上受到了窝藏气,也可在吴荷那里得到倾诉与安慰。恣意花丛的他,也不失为潇洒。认为柳杏梅的脾气太暴躁,吴荷才是他的红颜知己。 再说他来到了河边上,却见那鱼竿不见了,四顾无人,就顺着河流找去,忽见不远的河面上,有那鱼竿漂浮着,并且在摇摆起伏。他立时惊喜起来,钓到鱼了。急忙脱掉鞋子,挽起裤腿,就跨进了河里,将那鱼竿追上抓住,等把竿儿甩起一看,果然是条足有一斤半重的鲤鱼。他把鱼一把抄在手中,忍不住地说: “这真是人走时气马走膘,兔子走时气枪都打不着,傻人自有傻福呀!我这可是姜太公钓鱼,你这条小命儿算是玩完了,就自认倒霉吧,早死早托生!” 忽觉这话是在骂自己,就挥手打了下自己的耳光,他自然是不会真使大劲儿了,可却还是觉得腮帮子上有着不寻常的丝丝疼痛,这时才想起原来是和被柳杏梅打的地方重茬了!刚才答应过苗大娘要铲除獾猪之害呢,结果被吴荷劝说不要再杀生了,情人的话岂能不听,看来是不能履行承诺了。可这无意中钓到的鱼,弃之实在是可惜,再有拿回去也好对柳杏梅有个交代,倘若空手而归一定会让她更加瞧不起自己,所以决定要拿回去用来献媚邀功的。 于是乎,他在心里就愤恨地想:柳杏梅,你可别怪我跟吴荷好上了,谁叫你把裤裆夹得那么紧呢?是你不愿做我老婆在先,那可就别怪我对不起你了! 他正在想着,忽听不远处有个沙哑而又似苍老的声音在喊:“小子!你钓鱼给老婆吃呀?好让她早点儿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他抬头望去,见隔着河在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的树林中,有个老头儿手里拿着鞭子,正笑呵呵地朝这边看着自己,在他的身旁蒿草丛中有绵羊的身影浮动,这时也闻到了一股腥臊的气味随风扑鼻而至。原来是村子里的郝强,他称之为大叔,老头平时很诙谐,是个能让他感到亲切的长辈。他是在给老伍家放羊,也挣工钱。这人身上竟然背有四个不雅绰号:“不倒翁”、“老顽童”、“弥勒佛”、“鸭子跩”。就其人长相形态莫论好与坏,可他身上还有股与浓烈烟油子混淆一起的极其难闻的气味,原来是臭胳肢窝,也就是所谓的“狐臭”。他对这种气味非常敏感,以他灵敏的嗅觉对附近十几米范围内潜伏的猎物是什么几乎是都能判断出来,所以那种刺鼻之味更难逃过。 就是有人闹着玩直言不讳地叫郝强的不雅绰号,他也会不急不恼的以笑脸相对。 “老天爷的意思,我也没办法!” 他首先向郝强喊道,就把手里的活蹦乱跳的鱼扬了起来,炫耀地显摆了几下。 “老天爷的意思,我也没办法!” 郝强似在重复着他的话,其实这话则是郝强的口头禅,几句话不到这话必然出口。 曾有人戏谑他说:“你老婆跟别人跑了,还不赶紧去追?!” 郝强依然跟笑面佛一样说:“老天爷的意思,我也没办法!” 他站在河里对郝强呲牙地笑了笑,转身上了岸,在滚烫的沙土窝中搓干了双脚,边穿鞋时边把裤腿撸下来。同时也在想着:瞧人家有四个绰号都能轻松接受,自己只一个“愚夫”就要扛不住了,真是没有郝强那肚量呀!他看了看那苞米地,也不知吴荷走了没有。很想来个“梅开二度”,但又是心生胆怯!男女那事,一经入道,自会迷恋。就如常被人戏说的那样:上去欢,下来蔫,仔细一琢磨,不如抽袋烟! 话虽如此,但实乃人之大欲,就是屡见不鲜的出家人也会为此破了清规戒律的! 这时的陶振坤,就对那初次让他体验到做男人滋味的苞米地再次投以“望眼欲穿”的留恋一瞥,才失落又无奈地走开了!在这苞米地里,给他今后留下了非常深刻的记忆与印象,那里让他搞不明白的是,不知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总在每每想起时,就会有喜忧掺半的感觉! 刚走出不算太远,耳懵中似听到远处山林中传来了隐约的狼叫声。他的心骤然一惊,因为狼在这里并不是罕见的野兽,也出现过祸害猪羊的事件,所以人们要是到稍远一些的田地里劳动时,总是结帮成伙的,不过却没发生过伤害人的事情。就是苗运昌,是否是葬身狼腹,也是未解之谜。狼大白天的出现在附近,这让他不免担心起了吴荷来,就驻足在一高处四下眺望,当在心急如焚中捕捉到远处有一袭朦胧身影后,手搭凉棚地遮住阳光,仔细看去,才辨认出是吴荷,他的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见吴荷是从别处绕了个弯儿,在向村子里走,他会意地笑了,聪明的女人啊! 因为与吴荷有了露水夫妻的关系,就已经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心里也在想:这个便宜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并非只是白白浪费了几滴生命种子和汗珠子,虽肉-体之欢没涉及到钱财的交易,但自己也不能做个负心人,以后也要对她们母子俩及吴荷的公婆尽一份责任。他有愧于苗运昌,自当是要替他尽一些义务来以赎罪,也算作是对一个死者精神上的补偿吧! 这时他觉得屁股上有些瘙痒,就伸手隔着裤子挠了挠,却不知是在和吴荷欢娱时蚊子已偷偷地给他留下了惩罚! 有女人喜欢的男人,自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了。如此一来,也可谓是姐弟恋情了吧。真是做梦都不会想到,吴荷竟是他性的启蒙老师,做到了言传身授,真够敬业的了。 想着吴荷那白皙细腻的身体,想着那放纵的激情缠绵,真可让他心花怒放。这种偷情越轨的事,虽说不光彩,但也让他觉得荣幸。当又想到了苗运昌时,自觉愧疚,但是木已成舟,已是无法挽回了!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而他呢?这是:得了机会也敢骑!哎,色胆包天嘛,一时的不道德行为也不能完全用来衡量一个人的好坏标准! 当想到吴荷的话时,他的心一沉。心想:要是柳杏梅果然是“石女”的话,就是长得再好看不能用也是白费,也得狠心把她休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到时就干脆娶了吴荷算了,没受啥累就白捡了个儿子,何乐而不为呢?!但是,他又不能死心塌地的放弃,那么一个漂亮美人儿,就是放在面前当花看,过“眦目欲裂”的眼瘾,那也是一种别人无法实现的艳福。 他将鱼竿扛在肩头,那条鱼就在丝绳线的垂钓下摇来晃去,在一路上胡思乱想着回到了家里。找了个盆儿盛了水,把已经是半死不活的鱼放在了里面,并用盖顶盖好,怕被野猫偷着给吃了。这贪嘴的鱼也真够倒霉的了,皆为一饵之食,让冤魂流浪!他撩起东屋的门帘一看,见爹娘已经从老伍家回来了,正在睡午觉,也没打扰,就返身进了西屋,见柳杏梅仍在睡着。 他看着丰乳肥臀的柳杏梅,心想:她能像吴荷说的那样吗?如果真是,那老天爷对如花似玉的她可是太不公平了,对自己来说也太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这种不幸之事能会让他摊上吗?他这辈子除了打鱼摸虾,上树掏鸟蛋,再就是好打猎,还没来得急做出人神共愤的伤天害理事来呢,这次只是偷了回主动送上门来的别人老婆,可也不是有夫之妇了,报应能来的这么快吗?柳杏梅要是真的如同吴何说的“石女”那样,这事传出去就更让人有取笑的话题了,那今后可咋办呢?! 对他来讲,一切都是未知数,像是个有待破解的谜一样—— 他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唉声,上炕在被垛上拉了个枕头,就背对着柳杏梅躺在了一旁,心里也不知道究竟是个啥滋味,像打碎了五味瓶一样! “为啥发愁?” 正在他愁肠百结的时候,没想到柳杏梅却主动跟他说话了。他没回头,就不冷不热地说: “明知故问!” “钓着鱼了吗?”柳杏梅翻过身来看着他。 他缄默不语的玩深沉。 “肯定是瞎子踢毽——一个不个吧?” 他听出柳杏梅的话里带有明显讥讽之意,就没好气地说了句:“钓着‘美人鱼’了!” “啥意思?” 他的艳福自然是不会对柳杏梅讲了,神秘行踪是以钓鱼做幌子的,没想到一条愿者上钩的鱼竟成了最好的挡箭牌,就有点儿理直气壮地说:“在外屋地上的盆里呢,你要是睡醒了,就去刮鳞开膛收拾下吧,晚上好炖着吃。” 就凭那一条不算太大的鱼,在“僧多粥少”的情况下,只可说是够塞牙缝儿的了,算不上是丰盛的一顿打牙祭。只不过呢,就是喝上炖的鱼汤,像灌蛤蟆那样撑个大肚也算是吃上了荤腥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疑虑 二 26 “我不干!”柳杏梅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 “你说的倒干脆,你不吃呀?” “熟了就吃,要吃也是现成的。” “你以为我把你当猪养着呢?吃了睡睡了吃的,我看你是小孩儿不吃药——” “不吃药咋的?” “惯(灌)的呗!” 柳杏梅得意洋洋地嘿嘿笑道:“就是惯的,看你咋着了?” “你可别跐着鼻子上了脸!” “俺就这样,看你咋着了?要是看着不顺眼,那你就休了我算了!” “你想得美,哪天我到祖坟前给你刨个坑,死也和你殡骨。你以为把你休了还光荣呀?你以为娶你没花钱呢?知道这样还不如去城里逛妓院呢。都这些天了,连一根儿毛都没捞着,真憋气!” 柳杏梅就抬腿踹了他屁股一脚,娇嗔道:“说啥呢你?!”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啥酒也不吃!” “你属倔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后退,我就不信——” 他翻过身来,一把抓住柳杏梅的胳膊,一下子把她扯到了跟前,盯着她的眼睛,迟疑了下,心有刺痛,才鼓起勇气,支支吾吾地问:“你——你——是——是‘石女’吗?” 柳杏梅一愣,就略带诧异地问:“啥意思?” “就是——”他这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没好意思说出口。看着俊俏的柳杏梅那双宛如黑葡却又泛着水光的眼睛,他的心再掀起了一阵绞痛!她那丰满的**正挤压在他的胸脯上,能感受到其柔软和富有弹性,甚至是互相间加速的心跳都能听得见,这不禁在瞬间令他产生一种窒息的晕眩。就是瞬间死去,那他也是死在了幸福与激动里的。 他们的脸几乎是要挨到了一起,彼此之间的呼吸若有疾病都可迅速传染。 “你想干啥?你爹娘可在屋呢!”柳杏梅的粉嫩白皙脸颊红润了起来。 近在咫尺,他的欲念顿生,搂过柳杏梅的头,就去亲她的嘴。他真想得到自己这个漂亮老婆的身子,尝一尝是否女人给他的感觉一个样。 可柳杏梅却躲开了,却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痛地激灵灵颤动了一下,却强忍住没出声。柳杏梅在迟疑中慢慢地松开了口,竟看到他裸露的肩膀上留下了自己深陷的牙齿印痕,都可看见了微微浮起的血丝了,她被自己的举动惊呆了刹那间,并下意识地去轻轻抚摸几下。 他像斗败的鹌鹑一样蔫了,闭上了涌现出朦胧泪水的眼睛,放开了柳杏梅的手。带着哽咽地喃喃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要不是从小就喜欢你,何必指望着你这棵歪脖树吊死呢?!” 柳杏梅为他这痴情的话而感动,就把脸贴在他的胸前作小憩的停留,表现出了女性最温柔的一面,没再说什么,然后很乖地回到了自己的枕头上,随之也是意马心猿了起来。她在想:所谓的爱情,究竟是离自己近了还是远了呢?—— 结果,陶振坤还是没有拧过柳杏梅,是他把那条鱼刮鳞剖腹收拾出来的,上灶炖的倒是柳杏梅。 在吃晚饭时,就把桌子搬到了外面窗户下,都坐着小板凳。因仲夏季节屋子里闷热,比不得外面露天地凉爽。晚风习习,倒也愜意了几分。为了不让蚊子肆意横行,打扰人的心情,则是在一旁生了一堆篝火,上面铺散了一层潮湿的黄篙子,在篙子覆盖下篝火变作了烟熏火燎,这么做不仅能起到驱赶外面的蚊蛾作用,也能防止往屋里钻的效果。 至于那条不算大的鱼,是在这四口之家互相谦让中和平的共同分享了。 在吃过晚饭后,当陶其盛跟邱兰芝回到屋里时,陶其盛不免有些疑惑地问:“你看出了没有,两个孩子咋显得有些别别楞楞的呢,没有一点儿愉快样,尤其是杏梅她——?” 其实邱兰芝早已发现了小两口儿之间的不和睦了,也不知矛盾究竟是怎么产生的,但她为了安稳住丈夫,就笑道:“这抓小猪小鸡的还需要熟窝熟群的呢!人也是这样,等过段时间就都好了。女人一投娘胎就带着八分的苦命,在娘家这些年住的惯惯的,这冷不丁进了一个陌生的家庭,难免会有不适应环境的。” “但愿如此吧!” “会好起来的,你就别操这门子心了。” 想知道结果,最好的方法就是等待。 ——-——-——-—— 在夜里,窗外叫春的猫叫唤得没完没了,让人心生遐想。 陶振坤再次无法克制不知不觉中的欲-火焚身,不可忍耐下又恬不知耻地要求夫妻之事,但还是被柳杏梅的“婉言”给拒绝了,依然是以“月事”做挡箭牌!在无可奈何之下,在望洋兴叹之余,就躺在被窝里开始想吴荷了,吴荷的激情和缠绵让他得到了放纵的**,那翻江倒海般的狂热,仿佛就浮现在眼前,回味着女人的身体给他带来的无比愉悦感觉,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这对他来讲又是一个难熬的长夜!吴荷那提醒的话依然萦绕在脑海里。 在陶振坤经受了辗转反侧的百般煎熬之后,刚朦朦胧胧要入睡,他忽然感觉到有一只胳膊搂抱住了自己,一惊之下,顿感欣喜若狂,却不料柳杏梅在他耳畔警告地说了句:“看你怪可怜的份上,就给你一点儿温暖吧,不过可不许动别的念头!” 原来是柳杏梅扯着自己的被褥与他拉近了距离。 这让陶振坤啼笑皆非的同时,也觉得就像是:小母鸡终于正在试探着接近大公鸡了—— ——-——-——-—— 次日上午,陶其盛和妻子邱兰芝都去了伍家,因为今天才是伍元祖这个寿星老过八十大寿的日子。伍家在“和平村”来说,可以说是个首曲一指的大户人家,人丁兴旺,牛羊成群。伍元祖有四儿两女,是女大儿小,婚配较早,如今已抱上孙子孙女了,就嫁在了本村,是林桐和杨旭,林家开酒坊,杨家收药材。现在他有八个孙子六个孙女,而其中五个孙子都有了儿女,他的妻子苏氏尚且健在,儿孙满堂。妻贤子孝,家庭和睦,是让别人很羡慕的一家人。他的八十大寿,都比别人家办喜事还热闹,村里几乎是一家不落的都去人随礼拜寿了。如果不是地处偏僻,交通不便,定会搭台请戏班子连唱上几天。虽是如此,但也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在陶振坤听来,是要比他的结婚还隆重热闹。有父母去了,也就自然不会显到他的。另外,他也没心情像一些好事的妇女和孩子那样会去伍家门前看热闹,看那不是骑马就是坐车的陌生人。至于妮娇的对象龙含玉是何等样的人物他也不感兴趣,因为这是与他无关嘛! 此时的他却枕着双手仰朝天的躺在一座小山坡上,看着毛驴在跟前自由自在地啃食着茂盛的青草。太阳像是被谁踢了一脚的皮球在高空那蓝天白云间缓慢地滚动着,由温暖渐渐变为炽热的光芒在亲吻着他的脸。可他的脑子里呢,却在漫无边际的想着心事。 据说这个和平村的最初建立,是由一个猎人带的头,当时他正在追赶一只受伤的梅花鹿到了此地,他见这里山青水秀,像是块风水宝地,才举家迁居于此。另外,这个猎人在山中三次遇到斑斓猛虎,那虎却都无意伤害他,他把那虎视若神明,并在山上修了座小庙,并雕刻出了虎与鹿两尊石像,受香火供奉着。却不具有庙会性质,只是有猎人经过时到里面烧炷香,祈求平安,却为的是猎杀动物,这简直是件荒唐的事情。从那时起,这个猎人给他的后人留下了一句话,不许他的族人再打猎。所以,伍家的人至今谨遵祖命,无人敢违背。在庙的附近处,则是有个天然形成的巨石,高有丈二,一面光滑如镜,就差能照出人影来,所以有人称之为“无影璧”。后来的杂姓是逐渐七拼八凑来到这里的人,才形成了现在几十户的村庄规模。而那个猎人就是伍元祖的祖父。还有,听人说伍元祖的太祖父在清朝时曾经是个状元,在朝为官,位居显赫,他廉洁勤政,后因不满朝廷的**无能,才辞官不做,告老还乡,不问世事,颐养天年,仕途的荣耀从此淡没。他的儿子却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终日沉迷于惜花爱草养鱼斗鸟,再有就是狩猎,才致家道中落。这段历史并不久远,所以人们就相信这是真的,但也无处考证。到了伍元祖这辈,他决定重振家业,这才成了一村首富。前几年伍家在县城里开了几处店铺,由大儿子三儿子管理。是在去年,由于兵荒马乱的,才把买卖兑给了别人,回来准备老守田园了。而这个和平村,每年里都会有从别处携儿拉女逃荒避难的人来到这里,不是慕名而来就是路经此地觉得这里能给人安全感才得以落户,所以都会被善良的村民们收留,不过也要去征求伍元祖的同意,他俨然成了这里的一村之长,但他的话没人敢去反对,那是因为人们都比较尊重他的原故。听说前些日子,从外地又来了一对年轻的夫妻,也打算定居此地。这个和平村,就像是一个坑洼地,可以汇聚着涌来的水流。 在陶振坤看来,嘴里不说心里话:东山一个兔子西山一只野鸡的往这聚,照这样下去,这个村落也将不会再隐蔽了! 他是吃过早饭后,把缸里挑满了水,就牵了毛驴出来放的。爹娘早已去了伍家,柳杏梅又躺在炕上睡了,也就没跟她打招呼。 在接近中午时分,他骑着放饱的驴回来了,他在没人的地方还偷偷地练了趟拳脚功夫。在驴背上搭着一捆青草,他手里拿着个用柳条编织、用野菊花插满上面的桂冠,红红绿绿的甚是好看。来到驴圈前,将草捆子推掉,在驴背上跳了下来,把花冠挂在驴圈的木栅栏的一个杈杷丫子上,才将驴牵进圈里拴在石槽上,又拎了水桶饮了。 这时在东边菜园子里的埂子上,有两只猫正在高一声低一声地**,是一只灰狸猫和一只黄猫,它们在以对峙的方式嘶哑嚎叫,似有来道趣的在对唱情歌。他作势本想将它们撵走,怕糟蹋了席子里的白菜、茄子、柿子、葱等蔬菜,在一边墙头上爬了架的倭瓜早已结出了黄登登的如灯笼似的硕大果食,但他又停下了手,是想看一下猫的交配过程。在好奇心的教唆下,他好似也想跟着动物学习一下经验。 黑虎在喀喀挣着锁链,嘴里发出呜呜之声,它是在向那两只不知羞耻的猫示威。就它的此举而言,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动物大概多少也会具备人的智商吧?!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征服 一 27 陶振坤将手指放到嘴边“嘘”了声,示意黑虎别惊动了那已进入求欢状态的猫。果然,惟命是从的黑虎安静了下来,匍匐在了阴凉处,而两只锐利的眼睛却在警惕地注视着那两只猫的一举一动。 这时柳杏梅开门从屋里走了出来,边走边揉着眼睛,迈着蹁跹脚步来到了驴圈前,看上去是睡眼惺忪着。 陶振坤看着一副慵懒倦怠模样的她就声音发冷地冒出了一句:“不装死狗了?” 柳杏梅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随口说了句:“睡醒就得了呗!” 陶振坤心里憋了口气说:“都说是新媳妇觉多,夜里我们也没搞啥活动呀,这没耽误觉你咋还跟睡不醒似的呢?” 柳杏梅朝他瞪了下眼睛说:“你一张嘴就会冒出一股大粪味来!” 看着楚楚妩媚动人的柳杏梅,陶振坤因为不知道有关描写贵妃出浴时样子的诗句,所以就没了太多的跟这刚睡醒时的佳人该是有何联想,但他不得不放轻了语气问:“做饭了吗?” “等你做呢!” “你!今天娘没在家,你还指望谁做?我可是——”陶振坤深感无奈。 柳杏梅对他很是得意地一笑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指望你呗!” 陶振坤真是拿她没办法,黯然道:“你这张嘴就会穷对付,我咋就这么命苦呢?!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的,啥时学过做饭了,我——” 柳杏梅就冲他抿嘴一笑说:“大老爷们儿咋了?大老爷们儿就不是人了?是人想吃就得学会做饭,不然干脆扎脖儿算了!我看你这不是命苦而是心苦吧?物极必反,等苦够了也许就会变甜的,你就耐心等待吧!” 陶振坤一听她这话,心一动,眼一亮,那感觉似在黑暗里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如同柳杏梅在向他传递了一个好的信息,值得思考。 “刚才你在看啥呢?” 陶振坤指了下园子里的猫问:“你看它们俩在干什么?” 柳杏梅看了眼,就对他骂了句:“人家在谈情说爱你管得着吗?你别没个正经的,也不怕看了会害眼?你纯粹就是浑蛋一个!” 这时就见那狸猫纵身一跃,把那只略显瘦小的黄猫骑于胯下,快速抽搐着身体。 看到雌雄俩猫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做出恩爱之事,不禁迅速点燃了陶振坤**的火焰。 柳杏梅的脸却腾地一下子红成了秋天的苹果了,她没敢去看,在心跳脸热中扭头转身就要走开,却被陶振坤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柳杏梅想把他的手甩开,却没能够,就怒声问:“你想干什么?” 那只黄猫低声叫着,它的声音里也听不出究竟是痛苦还是欢乐,只在片刻间就回头张口呲牙欲咬那只狸猫。狸猫已经得逞,似已发泄完毕,迅速躲开并且纵身蹿上了墙头。 那只黄猫躺下身子,抬起后腿,探头去舔自己的私密处,似有洁癖一样在清理异性留下的污垢,当抬头看到了有人在看它时,它似做错了事被发现了一样,也转身蹿上了墙头就跑,那只狸猫尾随其后追去,大有形影相随的眷恋。 陶振坤就说:“猫知道叫春,驴知道发情,都懂得下个崽儿经营个驹儿的,可你呢!还是个女人吗?你练过金钟罩铁布衫是咋的,咋就还刀枪不入了呢?!” 柳杏梅妩媚地一笑说:“你胡说八道啥呢?嘻嘻——就当你是找了个姑奶奶养着吧,要好好孝敬俺,千万别惹俺生气,要是惹俺不高兴了,小心被打屁股的哟!” 说完她又要挣脱。 陶振坤把她拉住不放,痴迷地看着那张妩媚的面孔,然后拿起了那个花冠,不等柳杏梅说什么,就给她戴在了头上。 柳杏梅就有些吃惊道:“你这是干什么?” 陶振坤仔细打量着她说:“打扮我的老婆,我喜欢这野菊花,花也美人也好看。” “去你的,俺——”柳杏梅就要摘那花冠。 陶振坤拦住了她,看着美丽娇艳的她,怦然心动之下,就想到了只雄猫的粗暴和吴荷那启示的话:女人,有时是需要男人来征服的!他像是从这话中得到了解决难题的答案。 柳杏梅见表面有点儿愚憨的陶振坤,没想到还懂得浪漫情调,心里不免涌起一股激动的暖流。 “你等着!” 他说完快步走进了屋子里,在柜子里找到了半瓶酒,拧开盖子嘴对嘴地一扬头就喝下了,真是又辣又呛,险些呕吐出来。瓶子很快就底儿朝天了,他连连咳嗽起来,抛下了瓶子走了出来。由于平时不喝酒的原因,半斤酒一下肚,立即就醉眼朦胧了。觉得胸膛里像是燃烧起了一团火,顺着喉咙往外直冒烟。 柳杏梅正在看着大门外远处山峦之中的那个高耸之物,正是称之为“巨-**”的石峰,她似颇感好奇,那个石峰看似正好与陶家对面而立,只是离的太远有些看不清楚,但当仔细看去又很是显眼,就如同擀面杖一样像是被人插在了那里屹立不动。她又低头看着手里摆弄的那个花冠,似一件手工不错的艺术品,并且闻了闻花香,觉得陶振坤别看外表有点儿粗俗,但内心却挺细腻,似明白女人喜欢什么。结婚数日里来,她的身体依然是纯洁如初,经历了多日与陶振坤的相处,也发现他并不是痴傻呆乜之人,“愚夫”这一绰号也只能是表面上来看的,现在渐渐已习惯了他略有不尽人意的长相,对于郎才女貌和才子佳人的向往,那也只不过是很多女孩子水中月镜中花的不切实际盼望而已!所以她在犹豫不决,是否把这女儿身给了他,要做上真正的夫妻?从此不再有隔阂的抵触情绪,在接受和顺从下打破这尴尬的僵局!女人之所以懦弱,就是会在不可抗拒的情况下懂得妥协并且服从了命运的安排,那样为陶家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完成一个女人的使命! 只是她有所不知,在陶振坤放驴时,闲暇之际才折了柳枝和采摘了些野菊花,并精心编制了这个花冠。他仰躺在翠绿的草坪上,侧目看着悠然吃草的毛驴,望着蓝天白云,听着远处村子里伍家传来的鞭炮声。拿起放在胸前那个很精美的花冠,放在鼻子上嗅着那淡淡芬芳,那一时刻,可以说是让他惬意又苦涩的。惬意的不仅仅是置身在这山青水秀的包围之中,更为了已得到了有几许朝思暮想多年的吴荷;而苦涩呢?是为了柳杏梅这道“美味”还无法吃到嘴里头,关于“石女”这一名词,真是让他闹心! 柳杏梅这时忽见有些摇晃着走到了跟前的陶振坤,还以为他是在故弄玄虚的玩什么恶作剧呢。就没有在意他,扭头指着远处那石峰问:“那是什么,倒像是一座塔,是吗?” “别问。” “为啥?” “儿童不宜,你就是出生在那里的!” “啥意思?你还把俺当不懂事的孩子呢?!”柳杏梅觉得莫明其妙。 “那——那个东西是自然形成的,并不是啥建筑物,等你真正成了我老婆后再告诉你。” 柳杏梅这时才发现他面红耳赤,而且嘴里还喷着酒气,就惊讶地问:“你这是——怎么喝酒了?” 陶振坤瞅着她嘿嘿一笑说:“酒壮英雄胆嘛!” 柳杏梅在他那诡异的笑容里看出了不怀好意,惊惧中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颤了声地问:“你这是——?” “你是我老婆,就该履行一个做老婆的应尽义务,我也要负起一个做丈夫的责任!” 说着,陶振坤突然将柳杏梅拦腰抱起,扛在肩膀上就朝屋里走去。 惊恐万状的柳杏梅用抓有花冠的手用力捶打着他的腰部,岔了声地喊:“你想干什么?快放开俺!” “霸王硬上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别——给你脸你——你——不要脸,收拾你还不是小菜儿一碟儿?我怕你——你是——是兔子挂掌搪不住——烙铁。你这只煮熟的鸭子休想从我嘴边飞了,不给你显示一下我的本事,就无法在你眼里证明我是个——男人!不给你来个下马威,我看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是——是——三只眼!你就是真的练过金钟罩铁布衫,今儿个我也要破了你的金钟罩铁——铁——铁布衫的!”陶振坤不相信凭自己一身好本事连一个女人都征服不了,要是他的师父苗运昌地下有知,也会感到蒙羞的! 多年的拳脚功夫岂能白练了?再说在一个女人身上也根本用不着。 在经过那棵杏树时,柳杏梅伸手把住了树身不放,但在剽悍有力的陶振坤拉扯下,也不能成为她的救命稻草! 进了屋,陶振坤就把柳杏梅掷到了炕上。 在柳杏梅眼里此时看来,陶振坤的眼睛里流露出了要比野兽还可怕的贪婪与凶恶,她下意思地想用手护住自己的身体。 而在陶振坤眼里看来,柳杏梅就像是案板上的一条活鱼,而且还是传说中的美人鱼。看着已经是花容变色的柳杏梅,在恐慌中是显得那么可怜无助,几乎是有点儿不忍心下手了。他只是有刹那的迟愣和犹豫,但是禁不住那渴望的诱惑,认定如果再仁慈就会更加有损他一个男人的尊严,于是就去扒她的衣服。 柳杏梅挥动着仍没撒手的花冠,企图做为法宝,并且拳打脚踢地挣扎,那花冠立即散了架子,没有起到法宝的作用,花瓣和柳叶纷飞着飘落了一炕,她只好眼泪汪汪地哀求着:“求你不要这样,放过——” “我倒要看看你——你——究竟是不是女人!你要是菩萨我会供着你,可你——不是!我也不需要养着一个姑奶奶的!你是铜帮铁底咋的,还——还练成刀枪不入了?!”是酒的原因导致了陶振坤舌头都不直溜了,有点儿结巴。 此时的陶振坤如同被恶魔附体一般,张牙舞爪的,其神情甚是面目狰狞,恐怖的很。 柳杏梅被按倒在炕上,早已是魂飞魄散,以她的花拳绣腿怎能抗拒?!一张红润芳唇在牢牢捕捉后被狂热地吸吮着,她似变成了雄狮利爪下被猎获的梅花鹿,无法抗拒摧残和蹂躏。她俨然就是案板上被浇烫了开水正等待秃撸的一只猪,所不同的是不是在褪毛,而是——鞋子先被扒掉,很快地,衣服被剥光,完全-裸-露出了曲线优美的**。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征服 二 28 陶振坤已在吴荷身上已找到经验了,此时柳杏梅洁白细嫩的身子,令他有着瞬间动魄的震撼。他的一只大手紧握着柳杏梅的两只被合拢在一起的手,另一只手贪婪地揉搓着那丰满肉脯。 女人的身体区别仅在于俊丑、胖瘦、高矮、大小、白黑、———— “疼!”柳杏梅惊叫一声。她的神圣防线被强-暴地攻破了! 陶振坤一探之下,由难而易,不禁欣喜若狂,不是吴荷所说的那种“石女”。激情澎湃下,他已没了惜香怜玉之心,宛若驰骋纵横在草原上的脱缰野马。在他的凶猛动作下,柳杏梅的身体被强碾压撞击着。 就是和吴荷偷-情之时,在那不可遏制的冲动下,陶振坤都可将爹娘多年以来对做个好人那些谆谆教诲的话抛到脑后,更何况柳杏梅也算是明谋正娶的妻子呢?他这是在行使一个做丈夫的应有权力,所以更是无所顾忌的了。 柳杏梅表情痛苦,别头的簪子已脱落,用嘴咬住了自己已散乱开的辫子,发出模糊不清的吟哦,任凭泪水狼藉了脸颊,此时只有承受。 一个男人在征服一个女人的身体同时也要征服她的心。 好一会儿,陶振坤的身子在痉挛地抽搐中停了下来,紧紧地搂抱住她的脖子,粗喘着几口气,把一只手探到柳杏梅下体私密处摸了一把,放到眼前一看沾有鲜红的血迹,便喷着满嘴臭醺醺的酒气,附在她耳边很深情地说:“杏梅,我喜欢你,你终于成了我的女人了!” 说完,他就趴在柳杏梅的身上一动不动了,一副心满意足的陶醉样子。 这就是人与动物没有区别的最原始本能。 他们这对夫妻的第一次xing-爱竟是以强-jiān的方式完成的! 让jing神恍惚的柳杏梅感受到的不是愉悦,而是被强-暴的剥夺了处子之身的奇耻大辱!这时,她似乎感受不到陶振坤的呼吸,大惊之下,用力将他笨重的身体推开。咋跟兔子交媾后一样懵了呢?难道第一次就来个“腹上死”?陶振坤仰面躺在一旁,她起身伸出手指去探他的鼻息,才发觉还在喘气,像是喝醉了酒睡着了。一时间,她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柳杏梅发了阵子呆,茫然不知所措地穿上衣服。当看到陶振坤仍在裸露的下体那丑陋之物时,她伸手抄起了一旁的剪子,一把抓住他那黑黝黝的蔫软阳物,将剪子张开,就去——她真想把他给阉了,让他变成太监!可是,她犹豫了,前思后想,没下去手,难道要让自己守活寡吗?她把剪子抛下后,便拉过被子以遮羞布的方式给他盖上。 她抱着膝盖,蜷缩地依靠在墙上,看着炕席上留下的斑驳血迹,那是缤纷的落红,感受着下体的隐隐作痛,她哭了,显得很无助! 炕上狼藉的花瓣和柳叶,让她联想到了:残花败柳!!!! 她自恃读了几天书,一心向往那种风花雪月的浪漫憧憬,才子佳人的花前月下。可是,现实生活中有几个能像书里描写的那样,对这时的她而言,那只是一个妙龄少女的梦罢了,是水中月镜中花,一切都成了被破灭的梦想! 那个骑着枣红马的好心年轻男子,只能是梦中情人了!偶尔的邂逅,却为何要付出缠绵的情丝呢?!如今,现在—— 红颜薄命,命该如此!!!! 就在这天深夜,陶振坤再没纠缠柳杏梅,早已醒了酒的他,像是对柳杏梅充满了懊悔和内疚,他做丈夫的权力是以暴力手段来捍卫其尊严的! 陶其盛和邱兰芝发现到了儿子喝了酒,一向是拿酒当作是奢侈品的他并不习惯喝酒的,在刨根问底下二人羞于把真相如实奉告,似乎是无论任何解释都难以自圆其说,在长辈看来这似谜一样值得猜测。 然而,就在这天夜里,柳杏梅却主动脱光了身子如泥鳅般地钻进了陶振坤的被窝里。她放弃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甘愿做这个曾经让她百般挑剔的男**子了,似乎是明白了人是不可和命争的道理。 “你咋还主动了呢?” “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 “大概是尝到甜头了吧?” “去你的!” 这时反倒让陶振坤惊讶地发觉:原来女人的身上有一块贱骨头! 果然,正如吴荷所言:女人,有时是需要男人来征服的!他会把这话当成了至理名言来信奉着。 他是有所不知,这大概是因为耶和华在造女人时是取了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而造的原故吧,所以在女人身上至今这根肋骨经常发挥作用! 就男女之间这点堪称神秘之事而言,真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如鱼得水了。 夫妻的xing生活就像是水,让他们在里面像鱼儿一样尽情地摇曳,享受着彼此给予的快乐。从这天起,这对冤家对头才成了真正的夫妻。 从这天起,柳杏梅努力改变着自己好吃懒做的习惯,学着去做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媳应尽的责任—— 自从柳杏梅嫁到陶家这些天来,邱兰芝对她好吃懒做采取的态度只是没有指责的宽容。这样的婆婆可以说是百里挑一了,真是少有。 陶振坤不止一次十分尴尬地站在爹娘面前,企图为自己的媳妇开脱罪责,他要承担过错。 陶其盛冷着脸子,一言不发。 只有他娘大度地说:“杏梅初来乍到的,有些东西还找不上头,等时间长了,也就好了。我和你爹都不会怪她的,只要你们小两口好就行了,这比啥都强!” 爹这个一家之主,却在忍耐中尝试着“沉默是金”的名言教育。 不管怎么说,盼到了今天,可算是拨云见ri了—— 唠嗑 一 31 “我知道,现在要占你身上的便宜倒可以,要是占你嘴上的便宜可就难了!” “你别没个正经的!” 陶振坤嘿嘿一笑。 “爹可是救过你一条小命儿的,你得知道感恩图报才是。” “你说啥?”柳杏梅一愣。 “在你出生时,是我爹救了你一命。” “滚一边儿去,瞎嘞嘞个啥,七不沾边八不靠沿的事,我跟你爹咋还扯到了一块了?你就别瞪眼说瞎话了!” “这事儿你不知道?” “知道啥呀?” “不知道以后问你爹娘好了,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只是知道你就出生在那‘巨-**’和‘屄-坑’的地方。” “胡说八道,简直是无稽之谈!这是你小子又在变着法儿的取笑我呢吧?” “信不信由你!” “那你得给我说个清楚!” “这事你爹娘没跟你说起过?” “当然没有了,咋回事?” “以后你问你爹娘好了,一问便知,不是我有意在捉弄你就是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不过你不知道也好,说起来也不算是啥光彩的事。要是真说起来呀,没有这事,怎么能谈到我俩这是千里有缘来相会呢!” “你瞎唠叨啥呀!究竟是啥会事,我这就去问你爹娘去!”柳杏梅说着就要起身下地。 陶振坤一把又把她按倒说: “稍安勿躁。就你这火爆的脾气啥时才能改改呀?!你也不想想,就连你爹娘都不愿跟你说的事,这话你怎好问的出口来是吧?算我多嘴了,你要是真想问的话,我看你还是等有机会时问你爹娘好了。也算不得是啥坏事,用不着往心里去。” 柳杏梅一听这话,也就忍耐住了急躁的性子,不过一颗心却开始七上八下了起来,难道说自己的婚事会和自己这出生有关系?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打死我都不带相信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听你这话的意思吧,除非是你重新钻回你娘的肚子里去,然后再爬出来,那样也不知——” “说这话你也不觉得缺德?!” 陶振坤嘻嘻一笑,接着继续翻动着书本,同时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柳杏梅,笑了下说:“别想太多了,会伤脑筋的。” 柳杏梅却在心里打定主意将来要非把这件事搞个明白不可,由于勉强打起精神问:“那书上的字你认识吗?” “多数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不过都觉得有点儿脸儿熟似的。” 柳杏梅苦笑了,说:“看来你真是从那爹哪儿学来的东西都随着大粪给拉出去了!” “可不是咋的!我也听我爹讲过这书里面的人物,你倒像里面的一个人。” “谁?” “当然是王熙凤了,除了她还能有谁配得上你,那可是除了她之外配别人就对不起你了。” “去你的,我却不喜欢王熙凤。” “为啥?” “因为她貌美如花却心若蛇蝎,攻于心计,最狠毒不过了!” “那你喜欢谁,不会是贾宝玉吧?” “贾宝玉是我最讨厌的人,没有男子汉气慨!” “那你喜欢谁?” “就是十二金钗里面的薛宝钗了,她温雅贤淑,心地善良,我——” “哈哈——” “你笑啥?” “我笑你你喜欢的人咋就跟你的性格不相配呢?可笑!可笑!真是可笑!” “我这性格我也不喜欢,可是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这是天生的改不了!” 陶振坤没说啥,顺手从柳杏梅的头上把那支黄登登的簪子拔了下来,这支簪子长约半尺有余。 柳杏梅一把抢了过去。 “谁稀罕,啥破玩艺儿,当个屄儿宝似的。我是愿意看你这条大辫子,垂到屁股蛋子时来回摆动的样子,带劲!可比咱家那驴尾巴长多了。”陶振坤就抓起了她那散落开的又粗又长辫子摆弄着,真是油黑发亮,在辫梢儿处用红头绳扎住。 “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好汉子不说屄,好狗不撵鸡,你可倒好,啥脏话都敢噜噜,三句话不到头就拐弯骂人。” 柳杏梅说着翻了下身子,趴在炕上,把枕头垫在胸前,手里拿着那支尾部雕镂成一朵梅花形状的簪子,做工精湛巧妙,还坠有两串小穗子。她用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仔仔细细端详着,并且说:“你说这是啥破玩意儿,你家可是没有。这可真是个宝贝,是纯金子的。是我太姥姥传给我姥姥,我姥姥又给了我娘,我娘又给了我的。别看我娘家没赔送什么嫁妆,你们看着就觉得寒酸,这个簪子可值钱了。” “你以为就你有宝贝呢?实话告诉你吧,我家也有宝贝的。”陶振坤侧着身子看着她手里的金簪子,不以为然地说。 柳杏梅的眼睛一亮,就问:“究竟是啥宝贝,快说?” “是张虎皮,也是我家祖传的,被娘一直锁在柜子里。另外,我采了颗野山参,虽说有了年头,但挖早了,也值不了几个钱。” “真的?虎皮!” “当然了,谁骗你不是人!” “那我可的看看,我可是没看过老虎是长啥样子的,也开开眼。” “当然可以了!你小时候来我家大概有三趟吧?就没看到吗?” “我是来过三趟,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呀?” “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将来j是要给我当老婆的,自己的老婆我还能记不清楚。” “说你胖吧还真喘上了,险些没成你老婆。” “要不是对你来个霸王硬上弓,恐怕现在你还是个没开-苞的黄花大闺女呢,说来道去的,我够英明果断的了吧?” “你还有脸说呢,也没个羞臊的!你家的宝贝我能看到了?还不得藏着掖着的!” “这话也对嗬,别人都不知道。” “虎皮值钱吗?” “不清楚,大概多少也总得值点儿吧。” “你们家是穷掉肾了,还用虎皮当传家宝呢,真是件新鲜事儿,还真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呢,连书本里也没看到过!照这样看来,从那老祖宗那辈儿起,就没富裕过!” “也许吧!就是咱们这跟前的山上就有老虎,我跟苗运昌打猎时就曾亲眼见到过,那时他还活着,可惜人却没了好两年多了!”陶振坤想到了苗运昌,自然就会想到了吴荷。 “他是怎么死的?抛下了吴荷和孩子可够可怜的了!” “是打猎时不知是被狼还是别的什么野兽给吃了!” “悲哀呀!嗳,你家有存钱吗?你爹这些年当木匠,应该是攒下些了吧?” “你没听说过吗,一年下来,影匠白嚎,木匠白凿。如今这世道不太平,就是有手艺也不敢出远门揽活的。在这屁股大的村子里,一年到头下来也没几个婚丧事的,打家具做棺材的多不了,所以说就赚那仨屄俩蛋的,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可——不过嘛,说归说,总之比较起来,就比没手艺的人多少强了些。这些年倒也口挪肚攒的积蓄下了点儿钱,不过咱俩这一结婚呀,也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罢了,结果呢弄得是**蛋精光,幸好没拉下饥荒也就算是烧高香了!” 他是有所不知,他的爹娘为了给他结婚还真就拉下了不少的饥荒了,只是隐瞒着他罢了。 “为啥?这婚结的一结就给你们家结穷掉肾了,不至于的吧?!” “还不是你爹那老财迷,还把兄弟呢,他可够黑的了,和我爹要了四百斤小米,伍佰元钱,才能让我娶你,这简直是在卖闺女嘛!” “这也是你爹娘养你这个败家子儿儿子赚的!彩礼那可是当初就这么讲的,我家一窝八口的总得活着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话又说回来了,总不能白养我十八年吧?不然那样养闺女可真就成了赔本买卖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噢,现在你知道吃亏上当了,那你当初咋还不退了这门亲呢?” 陶振坤叹了口气说:“哎!要不是相中了你,就是你上赶门子嫁我我还不要呢!” “那礼份子是多少,刨去吃喝等花项总得有赚头吧?” “这个你也不是不清楚,爹娘都跟你叨咕恨不能都有八百遍了,咱这小门小户的,没有和当官为宦的有交往,也没摊上有尿(能耐)的亲戚,满打满算的弄个没出窟窿就不错了,完了剩下的还不是礼尚往来的账,等以后谁家有事不得还回去呀!也别说,咱俩这结婚席店儿在目前村子里也能占个中上等了,八盘四碗的,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不丢份儿,要说每家每户一个不落的都来捧场是不可能的,我给礼账过了下目,除了那个一向是抠嘎不撇的老光棍儿——矬子朱乐,还有穷光蛋的楚云昭,都来了,这让咱家脸上有光呀!” “这还用说,谁有粉都爱往脸上擦,没有愿意往腚上抹的。想要脸面就得打肿脸充胖子,不过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儿!你应该子承父业,学这木匠手艺的,将来也好养家糊口?” “我不喜欢叮叮当当锤锤凿凿的,所以教我也学不会。听说爹的手艺是跟姥爷学的,可姥爷死了时却没能给自己准备下一口棺材,是用高梁杆子卷出去的!” “这真是‘卖炕席铺土炕’!这一家子过日子八家子在立高瞧着呢,以后咱得好好过,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你说得也是!”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唠嗑 二 32 “听说你奶奶是被雷给劈死的,你爷爷出去打工就再也没回来,是吗?当时我也没太着耳朵听,只是听我爹娘半吐半咽的说了那么几句。” “是的,都是陈年往事了!咱不说这个了,说多了都是眼泪!你是不是想你爹娘了?” 柳杏梅说:“不想!” “为啥?” 柳杏梅绷着脸说:“谁叫他们非逼着我嫁给你这个蠢货来呢?!” 陶振坤也不在意,就嘿嘿笑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还想当娘娘呢,可你有那命儿吗?就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了!现在可是生米做成熟饭了,你还不得是天天围着我转了?女人就是那驴,男人就是那磨盘,你得天天围着我转。” “听你这话像是在对女性抱有歧视,没女人那男人岂不都打光棍了?别忘了,你娘她也是女人!” 陶振坤嘿嘿地一笑,就问道:“现在你才知道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了吧?服从才是属于女人的美德。” 柳杏梅轻叹了声说:“女人一生下来就比男人多了三分的卑贱命,历史上我最佩服的是武则天了,她给女人争了光。” “她虽然是女皇帝,但是她命并不好,缺儿少女的!” 柳杏梅幽幽说道:“连这你都知道,看来是我小瞧你了。哎——要说不想是瞎话,他们毕竟是生我养我的爹娘!我也想哥哥和嫂子、还有侄子胖胖了。” “等闲在时,跟爹娘商量下,我带你回娘家去看看咋样?” “真的?”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那太好了!”柳杏梅一高兴,就搂过陶振坤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这种感谢的方式我喜欢。”陶振坤美得险些鼻涕泡出来了。 柳杏梅叹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人天生就是命苦!” “不过——不行的!” “咋了?刚拉屎就往回缩!” “不是的,只是——路上遇到野兽倒是不怕,就怕有劫道的,还有日伪军,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大美人儿,万一被抢去当压山寨夫人或被衣冠禽兽给糟蹋了可咋办?我可是不想再当光杆司令的,这也是为了安全着想嘛,你要理解!” “那就不知道何年何月再相见了!”柳杏梅有些伤感了,眼圈发红。 “梅子!” “嗯!你还记得我小名?” “刻骨铭心,怎能忘记。梅子,梅子,我喜欢这么叫你,以后就这么叫你好吗?” “随便,叫奶奶也不管!” “那我想问你,我去接你时,你咋死活不愿意,最后是你爷爷奶奶对你说什么了,你才肯的?” “你咋想起这事来了?” “说说,我想听。”因为陶振坤对柳杏梅的爷爷奶奶抱有一份感激之情,要是没有二位老人家的劝说,万一柳杏梅那股拧劲儿松不下来,还真就麻烦了。大张旗鼓的去迎娶新娘,要是接不回来,那陶家的脸面可是丢尽了!只是现在对柳杏梅敢骑驴不再抱有好奇心了,以她的泼辣劲儿,别说是骑驴就是骑骆驼也不在话下。 “你想听,我偏不告诉你。” “为啥?” “还是不听为妙,以免伤了你的自尊心!” “你都成了我被窝里的人了,我还在乎啥自尊不自尊的。” “我不想说,说了也没啥意思!” “不听也罢。” 陶振坤也就不去勉强她,要是好话顺耳,坏话听了闹心,索性就不去问了。他微带窘态地一笑,就忍不住又伸出手去摸了摸柳杏梅性感的屁股说: “你说这养活老母猪还为了下崽呢,这女人——听说屁股大的女人会养小子。” “把你狗爪子拿开好不好?!” “咋,你这老虎的屁股不摸不得了呗?” “就不行摸!” 陶振坤只好悻悻地把手拿开了说:“嗳,你说说看,咱俩也没少鼓捣了那事儿,咋就看不到你能揣上驹儿呢?看来你是骡子屄——白费!” 一听这话,柳杏梅像是被蝎子蜇了屁股一样,立时急眼了,忽地坐起身来,伸手就去抄一旁的笤帚疙瘩,就要对他施行家法伺候。 陶振坤吓得是一个高从炕上蹦起,一跃跳下了地,光着脚撒丫子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尥着蹶子一般蹽出了屋门,把绣着鸳鸯戏水的门帘子都扯掉了。柳杏梅不肯放过,也没顾得上穿鞋子,举着笤帚疙瘩就尾随其后追出,那架势不把他暴打一顿誓不罢休。口出不逊的家伙,真是可恶! 在当院,她瞄了下准儿,那笤帚就脱手飞出,直奔陶振坤的背部,嘴里却还喊了声:“着打!” 这次可不像上次那么虚张声势了,笤帚疙瘩发挥出了历史悠久的特殊用处。 陶振坤扭头盯着笤帚飞来,敏捷地一个侧转身,躲过了威力惊人的“暗器”,说明他的功夫跟苗运昌没白练了,脚下故意弄了一个趔趄,在别人看来验些弄个狗啃屎!就这个滑稽的动作,足以让柳杏梅眉开眼笑了,怒气就立时减免了一半。 房檐下有两窝家燕子,四只做父母的被惊下的四处飞逃,叫嚣着在空中盘旋,是在惦记着巢穴中的孩子们。而躲藏在一排椽子边倒悬着筑起两个玲珑巢穴的乳燕正在以稚嫩的叫声呼唤着父母给它们喂食。 这个瞬间即逝的情景要是在别人眼里看来堪称经典,可在陶其盛和邱兰芝看来却是有伤大雅的!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邱兰芝一声喝喊。 柳杏梅就嘟起了好看的嘴巴说:“他欺负我!” 邱兰芝就说:“这又是流氓又是调戏又是欺负的还没个头了呢,我看是你在欺负他,就没看你对他耍流氓又调戏了!” 陶其盛就瞪了眼老婆说:“这是啥话,不会说就别说,让别人听了还不得笑掉大牙,还嫌丢人不够呀?!” “她这是恶人先告状,胡搅蛮缠!”陶振坤把笤帚捡起来,在一旁嘻皮笑脸地说。 “没事,他俩是闹着玩呢!”邱兰芝见这小两口没生真气,就放下心来。 陶其盛的心里也说不出究竟是种啥感觉。 邱兰芝看着丈夫冷淡的脸色说:“你们中国有句老话说‘一个糟上拴不住俩叫驴’,这咋——咋——不是俩叫驴还不合群了呢?!” 陶其盛忍不住就瞪了她一眼说:“用词不当,你这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柳杏梅倒也没听清楚公婆之间的对话,她看了眼公公和婆婆在为打做“棺材”正进行的初步准备,心中自是疑惑不解了,但也没上前去证实陶振坤话的真假。她狠狠地剜了陶振坤一眼,那眼皮似恨不能把他给拍到地里去。不过,她还是美个滋儿地抿嘴而笑,就转身回屋里去了,并把屋门咣啷一声关上。 陶振坤心生胆怯,没敢进屋,就去逗弄那只拴着的黑虎。 正在杏树底下干木匠活的夫妻俩,那硕大的杏树冠上繁茂的叶子像把伞在撑起着,遮挡着头上的一片炽热的阳光,使得他们躲避在阴凉下。 陶其盛把小夫妻俩看在眼里,很无奈地打了个唉声,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咱家咋出了这两个活宝,真够丢人现眼的了,成何体统!” “年轻人就是欢实,都干了一上午的活了,也不嫌个累,还有心思戳七逗八的呢!”看着充满青春活力的两个人,也真是让邱兰芝羡慕不已,因为她自己也从这个青春年龄走过,只是让庄重文雅束缚了本性里隐藏的活泼和撒娇。 陶其盛看向儿子,没好气地喊:“去给毛驴添些草!” “哎!”陶振坤就爽快地答应了一声,起身去给驴添草。 “小心别扎着脚,鞋都没顾得上穿!”邱兰芝叮嘱道,朝屋里无奈地望上一眼。心里在犯嘀咕:振坤这是娶了个什么样的老婆嘛?真还就没见过这样的呢! 陶振坤走过去,在草堆上掐了一大把青草,圈里的那头黑毛驴就摇头摆尾地高兴了起来。他就把草扔进了圈里去,看着驴低头吃草。他趴在圈的栏杆上探着身子去抚摸着驴那光滑的皮毛,把嘴凑近驴耳朵旁边,笑嘻嘻地说: “老朋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现在告诉你是晚了些,你可别怪我呀,柳杏梅她让我骑了,你也替我高兴吧?” 那驴似听懂了他的话,就抬起头来,用嘴巴拱了拱他的手,然后低下头去继续吃草。 陶振坤就又叹了口气说:“驴呀驴,你可是有两年没下驹了,也不反群(发-情),是不是你影响了她呢,咋还不怀孕呢?你俩这是较的啥劲嘛!” 他发现自己这自言自语真是在对“对驴(牛)弹琴”后,就傻乎乎地嘿嘿笑了起来。他也不想想,这女人怀孕能像种地种菜那样快吗? 陶其盛从儿子身上收回了目光,在那镜片的后面眼睛里竟有着泪光在闪烁,他瞪了眼老婆说:“瞧你生的儿子,也不傻不乜的,竟连自己的老婆都收拾不了,真是个孬种货,不争气的东西!” 邱兰芝就嗔怪道:“好事你揽着,坏事就往我身上推,再咋说他也是你的‘种儿’!” “还不知道你是从哪个野——野汉子那里划拉的呢!”一团又羞又恨的怒气在陶其盛的心里迅速升腾而起,只是在表情上有所掩饰罢了。 邱兰芝一惊,急忙道:“这话要是让孩子听见了,你说你还是个人吗?说这话也不嫌屈良心,哪有你这样当爹的,拿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依我看呀,这是上粱不正下粱歪,别忘了你年轻时候也是这个德性来着,还好意思说呢?!”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棺材 一 33 陶其盛故作若无其事,却没敢拿正眼去看已显慌乱神色的邱兰芝。他停住了手中的锯子,心里一阵疼痛,就避开这个让自己难过的话题说:“你说说,我那义兄柳承德也是个念过私塾的人,咋就把闺女管教出这个样子呢?以前我也没少去过柳家,杏梅小的时候也来过几次,那时她是个很文静的女孩子,这长大了,还咋就变得不懂事没规矩了呢!振坤也是个完蛋货,五大三粗的,却让一个女人耍戏着玩,我看不惯,等哪天得教训他们一下!要是传出去,真是伤风败俗呀!” 邱兰芝仍弯着腰在扶着一根木头,这时才直起腰来,擦了下额头鬓角上的汗,就镇定了下,语重心长地说: “她又不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说小姐不是小姐,说娘娘不是娘娘的,就别讲究一些俗礼了。不扭扭捏捏的,我看着倒也好,女大十八变嘛,百人百性体,你也不想想,杏梅要配振坤的确是有点儿委屈她了,要说起穷来,两家才是门当户对,这是瘸驴配破磨,两将就的事!你也别挑眼摸刺的了,她刚一来时,你看那小脸儿绷的,跟门神似的,我还真为儿子担心呢!现在看着总比一来时强些了,只要他们两个人好,咱俩看着就该高兴才对。就别仨鼻子眼多出那口气了,给他们掰生呀,我看是姐俩拜把子——多姨(余)!咱俩就装夜猫子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省得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俗话说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等时间长了就好了。依我看吧,这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你没看见这段日子里儿子都变勤快了吗?只有老婆能改变他,以后就不用操心了。” 常言道:家有贤妻男人不做横事。邱兰芝说的是息事宁人的话。 村里人也都知道,他们俩是夫唱妇随,非常恩爱。 陶其盛哼了声说:“你都四十了,也没看你变到哪去!你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了,我看你这婆婆当的,是个受气的命!” 邱兰芝笑了,说:“我可没孙悟空那本事,也变不动了!我大概是菩萨托生的,看着别人媳妇受公婆虐待,我都觉得可怜!就说那个刘翠花吧,她咋就摊上像老荣家那家人呢,老的小的咋都牲口一样,动不动就对刘翠花不是打就是骂的,那个荣凡辉也是个混蛋,就听他那糊涂爹娘的,不但不管束儿子吧还纵容挑事儿的,说个啥就是个啥,一不加好话吧,鸡蛋里头挑骨头,刘翠花就要倒霉了!她长得是不咋的,有点儿砢碜,但是一个蔫蔫嘎嘎的老实人,从不多言多语,也勤快也孝顺的,咋就这么命苦呢?!这两口子,都儿大女长的了,没疼没热的还是夫妻吗?!每次看到她,我都为她感到不平,她像个受气包,被熊的是望眼害怕的。老荣家的人真不是个东西,让人看不惯!都知道荣家的人是死爹哭娘的活犟种,谁劝说也不进盐酱,也不知谁能给刘翠花主持公道!至于杏梅孝不孝顺,那就随她的便吧,只要她在咱们家没受窝囊气,也算是对得起她的爹娘了!你也别摆当公公的谱了,凡事都迁就着点儿,家和万事兴!就是你有一家之主的权力,也得掂量着使吧!要察颜观色,见风使舵——” “少给我念经!” “这是政治课。” 陶其盛拿起放在一旁板凳上的茶缸子,喝了口水说:“人在做,天在看。你也别听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了。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等碰到厉害的人,就会服软了。” “只是让人看着太不过眼了!刘翠花也太懦弱了,娘家人只是在去年给她出了口恶气,娘家的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把荣凡辉打的都拉到裤子里了,还被打掉了颗门牙,都闹到动刀动枪的地步了!可是他仍不吸取教训,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他牲口八道的,不进盐酱,好坏不知,香臭不分,谁劝解朝谁来,村子里也没人敢为刘翠花出头露面的!他也就是最怕运昌了,因偷别人家的鸡,被运昌一怒下剁了他一根手指去,他也服软了!” “谁叫他偷鸡摸狗的,运昌惩罚他真是大快人心!就荣老孬那个老倔头子,绝非善辈,你听他爹娘给他取这缺德名字吧,能好到哪儿去了!” “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也就是运昌是他的克星,治服的了他,可如今运昌他却不在了,提起运昌就叫人心里不是个滋味儿!你说,要是刘翠花她要是去求老伍家的人,只要伍家的人肯出头露面从中劝解,想必荣家的人是不敢不听的。” “又不是沾亲带故的,谁愿没事找事?就别替别人操心了!一个蒙古蛋子,脾气死犟死犟的,谁愿跟他上纲上线的去绞真儿,没事干还喘气均乎呢!” “你这是种族岐视,日本人不也叫你们支那——” “你还是高丽棒子呢!” “别扯这没用的了,那就说说咱们这个儿媳妇吧,她人长得那么俊,别人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呢。她和振坤的这门子亲事可是当初你撺掇着拍板钉钉儿的,无论是好是坏你都得迁就着些。说来也真是无巧不成书的事,你说杏梅她怎么会选那个地方出生呢?要不是你赶上了在她要憋死时朝她屁股上打了两巴掌,她恐怕是小命儿就没了,亲家也是生过儿子的人了,大概是一时急昏了头就没经验了。怀胎十二个月才生下来,真是件奇事了,另外还生了个跟肉蛋似的怪东西,听都没听说过!还真别说,要不是后来你去‘河道湾’做工去,怎么能又遇上了柳家的人,怎么会成就这桩婚事呢,看来是两个孩子有缘呀!”邱兰芝说着就朝对面山上的那个“幽灵塔”处望去。 “旧黄历的事你就别提了,杏梅她——她还没怀上吗?” 邱兰芝白了丈夫一眼说:“你这公公是干着急也帮不上忙的,再说你就是有心也——” 陶其盛脸露愠色,责骂道:“你这是啥话,都不如放个屁好听!你以为我也——” 他欲言又止了。 邱兰芝笑了笑,也觉得自己这是说走嘴了,这种玩笑话开不得,就说:“这生孩子的事,你以为跟儿子打猎是的呢?是个神枪手,百发百中,这种地还有不出苗的时候呢!哪有这么的快呀?才多长时间,等着吧!除非是你想让杏梅带着肚子来,可咱们儿子没那个本事!再者说了,要像那个吴荷似的,未婚先孕,那你脸上也挂住劲了?!” 陶其盛被逗乐了,就说:“还他娘的神枪手呢,尽打空枪了!” “你这当爹的,说出这话也不嫌害臊?!” “这有了儿媳妇呀,连放个屁都觉得不得劲儿了。我不是着急要抱孙子吗?急不择言!”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要是有的话,是个孙女也说不定。” “那就接着生!” “你以为这生孩子跟母鸡下蛋似的呢?一个接一个的,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陶其盛呵呵笑了,接着却咳嗽了起来,扭头吐了口痰,却见那痰竟带有腥红色,就是一惊,随后用脚踢起沙土将那痰给掩埋上了。 邱兰芝看着丈夫说:“你去了一趟县城回来,咋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愁眉苦脸的,像是有啥心事瞒着我。脸色也不好看,是不是哪不合适呀?要是病了得赶紧治治,这小病儿也能养成大病的,可别给耽误了!” 陶其盛轻叹一声说:“没事的。生有处死有地,我命由天不由我!” 邱兰芝顿时心生怀疑,知道丈夫平时是个乐观豁达的人,就急着问:“那你——” “没什么,我在想呀,这张罗着是给儿子完了婚了,可却也欠了别人的饥荒,没跟他说,是怕他着急。我在琢磨着,在这个小村子,一年到头也没多少活可做,要不是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我还是得出去做工,好挣钱堵饥荒,不然靠天吃饭,得啥时候能还上!本来我还年轻,也不是太难的事,可我——” 说到出外打工,陶其盛就会觉得心里堵得慌。 “慢慢来,急不得——” 正在这时,就听黑虎汪汪地叫了起来。 就见从大门外走进来一个面皮白净的漂亮小伙儿,一身笔挺的天蓝色学生服,看上去很是风流倜傥,真是个翩翩少年郎,离远也能估计出在十七八岁的年龄,眉清目秀,齿白唇红,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 陶振坤走过去相迎:“振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叫振宗的小伙子就笑盈盈地上前和陶振坤来个热情的拥抱,文绉绉地说:“岁月如梭,日夜相连,好久不见,十分想念!我是昨天晚上才到家的。哥,吃饭了吗?” 他们两个人都是儿时的玩伴。 “吃过了,你呢?” “也刚吃过。听说你结婚了,恭喜你!我想见见嫂子。几年没见,不知她长啥样了?”叫振宗的小伙子看了眼陶振坤光着的脚,没说什么。 陶振坤不觉中有点儿窘态,就对着汪汪叫的狗喝斥了声:“黑虎,你难道不认识了?别乱咬一气!”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棺材 二 34 振宗走向正在看着他的陶其盛夫妻俩,毕恭毕敬地问候了声:“叔,婶儿,你们好!” 邱兰芝上下打量了下他问:“振宗,你怎么回来了?” 振宗一笑说:“回来看看,也想家了。” “就你自己回来的,这路上——?” “我一个人怎么敢呢,我是在县城里待了三天才遇到了咱们村子里的人,是孟国安、程茂然和袁永涛他们去卖打到的猎物,才跟着一起回来的。这深山老林的,我可怕遇到野兽呢!” 邱兰芝就问:“伍家的那两个还没结婚的少女婿不是不打猎吗?” 陶其盛就说:“看你这话说的,这不打猎就不能进城了吗?!振宗呀,那你的学念得啥样了?” 振宗皱了下眉头说:“别提了,在抗日的浪潮播及下,眼下沈阳在闹学-潮,学生罢课,工人罢工,商人罢市,学生上街游行,宣传抗日。我回来想跟爹娘商量,要去参军,现在的一些热血青年都投身到抗日的队伍中去了,报效国家,可他们死活不让我去!” 那时提倡“民族协和”、“日满亲善”、“一德一心”为口号进行教育。在教育行业,可以说是突飞猛进的。在东北地区,所设立的学校多不胜数,这也是建立在张作霖和张学良这两父对尊师重教基础发展的。就女子学堂也很多,使人从那时起开始起步摆脱封建思想的束缚。 邱兰芝拍了拍振宗的肩膀,显得很疼爱,激动地说:“两年没见,都变成棒小伙子了,人真是不禁混呀!” “可婶儿还是显得年轻,不见老相。” “你这孩子倒会说话,不愧是个读过书的,让人听着顺耳。吃饭了吗?没吃婶给你做去。” “不麻烦婶儿了,我已经吃过了,谢谢!” 这时陶其盛就插话道:“你们家也是千顷地一根苗儿,你姐瑶瑶毕竟是个外姓人,也嫁人了,你爹娘还指望你养老送终呢。你现在当兵去,正在打仗,枪又没长眼睛,要是有个好胆儿的,家的日子可还咋过呀?!再者说了,咱们这是满洲国,也没听说发生大的战争,只有抗联的队伍。” 这个振宗也姓陶,他爹陶其悦和陶其盛是自家,不过已是远支儿了,但毕竟是一祖同宗。平常素日里也没啥来往,只不过陶振坤和振宗是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的。是亲三分向,念在同姓上,倒也显得比别人近了些。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陶其悦夫妻俩省吃俭用,送儿子去远处求学,盼得是将来能榜上有名,前程似锦,光耀门楣,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邱兰芝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 “话虽如此,可在这个战争年代里,是需要军人来捍卫祖国尊严的。这是满洲国,可是却在中国的土地上,凡是爱国的中国人能承认吗?就是参加抗联的也行,凡正是打鬼子。日本人在鲸吞着我们的祖国,在杀害我们的同胞!叔,你们这是想做啥呀?”陶振宗说着话,就朝屋里瞟上两眼。 没等陶振坤说话,邱兰芝抢先说:“一提这事我就来气,这两天你叔也不知是犯了哪门子邪了,老是叨唠着生要给自己打棺材,传出去也不怕别人耻笑,哪有这么作践自己的?!我劝他也不听,犟得像是头倔驴。我帮他,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我知道他——” 一听这话,没等邱兰芝把话说完,陶振宗就笑道:“我叔这是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早晚得用,做好了放着也烂不了,用时也方便。” 陶其盛似有心悦诚服地说:“还是这孩子会说话,我同意。生是偶然,死是必然,黄泉路上没老少!我尽给别人打棺材了,要让别人给我打,他们的活儿我相不中!再有,我这手艺是跟岳父学的,可他死后却没占上棺材,我不能跟他一样。” “别听你叔瞎说了,他爱开玩笑,一定是谁家有老人的请他给订做的。”邱兰芝是不会信丈夫的话的。 陶其盛就苦笑了下说:“不信,那你就当我是在开玩笑好了。” “咋尽说些啥傻话呢?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年纪又不老,就是准备,那也准备的太早了些,好不当儿的家里摆口棺材,这进进出出的看着也发瘆,怪吓人的!我这辈子呀,啥都听你的了!干脆,是谁家要的,你还是去谁家做吧,何况这还是咱家的材料木呢,木料和工夫钱你都算好了吗?!”邱兰芝白了丈夫一眼。 “我——”陶其盛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我也知道我叔爱开玩笑,当不得真。” 说着陶振宗看了下那被截了的红松木材,仔细掂量了下尺寸说了句:“挺长的,好木材,截了有点瞎材料,剩下的七长八短,打箱做柜的也有些用不上,还能做啥用呀?只有当烧火柴了!” 陶其盛听了振宗的话,觉得像是有几分道理,若有所思了下,才恍然大悟地说:“你哥结婚时,我也没舍得用它做上两件像样的箱箱柜柜。你这话倒提醒我了,我看不如把它打成个大棺材,能着开俩人的,不管你婶儿我俩将来谁先死后死,最后那个也能合葬在一起,倒时也省事了!” 邱兰芝就生气地说:“越说越不像话了,还是你用吧,别拉上我,我还没活够呢!” 陶振宗就笑道:“那要是一个死得早,而另一个要是晚很多年,那么这棺材岂不是也腐烂了?!” 陶其盛脱口而出地赞了一句:“言之有理!” 正在这时,就听屋门一开,柳杏梅走了出来,她的大辫子又盘了起来,像是麻花一样聚拢在头顶上。 陶振宗看向她的那瞬息之间,目光竟有些发痴了,好似他发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一道风景一样。 柳杏梅步履姗姗地走上前来,看着振宗也有点发愣,就问一旁的陶振坤:“他是——?” 还没等陶振坤说话,振宗就看着柳杏梅笑着说:“嫂子好!怎么,你都不记得我了?我和我哥四年前还去过‘河道湾’你家呢,是在冬天,给你们送去半只狍子肉的。” “噢,还是你呀?不细看真是认不出了!”这时柳杏梅才似乎想了起来。只是在心里不免有些惊讶,都说是女大十八变,没想到这男孩子也能变,再不是那个破衣褴褛又脏兮兮的少年了。 柳杏梅没脸红,倒是陶振宗却红了脸了。 柳杏梅悄悄走近了陶振坤。 陶振宗眼角余光偷看着令他惊艳的柳杏梅,心不在焉地对陶其盛奉承道:“叔的手艺是远近皆知的,做什么都好!” 陶其盛却叹道:“可惜没收个徒弟,将来怕是要失传了!你一个大学生,寒窗苦读,还不是图个将来锦秀前程,应该是志在四方,是学不了这只为养家糊口的东西的,你要是肯学我倒是可以传授给你!” 陶振宗闻听此言先是一愣,随后是喜上眉梢,不知为何,却心血来潮,对陶其盛很诚恳地说:“叔,要是我不去读书了,又因爹娘反对不能去当兵,我就跟你来学木匠活儿,你收我当徒弟吧,怎么样?” “他爹!振宗,你可别听你叔的,你一个大学生,你爹娘这些年供你上学可不容易,还是上学是要紧的事!”邱兰芝有点儿急了。 “婶儿,你是有所不知,现在世道这么乱,时局动荡,学生也不能踏实的坐在教室里安心读书了!我原本打算当学业有成时来报效祖国,可是难以实现这个心愿了。我想好了,不去当兵,那么就跟叔学手艺。” 陶其盛愣了愣,看了眼妻子,随后笑逐颜开,就说:“我本想把手艺传给你哥的,可他笨头笨脑,不开窍,根本就不悟心,只对打猎感兴趣,难以学会!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挣着抢着的想拜我为师呢,可都被我拒绝了,因为我是有私心的。同行是冤家,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那样会被抢饭碗的。你婶儿也是横拦竖挡的不同意,事到如今,本以为我的手艺失传了,有你继承也好,看你也心灵手巧,就索性收你为徒了。不过——只要你能学去一半呀,倒也能养家糊口了!但不知你爹娘是不是同意,你得先——” 他对陶振宗这个孩子是深有了解的,自小聪明伶俐,学啥像啥,非是又懒又笨的振坤可比。以前国跟他学过毛笔字,就可看出有天赋来,认为若要执着便可成书法家的。 “不用问,他们一定是巴不得的呢!” 陶振宗说着,慌忙在陶其盛面前跪下磕头拜师:“谢谢师父!” “好孩子,快起来!”陶其盛伸手将振宗搀扶起来。 “他爹,你——?”一旁的邱兰芝想阻止,认为丈夫的决定未免太草率了,但当着振宗的面也不好直截了当的说什么。 这连陶振坤和柳杏梅也被这举动给惊愕了。 陶其盛没去理睬妻子的话,却轻叹了声对振宗说:“不过,可我的手艺也不知道你究竟能学多少?!” “我当然要学会全部了。”就是陶振宗也似乎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就突然间冒出了这个决定的。 “那——那只要是你爹娘同意,那你就学吧,能学多少就多少,总之是要比闲逛强!”此时的陶其盛陷入一阵迷茫的困惑之中,甚至是一大股悲哀萦怀袭来! “没想到初次学木匠活,竟会是棺材?!”陶振宗似在为此感叹。 柳杏梅一听果然是棺材,就不由地一愣。 陶其盛说:“只要是你能学会这做棺材一样活,也能混口饭吃的,不用学多了,是人就得用!” 柳杏梅心想:公爹不傻不乜的,又没病没痞的,自然是不会给自己准备棺材的了,肯定是要给别人做的,只是他这个人爱开个玩笑而已。要是真那样,不会是突发奇想的心血来潮,才有此荒诞不经之举,倘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也会被世人贻笑大方的,要那样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就会真的变成老混蛋一个了!可谁家会订做这样一个足可着开俩人的大棺材呢?村子里也没听到说谁家两口子得重病的,再有这打棺材开始时也不见雇主登门检验木材或提啥要求,这事确有蹊跷可疑之处,把人蒙在鼓里,百思不得其解,这真是件诡谲之事。要是真的话,或者是——?她不敢往下多想了。 “你们两个说说,你爹哪有拿自己开这种玩笑的?竟说是要给自己做口棺材,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我才不信呢!”邱兰芝愤愤地说。 陶振坤小心翼翼地凑到柳杏梅跟前,低声在她耳边说:“太荒唐,我也不信,要是真那样的话,爹一定是吃错药了,你信不?” “你再胡说八道的,我可是不帮你了!”邱兰芝像是真的生气了。 陶其盛说:“不用你了,我有徒弟帮忙了。你就——” 忽听陶振坤“哎哟”了一声,捂着耳朵嘘哈着躲向了一旁。 “咋的了?”邱兰芝忙问。 就听柳杏梅绷着脸儿说:“大概是踩到猫尾巴了吧!” 原来是她趁陶振坤不备,偷着拧了他的耳朵。 陶振宗信以为真,就四处寻找那猫的踪影。 柳杏梅见他这样,就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那声音真好像是珠落玉盘一样悦耳动听。 而陶振宗看着她时,就有点儿进入了痴迷状态,觉得她出落的真是太美了,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在他的眼里像是不亚如看到了从瑶池上降落红尘的仙子——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天灾 一 35 从这天起,陶振宗就真的开始跟陶其盛学艺,第一次学得木匠活儿就是做一口前所未有的双人棺材。见儿子缄口不再提上学或者去当兵的话,还拜了师父要学木匠活,名师出高徒,这是陶其悦夫妻俩求之不得的好事,他们就拎了一只大公鸡和两瓶酒亲自登门向陶其盛夫妻表示感谢! 邱兰芝本以为这件事只是笑谈,没想到陶其悦一家人竟是如此认真,不好反悔,又看在是自家的份上,也不好埋怨丈夫的“弄假成真”了。再有陶振宗这孩子也乖巧伶俐,很是讨人喜欢,尤其是唯一的儿子却不是继承他爹这门手艺的那块料,也不能失传了,所以也就就坡下驴的同意了,并且答应不收学徒费。这对陶其悦夫妻来讲,不亚如是件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真是感激涕零,千恩万谢,他们夫妻俩不再抱有望子成龙的想法了。 陶其盛对这个勤快认学的徒弟很满意,有知识,一点就会,可以说是触类旁通。 在这段时间里,陶其盛推掉了所有前来找他打家具的生意。 见陶振宗天天来家里,从早到晚,有时爹娘还把他留下在家吃午饭,这让陶振坤很不高兴。尤其是这小子口若悬河,讲上一些有关他上学时的经历及对现在日本对中国的侵略,都把柳杏梅听得入神了,就像是在听评书一样,能使人入迷! 于是,陶振坤没事时也往师徒二人跟前凑,有时干脆还搭把手。陶其盛自觉奇怪,就问:“你以前恨不能躲远远的,现在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陶振坤就说:“那是我现在也想学了!” “你小子这是气犊子眼胀!” 陶振宗在一旁听后似有所察觉什么,但他也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儿子要继承自己的衣钵,这让当父亲的很高兴,所以陶其盛根本也不会往别处去多想—— ——-——-——-—— 于是,一天夜里,陶振坤和柳杏梅在被窝里办完了夫妻间的恩爱之事,他搂抱着那光滑的身子,看着在柴油灯光里的美丽老婆,还是忍不住地说:“我看振宗那小子来咱家,不只是为了学艺,像是另有所图!” “图什么?”柳杏梅似有不解其意。 “他是闻到骚味了。” “啥骚味?” “狐狸精的。” 柳杏梅这才明白丈夫所指了,就笑着问:“你吃醋了?” “我都快掉到醋缸里淹死了!就那小子贼溜溜的看你眼神儿,我真是受不了,恨不能给他扎瞎了!每当看到他跟你套近乎,我的心里就堵得慌,通着我的面儿这不是在往我眼里插棒槌吗?!” “你不是用狗刨都能游江过海吗,这本事哪儿去了?” “醋缸太小,不淹死也得闷死,根本玩不转!” 柳杏梅就数落地逗他说:“你还真别说嗬,也许他的‘种儿’比你的好使,不啥我试试和——” 陶振坤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说:“你敢!等我倒出工夫来,给你做个笼套戴上,我就天天牵着你在身边,看谁敢打你的主意。” 柳杏梅就伸手去搔他的胳肢窝。 陶振坤就一把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在她耳畔哽呜着说:“梅子,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女人,谁也别想把你抢去!” 柳杏梅对他的话也感到很激动,就说:“是你想多了,瞎担心什么,想些没用的东西会伤脑筋的。操心会使人变老的,到时小心我可是不愿跟个老头子在一起的哦!” “但愿如此!” “必须这样!” “我是长得有点儿人不待见狗不搭理了!” “瞎说,哪能呢。咋,我不待见你了?黑虎不搭理你了?别装可怜了,我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是踏踏实实过日子就好。我是不会以貌取人的,长得再好那脸上还能生米下面是咋的?是吧!” “你这话可是真心的?” “我啥时候糊弄兔子瞒-婊-子了?!” “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他搂紧了柳杏梅。 柳杏梅在幽暗中似乎看到了他眼里闪烁的喜悦泪光,却在自己心里品尝着被爱的滋味—— ——-——-——-—— 几天之后,当一口已经具备雏形的特大号棺材出现在人们意想不到的眼帘时,邱兰芝、陶振坤、柳杏梅这三人都被彻底是惊呆了,瞠目结舌之下,都觉得太是惊世骇俗了,而他们每个人的心里却都充满了困惑和忧虑,就像是被挥之不去的阴霾笼罩着! 本来郁郁葱葱的眼里世界,却被秋风一来,正在要搜刮尽了红红绿绿,让生命颜色只剩下了单调的暗黄,已有落叶随风飘舞,杜鹃鸟在远山啼叫。季节走在日子里,从不会耽搁了它的脚步。 在进了农历七月中旬之后,秋收的季节就要紧跟着到来,村民们正准备着忙碌起来。拾掇出屯粮的地方,磨快了锋利的镰刀。民以食为天,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比较早熟的庄稼,如已经是沉甸甸的黍子和谷子及黄绿豆,只是还稍微欠一点儿熟透,等等,再等等,等到都上成了再开镰,那样会多打些粮食的。有些人都把场院整理出来了,当然陶家也不例外。 然而,上天正在这时却跟村民们开了个乐极生悲的残酷玩笑! 这一天,本来是晴空万里无云,艳阳高照。在上午,连风丝儿都没有,就在人们歇晌的时候,忽然狂风大作,把人们从睡梦之中惊醒过来。跑到窗前一看,只见黑压压的乌云从四面翻腾涌起,惊涛骇浪般向着高空聚拢,像是四分五裂的一块黑布在无形中被缝补在一处。 在村子里,有人急忙跑出门外,在慌慌张张中收拾着外面的晾晒之物及备下干柴。 而陶家四口人,在忙完上述的一切后,着注重点就是那口大棺材,想轻易挪动它如同蚍蜉撼树一样困难。担心要是被雨淋了会开胶,也不好油漆。 于是,四个人集中智慧,最后借用了杠杆的力量,费劲八累地总算是把它弄进了早就收拾好的偏厦子里,上面苫好黑油粘纸,以防被雨淋到。 等刚忙完一切,随着就是电闪雷鸣起来,接着就是豆粒子大小的雨点儿落了下来。勇敢的燕子成群结队地在空中飞翔,叫吵着似是在欢迎雨的到来。四人抱头鼠窜似地跑进了屋去。紧跟着就是乌烟瘴气的瓢泼大雨,几乎是倾盆而下。跟着就是几道闪电撕裂了浓云,随后是两个震耳欲聋的霹雳。柳杏梅情知不妙,吓得预先掩住了耳朵。触目惊心下,在有的人家里,猜测说是有什么精灵作恶多端,触怒了雷神爷要将它劈死。 就在人们惊恐万状的猜想之际,像烟雾弥漫的大雨里却掺杂了不少人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冰雹。转眼间谁家的院子里都下成了河,水把坑洼处瞬间填满了,然后就顺着栅栏或者石头墙的空隙四溢而出,最顺便的就是大门口了,因为人人家里为防水灾而都把通向大门口的路修成了坡形。燕子们这时才放弃了勇敢,纷纷回到了各家各户檐间的巢穴里躲避起来。 于是乎,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直念阿弥陀佛,并在供奉的观世音佛像面前烧香磕头,祈求菩萨保估,别让这雨造成灾害,他们活了一大把年纪也没经历过这么大的雨。 可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却无心理会人们的苦苦哀求,他们最简单的愿望都会不能实现!还有一部分人,则用火铲铲起灶膛里的灰朝门外扬,这具有迷信令当据说是很灵险的,可忙碌半天也是枉然徒劳! 由于雨势太大,那种简单的防患措施也失去了作用,院子里的积水几乎是眨眼间就泛滥成灾了,无孔不入的遍布了每一个家庭,雨水交融下顺着门窗涌入了屋中,房顶也漏水,窗棱上糊的纸已破碎成了个个大窟窿,人们则用瓢盆往外舀水抗洪,纷纷忙碌成蚂蚁状。雨水很快汇聚成河,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白亮亮的冰雹。更有甚者,比如那些住在低洼处的人家,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险些灌了蛤蟆! “这下庄稼可完了!眼看就要到手的东西竟真的是打水漂了!”邱兰芝痛心地说。 这时,在陶家当院的那棵杏树,四人亲眼目睹的是,天上掉下一硕大圆球之物,闪烁着白光,似天外来客,将有一碗口粗细的杈子在狂风暴雨中喀嚓一声被砸后折断在雨水之中。四人惊骇不已,当时的陶其盛看了,就感到了某种不祥之兆,在心里有着大限来临时的悲观绝望! 那圆球之物迅速隐藏于雨水里,只露出了鹅蛋大小的影子,因它比别的冰雹要大些,所以才能够看得清楚。 “是冰雹!”柳杏梅嘴里喊着,就要跨出门外。 她却被陶振坤一把拉住问:“你干啥去?” “还没见过那么大的冰雹,我去——” “你想找死呀?!” 那个特大号的冰雹让柳杏梅充满了好奇心。 邱兰芝在惊惧中回过神儿后,望着房顶担忧道:“要是落在房顶上呀,这恐怕是要被砸漏了!” 陶家的房屋地势略高些,但也有水漫过了门槛儿涌入,陶振坤冒雨披衣奔出,用锨取土挡住并踩夯实。 三人都为他提心吊胆起来,怕那罕见的冰雹再会落下来。 黑虎被拴在那里,可水足以已漫过了它的四肢,此时它跨在自己简陋狗窝顶上的高处,因倚靠着偏厦子,上面索性还有遮挡之物,所以才不会被雨淋雹砸,但也惊恐万状地在嘴里发出呜呜嚎叫,似在呼唤它的主人来救护,那迅速狂涨的雨水也大有要吞噬它的趋势。 陶振坤正想要去帮它,它却挣脱了锁链,在深达腹部的雨河里纵越着身子又似涉水游来,随着主人一起逃也相似地奔进了屋中。 “黑虎真聪明,自己会挣脱锁链逃命!”柳杏梅真要对陶振坤宠爱的黑虎刮目相看了,忍不住去摸它一把,结果弄了她一手**的。 黑虎抖动了下身子,雨水四溅,柳杏梅就惊慌地躲避。 另外三人却无心注意这个情节,只是忧心忡忡地望着外面的不减雨势,眉头都紧锁着,心里都在盼望着暴雨冰雹早些过去,尽量减少自然灾害。 早在黑虎之前,那几只鸡本来是躲进窝里的,可当雨水涌进窝里后,一只一只的几乎是被水漂移而出。在那只漂亮又落魄的大公鸡很有见识的带领下,它的妻妾们惊叫着尾随其后,是像学着游泳一般用翅膀扑打着水面逃进了偏厦子,纷纷跳上了那口大棺材。它们居高临下又惊慌失措地看着水面在上升着,这样对它们来讲似乎都觉得不太安全! 由此看来,动物们的求生渴望也不比人逊色几分。 圈里的那头黑草驴也表现出了恐惧,挣动着拴在槽上的缰绳,嘴里发出咴咴之声,水眼看着就要漫过了它的膝盖。 人们不知道这样的暴雨这样的冰雹究竟能下多久了,但是谁都明白,要是时间再长半个时辰,那就会有房倒屋塌的可能! 此时那猖獗的雨水肆虐,恰似要“水漫金山”一般,有所不同的是,不是神话中的法海跟白娘子在斗法而已! 这时菜园子里被冰雹砸落的两个倭瓜随着院子里一些轻便的物体并排着晃晃荡荡地漂浮出了大门外去了,这让邱兰芝眼睁睁地看着深感惋惜! 这种气势磅礴的场面就是连伍元祖那么大年纪的人也从未经历过。 邱兰芝还说了句:“幸亏是大中午的,振宗回去了也好帮下家里的忙!” 陶其盛却有捶胸顿足之态地长叹道:“这回庄稼是完了!” 本来他们夫妻二人背地里盘算着,今年的庄稼长势良好,看来会有个好收成,有了余富粮可卖,多少也能有点儿钱好堵饥荒,可这个美梦顷刻之间就被无情地给毁灭掉了,只有种了麦子的人家才算是收获了!另外,陶其盛打算着给儿子结了婚之后,就外出去卖手艺赚钱的,连这个想法也不复存在了,因为他得了不治之症,现在还在隐瞒着! 现在,他发愣地遥望着远方,那是平时触目可及的前面山林,就是那个“巨-**”与“屄-坑”的方向,而这时白茫茫的视线里却模糊一片,不仅仅只是雨雾的阻隔,而且还有眼里朦胧泪水,所以才会无法看清楚了。难道说在那深山老林里会有他报牵挂的人和事吗?二十年了,几乎是弹指一挥间,在这二十年里,他心里所承受的痛苦是别人根本觉察不到的。在别人的眼里他是个乐观开朗的人,其实只是表面上故意装出来的罢了。尤其是在雨天雪天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会多了隐疼和担忧,这是一个做儿子的自然反应,羞辱和怨恨也不能掩盖住一份久已远去的亲情!在电闪雷鸣中,他会想到河边上的那棵被雷劈过的大柳树,在他六岁时的年幼心灵里铭刻着当年的一段往事,眼里浮现出的一幕是:瓢泼大雨过后的烟雨朦胧里,在河边上,一棵被雷劈后断下少一半的柳树枝杈的树下,一个小女孩趴在一个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年轻女子身上直哭的一幕。那是他的母亲和四岁大的妹妹敏芬,母亲死了,妹妹从此成了哑巴。那是烙印在他童年的记忆中,至今都难以拂去的阴影! 如今,在时过境迁中是用了多少日日夜夜堆积起来阻隔了曾经与之擦肩而过所发生的事情,不堪回首中只要是一回忆仍然是历历在目犹如是再次的重叠,就会带来万箭攒心之痛啊!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天灾 二 36 柳杏梅此时却似无话可说,庄稼没了,一切劳动等于白废,一年的指望就没有了。在这种时候,就是得了话痨的人想必也会吝啬了几分语言的! 不料陶振坤却说:“这真应了郝强的那句口头禅了!” 柳杏梅还是忍不住地问:“啥话?” 陶振坤看了她一眼说:“‘老天爷的意思,我也没办法’!” 当柳杏梅仔细品味着这句话,里面竟包含着太多的无可奈何!她见公婆一脸焦虑,神情惨淡,就呛白了丈夫一句:“都火燎眉毛了,你还说这没心没肺的话!” 四口人正站在门口处向外观望时,就见刚才停放在偏厦里那口只等油漆的大棺材竟在泛滥的雨水中漂浮了起来,上面苫有黑油粘纸,而油粘纸上面则是站立着国王一样的美丽公鸡和它的妻妾们。那棺材像小船一样随着向大门外狂涌的水流飘飘荡荡地漂移着而去,那情形足可让有学问的人会联想到《大隋唐》里面的昏君杨广乘龙舟下扬州时的景象,有多少嫔妃宫娥和秀女相伴,其区别仅在于鸡非人棺材非龙舟而已! “不好,不能让它漂出院子!”陶其盛惊慌地喊了句。 谁都知道,棺材一旦顺水漂出,就会随波逐流地涌入沟壑之中,想必那沟壑也已汇聚成河了,若在畅通无阻的地势情况下,就一定会流入仙女河不知漂往何方的,那样可真是功亏一篑了! 随后四个人一一寻找可遮挡雨水冰雹的东西顶在了头上,毫不犹豫地扒下鞋袜,高挽起裤腿,个个大有奋不顾身的英勇窜出了屋门,蹚着深没腿肚子的冰冷雨水把那大棺材在大门口处追上,并且齐心协力来个逆水行舟一般的费力推回。黑虎在河水中左窜右跳,它就是再聪明,可也帮不上人类的忙!再看棺材上的那几只鸡,紧紧拥挤在一处,甚至是都吓傻了,似忘记了在近距离下会怕人的。当把那口棺材用绳子固定在杏树上之后,那几只鸡才如梦初醒了,或者是实在受不了雨水冰雹的洗礼,各自像跳水健儿那样一个个头冲下的冲下了棺材,泅水而行去寻找逃难之所躲避。 柳杏梅在回屋时仍没忘记那隐身于雨水中的硕大冰雹,就在雨水中把它捞起捧回屋中。触摸之下,令她感觉到的是彻骨寒髓的凛冽,从手到胳膊都有冰冷后的麻痹。她叫陶振坤拿来一个盆子,把这似从无仅有的硕大冰雹放进了盆子里,它有足球那么大。 当四个浑身湿漉漉的人躲进屋中围观那冰雹时,都顿感头上身上在湿冷中发痛,头上被冰雹砸起了不可查数的肿包,一个个打着喷嚏又咳嗽着,怕是要被雨淋感冒了。一家人在懊恼中相觑,眼里出现的人皆是狼狈不堪的样子,跟那落汤鸡形似,显得很滑稽,又不禁同时都笑了起来。 再看那盆中的冰雹,完整无损,晶莹但不剔透,熠熠中泛着梦幻般的光华,像充满神秘而诡谲的诱惑,宛若一件经过雕琢的玉器。 “真是太神奇了!”柳杏梅兴奋中带着喜悦。 “又不是啥值钱的宝贝,有啥高兴的!”陶振坤不以为然地说。 “你就知到钱是好的!”柳杏梅呛白了他一句。 “咱家怎么会落下这东西呢?”陶振坤怕扫了刁蛮老婆的兴趣,于是对此也似开始有了怀疑态度。 “物各有主,这事不知是吉是凶,谁也不要随便说出去。”陶其盛叮嘱说。 “真是的,又不是啥宝贝儿,这有啥藏着掖着的,又没偷没抢,还犯私是咋的?!”邱兰芝纳闷中嘀咕了一句。 她结果遭到向来是谨言慎行的丈夫瞪了一眼。 还是小两口儿倒也懂事,都是一口答应了。 陶振坤冲着柳杏梅挤眉弄眼又呶嘴,柳杏梅不解其意,当她发觉自己的衣服贴在了身上皱巴巴的不舒服而且身子凹凸曲线简直呈现的似半裸露一样的淋漓尽致,就羞红了脸颊躲到西屋去换别的衣服。 暴雨易逝,当雨过天晴后,太阳依然如昔,彩虹高悬似弧形的拱桥横跨天际,给人以旖旎浪漫遐想,要是走在上面就可以从和平村通往外面的世界,那四处散去的云彩像溃败的兵卒在逃之夭夭。每家园子里的蔬菜都被冰雹捣烂如蒜泥,在水面上漂浮了一层残茎败叶,一些大人们顾不了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损失,都迫不及待地冲出了家门,把孩子抛在家里喊爹叫娘!他们甚至是来不及察看房屋或者互问造成人员伤亡没有,蹚着冰冷刺骨而蜿蜒流淌的河水(而水中有无数只被水灌出的老鼠,个个都像怀孕一般挺着大肚子,在水里挣扎着像是在练习狗刨式的游泳,一些癞蛤蟆也入伍其中,甚至是有人还在水中看到了蛇),道路被雨水冲出了沟沟坎坎,真是伤痕累累、满目疮痍!泥土里仿佛混淆进了花草的芬芳,沁人心脾,令人觉得从昏暗中走进了明朗。 等人们一齐涌向了庄稼地,看到的却是惊心动魄的一幕:几乎是所有的田野里庄稼秸秆都在狂风暴雨和冰雹的摧残下被夷为平地,唯有葵花、高粱、苞米的秸秆已被拦腰斩断,成了无头的光秃秃躯体,横躺竖卧着,但也可看到在稀稀寥寥中七高八低的挺立下变成了魑魅魍魉的狰狞面孔,黍谷的穗子都无一幸免的浸泡在了泥水之中!浑浊的“仙女河”河水暴涨,哗啦啦汹涌奔腾的声音传出老远,只能凭借着回忆中的印象去捕捉曾经宛如女子的轮廓了。 不知是谁在捶胸顿足之后扑倒在泥泞的地上,以跪着的姿势撕心裂肺般嚎啕痛哭起来,那情景真是如丧考妣,其他的人也是随之潸然泪下! 村民们几个月的勤苦辛劳都付注东流了,也许只有少数的几家种的红薯和土豆才会幸免于难,因为果实是藏于土壤里的! 这情形好似居心叵测的上天精心策划了一场特大阴谋,疯狂地屠杀了农民眼看就要到手的付出艰辛劳动后那丰硕的成果! 至于“鹊桥”和水转筒车,在泛滥的仙女河河水暴涨中也被破坏的东倒西歪像是要散了架子。在人们望洋兴叹的同时,也只好准备在河水消减后再修复了。幸亏这天伍家的羊倌郝强和牛倌燕盟没到河的那边去放牧,不然被河水阻隔在外,只有隔河相望了,回不了村子其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有一个人,首先没有顾及庄稼如何,他借着去看庄稼之机,而是惦记着跑向村子东头的一家,三间低矮的土房,却脱离了密集住宅区,座落在稍有偏远一山丘上,给人以离群索居的感觉。那是性格有些孤僻的苗运昌自建的住所,也是吴荷与他私奔来此居住的伊甸园。在见到这一家老少四口仍是惊魂未定,却也安然无恙时,他才总算是放心了。 而这家的一个年轻的女子,在看到他的出现时,她泪眼朦胧中流露出的是格外的激动之情——当然这个人就是陶振坤了。 在这场无法意料的自然灾害中,也有人家墙倒屋塌,但值得庆幸的是没有生命之忧。房盖上的泥土被雨水冲洗的斑驳陆离,有待搭梯上房重新修补。只是人们渴望的收成都付之于梦幻泡影了! 在重新给房顶抹泥巴时,柳杏梅在房檐下捡了只羽毛还没丰满不会飞的子,不知它是怎么从燕窝中掉下来的,而焦急的大燕子则围绕在周围飞叫着。她就让陶振坤立了梯子,把可怜的子放回到了窝中去。 陶其盛和邱兰芝把这看在眼里,心生感动,同时认为:只要是有一颗善良的心,那么这个人的人品就错不了。 是啊,在人的本性之中只有善良才是最美最好的品德。 一个礼拜之后,在陶家,那被风吹雨淋破了的窗户纸被重新换纸粘贴好,那房顶上缺少泥片的地方也修缮一新。门前被雨水冲成渠道的路和缺土的院子已被套车拉土填平,恢复了原有的面貌。在窗前墙脚下,还堆积着刚收拾回来的苞米垛,已经剥去了表皮,仍个个显得脏了咕叽的,只是还没上足浆的苞米看上去显得瘪瘪瞎瞎的不起眼,个儿头也不大,会让有人联想到似没长开发育畸形的朱乐。正如柳杏梅偷偷趴在陶振坤耳边说的那样: “你看看这苞米穗子,就是矬子里拔大个儿,这个头儿都不如好汉子裤裆里的那棒槌大!” “你也没正经的了!”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啥人学啥人,跟着你还能学出好来?” 陶振坤就笑着说:“这话实在。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都快要饿肚子了你还有闲心说这话,真是不知道愁不知道忧的,像是没心没肺一样!家家都没有多少存粮,这一年下来,就是收成了,也只是癞蛤蟆打苍蝇——将供嘴!” “‘老天爷的意思,我也没办法’!天塌大家死,就是愁了忧了的也屁用不顶,吃糠咽菜也能度命。你放心,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的!”柳杏梅也学了郝强的这句话。 陶振坤被逗笑了,对她的玩笑话也兴致勃勃了起来,就说:“你可总算是知道我这个了,那你可得小心别让别的女人知道,不然是会犯抢的。我这宝贝是两个轱辘一门炮,哪有眼儿来往哪造。” 柳杏梅就瞪了他一眼说:“你也别臭美了,耗子窟窿你咋不试试呢?等哪天我把它偷着给割掉了藏起来!” 陶振坤就说:“你想把它揣在兜里随时掏出来用呀?” 结果,他就遭到了花拳绣腿的突然袭击。 在三天前,有一件更为离奇古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硕大无朋的冰雹竟然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才慢慢地在融化中变小,当它在化了的水里漂浮起,还剩有拳头大小时,是柳杏梅第一个发现了其中秘密,就见冰雹里似隐藏了一物,是血红色的,看似一副未完成的雏形艺术作品。 在惊讶之下,她把那个普通的陶瓷盆子端上了东屋炕上,并召集全家人来看。 在一家人惊奇地围坐在一起观看下,那依然是大的有些出奇怪的冰雹在朦胧中可见像是一条金鱼,因为已经露出了鱼鳍和头部。 “真是太神奇了!”当时陶振坤有点急不可待,想帮忙尽快一睹庐山真面目,就试探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去揭那层冰壳。 不料他的冲动之手竟被平时更为性急的柳杏梅拨拉到一边,并且表情严肃而恭敬地说:“顺其自然才好!” 于是,在渴望而焦急的似乎慢长等待之中,一家人看到了薄如蝉翼的冰屋融化,果然是一条通体金黄色的鱼儿,鳞甲灿烂,整个过程竟像是蛹中蜕变出茧壳的蝴蝶。在屏息敛气的期待下,更令人没想到的是,那条一动不动静止了片刻的金鱼还有生命的存在,它的尾翼微微煽动了几下,仿佛从冗长的蜇眠梦魇里苏醒了过来,开始在盆子里游弋起来,由笨拙缓慢到敏捷活泼。 四口人无不惊愕结舌,都恍若置身在梦幻之中,世间竟然会有此等奇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还是柳杏梅第一个醒悟过来,她急忙去外屋厨柜里找了一捏子饭粒过来,投放在盆子里,就见那条金鱼灵巧地去张了嘴逐一对那饭粒捕食吞下,很快的扫荡地一干二净,像是饥肠辘辘中不知是有多久没吃东西了。它这才停住了游动,用一双大大的眼睛似也充满好奇地看着观赏它的人类。 “它还没吃饱,快去再拿些!”陶振坤欣喜若狂下,自会是眉开眼笑了! 柳杏梅则是嗔怪道:“你懂什么?它躲在冰里不知会是多久了,没被饿死冻死,总不能一下子再撑死吧!” 一家人为了无意中拯救了一个被囚禁的小生命而高兴,因为它的身上披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无人能琢磨的透。他们不知道,这个小生命寿长多久,只能凭借着猜想估计像是要比人类更长久的,因为它是来自天上,难道会是瑶池上王母娘娘的宝贝儿来到了凡间?更不知是为何来此的意义?这是愚钝的人类有待未解之谜,或许也无从寻找真正的答案! 当然了,这一离奇怪事更是会让一家人守口如瓶的了,不怕是为了泄露天机,而是关于这天方夜谭般的神话故事要是一旦讲出去,别人一定会是认为在造谣,这种哗众取宠方法太过于幼稚可笑,大概是连小孩子都蒙骗不了。 就是陶振宗第一眼看到摆放在柜子上最为普通的以盆子做鱼缸里的这条带有神秘色彩的金鱼时,立马被其惊艳之美吸引而且是由衷地喜欢上了。在他激动之下,竟忘记了“君子不夺人所爱”的教条,脱口而出的是:“叔!这真是鱼中极品,太完美了,真是漂亮,能把它送给我吗?” 陶其盛则是两眼笑眯眯着,人是显得格外老练沉稳,幽幽地说了句:“这可是你嫂子喜欢的,我不好做主。” 这种搪塞是最婉转的谢绝,当然陶振宗是不会强人所难的了,尤其是柳杏梅的心爱之物。他就问:“是从哪儿弄的?” 陶其盛只好以欺骗的谎话来敷衍说:“是你哥从河里捞的。” “咱们这仙女河里会有金鱼?我咋就从没听说过也没见到过?!”陶振宗瞪大了眼睛,虽是满腹狐疑,但也自然是会信以为真的了。 陶其盛看着他,也只能是暗自好笑了。 由于陶家有了这条金鱼,没见过金鱼的人就会好奇地前来观看,就像那口大棺材一样能让别人不可思意,因为别人无法想象到仙女河里还有金鱼,不信吧却又得不到可信解释。 连续几天里,邱兰芝带领儿子儿媳去地里,用簸箕和撮子以及口袋去捡拾那铺满一地的黍子和谷子粒去了。一场大雨冰雹,给人带来的是苦难,总算还不是颗粒无收,那是能填饱肚皮的粮食呀!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照这样来看,没有存粮的人家,明年就有揭不开锅的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些天来,陶其盛一直反复地叨咕着这句话。 太阳那神采奕奕的笑脸,对着大地万物像是永远充满着慈爱与宽容,只是在这即将进入深秋的天气里,显得减少了从前的炽烈。可是,在这略显凄冷萧瑟的秋风里,人们却渴望它给予的温暖的同时,有时也不得不加厚了身上的衣服。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重病 一 37 金风未动蝉先觉,树上的蝉,在天气不好的日子里,都哑然无声了。本来,在北方出现的蝉就很少,就是在这小东西生命力最旺盛的时期里,也从没给人带来喋喋不休的那种心烦意乱的聒噪。 陶其盛没有去顾庄稼地里的粮食,仍在忙着那口棺材的进度。在这天,他左手拿着油漆盒子,右手拿着刷子,很精心仔致地给已经完成的棺材刷上最后一遍红油漆。 本来硕大的杏树冠上繁茂的叶子被一场冰雹砸落的也稀寥了不少。但却依然像把漏洞百出的破伞在撑起着,遮挡着头上的一片微热的阳光,使得师徒二人躲避在阴凉下减少了感受更多阳光温暖的机会。秋风时尔吹过,就会带走几片枯黄的落叶飘走。 当进进出出面对已经成型的这口大棺材时,邱兰芝、陶振坤、柳杏梅、(甚至是包括陶振宗在内),脸上都失去了往日的笑容,疑惑的心里都充满了沉甸甸的压抑感觉。在想象中殷盼望着订做棺材的雇主早日登门认领,那样才会使得忧虑的心情得以安稳下来,否则悬着的心是无法放踏实的。尤其是让人看不懂的是,陶其盛还在棺材头前那个“奠”字下精心雕刻了一对鸳鸯,难道这只是为了美观和对艺术性的一种炫耀和表达吗?所有见过的人都会是感到莫名其妙,这也太别出心裁了,但都是将怀疑藏在心里,似乎是不好意思问出口。只有留意的柳杏梅着好几次惊奇地看到婆婆对那鸳鸯图案发呆。 在昨天,师徒二人用杠子合力从偏厦里移挪了就要完工的大棺材,而这口大棺材也在暴雨中逃过了一劫。远离了杏树底下,为得是怕油漆时落叶落到上面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同时接受阳光的照射也好容易晾晒干的。 关于这口别具一格的棺材,数日间就传遍了整个村子,男女老少都觉得好奇。伍元祖闻听此事,在昨天还特意来了一趟呢,在询问之下,陶其盛就搪塞说:“这人活着时没住过好房子,死后就住宽敞些吧!” “那——这棺材是你给谁做的?” “我自己!” 伍元祖当时还是会惊讶道:“你的岁数又不大,又没病没痹的,咋会突然想起要给自己准备了呢?我还以为是别人在开玩笑呢!” 陶其盛轻叹了声,苦笑了下说:“有生必有死,谁叫我会这门手艺了呢,这辈子我得为自己着想一下!” “你这个人可真是怪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儿嫌弃你给我打的那口寿材了,它显得小了些!” 陶其盛说:“你老人家这辈子住着深宅大院的,吃穿不愁,比不得我们这些穷苦人,也没啥太大的念头!” “你倒是会说话,一口棺材倒像是成了你的心愿了!”伍老太爷说着边往自己那杆长烟袋锅里放着碎烟叶子。 陶其盛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人活着图意个啥呢?” “生下来就是为了活着吧!” 关于生命这个主题,仿佛是世世代代人们议论而又破译不了的谜底。 “也许吧!”陶其盛心不在焉地附合了句。 “棺材头前咋还雕了两只鸳鸯呢?”伍老太爷很好奇地询问了句。 “是——是为了好看。”陶其盛说这话时眼里是一片忧郁之色。 “这东西又不是摆设,等埋进地里谁还会看见?” 陶其盛苦笑了下,没有言语。棺材埋进了土壤里是没人能够再看见,可这棺材大概也会埋在所有知道的并且是活着的人心里吧! 伍老太爷点着了烟,吸了两口,带着几许伤感地幽幽说道:“你爹都出去有些年头了,咋就不见他回来呢?” 陶其盛的心猛然间一震,随之是像被撕扯那样的疼痛起来。只好说:“搞不清楚倒底是咋回事!也许——也许——他在外面挣到钱了,就成了家,把这个家给忘记了吧!” “你爹是个好人,这怎么可能的,你娘死的早,他都没再继弦,又当爹又当娘的把你们三个拉扯成人,只是他的命不好罢了!他要是挣到了钱,怎么会忘记了他的三个儿女和这个家呢?你这么说,会冤枉他的!” 陶其盛没有说话,但他在心里却对“好人”二字充满了蔑视、恼怒、悲伤、憎恶及诅咒之情。一个男人,当冠冕堂皇的戴上了“父亲”的头衔时,为了妻儿老小就应该尽到一个属于男人的责任,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当有龌龊的道德问题出现时,他还具备一个父亲的光辉形象吗?! 伍老太爷轻松地叹了口气。 陶其盛就编谎话说:“这些年来,我出去了几趟寻找,但都打听不到任何消息。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出去想找个人简直像是大海捞针一样难!” “你是个孝子,村里人谁都知道,找不着也怪不得你了,怪你爹没福气!出门多年了,音讯杳无,可以说是生死未卜。说句不顺耳的话,现如今他也算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客死他乡也是说不定的,这也不是啥稀奇的事。这——哪里黄土不埋人呀!” “也许——也许——我也是这么想的!”但陶其盛却明知道,他的爹现在并没有做他乡的孤魂野鬼,也许现在还依然顽强的活着呢,这是不为人知的秘密。 伍老太爷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 “老爷子,您坐着。”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是不能和命争的,你就想开些吧!有时间我来和你下棋,你忙就不打扰了。” “那现在就下也可以,请进屋,我沏上茶,咱俩就下上它几盘棋——” “你忙着呢,就不耽误你了。说起这下棋来,全村除了苗汉翔就是你棋下的最好,什么荣老歪、陶其悦、穆有仁、廖道通、蒋则义了——噢,还有我那两个女婿,你比这几个人都强。我棋下不好吧,却愿和高手较量。”伍老太爷一脸笑容可掬的样子。 在把伍老太爷送走后,陶其盛开始回味着伍老太爷的话。孝子?他的心里为这二字而难过! 今天,此时,陶其盛迈腿跨进了棺材里,并且是躺在里面伸腿展臂的试了试说:“真宽敞!” 陶振宗就站在外面看着,他笑着说:“可以在里面练驴打滚的,就是不能鲤鱼打挺。” 陶其盛笑吟吟地说:“你这是不尊重师父。” 陶振宗笑嘻嘻地说:“玩笑而已!叔,你出来,让我也到里边试试咋样,看看像不像太上老君的炼丹炉?” 陶其盛就骂道:“你一个小孩子,想死还早着呢,啥都想试,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 现在,这口大棺材就算是完成了。 陶振宗闻着那还有些浓郁扑鼻的油漆味,看着这个从无仅有的一口大棺材,就感叹道:“真是完美的杰作呀!” 陶其盛从棺材里站起来,看着硕大无朋的棺材,也喟然一声说:“大功告成,总算是没耽误了!” “叔!你这话是啥意思,有人催得急吗?可也没见村里有谁生病长灾的!”陶振宗诧异,不解其意。 “你会懂得!”陶其盛的口吻里似充有几分无奈和凄怆。 自从陶其盛突然决定要亲手给自己做口棺材以来,这一可谓惊人的消息是不胫而走,成了村民们议论的焦点。不少好奇的人就登门来看,一见果真如此,那时的这口大棺材已经初具规模了,不免疑惑就问其原因。 他就笑着也搪塞道:“人总是要死的,先准备下,也免得以后来个措手不及!” “做的太早暂且不说,那也没必要做这么大呀?” “活着时住这么矮窄的房子憋屈着也就算了,死了就住宽敞一些的好了!活着时咱不能跟帝王将相比,死了也要试一试的,呵呵——” 人们听了他这话,无不深感怀疑地离去,认为他不是病了就是疯了,或者是中邪了,正常人哪有这样咒自己的?!咄咄怪事,不可理喻! 陶振宗看着陶其盛,见他的眼里比往日多了几许忧伤和痛苦,更是疑惑起来。 自从陶其盛收他做徒弟以来,就天天来学手艺。其实,他最初是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从第一眼看到柳杏梅时就对她的美貌所迷住了心窍,跟小时候见到柳杏梅时就已产生了一种朦胧的喜欢,现在由喜欢产生了爱慕,他想以学艺做幌子,那样可以堂而皇之的很从容就能天天见到柳杏梅了。当在爹娘一百二十个同意他学习木匠活,并对他拎着耳朵的加以千叮咛万嘱咐的劝说,言明利弊得失,于是他才肯认真来学了。能见到柳杏梅,又能学到本事,这一举两得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数日下来了,他对柳杏梅的暗恋之情也随之日益加深了,一天看不到柳杏梅,人变得就似丢了魂儿一般! 他见陶其盛表情有些古怪,也不好多问,就去收拾斧子锛子和锯子锤子等物件。 这时就听陶其盛不住声地咳嗽了起来,就回头去看他,却见他趴在了棺材上不动了。 陶振宗不禁大惊失色,急忙奔上前去,扶起陶其盛,见他已经昏迷过去,脸色蜡黄,额头冒汗,就喊着:“叔!叔!你这是怎么了?” 陶其盛慢慢苏醒了过来,他的嘴边挂着血迹,他看着陶振宗微微苦笑道:“振宗呀,看来你不能跟叔走家串户的再接着学艺了!” “叔,这是为啥呀?”陶振宗给他擦了擦嘴边上的血迹,着急担忧之下,他泪眼朦胧了起来。 “我的寿命已尽!” “叔,你说啥呢?”陶振宗急了。 “我得了不治之症,命在旦夕!” “这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突然呢?!” 陶振宗惊慌失措,忙把陶其盛背起来,送到屋里放到炕上躺好。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重病 二 38 “叔,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婶儿他们回来!” 没等陶其盛说什么,陶振宗就哭着跑出了屋门。数日里来,他不仅只是对柳杏梅产生了感情,就是除了对自己的师父和师娘也抱有感恩之心,但对偶尔表现出敌意的陶振坤,他对他也比小时候加固了“兄弟”之间的友情。此时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村庄,来到了东边那片庄稼地,那里是一派惨败的景象,一大群男女老少都是以蹲或跪的姿势在各自的地里撅臀翘腚的一点一点寻找粮食的影子,以手里的铲子或用削好的木棍做工具捋着秸秆挖掘着埋藏在土壤里的穗头子,并捡拾着粮食,那情景就像是在顺藤摸瓜,又似虔诚的善男信女烧香拜佛时在祈祷。他站在一个土丘上向那里眺望,离老远的就好像是看到地里落满了密密麻麻的乌鸦,或者是一排排雨后长出的蘑菇。 让全村人始料不及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自然灾害,竟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损失。无法预知的苦难悄然降临,人们的沉重感压抑着凄怆的心情! 他不知道哪里是自己要找的三口人,像是两年多的学校生涯已经陌生了赖以生存的这片他所熟悉的土地,就离老远地提高嗓门儿在喊: “婶儿!哥!嫂子!你们在哪儿啊?!” 他不知道自己的爹娘在不在这里。 地里所有的人听到有人在呼喊,都把目光投向了他。有人眼尖,认出了是村子里唯一的秀才。 与此同时,掺杂在人群中的陶振坤也听出了是振宗的声音,就站起身来,他朝着陶振宗挥了挥手,嘴里高喊着:“我们在这里!是振宗!” “是啥事,这孩子跟猫咬了似的,咋咋呼呼,平时那股稳当劲儿呢?!”邱兰芝停住在地上寻找谷穗的手,她跪在略显潮湿的地上挺起了腰板儿,有些纳闷。 “肯定是出啥事了,听他那着急的都喊岔音儿了,也不像是什么好事,要是吃饺子才不叫我们呢!”柳杏梅向陶振宗看着说,并搓着粘在手指上的土。 陶振坤也疑惑道:“看他着急忙慌的,这事还小不了呢!” 满头大汗的陶振宗慌慌张张地来到他们面前,气喘吁吁地说:“你们快——快——回去看看吧,叔他——” “你叔他怎么了?”邱兰芝一听这话,又见陶振宗变言变色的样,立即紧张起来了,从地上忽地站了起来。 “我爹他——?” “他昏过去了!他——”陶振宗仍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擦拭了下眼角上的泪水。 “你说啥?”柳杏梅的心咯登一下,立即也急了。 “我把他背到炕上去了,已经醒了过来。” 邱兰芝和陶振坤听了这话,母子二人都惊呆了,傻了一般! 那口棺材所带来的不祥预感已得到了应验! “还愣着干啥,快套车去!”柳杏梅说着,就赶紧就往不远的车上收拾东西。 陶振宗也上前帮忙。 “我——我先前边走了!”邱兰芝摇晃了下身子,一时间都不知先迈哪条腿才对了,步履踉跄地快步往回走去,眼里流下了泪来。这个不幸的消息对她来讲如同是晴天霹雳,有如噩耗会带来悲伤。多年里来相依为命的丈夫,是她作为一个女人的全心全意依靠,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一对息息相关的恩爱夫妻,怎能不焦急万分呢?她真是恨不能肋生翅膀,瞬时就能回到丈夫的身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那——那——她不敢预测后面的结果! “娘,你慢点儿,别急,爹不会有事的!”陶振坤也擦了下流下腮边的泪说,急忙去牵了拴在山坡上吃草的那头毛驴急忙套车。 这时的人们见情况不对劲儿,一些人也关切地围拢上来,询问着是出了什么事。 别人听后也是颇感愕然,一片惊叹和唏嘘。 其中一个中年人似恍然大悟地说:“难怪他提前准备了棺材呢,看来他是早已知道自己得了重病了!” 这人是伍元祖的大儿子伍进福。 陶振坤和柳杏梅一听这话,更是心急火燎了起来,最让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套好了车,陶振坤赶起来就紧抽毛驴,像毛兔子一样急行,甚至是都没等陶振坤和柳杏梅,他俩是跑着上了车的。 但柳杏梅没有责备陶振坤。 在半路追上了邱兰芝,陶振坤把车放慢,让娘上了车。 “娘,你先别着急,爹不会有事的。”柳杏梅看着婆婆已经哭红了眼睛,就安慰着。别看她平时很少管公婆叫爹娘,可见她现在也是心急如焚了! 亲情,就是再冷漠的人也有—— ——-——-——-—— 驴车被赶进了篱笆墙的院子里,陶振坤都没把驴拴上,四个人就匆匆忙忙奔进了屋子里。 “爹!” “爹!” “叔!” “他爹,你这是怎么了?” 见他们风风火火地都回来了,陶其盛强打着精神想支撑着从炕上坐起来,脸上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陶振坤急忙上前扶住了爹。“爹,你怎么了,没事吧?” 陶其盛看了看他们,就勉强笑了笑说:“生老病死,是谁也躲不过的!” “那你究竟是——?” 陶其盛打断了妻子的话说:“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有病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呢?”柳杏梅泪盈盈地问。 “我是怕你们早知道会早担心害怕,所以我想多看一眼你们无忧无虑的样子,这样就会让我在世上多些感受到快乐和幸福的。”尽管陶其盛对自己得病之事守口如瓶,可还是得有要面对现实的这一天,再也无法隐瞒了。 他的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让柳杏梅很是感动。一个重病在身的人,不借助药物的控制下,竟在独自苦苦与病魔对抗这么久,受的痛苦折磨却不愿让家人过早地知道,这是需要怎样顽强毅力的?! 对于柳杏梅来讲,她这个外姓人,正在用耐心来把自己融入到一个基本上是完全陌生的家庭环境。曾经的抗拒,不肯顺从,那是出于对不公平的命运安排所付出不情愿的努力,当陶振坤用强迫的手段把自己变成了他的女人后,她才算是真的认命了!可是——可是当她正准备着做一个任何做公婆的人都期盼着是一个孝敬的好儿媳妇时,公公竟会突然间得此重病,而她的孝敬却还没来得急充分发挥呢!她则认为这不仅仅是对公公的不公平,同时也是对自己信心的戏弄! 邱兰芝就擦了下眼泪,紧紧握住丈夫的手说:“这些日子我就见你不对头,明显见你脸色发黄,人也瘦了,又咳嗽又吐的,吃饭还像小孩了似的好噎着,还打嗝儿。我问你,你就说是没事的,难怪我这右眼皮总老是在跳呢,原来——原来你做那棺材——!” “爹,你知道你得的是啥病吗?哪儿觉得不舒服呀?”陶振坤急切地问。 陶其盛咳嗽了起来。 柳杏梅绕到他背后给他轻轻捶打着。 陶其盛停住了咳嗽就说:“一个月前我就觉得这胃里老不合适,就跟别人一起去了一趟县城,找一个老中医看了一下,他说——” 其实,他早就有病了,时常会感到全身疲乏无力、食欲减退、消化不良、夜间盗汗、同时还伴有噩梦。后来却又出现了嗳气、泛酸、恶心、呕吐的症状。当初他也没放在心上,后来是越发的严重了,那时正掩上张罗着给“儿子”结婚,也没抽出空来去看,只是隐瞒着,怕是影响了操办的婚事。没想到,现在竟然是到了这种地步了!关于做噩梦,已经是有好多年了,他几乎是一直在做着同样的梦,不知这梦是否与这病有没有关系。在梦里出现的人是他爹,那是他最是不愿面对的人。可那些梦总会是连接着又是重叠着的,仿佛就像是他在反复着回忆不堪回首的当年往事一样,真是可怕的梦啊! “他说什么了?”邱兰芝的心提了起来。 “是啥病这么厉害呀?咋说病就病了?回来你也不说实话,也没见你吃啥药啊?!”柳杏柳急着问。 陶其盛叹道:“病来如山倒,病去似抽丝!我说了你们也不要害怕,起初我还以为这是得了肺结核了呢,可一检查,他说我这是胃里长了个恶性肿瘤,是那种不治之症,是花钱吃药都没用的,所以我才张罗着打棺材!” 几个人一听,真是如晴天霹雳一般,他们面面相觑,原来竟是这样! “不,不!这不可能的,不会是这样的,你可别吓我呀?!我——”邱兰芝的话没说完,她顿感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人朝后一仰,就昏厥了过去。 陶振宗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扶住了。几个人手忙脚乱的乱作一团,又哭又喊着。柳杏梅掐了掐婆婆的“人中穴”,邱兰芝好半天才苏醒过来。人愣了愣,看着丈夫,又哭喊道: “这是不可能的!” 陶其盛拉住妻子的手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们也别太着急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前几天庄稼没了,现在我也——” “有病就得治!振坤,快把爹背到车上去。娘,家里有多少钱都带上,咱们这就走,去城里看病去!”在别人头脑发懵之际,柳杏梅还是比较清醒的。 “嫂子,这时去,晚上也赶不回来。”陶振宗似在提醒地说。 “那就住下好了。”柳杏梅回答的干脆。 “我的病我知道,那是白花钱,就不用去了!”陶其盛面色有些苍白,略有急促地喘息着。 “怕花钱也得治,谁叫病长在身上了呢!有病不治,总不能等死吧,再者说了,万一是误诊了呢,岂不是把别的病给耽误了。啥都别说了,快点儿!”柳杏梅真是急了。 她的话是言之有理,陶振坤也不等爹再阻拦,就背起了陶其盛飞快地跨出了门去,并且对陶振宗吩咐道:“振宗,拿一套铺盖来。” 陶振宗应了一声,就抱起了铺盖追了出去。 陶其盛没有倔强的不答应,看在亲人们焦急的份上,他的心里有种被温暖的感动。这份好意他无法拒绝,要是自已这病不治就等死了,家里人能甘心吗?另外,他也是心存一丝侥幸的,万一真像是柳杏梅说的是被误诊了呢,那岂不是耽误了别的可治之病了。 邱兰芝哆嗦着手取下腰间的一串钥匙打开了柜子上的锁,找出了仅有的钱,婆媳二人才慌慌张张地走了出去。柳杏梅刚要锁上房门,陶振坤已将他爹放到了车上,就跑过来说:“等一下!” 他进了屋,拿出来一个麻包,里面装的是那双管猎枪。 “你还带着它?”柳杏梅问。 “以防万一。” 柳杏梅锁好了门,来到车前。几个人急得连衣服也没换。 陶其盛坐在了铺上褥子的车上,依附在妻子的怀里,身上盖着被子。 “这都去了家里不留下个人吗?”陶其盛问。 “有啥值钱的东西可丢的,先顾人要紧,快走吧。”柳杏梅说。 “还有——”陶其盛本想说家里还有一张虎皮的,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陶振坤就把毛驴车赶出了院子,柳杏梅把大门关好。 那黑虎就挣着铁链子想跟着,它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关爱 一 39 它就是再聪明伶俐,也是只哑巴牲畜,岂知人的喜怒哀乐?! 这时一个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从东院走了出来,她弯驼着脊背,走路时的身体颤颤巍巍的,看着他们就疑惑地问:“出了啥事了,这墙那院,就听你们——你们这是——?” 柳杏梅就说:“大娘,是我爹病了,我们这是带他去城里看病,就请你老帮着照看一下门儿好吗?” 这个老太太是邻居,老伴没了,跟儿子儿媳一起过,儿子孟万鹏,儿媳李艳萍,都是四十挂零的年纪了,一个孙女鸿雁已嫁人有两年了,还有个孙子叫常发,就是陶振坤和柳杏梅结婚时,那个跑回去报信的少年。这家人都很忠厚老实,为人也和善。 “是得了啥病呀,这么快,不是好好的吗,咋没听说呢?”孟老太太上前盯着陶其盛关切地问,并且用瘦骨嶙峋的手去摸了摸他那汗津津的额头,她这种民间最普遍的诊断方法自是要比一些庸医还逊色了。 此时早已是心乱如麻的邱兰芝就说:“这病来的很突然,现在还不清楚呢,才要去检查一下。” 陶其盛就欠了欠身子,微笑着说:“老嫂子,那就劳烦你了!” “看下门儿没说的,那你们就快去吧。看来不是头痛脑热的小灾小病,就抓紧治吧,可别小病给耽误出大病来!”孟老太太倒也是个热心肠的人,答应的很爽快。 “我们大概得明天才能回来。”陶振坤说。 孟老太太就说:“没关系,我别的干不了,看个门儿望个户儿的没问题,快走吧。” “大娘,那就麻烦你老人家了!”柳杏梅客气地说。 “你这孩子,就别客套了,都是老邻旧居的,谁家还没个大事小情的,走吧。” “大娘,我也跟着去,要是我爹娘找我,就麻烦你告诉他们一声!”陶振宗也上了车。 “好的,去吧,多个人也是个帮手。” 陶振坤赶起了毛驴车。 在路上,碰到了十几个男女一窝蜂般要涌向陶家看望陶其盛的人,他们是为了不知道陶其盛突然间得了啥病,出于关心而放下了在地里正捡拾的粮食而来。为首的就是老寿星伍元祖的大儿子伍进福、二儿子伍进禄、三儿子伍进禧、四儿子伍进祈这四兄弟,他们的身体都很健康硬朗,两鬓都已斑白,但仍是神采奕奕的,在村子里可谓都是德高望重的人。伍进福已近知天命,其他三个兄弟也是过了不戓之年了。按照辈份来排,就是陶其盛夫妻俩还得以用长辈称呼呢。伍家是这个村子里的第一大户人家,也是首富。但在伍老太爷训诫下,都按照辈份长幼来称谓,在平易近人中没有身份和地位上的炫耀,争取力求人人平等,拒绝着有人曾称呼他们是“老爷”、“太太”、“夫人”、“少爷”、“公子”、“少当家的”、“少奶奶”、“大小姐”,但有些人自感卑微无法不加以尊重的称呼! 伍家四兄弟出现在田地里并不是为了干活,一场雹灾造成的收成损失对伍家来说是算不得什么的。这些年来,在春耕秋收的大忙季节里,伍家是以雇佣短工的方式来完成庄稼地里一系例操作流程的,从来不参加劳动。之所以出现在地里,则是奉爹之命带有体恤民情之意,估算下灾害程度。到了这个季节,已是没有了任何可采取的补救措失,因为种什么都晚了! 于是,陶振坤就只好把驴车停了下来,柳杏梅和陶振宗也很恭敬地下了车。在众人关心的询问下,就又简单地介绍了下病情。因为陶其盛夫妻俩的人缘在村子里很好,谁家要是有个大事小情的,那真是有求必应,为人厚道,从不偷懒耍滑的,再有陶其盛有一门让别人都会有所求的手艺,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关心的。 陶振宗在人群里寻找着父母的身影,却没有看见,想必他们没有在那一块地上,不知道这种事,要是知道肯定是早来了。 当时伍进福拉着陶其盛的手,非常诚恳地说:“其盛大侄子,人吃五谷杂粮的,谁都有个生病长灾的时候。有病咱不怕,要好好治,就是缺个钱啥的,尽管开口,没啥说的。” 陶其盛深受感动,就说:“谢谢大爷了,就怕是有钱治得了病却治不了命呀!” 伍进福安慰道:“别瞎说,说这丧气话干啥!都说年过七十古来稀,我家你大爷爷都八十岁的人了,可还是耳不聋眼不花的呢。你才刚四十开外,不就是个生病长灾的吗,有啥大不了的,治一治就好了,别担心。” 别人也纷纷劝说。 “这好不当的,咋说病就病了呢?! 柳杏梅望向说话尖声细气之人,乍眼看上去还以为是个孩子呢,原来竟是个矮矬子,看样子也年纪不小了,比正常人要大的脑袋上稀了巴登的头发还黄了嘎叽的,并且是卷卷勾勾。这样的异类人物,她自然是要多看两眼了。她曾几次老远的见过此人,在陶振坤的嘴里得知他叫朱乐。她看着朱乐,就会联想到人是猿猴进化而来,并且是坚定了些此种说法,此时她并没有嘲讽和可笑之意,也没有睥睨歧视,更多的是怜悯与同情。这个人能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是造物主的不公,生来就就可以说是带有悲剧色彩的!于是,也就自然想到了儿时的童谣所唱的一句:“大脑袋小细脖,管吃饭不干活——” 而这个朱乐呢,是村子里最喜欢凑热闹的人。在陶振坤与柳杏梅结婚那天,他没有参加婚礼,那是他怕随份子。村里人谁都知道,这个朱乐是最小气的一个人,抠门儿得很,视钱如命。他因为没捧场,所以对陶家的人觉得见面有些不好意思,才一直是有意躲避着。再有,他与陶家也没啥来往。要是想让他主动掏钱的,他得看是家衬人值的,村里除了伍、林、杨这三家大户外,恐怕是再也挑不出第四户的了,再说有钱的人家也根本不会求到他的头上的。这只能说明他这个人视利眼很强,比他穷的人家他还真就是瞧不起呢。 伍进祈对一个中年人说:“二姐夫,你收购药材多年了,也成半个大夫了,不啥你给其盛看一下吧?” 那个中年人就是杨旭,他说:“庸医误病,何况我还不是大夫呢,只是略比别人懂些药性罢了,让我给看病可是不行的!看来他病的不轻,还是快去城里看看吧。” 伍进禄说:“据昨天去城里回来的廖思南他们说,去县城要有‘良民证’才能出入,伪军和日本军检查的很严。” 伍进禧说:“那是要下个月,也就是后天施行,你们去还可以,这病长的也真是时候。” 伍进祈说:“那就快走吧,别耽搁了。” 伍进福说:“吉人天相,快走吧,路途遥远,赶早别赶晚,等回来再看你,一路上你们要多加小心啊!其盛,你小子给我听好了,要好好活着,可别忘了我那口寿材还等着你打呢!” 陶其盛很是感激,就含着眼泪说:“大爷,你真会开玩笑,你老体格好着呢。要是我能好了,将来一定给你打寿材,而且还是免费的。” “你小子可要说话算数!” “一言为定,绝不食言。” 伍进福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问:“你们带的钱够吗?” 柳杏梅说:“也不知道该需要多少钱的,先去检查一下,不够再说吧!” 伍进福就去口袋里摸,结果摸出的是一脸的茫然,口袋里是空空如也。但在场的人谁也不会笑话他,因为谁都知道伍家可是有钱的,只是没带而已。 接着他的三个弟弟也去口袋里摸,也是一个鏰子儿没掏出来。 在场的人几乎是都在下意识的去掏自己的口袋了。不过呢,多数人是没钱的,其中也有装了钱的,但却不肯往外掏,却要故作无奈地摇头。 别人不说,就说那个朱乐吧,他的身上可是带了钱的,也是全部家底经常随身带着。可他就更不会大方的拿出来了,怕这钱是有去无回,就是瞎不了,借给别人也不会放心,倒不如带在身上安全踏实。 人们身上是极少带钱的,这是因为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钱在人的心里有时候是被淡漠的,几乎是缺少用钱来作交易的项目,没处可花。可在不久之后,当刚来不久的焦恒和花蕊偷偷兴起了赌和嫖这两项男人最感兴趣的事情后,才会让有些人意识到了钱的重要性。 伍进福说:“你们等着,我回去取钱去,多带些总是有好处的。” 陶其盛感激地说:“先不麻烦了,我们只是去检查一下,要是用着时再——” “这样也好,用着时尽管开口。在城里要是遇到啥为难着窄的,你们可以到华龙街的一家‘龙祥杂货铺’去找哪儿的老板,他是我的亲家,我那个没成亲的女婿叫龙含玉,只要一提我的名字,就是有困难也会得到帮忙解决的。” “我们记住了,到时候说不定还真要麻烦人家呢。” “提不到有啥麻烦不麻烦的,只要是能帮上忙就好,那就趁早走吧。” “河上的桥不能走了。” “那就得从别处绕吧!” 陶振坤挥动起了手里的鞭子,驴车朝前走了,柳杏梅和陶振宗这才又上了车。 村民们朝他们挥手相送。陶其盛看在眼里,不禁潸然泪下,多年的相处,他对善良的村民们早已产生了浓厚的感情! “好人呀!”伍进福叹道。 一句“好人”,却能代表着说明一个人的品德和人格。 泪窝子浅的人,无不泪眼盈盈的了,尤其是几个心肠软的女人! 就陶振坤而言,他不像他的父母那样对人热情开朗,平时少言寡语,性情有些孤癖,给人的形象与印象又不是那种出类拔萃、清高自负的人,他总是一副蔫头耷拉脑,像个得了瘟疫的病鸡一样,所以才在人们的心目之中大打折扣!别看他在柳杏梅面前显得是油腔滑调、巧舌如簧,但在别人面前就会变成口拙舌笨的另外一个人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关爱 二 40 人,有时的行为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他才得了个“愚夫”的绰号。 他们走出了偏僻闭塞的小村庄,走上了通往外面世界的一条小路,索性去的方向不用经过还不能通过的“鹊桥”。因为不能从鹊桥通过,所以还要绕出近二十多里的路,而那条路是曾经没鹊桥时人们出去必走的。 一路颠簸,离城遥远,又是上坡下梁的,坎坎坷坷,又有悬崖峭壁,有时还得柳杏梅和陶振宗下来推车,总而言之,可用“千难万险”来形容了!在快到黄昏时才进了平泉县城,那头黑草驴浑身是汗,四肢发抖,几乎是累得要瘫痪了。 他们进了城里时,已接近傍晚了,晚霞似锦。中午没吃饭,但谁都没有食欲,也顾不上吃饭了。 在进城门时,有荷枪实弹的日伪军把守,城墙门洞上皆贴着布告,城门楼上插着满洲国旗和日本国旗,那里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索性检查时并不算严格,五个人都为那猎枪而提心吊胆起来,它就藏匿在陶其盛的褥子底下。再有陶其盛的脸上是腊黄的,人也萎靡不振,在疼痛中额头直冒汗,完全是一副重病在身的样子,并非是能刻意装出来,所以没有引起怀疑和注意。 另外,很重要的一点,只是柳杏梅吸引了数双色迷迷的眼睛。 一个日本兵上上下下打量着花容月貌的她,咽了口唾沫,嘿嘿邪淫地笑着,用极其生硬的中国话说: “哟哂,花姑娘大大的有!” 几个日本兵就肆无忌惮地哈哈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日本兵还用比较生硬的中国话说了句:“支那的美女,是东方的西施,西方的维娜斯!” 接着又是一阵不怀好意的开怀大笑声,用日语说了几句什么,两个伪军也凑上前,也对柳杏梅交头接耳的品头论足起来。 别人听不懂,只能猜测出不是什么好话,陶振宗却能一句半句的明白,他虽在学校时没学过日语,但也从有会的同学那里听过些的。 面对狼狈为奸的几个色鬼**,几个人都为之提心吊胆起来,日本人的种种罪行是早有耳闻的。 柳杏梅却表现的是临危不惧,就多看了几眼日本当兵的,给她的感觉跟中国人也没啥大的区别,只是黄色军装有些特别而已,另外荷枪实弹。有持枪站岗的,有端枪检查的,出入城门的男女老少来来往往。伪军她是见过的,在娘家时,她也见过抗联的,那时有些军阀象是拉锯一样,你来我往的。 按照她的单纯想法就是:日本人再不是东西,他们的屁股上也没长着畜生的尾巴,光天化日之下,在这种众目睽睽的场合,岂敢做出禽兽之事?倘若真敢做出无礼侵犯,她则会毅然选择以死相拼的,也要捍卫一个女性的尊严与贞节! 而手心里也攥了把汗的陶振坤也在惊恐中想:倘若是这几个畜生胆敢对自己的老婆动非份之念,他会毫不犹豫地取枪抵抗,把生死置之脑后,也绝不能让柳杏梅受到侮辱!所以,他就凑到他爹的跟前,甚至是准备随时取出那支猎枪的。 邱兰芝和陶振宗也注意到了他这一举动,不禁更是惊慌失措起来,但还得故作镇定的样子。因稍有不慎,就会露出破绽,要是那样一来,其结果是无法想象的。轻则蹲监坐狱,重则将命丧黄泉,五个人谁也甭想安全离开了。 邱兰芝就紧紧握住了丈夫的手,可眼里却对日本兵充满了仇恨,她娘家哥嫂和孩子就是被鬼子驱赶出赖以生存的村庄的,逃荒在外至今下落不明。 兵荒马乱的年代,让中国人蒙受耻辱的满洲国啊! 一个泱泱中华民族,由于军阀割据,才会导致四分五裂,变得如此的多灾多难,历代忍受着外敌入侵,仍不醒悟,掌权者们还在为一己私利手足相残着,不能同仇敌忾,仍在耗子动刀——窝里反,这是一个国家的悲哀,才会让倭寇恣意践踏着国土与尊严! 一个日本兵小头目一挥手,表示可以进城了。但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睛仍在柳杏梅的身上瞟上几下,似有恋恋不舍。 几个人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柳杏梅没有上前去看那告示,就拦住一个白发苍苍的长者询问:“老大爷,请问那上面写的是啥?” 老者摇头叹道:“从下个月开始,凡是年满十五岁的进出城者,都要持有‘良民证’,否则就无法进出了!” 果然是如此呀! 陶振宗说:“全城要戒严,看来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良民证是日本伪政权对中国老百姓的身份管理制度,日本人为了占领区的安全,进行了工程浩大的居民身份管理,为每一位公民发放良民证。从这份良民证可知,且不论日伪对中国百姓的暴行,光从良民证上注意事项可知:凡十五岁以上的中国百姓都要自备照片认领良民证。照相对于在当时社会生产力条件下的中国百姓来说,是何等的奢侈。 也有的良民证是由维持会、保长、甲长分发,上面日文和中文并用,并有日军华北司令部的大印,这是日本人侵略中国的罪证之一。 等到了跟前没人的地方,才算是松了口气的邱兰芝对儿子说:“你咋还把这惹祸的东西带来了呢?” 陶振坤说:“现在哪儿都不安全,还不是为了以防万一!” 而此时的他们,却无心理会一切,就急着去医院找大夫给陶其盛做检查。街上显得很萧条冷清,在陶振坤看来,不似往昔繁华热闹。因为柳杏梅是初次进城,却觉得是大开眼界了。那时又没先进仪器,几乎是全凭医疗经验。又去私人诊所,但其结果都是让人肝肠寸断的:病入膏肓,无药可治! 一些医学术语让他们无法理解,在迫切询问下,才没有了遮遮掩掩的闪烁其词,那就是:胃里长有恶性肿瘤,已经扩散! 其实也就是胃癌晚期!想住院治疗,是谈何容易的事,因为没那么多钱! (在我的记忆里曾经流传过这样一句话:治病不治癌,治癌对不起周恩来!) 癌症,这是他们入耳的一新名词新病种。这使得一家人如遭五雷轰顶,就像噩耗降临,怎能不痛心绝望! 最后,在一家诊所里,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先生给开了几付汤药。 处处都得花钱,几经折腾,邱兰芝所带的钱不多了,由于囊中羞涩,另外的医院在踟蹰不前中也就不敢再贸然问津了!就连陶振宗身上的几块钱也拿了出来。 而一直是察颜观色的陶其盛,早在亲人们那焦虑不安及悲痛的表情上得到了结果,善意的隐瞒却骗不过他敏锐的眼睛,尤其是妻子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及脸上无法控制的难过表情,都在无言中说明了一切,一切又是这么的不出他所料。天堂与地狱,只是远近的距离而已! 希望与失望是并存的。 到了晚上,他们找了家客店住下,将驴车赶进院里,让店里伙计给喂草料,自然也是要付钱的了。这里的客人不多,因为一切都显得很简陋破旧,有钱的人自然是不肯屈驾在这里的了,只是没钱的人才会图意这里的廉价! 在街上只买了几个馒头,可谁都没心情吃。 柳杏梅给陶其盛买了一斤羊肉馅饺子,可他勉强吃了几个。 陶其盛看着每一个亲人都是一副一蹶不振的样子,心里的那种滋味是不可言喻的! 他强作欢颜说:“命已至此,不可强求,你们也不要太难过了。都睡觉去吧,累了一天了,明天还得回去呢!” “爹,不啥——那个——”陶振坤有些吞吞吐吐。 “有话直说,爹不怪你!” “爹,人家大夫说了,你没啥大毛病,我回去张罗点儿钱,还是住院治治吧!” 陶其盛苦笑了下说:“你有这份——这份——孝——孝心我就知足了,没白养你。要是能治我还不治吗,傻孩子,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花多少钱都是没用的,只能是浪费。要真是那样的话,我恨不能马上就死了,也省得让你们背上债。就是死,我也要死在家乡的土地上!你们谁也别劝我,我意已决,明儿个就回去。你们要是不听我的,我就是爬着也要爬回去!” 柳杏梅在一旁听着,不知为何公公的嘴有点儿结巴了。 陶其盛看着面前的“儿子”,他心如刀绞,不堪回首的一段往事,是他始终无法摆脱的梦魇。他不知道振坤究竟是他的儿子还是兄弟,因为他一直在怀疑他怕会是公公和儿媳偷情而制造出的罪孽产物。这些年来,他对振坤尽到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或者是哥哥对兄弟的关爱,使其健康的长大成人,对他并没有表露出厌恶和歧视来,那无非是同样会怕引起“不贞”妻子对自己的怀疑来。他也偷偷摸摸作过滴血验亲之事,那滴在碗中两个人不能够溶在一起的血令他痛苦不堪,迷惑于这种做法是否有可信度!他曾经无数次企图尝试着抛开耻辱与怨恨以及伦理道德去想象时,不管怎么样,振坤的身体里毕竟流淌的是陶家正宗的血液,不敢去揭开畴昔的神秘面纱去窥视往事那张丑陋的嘴脸,那种真相无疑会在加深自己的痛苦!他爱自己的妻子,一旦得知越轨行为的真相,将该如何去面对她?只能是用隐瞒来按捺那份从不曾减少的强烈心痛!而他那个衣冠禽兽的爹因悔恨而以出外打工作理由,隐瞒了一段龌龊孽缘,所以至今下落不明,生死难测!然而,对于不知根知底的人来讲,其实这就像是是瞒天过海的障眼法而已。可是他呢,唯一一个知悉内情的人,却是知道他爹现在置身何处,因自悔其罪而真的是在山林里与禽兽为伍去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奉献 一 41 “他爹,你就听儿子的话吧,别——”邱兰芝说着就又掉下了泪来。 “谁的话我都不会听的!”陶其盛此时显得很倔强,他像是接到了死亡判决书的囚犯,不再对活命抱有侥幸希望了。也许,死亡是能够治愈他内心痛苦的一剂良药,活着就是一种无奈的承受。如此一想,他倒也有了一丝欣慰感觉! “爹,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长灾的。你真的是没啥大病,治治兴许就会好的,不信问振宗好了。”柳杏梅对陶振宗使了个眼色说。 “是的,叔,你也别往坏处想,没啥事。我——” 陶其盛打断了陶振宗的话说:“你们也用不着瞒着我什么,其实我的病我自己早就知道了!我是对一切都想得开的人,不用担心我。” “爹,那——” 柳杏梅没把话说下去,就扯了下婆婆的衣襟,走开了。 邱兰芝会意,就跟了过去。 来到了屋门口,柳杏梅对婆婆压低了声音说:“娘,既然爹就这么决定了,我看是谁也劝不了他的。我们来一趟城里也不容易,再说后天要有‘良民证’才可以出城的,我们没有,总不能被困在城里呀?!既然是不幸的事给摊上了,这也没办法!我看不如——” “不如什么?” “娘,我的话怕你不爱听!” “都啥时候了,还有啥爱听不爱听的,要是尽说些爱听的,你爹的病就能好了吗?!” “要是依着我看,还是给爹早些准备后事吧,听大夫那话,好像是病情很严重,已到晚期了!提前些,那是早晚的事了,就先给他做寿衣吧,省得到时候来不急抓瞎。如果爹得的不是那种要命的病,根本用不着,那就更好了,你说呢?” 邱兰芝迟疑了下,眼睛发红,叹了口气说:“有些事你就跟振坤商量着办吧,娘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 “那就买布料和鞋帽,再买些肉食,怕坏了就用盐腌了,还有——” “就是买了布料,娘也没心情做了!” “只要你不嫌弃我的针线活不好,那我来做好了。” “那钱呢?还是等回去再说吧,他一时半会儿的也——” “你们娘俩在说啥呢?别偷偷摸摸的背着我,有话就直接跟我说吧,我是个想得开的人,死没啥可怕的,谁都有死的时候!”躺在床上看着她们俩的陶其盛开口说。 守在床前的陶振坤和陶振宗对她们的喳喳话也感到了怀疑。 柳杏梅跟婆婆就走了过来。 “你俩有啥话就说吧?”陶其盛问。 柳杏梅看着婆婆说:“还是让娘说吧。” 邱兰芝则说:“还是你来说吧!” “爹,我——”柳杏梅真是有些不好把话说出口。 “说吧,杏梅,别看你是儿媳妇,自从你到了陶家,其实我跟你娘一直以来是把你当成女儿一样看待的。你就是说深说浅的,爹也不会怪你,有什么话也没必要瞒着我,其实你们的话我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 陶其盛说着想坐起来,由陶振坤和陶振宗把他扶着。此时的他,眼前充满了长者的慈爱,完全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在柳杏梅的眼里看来,与往日里的公公判若两人,没有了那令她稍有胆怯的冷漠,就像她的娘家爹一样可以亲近。 难道这会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细想想,自从她来到了陶家,和公婆之间也没产生过什么矛盾冲突。她当初的叛逆心理情绪,和桀骜不驯的嚣张态度,及好吃懒做的个性,是因为她不愿意嫁给陶振坤,甚至是在想有这样的一个儿媳妇,就是做丈夫的能受得了,那么公婆都会是无法容忍的,当再也接受不了她时,就可以一纸休书打发她走人。可是——公婆对她却是充满了宽容和放纵,这不禁令她感到后悔和惭愧! 现在呢?时至今日,她认命了!自从那天被陶振坤用暴力的手段霸占了她的女儿身后,她就彻底打消了一些不切合实际的浪漫设想。认为一个女人,就应该跟定第一个占有她身体的男人,好女不侍二夫,自古以来这是女性的美德。 她在床前蹲下身来,看着公公说:“爹,我们听你的,明天就回去,多抓几付药,十分病要靠七分养,咱们就回家养着去。” “不只是这些吧?” “我们——” “你们想给我准备后事了吧?” “爹!” “爹同意,还是你想的周到,别看年纪小,却识大体,真是很难得。你们没看见我都把棺材准备下了吗?俗话说‘该死的兔子蹦不出萝卜锅去’!”陶其盛说完,竟然呵呵笑了起来。正因为他是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所以才会显得这么淡定。 柳杏梅看着公公,他对于死很坦然,就这份豪爽豁达,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让她感到由衷地敬佩!她心生感动,鼻翼歙动,长长的睫毛煽动几下,黑葡萄似的瞳孔里一片雾水朦胧,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亲情、友情、爱情,这是人们最难割舍最能感动人的三种感情,铭记不忘。 一直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陶振宗开口道:“难道就没别的办法治了吗?” 几个人都忍不住哭了。 看着擦眼抹泪的几个人,陶其盛笑了笑说:“我还没死呢,等死时再哭吧,省着点儿眼泪,不然等我死时就没有了。” 几个人对他的幽默,更感难过! “一切从简,我这辈子没给你们挣下什么积蓄,所以——也不能让你们为我背上更多的欠债负担。否则的话,就是死不瞑目!我喜欢看到你们快乐的样子,因为只有快乐才会让人接近幸福的。” 当时陶振坤和柳杏梅谁也没太理会他这话里的意思。 “钱已经不够用了!”邱兰芝哽咽着说。 “就是回家去借,等再来没有良民证,也不让进城了!”陶振坤焦急地说。 “那可咋办?这该死的小日本!该死的无能国民政府,在不抵抗的情况下就让日本占领了东三省,建立了满洲国!”陶振宗在显得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开始怨天尤人了起来。 “伍进福不是说了吗,有困难可以找他的亲家去。”柳杏梅提醒说。 邱兰芝皱了下眉头说:“难不成还真要找人家去!要说他的那个亲家和女婿我倒是在伍家认识过,咱们贸然去求人家有点儿不妥,但又没别的法子,就——” 就见柳杏梅伸手将头髻上那根金簪子拔了下来,她的那条麻花大辫子就突噜一下子垂落在了却背部。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最好不要求人,我想把它拿去当铺当了,也许能换几个钱儿,可解燃眉之急。” 陶其盛含着泪伸出了手去,把那支簪子接到手中看着说:“好孩子,你的慷慨解囊,让爹感动!可这怎么使得,听振坤说,这可是你娘给你的,也是传家宝了,我不能——” 柳杏梅微微一笑,擦抹了下腮边的泪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有它就当没它好了。爹,你不是怕给我们留下债吗?那就别推辞了。只要是有一线希望,这病就得治。我们总不能是眼睁睁地看着你受罪,然后只有等——” 陶其盛十分感动,擦了下眼角上的泪说:“是爹连累你了!” 柳杏梅则说:“爹,你就别一家人说两家人的话了。” “到时候恐怕是钱没了人也没了!他娘,咱们咋能用她喜欢的东西呢?不然——把咱们那张虎——” 一个没有积蓄的家庭,突然摊上了这种事,用钱之际,怎能不手足失措呢! 柳杏梅急忙打断陶其盛的话说:“俗话说女生外相,我既然是陶家的人了,那陶家的东西我也有权力来支配,我不同意,还是先把这簪子给卖了吧。”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奉献 二 42 她是在想:既然那张虎皮是陶家的传家宝,怎么好通着陶振宗说出来呢。 其实陶振宗心里也在疑惑,那张虎什么?但他发现柳杏梅是像是在有意遮掩,也就不好追问。 邱兰芝把柳杏梅拉起,然后忍不住把她搂进怀里,哭着说:“好媳妇,我和你爹对你这份孝心都心领了,谢谢你!” “娘,咋还跟我客气了呢?这是我为咱们这个家应该做的,还是治病要紧!” 就是陶振坤和陶振宗也被柳杏梅这出乎意料的举动而感动了。 邱兰芝擦了擦眼泪,笑了笑说:“看来你爹当年没白救你一命。” “娘,咋回事?”听婆婆这么一说,柳杏梅认定确有此事了,绝对不是陶振坤在骗她。 陶其盛说:“你就别东扯葫芦西扯瓢了,说那没用的干啥!” 陶振宗听了婶子的话也感到纳闷。 陶振坤的脸上则涌出了一份窘态。 由此看来陶其盛是在有意隐瞒什么。 夫妻二人从柳杏梅惊讶的表情上来断定,有关她怪异的出生她还不知道,看来是她的爹娘没跟她提起过。 而柳杏梅呢,自从在陶振坤嘴里得知了有关自己的事后,就一直是念念不忘了。这时见公公阻止了婆婆,也不好再追问个究竟了。 不管怎样,尤其是陶振宗,他被柳杏梅这份大度和善解人意而为之倾倒了,更加对她充满了爱慕之情。一个举动,一句言谈,都能锦上添花的更加完美了一个人的形象。 这情景真是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 第二天早晨,五个人在店里勉强吃了口饭,几个人一商量,由三个年轻人上街办事,邱兰芝留下照顾陶其盛。 陶其盛再三叮嘱说:“现在不太平,千万不要惹是生非,少说话,小心祸从口出!” 邱兰芝也说:“快去快回,办齐全了东西咱们好趁早回去。” 三人答应着出了店房,溜溜达达的上了街。 三人之中,唯有柳杏梅没来过县城里,就是见到那电灯都感到新奇。晚天晚上这三人半宿没睡觉,在客店院子里的台阶上坐着,望着不远处的万家灯火,高楼大厦,看着天空的闪烁繁星及那轮弯弯的月牙,心里都是无限的感伤,叹息着命运怎么会这么无情地折磨人?! 他们出来早了,晨曦里,曙光驱散了灰暗的阴霾,太阳刚要喷薄欲出,彤霞灿烂,凉风习习,似散兵游勇般侵袭着身体。此时的街上是冷冷清清,人影稀寥。家家户户的烟囱里正在炊烟袅袅,买卖店铺也没开门营业呢。 他们寻寻觅觅,在街上找到了一家当铺,门楣上“纪氏当铺”的招牌很醒目。徘徊在门前,满腹的忧虑和焦急。左顾右盼,总算是等到了开门时间。 被店伙计热情地迎进店中,请坐献茶。然后像是进到里边去给老板通风报信,在稍等一阵子之后,才见一身穿长袍马褂的中年绅士模样的掌柜出来,他的鼻粱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上去人到也显得慈眉善目。 柳杏梅说明来意,便将那支金簪子递了过去。 店掌柜接过看了看,自是识货之人,见多识广。结果断言这簪子很普通,并非珍贵物件,其价值仅仅是金子而已。 柳杏梅也觉得没什么可争辩的,本来如此,簪子虽有四代人的相传,但并非历史悠久。 “店掌柜,您看能当多少钱?家里有病人,我们急等着用钱!” “死当活当?” “何为死当,何为活当,这有区别吗?”柳杏梅对此事似懂非懂。 店掌柜笑了下说:“当然是有了,死当多活当少——” “活当!”陶振坤立刻说。 店掌柜说:“死当七十活当五十,这价可也不低了。” 最后经过一番计价还价,店掌柜见他们说的可怜,最后以六十达成了交易。 柳杏梅接过当票和一叠子钱点好,才走出了当铺。 她看着手里的当票,心中不禁凄然酸楚,上面写有被当之物的期限,过期就不能赎回了。期限四个月,再想赎回没钱谈何容易呀?! 她泪水盈睫,心爱之物从此将不再属于她了!于是,心痛之下,就做势要把当票撕毁,却被陶振坤给拦住了,并接过了当票看了看,然后放进了口装中,强忍着眼中的泪说: “回去借钱也要把它赎回来。” “不用了,当就当了吧,就当是从来没有过算了,何必为一件东西拉饥荒呢!” “那——这当票还是留着吧,就是没钱来赎,起码也是个记念,这算是我欠你的,有朝一日我一定给你补上!” 柳杏梅摇头苦笑了下说:“只不过是支簪子嘛,有没有就算了,还不如死当了呢!” 陶振宗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深受感动地说:“嫂子真是大方,办事不拖泥带水,很豪爽,是个女中豪杰了。” 柳杏梅淡淡地一笑,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事已至此,别无它法! 此时的街上,开始车水马龙了起来,逐渐多了男女老少,人来人往,也有小商贩开始沿路摆摊儿卖蔬菜等物。鳞次栉比的店铺都已开了门,三人急忙去筹办所需的购买之物。 在将应用之物买齐全时,拎着抱着往回走着,路经一座豪华别墅,铁栏栅镂花大门,是两屋小洋楼。这时有一辆黑色轿车驶来,鸣了下笛,在门前停下,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先下了车,人长得是油头粉面,风度翩翩,很恭敬地打开了车门,就见从里面下来了个花枝招展,风情万种的日本女子,浓妆艳抹,但也相貌姣美。她身穿花色艳丽的和服,脚穿木屐,头型是高耸的发髻。她手挽着那男子的胳膊,走路姿势向前倾,迈着蹑手蹑脚的猫步,似要抓耗子一样。这时院子里出来个中年女仆,把大门拉开,毕恭毕敬站在一旁。就见车窗里又探出个戴礼帽的胖乎乎大脑袋来,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他对那对年轻男女说了句听不懂的日语,然后挥了挥手,车就开走了。 柳杏梅边走还边回头看,觉得很是好奇,日本女人的装束看上去很美,体态婀娜多姿。人配衣服马配鞍,在她想来,要是女人这辈子能穿上几件漂亮衣裳,精心打扮一下自己,因为有“女为悦己者容”一说嘛,那也不枉做一回女人了! 陶振宗说:“日本女人是很温柔贤惠的,他们比中国更是男尊女卑。” 柳杏梅忍不住问:“她背上怎么还背着个小垫子呀?” 陶振宗笑了,说:“听说那东西叫‘带’,是个装饰品。” (时隔数十年,在前年,既是2012年,中日两国因钓鱼岛而产生争端。偶然接到了一短信说:“日本侵略军好色,所以被称为黄军;黄军爱干那事,所以又叫日军;战败后没事干了,改为自-慰队,自-慰就是自己日自己,所以叫日本人;日本人随时都要干,所以女人后边背块毯子;日本人干那事不分地点,所以为了记住在哪里干的,在孩子的名字前面加上山口、井边、松下等地名——”因觉得可发一笑,特此推荐共赏)。 陶振坤就问:“日本为啥要侵略中国?” 陶振宗说:“日本只是个岛国,面积不大,只因经济发达,武器先进,就开始飞扬跋扈起来,为所欲为,野心勃勃,企图吞并我们的国家。因为中国地大物博,像块肥肉,而日本就像只蚕,想吃中国这片桑叶。日本军国主义的扩张本能造成无法控制战争的边界,像是疯了一样四处侵占。在1927年,日本首相田中义一在大连召开了臭名昭著的‘东方会议’后,给日本天皇的奏折中就明确提出了侵略中国的扩张纲领,其中提到‘惟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 柳杏梅说:“简直是痴心妄想,这不是就像是一只狼想吃一头大象吗?” 陶振坤叹气道:“内忧外患,这是家族不和外人欺!” 柳杏梅纳闷儿地说:“看他们也没按着尾巴呀?咋跟畜生一样!” 陶振宗为她天真的话一笑说:“还不是依仗着武器先进,经济发达,**就会膨胀。现在德国、日本、意大利这三国同盟,企图征服和称霸世界。阿道夫·希特勒是德国最高统帅,德国和意大利这两个法西斯这两年在欧洲也开辟了侵略的战场,进攻北欧和西欧,占领了丹麦,挪威,卢森堡,荷兰和比利时,同时进入法国。而日本呢,在侵略我国之前,就已经侵略了蒙古,朝鲜,我们这东北,在大前年开始全面侵华战争,占领香港,澳门,印度,马来西亚,菲律宾,印尼,缅甸,老挝,越南等大部分东南亚国家,有些是殖民地。现在的这个世界上,到处都在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陶振坤和柳杏梅对陶振宗所说的有些是根本就听不懂。 陶振坤忧虑地叹道:“不知道这战争啥事候才能结束?!” 陶振宗压低了声音说:“咱们远的不说,只要是日本人不被赶出中国的一天,那就不会结束。你们别看这街上像是没什么事儿似的,其实,在行人里都是藏龙卧虎的,一定有**、国民党、还有特务,都是便衣。看似表面平静,其实内藏险恶!看来,就是日本人被赶出了中国,也很难太平的,国共两党就能真的放下刀枪言和吗?人民的苦难,除了自然灾害外,就是来源于战争!” 他的话不禁令陶振坤和柳杏梅紧张起来。 此时已是日上三杆,三人正准备转向另一条街回店房。正在这时,就忽听街上的东头隐隐约约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就忍不住驻足观望,就见来了一队人,高举着标语条幅,上面大字写着:驱逐日寇,还我山河。每人手里都拿一面小黄旗挥舞着,并还向路人散发着传单。由男男女女组成的队型宛若一条游龙,有学生和工人,有农民和商人,他们高喊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抵制日货,誓死不做亡国奴!全中国人民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就听哨声响起,一群警察不知从哪迅速出现,他们肩膀上挎着枪,手里拎着警棍,一拥上前拦阻游行队伍。这时又见两辆军车在两辆摩托车开道下鸣着刺耳警笛呼啸而至,从上面跳下数十名日本兵,手持长枪,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三个人这时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处,都为同胞们捏了把汗。 就见那些无所畏惧,游行抗议的人们,他们面对如狼似虎的警察和日本士兵,手拉手站在一处,个个都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他们声音洪亮地唱起了歌: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我的同胞 还有那衰老的爹娘 九一**一八 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脱离了我的家乡 抛弃了那无尽的宝藏 流浪流浪——” 那慷慨激昂的声音里充满了凄凉和哀怨,但却也悲壮,能听得人们热血沸腾,心潮澎湃。听了可顿生同仇敌忾,增添斗志昂扬的激情与勇气! 这时警察日本兵和那些游行抗议的人发生了冲突,开始驱赶抓捕。 三个人看在眼里,神经立即绷紧了! 陶振宗说:“现在,很多被日军占领区,都有组织有纪律地发动了抗议游行,学生罢课,工人罢工,商人罢市,一致抵制日货。”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也许是因为这,才要‘良民证’的。可是,如今的东三省已经成了日本人的天下了,溥仪在新京(长春)也只不过是个傀儡皇帝,这无畏的流血牺牲还有多大的意义了?!”柳杏梅感慨万分,同时也为那些游行抗议的人捏了把汗。 陶振宗说:“只有在流血牺牲中,才能唤醒麻痹的中国人,不想当亡国奴,那就得起来反抗,岂能让侵略者站在国土上肆意横行。” 陶振坤一拉柳杏梅说:“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快走!” 陶振宗紧随其后,回到了店房——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悲愤 一 43 1937年日挑起卢沟桥事变,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占领大半个中国。日在侵华战争期间,制造南京大屠杀、重庆大轰炸、平顶山等一系列惨案,对抗日根据地进行“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使用化学武器、细菌武器,通过731部队进行**实验,强征中国劳工、从军慰安妇。 这一年,正是民国一九四零年进入了秋季(即是康德七年)。 五个人匆匆忙忙赶了驴车很顺利的出了城门,等出来了,才都松了口气,如同出了龙潭虎穴。本来是站在自己祖国的这片神圣土地上,却要让倭寇来管辖,这能让谁的心里舒服了?! 走在路上,柳杏梅、陶振坤、陶振宗就说起了所见所闻。 陶其盛和邱兰芝夫妻俩听后,都悲愤填膺。昨天一夜到此时陶其盛的病情都没发生异常,就振作精神地问: “振宗,你上过学,又见过世面,你讲讲外面的情况和局势?” 于是,陶振宗就从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侵略者扶持前清皇帝爱新觉罗·溥仪在中国东北建立的傀儡政权,初期称号为“执政”,年号“大同”,后称皇帝,年号“康德”。日本在中国的烧杀淫掠无所不为,讲到1937年12月13日南京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四个人听后无不心痛落泪,可以说是怒发冲冠又扼腕长叹,怒骂日本鬼子凶残的暴行。这是深居山里的人,对有些事情是前所未闻的! 柳杏梅问:“振宗,你比我们有知识,懂得也多,见过世面,你就多讲一些吧!” 陶振宗见她爱听,就兴致勃-**来,就讲了现在是国共两党第二次合作,联合起来共同抗日。 几个人静静地听着。 1931年九一八事变日本侵占中国东北后,中国**为建立以国共合作为基础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进行了长期不懈的努力。1933年1月,中国**发表宣言,首次提出红军准备在三个条件下与任何武装部队订立共同对日作战的协定。这三个条件是:(一)立即停止进攻苏区;(二)立即保证民众的民主权利;(三)立即武装民众创立武装的义勇军。1935年8月1日,中国**又发表了《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即《八一宣言》),再次明确表示只要国民党军队停止进攻苏区,实行对日作战,红军愿立刻与之携手,共同救国—— 在陶振宗几乎是照本宣科讲述了以上一些事情后,他的话锋一转说: “按照我的推测,就是等把日本人彻底赶出了中国去,天下也不会太平的!” “这是为啥?”柳杏梅不解地问。 陶振宗说:“曹操有句话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国共两党能和谈吗?谁来坐天下?正所谓一山容不得二虎,到那时候说不定还有一战!” “你小子有些文化水就知道乱推测,这是杞人忧天之谈,中国人能打中国人吗?!”陶其盛说。 陶振宗叹了口气说:“这些年来,国共两党也没消停过,发生过不少的磨擦和打仗。历朝历代以来,从古至今窝里返的事还少吗?民族的不团结,当政者的昏庸,卖国求荣的奸佞,这种灾难,是国人的悲哀!不然,就凭一个泱泱大国,何至于被小国侵略?这是耻辱啊!日本侵略者实行‘日满一体’的经济政策,使此地区的经济沦为日本经济的附庸以及掠夺的对象,使东北人民的生活陷入了极端贫困与痛苦之中。满洲国政权未得到世界普遍的承认,中国南京国民政府和国际联盟也不承认这一政权。满洲国的性质和中国其它抗战沦陷区一样,满洲国被外界又称之为东北沦陷区。现在国共合作了,想信一定能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的。” 听了他的一翻话,给柳杏梅的感觉竟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就兴奋地说:“只要是两党合作,共同抗日,我看小日本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别看嚣张,也是兔子尾巴长不了的。这俗话说,蛆多了还能拱倒酱缸呢,中国人这么多还愁不能把鬼子赶出去?!” 邱兰芝没有说话,其实在她的心里面也是对日本人深恶痛绝的。因为属于她的国家朝鲜也被日本的铁蹄在肆意蹂躏着,成为了殖民地,有多少人又被移民到了异国它乡,娘家的村庄自从让日本军队占用后,哥哥一家人也不知了去向,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这是国恨家仇啊! “日本人真是可恶,简直是欺人太甚!我们生活在深山之中,却庆幸没遭生灵涂炭!”陶其盛情绪悲观地说。一个国家的耻辱,就是整个民族的耻辱,也是每个人的耻辱! 陶振宗却摇头苦笑地叹道:“这样的日子也不会长久的!只要是不把可恶的日本鬼子赶出中国一天,和平村也永远不能成为世外桃源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有不祥的预感,咱们的村子早晚会出大事的!” 邱兰芝一惊,也忍不住问:“哪能出啥大事?” “满洲国政府前几年不理睬我们,那是因为离村子远,又没几户人家,现在不同了,随着住户和人口的增多,不说别的,还能不交粮纳税吗?!” 陶振坤说:“我认为振宗的话有道理。” 柳杏梅问:“那可咋办呀?” 陶其盛叹息了一声说:“过哪的河脱哪的鞋,顺其自然吧!” 陶振宗咬牙切齿,义愤填膺地说:“小日本真是罪恶滔天,罄竹难书!其实这个满洲国,就是日本人的傀儡政权。杀我同胞,占我国土,书是念不成了,我真想当兵去打鬼子,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柳杏梅说:“要不是连年内战不断,要是中国人团结一心,岂能让别人欺侮!”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陶振宗说了句孟子的话。 柳杏梅又问:“振宗,你知道那些游行的人唱的是什么歌吗?” “是《松花江上》,抗日的歌!” “你会唱吗?” “会!” “那你——”柳杏梅看向了躺在车上的公公,没再说下去。 陶其盛笑了下说:“没关系,振宗,你就唱唱听听,我这辈子是看不到日本鬼子被赶出中国的了,也没为抗日做出什么供献,听一下抗日的歌,也算是聊以自-慰了!” 陶振宗看着邱兰芝,犹豫了下问:“婶儿,你看——” 邱兰芝叹了声说:“唱吧,听听歌也许心情会好一些!” 征得同意后,陶振宗就清了下嗓子,开始唱道: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我的同胞 还有那衰老的爹娘 九一**一八 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脱离了我的家乡——’” 柳杏梅也学着在轻声哼唱,可陶振宗唱着唱着竟然有些哽咽了。 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为了饱受苦难的祖国和人民,为了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烈士! 陶振宗喃喃地吟诵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是五代十国时南唐国君李煜的诗词《虞美人》,词中吟咏感叹出了他的身世和遭遇,诉说自己的悲剧命运和人生的愁与恨,追怀往事,怀念故国,表达了亡国之痛。 听着他的吟诵,每个人的心情都是悲愤和疼痛的。 驴车进了群山围绕之中,有些路段开始艰难起来。走在回去的路上,仍然让柳杏梅会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那次在迎亲的路上,那个骑着枣红马很威武的英俊男子,想到他就会想到他的那句话: “前面的山上时常会有土匪出没,你们可要格外小心了。这么漂亮的新娘子,可别当了压寨夫人!” 现在走的虽然不是那条路,但也会让她联想起来的。 “你现在在哪里,还好吗?”她在心里默默地问了一句,然后笑了,对于未免有些荒诞的往事,她也只能是付之一笑了,她笑自己的幼稚。关于这件事,成了属于她自己的秘密,一直没敢向陶振坤公开,不是怕他嫉妒和对他有伤自尊,而是怕被他发现世界上还有像她这种傻瓜一样的女人! 可她这一笑,竟然没有逃过一双眼睛,她下意识地躲开了。 陶振宗也不好询问她这一笑的原因。 陶其盛看了看天,太阳略有偏西了,也就是刚过正午不久。但十月的空气里仍是热浪袭人,邱兰芝就用件褂子给他遮在头顶上。 “也走了一多半的路了,用不了天黑就能到家。振坤,停下车,让驴也歇歇吧。有馒头,你们饿了就吃吧!” 陶振坤在路边的一棵歪脖榆树前的阴凉下停下了车,把驴拴在树上。 柳杏梅取过一个用报纸包裹的一嘟噜东西,打开了取出了馒头,递到陶其盛面前问: “爹,你吃吧!” “我不饿,还是你们吃吧。爹死娘亡,别忘了食脏,你们该吃也得吃,别担心我。” “爹,你有病,不吃东西怎能撑得住?回去就给你煎药喝。” 邱兰芝眼含着泪把馒头接了过去,撕下了一小块送到了陶其盛的嘴边,他没拒绝,张口咬住,咀嚼之下,咽时又有些发噎。陶振坤急忙取过一个酒瓶子,那里面是从旅店灌的水,他拧开盖子,送到爹的嘴边。 陶其盛喝了两口水又接着吃馒头。 陶振坤见瓶子里已没了多少水,就四下一看,见不远处一个小山坡下有个山泉子,正从石头缝隙间往外流水,已形成了一条涓涓溪流,就走下去灌水。 陶振宗就在附近踅摸着拨了一抱蒿草,放到驴跟前去喂。 陶振坤见那泉水清澈干净,就灌了一瓶子。 正在这时,忽听不远处的山林之中传来了几声狼的嚎叫。 “快看,那是什么?”柳杏梅惊讶地问。 “是——狼!”陶振宗也是愕然。 陶其盛和邱兰芝也是不寒而栗。 陶振坤闻言,急忙跨上土坡,到车上就抄起了双管猎枪,两颗子弹早已上了膛。果然,就见从远处的崎岖山路上跑来了一只黑色身体的动物,由远而近,奔跑极为迅速。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悲愤 二 44 陶振坤手搭凉棚望去,在看清楚之后,如释重负地笑了,说道:“不要惊慌,是黑虎找咱们来了!” 别人这才松了口气,真是虚惊一场。 “汪汪——”黑虎叫着眨眼间来到了跟前,它伸着舌头喘息着。 柳杏梅说:“它大概这是饿急了,才挣脱了锁链子找咱们来的。” 陶振坤蹲下身去,黑虎扑进了他怀里,人狗两个就亲昵地戏耍了一番。陶振坤抱歉地说: “我的朋友,因为走地太忙了,倒把你给忘了,对不起!” 他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心里也一直是在惦记着黑虎的。他站起身来,拉着黑虎的一只前爪子,黑虎直立着身子学着人走步的样子。他拿起了一个馒头,向空中一抛,黑虎纵身一跃,张嘴叼住,跑到一边去吃了起来。 接下来,几个已经是饥肠辘辘的人就匆匆吃了几口馒头垫垫底儿,然后又继续赶路。过不多时,就进了群山环抱的腹地,路的两边是巍然屹立的悬崖峭壁,似鬼斧神工的杰作,怪石嶙峋,狰狞恐怖,就是猿猴也难攀援纵上跃下。仰头望去,天似狭窄的一道缝隙,苍穹之上可见雄鹰展翅盘旋。毛驴车在坑坑洼洼的逶迤山路中颠颠簸簸费力地前行。陶振坤步下赶着车,柳杏梅和陶振宗也下了车步行在后。这里地势险要,令人望之生畏,被人称作是“鬼门关”。 这时空中传来了咯嘎的叫声,抬头看去,见是呈现出人字队形的大雁队伍,正从他们的头顶上空看似缓慢地飞过。 陶振宗就说:“这也不到过大雁的季节呀?” 几个人都感到疑惑不解,此时的确不是北雁南归的时节。 陶振坤停下了车,叫过陶振宗牵住驴缰绳,他取过了双管猎枪,估摸了下距离,觉得能打到,刚要扣动扳机,就想到了吴荷劝说他的话,所以把枪又放下了。 陶振宗就问:“为啥不开枪?” 陶振坤搪塞道:“怕惊动别人,万一有土匪或者军队在附近,就会暴露了,没必要招惹麻烦!” 在过了鬼门关的山嘴子后,显然是在几个人的眼里豁然开朗了许多。 忽然,跑在前边的黑虎朝着东侧山上汪汪叫了起来,几个人就向山顶上望去,就见那山顶之巅处,面临悬崖边上站着一只惊恐万状的动物,个头形状像羊,头上也长有犄角,只是棕黄色的皮毛上有黑色斑纹,在它身后跟着三只呲牙的恶狼,作势欲扑,那只可怜的动物是进退无路可逃,嘴里发出了绝望的悲愤叫声。 陶其盛突然间见到狼就是猛然一惊,不是完全出于恐惧,而是狼曾经给过他死里逃生的经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那道伤疤,往事至今仍然会让他心痛不已! 几个人不禁骤然心惊起来。 居高临下,虽高数丈,仰头望去,但也能看得清楚。 柳杏梅虽是出生在山乡农村,却从没见过狼的样子,此时离老远一看也是毛骨悚然,不禁花容失色,对于狼的凶残她早有耳闻,据说吴荷的丈夫就是个悲惨的例子,所以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头皮发炸,脊梁骨嗖嗖直冒凉气。 “被狼追的那个是啥东西?”邱兰芝显然是不认识。 还是陶振宗喊道:“梅花鹿,是梅花鹿!” 梅花鹿!梅花鹿!陶振坤惊喜起来,果然是有梅花鹿,这是他初次见到,很是兴奋。他不由地想起了吴荷对他说过的话,苗运昌死前对旺旺说:儿子,爹去给你打只梅花鹿回来!还有关于和平村的那个披着神秘色彩的传说。忽然,他就在一只狼的脖子上发现了什么,就诧异地问: “你们看,有只狼的脖子上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几个人的目光同时望去,果然,都可看到一只狼的脖子上似有块东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陶振宗也诧异地说:“看到了,是有块东西在发光,不知会是什么!” 陶振坤又回头望向了爹娘和柳杏梅,见他们也在频频点头。 再看那只梅花鹿,此时已是处在岌岌可危的地步,往前一步就会是摔下来,虽不是万丈深渊,不至于粉身碎骨,但也是必死无疑的事。要是后退,也难免葬身狼腹,都将会是无求生的可能! 陶振坤一见,就动了慈善之念,更有伍氏在建和平村时的那个故事为左右,就朝着其中那只胸前闪光的狼以单眼调线姿势瞄了下准儿,随后果断地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清脆声响,就见那只狼在原处打了个滚,惨叫一声,跟着另外两只一瘸一点着前腿仓惶而去。 回荡的枪声在山谷中久久不绝。 那只梅花鹿朝下面看了看,似有发呆,然后才转身而去。 几个人又是虚惊一场。 “这你咋开枪了呢?”陶振宗问。 “为救那只梅花鹿。” “可惜没打死那只狼!”陶振宗不免惋惜道。 “我本来也没想要它的命,不然用不了第二枪的。” 陶振宗就在将信将疑下伸手去抓那猎枪,并且说着:“苗运昌的这猎枪就是好!” 陶振坤躲开了说:“别动,你不懂的,没摆弄过,小心走火。那是当然了,全村里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柳杏梅就说:“你就吹吧,我要是学打枪,一定不会比你差的。” 陶振坤说:“那以后我教你好了。” “真的?” “骗你是小狗!” “太好了!”柳杏梅高兴了起来。 陶振坤就对爹问:“爹,听别人说当年你和爷爷打猎时还看到过一只白狐狸呢,可从来没听你说起过,我问过你,你却不说,这是真的吗?” 陶其盛微怒道:“少听别人胡说了,别人说啥你都信!” 他说完闭上了眼睛,脸上似有一丝痛苦掠过。 邱兰芝的脸色也稍有一变,开始沉默不语了。 柳杏梅对公婆这一表情感到诧异,觉得他们这像是在隐瞒着什么。在她进了陶家以来,却从没在公婆的嘴里听到过提起陶振坤爷爷的事。 接下来,一路之上,倒也平安顺利。只是几个人都在想:那只狼的脖子上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发光,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在接近黄昏时,总算是进了和平村了。 在陶家的大门口,正有邻居孟万鹏一家四口似在等待他们回来。当看到他们时,就迎了上来询问病情。另外,村子里的一些人也闻声而来。 关于陶其盛的病情状况,也没必要隐瞒,都向乡亲们实话实说了。当众人一听,都感到震惊和惋惜! 于是,在第二天开始,村民们都络绎不绝地前来看望陶其盛,不是带礼品就是拿钱的,都表现出了最诚挚的关切。让陶家始料不及的是,老寿星伍元祖亲自率领自己的四个儿子及八个孙子登门探望,这对陶家来讲,是种无尚荣耀,同时也起着表率作用—— 这天晚间,柳杏梅摸了把剪子递到了陶振坤手里。 陶振坤一愣,就问:“干啥?” 柳杏梅又抓过了长长的大辫子递给他说:“没了簪子,你就把它剪了吧!” 陶振坤固执地说:“不剪!” “为啥?” “这样好看,显得永远年轻。” “别人看了会以为还是个大姑娘呢!” “腚大点儿的村子,东边放个响屁西边都能听到了,谁还不知道你是我的老婆,已经是名花有主了!” “梅子,你说爹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感觉到天都要快塌下来了!” 陶振坤说着,心里一难过,把柳杏梅拥入了怀中,亲吻了下她的额头,就掉下了泪来。 “事已至此,你也别太着急难过了,我们要好好照顾爹吧,陪他走完人生这最后一段路程。爹的病看来是挺严重,不过大病小病不能得到有效治疗也都会要命的,咱们只能是就盼望着有奇迹出现吧,,像癌症这种病,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问题是,这种病大夫说了无法治好,要是能治,咱们就是扒房子卖地、砸锅卖铁也得治,可是再多的钱也是买不了命的了!就是大夫的话,太邪乎,就是胆儿的没病也得吓出病来,也未免太有些耸人听闻了,不能全相信。另外,不管咋样,我们也不能灰心放弃,要好好精心伺候他,有什么好吃的给他做,补充些营养,身体说不定就恢复了呢。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做晚辈的只要是把孝心尽到了,也是问心无愧的,这也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捍卫 一 45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呀!” “人都是有不同命运的!” “不知是否有可治疗的偏方?” “大夫没说,有咱也不知该是上哪儿掏腾去,要是有大夫还不用来治病吗?!” “要不是爹为了给咱俩张罗婚事把这病给耽误了,早些医治,也许就不会这样了,是我对不起他!” “事情已经出了,你也就别责怪自已了!” “这些年来,我是游手好闲惯了,家里活也没干上多少。就是爹出外做工,我也没为娘多搭把手,可他们却从没有过多指责我。现在,我才知道爹娘对我来讲在心目中是何等的重要了,你和他们,在我的生命中是缺一不可的!日子无论是富与穷,只要是和睦平安就是幸福的!” 柳杏梅对他的这种人生感悟而感动着。 夫妻相拥,黯然而泣! 自此之后,陶振坤这个做儿子的就终日是眼泪泡着心了,他虔诚的祈祷祝福,愿冥冥中的神佛保佑,希望能在爹的身上出现奇迹,这种“怪病”能够得到治愈。爹是支撑这个家的顶梁柱,是不可倒下的,如果真的失去了,那将会是意味着什么?心里的幸福感必将会流逝,抛下尚且年轻的娘可怎么办?每个人都有捍卫自己幸福的权力,所以他要努力把握现在所拥有的! 由于陶其盛重病在身,那种病如同判了死刑,只在朝不保夕间垂死挣扎。柳杏梅主动要给公公做寿衣,量身剪裁布料,她心灵手巧,手工精细,自信不会现丑的。 而终日以泪洗面、忧心忡忡的邱兰芝却对她说:“孩子,还是由娘来做吧,不是娘看不上你的针线活儿,是你爹这辈子也没穿过几件像样的衣服,也许这是我给他做最后的衣服了!” 柳杏梅理解婆婆的心意,见婆婆又在落泪,就劝慰道:“娘,既然爹的病已经是这样了,你就是再着急也没用,别把自己也糟蹋出病来,家里的一切还指望你来管呢,到了这个时候也得往宽处想了。几付药下去,说不定爹他就好了呢!” 从回来的当天晚上,她就从孟万鹏家借来了熬药锅子,开始给公公煎汤药来喝。陶其盛的病,一家人都是把希望寄托在了药物治疗上了,别的没有办法。 那药剂之中,自是有认识的东西,因为身处山林之中,有些草药是见到过的,无非是:红豆杉、蟾蜍皮、蟾酥、西洋参、全蝎、黄芪、当归、三七、绞股蓝、白花蛇舌草、半边莲、山慈菇、铁树叶、薏苡仁、百合、穿心莲等等之物,不认识的也有几种。 等陶其盛几付药喝下,其病情也不见好转,几乎是快要卧炕不起了,他面色蜡黄,日渐憔悴,人也越来越是瘦弱了,看来是到了无人能妙手回春的地步! 在天气好时,有时在劝说下,邱兰芝就搀扶着丈夫走出大门,让他在一张板凳上坐下晒晒太阳。就是再坚强的人在病魔面前也会变得脆弱不堪的! 留给陶其盛的日子几乎是屈指可数了,往事则成了他的回忆,无论是喜怒哀乐! 对邱兰芝来讲,对丈夫更加多了眷恋之情! (关于癌症一说,旧时期人们对此病也只是有个肤浅的了解。在我们玉皇村,就有一个年轻人,他从不喝酒吸烟,也没什么不良嗜好,却很突然地得此病死了。都说烟酒对人是百害而无一利,但我认为一切都是因人而异。我不懂医学,医学也就是科学。我见过很多高龄人,他们八-九十岁甚至是到死才算是戒掉了烟酒。如果说不喝酒吸烟,就能长命百岁了吗?有些科学认为的东西也不一定就是正确的。我这么说,可能会得到很多人的反驳,认为是谬论,但信不信由你了。就我个人认为,长寿和短命的关键在于家族遗传基因是非常重要的)。 不几日,那一整套寿衣便已做好,可上面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是一个做妻子的爱和痛,并把泪水也缝合在了里面! 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亲人在病魔的折磨之下还能苦苦支撑多久,每一天的心情都是沉重的,简直是煎心熬肝一样,可以说是度日如年!陶其盛越发的病重了,娘三个聚在一处偷着商量,除了陶振坤的两个姑姑,也没啥亲亲故故的可以去送个信,让来见上一面。只有儿女亲家这一门子亲戚,但也可算是路途遥远,再说路上也不安全,所以也就作罢了。 简短节说,陶其盛的姐姐和妹妹接到信儿后,和丈夫孩子回来探望,自是难过万分了,血脉亲情,都有生离死别的心痛!一奶同胞的兄弟姐妹,那是可想而知的。姐妹俩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呢,谁能撇家舍业的能天天在弟弟哥哥面前守着,三天后还是在肝肠寸断中难舍难分的离开了! 这天傍晚,柳杏梅正在做晚饭,忽听黑虎在叫,出门一看,见是两个中年男女站在了大门口。她一看之下,不禁是喜上眉梢,原来是她的爹娘来了。她高兴地冲屋里喊了声:“我爹娘来了!” 说完她惊喜之下奔上前去。风尘仆仆的夫妻俩,衣着很朴素,看上去有些狼狈不堪,表情很不自然。但在喜出望外之下,她没留意这些。 “爹!娘!你们咋来了?” 她娘就泪眼盈盈地先说:“还不是想你了,结婚这么久了,也不见你回去一趟,你是把爹娘给忘了!” 柳杏梅就扑进了娘的怀里撒了个娇,抱着娘就流下泪来说:“女儿怎么会忘记你们呢!我们刚才还念叨你们呢,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她娘一副舐犊情深的样子,泪眼盈盈地摸着她的脸颊问:“你不同意和振坤的婚事,俺和你爹都很惦记着。也不知道你咋样了,就来看看,孩子,你还好吧?” “都很好,既然嫁给他了,也就认命了。” 她娘抹了把泪又说:“俺和你爹还有你爷爷奶奶都是因为当初看中了陶家人是勤俭持家、老实忠厚,才给你们订下的这门娃娃亲,还有就是——” “是什么?” “别往没用的上扯!”柳承德冷漠地瞪了眼妻子。 她娘只好闭口不说了。 柳杏梅在想:难得见到了爹娘,她一定要把关于自己的出生和被陶其盛救自己一命的事问个明白。 她娘卢桂莲是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女人,不丑也不俊,和女儿一比就有了宵壤之别的了。不过她在生儿育女方面确实经历过一桩匪夷所思的怪异之事。那是鲜为人知的,至今几乎是被守口如瓶着。 当柳杏梅看向爹时,就发现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惊讶地问:“爹,就你们俩来的吗?” “嗯!”柳承德随即长叹了一声。 “爹,出啥事了吗?” 她娘擦了下眼睛说:“别提了,我们险些见不着了!” 柳杏梅愕然,就问:“为什么?出了啥事?” “在路上俺俩遇到土匪了,就是在‘蛤蟆沟’那地方,从山上跑下来五个人,其中一个当头的,是个黑大个子,手拿双枪,他们都用布蒙着面。把毛驴车抢去了,也把俺俩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搜去了,幸好是没要俺俩的命!” 夫妻似仍在那惊险之中心有余悸! 柳杏梅听后,感到了震惊,见爹娘焦急难过,就安慰道:“这挨千刀的土匪,也闹到跟前了!捉不尽的虱子拿不净的贼,他们也是被生活所逼迫的!着急也没用,伤财是免灾的,只要你俩平安无事就好,快进屋吧。” 驴车对穷困的农民来说,那简直是半落家业呀! 走进院子,往屋里走时,柳杏梅还问:“我爷爷奶奶的身体还好吧?” 她娘说:“都硬绑着呢!别看眼见快八十的人了,你爷爷拎桶水都没问题,你奶奶是闲不住的人,还帮俺忙一些活计的呢。” “人老了更不能闲待着,需要锻炼身体才行,那我哥哥嫂子和胖胖都好吧?” “都好!你走后的那几天,胖胖嘴里老是喊着想姑姑了,又哭又叫地闹腾了几天,现在日子一多,他倒也忘了些!” 听到家里人都好,这是件高兴的事。被亲情之爱所包围,是人最幸福的事。 这时的柳杏梅想起了陶振坤问起她又没说的话,关于娶亲时她死活不肯穿上嫁衣跟着走时,是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把她叫到没别人的屋里说了一番让她无法再抗拒的话。 奶奶当时拉着她的手哭着说: “梅子,还是认命吧,你就别再怪你的爹娘了。当年给你和振坤定娃娃亲时,谁也没想到你会不同意。这种事也不止是咱家,再者说了,陶家那是过日子人家,也不算是把你往火坑里推。要是你爹不跟陶其盛有交情,不了解陶家是啥样的人家,也不会轻意就定了这门子亲的。不管怎样,起码你和振坤还见过几次面呢,不像当年我跟你爷爷似的,那是隔山买老牛,只在结婚那天当揭了盖头才知道对方长啥样,就是瘸子瞎子也得认了!现在,俺俩还不是儿孙都有了。” 爷爷那苍老的脸上也挂着泪说: “人这辈子的缘份都是随命摊,想好不一定就能得好,就别挑肥捡瘦了。振坤那孩子虽说长得不咋的,但看上去倒也忠厚老实,这比啥都重要。就是长得好天天看着,那能当大米白面吃吗?一个人就是再丑,等看习惯了也就顺眼了。你呀,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还有这世道,兵荒马乱的年代,土匪横行,谁家有大姑娘小媳妇的都担着心!咱们这个家谁也不愿意把你打发出去,就是舍不得能管用吗?这姑娘大了毕竟是人家的人!能嫁到和平村去,在那山林里,倒也安全,让家里人也放心些。还有,你要是不愿意也行,咱把收下陶家的彩礼给退了,这门亲事就算拉倒了,俺和你爹去陶家负荆请罪去。可你想过没有,人都是有头有脸的,说出的话还能收回来吗?!你要是不跟着去,陶家丢了人不说,咱们家的脸上也不光彩,你还让爷爷在这个村子里住不住了?你爹跟爷爷一样,一辈子行地正走地端,办的事从没有让人在背后指着脊梁骨说三道四过!还有,你哥哥娶媳妇时也借了别人家的钱,到现在还没还清呢,本来还指望着着你嫁人时的彩礼钱——我——”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捍卫 二 46 “别说了,俺嫁俺嫁!”她扑进奶奶的怀里哭了。听到爷爷奶奶这番语重心长的话,她还能再固执吗?她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所以毅然穿上了嫁衣。 奶奶擦着眼泪说:“女人,一生下来就得认命,你嫁出去后,可得改一改这倔脾气,嫁了人就得听人家的,就不能任着性子了。你在家里就是你爹娘管不了,那是因为有爷爷奶奶宠着惯着,不让别人抹你一点儿不是,到了陶家可得给陶家长脸面,要遵守三从四德。隔了这么远的路,世道又不太平,以后再见面就不容易了,别做让家里人担心的事!在奶奶和你爷爷有生之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就你这拧性子,要是和你哥调个个儿就好了,可惜你却偏偏托生个女儿身,人有时是心强命不遂的!” “奶奶,俺听你的就是了,放心吧!” 如今一切都已变成了往事! 这时陶振坤和邱兰芝扶着陶其盛接了出来。 柳承德一见陶其盛那病病殃殃的样子,颇感愕然,快步上前问:“兄弟,你——你这是怎么了?” 陶其盛激动的脸上泪水纵横,哆嗦着手拉住了柳承德,颤声地说:“大哥,一言难尽呀,没想到兄弟临死前还能见上你一面呢!” 双手紧紧相握,这是多年经历过考验的友谊啊! “这——这——是——兄弟,何出此言?”柳承德大惊失色。 “大哥,亲家婆,快进屋里说吧!”邱兰芝含着泪往里相让。 柳杏梅她娘也是诧异不已。 于是,柳承德夫妻俩就在陶家盘桓了两天。在他们执意要走时,由陶振坤拿着猎枪护送过了“蛤蟆沟”,索性也没发生什么事。 过了两天,也没见有不好的消息传来,柳杏梅这才放下了心。爹娘一来,那么过年自己也不用回去了,再说家里有病人也走不开,这倒也省得惦记。 在这几天里,陶其盛吃下了陶振坤在山里采的那颗已经有些年头了的野山参,可依然不见有啥好效果出现! 背地里陶振坤问柳杏梅:“你问过你的出生是在哪里了吗?” 柳杏梅则是叹了口气说:“这事以后就别提了!” 陶振坤心想:这事她肯定是问过她爹娘了。 附近出现了土匪,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迅速让村子里的男女老少皆知。交头接耳下,立时沸沸扬扬起来,如一股恐怖的阴霾笼罩在了和平村的上空,人人提心吊胆。 打家劫舍的山贼土匪,真是令人深恶痛绝! 在令人惶惶不可终日之即,村里老寿星伍元祖挺身而出,已有八十高龄的他,在这种几乎是四面楚歌的局面上,因为以他老人家的身份,可以说是有凝聚力和号召力的,因为伍家在本村占据着根深蒂固的显赫地位。他发话了,招集了村民,在他家宽敞的院子里开个会。他德高望重,一呼百应。 伍家那气派的深墙大院里,拥拥挤挤,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议论纷纷。陶振坤也来参加了,他加在人群中间。伍家的四合大院,占地足有六七亩,有二十多间房屋,红砖绿瓦的,都是一拉溜齐整的房子,红油漆的门窗,窗户上镶了一种不透明的花玻璃。在没见过啥世面的村民眼里,已经是显得够是金碧辉煌的了,大门外的两尊石狮子就可衬托出气派的象征,还立有四个拴马桩。空气中时不时的弥漫着阵阵腥膻的气味,那是在墙外有牛羊圈的原故。在这远离城镇的深山之中,还有林杨两家住的是砖瓦房,但与伍家来比较,自然是逊色了许多。另外,在院子内的牲口圈里的槽前拴着四匹马和三头驴。马是伍家少爷们出门时用的,驴是耕地拉车用的。由此可见,足以充分显现得出伍家家大业大的气派来。别看伍家是和平村的首富,但并不使奴唤婢,充其量也就是雇佣两个放牛羊的,是郝强和燕盟。伍家的地势是本村最高位置,在村民的眼里显得高傲宏伟。由于村子坑坑洼洼,所以每家房舍都是七高八低的,而且也是犬牙交错,根本无法提到规划整齐和秩序。 这些人的到来,足以让狗叫上一阵子的了,在伍家的院子的四面都拴有狗的,狗是能起到看家护院作用。两种不同的鸟鸣声很好听,那是来自晾衣杆上的两个笼子,里面有两只不同的鸟,听说是鹦鹉和画眉。 身体仍然硬朗的伍元祖,穿着长袍马褂,由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鹤发童颜的他,苍白的头发向后梳拢,虽显稀薄但也长至垂到了肩头,似留有清朝的遗风,他花白须髯飘洒胸前。古铜色的脸膛上皱纹堆垒,目光却炯炯有神,不怒自威。虽说还是步履矫健,但手里还是拄了根雕琢精致的檀香木拐杖,似能在一种老态龙钟的沧桑感下给人以敬仰和威仪。他正襟危坐在椅子上,他的胸前衣襟上挂着一条金灿灿的链子,一头装在口袋里,谁都是知道那是块瑞士产的金怀表,在他大拇指上还戴了个碧绿的翡翠扳指。他身边的另一张椅子上却坐着他结发妻子苏氏,苏氏的年纪也七十七了,黑白掺半的稀疏头发在脑后梳了个髻,白皙的脸孔上已经是皱褶纵横,两腮微有凹陷,因为已掉了几颗牙齿,却在端庄中流露出了慈祥,身材略显瘦小,但也算是还硬朗。在她的耳朵上戴有金耳坠,右手无名指上还戴了个金戒指,腕子上戴着玉镯子。她的脚是“三寸金莲”,是裹过脚的,所以一双鞋子看上去是小巧玲珑,也代表着封建时期女人被压迫的一种象征。这里的妇女绝大多数都是不裹脚的,由于要田里干活,裹了脚就不利索了。据说这个若大年纪了的老太太,仍掐着家里的一把钥匙,负责管理着钱财,进出都有账目可记,这是伍元祖给予她的一项权力。伍元祖虽然可称得上是富贾一方了,但却不像别的财主豪绅那样,妻妾成群,雇有佣人,作威作福。多子多孙的他,家教甚严,不纵容子孙的胡作非为,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一家老少待人和善,平易近人,通情达理,所以赢得了村民的一致尊重,马首是瞻,一呼百应。他的儿孙们,对他是唯命是从。 在这对白头偕老的夫妻身后,则是规规矩矩地垂手站立着他们的四个儿子,伍进福、伍进禄、伍进禧、伍进祈。另外,在他们哥四个的身边却站着他们的八个儿子,大的都过而立之年了,个个都是虎背熊腰的,其形象是名副其实的东北大汉,两个小的也在舞勺之年时,他们每人的名字只占了一个字,依次是:龙、凤、呈、祥、合、家、欢、乐。在他们的身后,则是女眷,是哥四个的老婆和六个容貌较佳的姑娘,都待字闺中,可算得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了,其中已有三个碧玉年华的订下了亲,有两个订下的婆家就是本村的,另一个是远处县城里的,是曾经伍家在县城里有生意时订下的一门亲事。六姐妹中最小的两个在十二三岁的豆蔻年华,她们的芳名分别是:妮娇、妮娃、妮娉、妮婷、妮姽、妮婳,在一些没知识的人嘴里叫来有些拗口。平时她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遵循着大家闺秀的传统方式,并非只是热衷于琴棋书画,而是惯例于女红方面的技艺。这六姐妹们,虽不是一奶同胞,但跟其他哥哥弟弟一样亲如手足。伍家也可谓是书香门第了,名字自然不会很庸俗的。伍家四兄弟都不愿女儿侄女的远嫁它乡,或是贪图荣华富贵,择高枝而攀,认为在跟前比较放心。还有龙凤呈祥的妻子,四个少妇不是拉着就是抱着各自的孩子,有的在襁褓之中。 在这众目睽睽下,没让女眷回避,可见伍家也已不再是那么思想封建了。 这可是个四世同堂的大家族了,是让外人敬佩的和睦大家庭。 其实,人生,最让人羡慕的,并非是别人有多少财富和多大权势,而是一些真正生活在幸福里的人们。这座深宅大院里的男女老少,也不知道他们的幸福究竟能维持多久了,一切都将在悄无声息中改变着。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推选 一 47 对于村子里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伍家也是准备了座位地方。起码伍家的两个本村的姑爷有座位,是林桐杨旭两个人,都是已花甲之年,也是儿孙满堂了。伍元祖夫妻俩还有两个女儿,年纪都比儿子大,是伍娥和伍媚,分别嫁给了本村的林家和杨家。另外,还有未婚的小一辈女婿的两个爹,是程枫栋和袁明道,其年纪也在不惑之上了,像这样的亲家之亲戚都是倍受尊重的,是座上贵宾。而两个未婚的姑爷就在人群中,是程茂然和袁永涛。都是翩翩美少年,快至弱冠了。这两个年轻人本来都是好猎手,只因和伍家结了亲,所以都被各自的爹严厉告诫过:以后不许再打猎了!这是为了在遵守伍家立下的规矩。程袁两家并不是名门望族,家境也不算那么富裕,两家能攀上伍家这棵大树,是件引以为荣的事。确切地说,应该是伍家不是挑剔门当户对的人,而是认可两个小伙子人品不错,宁攀高郎不攀高墙。座位上还有苗汉翔、荣老孬、穆有仁、廖道通、蒋则义、陶其悦等几人。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有茶壶茶碗,算是得到了特殊待遇。其中的蒋则义最是引人注目,因为他的整个脑袋上所有长的毛发都是雪白的,此人是个天生的“夜盲症”。 伍老太爷有一个爱好,那就是下象棋,在无数次博弈中,其中苗汉翔成了高手,所以这几个人经常是伍家的坐上宾。 陶振坤在想:要是爹也好好的,也同样能坐在桌前的,因为他爹有名望,棋艺也仅次于苗汉翔! 他在人群中偷眼看着吴荷,吴荷有时也在偷看着他,在有意无意间眉目传情着。但对于两个城俯颇深的人来讲,懂得适可而止,也处之坦然自若,从不明目张胆的让人发现暧昧的端倪来。柳杏梅和娘留在家里照看着爹。柳杏梅是个爱看热闹的人,而且好说好道。他怕她的那股任意而行的泼辣劲再上来,通着一些老一辈有头有脸的人耍疯撒泼,那是会让他无地自容的,所以才好说歹说哄着一样才把她留在家里了。再说一个新媳妇,也不好在这人庭百众下抛头露面的。在吴荷的手里拉着旺旺的手,旺旺则是手脚不是闲地左拉右扯,是为了看清楚这么多人的脸庞。 对于有了婚外情的男女来说,不外乎有两种,一种是有懂得自我约束,控制力强,是属于理智型的,行为隐秘很难暴露;但另一种呢,是容易冲动的冒失鬼,就像发-情期的公狗和母狗一样拨不开窝子,学习那棒打不散的鸳鸯呢(古有典型是西门庆和潘金莲的那种,这一男一女在桃色新闻里居于榜首桂冠,因为享誉世界文坛的《金瓶梅》要比《查太莱夫人的情人》更加具备欣赏的价值和影响力),最终是纸里包不住火,来个臭名远扬,要说身败名裂几乎非西门庆和潘金莲这二人莫属。所谓的身败名裂,据分析,只能是各别人士有此资格,也就用在那非著名的人身上倒未免言过其实了。 而陶振宗也加杂在人憧中。 这时左蹿右跳的一个形同侏儒的人来到了陶振坤跟前,仰着脸儿对他嘻嘻一笑问道:“振坤,咋没见你那新媳妇来呢?” 此人便是朱乐,人送绰号“鸭屁”,陶振坤向来是讨厌他的,就不客气地说:“她来不来关你屁事,一边旯凉快去!” 这时人群中的张启、罗亘、秦连城、就把目光朝这边看着,只有王三没和他们在一起,他们在一些人眼里看来就是狐朋狗友。其中的秦连城拄个单拐,像是在练“金鸡独立”式。另外,孟国安脱离了人丛中,在院子东墙边正和一个中年妇女神神秘秘的说话。那妇女是马占山的老婆蓝蒂,她是村子里女人中的能人,会接生会大仙,生孩子的求着她了,算卦占卜的求着她了。陶振坤在想:爹的这病,是不是有外症,要不要求她给瞧瞧?据说有外症,即是中邪撞鬼了,经她一摆弄就会好,有人说很灵验的。要是真的这样,说不准爹就好了呢。 “有土匪是你亲眼看见了是咋的?” “难道等土匪到了你眼皮子底下你才肯信了?!” 朱乐见自讨没趣儿,就臊么耷似眼地吐着唾沫走开了。 陶振坤朝他啐了一口嘀咕着骂了句:“呸!人嫌狗不爱的东西,闲着没事就像夹尾巴狗似的溜溜,出东家进西家的,惹人心烦!” 就见伍元祖用拐杖在地上有节奏地敲了敲,众人随际鸦雀无声,倾耳聆听。伍元祖清了下嗓子,铿锵有力地朗声说道: “众位乡亲们,听我一言,今天老朽自作主张,将大伙招集到一起,是想开个会。自从和平村成立以后,经多年扩建,才聚来诸位乡邻,多年里来,各家各户睦邻友好,相安无事。你们大概也知道,现在我们的国家是内忧外患,日本侵略者占据了咱们的东三省,组建了满洲国政府,拥溥仪为帝。国共两党也战争不断,同时匪患肆虐,置老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在不幸中万幸的是,我们这里偏僻路远,相比之下倒也安定,没有劳役赋税,才会得以平安度日。可是,居安思危,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里也不会太平长久了!我们可以说是就在日本人的眼皮底下,总有一天这里也难幸免于难!如今又有山贼草寇做乱,说不定哪天就对咱们村子下魔爪,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陶其盛的亲家前几日来这里,半路上就被土匪洗劫一空了!” 没等别人说话,这时的朱乐已挤在人群的前面,很是毕恭毕敬地问:“老爷子,依您看该怎么办?我想大家伙都会听您老人家的,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啊!” 他一直是在人群中前窜后跳着,像是怕人们忽略了他的存在一样。 众人明知道朱乐有意献媚讨好,有哗众取宠的嫌疑,但还是一片点头称是。 另有一个年轻小伙子辛东方也说:“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听说鬼子奸淫掳掠,无恶不做,万一要是来了,那我们能怎么做呢?土匪倒是其次,我们有猎枪,倒也不足为惧,想要来这里打砸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只是鬼子——” 伍元祖说:“所以大伙才要商量着想办法!首先,我们要团结一心,一致对外,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损失与伤害!要是没大量的土匪,凭我们手里应有的猎枪,只要齐心,也真是不足畏惧。要是鬼子来了,到时也只能是见机行事了。” 众人一阵嘁嘁喳喳交头接耳,无不为将来的命运担忧起来。 有人高喊:“要是土匪或者是鬼子来了,我们就跟他们拼了,大不了一死!我们要保护村子,我们要保护亲人!” 一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都异口同声地振臂高呼:“对!我们跟他们拼了!” 人们是一阵义愤填膺,表以同仇敌忾。 只有在危难的时候才能看出荣辱与共的决心来。 人们开始热血沸腾了,不少义气风发的青年人则是摩拳擦掌。 中华民族不是任人宰割的民族,翻阅历史就可得到见证,没有团结一致对外抗击侵略者的勇气,何来的国家可言。 其中一男子不屑地嘀咕了句:“要是土匪尚可抵抗,可鬼子呢?日本人有飞机大炮,你们充其量不过是有几条破猎枪,就凭这,真是自不量力,简直就是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是不知死活!说得容易,岂不是以卵击石!就是来一个小分队,这里一个人也别想跑,还不得找机枪给都突突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推选 二 48 有人听见了,就怒声地质问他:“焦恒,你还是不是中国人,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呢?!” 那男子悻悻道:“这话实在是有些可笑,我当然是中国人了,我是从战区死里逃生来的,我的三个家人就是惨死在日本鬼子炮火之下的。那情景真是惨不忍睹,现在还叫我记忆犹新呢,这辈子我也是恨透日本人的!” 他说完这话,就拉着身边的一个年轻女子走出了人群。 那两个穿着打扮与众不同的男女吸引了陶振坤的注意力,大概是比较新颖时髦的原因吧。他见那陌生的年轻男子显得风流倜傥,那个年轻俊美的女子的双眉之间像是有一颗绿豆粒大小的红痣,也许是爱美特意点上去的,两人交头接耳地说着走了。他初次见到,所以不认识,也从没见过是谁家串门的亲戚,就心里在想:难道这俩就是吴荷嘴里所说的焦恒和花蕊? 就见那女子走路的姿势像风摆荷叶一样,显得婀娜多姿,那屁股拧的好似两半了之后可以再重组拼凑,也未免太有点儿夸张的招摇了。要让某些男人看了,在担忧的同时,那种翘臀扭胯之态却充满了吸引眼球的诱惑,足可想入非非了。她扭拧的屁股,让人联想到怕是被落上苍蝇去叮吸,结果抖落的却是一堆聚集一处的眼珠子。 两个人离开了伍家院子,那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却忧心忡忡地说道:“只要是中国人同仇敌忾,众志成城,以日本一个小小岛国的无理挑衅和侵占,早晚会激怒东方这头雄狮的,倒时也不堪设想!还想统治亚洲呢,真是异想天开!” 那男子竟嘻嘻一笑说:“管它雄不雄的呢,只要你是雌的就行。” 女子诧异,就问:“啥意思?” “生意来了,你还不去接客!” “是谁?” “王三!” “他!他不是个正经人吗?” “有啥正经不正经的,男人长着那东西就会爱这口。你就是朵鲜花,是男人都想摘的。只要是有你那块臊肉在,就会钓到贪嘴鳖的!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嘛,有谁不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的呢?” “你算是把我给豁出去了!” 那男子暧昧地嘻嘻一笑说:“我不是没你的功能吗,要是有也早就不用你了,要是真让你闲着了恐怕你也不愿意。咱得穿衣吃饭吧?没办法的事,只能是委屈你了,何况你这辈子也无法让人给你立贞节牌坊的了,你是从烟花柳巷中逃出来的,而且这一行对你来讲是轻车熟路,你就——” “你咋就不能跟别人一样开点儿荒种点儿地呢?有个五六亩地也会吃穿不愁的,我喜欢男耕女织的生活,可这辈子却与我无缘!我们误打误撞的来到了这里,承蒙这里的乡亲们收留,才有栖息之地。做这种不道德的事,是会害了别人——” “管它道德不道德的呢,咱们总得有口饭吃吧?你也知道,就我吧,要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纯属是胡扯,可也是一介书生,对耕种根本是一窍不通,坐吃山空,我们总不能扎脖饿死吧?就当是良心丧于困地吧!” “我这真是才出龙潭又入虎穴!本以为跟你逃出来,就能脱离苦海了,却没想到又跳进了火坑,我真命苦!”这个女子心里似有天大的委屈和无奈! “花蕊,活着就得过日子。再者说了,就当是你重操旧业好了,既能赚钱又舒服何乐而不为呢?” “叭嘎!” “你会日本话?” “被你给气的,也只会这一句,日本人民骂人的这话连小孩子都会!” “我还纳闷呢,你咋会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日本人的鸟语我只能是听懂这么一句,就是浑蛋的意思。” “我——真是没想到中国人里也有你这种吃软饭的败类,难怪男人都缺少志气呢!就拿这东三省来说,本来拥有几十万的军队,却拱手让给了日本人。照这样下去,肯定会亡国的!” “听这话,你倒不像中国人似的?” “那是我为中国人感到羞耻!” “我不懂政治,手里也没权没兵的,我也不是贪生怕死,不然我早就率领军队到东洋那个小岛上把天皇的脑袋拔拉下来当球踢了,好为我的家人报仇!” “你就吹牛吧,不然这么大的一个国家怎么会让一个小国欺负着,就知道耗子动刀枪窝里斗!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女人吃青春这口饭,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要是等我老了呢?” “此一时彼一时,老天爷是不会饿死瞎家雀的,就走一步说一步吧!” 那女子似欲言又止,她对自己悲苦的命运深恶痛绝,但又无可奈何! 就这样,这两个人还是鬼鬼祟祟地走了。 这时在桌前站起了个老者来,他微有驼背,头发花白,眼睛里却也有神彩。他就是苗运昌的父亲苗汉翔,在村子里也是个有学问的人,他说:“老爷子,俗话说‘人无头不走,鸟无翅不飞’。别看咱们这村子小,也有七八十来口子人。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所以不能群龙无首。自从伍家的先人带头来此建村,这里似与世隔绝一样,大概也是为了躲避战乱,图得是能够太平地过日子。这些年下来,也算是安居乐业在这里了。以伍家的基业成就,财力及威望,一直居于全村之首,您老德高望众,又见多识广,就是我们的领头雁,别无二选,也能服众,我看老人家就主持大局吧,村民们当以您老马首是瞻,唯命是从,大家伙你们说如何?” 众人对他这文绉绉的话似懂非懂,见有人带头赞同,也就附合着一致同意。 伍元祖则欠身谦虚道:“汉翔呀,谬赞了,承蒙你的好意,让老朽有些惭愧了!如大伙儿信任不弃,我谢谢了诸位了!可我毕竟是年纪大了,人老不以筋骨为能,我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可能统领全村的,非你老人家莫属。”苗汉翔很诚恳地说。 荣老歪也说:“汉翔大哥说得对,除了你老人家就没旁人了,就别推辞了,只有你才能担当此重任,换别人自是有不服管束的。” 伍元祖叹了口气,看了看四个儿子,就说:“我的这四个不成气的犬子不具备大智大勇,我的孙子也都年轻,尚且缺乏历练,要说有能力担当重任的,就是与我有忘年之交的运昌那孩子了,要是他还活着定是年轻有为,以他的才智,足可保一方平安的,可惜他不在了!但除了他之外,全村上下也没有最佳人选。既然是你们的推荐,村民认可,那我就也不推辞了,暂且尽力而为,等日后遇到有合适的人选后,我会主动让位的!等有机会,我们要购买枪支弹药,用来保卫村庄保护亲人。” “老爷子这么瞧得起他,我在这里代他谢谢了!可运昌他——哎!”提到了已不在人世的儿子,苗汉翔心痛如绞,只是在众人面前不好流泪罢了! 说到了苗运昌,自然是让苗汉翔和吴荷心里难过的了,旺旺毕竟还年纪小些,但对爹的记忆也是很深刻的! 经众人集思广益,出谋划策,最后决定:提高警惕,可以挖窑洞或是地窖,将财物粮食掩藏,有猎枪的人,负责保护村民。要是鬼子来了,不宜硬碰硬,先让大姑娘小媳妇的到隐蔽处躲藏起来,免遭被侮辱糟蹋。要是土匪来打家劫舍,到时看情况而定,能打则打,一致对外,誓死保卫家园。事到如今,只能是静观其变,到时再随机应变了。没事尽量少去城里,免生是非,与陌生人莫提和平村的事。伍元祖将一个铜锣和棒槌交到了朱乐手中,吩咐说: “朱乐,你没事就负责巡逻工作,要是发现了日伪军,你就连敲四下,要是发现了土匪就连敲八下,那样好提醒并招集村民,早做预防准备。” 伍进福并拿起铜锣和棒槌给众人做式范。 另外,由伍元祖出钱,买些教课书和笔墨纸张,并聘请陶振宗来教那些孩子读书,省得天天像散兵游勇一样东游西荡的,文化知识的重要性对一个民族来说是不可估量的,连这样一位老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至于学费问题由他来支付。学堂就设在伍家,有宽敞的房屋,桌椅板凳的也不成问题。 伍元祖说在他有生之年,他只能是为自己这满目疮痍的祖国唯一能作的贡献而尽一份力量了!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慷慨激昂的豪言壮语,让萎靡不振的村民们精神抖擞。达成一致共识,做为和平村的一份成员,无论男女老少都有为保卫家园尽献一份力量与责任的权力。 这个耄耋老人的义举令村民们大为感动!他的言行,成了指挥人们的思想和无助中找到了一种依靠,像从中获取到了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也是一面指引方向的旗帜。 陶振宗对这个爱国老人由衷敬佩,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他慨然应允,并决定义务性教学,村里大大小小有三十多个孩子,女孩子也在接受教育的范围内。 有此一系列准备,村民们才稍稍放了点儿心。 数日一过,也没发生所担心之事。 中秋节已过,那时的节日,对穷苦老百姓来讲,谁也不放在心上,除了过年,则跟平常素日一样。每年这个时候,正是收获的季节,人们都开始忙碌收割庄稼了。可是今年呢,一场雹灾,把人们变得无所事事了,使人们的心里充满了空虚和惆怅,家家户户要节减平时口粮度日了。不过,在伍老太爷的督促下,并没有放松警惕性。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踪迹 一 49 这一天上午,吃过早饭后,陶振坤和柳杏梅在清理驴圈里的粪便,邱兰芝在屋子里收拾东西,陶其盛走了出来。这几天,他的病情似有好转了许多,也许是汤药起了作用,人看上去也精神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显现出了淡淡的红润,手里还抛开了依赖了多日的一个拐棍儿,这是一直为之担忧的家里人最想看到的。 柳杏梅在倒粪,她把坷垃用锨拍碎,见公公走上前来就说: “爹,今天你的精神很好,看来这病是要好了。” 陶其盛笑了下说:“可能是药管用了些,这身上也觉得有些劲儿了。” 大门外传来了有人在劈柴的声音。 站在圈里的陶振坤拄着铁锨说:“肯定得管用,不然那些苦药水子岂不是白喝了。” 陶其盛看了看抛出来的一堆粪说:“这地是得上粪,不然庄稼是长不好的。” 柳杏梅说:“我俩打算趁着天儿还没上冻,把这粪好拉到地里去,省得明年春天也得送。别把活攒到一起了,到时候再忙个臭死。” 这时,她看见公公的两个衣兜里有些鼓囊,像是装了什么东西。另外,一个袖简里也像是藏了什么,但不好意思直接问。 陶其盛见她注意到了这一点,却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别累着,这活儿不是一天干的,累了就歇歇,我出去转转。” 柳杏梅说:“爹,你还没好利索呢,就别往远处去。” 陶振坤说:“让我娘陪你去溜达溜达。” 陶其盛说:“不用,我一个人就行,就在附近。” 他说完走出了大门。 柳杏梅见公公走路很稳健,就说:“看来爹这病真是快好了,这回咱们可就放了心了。得了这场病呀,真是摸了把阎王鼻子,不死也得扒层皮!” 她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却在嘀咕公公这等严重的病症是否真的会好了。天下就算是真的有奇迹的事情发生,要想痊愈也根本不可能在这段期间里就能好起来的,就算是会好那也得慢慢来修养,或者说是被庸医给误诊了,所以这成了是值得怀疑的问题。 陶振坤说:“谁说不是呢!” 柳杏梅说:“不然娘都快要把身子给跟着糟糟坏了!” 陶振坤叹息一声,说:“这愁人的日子总算是要过去了。” “你发现没有,爹好像是兜里和袖子里都有啥东西?” “别疑神疑鬼的,咱们家除了那张虎皮外,也没啥值钱的,就是有,他还能背着咱们偷偷摸摸去送给别人是咋的?!” “我觉得有点儿怪,俗话说‘家贼难防’嘛!” “放屁!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怪啥怪?怪你多心了!”陶振坤几乎是要把眼睛瞪的跟牛蛋子一般大。 柳杏梅见做儿子的听着有点儿不高兴,苦笑了下,也就不多说什么了,继续用铁揿拍那粪疙瘩。可是,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了句:“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 陶其盛出了大门,见只有阮庆方在他家的大门口处正猫着腰用镐头劈柴,就把藏在袖子里的一瓶酒拿出来揣进了兜里,走过去轻咳了声说:“庆方哥,劈柴呢!” 阮庆方一回头,略显惊讶,上下打量了下陶其盛,然后面带喜色道:“其盛兄弟,你这病好了?” 陶其盛一笑说:“去不了根儿,也只是渐轻了些。” “渐轻就好,这哪能说一下子就好了,得慢慢养着。我这刚还想着呢,等一会儿过去看你呢,你就出来了。” 陶其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说得是,谢谢想着!大哥,我这一病那钱怕是一时半会儿还不上了,我——” “打住,兄弟别说了,只要你这病能治好,比啥都是强,那钱我也不等着急用,啥时有了再说吧。谁家也没挂着无事的牌坊,都是老邻旧居的住着,谁还求不着谁呀!在咱们这儿,我七年八辈子的也不赶集上店的,用钱的地方也就是油盐酱醋,这也用不着几个钱儿,谁去城里就让他们给捎回来了,人上了年纪呀,哪儿都是懒得动弹了,只要有口饭吃就行,那钱搁着也是搁着,也不下崽的。” “谁家攒俩钱儿都不容易,那——对不住了!” “咱哥儿俩都多年的交情了,说这客套话就见外了。” 这时在陶家的大门口探出了柳杏梅的脑袋来,她见公公正在跟阮庆方说话,就把头缩回去了。 陶其盛说:“那好,你忙着吧,我到别处转悠一下。” “去吧,你病刚好些,身子虚弱,小心点儿,别磕着碰着!” “哎!我会加小心的。” 多年的邻居,建立起的这份友情让陶其盛感动。 就这样,他开始了他的诡秘行踪。走过了已经修建好了的鹊桥,向山里走去。在路上,他捡了根木棍,以便拄着,好支撑着虚弱的身体,累了就停下歇一歇,喘了口气后就坚持着继续走,索性他一路上没遇到野兽,遇到的是在树上嬉闹的顽皮松鼠;是雌雄结伴的野鸡;是四处觅食的狡猾狐狸;是盘绕树上的蛇;是受到惊吓就逃走的兔子;是只母獾猪带着幼崽在四处觅食。各种悠扬悦耳的鸟鸣是在为山林唱出赞美的歌谣,它们是代表着自由和快乐的天使。当他走过了一段很远的路程时,就来到了一片坟地前,他到祖坟前分别跪下磕了头,表情凝重而悲凉。然后只是在一个坟墓前他停留了下来,在这座坟茔前的地上,可以看到一些重叠的痕迹,当在已经是模糊不清里仔细辨识下,似是什么野兽——不,更像是成年人光着脚留下的足印。这一发现,他的一颗心被强烈的痛苦所吞噬着,似有所明白了什么,在痛苦的同时似乎还会有着几分欣慰,这究竟是为什么????他在坟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竟泪流满面地哽咽道: “娘,儿子其盛来看你了,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能再给你上坟烧纸了,不过那样咱娘儿俩也就见着面了!娘,儿有一事未了,死都不能瞑目,你就恕儿的不孝吧!” 他只字未提父亲,是怕父亲的劣迹给母亲带来羞辱!摇晃着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就掉头向着那一“**”一“屄”的方向走去。身体有些摇摇晃晃,他浑身汗淋淋的,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来。 他边走嘴里边低低吟诵着: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鬓如霜。 ——-——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 明月夜,短松冈。’” 他一遍遍在声音哽咽中吟诵着苏轼的这首《江城子》诗词,眼泪就没有止住过。他不会忘记的是,这诗词是当年他爹最爱吟诵的。小时候他不理解是什知意思,等长大了才知道,这是苏轼为了怀念亡妻而作的。而父亲的吟诵,也是借此对妻子的怀念! 是悲伤!是沧桑! 以前他是对野兽充满了畏惧感的,手里都会拿支从别人手里借的猎枪或是振坤的那支双管猎枪,逢年节时以上坟为借口,平时则以打猎为借口,可谁也没见到过他这些年来打到过一只猎物,也不和别人作伴,就是振坤要跟着也会被他拒绝的。他一直是独来独往,每回总是见他两手空空回来,振坤曾就说过: “听说爷爷很会打猎的,可你却当不了猎人!” 但他总是敷衍说没看到任何猎物,这只能是一种不切实际的搪塞而已,有谁会相信呢?!可这次他没有带枪防身,那是他对死不再有畏惧感了,死对他来说是种最好解脱,一个背负着沉重命运枷锁的人,苟且偷生的活着其实是件很悲哀的事情,他找不到继续活着的意义答案究竟会是什么?! 这些年来,他的确是没有杀死过一只动物,也从没体会到猎人的那种荣耀感,就是遇到了有危险的野兽,他也是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开枪把它吓跑的。他的神神秘秘之举,也会引起别人注意的,不过他很谨慎,从没被人发现其中藏有什么秘密。时间一久,别人只当他是在游山逛景罢了。 他所经过的地方,在这山林里都是他所熟悉的。在他朝着远处寻望之下,似乎也能看到一棵现在已经是有年龄了的老槐树,发生在他少年时期里的那惊心动魄、生命攸关的一幕,则是他这辈子刻骨铭心不会忘记的。白狐、恶狼、黑熊,这三种动物在这些年里常常纠缠在他的梦魇里,脸上的伤疤和记忆都成了他心里多年里来挥之不去的阴影。那次打猎若不是父子俩同心协力,恐怕都早已命丧黄泉了。可是,活着却要承受后来的一切变故! 充满了酸甜苦辣的人生,一直在让他咀嚼其中滋味! 他在山林里左转右绕,来到了一个山洞前,忽听猴子吱吱惊叫了起来。抬头看去,在树上的几只猴子敏捷的身子在树与树之间像是离弦的箭在纵跃着,看上去也不像是对他的到来而感到惊恐,因为这些年来有的猴子似乎已对他有所熟悉了。他驻足观望之下,竟然看到的是有一只凶相毕露的大灰狼就在不远处,正对着他呲着牙齿虎视眈眈着,看那架式就要扑上来了。奇怪的是,那狼的脖子上竟挂着一个金黄的物件,在太阳照射下发着光茫,不知道是什么,因为有一段距离所以看不清楚。不过,会自然让他想到了在数日前“鬼门关”所见到过的那只狼,于是认定会是同一只。 这时那狼仰起头来一声嚎叫,这是它在向同伴发出信号,声音刚落,果然远处响起了几声回应,想必它的同伴很快就会朝这里聚拢而来的。 面对眼前的这一幕,虽说是远不及当年他跟爹初次学打猎那次惊心动魄,但还是让他头皮麻酥酥的发炸,浑身不寒而栗,向后退了几步,把身子靠在了一棵桦树上,手中握紧了那根木棍。以他现在弱不禁风的样子,仅凭一个木棍能抵御凶残的恶狼吗?他想自己会变成第二个苗运昌的,葬身兽腹。在极度紧张之后,他反倒平静了下来了,死是抛开红尘俗世上恩怨爱恨的最好方法,他这一产生听天由命的想法后,无力的身体就要瘫痪地顺着树身往下蹲坐,刚要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要是成了狼的美餐,这就是他的宿命! 突然,他看见不知是从哪儿飞来了一块石头,迅疾地直奔那狼而去。那狼敏捷地一躲闪,却也被击中了胯部,它惨叫一声,夹起尾巴向密林深处跑去。但他还发现,那狼的一条前腿有些瘸,像是受伤过。 是谁会在这关键时刻出手救了他呢? 他四处望去,却寻觅不到人的踪影。 “是谁在这里?” 以投石打狼来说,这人不会离太远的,而且也不简单。 没有人回答,回答他的只是在丛林中似有重叠起了的山谷回音。 “多谢救命之恩!” 回答他的依然是他自己的回音。 陶其盛愣愣地发了下呆,想必出手相救之人不愿现身一见。难道是猎人?或者不是村子里的人?怎么打狼用的东西竟会是这么原始呢? 这些年来,他一个人的爱与恨、痛与苦都埋藏在了心里,要以一张从容的面孔淡定的态度对待着生活,可有谁知道他心里的这份复杂情感呢?! 一阵风刮过,丛林里传来了呼啸的松涛之声,树梢筛动下,无数片枯叶悠然飘落,秋天的迹象很明显了。 狼不见了,猴子对陶其盛似乎是没了警惕性,它们在树与树之间的枝杈上飘来荡去的,这里有不少果树,在找吃的同时,还自娱自乐着,有的在捉身上的虱子,有的母猴背上背着或者是怀里抱着小猴崽子,看上去很是悠闲自在。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踪迹 二 50 他在微有寒意里镇定了下心神,让急促的呼吸均匀下来。站在被藤蔓编织成蜘蛛网状的山洞前,看着一条从巍峨山上奔涌而出的一股泉水正朝着山下蜿蜒流去,汇聚成潺潺溪流去投奔山下的仙女河,清脆的哗哗声铮淙地宛如发自琴弦,仿佛是.之音给人以宁静的享受。 大自然的美给人以纯净的感觉,可以赏心悦目。 他站在山洞外,似犹豫着,胆怯着,最后还是坚定地迈动了如灌铅般的脚步,才像是开始有勇气向里面走去。那些猴子见他往里走,就又吱吱地喧嚣起来,有些骚动不安,因为这是属于它们的洞府。越是往里走就越是有些阴暗起来,里面怪石嶙峋,狰狞可怖,冷风习习,但又显得很宽敞。这里有好几个山洞都是相连着的,凸凹的高处岩石上有水珠滴落的嘀达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烂味,同时也掺进了腥臊。脚下铺了一层厚厚枯枝落叶,走在上面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发出了阵阵窸窸窣窣之声,这是长年累月里形成了地毯一样。走在这个阴森之处,连自己脚下发出的声音都是扣人心弦的。 他的眼内忽然出现了两个黑影在闪动,然后就听到了吱吱声。 “你——你在吗?” 他站住了脚步,很是茫茫然地问了一句,声音里竟然是有着小心翼翼。 结果没有人回答。 没有了猴子的叫声后,山洞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这种沉寂会让人感觉到有种窒息的压抑。在此同时,他会突然感到有些担忧起来了,而这种担忧则会让他迅速产生了一颗心似乎是有着被撕裂般的疼痛! 而这种疼痛,又是对亲人的那种关心。 而在这种关心之下,却让他又是很矛盾的!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已经不在这里了?难道他已经是死了? ????——!!!! 忽然间,他的心里又变得空荡荡起来了,像是五腑六脏都被在瞬间给什么东西掏的一干二净。 人的灵魂没了,只剩下了一具**的躯壳! 这些年来,在岁月的长河里,在他抛弃了对生活的美好憧憬之后——不,应该说是美好憧憬抛弃了他,他打捞到的几乎是一无所有,妻子儿子是属于他的吗? “哎!” 他不禁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在充满诱惑的人生里他所捕捉到的也许只是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罢了! 他来这里,是因为觉得命生里留给他的时间已经是不多了,趁着有一口气尚在来这里完成一个未了的心事,不然死了躺在棺材里也不会瞑目的—— “你还在吗?在就快出来见面!”陶其盛提高了声音。 他的声音落下,还是没有人回答。于是,他立刻在心酸又心痛的情况下直想哭,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那样,很是悲伤! “你以为我死了吧?” 正在这时,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来自一个巨石的背后,而且那声音听上去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听上去有虚无缥缈的感觉。 “我——你还活——”他有些激动了,同时心里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他也搞不明白自己此时此刻心里究竟是个啥滋味! 这时在巨石的背后闪现出了一个人来,在显得有些朦胧之中里但仍能看清楚那人——不,看上去简直不像是个人,是人的话也应该说是个“野人”,他的头发很长,披散在肩膀上,头发跟那长垂至胸前的胡须都是灰白色的。他身上的衣服是——不,那算不上是衣服,是用几种兽皮缝制的,光着一双肮兮兮的脚。他的个子高矮及胖瘦和陶其盛差不多少,也显得很瘦弱。最是令人奇怪的是,无法看清楚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孔,因为那张脸孔上竟然戴了一个用树皮做的面具,在两个窟窿里只露出来两只眼睛,鼻子和嘴都没有露出来,而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幽幽光芒,仿佛是来自于地狱里的幽灵,在阴森中透着种神秘和诡异。要是换作别人初次遇见,定会是魂飞九霄云外的,然而陶其盛却没有被惊吓到。 “你——你——还好吗?”陶其盛的声音有些哽咽了,隐藏在眼镜后面的眼睛不知是啥表情,不过仍像是有着无法抑制的激动。 那人说:“老天爷还没让我死呢,所以我一直在接受惩罚!” 那微颤的声音像是被扩散了一样,好似不是来自这个人的嘴里。 “我——”陶其盛看着保持一定距离的那人,似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你来干什么?”这时那人的口吻显出了冷冰冰的。 “我——我——有——有几个月不见了!”陶其盛变小了的声音里显得有点儿嗫嚅。 “你就当我死了算了!” “可我——不能!”陶其盛似想从自己这无力的话里在争辩着什么。 沉默了下,那人就叹息道:“我罪孽深重,不值得你放心不下,这又何苦呢?!” 迟疑了下,陶其盛问:“是你把狼打跑的?” 那怪人淡淡地说:“我还是不想看到你比我死的早!” 陶其盛的身子轻颤了一下,这时他用颤抖的手在兜儿里掏出一瓶酒来,还有两个苞米馍和两个鸡蛋。他没上前递过去,而是放在了一个大石头上,然后是朝后退了几步。 那怪人略显诧异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陶其盛黯然无语,此时此刻,他无比沉重的心情依如多年里的每一次探访,撕心裂肺中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种情景。这是比死都要难受的事情,死对每个人来说都可以做到从容接受,因为人活百岁也终究逃避不了一死,可活着有些事情真的是不堪承认事实! “你是忘记我早已不食人间烟火了吗?!”那人的声音里带着几许气愤和责备。 陶其盛喃喃道:“是——是——振坤他——他——娶媳妇了。” 那怪人似怔了怔,然后很平静地说:“这是好事,该向你道喜了。” “可我——你却没能参加他的婚礼,我——”陶其盛吞吞吐吐着,好像是突然间缺少了言语表达能力。 “你——你还在怀疑他不是你的骨肉吗?” “我——我在他还不懂事的时候,我偷着曾滴血验亲——” “愚蠢,我混蛋难道你也混蛋!那东西可信吗?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的确,也许我是一时糊涂对她居心不良,动了可耻的邪念,可并没有真的得逞过,倘若不是你回来喊‘捉贼’那嗓子,我真的就变成了禽兽了!关于这件事,这些年来我已向你解释多次了,可你就是不肯相信,太钻死牛角尖了!”那怪人愤怒道,用手狠狠地拍了下身边的一块巨大石头,看上去有些尘土飞扬。 陶其盛没有争辩。 他的话可信吗?不能相信啊! 在这种事情上,语言的可信度太是薄弱了。 誓言的另一半是虚伪的欺骗,难道不是吗? 他的心在滴血,诅咒自己的人生怎么会遇到这种难堪而不幸的事情!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面具 一 51 言语代表不了行为。 在振坤小的时候,他曾背着邱兰芝用锋利的竹签子忍痛刺过振坤的手指,一个孩子的哇哇哭叫声却引来了他的眼泪。站在任何角度上来讲,孩子似乎永远都是无辜的。可两个人的血液在碗里却不能溶在一起,所以他始终无法相信振坤就是他的亲生之子(据说现在证明,这种方法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这时有两只猴子从幽暗的角落里悄悄出现,见有机可乘,就小心翼翼地上前抓起了放在石头上的那两个馍,各自很谨慎地端详了一下,又放在鼻翼下闻了闻,就放到了嘴里吃,品尝之下,对这美味佳肴兴高彩烈起来,然后喜悦地就去争抢那两个鸡蛋。鸡蛋却被其中一只全都抢去了,它是把馍叼在嘴中,然后占用了两只爪子,而另一只却抓起了那个瓶酒子跑向了一边。 陶其盛没有上前阻止,因为那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对诱人的食物早已是无动于衷了,这些年来他却一直在做着枉费心机又徒劳无果的事情,不过这么做却像是能多少减免一点儿内疚与罪过一样!看着那个人,他说:“不啥你还是回家吧,振坤和他媳妇柳杏梅都很懂事,也很有孝心。你的年纪毕竟是越来越大了,要是有个生病长灾的,身边没人照顾这怎么能行。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吧,他们会养你老的!” 两只猴子成了旁听者,也不会打扰他们的继续谈话,更不会担心此绝密事情会走漏消息,因为猴子缺少的是难以听懂人类的语言。 “你没想到的是,这些年了,我依然还在活着是吧?!” “我——”陶其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好了! “你不肯原谅我,我怎么可能回去呢?!” “我——我以前曾多次对你说过,我已经原谅你了,起码你是我的——” “你——你嘴上说是原谅我了,可这并不是真心话,因为你说过你这辈子永远是不会原谅我了的?!” 陶其盛叹息一声说:“事到如今,对我来说,世界上已经是没有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了。就算是你不仁,但我不能不义,起码养育之恩我是不能忘记的,我这辈子不能报答,这是我这辈子都不能饶恕自己的罪过!” “你的心意我明白,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知道,有些话不能永远憋在心里,不说出来总是不好受的!” “你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都怪我不懂得珍惜,悔恨就是对我最好的惩罚!”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那个怪人犹豫了一下,接着很是激动地问:“她——她——兰芝她还好吧?” “还好,你——你——还关心她?”陶其盛的口气里明显带有着几分愤怒情绪,这对他而言简直就是种侮辱! “她还是没把当年的事对你说清楚吗?”那个人的话听上去倒也很是坦然镇定。 “没有,对伤风败俗之事,我不想听也害怕听!” “是我当年有愧于她也有愧于你,是——是我竟做出了禽兽不如之事。二十年前那个家就不再属于我了,我是死也不会回去的,因为没脸去面对村里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兰芝。这二十年来,我真的是把自己当成了禽兽,所以愿意跟禽兽生活在一起,过着原始人一样的生活。这些年来,我多次遇到过虎狼熊,在它们面前要求吃了我,可奇怪的是,它们竟似对我充满了畏惧而逃避我,我想让我活着就是上天有意在惩罚我!白天我躲在这山洞里,只有夜里才出去找寻食物。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了解了事实的真相,你一定会后悔的,兰芝绝非是你想象的那种女人!这些年下来,我在你的心目中背负着‘衣冠禽兽’的罪名,所以我怕见到人,可是这些年来,却有不少人来过这里,他们不止是在打猎,还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可那些人里,有我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你说过,振坤是个好猎手,我想其中就有他吧,可我却不认识自己的孙子!我见过苗汉翔的儿子运昌,因为他的脖子上带着个铜锁子,他虽然是长大子,可我能断定会是他!其中必定还有振坤,他应该也是个猎人吧?我的——我的孙子,就是不认识,可毕竟还算是也见过了!” “难道——难道你只是认为他是你的孙子吗?不会是——?” “看来你心里的疙瘩是不会解开了!” 陶其盛没有说话,却在品尝着万蚁噬心之痛!!!! “我是不会回去的,我死后就暴尸这荒野吧,这是我选择的对自己惩罚!” “你的解释对我来说是没用的!顺便告诉你一下,我姐姐和我妹妹她们俩生活的都很好,这——你放心吧!这些年来,她们俩依然在惦记你,可我——我却不敢实言相告!” 那怪人轻叹了声,用微颤的语气说:“好,这比啥都强!你的不肯原谅,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我已经抛开红尘俗世了,一切与我无关!” 做为一个人,能轻易的就放下亲情的牵挂吗? 倔强的语言,是代替不了内心真实所想的呀! “你要是不肯回去,恐怕以后我——我不能再来看你了!” “那好呀,以后我不希望你来看我,就当我死了算了,把我给忘记吧!”那怪人的声音里听上去充满了沉重感。 陶其盛忍不住喟然长叹一声,眼睛迅速模糊了,他没有说话。人的一生中,有些事情是无法忘记的,更何况是——? 那怪人发呆地看着他,然后突然问道:“为啥不来了,难道是想通了,决定彻底断绝关系了?” 陶其盛茫然地摇了摇头,竟会有些哽咽道:“我——我得了绝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支撑多久,说不定哪天就会——死了!” “什么?”那人一听这话就急了,在跨前三步后还是停下了。 陶其盛木然地僵立在那里,像是发傻地面对着眼前那个犹如原始的怪人。 那只拿了酒瓶的猴子在尝试着该怎样把它打开,就做出了一系列很滑稽的动作,它在焦急之下,摇摆着长长的尾巴。另一只却在一旁看着,似在琢磨什么,然后去津津有味的享用敲碎了的鸡蛋。猴子是聪明的动物,所以说它们是人类的近亲。 见陶其盛没说话,那人再次问道:“这——这是真的?你可别拿这话吓——没骗我——” 陶其盛点了下头说:“我没必要骗你。” “不,不!怎么会这样呢?!”那怪人不再显得很镇定了,变得焦躁起来,像是有着万分的难过,身体在开始颤抖着,只是躲藏在面具后面那张脸上究竟会是何等表情是无法看见的。 “我逃避不了现实!” “我还没死,你是不能死的!要死的话,也该是我死在你前头才是!”就见那怪人狂怒地吼道,双臂很无助地在挥舞着,他竟对着身边的那块巨石以拳头愤恨地连续猛烈击打数下。 “你——你别这样,我——”陶其盛那缺少血色的惨白嘴唇抽搐了几下,他的心里随之泛起了一阵痉挛般的疼痛,可他却没勇气上前去阻止,似乎是怕在自己一时激动下控制不住就会把已经是陌生了一样的关系拉近了。 这时那怪人停下了对石头的击打,开始步履踉跄地试探着走上前来,终于还是站在了陶其盛面前,他似是非常胆怯地伸出了一只鲜血淋淋中哆哆嗦嗦的手,那只手透着魔爪一样令人望之恐怖和憎恶,长长的指甲里藏匿着污垢。看样子,他是想去抚摸一下陶其盛的脸。陶其盛并没有躲闪,对他来说那是一种有着极其反感和又是掺杂进了久违了一般的渴望。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面具 二 52 这种复杂而矛盾的心情能有谁理解呢?! 可那只手在近在寸许时却滞留住了一会儿,然后是无力地垂下了,像是始终没有勇气落在那张静候的脸上。在那个怪人的眼里,闪起了亮晶晶的液体。因为有面具,所以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眼泪却可以证明一切。在那面具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一颗灵魂???? 陶其盛努力控制了下自己紊乱如麻的心情,在不安的紧张中,似乎有些庆幸抑或是也有些失望!他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淡淡地说:“那——那请你保重吧!” 在他转身之际,却是泪水潸然而下。他颤巍巍地拄着木棍,磕磕绊绊地走出了山洞。站在山洞外,阳光很耀眼。他有一阵头晕目眩,只觉得天旋地转,险些被阳光都可以不堪一击地倒下。 这时在洞里飘出一句不完整的话来:“其盛,我的——” 那悲怆的声音在他听来有些虚无缥缈了,可一颗心却在痉挛中被撕痛着。他摘下了眼镜,把已经是狼藉的泪水擦干净,当戴上镜子后,可那泪水还是会肆意而下,朦胧了视线! 此时他好想回家,家不仅是他的归宿,是他的牵挂,也应该是他死的地方。所以,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属于自己的亲人身边!同时,在他的心里像是完成了一项使命,有着如释重负的感觉。就是死,好似也会心安理得了一些,好似在人世间减少了遗憾与牵挂。他努力支撑着十分疲惫的身体,朝家的方向慢腾腾地走去,他的脑海里渐渐呈现出了一片空白,往事好像是真的离他很遥远了。在费力地走上一道高岗上时,他的耳朵里突然灌进了听似很遥远的话来: “我还没死,你是不能死的!天啊,该惩罚的人是我,我要以死来证明你妻子是清白的!” 陶其盛心里一惊,急忙回转头去,就见那个穿着兽皮的怪人正在树林里跌跌撞撞地朝着远处那一“**”一“屄”的方向奔去,他边跑边举起个酒瓶子往嘴里喝着,这时他的脸上那个面具已然不见了。先是只看到他的侧影,接着就是背影。在侧影时,让陶其盛看到了曾经是那么熟悉的一张脸,尽管二十多年已经过去,依然似有着从不曾改变的清晰;在背影时,看到的是弯驼的脊梁及那飘舞的一头乱糟糟蓬蓬松松的灰白长发。 “你想干啥去?” 情急之下,陶其盛喊了一句。 那怪人对他的话像是充耳未闻,仍在继续跑着,仍在继续喝酒,只是同时传来了他的哈哈大笑的声音,可在那笑声里却充满了无尽的凄凉与悲伤,在山林里久久回荡着,鸣叫的鸟儿都被惊呆无语了。 陶其盛一个没注意,从那高岗上跌倒滚下,然后爬了起来,什么也没多想就朝着那怪人追去。他是想用这带病的疲倦身体去拼命地追赶,可他不惜用尽哪怕是最后的力气也要把多年里来想忘又忘不了的怪人给追上,去阻止他想要做出的轻生行为。可是,两个人的距离却明显地是越来越远了。不一会儿,就眼见着那怪人已经是站在了“屄-坑”的边缘上了,有好几只猴子在那里的果树上吱吱叫了起来。 “不要,不要,不——!” 陶其盛声嘶力遏地喊着,可出现在他眼前的景象是——那怪人毅然纵身跳下了那深不见底的“屄-坑”。这一情景就像是与当年跳进仙女河时的画面重叠了一样,他站住了,也惊呆了,人傻了一般,抛下了手里的木棍,木雕泥塑了有顷的身子慢慢地弯曲了下来,就跪在地上趴在那里,好一会儿后连连磕起了头,就听他嘴里在痛心疾首地喃喃叫着: “爹,爹!对不起,对不起!你和娘生我养我一回,却没得上儿子的济就——爹——!有朝一日,我与你们九泉之下团聚,可我却有何颜面与你们相见,我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呀!” 在传统的思想观念里,男人只有忠臣孝子才是可以敬慕的,也曾想效仿一些耳濡目染之人。只有这时陶其盛才像是恍然大悟,难道原来心里纠结的疑虑竟然到头来是错误的?!由此看来,他的一生所背负的只有苦难,可惜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了!父亲,这一名词在每外个的心目中都应该是伟大和神圣的,给人以生命和养育之恩。对陶其盛来讲,他想报答,可却再也找不到机会了! 当初所犯下的错误,竟然会酝酿下如此人生悲剧! 他在哭泣中吐了口鲜血,撕心裂肺的疼痛泛起,然后是身子慢慢的倒在了那里,接着就昏迷了过去。多年里在他心里隐藏的那颗“毒瘤”,难道非得要以死的形式来剔除吗?! 时间好像是一下子静止了下来。 似乎是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汪汪,汪汪——” 远处传来了狗的叫声。 他悠悠苏醒了过来。 是黑虎吗? 他擦了下唇角上的血迹,把掉在地上的眼镜捡起擦了擦戴上,又把地上的血迹用沙土掩盖住了。他并非是近视眼,多年里来,之所以戴上镜子,似在有意遮掩,怕别人透过心灵之窗窥探出他的**来! 果然是黑虎来了,它是先出现在了陶其盛朦胧的眼里,很快就来到了跟前,后面紧跟着的当然会是陶振坤了,在他的手里拎着那支双管猎枪。陶其盛抚摸着黑虎的头,看了眼后边的“儿子”,在他的心酸里突然间有了一种幸福的温暖感,是“儿子”接近了亲情吗? 陶振坤见到爹倒在了地上,就惊慌地跑上前来。 “爹,你这是怎么了,咋还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你没事吧?” 陶其盛苦笑了下说:“我没事。” 陶振坤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他两腿酸软无力的有些站不稳了。 “你还病着呢,刚好些,就走了这么远的路,能没事吗?来,我背你回去!” “不用,我能行。我来这里,是——是想到你奶奶的坟前看看!”陶其盛在极力隐瞒着刚才所发生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陶振坤理解是:人这辈子谁又能忘记自己的娘呢?!” “你要来,咋也不吱个声,我好陪你来。这不年不节的,也不到上坟烧纸的时候!起来吧,刚好些,就别硬撑着了。”他把枪挎在肩上,不容分说地弯下腰把爹背起就走。 陶其盛还是忍不住回头朝着那“屄-坑”处望了两眼,嘴里不禁喃喃道:“爹!爹!” “爹,你想我爷爷了?” “是——是——啊!” “爷爷他只要是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陶其盛有些倦怠地把头枕在了陶振坤的肩膀上,心里一片空荡荡的,胸腔里的东西仿佛被痛苦给掏空了。 “爹,你怎么会一个人来这里呢,就为了到奶奶的坟前看看吗?”陶振坤心有疑惑。 “是的,我想到你奶奶的坟前看看,夜里我梦到她了。” “奶奶她还好吗?” “还是在那棵大柳树下被雷劈死时的样子,鼻子和嘴里都在往外冒血,她说她想我了!”陶其盛的声音有些哽咽。 “要来也该让我陪你来的,这里有野兽。娘和杏梅都在到处找你呢,你可都要把人给急坏了!” “来时没告诉一声是我的不对!” “爹,以后你就好好养病,啥也别多想了,家里的事情也用不着你操心。” “我成了你们的累赘了!” “你不能这么想,啥累赘不累赘的,你是我爹,我和杏梅孝顺你和娘是应该的。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多好!” “好吧,我听你的。”陶其盛忽然觉得他放慢了脚步。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野人 一 53 就听陶振坤惊喜道:“爹!快看,有一只白狐狸,它就在前边不远的地方,像是不怕人,真的是有白狐狸!” 陶其盛的心猛然一震,却没去看一眼,好似不敢去看。他不知到白狐狸怎么会又出现了,村里那么多打猎的人这些年来谁也没有见过白狐狸。而当年他和爹却偏偏见过,这真是件咄咄怪事! “爹,白狐狸的皮肯定很值钱,我——” “不要伤害它,它已有道行了,不然会惹祸上身的,枪是伤不着它!看见白狐狸这事,回去后也别对外人讲。” 白狐的突然出现,让陶其盛颇感震惊,此时与当年的情景有着惊人的相似。那段在他少年里留下的记忆仍是最清晰无比的,对以前死里逃生充满了侥幸和美好的回忆,可是后来这回忆里却掺进了痛苦和怨恨! “哎!”陶振坤答应一声。让他不解的是,爹为什么不愿提及当年和白狐有关的事呢? 在他和梅杏梅倒粪时,拴着的黑虎突然叫了起来,跟着柳杏梅就惊讶地问:“你看那是什么?” 他顺着黑虎盯着的地方瞧去,原来是有一条长有一米多的花带子蛇,它离柳杏梅不远,正仰着头吐着信子盯着她。 “梅子,是条蛇,又不是毒蛇,这有啥大惊小怪的。把它抓住,咱们炖蛇汤喝。” “你就会认吃,大小也是一条性命的!” “大蟒蛇的肉我都吃过,那年冬天,河面的冰冰上竟然会有一条好老大的蟒蛇,它跟前有一个很大的冰窟窿,显然它是从河里撞破了厚厚的冰冰出来的。可它在人们发现时,竟然是已经早死了,冻成了冰棍儿。死因是在它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人们都感到奇怪,不知道究竟咋回事儿。快过年了,人们也不多想,就把它砍成段儿给分了,好歹也能解馋的。噢,对了,就是发生在运昌哥死的不几天后的事。” “大冬天的会有大蟒蛇出来?你快用这话骗鬼去吧!” “不相信你可以问别人呀,爹娘都知道!” 蛇对柳杏梅来说并不陌生,所以她也不害怕,上前用铁锨把那条蛇铲起来,那蛇自然是不会乖乖听从摆布的了,她就颠动着铁锨向大门外走去。 这时邱兰芝从屋子里走出来,倚着门问了句:“杏梅,看你爹去哪儿了?” “哎!” 柳杏梅出了大门口,把那条蛇很小心地放在一个深沟边上的草丛中,嘴里还说了句:“逃命去吧,以后别往人眼前跑了,小心让馋嘴的人把你给炖汤喝!” 那蛇就不慌不忙地朝着别处爬去了。 这条离大门口有六七丈远的沟壑,又宽又深,一年四季里有雪水雨水汇聚之后流进仙女河。 这时,她闻到了一股汤药味里混淆着的一股腐臭味,一寻找来源时,就看到在草丛中有几堆给公公熬过药倒掉的渣滓,另外有两只老鼠的死尸陈横在那里,引来无数只苍蝇聚集在上面像是在嗡嗡争吵中抢夺着贪婪的饕餮一次盛宴。她急忙掩住了鼻子,就不禁开始疑虑起了老鼠究竟会是怎么死的呢?一时不解,就冲着院里惊声地喊了一嗓子:“你快出来一下!” 陶振坤一听到她喊声,心里就咯登一下子,以为是爹怎么的了呢。他就赶紧抛下了手里的铁揿,没走驴圈的门,是从栏杆上跳出来的,快步跑出了大门外。见到柳杏梅拄着铁锨站在那里时,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他走上跟前问:“啥事?” “快看那里有两只死耗子。” “耗子有啥奇怪的,又不是没见过。瞅你这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是出了啥事了呢,吓了我一大跳!”陶振坤说着,也弯了腰去看那两只死耗子。 “这两只耗子会是怎么死的呢?”柳杏梅在问。 “谁知道呢。” “难道是有人下药?我是在想,它们会不会是吃了药渣滓,是被毒死的?” “耗子能吃那东西?” “因缺少食物,也许会吧!” “你的意思是——?” “是药三分毒的,爹的药大概是以毒攻毒吧!” “这药吃多了也会对身体有害的吧?” “肯定是有,没办法,为了治病!” “爹呢?” “我没看见他。” 柳杏梅四外看了看,却没看到公公的影子,见阮庆方正从院子里出来,要往回抱劈好的木柴,就问:“大爷,你看见我爹了吗?” “我见他往东边去了。” 这时与陶其盛出去时已有一段时间了。于是,三个人就出来开始寻找。在别处没找到后,人就着急起来。陶振坤才带着黑虎挎上猎枪进了山来找,本来柳杏梅也要跟着的,他让她和娘在村子周围继续找找看,知道的人也在帮着寻找。就这样,他在通往山林的路上发现了一串清晰脚印,而从鞋印上来看像是爹的,这才一路寻踪觅迹的找到了这里来。在奶奶的坟墓前,他看到了一串徘徊的脚印,就肯定爹是独自一个人来到这山林里了。 (关于狐狸能够修炼成仙这一说法,大多数人是在蒲松龄著的《聊斋志异》里看到的,当作野史轶事。有关流传民间的种种奇谈异闻,因没有记载而流失的也颇多。当年我爷爷就曾经历过一件诡异之事,至今让我耳熟能详。那时他还年轻,故事发生在冬天,一天他在山上砍柴回来,在一条羊肠小道上看到了一只小火狐狸,皮毛像火炭儿一样红,它见人也不逃跑,而是在与他保持一定距离的情况下,走走停停。我爷爷就跟在它后面走,最后那火狐狸就趴在道中间不走了。我爷爷认为它不是受伤就是病了,上前去察看时,竟然发现那张狐狸脸儿是格外红扑扑的,同时惊奇地可以闻到一股很浓烈的酒气,原来像是喝醉了。我爷爷他并没有趁机伤害它,而是把它抱回了家放在了热炕头上。最后让人奇怪的是,在门窗紧闭中,这只火狐狸就踪影不见了。记下此事,书友看后就当“聊斋”好了,因为我也不能证实是真是假,那时我还没出生,这事也在爷爷的嘴里亲耳听说过,我爸爸也是曾经多次肯定了这一点的。当然,我也没有亲眼目睹,所以对是真是假也就难以确定了!) 一段难过的往事在刺痛着陶其盛的的心,他的眼泪打湿了陶振坤的肩头,他不知道背着自己的这个人究竟是他的儿子还是他的兄弟,爹的死就真的能证明了吗?多年里来的这个矛盾疙瘩至今也无法解开。不过现在他却不愿再费神想这问题了,他闭上了眼睛,想着要是此时死在了让自己付出了养之恩的人背上,就这样结束了一生,那他也无怨无悔了—— -------------------- 再说那个从容跳进了“屄-坑”里的怪人,虽然说是从上面看深不见底,但是也有它的限制深度。“嘭”地一声,他还是被摔在了地上,结果难逃腿断胳膊折,并且是脑-浆崩流,毙命其中。 而在这深不可测的天坑之中,也有一个像是隐居其中的“野人”,此时正倚在下面岩壁上睡着了,身下还铺了一张很大的黑色兽皮,却被这一响动给惊醒了。此人也是蓬头垢面,长发披散在背上,不过从上面投下的亮光看去,他不是个女野人,因为胡须垂至胸前,衣服显得有些褴褛,看上去也不知有多长时间没修剪头发和胡子了。但从他那乌黑的头发和乌黑的胡须上来看,他应该还是很年轻的。他快速扑到那怪人的尸体旁,见怪人已经是绝气身亡,一惊之下有所怀疑,就站起身来,一张嘴,把口中闪亮的一物吐在掌心里,就有些惊喜地朝上面高声喊道: “上面有人吗?我是苗运昌,我还活着!有人听见没有?” 余音袅袅之后,上面没有传下任何声音来。 但是,接着就从上面零零散散地掉下来几枚果子。同时栖身于岩壁缝隙间的蝙蝠也此起彼伏地吱吱叫了起来,听上去像是有着不计其数的样子。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野人 二 54 这个野人会是大名鼎鼎的苗运昌???? 他不是已经葬身兽腹死了快三年了吗?! 那么这个人怎么还会自称是苗运昌呢?! 这仿佛像谜一样有待解开。 “野人”似乎是再一次失望了,他无可奈何中在怪人的尸体旁蹲下身来,伸手翻动了一下怪人的身体,分开那散乱面颊上的长发和胡子仔细瞧去,因光线昏暗,看不太清楚,但仍会有着曾经一面的熟悉印象。他张开了右手掌,在那手掌中赫然竟是托着一颗珠子,圆润剔透,看似嫩如婴肌。昏暗之中,那颗珠子闪烁起了光芒来,如灯火灿烂,将周围照亮了些,也照亮了他自己那张看上去依然很年轻英俊的脸庞。难道说这是颗珠子是夜明珠?借着这光亮,他去看那怪人,见他是一张衰老的脸孔,鼻子嘴都在往外冒血,就用手去擦了擦,再看去时惊讶道: “你——你不是陶愿景大爷爷吗?你怎么会从上面掉下来的?怎么还会是这个样子?你不是外出打工去了吗?怎么——” 一连串的追问,可惜那怪人却无法回答了。 “野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看着面前的这具尸体,就茫然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是这样呢?!” 这个疑问,让穴居此处的他是无法解开的谜。本来快近三年没见过自己的同类了,这次惊喜地见到了,却是个离奇而死的同村前辈! 一股酒的香气在这深穴里伴随着潮湿和霉腐味道弥漫开来,他寻觅之下,把一个酒瓶子抓在了手中,索性那瓶子并没有摔碎,还剩有半下子酒,瓶子倒在那里正在往外流淌着酒水。他欣喜若狂地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虽说没喝上一口,但那神情像是已有几分愜意的陶醉感了。由此看来,他以前也是个嗜酒之人。他把那颗有如鹌鹑蛋大小的放光珠子放进了衣袋里,嘴对瓶子嘴地啜饮了一小口,似格外珍惜的样子,巴嗒一下滋味,真是件令他心花怒放的事情,看来他是很久没喝过酒了。于是,他接连喝了几口,然后看着见少的酒不禁喟然长叹了一声。 这时,就听地穴里响起两声“呱呱”叫声,他一个后翻身,其动作敏捷,扑向叫声传来之处,在挥手之间,手里就多了一物。那物本是活的,刚要纵身跳向有两米远的一处潭池,却未能逃避掉。一潭池水与投下的几缕微弱的阳光辉映下,似把光亮增强了一些,这才可以清楚看到,在这人手里擒获到的原来竟是只青蛙。在这昏暗之中,竟能准确无误捕获到一只小动物,足以是件让人惊讶的事情了。这潭池水的面积约有十平方米,呈锅口状,由于地处昏暗,其深浅难知,难道是雨水汇积而形成的吗? 在池潭上方,隐隐约约漂浮起一层朦胧的氳氤雾霭。 这个地穴看上去是个圆形,但其面积却不小,从下仰望,可见是直上直下的,所能看到的天也只有锅盖那么大,真是深不可测。而周围的石壁有凹槽亦有光滑,是无法攀援而上的,那除非是带翅膀的飞禽或者是蝙蝠飞虫之类的东西,否则任何动物失足坠落,肯定是九死一生,就算是侥幸还活着,也休想逃出生天,葬身与此是劫难。还有,在石壁的一个角落处,堆放着一具很庞大的野兽骨骼,白森森的骷髅很是狰狞可怖。在另一处,却有着看似一堆在熠熠发光的东西,却不知道究竟会是什么。 那只青蛙在他手里弹蹬着腿,张大着嘴巴,一双黄豆粒大小的眼睛盯着“野人”流露出了恐惧。而这个“野人”则盯着那只青蛙时却是有着喜悦表情的,他笑了笑说: “你陪着我在这里打发这无聊的寂寞已有一段时间了,也算是已经长大了,谁让你也掉下来了呢?认命吧!我和你一样,竟成了井底之蛙了,虽是有缘,但也苦命!今天有天赐佳酿,当以佳肴伴饮,野果欠佳!我就索性把你当成下酒菜吧,算我欠你一条命,有来生我必会以命相报的!” 说着,也不将那青蛙开肠破肚剥去其皮,就把那青蛙的头先送进嘴里一口咬下,并且津津有味地咀嚼了起来,咯吱咯吱之声不绝于耳,然后喝下一大口酒。 这简单的一餐,对他来讲则成了一次饕餮盛宴,简直是太有点儿奢侈了。由此来看,这个“野人”在过着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 不大一会儿,酒尽蛙无,他看了看涓滴无存的瓶子,又是一声万般无奈的长叹,把那瓶子抛向一边,抬头看了眼头顶上那高不可攀的一小小洞口,沮丧地守着一具尸体凄然道: “本想大醉一场,等一觉醒来,一切能有所改变,可是——爹,娘,儿有罪,不能守在你们跟前尽孝了!吴荷,我的爱妻,我对你不能履行承诺,这是我有愧与你!旺旺,我的儿子,爹不能对你尽养育之责了,你们现在怎么样了,都还好吗?这是我这辈子欠你们的!振坤,还有我的那些好兄弟们,你们可知我现在成了坐井观天之蛙了?如同近在咫尺间,可却真的是与世隔绝了一般!凭我苗运昌一身本事,却要困死此‘幽灵谷’绝地,这是人之可悲,生死何异啊!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岂能目睹侵略者在祖国的土地上胡作非为,这是作为中国每一个人的奇耻大辱,而我却不能再尽保家卫国之责,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囚禁此地,度日如年,苟且偷生,不知可否有再见天日的那一天呀?!” 言罢于此,泪水潸然。 他把头埋在膝盖间哭泣了一阵子,一股阴寒的气息扑来,他还是战栗了一下。他抬起头擦拭了下眼泪,站起身来,仰望上方那如一轮明月的唯一出口。他走向坑穴中央处,把双手拢在嘴边,高声喊道: “请给我翅膀,我要飞翔!” 他的这句经常爱说的话,竟然像是一个魔咒,应验在了他的身上。他虽然是绰号称作“玉蝴蝶”,但是终究没有长着蝴蝶的翅膀,所以才被囚困在这深达数十丈的地牢里! 喊完这句话,他停了停,喃喃地说:“安琪儿,你哪去了?把我抛在这里就不管了!” 这近三年里来,他无数次对安琪儿千呼万唤着,可却不见那只被他驯养多年的鹰踪影,也就无法把自己囚禁于此的消息传递出去。想必就是安琪儿也在这附近寻找他,就算是听到了他的呼唤,也是对此深壑畏而难下的! 然后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子,走到了那怪人的尸体跟前,蹲下身来,其神色黯然,心痛地说道:“陶爷爷,你对我有恩,我只有把你埋葬才算是报答了!” 说完他转身在石壁旁用刀子挖掘着土,他是不会忘记两年前的那个雪天里,在他玩弄着一只戴着麒麟铜锁子的小狼崽子时,远处有人喊了声: “小心!” 与此同时,安琪儿惊叫一声由他肩膀上飞走了。 他刚一怔,就见有把锋利的刀子正悄无声息地刺向了他的脖颈,他急忙闪身避开,下意识中左手去挡那人的胳膊,右腿出自本能反应快迅踢出,随着一声惨叫,就见刚才还对他百般献媚奉承的一个悍匪,在地上捂住裆部翻滚着。 等他再去寻找喊话提醒之人时,只看到一个正要隐身丛林之中的一个人背影,那个背影正像是现在摔死在坑穴的这个怪人。 外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这是他无法得知的! 他一下下挥动着手中的刀子,似带着充满怨恨一下下挖着坚硬的土壤。 要是换作陌生人他肯定会舍不得埋葬的,要食其肉来充饥——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白狐 一 55 陶其盛被背回了家里,放到炕上时人仍处于半昏迷状态,人似中邪了一般,嘴里时尔会模糊不清地喊出:“爹!——白狐!——” 柳杏梅感到莫名其妙,陶振坤也不知所措,只有邱兰芝愁眉不展,若有所思。 见公公病情似严重了,柳杏梅还是忍不住低声说了句:“娘,不然把我大爷找来商量一下,咱们是不是先把那寿衣给爹预备——?” 这话不料却被陶其盛给听见了,就听他说:“我还没到死的时候呢!” 三人一听,就有所放心了。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等待没有别的办法! 此时谁若能进入陶其盛半睡半醒之中,定能窥探出被隐匿一段往事的。 对于每个人来说,在成长过程中都会是留有记忆之后才会有所回忆的,只有夭折的婴儿或是傻子才不会有记忆和回忆。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是有着喜怒悲乐和酸甜苦辣经历的,同时也把爱与恨纠缠在其中。 对陶其盛来说,在他的一生之中到目前为止是有两件事最让他刻骨铭心的,他恨自己不能把脑子里的记忆剔除掉,所以只有用不堪回首的回忆来折磨着自己! 其一是多年前,他和姐姐奔跑在濛濛细雨里,姐姐拉着他的手,那是在狂风暴雨之后,听到噩耗赶去,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闻迅后也蜂拥而来。在河边上,一棵被雷劈后断下少一半的柳树枝杈的树下,一个小女孩趴在一个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年轻女子身上直哭的一幕。那是他的母亲和四岁大的妹妹敏芬,母亲死了,妹妹从此成了哑巴。那时他六岁,姐姐八岁。 其二是多年以后,他跟学木匠活的师傅女儿相爱了,并在双方家长同意后娶了她。那时他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最美好的憧憬与期待,有希望的人才是幸福的。 在新婚不满一个月时,他经姐夫和妹夫介绍,辞别爹和娇妻去外地做木匠活,出去十二天后回来,却发现自己慈爱的父亲竟然“霸占”了他的儿媳妇邱兰芝!当看到那不堪目睹的情形时,人就在羞辱和怨恨中彻底崩溃了,在那一时刻,所有的美好一切已不复存在,父亲那完美的形象也荡然无存了! 在他娘死子之后,他爹没有再娶。在那个年代里,日子虽然贫穷,但娶老婆并不是啥太难的事,很多女性也没有资本挑挑捡捡的,只要能有一口饭吃就可以了,就是再娶个黄花大闺女也容易。也有人给爹保媒,但都被爹给谢绝了。在那个时候,姐姐妹妹和他已经懂事了,在他们三个人的心里,后娘永远不如亲娘好,就是不明确公开反对,其实在心里对这事也是有抵触情绪的。 是爹靠着开荒种地辛辛苦苦把他们拉扯大的,这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另外,爹是个能读会写的有知识人,这一点完全是来自他祖父的教育。据爹说他祖父上过私塾,满腹学问。 因此爹把他所懂得一切学识都想教会他们三人,识字写字成了必修课。爹曾经轻描淡写地讲述过有关他祖父的事情,让他惊讶的是祖父不知因何故中枪后跑回了家,而且还带回了一张虎皮。因伤重而死,他的祖母不久也抑郁而终了。他连祖父祖母长得啥样子都没见到过,那时他娘还没嫁到陶家呢。 作为陶家的人,好像是一生下来就背负起了悲剧性的命运。后代人也继承了这命运所赋予的悲剧性,仿佛难以从蔓延的缠绵噩梦中走出来! 在他十二岁那年,爹扛了支洋炮(土铳)带他进山打猎,他的脖子上挎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兜子跟在身边。 路上,就可听到杜鹃鸟在远处山林里不厌其烦地喧嚣啼鸣。初次要目睹打猎的情形,他自然是兴奋和好奇的了,对他有着神秘的诱惑。 当置身在深山老林里,一切都让他感到惊奇,当他看到一只浑身雪白色像狗一样的动物时,就问:“爹,快看,那是什么?” 他爹看去就惊喜道:“是白狐,难得一见,它的皮毛是非常珍贵的!” 而那只白狐见到他父子二人并没有惊慌逃走,竟像是很悠闲的样子,并且还离着不远。 他爹没有犹豫,很是从容果断地举枪向那白狐瞄准。 他赶紧躲在一旁掩住了耳朵,并且闭上了眼睛,心里在为那只好看的白狐感到惋惜! 他爹果断地扣动了扳机,随着就是“轰”地一声响。 等他睁开眼睛瞧去,却见那只白狐安然无恙,只是抖了抖洁白的身上长毛,摇了摇像鸡毛掸子一样蓬松好看的尾巴,它用一双微红的眼睛看着他父子俩像是充满了愤怒,站在那里还是没有逃走。而他爹呢,那支端着的老洋炮枪膛里还在冒着黑烟,人却也是已被惊呆了。 “娘的,这么近竟没打着它,真是怪事了!”他爹恼羞成怒地叨念一声,像是在怀疑自己的枪法。 他爹把手伸进他挎在胸前的一个布兜子里,摸出了一个像葫芦一样的陶瓷罐子来,拔下塞子开始往枪管里装火药,接着又取出一包铁砂子,抓了些朝枪筒里放,然后用一根细长的铁棍夯实了枪筒里的火药和铁砂子,这一过程是非常娴熟麻利的。 “爹,咱别打它了,要是打死了,它也怪可怜的!” 他爹瞥了他一眼,微带嗔怒道:“想做猎人,就不能有怜悯心的!要是打到它,凭那张皮就可以发一笔小财的,将来好给你姐姐置办嫁妆。” 他爹是有意把他培养成一个猎人的,会打猎对这居住在山里的男人来说也是生存的一技之长。 见爹这样一说,他不好扫了爹的兴致,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白狐,心里却有着违背爹心愿的想法,只是盼着它能快跑逃命。 他爹装好了枪药,再次举起瞄向了白狐,嘴里嘟囔着说:“你咋也不跑呢?难道是在等死吗?你既然不跑,那我就成全你,休怪我无情了!” 这时就见那只白狐仰起头来,嘴里发出了一串凄厉的叫声,那声音很悠长,让山林里有了回音,在声音刚要落之际,紧接着附近就又有两声嘶嚎响起,那不是狐狸的叫声,而是狼的叫唤,充满了阴森恐怖。还没等他爹朝那白狐开第二枪,就见有两只大灰狼窜出了丛林,赫然出现在了眼前,它们呲着牙齿,馋涎欲滴中凶相毕露,眼里闪烁着幽幽蓝光。 面对情况突变,他爹顾及不到再向那白狐开枪了,拉起他就跑。他心怦怦跳的厉害,简直是一张嘴就能把心给吐出来一样!磕磕绊绊中由于慌不择路,两个人竟然跑到了悬崖边上,走投无路,他害怕地哭了。那两只狼步步紧跟,以包抄之势逼近。 “其盛,别怕,有爹在。” 他知道这是爹在给他鼓励和撑腰,只是为了壮胆子。因为爹这时也不知所措了,他的额头上冒出了汗来,面色惊慌,拎着枪的手在颤抖。 此时狼有恃无恐,看来非要把父子俩当作美味佳肴来饱餐一顿不可。关于凶残的狼种种传说他是听过的,听时就不寒而栗了,更何况这是亲身经历呢! 白狐怎么会把狼给招来呢?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白狐 二 56 当他再看去时,那只白狐却是踪影不见了。 父子俩眼看着就站在了悬崖边上了,再也无路可退。他爹拉着他的一只手并用身体挡在了他前面,在这岌岌可危之际,他对父亲的依赖感竟是那么的强烈,因为自己渴望爹的保护,可爹那在颤抖的肩膀却又渐渐让他失去了可靠的信任。一不小心之下,在他后退时一脚踩在了一块椭圆形的石头上,那石头一松动就滚下了一个陡峭的山坡坠落下悬崖了。他一个趔趄就滑倒在地,身子顺着草坡向下滑去,爹的手却握紧他的手不放,同时把爹也拽倒在地上。 “爹!” “儿子,抓紧爹的手,千万别松开!” 脆弱的生命,难道就这样轻易的结束了吗? 在眼见就到了悬崖边上往下坠落时,两个人顺坡下滑的身体却突然间停了下来,原来是有一块不大的石头挡住了他下滑的身体。这样一来,父子俩在绝望中萌生了庆幸的喜悦,好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 当心神一稳之后,他看到了附近长有一棵粗壮的树,枝叶繁茂,开着黄白花,仿佛还能闻到淡淡的香味(那时他不认识是什么树种,后来才知道是槐树)。由于求生的渴望,这时他脑子里还产生过一个念头:要是能和爹一起爬上那棵树,狼就会是够不着的,那样就会得救了! 现在,只要是爹一松手,他依然会继续滑落下悬崖的,那将是九死一生,倘若没有爹在拼命地拉着,那块石头也不会起多大作用的!这时爹在情急之下放下了右手里的那支洋炮,两手紧紧地拉住了他,把他的身体往上用力拉着。 就在这时,他看见其中一只狼猛地扑上前来,一口咬住了爹的左脚腕子,也在朝后边拉扯着。他爹痛叫了一声,然后紧咬牙关,额头上的汗如黄豆粒子一般滴落下来(至于这天是个什么日期,因当时年纪小,后来他已记不清了,只认定是发生在一个春天里的故事)。 “别咬我爹,放过我们吧,求你了!”他大声地哭喊着。 一个孩子对野兽恳求,这能说明是他太天真幼稚吗? 这时他爹竟对他笑了笑,却是一脸的痛苦之色,他说:“没想到咱爷儿俩今天就死在这里了!” “爹!救我,我不想死!”不知是炽热的阳光太耀眼,还是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看不清了一切。但此时他却能够清楚的意识到,在他看来是无所不能的爹,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了,甚至是绝望! 那是一种沮丧的绝望,悲哀的无助!在后来他长大了才逐渐明白了爹当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不过,他爹的那张还依然年轻的脸是他不能忘记的! 在好多年后,无论是在回忆里还是在梦乡里,他爹的那张脸孔依然是清晰如昨日所见。这样一来,就会注定他将是无法从阴暗里走出来了—— 生命,是需要相互支撑的,更何况是血浓于水的父子呢?! 魂不附体的父子俩就在死亡的边缘上徘徊着挣扎着,谁能成为他们的救星? “有人吗?快来救我们!”在求生的渴望支配下,他突然间高声喊着,要是能有一个猎人从这里经过那该有多好! 他再次听到了爹的嘿嘿笑声,不过那笑声听起来要比哭还难受! 在这个时候,他是多么的想念在家里等待他们能够打到猎物回去的姐姐和妹妹,在这生死离别的一刹那间,他渴盼着对那份亲情的眷恋! 另一只狼也正要跑过来。 也就是在这对死亡充满极度恐惧的时刻,忽听一声嘶吼,那是种咆哮,带着狂怒与威武,山谷间余音阵阵。他睁开了紧闭的眼睛,觉得有两滴水珠儿在眼皮上滑落到了脸上,不知道是汗还是泪,模糊中看到丛林的上空飞翔起一群鸟雀,叽叽喳喳地盘旋着。在不远处,他骇然地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一身长长的黑毛,在它颈下胸前有一条明显的白色月牙状斑纹,看上去甚是威风和强壮,刚才还四肢着地缓慢走着,这时就真立站起,呲着洁白的长牙齿,正用鼻子东闻闻西嗅嗅,其脑袋像狗,眼睛却不大。 这家伙一出现,本想上前撕咬他爹的那只狼停下来在那里犹豫住了,处于观望状态。 他不认识那个怪物是什么东西,就见它笨重魁梧的身躯慢慢腾腾地走到了一棵松树下,站起身来向上看去,接着伸出爪子扒拉下一个悬于树枝上像硕大蘑菇状的东西,突然就见它一阵慌乱,似受到什么东西攻击了一样,但它还是显得很顽强,对落在地上的那东西摇头晃脑地吃了起来(后来他才知道,那是熊在吃野蜂巢上的蜜,遭到了野蜂的蜇)。 他更是害怕了,无助地喊了声:“爹!那是——?” 他爹的表情更是难看起来,没有回头去看就说了句:“是熊瞎子!” 由于熊的突然出现,对狼起到了震慑作用,让它们不敢为所欲为,似乎是一切都是处于僵持的状态了。熊很快吃完了东西,它向父子俩这边走来。那只观望的狼似对熊很惧怕,然后似很慌张地掉头跑开了,而那只正咬住他爹腿的狼也似发现情况不妙,犹豫中松开子咬着爹腿的口,它望向了那个个儿头魁梧的巨兽,很不情愿地呜呜几声,露出的牙齿上沾着鲜红的血迹。见那怪物正朝这边走来,这只狼也只好放弃了它贪婪的野性,灰溜溜地向逃走的同伴追去,很快就隐身在丛林之中了。 看到如此怪物走来,他更是惊魂出窍,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爹就十分惊恐地说:“不好,是熊瞎子过来了,快上来!” 这真是走了两个煞星又来了个阎王!他听别人讲过,这熊瞎子要是用舌头在人的脸上舔上一下,那人的脸就没了。 狼去熊来,再次给父子俩的生命构成了严重威胁。他借着爹的向上拉劲,奋力向上攀爬,弹蹬着腿终于脱离了濒临坠崖的危险地带。这时那只熊瞎子已经离他们也就是十几米远了,父子俩再次陷入了极其危险境地。 “爹!” “你快往回跑,别管我!儿子,到任何时候都别忘了自己是个男子汉,你姐姐和妹妹就全靠你照顾了!” “爹!” “别管我!”他爹一把抓起了那支洋炮,毫不犹豫地对准了那只熊瞎子。 他转身就跑,脖子上的那个布兜子也没丢下,直奔不远处的那棵大槐树。他年纪虽小,但却知道两条腿的人是永远跑不过四条腿野兽的! 远处幽幽传来两声嚎叫声,听上去像是那只神秘莫测的白狐——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凶险 一 57 枪响了,接着就是一声嚎叫。 为了阻止那熊,爹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还是开枪了。 他在一哆嗦之下,回了下头,就见那只熊瞎子直立起了身体,疼痛难忍地张牙舞爪转了一圈儿,左耳朵上冒出了鲜血在往下流,却没有倒下去。对于这个体型笨重巨兽来说,不是普通枪就能一枪毙命的,更何况是没有击中要害呢。他在想:肯定是爹在恐惧中手忙脚乱的,所以枪打的不够准了! “爹,快过来,咱们上树!”他高声喊着,知道熊瞎子厉害,被激怒的它要比狼还凶恶,被逮到只有一死!只要是上了树,也许还能有绝处逢生的机会。 他爹还在举着没有枪药的枪,仿佛是在与熊瞎子对恃着,那时他不知道爹是被吓傻了还是在恫吓着那熊瞎子是在掩护着他跑,像是忘记了自己跑了!后来才知道,那是爹在为掩护他赢得逃跑的时间。 “你快上!”他爹没有回头,却在紧盯着那头熊。 他把布兜子甩向背后,抓着树枝就拼命往上爬。那时他的个儿头也不低了,能到爹的胳肢窝地方。再有这棵树多亏枝杈多,不然就难上了。就关于这上树一事,才使父子俩大难不死,后来他爹还多次夸奖了他,这也算是急中生智吧! 在一处没有可蹬跐的枝杈地方,他两手握着树枝在打秋千了,只要一泄气就会前功尽弃地掉下来。 正在他万分焦急时,他爹看了他一眼,开始朝他这边后退着,然后拎着枪跑了过来(那速度称不上是跑,因为是瘸着一条腿,裤子的裤腿处被撕开了,被狼咬的地方鲜血直流)。爹来到了树跟前,先是托着他屁股向上推,然后是托起他两腿。 “爹,你也快上来!” 那只熊瞎子像是被打懵了,一时间还没缓过神儿来,或者是也顾忌他爹手里的那个会冒烟家伙。 他爹把枪斜挎在肩膀上,怕是掉下去,也费力地攀上了树,他在上面也帮着拉住爹的衣服领子往上扯拽。 “其盛,再上高些!” “爹,你的伤?” “我没事儿。” 再往上爬时,他忽觉左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原来是被一根枯枝给刮伤了(这个留下的伤疤一直伴随到他死,这伤疤就像是时刻在提醒他不要忘记过去一样)。 在居高临下时,父子俩认为是安全了,终于可以喘口气歇息一会儿,他爹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郑重地说:“我——我不能死,你——你是更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抛下你们三个不管的!你——” 他爹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在后来,他才明白爹这有些莫名其妙的话意思! “爹!姐姐和妹妹还在家等着呢!”他是想用这话提醒爹,为了姐姐和妹妹,千万不能悲观绝望。其实,在这个时候,他真想大声地哭出来。他是多么想用哭来证明自己的无辜和无助,哭能代表着一个孩子的可怜和脆弱。但他遏制自己不让眼泪流下来,因为不想让已经是束手无策的爹增加压力。他自信要比姐姐妹妹勇敢坚强的,因为他是个男人,爹曾为此多次训教并鼓励过他。 站在树上,他四下里看了下,却没发现一个人的影子,感觉到他们父子俩像是被人们抛弃了一样的难过! 失望和绝望袭上心头。 该怎么办?此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唯有祈求那熊能离开,将他们放过。 可是,那被彻底激怒的野兽能就此善罢干休吗???? “那火药罐子没丢吧?” 他摸了下布兜子说:“没有!” “这就好,看来我们还有希望逃过这一难的。你把它——” 看来爹是想做准备,以防不测。 就在他刚要伸手摸向那兜子时,却发现那熊瞎子这时才反应过来,它摇了下头,抖了抖身子,然后伸出长舌头舔了下从耳朵顺着脸淌下的血。接下来,它闻着爹腿上流下的血迹开始搜寻着。这样一来,刚才萌生的沾沾自喜又没了,他听说过这家伙之所以叫熊瞎子,据说是眼神儿不太好,视力有限,往往是依靠着灵敏的嗅觉来寻找目标的。 已经来不及往枪里装火药了! 其实,在看到白狐到此时的时间是很短的,这一系列变故估计也超不过十分钟。 见熊瞎子顺着爹流下血的踪迹寻觅而来,他又绷紧了浑身每一根神经,甚至是能够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爹!” “嘘——抓住树枝,别说话!” 紧张中,恐惧感再次袭来。 他站在一根粗壮的枝杆上向下看着,双腿哆嗦得像筛糠,几乎随时都有可能瘫痪下来,甚至是害怕不知啥时握紧树枝的手会突然间松开,那就完蛋了!在大气不敢喘的情况下,那只熊瞎子还是违背了他的心愿来到了槐树下,它直立起身子,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那是在捕捉父子俩的踪迹。 父子俩都屏息敛气着,心也都提到嗓子眼儿地方了! 他从上向下看,见爹腿上的鲜血正在向下滴落,一滴又一滴的,像是雨过天晴后檐间的滴雨,没有一条线似的成串下落,不急不徐,显得秩序井然,有条不紊,看上去很有节奏感。但是,那每一滴血,让他看在眼里都会有让心痉挛的痛楚! 他紧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此时他真想放声地哭起来,同时有着大小便要失禁的感觉,可他——他觉着脸上似有汗珠子流下,不仅是一滴,而是连续的。他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在向下看时,发现自己的汗竟然正一滴滴落在了下面爹的头上,而且是红色的,不,那不是汗,而是血,那血在爹的头上又流到了脸上,从脸上又迅速往下滑落,滴在了他爹被狼咬伤的那条腿的脚上,父子俩的血溶于一起。不料想有一滴混淆的血液竟然会落进正仰着头向上看的那只熊瞎子微张的嘴里,它低低地哼了一声,开始贪婪嗜血,伸出舌头舔着,静静地品尝着一滴接一滴落进它嘴里的鲜血,显然他们也被发现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凶险 二 58 他爹抬头望着他惊慌地问:“其盛,你咋流血了?” “脸上被树枝子刮伤了,没事!”这个时候脸上的伤和痛对他来说并不算得了什么,只是这伤却在脸上留下了一道永久性的疤痕。 “我儿子像个男人了,有勇气和胆量,要坚持住,害怕是没有用的!” “爹,那我们该咋办?”在爹的鼓舞下,可他的话还是带着哭音的。 “只有等——” 他爹的话还没说完,那熊瞎子咆哮一声后,就用两只前掌愤怒地撼动起了这棵槐树。在他感觉中,像大盆一样粗壮的树身竟被摇晃了起来,叶子和黄白花在稀寥地飘落,由此可见力气之大。 “孩子,抓住了别松手!”他爹大声喊道。 熊瞎子见这方法效果欠佳,就开始了要往树上爬的准备。那个时候,他是不知道熊瞎子还会爬树的。 他爹急忙腾出一只手来把猎枪摘下,抓着枪把子微弯着腰颤巍巍地向要往上爬的熊瞎子脑袋猛捅着。那熊瞎子呲牙咧嘴着,他爹也怕枪筒子被咬住在争夺下撒了手,因为这时只有这枪才是父子俩的护身符了。在爹的朝下一阵子乱捅下,不承想歪打正着了一下,有一下子竟然戳在了熊瞎子上颚凸出的一颗门牙上,顿时血就流出来了,它嘶嚎一声,躲向了一边,蹲坐下来用舌头舔着嘴,用双掌擦拭着,看来很痛的样子。 接下来,那家伙就蹲在树下守着,两次受伤也不肯离去,看来是真要将他父子俩要置于死地不可。这样一来,站在树上的人总有精疲力竭的时候,那时就可成它口中的美餐了! 该怎么办? 在无计可施的危急时刻,他爹呼呼喘着粗气,人却显得格外疲惫了,却突然对他语出惊人地说:“其盛,你有尿没有?你有尿就用尿刺它!” 一听爹这话,当时他也顾不上多想了,正好憋了一泡尿,再不撒就尿裤子了,于是右手就抓紧了一根结实的树枝,双脚踩着一根颤巍巍的树枝上,左手也没解用布条拧成的腰带子,把那黄瓜扭子一样的东西从留着的方便开口处掏了出来,掐着对准了树下抬仰望的熊瞎子,一股赤黄的尿液喷射而出,在空中划了个小弧形很准确地灌向了熊瞎子的嘴,大概它是在喝下一小口后觉得不是滋味才摇脖甩头躲开(在后来他多次想起这事,看来熊瞎子是不喜欢他的这种‘琼浆玉液’赏赐。在无奈之下没想到爹会出这种荒唐可笑的主意,就像顽皮的男孩子捣蛋时爱弄的伎俩)。在尿的收尾时却淋湿了他爹的脑袋,不过他爹却没介意他的大逆不道。 还有,他却看见熊瞎子的一颗牙齿没了,这种仇恨让它无法放弃报复! 他见自己的这种“机枪”扫射对熊瞎子不起作用。 “爹!” “把火药罐递给我。” 他从脖子上摘下布兜子向下小心翼翼递向爹—— 在后来他曾听到过几个猎人说过,熊瞎子其实是胆子很小的,只要是不招惹它,一般情况下不会攻击人,那时他就在想:是不是爹向它开枪才激怒了熊瞎子,才使父子俩险些丧命的!据后来爹讲,他自己被狼咬伤了腿,当时由于是熊瞎子越来越近,为了保护他,才迫不得已开枪的。 这理由实在而充分,根本是没有辩驳的余地。 他站在树上,这时嗓子眼里像在冒火一样的焦渴,口干舌燥,嘴唇火燎般的欲裂,可水瓶子就在布兜子里。 就在他把布兜儿子递向爹时,那熊瞎子也像是具备智慧的,它似觉得人类正在做着与它不利的事情,于是再次被激怒了,吼叫一声,又扑上前摇撼起了槐树。 父子俩急忙搂抱紧树杆,在摇晃中努力保持站稳身体。 那熊瞎子见阻止了父子俩的图谋,就算是达到了目的,又停下了,蹲下身子继续仰头守候着,像是有意戏弄他们父子一样! 他爹把猎枪挎在肩膀上没说话,只是对他打了个手式,他心领神会,再次哆哆嗦嗦把布兜子悄悄地递下去。让他担忧的是,爹腿上有伤,站在树上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了,汗水已将衣服湿透贴在了身上! 他爹谨慎地用一只胳膊搂住树杆,一只手伸进了布兜子,把火药罐子摸在手里,用嘴拔下塞子,然后试探着蹲下身子。他不知道爹这是在干什么,就连那熊瞎子也似乎感到诧异。就见他爹把罐中的火药缓缓洒落在熊瞎子的脖子上,由于毛长而且厚,那火药面子落在上面很不容易落下。完成了这一奇怪举动,他爹把罐子放进了布兜子里,又在口袋里取出了洋火(火柴)盒来。 直到这时他才似乎明白了爹的打算了。 果然,他爹在洋火盒子里一次取出了几根火柴,在哆哆嗦嗦中一起划着了,在着到约半截时,才朝下抛向了熊瞎子的脖子上,就见刚一接触,嗞啦一声轻响,瞬间腾起了火光,一团黑烟冒起,紧接着就可闻到了一股焦糊的臭气味。再看那熊瞎子,被蓦然间燃烧下疼痛的它连连惨烈嚎叫数声,转身蹦高地跑开了,并在地上打了个滚儿,那团腾起的火焰是灭了,但是仍在冒着一缕黑烟,它惊恐万状地逃窜进了丛林之中去了。 他由衷地敬佩爹的聪明之举,在岌岌可危中化险为夷。父子俩总算是死中得活了,逢凶化吉之后心里自是十分庆幸。两个人都是到了精疲力尽的地步,从树上下来就瘫坐在了地上。他爹嘴里直念“阿弥陀佛,感谢菩萨保佑”。他检查了爹腿上被狼咬的伤口,显些被撕扯下一条子肉去,仍是鲜血淋淋,鞋子里都是血了。 他心疼地问:“爹,很疼吧?” 他爹摇了下头说:“我们捡了两条命,这点儿伤算不得什么!” 他频频点头。 活着比什么都强。 他爹伸出手来疼爱地摸了摸他被树枝刮伤的脸问:“你呢?” “不疼。”他表现的很坚强。 他爹笑了,他简单地擦了擦腿上的伤口,用瓶子里的水冲洗一下,又在衣服上撕了块布包扎好,经过处理后,那血才算是有所止住。 在这个时候,他真的好想躺下来休息一下,让疲惫不堪的身体得到恢复。浑身像是要散了架子似的,缺少了力气。 可还担心的是,怕那熊去而复返,或者是再有别的什么野兽出现! 早早离开这危险之地,才是他急切中所想的。摸了把脸上的那道被树枝刮出的伤,见不再流血了,但仍在隐隐作痛——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父子 一 59 他爹喝了几口水,把瓶子递给他。 他爹看着他,呵呵笑了几声,说道:“我们这可是死里逃生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听了爹这话,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心里高兴。可看着爹那笑容时,竟然是包含着无奈和苦涩。他扬起头来嘴对嘴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那瓶里的水已经晒热,入腹不够凉爽,却也如饮琼浆玉液般酣睡淋漓,然后泪盈盈中怯怯地说: “爹,以后咱再也别来打猎了!” 这次父子俩险些丢掉性命,岂能不害怕?!他很是垂头丧气,仍心有余悸,再也不会对打猎抱有好奇心了(尤其是当后来发生了苗运昌惨死的事情后,他会更加感觉到当年的可怕。其实,人们都不知道,苗运昌并没有被野兽吃掉,而是被囚困在了地狱谷里)。 他爹没说话,看上去心情很沉重,开始往枪里装火药,虽逃过此难,可依然是在深山老林里,得以防万一呀! 那是他似乎还不太懂,做为山里人,除了粮食之外,打猎也是种收入。 “大难不死,菩萨保佑。爹死不足惜,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就好,你是陶家的希望。我要是死了,相信你会和姐姐妹妹能够坚强地活下去的。” “不,爹不能死,我们已经没有娘了,不能再没有爹!”他在心酸中哭了。 “好孩子,你很懂事!” 他爹微微一笑,慈爱地抚摸了下他的头又说:“做为一个男人,以后不要轻易地流眼泪,因为眼泪有时候却代表着懦弱!” “是的,爹,我记住了。” 一丝温馨的笑容爬上了爹那看似无比疲倦的脸颊。 最后,他给爹找了个木棍拄着,并让他扶着自己的肩膀一瘸一点地往回走,所庆幸的是路上再没遇上什么野兽。 一路上,爹的嘴里反复地叨念着: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爹的声音里听上去有些哽咽。他曾多次听到过爹像是在吟唱这首歌谣,那时他不理解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能猜想出的是,爹一定是在想娘了,因为他多次在爹的梦呓里听到过一个人的名字:薛蓉! 那是娘的名字。 今天这事未免实在是有些诡异莫测了,先是白狐,接着是狼,然后是熊瞎子,这一连串惊心动魄的情节,在他后来多年里每每想起,依然会是在心里涌起恐怖色彩的!直到振坤长大了也偷着学打猎,他曾多次劝阻,可就是说不听他!当振坤和村子里最优秀猎手苗运昌学打猎后,他才会是有所放心了。 从那之后,他爹再没带他去打猎过。在他十三岁的这一年,爹却带他走出了山外,来到了六十多里地的一个地方,名叫“桃花庄”,那里有几十户人家。他拜了一个姓邱的木匠为师,达成的协议是,他跟着学徒,不收学费,只是帮着干活,吃喝的也不用花钱。邱师傅比他爹大三岁,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老伴也是个善良的妇人,从此他开始了学艺生涯。 在学徒的那几年期间,他表现的非常勤快,撂下耙子就是扫帚,那也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因为认识了美丽的小姑娘兰芝。在跟着师傅邱海生走南闯北去做木匠活时,也是在成长过程中,他最牵挂的是师妹兰芝。在与兰芝相处的日子里,发现她是个聪明可爱、乖巧伶俐的好姑娘,对他也很好,让他有着与之是青梅竹马般的感觉。师傅是个远近闻名的木匠,手艺好,却体弱多病。 他忘不了临来前爹对他叮嘱的话: “女生外相,是外姓人,你的姐姐和妹妹早晚会嫁人的,陶家的将来就指望着你了。只要人家肯收下你为徒,你就要不怕吃苦受累,另外要孝敬师傅师娘,还要尊敬师哥师妹。爹和人家也不认识,只是听说过。你爷爷和奶奶也过世得早,咱陶家又一脉单传,本来人单势孤的,你要是有了手艺,也算是长了志气,在村里也不会让别人瞧不起的。家里你不用惦记着,爹有空就来看看你。” “爹,你就放心吧,只要是人家肯收我为徒,我一定会听话的。” 他爹叹了口气说:“你爷爷临终之时说什么财宝,可财宝会在哪儿呢,这些年也没个线索!要是得了财宝,咱们的生活就可改变了。可它只留下了一张虎皮,那也算得上是财宝吗?!” “爹,你就别想那财宝不财宝的了,不属于咱的,强求不得。等我学会了手艺将来挣到钱也会孝敬你、也会让你享福的。” “有你这话,爹很高兴!” 邱家的日子也不富裕,只是在他来后,师傅才腾出身子带着他可以出外揽活赚钱了,也是个伴,而他的儿子邱亭却不能跟随,因为家里总得留个男人照顾的,那时邱亭已经十四岁,像个小伙子样了,兰芝却只有十一岁。让他奇怪的是,邱家的服饰跟别人(汉族)不同,村里很多人都是,这里男人穿的上衣衣短,斜襟、宽袖、左衽、无纽扣,前襟两侧各钉有一飘带,穿衣时系结在右襟上方。他们还喜欢外套黑色或其他颜色的带纽扣的“背褂”(坎肩);女装一般白色,短衣长裙。短衣有长长的白布带在右肩下方打蝴蝶结。长裙多有长皱褶。裙有缠裙、筒裙、长裙、短裙、围裙。那时他不了解,后来才知道是朝鲜人。 在那个时候,他这个懵懂少年人也开始渐渐懂得欣赏着装的美了,认为比中国人土里土气的打扮要好看的多,同时也在朦胧里意识到异性的吸引力了。 这真是“百里不通风,十里不同俗”(中国的朝鲜族,是部分人从明末清初陆续从朝鲜半岛移居东北逐渐形成的一个少数民族。其文化与朝鲜半岛的文化有着深厚的渊源。迄今为止,仍然有些人称朝鲜人或韩国人为高丽棒子,其实这是种蔑称。所以说,“高丽棒子”一说是起源于上世纪的中国东北。 在清末时期,觊觎东北的日本人开始向东北进行大规模渗透和殖民,在9.18东北沦陷后更是达到高峰。而要进行殖民最重要的就是移民,尤其初期日本在华人员多数是军人,日常统治和管理也需要人!但是限于日本本国状况,经费等很多问题,所以从日本本土不可能调来足够的人手,于是,日本就从当时早就与日本“合并”的朝鲜半岛征调大量的韩国(朝鲜)人来中国,这些朝鲜(韩国)人在接受了所谓“日韩同祖”的教育后,来华后开始为虎作伥。 但是日本人对韩国人根本不信任,所以这些朝鲜警察手里没有配备任何武器,还不如中国的伪警察,伪警察还发一根警棍。无奈之下,这些韩国人就用朝鲜妇女洗衣服的洗衣棒当打人的武器。这些韩国(朝鲜)人,就随身带根棒子,稍见人不顺眼,就用棒子一顿毒打,由于这些韩国人比日本人还凶,所以老百姓背地叫他们高丽棒子)。 不过,邱家人的汉语说的都很流利,和汉人几乎是没有什么不同。大人要说倒有可挑剔,而两个孩子则是会两种语言,他们是在五年前被移民到了这里的。而这一家人倒也和善,并没有蛮横之举。他跟着师傅学艺,心里很是踏实——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父子 二 60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懂得了男女间的爱欲。 他和师妹兰芝虽不是朝夕相处,但也会日久生情的。在眉来眼去里,在言谈举止中,少男少女打开个自的心扉彼此把对方接进。 每一次的相聚。 每一次的离别。 足以让两个人品尝着悲欢离合、喜怒哀乐。 总之,旖旎缱绻的情丝在胸臆里涤荡着相思。 在桃花庄的村口处有一棵老榆树。 走时,兰芝会在那树下与之分手;回时,兰芝会在那里与之相聚。 那段光阴岁月里,溶进的是牵挂的思念。在思念里溶进的又是苦涩与甜蜜,两个人一起共同守望着那份值得珍惜的幸福。 在他十六岁那年,姐姐敏莹结婚了。 他爹挎着猎枪来桃花庄接他回去参加姐姐的婚礼,在蹚渡仙女河时,不料河水突然暴涨了(那时村里还没有搭建鹊桥),也许是昨天下了一场雨的原因。正置身在波涛汹涌的河中间,父子俩就惊慌失措地互相紧拉着手,拼命向对岸泅渡,最后总算是又逃过了一劫,他的水性远不及他爹好。 在这危难之际,父子俩的性命都是可以相互托付的,就像那次狩猎一样,彼此信任和依赖。真正做到了不离不弃,缺一不可。 当两个人筋疲力尽,浑身**地瘫倒在岸上大口大口吐着灌进肚子里的水时,相视之下就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父子俩就像是浩瀚海边上被搁浅的两条鲸鱼,或者更像是两只在晒太阳的慵懒海豹。 他爹仰身躺在沙土地上庆幸地说:“我们父子俩又是一次大难不死!” 他当时看着爹疲惫不堪的脸上满是一种沧桑感,心里疼爱,就说:“爹,你应该再给我们找个后娘的。” 他能理解,一个才四十出头的男人没有女人的生活是残缺的,爹为了他们三人所付出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 他爹则是笑道:“要是想给你们找后娘早就找了,何必等到现在!要是找一个倒也多了个劳动力,可咱家地少人多,多个人就多个吃饭的。还有,以前之所以不找,是怕要是前窝后继的让你们三个受气!现在好了,你们都要长大了。今天能听到你这话,爹真的是很高兴,为你们三个受些苦累,也无怨无悔!” “爹,让你受苦了,将来我一定要好好孝敬你的。”他在“爹”的这称呼里发现了伟大的内涵,激动之下不禁热泪盈眶了。 他爹语重心长地说:“有你这话,爹知足了!等给你成了家爹才算是完成任务了。你妹妹别看是哑巴,她找婆家也不难的。你姐敏莹总算是嫁人了,本该去年就要嫁的,她可却非要再帮爹干一年活不可。一个女孩子,只要是有了婆家,到了结婚年龄总是得要嫁的!你已经十六岁了,跟着师傅走南闯北的,见到有对心情的姑娘了吗?” 一听爹这话,他很难为情地低下了头说:“我还小呢,不用——” 在他这个年纪里,心中已装有色彩斑斓的梦想了,因为已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走进了心房,让他如痴似醉的迷恋。 一个少年心里隐藏的美好秘密,如绽放的花朵在芬芳着他的回忆。 他爹笑道:“你也不小了,有合适的人选也可订婚了,我见你师傅的闺女兰芝对你很好,她人长得也不错,要是你同意的话,就托媒人提提咋样?” 他怦然心动之下,却不好意思地说:“人家才十四岁,再说她是朝鲜族的,我怕——” 他爹笑着说:“朝鲜族也和汉族联姻的,十四岁也不算是小了,十五六岁当娘的也多了,咱们陶家就指望你传宗接代呢,生了孩子也是咱陶家的根儿,也是汉族。” 他爹的话让他充满了期待和欣喜。 他姐敏莹嫁到了山外一个叫“靠山屯”的村子去了。 两年之后,他十六岁的妹妹敏芬也嫁到了靠山屯,这样姐妹俩倒也有个照应。 十八岁的他继续跟着师傅做学徒工,不过却偷着和十六岁的兰芝恋爱了,两个人私定了终身,有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山盟海誓。在他和兰芝还小的时候,就从一进邱家的门后,兰芝总是在腼腆中称呼他为“其盛哥”的,那是温柔委婉而甜甜的声音,兰芝经常在他面前跳属于朝鲜族的舞蹈,并且娓娓动听地唱着他听不懂的歌谣,他喜欢看也喜欢听,仿佛是在歌声里欣赏着翩翩起舞的优雅蝴蝶。兰芝会把她的歌词翻译过来念给他听,那时她就是一个活泼快乐的小女孩儿。几乎是一转眼间,给他的感觉竟像是在伴随着兰芝的舞蹈和歌谣中渐渐长大的。 到了他已经跟师傅学艺六年了时,他勤劳认学,而且是心灵手巧,大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成就,在这一点上他没有辜负爹对他的殷切希望。 那时邱亭已娶妻生子了。 他爹对他的婚姻之事很上心,没有托媒人,而是亲自登邱家的门话里话外提及此事,而邱海生则回答的很含糊,大概的意思是嫌弃陶家贫寒,再有就是民族不同。所以背地里在给兰芝介绍对象,可兰芝她却坚绝不同意。 同样,他也拒绝着来家里提亲的人,他爹为此着急上火。在他二十一岁那年,那个年代里到了这个年纪,也属是大龄青年了。 最后,还是邱家服软了,同意他娶兰芝。 他是以一头青草驴把兰芝接进陶家的。 有情人终成眷属,在锲而不舍的执着下,验证了坚贞不渝的爱情。邱兰芝做到了“入乡随俗”这一点,从饮食到服饰都是汉人的一样,那时的饮食方面几乎都差不多。 人的姻缘,仿佛都是命里注定的。 月老的职责,就是为世上的男男女女搭桥配对。 对每个人而言,一生里都会有坎坷的,不会是一帆风顺。 一切美好的背后都会藏匿着弊端! 可谁又能未卜先知? 命运啊,其实就是个不解之谜,让每个人都在猜测着,谁都是在试探着想揭开这朦胧的面纱——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越界 一 61 婚姻,是人人向往的归宿,也是男女间的一次赌注,结果是输赢的博弈。 他和邱兰芝结婚了,在新婚燕尔里卿卿我我,享受着无尽的恩爱缠绵。 在结婚十五天时,他姐夫贾良和妹夫缪可言来了,说他们村子里有人要做木匠活。他征得了父亲的同意,只是娇妻他对恋恋不舍,背地里说: “我怕!” “有爹在你怕个啥嘛?!” “我——那你可要早些回来?!” “放心吧,做完活我马上就回来,只有挣到钱我才能让你和爹过上好日子的,你就在里家等着吧!你要勤快些,多替爹干些活,那——我会很感激你的。” 为了改变穷困的生活,就要付出勤劳,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规则。 他跟随着姐夫和妹夫去了靠山屯,一去就是十二天。在他回来时,因兜里揣着赚到的钱,所以自是欢欢喜喜的了,那真是归心似箭,盼望着一家三口团聚,重温家的幸福。在靠山屯一个姓郑的人家做活时发生了一件让他想起仍是后怕的事,那家养了十几只绵羊,有一天一只长有月芽形状犄角的健壮公羊竟然出其不意地攻击了他,一头撞在了他的裆部,当时他就倒地昏厥了过去,可见是不轻。在两天里,他见到自己的尿液里竟带着血丝,那真是害怕极了,在发现赖以传宗接代的男人命根子安然无恙后才算是放了心。 这是一个六月的季节,下午的阳光依然是明媚的,鸟语花香,心旷神怡,路上由姐夫和妹夫护送过不平安地界后才分手,亲情给了他感动。 当过蹚了深没膝盖的仙女河后,望着和平村村民们开垦耕种出的一大片绿油油的庄稼,只是数日不见,好似又长高了不少,一看之下不禁心生亲切,那是农民们赖以生存的资源。 所以他很想看看属于他自己家的庄稼,在离不算近的丛林山坡上,他眺望着他家的田地,那是一块谷子地,同时也可看到了他所盼着见到的熟悉身影,谷子苗儿都长得快到他爹的膝盖处了,邱兰芝也站在垄里挥动着手里的锄头,她只是稍稍被他爹落在了后头一些。自从他娶了邱兰芝过门那段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来,发现她依然保持着在娘家时的勤快和贤惠,这是他这个做丈夫非常满意的事情。只要是她能孝顺爹,也算是替他这个做儿子的为他和姐妹来弥补爹多年在儿女身上所付出的代价了。 他没有看到庄稼地里还有别人,正在他美滋滋地看着时,忽然见邱兰芝抛下了锄头扭动着身子,像是很慌乱的样子,似在挥手拍打啥东西。他爹回了下头,似像问了邱兰芝什么,然后也抛下了锄头,快步奔了过去,也挥舞起了双手。 他看在眼里颇觉奇怪,给他眼里的情形就像是两人在扭秧歌。邱兰芝抚摸着肩膀,他爹在一旁看着,然后上前察看,竟似欲解邱兰芝脖颈处的衣服扣子。在这个已显炽热的季节里,女人也穿着单薄的衣裳,前凸后翘的体型极易吸引男人的眼球。 就见邱兰芝躲开了他爹伸出的手,猫下腰去捡起地上的锄头走开了,而且不是继续锄地,而是匆匆忙忙走出了庄稼地,看样子是要回去。他爹站在原地似迟疑着,发呆地望着邱兰芝离去的背影。 这是出现在他眼里定格的画面。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是公公和儿媳妇呢?那情景太过于暧昧了! 这不禁上他心理上迅速有了敏感想法在作祟!他抓着放在肩头上背着的装有干木匠活所用的家具那个大口袋的手像是无力中撒开了,坠落在了他身后,接着他颓废地瘫坐在了地上,简直是不敢相信出现在眼里的一幕,岂能不疑窦顿生?! 鳏居多年的父亲,在一个漂亮的女人面前也能真的就抛开了七情六欲了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没什么事,那么邱兰芝怎么会突然走了呢? 孤男寡女在一起时间一长就会“日久生情”的,公公对儿媳妇也不例外,古往今来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他坐在那里痛苦迷茫着。 如果真是发生了他想象中的那种乱-伦之事该怎么办?那将会是他没有勇气去面对的问题! 他隐藏在山林里一直待到了天黑,月亮和星星都挂在了天上,然后被涌起的几片浮云遮掩的朦胧了大地上的一部分,才悄悄地潜伏进了村子,想要证实一下公媳之间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越轨私情,疑虑在怂恿着他“捉奸”。 静悄悄的村子里家家户户都点亮着灯光,几乎是都早早关门上锁了,透过窗户看去都很昏暗。他清楚地知道,这个时候多数人家都是已经吃过了晚饭,正准备睡觉。夜是容易遮蔽真相的帷幔,而真相却常常就隐藏在其中像是在等待人对它的挖掘。 那个时候,和平村也就是只有三十户不到的人家,连狗的叫声都听不见,静谧的出奇。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跳过了篱笆墙,蹑足潜踪地来到了西屋窗户下,那窗户扇子是关着的,并且拉着帘子,不过有灯光透了出来。他抬起了头,透过窗户纸和帘子,就可隐隐约约看到了里面。一看之下,他颇为一惊,就见到屋里地上有两个人影子一高一低站在一起,贴得很近,像是有亲昵的举动,接着就看到那高影子猛然间抱起了那低影子走向了炕。 “爹!你这是干啥?不要!不要!你不能——” “兰芝,我已被你迷惑,你已经成了我的——” 站在窗外的他,听到了妻子邱兰芝的惊慌哀求声,同时也听到了他爹厚颜无耻的话。一刹那,让他如遭晴天霹雳,顿感到天旋地转,头晕目眩,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凝固了。但却没有失去理智,斟酌之下,没有叫喊,没有破门而入阻止。他顾忌的是,这种事一旦揭露了,他爹和妻子将会怎样面对?颜面扫地何以见人! 这种关系发展的也太迅速了?! 于是,他在这种关键时刻所选择的是迅速逃离,跳出了篱笆墙,随后高声喊了起来:“有贼,村里着贼了,快出来人抓贼啊!抓贼!” 他连喊数声,这一叫喊,顿时间安静的村里传来了狗叫声一片,随之左邻右舍就有了开门声。除了伍元祖的家,谁家都是穷家少业的,是禁受不住贼人来偷的,所以人们的警惕性都是很强。就不是有外贼,村里也有爱偷的贼,想不劳而获的大有人在,丢东西也是常事。 阮庆方拎着一支猎枪出来了。 他是以“贼喊捉贼”的方法来阻止眼前不堪目睹的龌龊之事的继续。 孟超(孟万鹏他爹,那时还没死)大声咳嗽着,他则是手里拿着个铁叉也匆匆走向了大门口。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越界 二 62 “原来是其盛呀,你回来了,贼呢?”孟超神色紧张地问。 陶其盛只好编瞎话说:“我刚进村口,就见有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在挨家挨户门前东张西望着,那人也看到了我,撒腿就跑,我没追上,也没看清楚是谁,让他跑掉了。看来,绝非是啥好人,以后大家真的小心些!” “往哪儿跑了?”阮庆方问。 “向东边。” “这黑灯瞎火的,有贼也抓不住,这贼肯定是咱们村的,都连着有几家丢东西了。这种人真是万人恨,早晚得被抓住,到那时非打断他的腿不可!”孟超气愤地骂。 “那以后睡觉时就精神着点儿吧!其盛,你咋这么晚了才回来?”阮庆方问。 陶其盛只好说:“我是在靠山屯上午才把一家活做完的,所以回来才贪了黑!” 这时他就见自己家的屋门一开,他爹手里也拎着一支枪(就是那支老洋炮)向大门口走了过来,边走边问着:“是谁呀?在嚷吵啥!” “是——爹,是我!”他皱着眉头说,想到刚才的情景,他觉得叫“爹”都有点儿恶心!但在别人面前,他只好镇定着,不能失去礼貌,另外脸上也勉强挂上了几分高兴的笑容。 “是——是其盛,你这么晚了咋——?”他爹十分惊讶道。 “是其盛兄弟,他回来的正好,若不是让他撞见了,不知道是谁家又要遭殃了!”阮庆方插嘴说。 他听得出他爹的话很是惊讶,甚至是慌乱。 “我听到了有人在喊抓贼,怎么回事?”他爹问。 孟超说:“是其盛喊的,那贼被他冲跑了。” “噢,是这样。”他爹似心不在焉地说了句。 他的心里又羞又愤的想: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闻声而出的人们开始向这边聚拢而来,都在询问出了什么事。 “兰芝,是其盛回来了,快拿钥匙开大门!”他爹朝屋里喊了声,其声音有些发颤。 邱兰芝从屋里跑了出来,拿钥匙开了铁链子上的锁,把门拉开,出去就默不作声地从他手里拎过了那个家具袋子。她有些胆怯地看着他,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在这样的月色里,他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人们说了一阵子话,都各自回去了。 进了屋,邱兰芝把装家具口袋放在外屋地上。他俯身从里面摸出了两包东西来,跟着他爹走进了东屋,他爹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柴油灯。 “你干的活还算顺利吧?” “还可以。”此时他很讨厌灯光,因为不愿去看他曾经尊敬的过的那张脸孔。 “我去给你做饭。”邱兰芝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说,她的声音有显然有点儿不对劲,带着哭过的哽咽。 “不用了,我在路上吃过姐姐和妹妹给带的干粮了。”他佯装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把两个纸包放在了炕上。 “这是什么?”他爹问。 “是我姐姐和妹妹让我给你们带的豆包和咸鹅蛋。” “留着明天吃吧。” 他从兜里把所挣到的钱掏出来也放在了炕上说:“这是我挣得钱,全在这里。” “这钱你还是交给兰芝拿着吧,以后过日子全指望着你们呢!” “你是一家之主,钱当然是由你来掌管着的。” “那好,我暂时掌管着,用时朝我要。时候不早了,你走了这么远的路,快回屋睡觉去吧。” “那——爹,你也休息吧。” “哎!” 他有些脚步沉重地走进了西屋,这是他和邱兰芝还没过蜜月期的新房,在一盏柴油灯的照射下,什么都没有改变,而改变的只有人的心情。看着所熟悉的一切,却再也唤不醒他曾经所拥有过的温馨与甜蜜了,此时那些拥有的幸福感都与他背道具而驰,痛苦像魔爪在撕扯着他的五腑六脏,美好的东西对他来讲已经不复存在了! 邱兰芝在背后环抱住了他的腰,嘤嘤啜泣了。 “怎么哭了?”他低声问,勉强按捺住了心中羞辱所带来的愤怒。 “人家想你了。” “我累了,焐炕睡觉吧!”他冷漠地拉开了邱兰芝的手,在炕沿儿上坐下。 “那——我给你端盆水洗洗脚吧。” “不用了。” 邱兰芝愣了下,擦了擦眼泪,脱掉鞋子上了炕,铺好了两个人的被褥。 他脱掉了鞋,没脱衣服就钻进了被窝里。 邱兰芝在疑惑地看着他,他却把头在枕头上扭向了一边。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邱兰芝脱衣服的声音,然后是在自己的被子里躺了下来。 一阵压抑的沉默之后,还是邱兰芝忍不住问:“你咋不说话呀?” “有啥好说的!” “你这是咋了?” “没——没什么!” “你——你就不问一下你走的这十多天里家里有什么事吗?” “能有什么事,不都好好的。” 邱兰芝嗫嚅道:“我——我今天在地里干活时被蜂子蜇了,现在肩膀上肿了个疙瘩,老疼了。” “过两天就会好的。”这时他才明白,原来在庄稼地里看到的是她被蜂子蜇的情景,但此时却没有了怜香惜玉的心情。他心里在说:你能有我的心疼吗? “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不顺心的事吗?” “没有。” “那你怎么不高兴呢?” “因为没有高兴的事!” “你想我了吗?” “你说呢?” 他听见邱兰芝起身吹灭了灯,然后掀开了他被子钻了进来,像泥鳅一样,因为他能感觉到她光滑的身体。 小别胜新婚,何况是还在蜜月期里的男女呢?恩爱缠绵之情何以淡薄! 可是—— 而此时的他呢,却是没有了往昔的迷恋与激情,让他贪婪享用的那具诱惑**对他来讲已经是如同失去了吸引的魅力,甚至是觉得肮脏无比,令人讨厌可憎。 仅仅是白璧微瑕的嫌弃吗?! 邱兰芝的胳膊像蛇一般缠住了他的腰部。 可他呢,却把那胳膊拉开了,把身体躲向了一边。 这个让自己痴情的女人,还属于他吗???? 今后该怎么办???? 这成了他万分痛苦里要面对的难题!!!! 在这种事情上让他发现自己竟然是有着不堪一击的脆弱。 此时,他生不如死,这是种何等的折磨呀??!! 他的一颗心在滴血中哭泣着——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隐痛 一 63 他显得很是麻木不仁,没有做出与邱兰芝亲热的反应,却是淡淡地说:“以后你要是跟着我,恐怕是要守活寡了!” “你这话是啥意思?” “我——怕是变成太监了!” “怎么了?” “我——我这次出门儿,那——那东西不小心让羊扒子给撞坏了!” “你说什么?”邱兰芝大为惊讶。 他心中暗自苦笑,这竟成了他拒绝枕席之欢的借口。 “让我看看。” “有啥好看的,我成废人了!” “我——这怎么可能呢?我不信!” 邱兰芝情绪立时激动了起来,伸手就向他下体摸去。 那只手却被他给拦住了。 “让我看看伤啥样?” “伤啥样只有我自己清楚!” “那可怎么办,能治好吗?” “没法治了,这事也不能嚷吵出去,太丢人!” “怎么会这样?!”邱兰芝又哭了,她一定是信以为真了。 一个年轻的丈夫出了这种不幸之事,丧失了生理功能,这对一个年轻的妻子来说就是种最残酷的打击。 “你要是怕守活寡,我会给你一纸休书的。” “你别拿这话伤我的心,我是真心对你好的,只是——我们还没有孩子!我——不管怎么样,只要不是你不要我了,我也会陪伴在你身边的。你也别太难过了,说不定啥时就好了呢,就是治不好,那——我们就都认命吧!”邱兰芝信誓旦旦地说着,一只胳膊紧紧地搂住了他。 爱情是伟大的,但也需要建立在纯真的感情基础上。 他的眼泪忍不住悄然流下,邱兰芝毕竟是他真心实意所爱过的人,在二十七天前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现在已经变成了媳妇了,本该还是在新婚燕尔之期,自己现在却突然决定要放弃了一个做丈夫应尽的责任与义务,怎能不让他有着肝肠寸断的难过?发生了这种意想不到的难以启齿之事,真可谓是婚姻中一种最大的不幸! 他们是属于“自由恋爱”的,是经过执着和努力才争取到了婚姻的权力,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容易攻破了精神堡垒。 他只是在想:要是邱兰芝向他主动痛哭流涕的倾诉,坦白交代出与公公的不正当关系,完全是受到强迫的,也许会得到他的谅解。 可是,这一夜里,邱兰芝只有在默默地哭泣,却对暧昧关系只字没提,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怀疑她与自己的爹有男女私情了,甚至是不包括强-暴-性的占有! 另外,还有让他想不通的是,一个年仅十九岁的儿媳妇会喜欢上年近五十的公公吗? 他也在反反复复想着在窗台下偷听到他爹那句没能完全听清楚的话:“兰芝,我已被你迷惑,你已经成了我的——” 在这句话里,他不能准确判断出妻子是否**于他爹或者是甘愿委身与他爹。 自己心爱的女人,怎么会这么快就背叛了他呢?妻子是那种不知廉耻的水性杨花女人吗?而且选择的越轨对象竟然是自己的公公。这突如其来之事,让他理不清头绪! 这失眠的一夜里,他不只是听到身边邱兰芝的啜泣声,同时也在隐约里听到了东屋他爹的唉声叹气。 这个刚趋于完整的家庭,竟然是隐藏这样不堪一击的脆弱隐患,祸起萧墙,这是他无法想象到的。父占子妻,这对他来讲是奇耻大辱,真是件连憋气带窝火的事! 面对这种难堪的事情,他该怎么办?殚精竭虑,可也找不到解决的良策! 婚后不满一月他就被人给戴上了“绿帽子”,而给他戴绿帽子的并非是别人,而是他的亲爹呀! 谁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古训,所以只好忍气吞声。 再有,这一夜里,让他饱尝了从心理上到生理上苦不堪言的煎熬,觉得这个用三口人的精神支撑的这个家就要坍塌了—— 在第二天清晨,邱兰芝照常做饭,他拿了把扫帚满怀怨愤地在打扫着院子,他爹已经开了大门出去了。他心里在想着:自己学木匠活多年,如今一技在身,本想以此赚钱养家糊口,在这个穷山村里也可说是出人头地了,可现在出此孽事,将来还能放心的出去揽活干吗?倘若只局限于本村范围,那这门手艺也得怕是生疏荒废了!原以为凭借着这门手艺可以吃百家门的去挣钱,那样一来好孝敬这辈子不容易的爹,二来也能让邱兰芝过上比一般人家好的日子,可谁知道竟然是事与愿违,美梦从昨天就开始破灭了! 将来可怎么办呀? 可是同在一个屋檐下,一个锅里抡马勺,就是不出去揽活做倒可以起到监督作用,防止公媳的偷-情,可万一有朝一日这纸里包不住火,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他又不能对他爹和邱兰芝把这事挑明了,那样其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那样的话这个家可能就完了! 邱兰芝默默地走上前来,眼睛有些红肿,却蕴藏着晶莹的泪光,她说:“你身上有伤,等我做完饭我扫吧。” 他对这话很感激,就说:“没事的,你被蜂蜜蜇的那个包消肿了吗?” “已不碍事了。我倒是忘了问你了,你让羊撞着有几天了?” “是去的第二天。” “吃药治了吗?” “在姐家吃过治伤的药了。” “有没有好的药治呀?” “这——这成了讳疾忌医的病,能有什么好药!” “真的好不了了吗?” “大概是吧!你要是嫌弃我,我会让你——” “别跟我提‘休书’的事好吗?我姓邱的闺女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你要是给了我休书我还能有脸活着吗?那样会让别人说我在陶家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你就是好不了了,我也心甘情愿和你厮守一辈子的。”邱兰芝的眼里流露出了忧伤与坚定。 “我——” 这时一只黄蜂子飞来落在了一个木桩子上,邱兰芝以“金鸡独立”式脱下一只鞋子朝那蜂子打去,结果那蜂子被拍成了粉身碎骨状,成了鞋底子下的牺牲品。穿上鞋子,她嘴里还骂了句:“这该死的东西真是讨厌!” “兰芝,我——” “我去做饭了。”说着邱兰芝向屋里走去。 他的眼泪失控地一下子流了下来。这样的一个女子,会背着自己做出失贞失节的越轨行为来吗?曾经的誓言竟然扛不住只是短暂离别的寂寞,会与公爹产生私情,这——这——在这时他不由的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 他的一颗心在倍受煎熬,真是苦不堪言——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隐痛 二 64 这时他爹从外面回来了,他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心里不禁一阵紧张和慌乱,急忙擦拭了一把泪水,又低下了头继续挥动着手里的扫帚。也就是在这时,他才突然间注意到了昨晚自己进出的脚印,仍是那么清晰可辨的留在了沙土地上。而这一发现,却让他顿时惊骇不已,暗自责怪忽略了这非常重要的一点。 爹是何等精细的人,他能不注意? 地上一个阴影在朝阳的光晖下徐徐映现进了眼帘,他的心在刺痛中一下子缩紧了起来。 他还是下意识地问了句:“爹,你回来了!” “嗯。” 他爹的一声最简单的回答竟显得有些飘忽,他有些惊慌失措地问了句:“咱们家经常有人来串门吗?” “没有。”他爹回答的很平静。 怎么回突然问起这事呢?他对自己说出的话感到后悔了。当他还是忍不住想察颜观色地抬头看去,就看到他爹的脸上一抹似痛苦的表情被熠熠阳光给掩盖住了,在他看到那双出奇平静的目光似有意无意地盯视了下他的鞋子时,他的心开始往下一沉,意识到了自己的欲盖弥彰却弄巧成拙了。 他低下了头,有些怨恨地用力想把自己留下的脚印彻底打扫干净,在暗骂自己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怎么会急不择言地问出了这句话来呢?! 他爹没有说什么,甚至是没追问为什么问这话,反而是默默地走开了。 他回了下头,却有些愕然地发现他爹的脊背不再像往日那样挺拔,仿佛一瞬间就弯驼了许多,步履也显得踉跄了。 他突然间在想:也许自己的话能起到提醒和警告作用吧?这种心照不宣要比捅破这层窗户纸要好! 这么一想,他反倒是有点儿如释负了。就是想狠心休了邱兰芝,杜绝后患,可那得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的,尽管这种伦-乱丑事是最好的理由,能公诸与众吗?家丑不可外扬啊! 而且,他是真心爱邱兰芝的,怎么能就这么经易地抛弃。 在三个人在一起都很不自然的吃过早饭后,就都拿了家具一同上庄稼地了。那饭吃的真是食不甘味,吃下的都是各自的心情!邱兰芝还特意烙了苞米面的单饼,另外还炒了盘鸡蛋,可是他再也体会不到家的温馨和幸福了!三个人在地里都是闷着头干活,明显失去了前些时和谐的欢声笑语,仿佛三个人都是各揣心腹事,在相互间琢磨着。 在地里干活时他在想:要是邱兰芝跟他爹有私情的话,关于他被羊扒子撞伤了私处一事,她早晚会对“老情人”说的,说不定他爹还会为此很高兴呢,那样一来就——他不敢接着往下再胡思乱想下去了。 在接近中午的时候,他爹对邱兰芝说:“兰芝呀,快中午了,你先回去做饭吧,我俩再干一会儿就回去。” “哎!”邱兰芝答应了一声,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一句话就扛起锄头走了,她完全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好似有着沉甸甸的心事。 他对自己的妻子是最了解的,她在娘家时就常常会无缘无故的多愁善感起来,那时他喜欢她这种忧郁之美。在他的记忆里,大概是在她爹娘反对他们的亲事后才收敛了她曾经的活泼和快乐。可现在呢,她更加像是忧心忡忡了,让他再也看不见从前那个性格开朗的小女孩儿了! 他愣愣地望着她纤巧的背影走出了庄稼地,在酸涩的心里多了几分爱怜的同时也多了失望!自己怎么会摊上这种倒霉的事呢?! 当他在荷锄而走的邱兰芝身上收回了呆滞的目光,又匆匆在一旁仍是发愣的他爹的脸上掠过,就接着用一张铁锨填补修复着地里的坑洼地方,心里如一团乱麻纠结着。 在庄稼地里,另外还有几个在各自地里干活的男女。 又过了一小段时间,人们开始打着招呼陆续回家了,他仍是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最后,直到庄稼地里只留下了他们父子俩。 “其盛,我——我有话对你说。” 他的心猛然一震,就问:“要说啥?” “我——我想说的,你应该也知道了!” 爹的这话强烈的刺痛了他的心!他在瞬间的茫然发愣后,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心在些紧张里很是痛苦,但还是答应了解决这事所带来的矛盾,既然是爹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也许只有开诚布公地谈一下更好。他说:“那——我们应该换个地方说!” “去哪儿?” 他没有回答,只是拎着锨在前面带路地走出了庄稼地。此时,阳光让他感觉有些耀眼,热浪侵袭而来,衣服被汗渍粘贴在了背上,也听到在背后有跟来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恰似正一下下蹂躏着他脆弱的身心。 他的心里有些担忧和害怕,无法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这样一来,无疑就像父子俩同赴刑场一般,这时他的心里反倒是开始矛盾了起来,这种事不说出来为好,一旦挑明了,牵扯一起的三个人以后怎么面对? 父子之间,也许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此时真是爱恨交集呀! 也许,还是稀里糊涂地过吧,那选择的是逃避——可是,那样却会又让他不甘心的,他想揭开真相,甚至是真相对他来讲很重要! 不过,就是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呢?就算是地下有知的娘,能给他一个处理答案吗? 如果要是让他在父亲和妻子之间选择,他又能放弃谁呢? 哎,他真的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种事情,相信没有最好的处理方法! 在外面时他是何等的惦记爹和兰芝,可回来了却见到了最是不该见到的事情!早知这样,他肯定是一辈子也不愿再登家门的了,死也要死在异地他乡! 他在诅咒自己的命运,为何在自己的生命里会出现这种难堪而悲哀的故事情节呢???? 他在品偿着万蚁噬心之痛,犹豫中还是继续向前走着,但显得是步履艰难,眼中的泪水混淆了视线——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赎罪 一 65 当走出了庄稼地,来到了仙女河的岸边上,他在一棵大柳树下站住了。这棵大柳树与从不同,不同的地方只是比别的差不多少了一半,一望之下可见其裎裸的一面,如被斧削刀劈过一样,多年的伤痕是无法愈合的,不过仍然是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另一面枝繁叶茂。这棵树的故事,在有关联的人看来是有悲剧和沧桑感的! 也许,这里才是改变一个家庭的开始。 这里,有着他挥之不去的记忆;这里,是他初尝痛苦的起源;这里,是他过早失去母爱的噩梦;这里,是他葬送幸福起点! 他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忘记,六岁的他和姐姐看在眼里的那惊人一幕,四岁的妹妹趴在娘的身上哭着,那成了他刻骨铭心的伤痛! 随着光阴荏苒,他在蹉跎岁月中长大成人了,可是仍然无法淡忘过去,回忆对他来讲就像是一片泥泞的沼泽地,他深陷其中挣扎着! 这时他爹也来到了跟前,同样也站在了树下,他仰头看着树,脸上的表情显得很麻木,接着被痛苦的表情取代了那麻木,脸如干白菜的颜色。 父子俩谁也没有先说话,沉寂里衬托着压抑的气氛。 他冷漠地注视着他爹,心痛之中却带着几分嘲讽和几分怨恨,他有些诧异地看见他爹微闭上了眼睛,竟有两颗泪珠被眼睑挤落下苍白的脸颊,随着一丝苦笑泛起,他颤抖着声音说:“你竟然会选择这里来说?!” 他态度生硬地说:“难道要去我娘的坟前去说吗?” 他发现他爹的身子猛烈地震颤了一下。 “在这里我就已经是无地自容了!” 他默然无语,心中似有一种报复的快意。 “想必你已经是知道了吧?”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是——是——兰芝对你说的?” “她没说,这种事她好意思说吗?” “哎——是爹的错,一时糊涂,千不该万不该——爹对不——” “你现在还配说一个‘爹’字吗?”他心里有很多怨毒不好听的话,却难以说出口。 他爹愣了一下,又凄然地苦笑了下说:“你说得对,现在我已经不配了!” “你曾经教育我的那些伦理道德哪去了?” “我承认,自己成了衣冠禽兽,一步走错已无法回头了!” “我真是做梦都想不到,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一时糊涂,铸成终身大错,罪不可恕!” “知道就好!将来这日子可还咋过呀!” “兰芝是个好孩子,错的只是我,你别怪她好吗?” “一个巴掌拍不响!” “你这可真的是冤枉她了,别对她有误会——”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有啥冤枉不冤枉误会不误会的?!” “可你冤枉她误会她就是对她的不公平?!” “两个道德败坏的人还有啥资格谈公平?真是可笑!” “为了证明她是无辜的,那我——我可以给你跪下,求你——” 他见他爹真的要跪下,就闪身躲开说:“要是让别人看见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请你原谅我吧,以后决不会再犯错误了,好吗?” “你认为这种错我这辈子会原谅你吗?” 他这话一出口,就见他爹完全是一副震惊的、傻傻的样子,眼睛里不再是羞愧,而是陌生地看着他。锄头在手里滑落在地,接着慢慢地走了,不是走向回家的路,而是摇晃着身体走向不远处河边的一座小土丘,那土丘若在远处看,俨然就像是一座孤伶伶的坟墓。每当目光所及时,都是会让他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联想。 “你要去哪儿?”他在下意识中,还是略有惊疑地问了一句。 那摇晃的身体仍然在走着,只是悲痛万分地抛下了一句:“我的儿子不肯原谅我了,我已生不如死,活着已经失去了意义!” 在这时,他已意识到他爹的那种悲观和绝望,也能猜测到所选择的去向,所以他抛下了手中的铁锨直追过去。 他爹站在了土丘之巅,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哈哈地狂笑起来,状若神经错乱的癫狂。 “你想干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他爹突然纵身跳下了河里。村里人都知道,那是仙女河水最深的地方。 他冲上了土丘,看着河水泛起了一个很大的涟漪,紧接着被流水抹平的恢复了原状,只是看到了一个露出水面的脑袋,在渐渐沉溺着。一个水性好的人,如果想死的话,也是会被淹死的。 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他什么也没多想,也纵身跳进了河里,河水迅速将他淹没,他扑腾几下才露出头来。他奋力向他爹在的地方游去,想去拉扯,想重新找回从前温馨的父子之情。可是,他的这种努力是徒劳的,随着眼前几米远的那个头颅不见了,他也被水淹没在其中。几口水进肚,就失去了知觉。 在他昏迷中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仍在河水里,只是被人拉着向岸边游着,那是他爹救了他。 “你——为——啥——救——我?”他断断续续地问。 “因为你是我的儿——是陶家的唯一希望。” 他的疲惫不堪身体被拖上了对岸,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吐着一肚子的水。 他爹站在他身跟前,一脸懊悔与羞惭益于颜表,极其痛苦地说:“你——你以要好好对待兰芝,要好好过日子,就是你不——不再认我这个爹也好,但我们毕竟是父子一场,这——这是我对你最后唯一的恳求了!” “你——你还想干什么?” “我既然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就应该赎罪,就当我是禽兽好了!”说完,他爹光着两只脚踉踉跄跄地朝着山林里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在狠抽着自己的耳光,那声音竟然是那么的响亮。 他想站起来去追,可浑身却没有了力气,疲惫的像是一滩泥,只能喊着:“你回来!你回来!你——” “那个家已经不属于我了!” “你——你走了,你让我对别人怎么说?” “你就说——我出外打工去了!”这话的声音是来自山林里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赎罪 二 66 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可是没走几步就耗尽了仅存的力气,瘫痪一般跪在了地上,然后是顺着一行迤逦足迹爬上了山坡,看向绵延的山林,却找寻不到他所熟悉的身影了!他的身后留下了一道蜿蜒爬行的痕迹,湿漉漉的身上沾满了沙土和草叶,两只鞋子丢在了河里。 他坐在那里无助地痛哭了起来,嘴里喃喃着:“你回来,我——我原谅你了!” 他知道,他曾经那个慈祥和蔼的父亲已经不存在了,日子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但在恍惚之中却能够意识到,在他的生命中从此失去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其盛,你怎么去了河那边了?” 直到一个声音飘过几十米宽的河面,才唤醒了他如痴似傻般的沉迷。 他茫然地回了下头,就看见身材娇小的伊人伫足于仙女河的对面。他茫然地站起身来,面对着绵延起伏的山林发了阵子呆,才失魂落魄地沿着河岸走着。 “你快回来!” 那个听上去是焦急的微弱呼唤,像是要贯穿他的耳鼓膜一样。 他光着双脚,因为鞋子同样丢在了河里。在一处比较浅的地方下了河水,慢慢试探着往回走着。在一处坑洼处,他跌了个跟头,水立时就到了脖子地方。 “你小心些!” 他站起身来,就看见邱兰芝很快地在岸上脱下鞋子,挽了下裤腿,然后也在对面下了河,朝他趔趄着身体蹚水而来。 他麻木地站在了河中心处,直到水没半腰的邱兰芝来到了跟前扶着他。 “你过河干啥?”邱兰芝一脸的惊慌和疑惑。 他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她,望着这个曾经让他痴迷的漂亮女子。 “你咋不说话,爹呢?” “他——他出外打工去了。” “这——这——怎么会呢,也没听他说过的。他一个人出去,路上很危险的,你没拦着吗?” “我——我横拦竖挡着,可他执意要去!”这话一出口,他顿觉愧疚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 他摇晃了下头。 “发生了什么事?” 他还是摇头。 “你这是怎么了?”邱兰芝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我——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一下子把邱兰芝拥入了怀里,哽咽着哭了。在这时,他清醒地意示到,他不能再失去她了,不然他的生命中将会是一无所有—— 从这天之后,他多次拿着那把猎枪走进山林,不是为了打猎,而是为了寻找。他没有找到被野兽吃了后遗留下人的骨骼,在猎人的嘴里也没听见过有人被吃掉。在几天后,他对寻找只能是寄予了渺茫的希望。在他的内心里极为懊悔,没有及时大张旗鼓的发动群众进山寻找,以父亲平时倔强和倨傲的个性,就是还活着,遇到了生存困难,在尊严和忏悔下,也不会再踏入家门的了! 难道说是不在山里了?真的去了山外打工了?或者是又寻了短见? 也许,皇天不负苦心人,有一次他真的见到了他爹,而只隔数十日的他爹变成了野人模样,他苦苦劝说他回去,可他爹执意不肯,说是以此来惩罚自己所犯下的罪过! 于是,这成了不可向任何人说出的秘密! 爹不回去也好,回去了那个完整形象已损的家还能回到从前的和谐与默契吗?当他心里产生这种自私的念头时,就会倍加痛楚的! 邱兰芝怀孕了,他却没有喜悦之情,因为他怀疑她不知是怀了谁的孩子! 后来生下了振坤,随着振坤的长大,他也在他身上辩认不出究竟是像谁!不过,他并没有岐视他,不管怎么样,振坤的身体里毕竟是在流着陶家的血,所以他肩负起了一个“父亲”的责任。 此后,在他爹不在家后他执意翻盖了房子,那时陶家也只有三间破土房,并且还又打了家具,是想抛开他爹存在的阴影。可是,出现在眼前的熟悉阴影可以用别的物件取代,而躲藏在心里的阴影呢?!一晃就是二十多年了,在这二十多年里来,他每年都要进山里见上他爹几面的,这成了父子之间的秘密。 历史的大门永远在向每个人敞开着,可一旦走出来就再难回头进去了。刹那的时光,永恒的回忆! 再有,在这二十多年来,他成了个纯粹的禁欲者,再也不沾邱兰芝的身子,父子俩怎么能享用同一个女人的身体呢?被羊撞伤了私处则是成了最好拒绝的借口,乱-伦之道不可取呀! 就这样,被羊撞坏了生殖器是他的有效挡箭牌。对年轻的夫妻而言,彼此承受着痛苦与悲哀! 回忆,对每个人来讲都是所拥有的最公平的权力,只是回忆之中却存在着或多和或少的幸福和痛苦不同罢了! 现在,他得了绝症,他在猜测着在不久之后也要追随他爹而去了。 也许,只有在阴曹地府里团聚,那时才能和解在人世间的存有矛盾,重温那父子之情! 在傍晚十分,陶其盛的昏迷状态才有好转,他吩咐了一声:“振坤,你去取些烧纸来!” “爹,这又不是过年过节的,也不是上坟烧纸的时候,你要那东西做啥?” “他爹——你——?” “怎么,我的话你没听见吗?” “还不快去,磨蹭个啥劲儿,爹要是自有用处了!” 就这样,陶其盛被搀扶着走出了家门。 三个人尽管是满腹怀疑,但谁也没敢询问他要做什么,连平时心直口快的柳杏梅也没问这是要做什么。 来在十字路口处,陶其盛用重新拿在手里的那个拄棍在地上画了个圆圈,但还留了个缺口。接着他颤巍巍地跪了下来,从陶振坤手里接过一捆子烧纸,放进圈里抖落散开。 “爹,要烧纸钱,也该是到坟前才——?” “你懂什么!” “那——那你想把这纸烧给谁呀?”邱兰芝问了句。 “烧给该烧的人!” 陶振坤想帮忙用洋火(火柴)去点着,却被不言语的陶其盛给阻止了,他要亲自点燃。在他颤抖着划了三根才算是将纸点着了。 三个人在不声不响中也挨着跪了下来。 纸在陶其盛用拄棍翻动下迅速燃烧着,让柳杏梅能体验到了脸上有种被炙烤的感觉,幸好袅袅上升的烟雾没有熏着眼睛。 这时她听见了公公的嘴里开始叨念起了什么,她就移动了膝盖朝跟前凑近,侧耳倾听,但在那嘟嘟囔囔中难以捕获完整的字句,只是模糊中像是听清了“爹”什么的。她还是为此感到了一惊,难道说这纸钱是烧给振坤的爷爷的?他爷爷是死了吗?要是死了,这消息怎么还不公开呢?再有也没听有人捎回口信呀?也不见尸体就——难道是公公病糊涂了?会给活人烧纸?就是死在了外面那也得有个准信呀? 至于那个圈留个缺口,迷信说法是鬼魂可以进去取钱的,不留则是无法取到。要是不画个圈吧,是会有别的孤魂野鬼来抢的。 柳杏梅偷偷看向了公公,见他脸上泪如雨下,一副十分悲痛的样子。接着就是磕头,三个人也跟着磕。 在这祭奠仪式完成后,搀扶着陶其盛往回走时,陶振坤低声问柳杏梅:“你听着啥了?” 柳杏梅摇头不语,没有事实,她不敢多嘴,以免生出啥事端来。 对陶其盛这莫名其妙的古怪举动,像谜一样令人猜测。 可他们怎么会猜测到陶其盛内心深处所隐藏的纠结苦楚呢?曾经一个既当爹又当娘的大男人,为了将三个孩子拉扯成人,则是学会了女人该做的事,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刷锅攮灶,可却在七情六欲里没能把持住节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逾越了雷池半步,才酿成了人间悲剧,殉葬在道德观念下!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泼辣 二 70 这时人群中有人扯着噪子说了:“你没听那句话吗?根儿不正苗儿不正,结个葫芦歪歪腚儿,当年他爹和他娘就是瘸驴配破磨,杏熬倭瓜一色货,还早早都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抛下了他孤家寡人一个!要是说起来,那只能是怪他爹当时哆嗦快了,没控制住,要是你在跟前拉一把就好了!朱乐,那你就去找你爹娘算账去,问他们为啥把你弄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在猪圈里鼓捣的你?” 朱乐就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说:“孔武,你也跟我过不去,咱俩有仇是咋的?我——我找不着道儿,除非是你领着我去!” 柳杏梅一听那个叫“孔武”的人口出不逊,就正要对他大发淫威,一些嘲讽的话已滚上了舌尖。 就听又有人高声说:“你要是想把‘鸭屁’(绰号)塞回他娘肚子里去来个回炉另造呀?那你得到地底下去把他娘的那把骨头架子扶起来,不过呢肚子恐怕是早烂没魂儿了!” 众人又是一阵子捧腹大笑。 陶振坤一见说话之人,不禁打了个寒战,是村子里有名打老婆的英雄人物荣凡辉。这家伙太驴性味十足,打老骂少,连他爹都不惯着,拳打脚踢也不是没发生过的事。曾经苗运昌活着时为了他偷别人鸡吃教训过他,甚至是一怒之下把他的一根手指给剁掉了。所以这时他不得不担忧老婆一时冲动,口无遮拦,会是茅坑里扔石头——激起民愤(粪)。 柳杏梅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是个黑大个子,长得虎背熊腰,门牙掉了一颗,不认识,她见此人无礼挑衅,就不客气地说:“那就麻烦你了,就请借你的嘴一用也行,只要别怕被撑大了就可以!” 柳杏梅是来者不惧,对骂人也能做到谈笑风生,坦然自若,张口就来。她骂人的话,也像是充满了幽默艺术。 人们又是哈哈一笑。 这人真是桃代李僵,让孔武躲了受辱一劫。 如此一来,无疑是柳杏梅占了上风,就有点儿得了便宜卖了乖了,把王三两口子都抛到了一边儿,她回头看了眼躲在后边的陶振坤说:“裤裆里多长了一嘟噜东西,就应该是个爷们儿,要站着七尺躺着也七尺,你是个老爷们儿吗?是,就回去拿刀取枪去,打架还不会吗?别欺软怕硬,有能耐到战场上跟日本鬼子拼命去,别当缩头乌龟在家里称王称霸!” 人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其中有几个妇女直咧嘴,似吃饭时咬到了沙子,认为柳杏梅这是在伤风败俗,在给所有的女人丢脸,啥砢了巴碜的话都敢往外攮。于是个个不免心中气恼,就拿眼睛恨不能像是锥子一样去狠狠地剜她几下,如此但却不能有效的来解气,可又不好出言顶撞,也只能是暗气暗憋的在一旁看热闹。倘若这个态度继续下去,屎尿则会来的早一些,茅坑必是她们直奔的去向。可她们的心里却是在不约而同地想:世界上还有这种不知羞臊的女子,年纪轻轻的刚当媳妇没几天,真不嫌丢人现眼,看似长了一张好看的嘴却没安个把门的! 在那个封建思想禁锢人们头脑的年代里,一向是男尊女卑的。柳杏梅也真够超凡脱俗的了,有着肆无忌惮的嚣张,是种另类的表现。 陶振坤被弄得脸红脖子粗,瞪了眼柳杏梅,心里就骂:真是个泼妇,大庭广众的,啥话都敢说出口,简直是直说直道,真是没羞没臊。碟子里扎猛子——不知深浅,竟让自己的老爷们儿当众出丑!倘若任意柳杏梅放肆胡来,继续让自己难堪下去,那么他就真的变成名副其实的“愚夫”了,那也太没一点儿男子汉气概了!于是,他忍不住训斥道: “你——你别不管不顾的,愣头愣脑胡说些啥,念了几天书白念了,跟没教养似的,也不嫌丢人?!” “知书达礼那得分对谁,要对畜生是无理可讲的,总不能像绵羊一样受鳖犊子气吧?!” 柳杏梅无法遵从做丈夫的责备,她直到今天才看到村子里最多的人,就是在地里时也没能看清楚,近距离下,见有熟悉的,但更多的是陌生的面孔。每个人在棉衣的包裹中都显得肥胖蠢笨了起来。在人群之中,有一个衣服与众不同,很是鲜艳洋气的年轻女人,在没见过世面的人看来是花里胡哨的像个妖精,她颇有几分姿色的,娇美的面颊上描眉擦粉,花骨朵嘴上还打了口红,举手投足都带着风-骚的狐媚与轻佻,颦蹙之间都隐含着做作之态,搔首弄姿中带着**的诱惑。她站在村子里的几个妇女之间,真是宛若鹤立鸡群一样。在她身旁,有一三十左右岁的男子,也是衣着不俗,长得倒也标准,在他表情上却显着有几分奸诈狡猾,似心术不正之辈。那男子在看她时,竟有着色眯眯的眼神,令人生厌。同时,让她也发现,齐玉珠也在看那女子时,眼里似有冒火般的仇恨,这不免让她心生疑惑。再有,王三看那女子的眼神也是游离不定,表情很是不自然,有着被霜打的茄子一般怯懦。 这些细小情节,也没逃过柳杏梅的眼睛。这样一对穿着洋气的年轻男女出现在众人面前,给人以招摇过市的感觉。 女人的美貌是炫耀的资本,但这女子并不会让柳杏梅产生嫉妒心理,因为她只对自己的长相充满了可以慰藉的自信,对别人的那张脸都很漠视。只是让她疑惑的是,两个不是穷酸落魄的人,怎么会来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寄居,难道只是为了寻找安宁,不是逃避什么或者是私奔与此? 那男人扯了下那个女子的衣襟,然后两个人就悄悄地离开了人群。在柳杏梅看来,那女子的走路姿势不禁令她会联想到在城里看到过的那个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区别仅在于并不太明显。她那蹑足迁踪不似猫捉老鼠,可每迈一步都像是怕踩到狗屎上一样,让别人看着,每一步都会为她担心。 不仅是柳杏梅留意了这两个人,陶振坤也在注视着他们,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二人。那个女子的双眉之间依然有一个红点,想必真的是一颗红痣了。他在脑子里再次画问号:难道这俩就是吴荷嘴里所说的焦恒和花蕊?除了他俩,还能会是谁家来的亲戚不成?他似乎又肯定了这一点。 严格地讲,正是因为有焦恒和花蕊的到来,在赌与娼的不良习惯潜移默化下,破坏了整个村子的安宁与和谐,打乱了曾经保持多年里来一贯是循规蹈矩的平淡生活,那种有条不紊的秩序开始转变了,尤其是当后来发生的事情,能够充分证明收留这二人其实就是犯下了一个不可弥补的错误。 这时陶振宗闻讯风风火火地跑来,挤过了围拢的人群,来到前边就问:“咋回事?” 吴荷就说:“值为碾子!” 陶振宗就看了下在戏骂的柳杏梅,又看了下陶振坤,然后撸胳膊挽袖子,握紧了拳头,冷眼瞟了王三两眼,也似准备出了随时参战的架势,跃跃欲试。 是亲三分向,是火热过灰。 陶振坤见陶振宗那架势,腰板顿感硬了许多,充满了感动。 王三有些心慌了,他朝人群里寻找,却没发现有往日好哥们儿张启、、孟国安、罗亘、秦连城在,不知都死到哪儿去了。要是他们在,能袖手旁观吗?都说是有帮吃帮喝的,没有帮着打架的,可爱帮着打架的确大有人在! 正在骑虎难下之际,人群往两边一闪,走来一人,原来是伍进福。众人一见他来了,都噤若寒蝉起来。老伍家的人,别说伍进福是伍家二当家的,就是出来个孩子,别人也都得另眼相待。无论社会怎样发展,到啥时都是人敬有的,狗咬丑的!伍家虽没啥权势,但在村民心目当中,人家就是这里的领袖。 伍进福来到近前,环顾了下众人,就很威严地说:“你们这是干啥,都是乡里乡亲的,为了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翻脸,值为的吗?王三家里的,人家还有病人躺在炕上等着伺候呢,你以前的通情达理都跑哪去了?没尊没让的,这不看小的还得看老的呢,这些年里人家陶其盛两口子对不起谁来着?俗话说地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都要克制一下,消消气,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别做出值为一个虱子烧了皮袄的事!这房不连脊地还连边呢,都是是乡里乡亲的,有啥过不去的事。你先让他们使吧,天还早着呢,下一个就是你排班,晚不了你做晚饭就是了,要是晚了没米面下锅,就去我家去舀两碗米面去,咋也不能让你们一家子饿肚子,你看咋样?” “我——” 没等齐玉珠说话,王三上前,捂着半张脸窘迫地说:“大叔,有你老出面解围,没二话说,我们听你的,不然——没完!” 他这是借坡下驴,见好就收,明智之举。 顺情说好话,免去讨人嫌。 俗话说“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后看子敬父。以伍家的财势,谁不高看一眼?伍元祖年事已高,这个和平村眼看就该由伍进福这个长子来掌管了,是得罪不起的。 齐玉珠只能是暗气暗憋了,嘴撇地像跟吃了苦瓜似的。 “谢谢大爷爷主持公道!”柳杏梅眉开眼笑,自是得意洋洋。她来和平村的这些日子里,自然也是能够认识一些人了,伍家的人给她的印象最深刻,两家常有来往。况且公爹这一得病,伍家哥四个几次关心探视。 陶振宗没言语,抓过碾棍就推起了碾子。 陶振坤和柳杏梅躲在一旁。 众人摇头晃脑,一哄而散。 自此后,柳杏梅在别人心目之中充分奠定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泼妇形象——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斗嘴 一 71 那些村民又返回到原来的地方待着了,仍在说说笑笑的,似对一场吵架没放在心上,最多也就是当作看了一场免费的戏罢了。 留下的也只是一种议论评说。 吴荷与陶振坤对视了一下,心照不宣地正要拉着旺旺的手默默走开。 陶振坤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嫂——嫂子,那两个人是谁?” “你问谁呀?” “就是那个穿地花里胡哨的女人和那个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我在老伍家见过一次,他们是谁家的亲戚还是——?” “噢,是他们俩呀,都来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见过他们?” 陶振坤摇头。 “他们是几个月前来的,男的叫焦恒,女的叫花蕊,现在住在李思恩家腾出的两间厢房房。来了之后,也不开荒种地,却吃的喝的穿的都比别人强,不像是什么好人,别搭理他们。” 柳杏梅就说:“要是这样的话,就把他们当两泼臭狗屎一边儿晾着去吧。” 吴荷说:“他们一来时,伍进禧还从中搭桥搓和,想把我公婆那几间闲着的房子租给他们呢,公婆都同意了,可我给拒绝了。” “为啥,闲着也是闲着,多少还挣点儿房租钱呢?”柳杏梅问。 陶振坤就笑眯眯地望着吴荷说:“到手的钱怎么能让它打水漂了呢?!” 吴荷瞟了他一眼,俊脸微红一下,,嗔怪地说了句:“也不图意那仨瓜俩枣的,有了也不好干啥。园子可以种菜,供一年吃的,屋子可以放东西,另看日子穷,破烂货也得有个地方放的,也算是没闲着。再说自己的房子让别人住心里也不得劲儿,说不定哪天一高兴我还搬去住呢。不说这个,再有我盘算等旺旺大了好娶媳妇用呢,我们这老少三代怎么也不能挤在那三间房吧?!别人住着也不放心,不是自己的他们懂的爱护吗,要不修补损坏的地方,几年下来那房子还不得塌了呀!” 她这话听起来条条是理头头是道,以至让柳杏梅敬佩道:“还是荷姐深谋远虑,想得周到。” 只有陶振坤的心里却在暗自好笑,尽管这些话吴荷花没对他说过,但他却能明白,吴荷这话是一半真一半假,大概主要的是那几间空房子有几次竟然成了他们两个人的偷情淫乐秘密所在。自从两个人苟合于玉米地一回,就开始保持了亲密关系。 在这一点上,两个人是心照不宣罢了,不知内情的人怎么能想到。 “杏梅,用我帮忙吗?”吴荷看着柳杏梅问。 柳杏梅笑道:“不用了荷姐,没多少东西,就不用麻烦了,不然还得把衣裳弄脏了。” 因吴荷是寡妇,她就以姐称呼,不叫嫂子。自从陶其盛生病以来,她隔三差五的就去陶探望,几乎是成了常客。在她看来,吴荷也是个热心肠又苦命的女人,这让她很同情。也从陶振坤的嘴里听说过当年他和吴荷的丈夫苗运昌有交情,有了这层关系,所以她也并不多想什么。 “那我就回去了。”吴荷说完这话,转身拉着旺旺走开了。 自从陶其盛病后,吴荷就有了去陶家的理由,隔三差五的就登门探望,也跟柳杏梅混热了。在数次接触下,她发现柳杏梅是个热情开朗的人,比较容易交流。而在今天,当她亲眼目睹了柳杏梅泼辣的一面后,就有了敬畏的感觉。心中有了忐忑不安,若是她和陶振坤的私通关系一旦被察觉,或者是被发现,醋意大发的柳杏梅,必不会轻易放过的,那时真是不堪想象! 柳杏梅对陶振宗说:“振宗,你歇歇,还是让你哥来推吧。” 陶振宗冲着她一笑,说:“不用,我自己来吧。像王三那种人,洋风乍冒的,今天算是碰到钉子上了,教训他一下也解气!” “他们这是欺人太甚,自找的!”陶振坤仍在愤愤地说,他的眼角余光却在偷偷瞄着离去的吴荷。在他的体会和认知下,老婆有老婆的好处,情人有情人的妙处,女人的身体在用着时的区别也许并不大,最重要的是给人的心情和感觉并不一样,也许这才是某些男人乐此不疲的真正原因吧。 陶振宗又说:“我跟李思恩是这墙那院,最近几天来,他们有时招耍钱的,就是平常素日里的,他们那里也是串门的不断,都是几个男人,我看那个女的不是什么正经人。” 柳杏梅就取笑道:“她没勾搭你吧?” “嫂子,你说啥呢!”陶振宗羞红了脸,低着头就推碾子。 他倒是干劲十足,比套驴还勤快,不用鞭打吆喝,更没有懒驴上磨屎尿多的麻烦,就推的碾轱辘吱吱溜溜地转悠。只要能让他的眼睛里别离开柳杏梅的身上,他的心里就像是灌了蜂蜜一样的甜。由于是陶其盛病倒在炕上,他没法再跟着学木匠活了,这段时间里心中很是憋闷懊丧,只能是以看望师父的病情为由,每次多瞟上柳杏梅几眼,就当是过过眼瘾了,聊解满腹的相思之苦!他从见到柳杏梅第一眼之后,就是一见钟情,一厢情愿的犯了相思病,把自己变成了花痴,寝食不安,简直就快要茶饭不思了。 渐渐地,柳杏梅也感受到了他在暗恋自己,在心里只有觉得好笑,真是被陶振坤给言中了。这种事,谁也不愿挑明。无非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你这个教书先生当的咋样?” “就那几个孩子倒也认学听话,还可以吧!有时间就教教,倒也随便。” “也不收学费,当然自由些了。” “承蒙伍老太爷瞧得起我,我也不能不尽心的!家里有点儿活要干,所以下午没上课。” 此时,柳杏梅打扫着碾台上的碎米,也不多话了。 而陶振坤呢,有时就搭把手。一场无缘无故的就生了一肚子的鳖犊子气,让心里膨膨胀胀的很是不舒服。 柳杏梅把那碾碎的黍子面筛筛簸簸的,由于不太多,也就一个钟头不到,就完工了。 柳杏梅跟陶振坤收拾利索一切,她用笤帚给陶振宗拍打着身上的面粉和尘土,并对呼呼喘息之中的他说:“谢谢你了,等蒸好豆包你去吃哦!” “别客气,好的。”陶振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陶振坤背起了面袋子,柳杏梅拿起了家具。 陶振宗说:“等明天我去看我叔去。” 陶振坤说:“好的,明天去吧。” 柳杏梅见王三两口子仍站在不远处等着呢,她就冲着他们招了下手,并且鞠了个躬,转身和陶振坤走了。 陶振坤偷笑说:“你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真有你的!” “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 “是朋友就不是冤家,是冤家也不怕多这堵墙。软弱被人欺,像你这样,以后还咋支门过日子?我可不愿跟一个窝囊废受气的!”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斗嘴 二 72 “就你呀?让我说你啥好呢!都说新媳妇的屁零叽啦,可你这一放突突地像开机冠枪一样,只是出来的地方不对劲儿,等哪天我给你弄个箍嘴戴,看你——” “去你的,你又埋汰人了,嘴损不损呀?!人都是两个肩膀扛个乖乖(脑袋),打架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也就你是个囊囊踹,一点儿男人的气概都是没有,真够了老实巴交的了,让人家骑在脖梗子上拉屎连个响屁都不敢放!我这辈子摊上了你这色货呀,感到憋屈!站着撒尿的是爷们儿,难道你是蹲着撒尿的不成?” 陶振坤被数落的心里不是个滋味,但还是嘿嘿一笑。虽然说这次吵架是凯旋而归,他却没有高兴的心情,泼辣的柳杏梅也让他这个大男人在人庭百众面前觉得颜面扫地了,像耍猴似的被人说笑着,一定会成为笑柄的!他说: “是站着是蹲着撒尿你还不知道?都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有啥好闹腾的,我不是怕他们,而是忍一时风平浪静。” “你就是有说的,还海阔天空呢,自己孬种也不肯承认!” 柳杏梅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就问:“嗳,在吵架时,那两个插嘴的人是谁?那个朱乐我认识的,你也对我说过。” 陶振坤想了下说:“是——那个中等个子的是孔武,人蔫坏顶不是个东西过了,那个黑大个儿的是荣凡辉,是个打老婆的能手。咋,你还骂地不过瘾呢?” 柳杏梅没说话,只是在心里牢牢记下了两个竟敢无礼招惹她的名字,心中暗想:等有朝一日,要是你们俩落到姑奶奶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们,非得让你俩出洋相不可,姑奶奶可没那么多温柔惯着你们!于是,她嘟哝了一句: “常赶集没有不会遇到亲家的时候,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由于王三两口子气势咄咄逼人,让她失去了涵养性,本来依着她禀性,那是气死小辣椒不让独头蒜,使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自从公公患病卧炕这段期间,自然而然心里会淤积一些忧虑和郁闷,趁此机会似借题发挥一下,让心里倒也痛快些了。 “你真厉害,不憷硬,得理不饶人,真是想不到!在我们这个村子里也有泼妇,可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简直是——” “是啥?” “刁蛮加狂傲!” “泼妇咋得了?给你丢人了?起码不容易受人欺负,就算是泼妇但咱讲理。你寻思跟你是的呢?一脚都踹不出个屁来,还像是个男人吗!要是个男人,以后就挺起胸膛来,别窝囊废一样,让别人瞧不起,不故意惹事吧但也别怕事。你小子可要记好了,像三从四德那老俗套子我可是不会遵守的。你说,咱家跟他们有仇吗?” “爹娘在村子里是有名的老好人,没跟谁结过仇疙瘩。你呀,嘴没个把门儿的,也不拿得罪人当回事儿!”陶振坤心里在想: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王三不是好惹的,怕将来会遭报复! “听赖歹(狼的俗称)叫还不养小尜尜(猪的俗称)了呢,有啥可怕的!你爹娘还老好人呢,我看是白当了,看来也没为下多少人,要是为下了,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呢,还能值为这芝麻粒小事儿能不给咱们面子?!谁像你,简直是不像个男人!前怕狼后怕虎的,那不是我的性格。和我比,你是荞麦皮打糨子——不粘板!我这嘴没藏着掖着的,是胡同里赶猪——直来直去。他们又没长尾巴,有啥可怕的,不能惯着,越惯着就会越逞强!打骡子马惊,我要让别人知道,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平时王三两口子为人处事的还行,都开外面,今天也不知抽得哪门子风!你是属啥的,我看是跟老爷们儿裤裆里那玩意儿一样,咋越拔拉越硬呀?!你也就是下边缺那零碎,不然——” “瞎咧咧啥呢?你这嘴就是扯犊子话多,你这话简直是屎壳螂放屁——臭上加臭!你爹给你灌的那点儿墨水难道说都是垃圾吗?咋把你教育出这种龌龊思想呢!难道说是你一下生时接生婆忘记了给你擦擦嘴了?咋还带着股子臊气呢!” “你怎么这么说呢?!” “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叫你常拿话埋汰我了呢!” 陶振坤也不再介意,只是嘿嘿一笑说:“依我看吧,你这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看来在娘家时就是个厉害精吧?” “咋的,后悔娶我了?” “没有的事,我这人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然这些年白等了,岂能让它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吧,就是宁愿让母老虎给吃了,也不会让母老虎给吓跑的。” “说不定哪天你惹着我不高兴,我就把你给吃了。” “就是被你吃了我也愿意!从今往后,有你当保镖我的胆子就大了,以后腰板儿挺的溜直。梅子,你真不简单呀,那众目睽睽之下,你都有所不惧,真是光屁股撵狼——胆大不害臊,像个巾帼英雄。” “我倒是真想成为像穆桂英梁红玉那样保家卫国的女英雄的。” “自古以来乱世出英雄的嘛,不分男女。今天你看到没有,把那两口子气得恨不得直咣咣放驴屁?太解气了!” “这么说,那可是遇到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好不容易捞着了,却不懂得把握,可惜了!” “啥机会?” “你咋不蹲到他俩屁股后面捡便宜去呢?” 陶振坤嘿嘿笑道:“我可是没那种爱好。” 柳杏梅不禁想到自己盛气凌人的肆无忌惮骂人时,一些妇女听后把嘴撇的跟瓢一样,倘若再努力一下,下巴颏子就会有与耳岔子摘钩的可能性出现。这是因为那些女人信奉的是三从四德,遵守的是三纲五常,在封建礼教下她们被熏陶于男尊女卑的枷锁里,甘愿臣服于男人立下的规矩里严格约束自己的行为。她认自己这是对同胞们的出气,却遭遇到了不理解和白眼,不过她不在乎。在他想到男人们有些理屈词穷的招架不住这种攻势要妥协的态度时,她有着几分洋洋得意,却不会为此将对自己人格带来怎样的影响无所谓。在她来讲,就是天王老爷招惹了她,她也会让其颜面扫地的。她想争脱这千百年来强加在女性身上不公平的樊篱禁锢,可是仅凭她一己微薄之力,又怎么能撼动这根深蒂固的观念,变为现实呢?不合理的顺从则是女人的悲剧! 于是,不由地叹息了声说: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慈善 一 73 “哎!我这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你咋不说是娘娘的命呢?” “是娘娘的命儿还能摊上像你这样的倒霉蛋儿了?!” “就当你是撅嘴骡子卖了个驴价好了。” “也真是纳闷儿了,你啥野兽都敢打,咋还怕人呢?一个大小伙子,却没有阳刚之气!” “你不知道,大概是两条腿的要比四条腿的厉害吧!” “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要是爹他有一天不在了,你可就是一家之主了,这居家支门过日子的,男人软弱的不能撑起门面来怎么能行?所以你不能成那种懦怯之人!” “要是有那一天的话,就有你来掌权好了!” “富裕日子好当家,可这——” 陶振坤就微弯着腰去看柳杏梅的肚子。 柳杏梅被他看的有些莫明其妙,就看了看自己的,见没啥问题,就问:“看啥呢?” 陶振坤就说:“还指望你这肚子怀孩子呢,可别气放炮了!” 柳杏梅笑了下说:“我这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当吃棵辣葱。就刚才的事,你可别回去对爹娘说呀” “为啥?” “你说呢?” “你不想炫耀一下?” “你觉得光彩吗?” “也是啊!” “不想让你爹娘生气,你最好是闭嘴!尤其是你爹,更不能知道,要想让他多活几天,懂吗?” 这时的陶振坤有些黯然神伤,幽幽说道:“言之有理!爹这一病,振宗的学艺也算是到头了,现在又教了学,你会不会有失落感呀?” “啥意思?” “他总不至于还天天往咱家里跑吧?” “你还吃醋呢?我跟他之间是小葱抖豆腐——一清二白,就是他有那心思可我还没那个念头呢,你就别脏心烂肺的瞎猜疑了!” “没法不吃醋,谁叫我娶了个漂亮老婆呢!都说‘丑妻近地家中宝’,可是有漂亮的谁愿意娶丑陋的!” “他可是你兄弟,你就别脏心烂肺的把他往歪处想了。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爹收他做徒弟,将来要是有个大活小活的求到他头上,总比两旁外人好使吧?” “啥狗屁兄弟嘛,又不是一个娘肠子里爬出来的,虽谈不上七竿子戳不着八竿子戳瞎眼的那份儿,但还不是沾了同姓同族的光,我怕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人家可是个大学生,在奉天(当时也称沈阳)上过学的人,虽然说是没毕业,但也受过高等教育的,懂得伦理纲常,知晓仁义礼志信,你把他看成什么人了?!我倒是觉得那孩子不错。”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这是杞人忧天,多此一举!” “小心驶得万年船,只要不是引狼入室就好!” 柳杏梅望着忧心忡忡的陶振坤笑道:“就是我这红杏有心出墙,无奈何你家的墙太高,也出不去,所以就死心塌地了,这辈子我这月亮就围着你这个太阳转了,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有了柳杏梅这话,倒叫陶振坤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他说:“只要你这只小母鸡儿不让黄鼠狼叼去就好!” “那我这小母鸡儿可是需要你这大公鸡保护的。” 陶振宗站在那里,目送着柳杏梅窈窕的背影,发着呆,叹息着。一时间愁肠百结,情丝万缕。 当两个人经过楚家时,见那四口人仍坐在那里,就是在吵架时,也没看到他们上跟前看热闹,大有“离群索居”的样子。这在柳杏梅看来,很是敬佩,不似某些人有幸灾乐祸的心理作用。 那个小男孩儿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在啃嚼着。 在这漫山遍野的山林丛中,总有一些并不稀奇的野果树隐藏其中,并不成群结片,可多的也不能物以稀为贵。所以在村庄来说,有些果类在成熟季节里是可以采摘储藏起来的,以备荒旱年头充当粮食。做为一个庄稼人,底抓上挠地忙活了一个春季夏季,本来眼瞅眼望的丰收竟被一场无情的冰雹给砸了个唏哩哗啦,彻底粉碎了原有期盼的梦想,这是做为一个农民的悲哀呀! 柳杏梅见这落魄的一家人,不由地心生怜悯之情,就主动问道:“嫂子,碾黄米了吗?” 那妇人摇头,微带窘态,苦笑了下轻叹了声,说:“没有,就差要喝西北风了,饿不死就算命大了!” 柳杏梅没有多想,也不征求陶振坤的同意,就自作主张地说:“那去拿个家具来,我舀两碗,好给孩子蒸顿豆包吃。” “不不,不用了,我——”那妇人一脸惊讶的表情,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别客气,快去吧。” 这时那妇人看了陶振坤一眼,又望向了楚云昭,似在怯怯中有征求之意。 楚云昭抬起头来,说:“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用——” “大哥,这过年了,大人不吃也得让孩子吃上,就别推辞了。”柳杏梅这时才看清楚楚云昭的脸孔,长得倒也受端详,只是面色蜡黄,胡茬很长,眼睛像睡不醒一样惺忪着,打了个哈欠,此时有些诚慌诚恐,站起身来。 陶振坤也没想到柳杏梅会自作主张,竟要慈善施舍,也不事先征求一下自己男人的意见。他也无法从中阻止,驳了厉害的老婆面子,她定然会是毫不留情面的,会当着外人的面给自己下不来台。于是,也不做吝啬鬼,心里即便是不会反对,但却也对柳杏梅的举动感到惊愕,只好是来个顺水推舟,也放下了肩膀上的面袋子,就对那小女孩儿说:“梅香,去屋里拿个盆儿和碗来。” 可在他的心里在意骂:真是个败家娘儿们,谁当家都搞不明白,也太伤男人的自尊心了! 梅香就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楚云昭,是在等待着是一家之主的她爹发话。 “这——听你振坤叔的,去吧!”楚云昭的表情很是羞愧。 梅香妩媚地一笑,转身快步向院里跑去,她那个小弟弟也随着追了上去。在年幼的姐弟俩心灵里,那是充满了纯洁与天真的。 柳杏梅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地上,就说:“多好的两个孩子!楚大哥,我们并不认识,但做妹子的想对你有两句话说,也不知该说不该说?” 楚云昭对她的话深感愕然,看了看老婆,又望向柳杏梅,就问:“大妹子有啥话请说?” 柳杏梅笑了笑说:“我说高说低的大哥也不要见怪。这男人嘛,就是家的顶粱柱。我听说大哥人不错,所以才会多嘴。对于耍钱来说,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钱输犟汉,棒打刁民,酒赌不盛家,十赌九输,光棍的钱纸糊的船!再有——就是扎大烟,你还没听过——”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慈善 二 74 陶振坤在一旁踢了她一下。 可柳杏梅并没理他,接着说: “你也听过林则徐的‘虎门销烟’吧?别再当‘东亚病夫’了!那东西是害人害己,能毒害人的身心健康,我们的国家没少受了鸭片的毒害,以后都戒了吧,好给子孙后代做个榜样。前车之鉴后事之师。都是土里刨食的庄稼人,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的,不容易,一年到头的,也没啥进项,无非也就是靠着人在种天在收的,好年天收的还行,有了余富粮,倒也可变卖俩零花钱。就像今年吧,眼看着就要进仓的粮食,却被一场想不到的冰雹给砸地稀里哗啦,几乎就是颗粒无收。人无粮不行吧?总不能勒紧裤带硬挺着!家里要是有闲粮另当别论,要是没有岂不是别子!做为一个男人来讲,一家之主,就有责任让自己的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否则不配是个男人,我瞧不起!我——” 陶振坤真有点儿急了,拉了柳杏梅一把,示意她别说了。并嘀咕了句:“你这是癞蛤蟆打呵欠——多余张这臭嘴!” 他没想到柳杏梅竟会对还算是比较陌生的人说出这些意想不到的话来,简直是多此一举! “我——”楚云昭一脸惊慌失措,尴尬万分,简直是无地自容了! 那妇人就白了丈夫一眼说:“就你哥呀,死犟死犟的,说皮说不了瓤,谁的话他也听不进去,要不然日子还能过到这种地步了!” 就在这时,梅香拿了个小黑瓷盆儿和一个掉了碴片的陶瓷碗领着弟弟跑了出来。 柳杏梅蹲下身来,解开了面袋子,接过碗来就伸进袋子里舀了满满上尖的一下子黄米面,倒在了梅香端着的盆儿里,梅香也蹲了下来接着。 楚云昭的老婆在一旁急忙说:“够了,你们也不多。” “咋着也得够吃一顿的吧。” 柳杏梅说着就又把碗伸到了袋子里,看着俊脸儿红扑扑的梅香问:“你叫梅香?” “嗯!”梅香点点头。 “今年多大了?” “十四了。” “快成大姑娘了,你长得可真好看!” “婶儿更好看!“梅香的脸更红了,羞羞答答的似擦了胭脂粉一样。 柳杏梅为了梅香对自己的赞美,就一大方又给舀了两碗,对梅香越看越是喜欢,发现果然跟自己长得很像,心里揣摩着等有机会要和她交往交往。然后把碗放到了盆儿里,对那小男孩儿问:“你叫啥?” 此时小男孩儿倒也很大方,用稚嫩的童音爽快地说:“狗蛋!” 柳杏梅忍不住一下笑出了声来,就说:“小家伙,你的名字可不如你姐的好听,让你爹再给你取一个吧!你俩都上学了吧?” “没——有——!”梅香看了下她爹说。 “为啥?” 梅香没说话。 柳杏梅就明白了,说:“谁知将来会是啥样,孩子还小,总得让他们学些知识的,那样总是有好处没坏处的。又不用掏学费,这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 这时狗蛋打了个喷嚏,接着咳嗽了两声,就有两行鼻涕流了下来。狗蛋也没及时来擦,眼见就要流进嘴里了,正在柳杏梅为他暗自担忧之际,就见他一张口伸出了舌头,很灵巧地就把那像漏粉条一样的鼻涕吸进了嘴里,丝毫没有犹豫的就将那鼻涕咽下肚里,似怕浪费了人体资源一般,真是应了那句“不干不净,吃了不长病”的话了。 柳杏梅微微皱了下眉头,不禁对这种“陋习”产生反胃的恶心,那完全是在自毁形象的龌龊表现。不过,她并没有讨厌,相反的是付出了同情,因为狗蛋这一行为在那个时期一些孩子身上很普遍,尤其是男孩子要比女孩子更为明显,皆因贫困和没知识的原故! 她耐心地说:“吃鼻涕很脏,那是不讲卫生,以后可别这样了。也不戴个帽子,小心要感冒的。” 那时的孩子也皮实,抵抗力和免疫也好,不似现在这么娇惯。 狗蛋嘿嘿一笑,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却又用衣袖去擦了下鼻涕的痕迹,没想到他竟是以这种简单方式来回应讲卫生的。 楚云昭夫妻俩看在眼里,不禁为儿子这丢人行为而尴尬!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责备。 她疼爱地摸了下梅香的粉嫩脸蛋儿,又摸了下狗蛋的头,边系了口袋的线绳边看了那夫妻二人一眼,站起身来说:“大哥,嫂子,你们看这俩孩子多好呀,儿女双全,你们应该感到幸福才对,别忘了:知足者常乐。” 楚云昭夫妻俩此时有点儿发呆了,泪水盈睫,大为感动。 “谢谢婶儿!”梅香甜甜地说。 柳杏梅朝她一笑,拿了东西跟陶振坤转身就走。 “大冬天的,又快过年了,这家要啥没啥的日子可不好过呀!”柳杏梅大有悲天悯人的感叹。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忍气吞声冬仨月,春暖花开谁怕谁。穷人家的日子,只要是冻不死饿不死就属于万幸了!” 柳杏梅轻叹了声,接着吟诵了杜甫的一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就这世道呀!” 陶振坤就埋怨道:“你呀你呀,真是狗肚子盛不了二两酥油,属耗子的是咋的,咋还摞下爪就忘了呢?让你别说大烟的事,可你却屁大的工夫也夹不住,还是给抖落出去了,跟个快嘴八哥似的!” 柳杏梅则笑道:“我这才叫心胸坦荡,没藏没瞒的,我这是好心,说出来了爱听不听吧,总之我是问心无愧!”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印象 一 75 当柳杏梅向楚云昭家施舍黄米面时,在离不远处的众人都看见了,心里在想:柳杏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在没有收成的年景里粮食对每家每户来讲是何等的重要?有多少人家为捉襟见肘的粮食而要焦虑愁断肠?没想到一个初来久的媳妇竟然会为一个不沾亲带故的人家慷慨施舍会是存有何种目的吗?谁都晓得,陶家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 心存疑惑的人们,开始对一个绝顶泼辣女子琢磨不透了。但大多数人在刹那间对她是肃然起敬,立时改变了不少不好的印象,真是个缺少娴雅温淑但又有菩萨心肠的奇女子呀! 正在压碾子的王三两口子也看在了眼里,就不由地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本来一肚子的气恼在片刻间仿佛是涣然冰释了,心里的怨恨堡垒随之土崩瓦解,皆被柳杏梅的善举而感动了。 心怀慈善之人,还能是个品质恶劣的坏人吗? 看来,柳杏梅是刀子嘴豆腐心,只是刁蛮泼辣一些罢了! 就见齐玉珠拉起了丈夫,拉着就走。王三发愣,就问:“干啥这是?” “咱——道歉去!” “这——?” 齐玉珠不容他说什么,还是被牵驴一样被拉着走。 王三无可奈何地说:“你这是吃错药了?牵着不走打着后退!” “这样心安。” “那么多人在看着呢!” “这才显着咱们大度呢。我们与陶家无怨无仇的,陶其盛两口子在村子里是大好人,咱们无缘无故的和他们结下疙瘩,也会让别人说三道四的,何况是咱们不对呢!再有,陶其盛都病成那样了,一家人也都惆怅坏了,咱不能帮人家吧,但也不能给人家心里添堵!” “我们已在别人面前栽跟头了,还要找着出洋相,我不去,丢人!” “丢人?能比你跟花蕊鬼混还丢人吗?你不去就别怪我把你和那**的丑事给嚷嚷出去,凡正我的气还没出呢!让别人给评评理,我给你生儿养女的,竟会背着我去嫖别的女人,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说你对得起我吗?!” “可让你抓着把柄了,下次不敢了还不行吗?” “还想下次?你是吃馋了嘴跑熟了腿,你要是再敢往哪跑,看我不和你拼命,那我就不是姓齐的爹揍出来的!” 王三为难,不敢去看后边的那帮人,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老婆朝前走,如同要上刑场一样。他见柳杏梅和陶振坤走了,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他们走了。” “快叫住!” “我——” “快!” 没办法,王三嗫嚅地扯起嗓子喊了句:“振坤兄弟,你们——你们等一下!” 陶振坤和柳杏梅刚没走几步,听到了有人在喊,回转身去看,见是王三两口子,就都愣住了。 “冤鬼缠身!”陶振坤的心又紧张了起来。 柳杏梅说:“我看不象,能这么不依不饶的吗?那也太不讲理了吧!” 王三和齐玉珠来到了跟前,都是一脸的不自然。 陶振坤向前跨了两步问:“啥事?” 齐玉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刚才的事是我俩不对,闹的很不愉快,我们向你俩道歉了,对不起!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往心里去。” 柳杏梅看了陶振坤一眼问:“对二位该怎么称呼?” 陶振坤介绍:“叫三哥三嫂。” 柳杏梅笑了下就说:“最近因公爹闹病,躺在炕上不起,心情也不好,也没克制住自己这点火就着的臭脾气,多有得罪,还望哥嫂不要记恨在心上。” 王三心里虽象吃了苦瓜一样,但听了柳杏梅所说的话倒也顺耳,有些心悦诚服,就下意识地抬手要摸那被挠的仍有火燎似的疼痛脸颊,在惊醒中还是及时控制住了,于是嘿嘿笑道:“冤家易解不宜结,这事就过去了。能看得出,柳大妹子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实不相瞒,我跟你嫂子我俩在家里闹了点儿别扭,心里都憋着股气,正没处撒呢。所以——我们是一时糊涂,你们也别往心里去。” 一场可激化的矛盾,就这么烟消云散了。陶振坤的担心成了没必要,他不禁对老婆的化敌为友感到欣然。 齐玉珠就狠狠地瞪了王三一眼,怒声地骂:“你还有脸说呢,不要脸的,以后你要再敢跟那个狐狸精勾搭,我——” 王三就急忙扯了老婆一把说:“好了好了,别说了,家丑不可外扬,下不为例。” 齐玉珠仍是气哼哼的。她像是一语道破天机。 柳杏梅是个何等冰雪聪明的人,对王三和齐玉珠之间的矛盾根源已有明白。可事不关已,也不能参与,只能是当作耳旁风。何况俗话说:劝赌不劝嫖,劝嫖两不交。她已猜出个十有八-九,定是王三与那花蕊之间有奸情,被齐玉珠知道了。 陶振坤也是心里明白,不好问个原由,就对王三说:“三哥,你还是快点儿回去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吧,小心别得了破伤风。” 王三就尴尬道:“兄弟,你还拿哥开玩笑呢!” “看来妹子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咱姐俩倒也对脾气,以后呢好好处。那等明天我和你哥在去你们家看望叔叔了,今天晚了,咱们这里有个说道,看病人是要在上午的。”齐玉珠说。 “那好,让你们惦记着了,谢谢!随时欢迎你们去。”柳杏梅倒也会说话。 这真是不打不相交,结果是出人意料的皆大欢喜。 这时楚云昭犹豫不决之下还是走上前来,对柳杏梅说:“妹子,哥听你的话,从今天起就把赌钱和扎大烟给戒了,要是没这个决心,我就不配做个男人了!” 他的人似受到了观世音菩萨的指点迷津,醍醐灌顶,恍然大悟,茅塞顿开。对这谆谆教诲,铭心刻骨,不再执迷不悟。 柳杏梅笑了,说:“这是我希望的,一言为定,那就看以后你的表现了。你真要是能把两样都给戒了,妹子我佩服你。那样的话,嫂子和两个孩子一定会很高兴的。日子不怕没有,就怕你不过。” 楚云昭被感动的是泪眼朦胧,他老婆早在擦眼抹泪的了。在一个村子住着,就拿柳杏梅对他们来说,那是没任何交情甚至是陌生的,但却能奉献出爱心来,这让这一家四口万万想象不到的。 王三对楚云昭说:“云昭兄弟,以后你家缺粮少啥的,就去找三哥去,有三哥吃的,就饿不着你们一家子。你要是有个为难着窄的,不去找我,那是你瞧不起我,那咱哥俩啥交情都没有了!” 在柳杏梅的眼里看来,就像是看到了人世间最美好的一面,有帮助和关爱。于是乎,她笑了,在别人眼里看来,那是要比盛开的鲜花都美丽的。一颗纯洁慈善的心,要比美丽的鲜花更能温暖人间。 走在回去的路上,陶振坤把柳杏梅盘在脖子上的辫子拉下来,让它依旧垂荡在老婆那性感的屁股蛋子上。 柳杏梅侧目而视(自然是没有畏惧和愤恨了,这是这成语解释的弊病处),她对丈夫妩媚地一笑,心有灵犀一点通。 陶振坤看着柳杏梅,从心里有种敬佩的感觉,就说:“梅子,就你这张嘴呀,真够伶——伶什么来着?” “伶牙俐齿!” “瞧瞧瞧瞧,就你这张小嘴呀,我今天总算是领教了!” “咋得了?” “比锅里炒豆子还霹雳叭啦乱响呢!还有一句是口若啥来着?” “口若悬河!” “瞅瞅,这瓢泼大水倒的,都能汇聚成**大海了,你险些把我给淹着,幸亏我会狗刨游的及时,没遭溺水而亡!你呀,你这耗子钻茶坛罐——口口咬词(瓷)儿,都比朱乐那鸭屁股甩的稀屎溜多了,我这耳朵全灌的是臭——” 柳杏梅这时则对他怒目而视,就骂:“你!你小子咋一撅屁股就没好粪蛋儿呢?懒得理你,不是人的东西!跟你说话,总是牛蹄子两半着,让人心不顺!” 陶振坤冲她嬉皮笑脸地说:“是神你早把我供起来了。你确实是小毛驴戴夹板——有一套,难怪你刚结婚时又是蹶子又是屁的不让骑呢?你再劣性,也架不住我的这个‘鞭子’驯服,是吧?我别的不行,除了打猎外,就是骑驴有本事,抓过来就——” 柳杏梅站住了,一双好看的眼里在喷火,问:“你有完没完?三句半话不到,就露出大粪味了,没用的却是一套一套的,跟照书本搬下来一样!” 陶振坤说:“我这话刚开开渠道,你却给堵住了!好了,我是不敢踩你这猫尾巴的,害怕你吱哟一声,给把我这魂给吓散了的!说实话,你今天可算是够威风的了,女中豪杰,须眉汗颜!不过你知道吗,你这一抖落威风呀,就会让人们赏你两个绰号的!” 柳杏梅还是强忍着气问:“有屁快放,是啥?” “泼妇!母老虎!” 柳杏梅似琢磨了一下,就咯咯地笑道:“管它呢,姑奶奶天生就这样,敢说敢做,敢做敢当,从不狼藏狈掖的,没有不敢说的话,没有不敢做的事!不过呢——这两件事回去都不能跟爹娘说。尤其是你爹,他要是听了,不是为了舍不得那三碗面,也为了自己的老古板,非气得在炕上蹦了高不可!” “要是真能那样,可比灵丹妙药都强,就用不着娘天天烧香拜佛了!唉,哪有那好事呀!你放心,这我知道,不该说的就该藏着掖着,可你这积德行善的事就受不到表扬了!嗳,我说,梅子,就你这脾气,我看呀——” “看啥呀,咋着?” “我看——我这辈子只能是在被窝里驯服你了!” “你!别给你笑脸你就不知道姓啥了,得寸进尺!给你笑脸了,看把脸美得像是八瓣子蒜没处栽似的!”柳杏梅实在是忍无可忍,抬腿就踢。 陶振坤笑嘻嘻地躲开了,就求饶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别尥蹶子呀,要是让咱家那头草驴看见了也会跟你学坏的,让别人看了有伤大雅不说,就知道你是啥托生的了。” 柳杏梅真是又是气又是乐,就骂:“就你小子,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你没憋着好屁,说出的话带着大粪味,还愚夫呢,真是一肚子的狼心狗肺兔子杂碎!” 她本想一气之下把手里的东西来个撂挑子走人,但又顾虑到怕是被后边那些眼睛看了会生误会的。以她的脾气,在对总是拿下流的话调试她的陶振坤能做到容忍,不是乐意就是克制,这也许是夫妻间存有的耐心。 在后来,当陶家发生了一系例不幸的变故之后,陶振坤的油嘴滑舌像毒瘾完全靠毅力给彻底戒掉了,成了一个失魂落魄沉默寡言的男人。那时,柳杏梅则会对他这张有些讨厌的嘴充满了奢望的恳求,甚至是在一遍遍开始回味起来曾经对自己所说的那些庸俗戏谑的话了。 在人生,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有些事情,当失去了,同样会令人深感痛楚惋惜的!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印象 二 76 陶振坤朝身后看了看说:“那些眼睛都粘在咱俩身上了,抖落不掉。” 柳杏梅撅起嘴巴,没言语,只是加快了步伐。 陶振坤屁颠屁颠的紧随其后,又说:“你看王三,还有花花肠子呢!” 柳杏梅还是忍不住了,就说:“管好自己得了!” 陶振坤就嘻嘻一笑说:“村子里招来了个破鞋匠,一些男人还不得像苍蝇一样呀?闻其臊味一哄而上!” 柳杏梅说:“你有本事可以跟他们去学呀?看你角瓜脑袋倭瓜腚样!” 陶振坤说:“有你这——这只虎,还不得把我给啃了呀!在者说了,那个花蕊长得还不如我老婆呢。” 柳杏梅哼了一声,看着他说:“知道就好!看你把嘴咧的,吃蛤蟆都不用掰爪儿。男人不是常说‘家花不如野花香’吗?” 陶振坤嘿嘿一笑说:“就是有野花我也不敢尝一尝!” 柳杏梅对他冷冰冰地撇了下嘴。 此时陶振坤不禁为自己有吴荷这个情人而暗自喜悦,就说:“看齐玉珠那样,像是原谅王三了。” 柳杏梅就忿忿不平地说:“那大概是她怕家丑外扬!出了这种事,女人往往选择的是逆来顺受,而男人呢,拈花惹草仿佛是光明正大的事,要是谁家的女人红杏出墙了,那还不得要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陶振坤说:“是先有了不正经的女人之后才会有了不正经的男人的。” 柳杏梅说:“你咋不说是先有了不正经的男人之后才有了不正经的男人呢?” 陶振坤说:“你想想看,城里的妓院,是不是女人明目张胆在做的生意?” 柳杏梅被他这话问的一愣怔,然后强词夺理地说:“都是被男人逼迫的!” 陶振坤说:“这事我也没必要和你一争长短,都说两口子是床前打架床尾和,依我看呀,是地上打架被窝和。” 柳杏梅就凶霸霸地警告道:“你——你要是也敢当馋嘴猫,看我不拿刀子把你骟成了太监才怪呢!” 陶振坤吓得是一吐舌头,心中暗想:本以为就自己和吴荷有不道德的男女关系呢,没想到有了个花蕊就该更是乱套了,一块臭肉惹来满锅腥。从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来看,这是在包藏祸心,不知哪日就会闹翻天。看来以后和吴荷的偷-情关系真还得格外谨慎了,也许这个泼妇说的出来就能做的出来。家有悍妇,其命苦也! 这时,柳杏梅站住了脚步,就直愣了眼睛在朝着远处山林望着。 “看到啥了?跟王八瞅蛋似的瞄!” “一只梅花鹿。” 陶振坤就定睛去瞧,却一无所获。在他目光所及之处,正是那座供奉虎与鹿的小庙和无影璧的地方。那地方他熟悉,在跟苗运昌或者是自己一个人时也曾在庙里烧过几次香的。 “没有啊,是你看花眼了吧?” “不会有错,是你眼瞎,它跑到林子里去了。” “就你眼神儿好,好像离八百里地飞只蚊子你都能分清公母来了,别抓个虱子也能看出像牛那么大,嘁!在运昌哥活着时,也说这山里有梅花鹿的,可跟他没少跑了山,却一次也没见着,还是在‘鬼门关’那回头一次看见。” “证明有就行了。人都死了,还运昌哥长运昌哥短的呢,叫得这个亲!” “他人是死了,可他却永远活在了我心里。你是不知道,他可是我崇拜的英雄,小时候跟他爷爷学过武术的。” “还英雄呢,再英雄还不也让野兽给吃了?!盲目的崇拜是愚蠢的,你会深受其害!” “胡说,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他,他才是真正的男人。不说了,说多了都是眼泪!” 柳杏梅嘲讽道:“都说好哥儿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能同日生但愿同日死,那你咋不跟他去呀?” 陶振坤就说:“我也有过那心,不过一想到了你就没行动了!” “为啥?” “要是我死了把你撇下那岂不是便宜别人了呗!” “换个人就比你强!” “你是这么想,可我觉得吧把你换成别人肯定不比你强,我给你当丈夫可是没当够呢!” “你真够臭不要脸的了,长了一张就会穷兑付的嘴!”此时的柳杏梅真不知道自己是该乐该气了。 “你说,运昌哥的猎犬叫‘追风’,也就是黑虎的娘,这名字倒好,可他驯养的一只猎鹰却叫‘安琪儿’,真是不知怎么会取这样的名字?!” 柳杏梅一愣问:“你知道安琪儿是什么意思吗?” 陶振坤摇头晃脑。 “在英语里是天使的意思。” “还有这说道?” “只是你无知罢了!”柳杏梅在想:看来苗运昌真的是不一般,是个与众不同的人。被人敬重之人,必定会有其优秀之处了。 她没见过苗运昌,但对其印象完全是来自陶振坤的诉说———— ———————— 邱兰芝是个很迷信的人,想到了丈夫突然宣布出了自己早知道得了的不治之症,她又想到了家里无缘无故中得到了那条神奇的金鱼,似乎其中隐藏着什么密切的某种关联。于是,就对那条金鱼产生了奉若神明的敬重,在给菩萨烧香时也兼顾了金鱼的一份,都在祈祷中抱有一份最虔诚的寄托和期待。 还真别说,也不知道是菩萨还是金鱼起了保佑作用,陶其盛的病情竟然好转了些。 邱兰芝不禁感激涕零,诚惶诚恐中就拉着儿子儿媳在菩萨和金鱼面前顶礼膜拜。在给人的错觉中,金鱼在与菩萨争宠的要博得人的可信度。 在腊月二十三小年的这天早上,在温暖如春的艳阳照耀下,在陶家院子里,陶其盛穿着一套崭新的青衣青裤,头戴小帽,脚穿新鞋。看他的脸色是神采奕奕,似已大病初愈,正和妻子邱兰芝并肩站在一起指手画脚的在教陶振坤和柳杏梅粘贴过年时的对联和挂钱。 这对一个久卧在炕的重病之人,几乎是在奄奄一息中垂死挣扎,突然奇迹般地出现在日常生活中,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陶其盛久卧于炕,在这天早上,本已汤饭难咽的他,在喝下柳杏梅端来的一碗熬好的温热汤药后,忽然间显得精神焕发,在他清瘦憔悴的脸孔上,似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红润光泽。没用人扶,就起身坐起,在炕桌前狼吞虎咽的吃下了三个豆包,意外的是这次进食没噎没嗝。 在满洲国时期,东三省在日本管辖下,绝大部分地区的穷苦百姓真够是粗茶淡饭的了,主粮是以高梁、苞米、小米、豆类为主,吃白米饭(大米)是犯法的,有钱也难买到。平日里填饱肚子就算是不错了,唯有过年时才算是勉强改善一下火食。在这与外界闭塞的山村里,与一些地方比较而言还是有优越感的,起码是没有剥削压迫,几乎是达到了丰衣足食的地步,只有各别人家的日子是艰难困苦的。 看着他这出人意料的一反常态,难免不令其他三人瞠目结舌,满腹狐疑之下,又是喜忧掺半。难道是吃了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还是寿终正寝时的回光返照? 一股浓烈刺鼻的草药昧弥漫在整间屋子里,在无形中提醒着亲人压抑的情绪! 三人相觑愕然不已! 正在三人手足无措之际,陶其盛看了他们一下,就笑了下说:“你们别发愣了,我还不到死的时候呢。” “当家的,你可总算是好了?我天天在菩萨跟前给你烧香,求她保佑你,看来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真的是灵验了,那条金鱼是玉皇大帝派来保佑你的!”邱兰芝喜出望外,好长一段日子里她是精神恍惚,为了丈夫的不治之症而愁眉不展,几乎是快要忧虑成疾了。此时忽见丈夫病情好转,怎能不欣喜若狂。 “家家供菩萨,泥胎不说话。百求无应答,枉自空嗟呀!重病在身,想要彻底治愈谈何容易,只是偶感渐好罢了!”陶其盛苦笑了一下。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遗嘱 一 77 “这就是好现象。”柳杏梅说着,也是激动不已。每个人都有权力和义务来捍卫一个家庭的完整,努力与祈盼共存。她就朝着摆放在柜子上靠墙角的一个泥胎雕塑的观音菩萨像看去,在观音菩萨像跟前的一个黄瓷小香炉里,和那条金鱼盆子前都有三炷已燃烧半截的香在袅袅缭绕着烟雾,同时心里不免就将信将疑了起来。 “爹,这就好,不然这个年可咋过呀!”陶振坤不禁眼里噙泪。 陶其盛放下碗筷,接过柳杏梅递来的一碗小米汤喝了两口说:“今天是小年儿,等吃完了饭后,把我的寿衣拿出来,我要试试合不合体,今天是腊月二十三,然后咱们就贴对联和挂钱儿。” “爹!这——?”一听爹这话,陶振坤手里的碗险些掉落下来。 “他爹,你说啥呢,凭明白人咋净说糊涂话?你的病不是好多了吗?你看有谁试寿衣的?我还寻思呢,年纪轻轻的,刚一病就准备了寿衣,这不吉利,是庸医误人了!”刚感到喜悦的邱兰芝顿感冷水泼头,一颗心一阵子的痉挛抽搐。 陶其盛语出惊人,未免有点耸人听闻了,这让柳杏梅也被惊地是哑口无言。 陶其盛很坦然自若地一笑说:“一切不可强求,只能是顺其自然吧!穿新衣戴新帽,贴对子粘挂钱儿。你们看我现在像是好些了,但病长在我身上啥情况我自己知道,这也许就是回光反照吧!对我来说,时日已经不多了,就让我早一些感受一下过年的气息吧!” 听他这么一说,别人悲伤的情绪油然猛增。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这是个愿望,怎能不给予满足呢?! 邱兰芝就掩面而泣。 陶其盛就好言安慰。 这样一来,菩萨和金鱼又在邱兰芝的心里减少了可信度! 那条金鱼在盆子里快速游动着,像是要挣脱这窄小空间的束缚,它在希冀着江河湖海的广阔。 拾掇完碟盘碗筷,搬下去桌子。柳杏梅一时间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她看着婆婆似在征求意见和吩咐。 黯然神伤的邱兰芝在哽咽中没言语,只是指了指一个没有锁的柜子。两节柜子都用黄油漆走过,上面有一龙一凤的两大彩图。从其新旧来判断,年头不会远,想必是出自陶其盛之手,却也能透着几分古色古香的气息。作为一个能工巧匠来说,谁都愿意用精雕细刻来点缀生活中每一部分的,使其精彩辉煌。 柳杏梅心领神会,过去把柜子上的一个圆形的烟笸箩挪开,那烟笸箩经过精心裱糊过,上面粘贴着用精美彩纸剪裁出的花卉和鱼鸟图案,花花绿绿的,引人喜爱。陶其盛和陶振坤是不吸烟的,准备这物件一是用来招待客人,二是这器皿可做妆点作用。她打开柜盖取出了那套寿衣寿帽和鞋袜,另外还有秋衣秋裤和裤衩,这是在城里买现成的,另有棉衣棉裤和一套被褥也是由邱兰芝亲手做的。还有,她在柜子里看到了一个叠放整齐却觉得怪异的衣服,但没敢打开来看,就多看了两眼。关于陶振坤说的那颗人参,她是见到过了,已经让公公吃了,因为还没长成人形,所以也不是什么太稀罕物。 一旁帮忙的陶振坤就明白她的心思说:“你还不知道,其实娘是朝鲜族的,那是当年娘的嫁衣。” 要是不说,柳杏梅真还是不知道。只是心里在想:朝鲜族和汉人没啥区别。 陶振坤在想象着娘当年穿着嫁衣时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柳杏梅心里极其难过,泪眼盈盈,把东西摆放在炕上,掩面跨出门槛儿,躲进了外屋。公公要脱换衣服,儿媳妇在跟前多有不便。她边擦眼泪边去往还没熄灭的灶膛里填柴,洗刷了碗筷,又在锅里用白面熬糨糊,是准备粘贴对联和挂钱儿。 她的心痛似乎并不比那母子轻多少。幸福是种心态感悟,在嫁到陶家几个月来,她发现公爹是个和蔼可亲的人,婆母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并没把她这个外姓人另眼相待,所以心里很是欣慰。面对站在死亡边缘的公爹不是悲哀绝望,竟是那种从容淡定,让她由衷敬佩。可是,对待有限的生命,她爱莫能助,只能是在心里默默付出着悲天悯人! 邱兰芝和陶振坤帮着把陶其盛里外衣服换上,倒也非常合体,陶其盛感到满意。 邱兰芝肝肠寸断中忍不住泪流满面。陶振坤也是痛心疾首中泪水纵横。 陶其盛就说:“大过年的,别哭哭啼啼的,别让我看着没个乐模样,杏梅第一年到咱们家,我能陪你们再过个年也就不错了!叫杏梅进来吧!” 陶振坤擦了把泪朝往屋喊了声:“梅子!” 此时柳杏梅已将糨糊做好,盛了半小碗儿。听在叫自己,就擦眼抹泪地进了屋。 陶其盛对她问:“杏梅呀,你看爹这套衣服啥样?” 柳杏梅对公爹上下打量了一下说:“倒是挺合体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穿的早了些,万一你没——” “病长在我身上我知道,早些穿上也能感觉一下新鲜,要是两眼一闭,就啥也不知道了!过年了,等明天你们都把好衣服穿上,别为了我的病让别人看了都垂头丧气的。” 三个人都点头答应着。 陶其盛盘着腿正襟危坐在炕上说:“杏梅,把镜子递给我瞧瞧。” 柳杏梅转身从柜上拿过了一面小镜子,双手递给了公爹。 陶其盛接过镜子对自己左瞧右看,就开玩笑地说:“这一打扮呀,倒像个新郎官了。” 旧时期做寿衣,有许多讲究。外衣里子用红布做,寓意子孙后辈会红火。帽子上边缀红顶子,亦象征后辈儿孙红火,其颜色多为蓝褐两种。 在柳杏梅看来,娘在做那棉衣棉裤时是量身而做的,不肥不瘦,可现在穿在公公的身上,倒是显得有点松皮拉骨的,垮里垮搭,可见陶其盛要比原来消瘦了不少。就算是衣帽鞋袜再新鲜,但让她看了也是心里有些胆怯的,觉得瘆得慌。面前的公公,像是僵尸复活了一般。 “那新娘子呢?”邱兰芝忍不住问了句。 “在地底下等着我呢!” “你还想要结鬼缘呀?” “有何不可,那里也是需要过日子的!” “胡说八道,你无情无义!” “他娘,你说这衣服是不是比咱俩成亲时的那套衣服还好?” “再好我也不愿意让你穿上!” 陶其盛笑眯眯地看着妻子,刚要说什么,却连连咳嗽了起来。 邱兰芝急忙上前,给他轻轻捶打后背又抚捋着前胸。 陶振坤和柳杏梅看着干着急! 陶其盛缓过口气来,脸色憋得通红,他喘息一下,就说:“他娘,把咱那传家宝拿出来,我有话说。” 邱兰芝愣怔了一下,就把一串钥匙从腰间解下,递给了柳杏梅,嘴里嘟囔了句:“值不了几个钱儿的东西,有啥可显摆的?还传家宝呢!” 陶其盛以叹息的口吻说:“可它毕竟是祖辈留下的!” 柳杏梅猜想说的一定是那张虎皮吧!她接过了钥匙来到柜前,把锁打开,见柜子里面摆放整齐的一些东西都不是贵重之物,只是有一个很大的粉白色的大包袱,她心想就是这个了。 陶振坤帮着掀着柜盖说:“拿出来吧。” 柳杏梅双手谨慎地拎出,来到炕前把包袱皮系的疙瘩解开,看到了里边的东西,竟是色彩斑斓的皮毛,手感柔滑细软。她推到了公爹面前,帮着把漂亮的虎皮铺展在炕上,虎皮保管的很完整。由此可见,是经过精心护理的,必须要懂得皮毛保存知识方可做到这一点,不然是很容易损坏的。 当陶其盛用颤巍巍地手去抚摸那虎皮时,就见他热泪盈眶了,唏嘘了一声,对陶振坤和柳杏梅郑重其事地说:“咱们家有这个东西,村里人谁都不知道。也许它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可它却是你们太爷留下来的,所以成了其它无法取代的念想。那时日子穷,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可相传,大概是这才选定了它的。为了给我治病,杏柳还把自己心爱的簪子给卖了!振坤你听着,要是将来日子过有了,你可要再给她买一个。” “爹,你放心吧,我记住了。”陶振坤含着泪频频点头。 “爹,你还提这事干啥,我都忘了。”柳杏梅说。 “爹这辈子最不愿欠人情的,没想到却——没了簪子,你的头——?” 柳杏梅莞尔一笑说:“爹,不怕你笑话,你儿子说这样更好看。” 陶振坤在一旁就不好意思了起来。 陶其盛看了眼“儿子”,轻叹了声,接着刚才的话茬儿说:“到了我这辈子,你爹无能,没能给你们挣下啥殷实的家底,但在为人处事方面来说,无愧于心。要是以后的日子遇到了困难,你们就把它卖了吧,多少也能值几个钱儿!” “他爹!”邱兰芝眼含热泪地说:“别说这让人揪心的话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置马牛,都是穷身子哪有那个富贵命!” 陶其盛看着虎皮,若有所思了下,幽幽怨怨地说:“你们的曾祖父,也就是我的爷爷,连我都没能亲眼见上面就死了,那时我还没出生呢!据我的父亲——你们的爷爷说,他不是是死与生老病死,而是年轻轻的被人杀害了,在临死前有一息尚存之际,只说出了这两个字就断气了!” 他说到这里就停住了,那个苍老踉跄着纵身跳下“屄-坑”的身影成了他最近心痛的事。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遗嘱 二 78 柳杏梅有点儿着急,就问:“太爷的死因是什么,是与人结仇而被杀的吗?还是——” 陶其盛这才接着说:“据猜测不是仇杀。” “那是为什么呀?”柳杏梅又追问了句。 “因为可以从他死前时说出的两个字来判断。” “爹,太爷爷说了哪两个字?”陶振坤也问。 “财宝!” “财宝?”这“财宝”两个字直接给陶振坤的震撼是和“宝藏”联系上了,让他在惊愕中两眼放光。 “那凶手最后找到了吗?”柳杏梅关心的不是财宝。 陶其盛摇了摇头。 “爹,啥财宝呀?” “你爷爷都不知道我哪儿知道去,这已经成了一个不解之谜了!” 陶振坤眼里瞬间的光彩迅速黯淡了下去。 “那——有没有从爷爷那里听到过当年与曾祖父交往密切的朋友或者是走动频繁的亲戚呀?”柳杏梅试图以自己的聪明劲儿能从蛛丝马迹里揣测出真相来。 陶其盛摇了摇头说:“这就不得而知了,我——我爹说起这件事时,那时我的年纪还小,现在也记不清楚了!” 邱兰芝淡淡地插了一句:“都是老黄历了,提它还有啥用!” 陶其盛轻叹一声说:“这能让孩子们多少知道点儿家族历史。我们起初本来是住在离这里约有四五十里的一个山坳里,那里只有几户人家,后来因饥荒和战乱才跟随着你们的爷爷奶奶搬到这里来的,也把祖坟里的那把骨尸带来埋葬在这龙骨山上。一起跟着来这里的有你大爷一家三口,那时别说是振坤了,就是振坤他娘我还不认识呢!的确,现在说这些就扯远了,不说也罢!你们两个听好了,我要是一口气不来了,你们可要好好照顾你娘,你娘这辈子跟着我没享着啥福!千万记住,万恶淫为首,百善孝当头。” “爹,我记住了,你就放心吧!”陶振坤流下泪来。他和吴荷私通不就是“淫”吗?这时他在为此感到羞愧! “爹,我们心里都知道,忘不了的。”柳杏梅也是泪眼婆娑起来。 陶其盛笑了笑说:“爹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在这动荡不安的战争年代里,也不知何时就会把战火硝烟播及到这里,这里就会面临妻离子散的逃亡生涯!爹要是提前死了,也许是件幸运的事。我在想,这样安稳的日子,不会太长久的,就过一天算一天吧!那好,明人不用细讲,我就不婆婆妈妈的磨叽了。不过,我所说的话就当是遗嘱了。你们把它收起来吧,咱们去贴对子粘挂钱儿去,要高高兴兴地过年。” 柳杏梅问:“爹,这虎皮传几代了?” 陶其盛说:“就从你太爷哪儿传下来的,他是中枪后跑回了家,却抱着这张虎皮,也不知是谁对他开的枪,是流血过多而死的!” 柳杏梅说:“这么说来,大概是这虎皮是太爷偷了别人的!爹,我在娘家时听说过,奶奶是被雷劈死的,爷爷外出打工就再也没回来,是这样吗?” 陶其盛和邱兰芝一听她问起这话,不免都是一愣神儿。 陶振坤说:“当然是了,我跟你说过的,何必再问。” 柳杏梅见公婆没说话,就和陶振坤把虎皮叠好包起,放入了柜中锁好,把钥匙又交给了婆婆。 邱兰芝的脸上此时勉强有了一丝笑容,她就对陶其盛说:“一切都听你的就是了。要等一下,还没打糨子呢。” 柳杏梅说:“娘,我已经打好了。” “那好,咱们趁着天儿好,这就去。”陶其盛就要下地。 “爹,不用你,我和梅子就行了。”陶振坤扶了下爹。 “那我也要在一旁看着,都好些天没见到阳光了!” 邱兰芝从窗台上拿起了眼镜给他戴上。 柳杏梅把一根弯曲的木棍交到陶其盛的手里。 “出去看看也好,这天儿也不太冷。”邱兰芝擦了下眼角泪痕说。 “噢,还有一事,倒差点儿忘了!”陶其盛说。 “还有啥事?”邱兰芝问。 “让他们两个把那套给我准备的被褥放到棺材里铺好吧。” “你——!咋还想一出是一出呢?”邱兰芝惊愕。 “人死了也是怕冷的,先焐着,到用着时也省事。”陶其盛很平静地说。 没说话的陶振坤和柳杏梅都望向了娘。两个人都很是纳闷,爹咋净整这让人匪夷所思的奇事呀?! “照你爹的意思做吧!”邱兰芝说这话时眼泪就又落了下来。 于是,他们俩只好在柜子里取出了一套被褥和一个枕头,去到外面的那个偏厦子里把棺材盖打开了,将里面放有几把的五谷杂粮清扫出来,据说是棺材里放些东西占着会使人长命的。 面对棺材,柳杏梅的心里发憷,觉得有些瘆得慌。在往棺材里铺被褥时,她还是忍不住说道:“爹他今天这是怎么了,真是从没听过的新鲜事?!” “不是什么好兆头!”发蔫的陶振坤哽咽着说。 他们做完了这些,回到了屋里。 接着三个人在一旁搀扶着陶其盛走了出去—— 站在外面的阳光下,陶其盛喟然长叹一声,仿佛恍如隔世,真是感慨万千,就像死囚犯被获释走出了监狱一样,但却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他清醒地知道,属于自己生命里的光明已经是不多了,等待他的路途尽头将是无尽的阴森与黑暗!数十日的昏昏沉沉卧病在炕,时好时坏的,有时候大小便都不能自理,到了窝吃窝拉的地步,自己也不会想到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他身体十分的虚弱无力,弱不禁风地摇摇晃晃,手里拄着个木棍,邱兰芝守护在跟前扶着他。 他先是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东瞧瞧西看看,瞧瞧驴,看看鸡,又在黑虎跟前注视了半天。当来在那偏厦子里,他盯视着曾经伴随自己二十多年的那样样木匠家具,似有依依不舍的眷恋。 邱兰芝知道,丈夫这是用深情的目光看着他所栖居多年的家,那些熟悉的东西都似钉子一样被镶嵌进眼睛里,是要带走永恒的记忆! 最后,陶其盛站在那口特大号的棺材跟前发了阵子呆,然后伸手抚摸着被干谷秸苫盖着的棺材,意味深长地说: “人这辈子巴巴结结的,只有它才是给自己挣下的财产!” 当他看向身旁的妻子时,见黯然神伤中的邱兰芝早已是泪流满面了。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不能白头偕老,这种即将生离死别该是何等的悲哀啊?! 他笑了笑说:“又哭了,也不知道你的眼泪有多少,从你嫁给我的那天起就是个泪美人,让孩子们看了还有好心情过年吗?!” 邱兰芝很努力地擦了擦脸上的泪,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说:“你要是丢下我不管了,等我把眼泪哭干了就去找你!” “你的眼泪是埋葬不了我的!但我知道,你的每一滴眼泪都是对我流露出的情义,这辈子能娶到贤惠的你,是我的福气,满足了。不过呀,你要好好地活着,还得让你看着孩子们过日子呢!” “要是没有了你,这日子过着也没啥劲头了!” “在死亡面前,就是再好的夫妻也会有分手的时候,自古至今皆是如此,别让我走地放心不下!” 陶其盛说着,在偏厦子里的旮旯处抄起了一支老式洋炮(土铳)来,在手里擦拭了下那上面的尘土。他轻喟了一声,因为这个已经废弃了的洋炮是在他童年里留下过美好回忆的。 公公的举动让在大门口的柳杏梅看在了眼里,她就问陶振坤:“爹手里拿的是啥?” 陶振坤说:“是洋炮,那是当年爷爷用过的,早已经坏了!” 关于公公的举动,柳杏梅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家里的一切东西,对公公都是有着熟悉的记忆! 陶其盛把洋炮放下说:“好了,走吧。” 夫妻俩离开了偏厦子,来到了那棵杏树下,陶其盛抬头看了看那片叶无存而且又枝杈茂密的杏树,他伸手拍打了下粗壮的树身,轻叹了一声,没言语。 “你喜欢吃杏,我希望你明年还能吃着。”邱兰芝轻声地说,那是她由衷之言和迫切期盼。 陶其盛说:“人这辈子呀,该吃多少该穿多少都是有定数的,不可强求!” 这时陶振坤和柳杏梅从大门口走了回来。 “爹,娘,大门口已经贴好了。”陶振坤说,在他手里拿着一摞子挂钱儿。 “那就贴屋门口和窗户上的吧。”陶其盛说。 “娘,你扶着爹出去看看贴地好不好?”柳杏梅说,在她手里端着一个盛着糨糊的小碗儿。她的墨水要比陶振坤的多,所以对联该往哪儿处贴也不用征询公公点头,都由她自作主张。 “你累了吗?”邱兰芝看着丈夫问。 “没事的,去看一下吧。” “你这身衣服,叫谁看了都会发瘆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 夫妻俩就朝大门口走去。 陶振坤和柳杏梅就忙着往窗户上贴挂钱儿。 陶振坤跐着柳杏梅搬出来的一个板凳,柳杏梅把抹好糨子的挂钱儿递给他。 这时东院里的房门一开,走出了李艳萍,隔着石头垒成的一面墙,她看到了陶振坤,就好奇地问:“这刚过小年就忙着贴挂钱儿了,你这是抽地哪门子风?” “是我爹让的。”陶振坤回答。 孟万鹏也闻声走了出来,就问:“我叔他好些了吗?” “今天见好了些,能出来溜达了。” “那可是太好了,我就说嘛,不是啥大不了的病,吃点儿药养养就好了,快好了吧!”李艳萍感叹道。 “哥!嫂子,你俩有空就过来串门吧!” 陶振坤就和东院的邻居边干着手里的活边搭讪着。 他们这一说话,就惊动了西家邻居,阮庆方家。阮庆方也开门出来了,他有五十多岁,就朝这边望着。他和老婆冯四娇,只生了两个姑娘,早已都嫁了人,家中只有夫妻二人,这夫妻俩倒也为人和善。阮庆方也感到纳闷,就问: “振坤,这还没到过大年呢,咋就急着贴上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眷恋 一 79 在往年,粘贴对联挂钱都是过年的头一天或者是当天,可今年陶家似打破了这里的习俗,当然会引起别人的好奇心了。 陶振坤就朝他说:“今天是小年儿,这天儿多好啊,早点儿贴吧,说不定哪天就会好大劲儿了,要是一冻就贴不住了。阮大爷,我看你也趁早些贴上算了!” “我才不急呢,这东西贴不贴的没啥用,也就是图意个吉利新鲜!年瞎年瞎,这些没用的东西才是浪费呢!你爹咋样了?” 村里人都知道,阮庆方家前几年日子困难时,根本过年是不贴对联挂钱放鞭炮的,他曾经就说过:“看别人家的对联挂钱也一样感觉新鲜,别人放鞭炮也能听响,又不用花钱,是件好事!” 有人说他小气抠门儿,有人则在同情中赞成。 陶振坤就朝着大门口指了指。 阮庆方就走开了。 柳杏梅就说:“你这可是站的高看的远,东拉西扯的,也不怕扭了腰!” 陶振坤就猫下腰来,眼里闪烁着狡黠之光,低了声地对柳杏梅嘿嘿一笑说:“在被窝里那么折腾都没扭了腰,这更没问题了。” 柳杏梅一听他这没皮没脸没羞没臊的话,俊脸飞霞,就气恼地抬脚狠蹬了下板凳。再看陶振坤站在不稳的板凳上嘴里“哎哎呀呀”就差叫妈了,张着双臂摇摇摆摆地像是个不倒翁,险些大头冲下来个倒裁葱。还是柳杏梅没有袖手旁观,上前扶了他一把,陶振坤才算是站稳当了下来,似要吓出了一身冷汗。以他身上的功夫也不至于险象环生,大不了一个跟头翻落在地,他如此“虚张声势”,无非是想逗柳杏梅开心。 他看着笑嘻嘻很是得意的柳杏梅,就绷起了脸说:“你这是想谋害亲夫呀?” 柳杏梅就嗔怪地瞪视着他说:“谁叫你满嘴喷粪来呢?别摔出你蛋黄子来!” 不论怎样,由于陶其盛的病情有些好转,才会让这小两口有了不可言喻的打情骂俏,心照不宣的暗自高兴是可想而知的。 陶振坤边粘着挂钱儿边问:“梅子,你说爹提到的财宝会是什么呢?” “这我哪儿知道,要想知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啥办法?” “等你到了地下时去问你的老祖宗呗。” “去你的,你咒我呢?也不怕自己守寡,嘁!” 柳杏梅咯咯地笑了,她的样子是妩媚动人的。 “你说这财宝跟宝藏能比吗?”陶振坤仍不死心。 柳杏梅说:“听上去宝藏自然是数目要比财宝大了,你还有啥想法是咋的?” “没事想说说而已!”陶振坤从没跟柳杏梅说过关于在苗运昌那里所得知的宝藏一事。 “你别一心不得二用了,想那些还跟你有关系是咋的?跟个财迷似的,还是好好粘你的挂钱儿吧,别歪歪斜斜的,真是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中!” 陶振坤心有所想,但却闭口不说了,因为知音难遇啊! 邱兰芝搀扶着步履蹒跚的陶其盛已来到了大门口,正驻足来看,那鲜红的纸上龙飞凤舞的魏碑体黑字。 陶其盛一看之下,脸露微笑。 “没想到振宗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字写得也好看,看来书真是没白读了,以前咱家和村里人差不多都是你写的,孟国安的字没你写的好,可是——写的是啥?”邱兰芝问,她大字不识一斗。是旧社会里那句“女子无才便是德”中的其中受害者之一! 陶其盛就念道:“上联是‘院庭不大聚财富’;下联是‘柴门虽低出人才’,横批‘吉星高照’。” “好不好?” “这些东西,都是吉祥话,无非都是自我安慰而已!” 邱兰芝对丈夫的话似懂非懂。 在门上的一个横杆上,粘着一排五颜六色的挂钱儿,在微风里轻轻飘荡着。 这对联和挂钱儿都是出自陶振宗之手,他曾在家时跟陶其盛学过毛笔字的,现在他这个秀才可是派上用场了。今年陶其盛不能动笔写了,以至让多年里一到年关门口就有络绎不绝前来求他写对子的人变得忧心忡忡起来,没人写了不知求谁是好!在人们为此焦虑时,陶振宗开始了他的毛邃自荐,某些人抱着不信任的试试看想法,结果却得到了普遍认同和赞赏,名师出高徒,评论下认为是两个人的书法在伯仲之间。还有挂钱儿,也是由陶振宗用自己特制的小刀子及用旧的挂钱儿式样做模板刻出来的。 无形之中,徒弟有取代师傅的趋势。 在陶其盛想来,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了! 陶振宗代替了陶其盛,这个腊月里,他忙地是不亦乐乎。除了教学之外,就是给别人写对联。当然了,挂钱儿只限于自家和陶其盛家,别人好坏自己也能刻出来的,谁也不肯花一分钱去城里卖现成的。 关于鞭炮则是托村子里办有“良民证”的伍龙在城里给捎带回来的。这过年了,平时省吃俭用的人家,也收敛了吝啬变得要比往日里慷慨了许多,为了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子人过个幸福年,也得托伍家龙、凤、呈、祥这哥四个有“良民证”的购买东西。 “你说这对子和挂钱儿是不是贴早了?” 邱兰芝没说话。 陶其盛苦笑了下说:“要不早点儿贴上,万一我死在年前,就没法贴了,按照习俗,家有丧事,不宜粘贴对联和挂钱儿的,那样我也就看不到了!” 邱兰芝眼圈一红,泪水盈睫,嘴唇颤动了一下说:“你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了!” “尽说好话难道就吉利了吗?” “人这辈子底抓上挠的巴结个啥劲儿?!”面对不久与人世的丈夫,大大减少了邱兰芝对生命曾经持有的热情! 陶其盛轻叹了声说:“睁着眼时就是为了生活而活着,等闭上眼不再睁开时则万事皆休。活着,也为了生命的繁衍,人留后代防有老,草留后代防来春。其实说来道去的,人这辈子掐头去尾也就是二三十年好光景!光腚光地来,就是拼死拼活地挣下万贯家财,死后也带不走什么,也等于是光腚光地去,只是给子孙后代打江山罢了!” 此时他有着揪心的疼痛,不禁想到了他爹陶愿景,多年里来在深山里以扮演“野人”来惩罚着自己,为当年所犯下的乱-伦之错而忏悔赎罪,万没想到父子俩的恩怨竟会以他毅然跳下了“屄-坑”来结束的! 邱兰芝心里悲伤,话也就少了。 陶其盛看着神色黯然的妻子说:“我认为还是振宗说的有道理,穷凶极恶的日本鬼子是不会放过这里的,早晚的事,所以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像这样的年也不知道还能过几个了!” “也许他们是不会发现这里的,再者说不去招惹他们,他们还不让咱们安生了是咋的?!” “天底下不会有这种好事,一旦发现就是场灾难,起码得交粮纳税!另外还的土匪,想必也不会放过这里的,亲家不就遇上了吗,幸好是没出人命,实属万幸了!” “我们穷家少业的,除了那头驴和那条狗,再有那张虎皮,还能——” “还有咱们的——儿媳妇呢!” “你说杏梅她——?” “红颜祸水啊!” “那可咋办?” “没办法,顺其自然吧!” “村民们不是团结起来——?” “面对强敌,光凭几条破猎枪能顶啥用!” “那——” “别想太多了!” 这时村子里偶尔传来几声稀寥的炮竹响,新年的喜悦气氛在渐渐笼罩了整个村子。 陶其盛爱怜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摇了摇头,然后挪动了手中的木棍,迈步而回。邱兰芝紧紧偎依在他身边搀扶着他的胳膊。 黑虎在向着夫妻俩摇头摆尾地显亲热。 “这是条保主的好狗啊!”陶其盛幽幽说道,似有满腹的感叹。现在,家里的一切景物,对他来讲都是有故事的记忆,所以充满了眷恋之情! 阮庆方扒着石头墙头,探着头对陶其盛问:“其盛兄弟,你这病可总算是好了!” 陶其盛扭头看向他说:“是庆方大哥呀!这病想全好了谈何容易呀,能挺过年去也就不错了!” “瞧你说的,这是啥话,谁不盼望好的。人要是不到寿呀,阎王爷是叫不去的!”阮庆方倒也会安慰。 “也许是吧!” “你这衣服是?” “图个新鲜。” 邱兰芝扯了下丈夫,就对阮庆方说:“大哥过来说话吧?” “不了,等改天吧,我还有点儿事儿。”说着,阮庆方的脑袋瓜子就不见了。他皱了下眉头,觉得奇怪,人还没到病危的时候呢,就提前穿上了寿衣,让人看了晦气! 邱兰芝忧心忡忡地说:“咱欠下别人的钱也不知得啥时候才能还上?!” “我这辈子怕是不行了,那得看振坤和杏梅的了!” 俩人来到了屋门前,见那小两口正忙着贴对联,两边的窗户上已粘上了挂钱儿。柳杏梅在窗台的一块板子上给一张对联上抹好糨子,举着递向了陶振坤,陶振坤正踩着板凳往门框贴对子,他接过回头看了一眼,就问:“爹,你看着点儿,看贴的正不正当。” 陶其盛用手指挥左移右动,才贴好。他对邱兰芝念道:“上联是‘天泰地泰三阳泰?’;下联是‘家和人和万事和?’,横批是‘万事如意’。”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眷恋 二 80 邱兰芝似心不在焉,对丈夫的话置若罔闻,却顺口搭音地“噢”了一声。 “爹,你也溜达累了吧?快进屋歇歇去!”柳杏梅关切地说。 还没等陶其盛说什么,就听黑虎“汪汪”地叫了两声,他回头去看,见是吴荷领着旺旺进了院子。 光着秃脑瓜的旺旺上前抱住黑虎的脖子就亲热地戏耍了起来。 “荷姐来了!”柳杏梅热情地上前迎接。 “贴的这么早?这是喜事撵先呀!”吴荷问。 “是爹让的。” 吴荷的脖子上搭着块围巾子,她望向了一身新衣的陶其盛,还戴了顶平日未见的帽子,此时看上去倒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见他正笑逐颜开地看着自己,一脸的和蔼可亲,不禁愣怔了一下,立即上前几步,稍带惊讶地问:“叔,你好了?” 陶其盛答道:“还在鬼门关前转悠呢,迟早要进去的!他嫂子,快屋里说话。” 吴荷说:“叔真会开玩笑,只要是能见好转就有希望治好的。叔,你穿上这身新衣服可真带劲!” “是吗?” 一旁的邱兰芝皱了下眉头说了句:“可这种衣服是谁也不愿意穿的!” “为啥?”当吴荷一惊之后,觉得邱兰芝这是话里有话,就再去打量陶其盛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是寿衣。于是,她顿感尴尬了起来,急忙歉意地说道: “对不起!怪我没看清楚就——” 陶其盛宽容地说:“不知者不为罪。” 吴荷心生疑惑,她见陶其盛精神不错,怎么就会提前穿上这寿衣了呢?人还不到不行了的那种地步,这真是咄咄怪事!但也不好贸昧的一问究竟。 在前些时,吴荷得知陶其盛患病,就拎来一只正在下蛋的大母鸡,让给病人炖汤喝好补身子。 陶振坤跳下了板凳,又把板凳拿开,把门口躲开,只有门楣上的挂钱儿还没粘贴。他对吴荷说:“嫂子,屋里请!” “吴荷,到屋里说话吧!”邱兰芝说。 吴荷礼貌的先让陶其盛和邱兰芝进屋,她在跨进门槛儿时,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回头看了眼还在与狗相戏的旺旺,就喊了一声:“儿子,你可别淘气噢!” “嗳!”旺旺答应了一声。 吴荷的眼神和陶振坤相遇,互有缠绵深情,瞬间都显得若无其事。 “旺旺今天没上学?”柳杏梅问。 吴荷说:“今天是小年,课堂放假了。” 陶振坤看着吴荷虽穿着棉衣棉裤,但并不显的太肥胖臃肿,依然有着苗条的婀娜多姿。这个丰乳肥臀的年轻美貌女子,曾经在好友苗运昌活着时就令他梦萦魂牵过,不过那时只是出于纯洁的欣赏,自从她成了寡妇后就深感惋惜!在他不敢有非份之念时,却不料吴荷主动与他以身相许,在玉米地里做出了出轨的风流韵事后,也就心心相印了。 对于男女之间的这种偷-欢取乐之事来讲,只要是有了第一次就会惦记着第二次。他虽有娇妻玉体享受,但也贪婪情人的那光滑细腻的身子,似觉其感受各有不同。正如吴荷所言,隔三差五也让她解解馋。 他也的确是做到了这一点,以和吴荷有过几次肌肤相亲的关系,只是两个人的保密意识很强,所选择的隐蔽地点都是遮人耳目的,所以没有东窗事发。 如果要被柳杏梅知道了,其结果定是不堪想象! 正在陶振坤发呆之际,他的腰被柳杏梅捅了一下。 “发啥愣呢?” 陶振坤一惊,却也反应很快,就把柳杏梅拉向一边,撒谎搪塞道:“梅子,你说爹的病真是见好了吗?” “你眼瞎呀!不是看到了吗?你——” “汪汪!汪汪!汪汪——” 这时黑虎叫了起来。两个人回头去看,就见在大门口站着个小姑娘。 一看之下,原来是梅香,旺旺跑了出去。 她来做什么?—— “你去看看她有啥事!”陶振坤说。 柳杏梅心中纳闷,把手里抹好糨子的一张挂钱儿交到陶振坤的手上,就走了过去。 这时旺旺正看着梅香的脸儿似有发呆,又转身跑了回来。 在他经过梅杏梅身边时,柳杏梅就疼爱地摸了下他的头说:“你上屋玩去吧!” 旺旺对她嘻嘻一笑说:“梅香姐哭了!娇女泪多,青草驴屁多。” 他说完跑进了院子里,又去逗黑虎了。 柳杏梅为这孩子说的话笑了,来到了大门口,见梅香低着头,两手在胸前摆弄着一根辫子,似一似羞涩模样,像是要隔着一双破旧却又绣着好看的花样棉鞋要数有几个脚趾头。当她注意看时,就见那漂亮的脸蛋儿上是一副焦急的神色,还眼泪汪汪的,就问:“梅香,啥事?” “杏梅婶儿,我娘和我爹吵架,我爹拿刀——拿刀——”说到这时,梅香哽咽了。 “拿刀怎么了?”柳杏梅一听也不免有些是大惊失色了,估计不是什么好事,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了。 “我爹他,他——把自己的一根手指砍掉了,血流不止。我们都害怕了,我家和别人的关系也不太好,那天见你心眼好也会说,所以我就想到你了,这才来求你的,你能跟着我去看看吗?” 说完这话,梅香就又轻声哭泣了。 柳杏梅听完这话时,悬着的心才稍有放下,忙微俯下身给梅香擦了擦流落在腮上的泪珠就说:“别哭,这么好看的脸蛋儿会被风煸了的!我去就是了,你稍等一下。” 她早就对梅香抱有好感,见有事了能想到来求自己这说明她这是对自己的信任,所以就爽快地一口应允。她回头对院子里的陶振坤喊:“剩下的那几张你自己贴吧,我跟梅香有点儿事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她就拉起梅香的手走了。 陶振坤因不知是啥事,正在发愣,邱兰芝走了出来问:“那孩子是谁,干啥来了?” 陶振坤摇头,一脸的茫然,说:“是楚云昭的闺女梅香,也不知是啥事,梅子跟着去了。” 旺旺跑了过来说:“梅香姐不知是为啥在哭!” 邱兰芝轻叹了一声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这大过年的,可太太平平的吧!” 她拉过旺旺的手又说:“来,奶奶给你找好吃的去。” 旺旺被拉着进了屋。 屋里的吴荷正坐在炕沿儿上,她跟前放着个瓷盆儿,里面盛了几个苹果和鸭梨,这都是在山上采摘的,她正在和盘膝坐在炕头上的陶其盛说着家常话。有客人在,那本来一直铺了多日的一套被褥也被叠了起来。 此时的陶其盛脸色很好,但恹恹病态仍在。 邱兰芝去外屋在盆儿里摸了两个鸡蛋再进不就往旺旺手里塞,旺旺很懂事,躲躲闪闪地摇头不要。 陶其盛说:“旺旺,快拿着吧!” 吴荷忙说:“婶儿,别给他,还是留着给叔补身子吧,家里也有,你就——” “有那是你们的。自从你叔这一病吧,乡里乡亲的都想着来看看,这鸡蛋倒是没少收了,要是你叔能把它都吃了,那病也就好了!”邱兰芝心里一酸,眼睛又朦胧了起来,把鸡蛋继续往旺旺手里塞着。 旺旺直往他娘的身上靠,并抬头去看娘的脸色。 吴荷就说了:“奶奶给,你就拿着吧,没出息的小馋鬼儿,他呀见汤就渴见饭就饿,没个出息,还不快谢谢爷爷奶奶!” “谢谢爷爷奶奶!”有娘发了话,旺旺才敢伸手把那两个鸡蛋接过。 陶其盛指了指柜子上的点心说:“你把那饼干给孩子拿几块吃。” 吴荷忙说:“可不用了,来了就得添麻烦。” 邱兰芝就去柜子上把点心包打开,取了几块递到旺旺手里边说:“小孩子就这样,像旺旺就够懂事的了。” 吴荷对旺旺说:“娘跟你爷爷奶奶说会儿话,你去找振坤叔玩去吧。” 由于窗户不是镜子的,而是被白纸糊着,在冬天是被关的严严实实,所以在屋子里是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旺旺倒也听话,就出了屋去。 屋里三人就接着说话。 陶其盛看着吴荷说:“吴荷呀,叔有句几话想对你说,也不知该不该说!” 吴荷笑了,就问:“叔,你有啥话就说吧,我愿意听。” 陶其盛沉思了下,似有斟酌一下说:“这些年,苗陶两家的关系处的不错,你的公婆也是厚道人,叔也从没把你当外人看,咱爷儿俩就推心置腹地说说心里话,有你婶儿也在听着呢。按年纪吧,我只比运昌痴长了十二岁,也可说当年是在一起的玩伴。可惜他英年早逝,人之不幸!抛下了你们孤儿寡母的,还有两个——说句不敬的话,是两个土埋脖的老棺材瓤子,那是给你留下的两个累赘,而旺旺尚且还未成年,这负担很重啊!不为别的,你还年轻,也总得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一下吧,难道就这么守着过了?” 红尘琐事,总会让人有着抛舍不下的牵挂与眷恋啊!!!!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劝架 一 81 “我——” 邱兰芝急忙拥了陶其盛一下,连使眼色,说:“他爹!大过年的,你跟孩子说这话干啥?让人心里怪不好受的!吴荷呀,我看你叔病了这些日子呀,都把自己病糊涂了,净说些让人听了难过的话了,你别听他——” 吴荷很坦然地笑了,就说:“婶儿,你就让叔说吧,也难得有知心人跟我说说心里话呢,没关系的。我这人没心没肺的,就是凡事都想的开!叔的话是为了我好,这我知道,这些事我不是没想过,只是——要说我再走一步吧,就得带着旺旺,他年纪小,可他却又是苗家的唯一一条根,公婆自是舍不得不愿意了,给他们留下也难拉扯成人。再有,公婆年纪一年比一年老了,我要是一走,抛下他们无依无靠的怎么能行!要说坐山招夫吧,没太合适的不说,我也怕——怕这有后娘就有后爹的,要是让旺旺受啥委屈吧,那我也对不起他爹运昌!想来想去的,左右为难,干脆走一步算一步吧,再过个三年五载的,旺旺也大了一些,到那时再说吧!” 陶其盛听到这里,叹了口气说:“你想得倒也周全,这样来说,倒真就是为难你了!” 邱兰芝就说:“人家吴荷这孩子心里不空,懂事又有孝心,算是苗汉翔老夫妻俩有好福气了,要是换了别人大概就不会顾虑这些的!” 吴荷一笑,说:“婶儿就知道捧着我说,其实呀,将心比心,正因为公婆对我很好,所以我才不想愧对他们的。” 陶其盛说:“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你的苦衷我能够理解!” 邱兰芝就岔开了话题说:“你也把过年的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吴荷说:“穷家少业的能有啥准备的,这过年跟不过年的也没啥大区别!” 邱兰芝说:“这话说得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这孩子没藏着掖着的,咱娘儿俩说话就是贴心。” 陶其盛跟邱兰芝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看上去是老实巴交的儿子竟能跟面前这个稳重端庄的吴荷已有越轨的男女私情呢?! 有七情六欲的男女,谁又能戒掉了一个“色”字呢? 接下来,三个人就唠起了家常嗑儿—— ———————— 再说柳杏梅和梅香。 柳杏梅拉着梅香的手,急匆匆地朝着楚家方向走,她问:“值为啥你爹和你娘吵架?” 梅香说:“我爹早上去了李思恩家,他家不是招了两个住房的吗,叫啥焦啥来着——噢——焦恒,焦恒现在招些耍钱的人,我爹去看了。说是他没玩,我娘去了找他,两个人就吵了起来,回到家还是吵,我娘就哭,结果我爹就拿刀把自己的一根手指头剁掉了一根!” 柳杏梅一听就明白了,又问:“你爹还耍钱吗?” “他不耍了,还哪来的钱可耍呀!他说是听了你的话,不再赌博了,连大烟都不扎了。你是没看到,他戒大烟那几天,难受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被折磨的都不像个人样子了,让人看了害怕又觉得可怜。好几次我娘看着不忍心,把大烟给他,他拿起就丢到一边,让我娘把那东西扔了,说要是再扎大烟就是对不起婶儿你!这些天,总算是不犯烟瘾了,他说在家憋闷得慌,就出去转转,没想到是去了那耍钱场了,我娘才去找他,就发生了这事!” 柳杏梅似已有所明白,梅香她娘是怕丈夫再赌不说,另外还怕丈夫被花蕊给勾引的走了下坡道。归根到底,也是逃脱不了一个“色”字的困绕!算是只有一面之缘的梅香来找她去劝架,这说明梅香信任她。 “原来是这样,你爹倒是个男子汉,有毅力。你和弟弟去读书了吗?” “经你一说,爹娘倒是同意了,家里没啥活时就去,我弟弟——石头,噢,这是我爹又给他取的名字,他常去。” 柳杏梅一听,这名字也是俗不可耐,是没文化的表现!就问:“那——你们陶振宗老师教得咋样?” “挺好的,他可认真了,都觉得新鲜有趣,同学们也听话,我懂得了很多知识。” “那就跟他好好学吧,知识这东西很有用,等将来中国解放了,把日本鬼子赶出了中国,到那时国家安定了,也许有一天我们还会离开这个村子,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去建设已经是破旧不堪的祖国,所以知识是非常重要的!”在柳杏梅的心里,却有着对未来的美好期望。 梅香嘟起了嘴巴,嘴角动了动,仰头看着她说:“可我爹说了,女孩子读不读书识不识字的没啥用,认识个庄稼字就行了,多了在这里有学问也用不上!” “别听他的,那是他的思想还封建,女孩子就不是人了?就知道懂得三从四德就行了?这想法是愚昧的,有知识总比目不识丁好,现用现学可来不及,要记住‘书到用时方恨少’!那依你来看,他们俩吵架应该是怨谁呢?”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一个小孩子是不敢妄加评论孰是孰非的。” “你倒是学会咬文嚼字了,那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了?!” 梅香的俊脸一红,露出了腼腆之色,真是楚楚动人。 这时在一个巷子里传来了孩子们的说说笑笑声,接着就是爆土扬场地跑出来七八个孩子,有男孩儿有女孩儿,领头的自然是孩子王常发了,在他们手里都拿着木头的刀枪棍棒,一个个气喘吁吁。他一看到柳杏梅,就问:“杏梅婶儿,你们这是去哪儿呀?” 孩子们呼啦一下子围拢了上来。男孩子显得灰头土脸脏兮兮的,女孩子中有两个已穿上了新衣服,似衬托出了年的气息。柳杏梅看到孩子里有一个男孩子,竟然是个豁子嘴,就是所谓的“唇裂”,给她以挺好的孩子给长糟践了的感觉!她倒是不认识,曾经在常发嘴里听到过,估计这孩子就是孟国安的独生子了。她猜想的没错,他就是鹏鹏。 “去梅香家,你们咋没上学去?” 其中有一个女孩儿说:“今天是小年儿,所以早放学一会儿。” 柳杏梅心想:看来陶振宗把教学一事当作很认真的。 常发看到有些泪眼盈盈的梅香,略有惊愕,就问:“你没上学去,出啥事了?” “我爹和我娘在生气!我——” 这时一个愣头愣脑的小男孩儿从另一个胡同里跑来,到了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你——你们咋从——那边过来的?” 常发笑道:“你呀你呀,孔耀凯,你让我说你啥好呢?简直是笨蛋一个,你这可是裤兜子里放屁——跑两岔去了!” 柳杏梅忍俊不禁地一笑问:“你这话也是你们老师教的吗?” 其中一个小女孩儿瞪了常发一眼说:“才不是呢,陶老师从来不说脏话的!” 常发搔了搔头嘿嘿一笑说:“梦琪,我这脏话不是常挂嘴边的,只是偶尔而已嘛!” 走进了楚家院子,就听屋里仍有在呜闹争吵之声传出,那几个孩子也跟了进来,是想一看究竟。 柳杏梅就把脚步停了下来,对常发说:“你个小屁孩儿,小孩子家家的懂个啥?就知道看热闹,去领着你的虾兵蟹将闹龙宫去!” 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说:“报告孟团长,咱们在这里不受欢迎,撤!” “团长?”柳杏梅纳闷儿。 常发嘻嘻一笑说:“是我自封为‘儿童团团长’他们都是我的兵,听我指挥的。” 柳杏梅被逗笑了,就说:“你是团长,那我就是司令了,都得听我的。我命令你们,都出去!” 常发很顽皮,向着柳杏梅敬了个军礼,一本正经地说:“遵命!” 转身又对他手下的“士兵”发话道:“柳司令有令,让我们出去,走!” “等一下,你们都跟陶老师学会啥了?” “学会好多呢!”常发很自豪地说。 “会背诵《三字经》吗?” “当然会了。” “那好,列队!就背《三字经》吧,让我检查一下,我给起个头,你们都跟着背,边背边走。‘人之初——性——’——” 几个孩子异口同声,朗朗上口地背诵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宜先知。首孝悌,次见闻。知某数,识某文。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三纲者,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 在常发的带领下,几个孩子郑重其事,排着很整齐的队形走出了院子。 梅香看了觉得很滑稽,就忍不住笑了。 在走出篱笆墙院外时,常发喊道:“鬼子来了,同志们,冲啊——杀呀!” 他冲在前边,几个兵芽子就各挥手中的刀枪棍棒齐喊着跟他跑地瞬时不见了踪影。 柳杏梅看在眼里,却没有笑,可在她的心里,她像是在那些孩子们的身上看到了受到教育后的成绩和对未来所寄托的希望。 走进了空荡荡的院子里,地面上打扫的倒是很干净,一切农用家具井然有序的归拢在一起放置在东边墙山花处,那里并且放有一磨盘,闲置成了与一堆石头再次相遇而结伴为伍了!支撑门户的男人要是这懒惰了,那就意味着一个家庭的落没和可悲! 这时屋门一开,从屋里跑出个小男孩儿来,看着柳杏梅也没说话,似有点儿拘谨,就拉起了梅香的手并偎依在她身旁。 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了。 柳杏梅看着他笑了下问:“你又叫石头了?这名也不好听!让你爹再取一个吧。” “杏梅婶儿,看你也是有文化的人,不如请你给他取个名字吧,一定好听?”梅香说。 柳杏梅思索了下,就说:“你们姓楚,不如就叫楚歌吧,唱歌的歌,这样大名小名都有了。” 楚歌,中国古代楚地的土风歌谣。带有鲜明的楚文化色彩,秦末汉初最为盛行。后来项羽和刘邦争夺天下,又有了“四面楚歌”的成语。柳杏梅念过几天私塾,也算是上过学堂了,除此之外,她所受到的教育几乎是跟陶振坤一样,也是从上过私塾的父亲柳承德那里得到了些继承。要说比陶振坤好些的,那是她也上过几天私塾的,平时爱看书,所以在知识方面自然是要比陶振坤可不是仅仅略胜一筹了。凭借着聪明伶俐和认真好学,她对一些重要的历史典故几乎都是略知一二的。 在那个时候,取名字也是颇有讲究和忌讳的,有“男不叫花,女不叫发”之说。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劝架 二 82 “楚歌!这名好听。”梅香第一个赞同说。 又有了新名字的小男孩儿瞪大了一双迷茫的眼睛,看了看姐姐,又望了望柳杏梅,一脸困惑的他有了笑容,似乎觉得“楚歌”这名字要比“狗蛋”和“石头”要好听多了。 柳杏梅笑了,抚摸了下小男孩儿的头和蔼亲切地问:“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小男孩儿就频频郑重地点了几下头。 柳杏梅又说:“好不好听那还得征求你爹娘同意才行。” 梅香说:“不用说,我爹娘肯定是会同意的。” 这时从屋里走出了楚云昭的老婆沈琴棋,她双眼通红,脸上是鼻涕眼泪的狼狈不堪,对柳杏梅窘迫地笑了下,那表情简直是比哭还难看,她热情地说:“妹子来了,快进屋!” 柳杏梅边朝屋里走边笑呵呵地说:“听说嫂子跟大哥绊嘴吵子了?” “让你见笑了!” “这两口子过日子吵架,没啥见笑不见笑的,不是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吗?还有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些都是家家也难免的。这两口子嘛,都得有尊有让的才行,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样还能惹闲气生吗?” 刚一踏进外屋,视线就是一暗,似夜幕过早地来临了一样。简陋的锅灶,刷洗干净的瓢盆碗筷放在属于它们的位置上。地上摆着一大一小的两口缸,灶坑处堆放着工整的干柴。没等她细看,门帘一挑,楚云昭用笑脸相迎:“大妹子,都说是贵足不踏贱地,没想到你还来了!” “瞧大哥说的,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听说你剁了手指,挺勇敢的嘛!咋不去当兵去?今天是小年儿,你们也不和和气气的,多不应该呀!”柳杏梅说着,迈步进了屋。 楚云昭尴尬道:“妹子真会开玩笑。” 屋子里也没啥像样的家具,倒是有一节子柜,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但却却也收拾的清洁利落,已破碎不堪的高粱桔炕席被用布块来修补着,一个被垛堆叠整齐的在炕梢儿依墙而立,都破旧的有了补丁罗补丁,窗户糊的是报纸。置身在这显得窄小又有些黑咕窿咚的屋子里,顿感有股阴冷袭人,同时有股腐烂的霉气熏熏,另外也可从中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那是来自一盆梅花,它放置于墙角的地方,在它枝杈上还稀巴楞登的缀结出了几朵娇艳的花瓣来,另外枝杈间还有含苞待放的花蕾,给略显死气沉沉的空间带来了几分生动气息,在这即将过年的腊月里,竟还能看到绽放的梅花,不禁令她有份惊喜。这花一般开放在一二月间,没想到它却提前了花期,这也算是属于另类了。没想到在这种衣食成忧的寒酸家庭里,竟然会有着让她敬慕的花儿!那股霉气,是来自一些菜了等物堆积在屋里地上所至。在这窄小的空间里,倒也显得利索,不是无处落脚那样。由此看来,女主人是个勤快之人。看到这些,也完全可以让柳杏梅感受其家境的寒酸落魄!若与陶家来比较,可谓是霄壤之别。陶家的日子,在村子里来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 在相比之下,让她的内心深处似得到了一丝慰藉。来和平村这么久,除了左邻右舍外,她这还是刚踏进第三家的门槛儿呢,当然不算陶家在内了。就是和陶振宗算属一家子,几经邀请也没去过。 那个时候,在东北地区流传着一句顺口溜儿,便是:穷干净,富邋遢,越没有越喀嚓(清扫)。 沈琴棋忙把炕用一个几乎是光秃秃的鸡毛掸子扫了下,又用胳膊肘儿的袖子擦了擦,说:“大妹子,快坐,这个穷家可够寒碜的了,烂扬脏似的,都没处下脚了!你喝水吧,我去给你倒——” “嫂子,你可别忙了,啥也不用,我又不是金枝玉叶的身子。我是来看一下大哥,然后就走,家里忙着呢!” “是梅香把你给叫来的吧?” “是的,不然怎么知道你们俩吵架呢,可把孩子吓坏了!” “可不是咋的,丢人了!没想到梅香会去找你,还麻烦你跑一趟!” “这有啥麻烦不麻烦的,同一个村子住着,谁家的大门上也没挂着‘万事不求人’的牌子。我要是能把你俩说和好了那才是没白跑一趟呢。” “就冲着妹子你能来,是给我们的面子,我和你哥还能不一天的云散了吗?啥事都过去了!” “嫂子挺开明,这话透落,我爱听。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再吵再闹的毕竟还是两口子。” “你公公好些了吗?”沈琴棋又问。 “让你惦念着了,今天见好些了。” “能好了比啥都是强,老陶家一家子人都厚道,他可是个大好人呀!我跟你哥念叨着呢,也想去看看的,可是——”沈琴棋一脸为难的样子。 “嫂子,啥都别说了,只要你们有这份心意,就可以了,用不着太客气。” “这两手空空的,怎么好意思——” “嫂子,别说了,我明白,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大哥,让我看一下你的手咋样?” 楚云昭尴尬地向后退了退说:“不用了,没啥大事!” 柳杏梅倒也不拘小节,上前就抓住楚去昭的左手,借着有些昏暗的光线,见那食指上已用布包裹着,有血渍浸染了出来。她就解了那系着的黑线,小心翼翼地将布抖落开,见食指少了一截股,断口处仍在朝外冒着鲜血,像是用锅底灰抹过了,据说是能消炎。她没问那被剁掉的一节手指弄到哪去了,凡正是再也无法接上! 楚云昭紧咬牙关,强忍着也不禁是痛地略有呲牙咧嘴,额头直冒虚汗。 她微皱了下眉头说:“挺大的一个人,这不是愚志吗,把自己弄成这样能证明什么?何苦的呢!” 沈琴棋愁眉苦脸地说:“你是不知道,他上来驴脾气那股劲倔得很!黄鼠狼专咬病鸭子,这日子越没有越——” 楚云昭怒声道:“还不是值为你,脏心烂肺的,整天疑神疑鬼!我这把耍钱和大烟两样都戒了,可她还——” “戒戒戒,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你要是戒了耍钱,就该别往那地方凑合。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那地方是好人去的地方吗?说一千道一万,你还不是你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惦记着去看看才放心,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瞒不了我的,别以为吃不到嘴里的都是好的!” “大妹子你听听,她这是啥话,简直是胡搅蛮缠!戒戒戒,你——等——等着我把你也给戒了!” 一听楚云昭这急不择言的话,都让柳杏梅忍俊不禁了。 沈琴棋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就说:“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人话吗?!” “我——”楚云昭也意识到自己一急之下说走嘴了,想解释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恰当的语言。 “大哥,嫂子,看你俩也都是明白人,就别为这不值当的事再争吵了。大过年的,让别人知道也不好瞧!看在妹子的面子上,就让孩子们过个快乐年吧。过年本该是大人孩子高兴的事儿,都该是乐乐呵呵的,这哭哭啼啼的,让这姐弟都沮丧着个脸色,难道你们看着心里也会得劲儿呀?!大哥,不是妹子说你,以后别往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去了,就是正人君子在那种地方待长了,只有学坏没有学好的,就是不喝酒也带着糟鼻子!你这伤口可别冻了,那样可不好好,还要找干净的东西来包裹,别感染了。嫂子,不是做妹子的说你,凡事都捡有把儿的烧瓜捏,我哥他大概以前也就是好赌两把,再说也戒了,要说他——你又没啥证据,就别说这捕风捉影的事了,我看我哥不像是那种拈花惹草的人。这居家过日子,都要互相谅解着点儿,他丢了你也捡不着。一个锅里抡马勺,哪有勺子不碰锅沿的,两口子拌几句嘴吵子也是正常的事。不过你们得想想,孩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这对他们影响多不好!大哥,要是痛呀,就打发梅香去我家,我家有止疼的药。” 柳杏梅知道,这两口子吵架都是:公说公的理,婆说婆的理。人嘴两层皮,翻过来掉过去都是有理可说的。人都是爱在男女关系上小题大作的,无风也能掀起三尺浪来!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戒色 一 83 楚云昭说:“没事,离心远着呢,这点儿小伤算不得什么,死不了的。” 柳杏梅边给那手指包扎边说:“死不了那也得受疼,好端端的一只手,却少了根手指,这又何苦的!多亏现在不是大忙季节的,不然这地里的活要全靠嫂子了。等养好了,倒也不会影响干活。听梅香说,大哥是个很有毅力的人,能听妹子的话把大烟给戒了,这很不容易啊,妹子我佩服你!好好在家养着吧,介在些,得过段时间才能把伤口养好了。” 沈琴棋说:“没想到梅香这丫头竟长主意了,会想到了妹子你!” “这说明她长大了,懂事了,虽说只有一面之缘,倒是对我也信任,我岂能置之不理。都是邻里乡亲的,谁家还没有个大事小情的!只是你俩这一闹腾,都快把孩子给吓破胆儿了,害得她姐弟俩哭天抹泪的。要是你们真肯听妹子的话,以后可要避免再发生这种事了,不许在孩子面前打打闹闹的,这对孩子影响多不好!” 沈琴棋抹泪叹道:“人敬有的,狗咬丑的,就我们这穷日子,找别人也不愿搭理,还是妹子热心肠。从能给我们面上来看,你就是菩萨投胎转世的。” “嫂子真会说话,把我比作菩萨我可是愧不敢当。我想人生在世,相遇即是缘份,就得互相帮助才对。这过日子,千万不能灰心,只要不垂头丧气,一心一意地往好了过,总有一天会让人瞧得起的。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我看得出,哥和嫂子都不是那种不要刚不要志的人。要人穷志不穷才行,只要你们肯努力,一扑拿心地过,就会改变这困境的。这过日子呀,不怕背兴,就怕淡兴,这一淡兴呀,就什么都是不是了!我常听我娘家爹讲,人这一辈子,活的都不容易,谁家都是三起三落,没有一帆风顺的。” 说着,柳杏梅把两个孩子拉到夫妻二人的身边,一副慈爱的样子,抚摸着姐弟俩的头说:“看看,你们的这两个孩子多好啊,乖巧懂事,连我都喜欢上了。要不是因为年龄限止啊,我都想求你们答应我,让我认他俩当干闺女干儿子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同时都热泪盈眶了。柳杏梅的大方率真,不拘泥俗礼,这番推心置腹的话,摒弃了虚情假意的客套,着实令人感动。 沈琴棋拉住了柳杏梅的手说:“大妹子,你真是个好人,有菩萨一样的热心肠,谢谢!我们会听你的话的,放心吧!” 此时她也是很后悔,在耍钱场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急又气之下竟说些不三不四让自己丈夫下不来台的话,对导致一个男人在颜面扫地的一气之下,好端端的剁掉了一根手指,不该发生的事也发生了,真是追悔莫及! 楚云昭也说:“我如果再做出不听大妹子的话来的事,就让我遭天打雷劈!” 他的这话里想表达的意思无非是:戒烟!戒赌!戒色! 在佛语里,“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而一个“色”字,并不是单一的只对男女暧昧关系而言的。而人生在世,谁又是能逃离的了“色”的范围呢?贪欲及景物,都是“色”呀!有色的世界,有色的人心,万般皆为色,岂能无色?无色而不精彩啊! 柳杏梅笑了,说:“别起誓发愿的,那东西不灵验。只要你俩认为我说得对,听我的话就好了,也算我是没白废唇舌。嫂子,都说顺的好吃横的难咽,这男人呀,拿尊严比啥都重要,有时是需要像哄孩子一样得哄着,那样他就会乖乖听话了。一个犟另一个更犟,那还能不生气的,以后就别把心小的跟个针眼儿似的!” 说归说,做归做,可她让自己的丈夫感觉到尊严了吗?人吧,有时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正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做为一个人来讲,都是多面性的动物,这真是人嘴两张皮,翻过来掉过去说都是理。别看聪明懂理的柳杏梅,也有缺点的一面。也抑或说是,她表现出了泼辣霸气的一面,是为了给自己懦弱的男人树立榜样,作为一个男人,是不可以过于软弱的,那样会让别人瞧不起! 这时就听梅香说:“爹,娘,杏梅婶儿还给弟弟取了个名字呢,叫楚歌,唱歌的歌,连大名和小名都有了,比石头好听吧?” 柳杏梅说:“是我瞎取的,你们不喜欢就别——” 沈琴棋急忙说:“当然喜欢了,还求之不得的呢,我俩都是睁眼瞎,不识字的老白丁。就连这丫头的名字呀,也是我俩哼哧憋肚的想了好几天,在看到院子里的那棵梅花时才会想到的呢!这没文化,连取个名字都费劲!” 柳杏梅说:“所以说呀,这没文化就是人的一大缺点。现在好了,村子里有老师了,又不用花钱,就让他们好好学习吧。等将来咱们中国解放了,有了知识才能为国家做贡献。梅香这孩子很聪明,别耽误了让她学习,也别歧视女性,连**的**都说了,‘妇女也能撑起半边天’。我们现在虽然是生活在被满洲国的统治下,但是要坚信总有一天会把小日本打回姥姥家的。倒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我们是中国人,我们才是这片土地上的真正主人!” 楚云昭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了一下,用那只好手搔了搔头说:“我活着也想亲眼见到那一天的,不再受鬼子的管束。说来说去的,这是我不对,一定是梅香在你面前告我的状了。我以为吧,咱们住在这穷山沟里,像癞蛤蟆见不起大天一样,有文化也没啥用,不能当饭吃,还不得顺着垄沟找豆包吃!说不定日本鬼子啥时就能来到这个村子呢,要求征粮纳税,还有土匪也——所以——以后不再这么想了,以后谁也说不上会是啥样,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呢,有希望才有奔头,我让她学习就是了。” 柳杏梅笑了,说:“这么想就对了,有希望才有奔头,大哥这句话说得真好!我们躲在这山旮旯里,对外界的消息不灵通。但听振坤说,人全国都掀起了抗日浪潮,只要是中国人团结一心,相信小日本在中国也蹦达不了几天了。” 梅香就冲她爹拧了下鼻子,很得意地拉住了柳杏梅的手,心里别提是有多高兴了。在她尚且幼小的心灵里,简直是要把柳杏梅当做是她的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一样来看待了。 柳杏梅去看那盆中的梅花,有种羡慕之情油然而生,不禁喃喃道: “‘有田不耕仓禀虚有书不读子孙愚。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少壮不经勤学苦,老来方悔读书迟。书到用时方恨少事到经过才知难’。” 梅香就说:“杏梅婶儿,你的名字里有个梅字,我的名字里也有个梅字。” “是巧合吧,也是我们之间的缘份。” “妹子,你要是喜欢这花,你就把它搬去吧!”楚云昭诚恳地说。 “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欣赏一下就行了!” “妹子,放在我们这冰房冷屋的,说不定啥时就糟践了,也不懂咋样经营!你就把它搬回去,暖屋热炕的,兴许能救它一命,花也是生命,是需要爱它的人来养的!”沈琴棋说得也非常真诚恳切,觉得对柳杏梅这份恩情无以为报。 “喜欢就把它搬去吧。”梅香也说。 “这花耐寒,是不怕冷的。我初来乍到的第一次,就要你们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呢?!” “喜欢就别客气!”已定名为楚歌的狗蛋加石头突然冒出了这一句。 这让柳杏梅感动不已,凭心而言,初见此花,她就由衷地喜欢上了,不仅是因为这花也有个“梅”字,还有这花曾经令多少文人墨客赞扬歌颂过。 “妹子,你是个好人,我这人不会说不会道的,你对我们的这份恩情,我们都会记在心里的!”楚云昭忠厚地说。 柳杏梅一笑道:“人这一辈子,没有一帆风顺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帮助了你们,没想过让你们感恩戴德,也没盼着你们的报答,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我心甘情愿。” 出自善意里的一切,都是可以发现它美好一面的。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戒色 二 84 在人的一生之中,谁能说用不着谁呢?总而言之是:不行春风,哪来的秋雨—— ———————— 在陶家的屋子里,三个人依然在说着闲话。 外面传来了陶振坤的话:“我要放炮仗了!” 他是在提醒屋里人有心理准备,不至于受到惊吓。 不多时,窗外响了两声双响,引来了旺旺欢天喜地的阵阵笑声,是陶振坤贴完挂钱儿了,在哄着旺旺玩。 陶其盛问:“到运昌三周年的忌日了吧?” 吴荷点了点头说:“是明天!” “有啥张罗的吗,好打发他们去帮帮忙?” “也没啥准备,都大过年的,再说也缺亲少故的!跟前两年一样,打算就我和旺旺到他坟前烧上几张纸就得了。公婆的年纪大了,怕他们难过着急,也不让他们去的。这人死了倒是心净,麻烦的却是活人!” 以苗运昌在世时的为人,自然不会在他忌日时让苗家门庭冷落的。可以苗家的小门小户,也不宜大张旗鼓的操办,怕欠下人情难还。再有这又不是喜事,所以吴荷一直在谢绝着乡亲们的好意。 窗外又传来了两声炮仗声响,由于离地远些,不会让人产生绷紧神经的害怕。旺旺的爽朗笑声,再次飘进了屋子里,似要把那无忧无虑的童年快乐无孔不入地弥漫进整个空间之中,像是要驱赶走大人们心里的悲伤愁苦。 邱兰芝说:“荒山野岭的,又有野兽,你们娘俩去也不叫人放心,明天还是叫振坤陪你们去吧。他跟运昌好过一回,总也该到坟前祭奠一下的!” 吴荷就说:“我来是看看叔的病好了没有,也是想麻烦振坤兄弟一下的。” 其实,三年来每逢苗运昌的纸节和周年忌日都是由陶振坤陪着吴荷去的。 陶其盛说:“我大概就要见到运昌了,你有什么话要捎带的吗?我会代你转达的。” “叔——” “他爹,你又再说疯话了!” “我叔就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凡事都想的开。就冲你这种乐观的心态,也会长命百岁的。” 陶其盛苦笑了下叹道:“我命由天不由我!” “叔!婶儿!那我就回去了,我看叔也坐累了,就躺下来歇息一下吧,等改天我再来看你。”吴荷下了地。 陶其盛说:“快中午了,你们娘俩就在这儿吃吧?” 邱兰芝也真诚挽留道:“我这就去做饭,他俩也不知忙完了没有。” “不了,家里还有他爷爷奶奶呢,总得回去给他们做饭的。”吴荷说着,来到了柜子前,低头看了看那盆子里游弋的金鱼,没再说什么,就走了出来。 邱兰芝把她送出了屋门口。 “婶儿,留步吧,不用送的。” 陶振坤一见吴荷出来,就走了过来说:“你和旺旺就在这吃吧?杏梅也快回来了。” “不了,回去还得给你大爷大娘做饭呢!” “杏梅呢?”邱兰芝问。 陶振坤说:“是楚云昭家的梅香把她找去了,也不知道是啥事。” “能有啥事呢?怎么还会找她?又不认识——振坤,你送送你嫂子吧!”邱兰芝很是疑惑。 “哎!”陶振坤答应了一声,他自然是不会说柳杏梅怎么会和楚家的人认识的了,关于慷慨施舍,就算爹娘不是那种吝啬之人,不会受到责备,但也担心因此节外生枝。要是再涉及到与王三两口子吵架一事,爹娘要是知道了肯定心里会堵得慌的。他和柳杏梅不说,别人岂能会在爹娘面前打小报告?吴荷自然是不会说的了,陶振宗也不可能说的,毕竟不是啥光彩之事嘛! “婶儿上屋吧。” “有空来啊,那我就不送了!” “哎!” 邱兰芝返身进了屋。 这时的旺旺又在和黑虎玩耍。 吴荷转过身去,看着那门框及门楣上贴好的对联和挂钱儿,这是能让多数人感到喜庆的一种象征,可却让她再也无法克制住内心的悲痛,泪被一下子逼上了眼帘,几经努力才算把要夺眶而出的泪给又逼了回去。在门口的一旁,有用三块石头磊成的三角形状,中间是灰白色的灰烬,那是煎药所用的。 当她再转回身来,躲闪了陶振坤那探寻的目光,勉强地说:“这天儿真好!” 她说着,然后,转头往外走。 陶振坤就附和地说:“又是个暖冬。” 吴荷的心一痛,叹了一声说:“是呀,就像是两年前那样!” 她眼中的泪,被陶振坤早已看到了,他就轻声地安慰着说:“荷,别难过,明天是运昌哥的忌日,我陪你们去。” “运昌不在了,幸亏有了你,你已成了我的依靠。要是没有你,我真是不知这日子还该怎么过!”此时的吴荷真想扑进陶振坤的怀里,尽情地痛痛快快大哭上一场,让心里的这份纠结的悲痛随之而去。可她却清醒的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真正属于她,她没这个权力,起码是在害怕别人能看到的地方不能放纵自己,两个人的关系是躲藏在不光彩的外衣掩护下的! 一旦被外人所知其奸情,定会被舆论唇舌下的唾沫星子所淹死的,那将会是做为一个女人一脚踏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人言可畏啊! “你放心,我知道你对我好,这份心意,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忘记的。你们娘俩,我都会尽力照顾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吴荷很深情地凝视了陶振坤一眼,似把无尽的缱绻心事都付注在这瞳孔之中了。 在人的一生之中,无论男女,都会被一个“色”字所困绕的,岂能容易戒掉?如果没有了“色”的吸引诱惑,人不就会缺少了一部分情感了吗?对于不道德的关系,虽遭谴责,但谁又能杜绝它的存在?! 出自真情的一切,都会可有称颂的一面——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秘密 一 85 在经过拴在那里的黑虎跟前时,黑虎抛开了与之亲昵的旺旺,在朝着吴荷摆头摆尾的讨喜欢。吴荷就上前去抚摸了下它的头,心中不免倍感难过,因为黑虎是追风生的,所以就多了份亲切感。不知黑虎在幼小时,曾被吴荷照顾过,是否还存有记忆?或者存在一份感恩之情?动物其实要比忘恩负义的人要强些,起码它很少会像是人与人之间容易制造仇恨,难道不是吗? “娘,黑虎真好!”旺旺说。 吴荷没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当站在大门处,吴荷犹豫着说:“我看叔这病——” 陶振坤说:“不说我也明白,这些日子里来,轻轻重重的,反反复复的,已闹了几次了。好的希望不大,不是我这当儿子的咒他,能挺过年去也就不错了!已到了这一步,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死马当活马治吧!” “他很坚强,有毅力,都被疼痛折磨成那样了,还开玩笑呢。这样一个心胸豁达的好人,怎么会得了这种要命的病呢,真是老天不公呀!” 陶振坤的眼睛湿润了,打了个唉声说:“人有享不了的福,却没有受不了的罪!” 吴荷掏出一圈子钱来,递向了他说:“既然这种事已经摊上了,就是着急难过也解决不了问题!这钱你拿着用吧,他想吃啥就——” “不用了,你也没钱,再说一些东西都准备下了,家里好吃的东西也没断了他的。好时吧啥也舍不得花钱买,这病了再买也就吃不下了!” “拿着吧,哪不得用钱呀!现在好了,听说伍家在家里前两天开了个杂货铺,现在去城里赶集上店的不容易,他那里过年的东西也备了不少,什么烟酒茶糖酱醋油的都有,倒也方便了一些!” 这时仍跟黑虎戏耍的旺旺也看到了这一切。 “瞧人家,这日子是越过越有!” “现在去城里要‘良民证’,没证的人是进不去了。他开这店铺也是为村民们着想,价格也跟城里差不多。” “那这钱我就先拿着了,用不着时再还你。” “我——” 吴荷刚要还说什么,就见远处柳杏梅怀里不知是抱了个什么东西正在朝回走,在她身边还跟着个小姑娘。两个人在说着话,那个小姑娘就站住了脚,原来是梅香。 她没再说什么,就向旺旺招了下手说:“旺旺,走了,咱们回去了!” 旺旺这才跑了出来。 在来到两个人的跟前时,陶振坤疼爱地抚摸了下他的头。 “叔,啥时带我去打猎呀?” “你娘说打猎不好。” “为啥?”旺旺去看他娘。 “那是杀生害命!”吴荷的心一颤,要是苗运昌不打猎,能会死的那么惨吗?! 她拉起旺旺的手走了。 陶振坤看着她们母子的背影,心生感叹,握在手里的钱,感觉是沉甸甸的,这是一份情义呀! 吴荷拉着旺旺的手边走边问:“旺旺,你看见娘给你振坤叔什么了吗?” “是钱!” “你会不会跟爷爷奶奶说呢?” “娘不让说的我就不说。” 吴荷笑了,夸赞道:“我的儿子就是懂事,娘很高兴!” 这时旺旺从衣兜里掏出两个鸡蛋和饼干来。 “你怎么没吃呀?” “没舍得!” “为啥?” “我想拿回去给爷爷奶奶吃。”旺旺扬起小脸儿泛起微笑。 “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他们老了!” 听了孩子这话,吴荷的心一酸,眼泪又在眼里打转转了。 “你能有此孝心,你的爷爷奶奶就没白疼你,你爹要是地下有知,也会感到高兴的!”吴荷真为自己这个懂事的儿子感到骄傲和感动,有了这么个好儿子,是她的莫大安慰。 柳杏梅已来到了跟前,就问“荷姐,都快中午了,我这就回去做饭,你们娘儿俩就在这吃吧?” “不行的,我们要是在这吃了,那家里还有两个人呢!怎么,你抱的是——” “梅花,是楚家送我的。” “你上哪去了?”吴荷上前去看那栽在一个破黑瓦盆里的梅花。 “梅香找我,说是她爹娘俩在吵架,我就去了。你说楚云昭挺大的一个人,也真够横性的了,竟拿菜刀把自己的一截手指给剁掉了!” 吴荷惊讶:“竟有这事,为啥?” “没正经的,还不是为了乱七八糟狗扯羊皮的事。沈琴棋嗔着楚云昭去赌场了,怕自己男人被花蕊那狐狸精给迷住,就为这事才吵了起来。有时这男人也真是很愚蠢,为表明忠心,竟把自己给搞残疾了!你说这一个锅里抡马勺,哪有勺子不碰锅沿儿的,说过去也就算了,何苦的呢!” “真是啥新鲜事都出!” “谁说不是呀!嗑瓜子吃出个臭虫来——啥人(仁)都有,真是家家都有唱不完的八出戏呀!” 吴荷看着热情洋溢的柳杏梅,竟然有些无话可说了,心里直在发虚。她故作镇定地望了下天说:“这天儿真好!都说‘腊七腊八冻死俩仨’呢,腊七腊八也没太冷了,看来今年也冷不哪去了。年前还几天,过了年也打春了。” “可得暖和些吧,不然一些缺衣少吃的穷人这个冬天就受老罪了!” “可不是咋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天该冷不冷,不成年景,但怕是会好大劲了,不然开春也得冷上一阵子!” “说的也是。荷姐,有时间来串门啊,旺旺也去我家玩呀!” 母子二人点头答应着。 在这个村子里,就是陶振坤没和吴荷有私情时,也比较是走地最近的,谁都是有三亲四故,只是有近有远罢了。 柳杏梅走开了。 提到了腊八,就得说一下泡腊八蒜了,在东北地区是个习俗。一到腊月初八,过年的气氛就会一天赛过一天,腊八可以说是过年序曲的一个开头。泡腊八蒜,一般都是在这一天,有人说不是这天泡的就会味道不同了。顾名思义,就是在阴历腊月初八的这天来泡制蒜。其实材料非常简单,就是醋和大蒜瓣儿。虽然简单,却有讲究的!蒜得用紫皮蒜,因为紫皮蒜瓣小泡得透,蒜瓣硬崩瓷实,泡出的蒜脆香;醋要选米醋,因为米醋色淡,泡过的蒜色泽如初,橙黄翠绿,口感酸辣适度,香气浓而微甜。那老醋熏醋泡过蒜色泽发黑,蒜瓣也不够绿,口感较差,尤其是熏醋,略带糊味。腌制的时候将蒜瓣要去掉老皮,浸入米醋中,装入小坛封严,至除夕启封,那蒜瓣湛青翠绿,如同翡翠碧玉。蒜辣醋酸香溶在一起,扑鼻而来,是吃饺子的最佳佐料,拌凉菜也可以用。不仅味道独特,爽口味美,而且营养价值也很高。提到了腊八蒜,就得使人会联想到了腊八粥,也叫“粘干饭”。腊八粥是一种在腊八节用由多种食材熬制的粥,并不是东北地区春节特有的习俗。腊八粥传说来自印度天竺,但现在腊八粥的习俗,已非佛门所有,而是作为一种民间风俗,农历十二月八日吃腊八粥,用以庆祝丰收,一直流传至今。最早的腊八粥是红小豆来煮,后经演变,加之地方特色,逐渐丰富多彩起来。腊八粥以谷类作为主要原料,又以豆类、果仁等作为配料,不仅是习俗和美食,更是养生佳品。那个时期的腊八粥做法倒也比较简单,一般都是以小黄米熬成,能放入大枣就不错了,入口粘稠,很美味。 吴荷望着她那在棉衣下仍显得很窈窕的身姿,那条又粗又黑垂到屁股蛋子下的长长大辫子,打扮的还跟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一样,真是羡慕又嫉妒呀!羡慕柳杏梅的年纪,嫉妒她能整日跟陶振坤在一起耳鬓厮磨。当她想到自己捷足先登,先得到了陶振坤的童子之身,并且保持着越轨私情时,就忽然觉着竟有些愧疚了,是对不起心地善良的柳杏梅。可是,她又无法和陶振坤断绝这种暧昧关系,因为在她的心里面,已经把陶振坤当成了自己的男人,成了她孤儿寡母的最好依靠! 这是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能留在两个人的心里彼此珍藏。她无法猜测出这种关系能维持多久了,或许是有一天在不慎的情况下就会成为不再是秘密了,一旦这种令人唾弃的“丑闻”公之于众,那可真是再没脸见人的了!人一旦逾越了传统的道德樊篱禁锢,那就是不可宽恕的背叛行为!当从陶振坤的嘴里得知柳杏梅不是“石女”、并且成了真正的夫妻,她的心里真不是个滋味,不知道该是祝愿还是该吃醋好了! “娘,‘鸭屁’!” 吴荷的心一震,收回了思绪,扭头看去,果然见是朱乐正向这边走来。她就拉起了旺旺,转身拐向了另一个巷子。为得是躲闪朱乐这个无赖的无礼纠缠。 “他是个大坏蛋!” “别理他,就当是没看见,当臭狗屎躲着点儿好了!” 旺旺打了个喷嚏,冒出了两股黄鼻涕。 “鼻涕过河了。” 旺旺就扭身用手一拧鼻子,把鼻涕甩向了一旁,又擦了擦,把手指在杖子上又抹了抹。可见,一个孩子是需要父母良好教育的。旺旺与楚歌(狗蛋)、(石头)相比,竟是如此的截然不同。 “把裤子提溜一下,都快嘟撸到腚眼门子了,鞋踩着裤腿子得劲儿吗?!” 旺旺就嘿嘿一笑,把裤子往上提了提。 朱乐看到吴荷有意在躲着自己,就站住了脚步,很无奈地摇头叹息一声。又把目光看向了在不远处正要走到家门口的柳杏梅,眼珠就似都能被磁铁给吸住了一样。柳杏梅的头上不再是美髻盘头,而是一根油黑发亮的大长辫子,随着身体的扭动而摇晃在那足以让每个男人都会想入非非的性感屁股蛋子上,竟会是那样的招摇那样的撩拨人的胡思乱想。 他嘴里在自言自语地嘟哝着:“泼妇!泼妇!在我看来,你要比那花蕊还狐狸精呢——” 他永远也不会忘了自己当众被羞辱的那一幕!见陶振坤也站在大门口,他虽心里发痒,但也只好望而却步。他站在远处,把那小母狗子眼瞪忽瞪忽地看着,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这辈子男人托生的,真他娘的憋屈的慌,就落个过眼瘾的份了! 在美人儿面前,就是捞不到手,能看上两眼那也是种享受! 陶振坤站在大门口,并没有把钱装起来,他看了眼正走回来的柳杏梅,就低头数那钱,那是伪满时期的钱,还有几分的硬币。 柳杏梅嘴里轻哼着: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当她笑眯眯地来到了面无表情的陶振坤跟前,看了看他手里的钱,没说话。在她离老远的时候,也恍惚间看到了吴荷在给他什么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秘密 二 86 “老婆,我们拉饥荒了!”陶振坤来个“不打自招”,倒也是聪明之举。 柳杏梅微微一笑说:“有人肯借就先拿着,手里有钱遇到事儿时心里也坦然些,咱又不是不还,还也是搭交情的事儿。但要记清楚了,人情是要还的,得写在账本上,和谁来拿什么东西看爹的都记着,那也是礼上往来的事,借谁的将来好还人家,别等到时候想不起来,心里没个谱怎么行,可别让人讲咕咱,就是背后说三道四的咱们脸上也无光。” “你说得对。那——那你不问这是谁的吗?” “还用问,不就是你老情人的吗?除了她还能有谁上赶门子的?嘁!” 柳杏梅这话,显些让陶振坤的魂儿出了窍,急忙搪塞道:“你可别胡说,那会糟蹋人的!当年我和人家苗运昌交好,所以对吴荷嫂子嫂子的也快叫了有——有五六年了。再说人家对咱们也好,总不能拒人千里之外吧?你以后这舌头在嘴里一打滚时,先要想想还有牙在把门儿呢。” “瞧瞧,这开句玩笑的话都不能说了,至于横鼻子竖眼的吗?跟吃了横汉子屎似的,还解释个啥劲儿嘛,跟做贼心虚似的!” 陶振坤缓和了下脸色嘿嘿一笑说:“以后说啥之前要先掂量掂量,别直说直道,有时候会伤人的。” “用不着你教训我!” “哎,你抱的是啥呀?” “你真眼拙,是花呀!” “啥破东西!” “你这是要饭还嫌馊呢,再好的花在不懂得欣赏的人眼里也是种糟蹋!” “就你懂行了吧,秃老婆爱颜色!” “哎,我说,我这一提盆儿,咋就引来你这么一顿雷烟火炮的呢?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可——” “你看你,说你来劲吧,还抓着别人的小辫子不撒手了呢!连你都看不上我,还有谁能看上我?吴荷虽说是没了男人,但人家依然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要是把全村子里的女人都拉出来溜溜,论身材论模样,也挑不出第三个能比上她的,就连新来的那个花蕊也排不上班,信不?” “那——那能跟她一争高低的第二个人是谁?” “这还用问,当然是我老婆了!” “她们俩谁好呢?” “我要说是背着抱着一边沉吧,肯定会让小心眼儿的人不高兴了,是吧?” 柳杏梅就翕动鼻翼扭头四下里去闻什么。 “跟狗似的,闻啥?” “原来是你小子,今儿个的嘴像抹了蜜了,我说嘛,咋没闻到臭哄哄的大粪味呢!” “瞧你这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你是得了转脖子风了呢,都快把我的屎给吓凉了!” “去你的,真是不禁夸奖!” “你这像是闻不到臭味还不习惯了呢。梅香找你干啥去了?” “她爹娘在吵架,让我去劝劝。” “吃闲粮不多,管闲事可不少,狗揽八泼屎似的,自己身上的疥还没挠好呢还有闲心帮别人挠秃疮去呢?我看你是腚大把心都快给拉出去了!你这是‘肥了别人田,荒了自家的地’,我——” 陶振坤心里在想: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没那天的施舍,也就不会招惹这麻烦的。 柳杏梅不高兴道:“我就不爱听你这狗屁呲的话!人家还求你啥来着?叫我能不去吗?大人有个大脸儿,小人有个小脸儿,老母猪还有个长瓜脸呢。梅香来找我证明她心里有我,认为我能帮上忙,何况还是人命关天的事,要是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你就看呵呵笑了?!沈琴棋哭的跟个王大娘似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别说是还来叫我,就是谁碰上了也得劝说劝说的,你咋跟冷血动物似的呢?没有人情味!难怪别人管你叫愚夫呢,啥都不懂!” “那——劝好了吗?” “我要是没那金钢钻也就不揽那瓷器活了,水萝卜就酒嘎嘣脆,三八两句话,马到成功!迎刃而解!” “你可够快刀斩乱麻的了,依我看吧,你这是狗掀帘子——全凭嘴了!” “这是本事,你是比不了,你也就是扯王八犊子的话有两下子,是——那种狗卵子上不了席的货!”柳杏梅嘻嘻一笑。 “你也会说脏话?” “跟啥人学啥人嘛!谁家没个大事小情的,谁家门前也没挂着万事不求人的牌子。都是邻里乡亲的,要是没个来往,岂不是过死了门了!” “值为啥?” “戒色!” “咋回事?” “楚云昭的老婆怕自己的男人跟那个花蕊勾搭上,两个人就吵起来了,楚云昭都把自己的一截手指给剁掉了,再闹下去还不得出人命呀!” 陶振坤就说:“瞧瞧,依仗着是吃不饱,要是吃饱了还不得撑的把房盖掀起来呀!我看那个花蕊也长得一般,就是有两件子比别人好的衣服,会打扮一下,弄得跟个狐狸精似的!” “她不好看谁好看?” “当然是陶振坤的老婆好看了。” “去你的,在我面前又来这捋须拍马的话了。男人呀,哪个女人都成不了他肚子里的蛔虫,都说孩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好!” “我对天发誓,我可是从没这么想过。只要是有了你,就是让我当皇帝,有那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的,我都不要。” “你可别嘴上抹蜜了,谁知道你心里会不会想着哪个野女人呢!” 陶振坤的心里怦然一动,觉得不宜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扯下去了,就岔开话说:“花蕊,花蕊,你觉得这是真名吗?” “我才没闲心猜这个呢!咋的,你对她也感兴趣了?” “胡扯!她要是比你好嘛,兴许我会的,可惜她不如——” “看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陶振坤嘿嘿地一笑说:“这话赶话的,赶来赶去的咋把自己给赶到圈子里去了!” “愚呗!” “别人说我愚行,唯独你不能说。” “为啥?又伤着你的自尊心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说你被傻子给睡了。” “滚蛋!” “就是这么回事儿嘛!” 柳杏梅想了想,就忍不住笑了。 陶振坤说:“你这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呢!再有,赌咱就别说了,就是楚云昭有那色心色胆的,可他没钱怎么去嫖?他可是比不了王三的。” “他长得也是人模狗样的,说不定花蕊不要钱,就爱那一口呢,谁管得着了是咋的。” “有那好事儿我咋就捞不着呢?悲哀呀!” “去你的,做你的白日梦去吧!给!接着,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挺沉的呢!”柳杏梅把花盆塞到了他胸前。 陶振坤抱住了说:“这花是人家为了感谢你这个和事老送给的?” “不是偷不是抢的就是了。” 柳杏梅拍了拍手上的土,又把手放在嘴边呵上几口暖气,然后把两手抄进袖筒里。虽说是个暖冬,但吐口唾沫也会在三分钟内结冰的。她一扭头,无意之中就看到了远处那个耸立的石峰,就问:“这时我倒是起来了,那个究竟是什么?你还没跟我说呢!” “啥呀?” 柳杏梅就挥手指向了远方山林之中的那个像是一柱擎天的石峰,又问:“是塔吗?” 陶振坤忙用肩膀把她的手推开说:“啥你都想摸,够不着的!” “那究竟是个啥呀?” “‘巨-**’!”陶振坤似没好气地说。 “‘巨-**’是个啥东西?”柳杏梅迷惑不解,非要不耻下问。 “你不是有学问吗?” “你以为有学问就啥都知道?!” “是——是——就是男人那东西!这回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吧?” “庸俗!下流!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庸俗下流也是肉眼凡胎的人所避免不了的,你的斯文也早被脏话给污染了,嘁!” 柳杏梅嘻嘻一笑说:“知我者夫君也!” 陶振坤就瞪了她一眼说:“知道就好!” “不过对待斯文的人就要以斯文对待,对待不斯文的人就要不以斯文来对待,懂吗?!” “你这嘴咋说咋有理!” “是谁的东西那么大竟割下来放到哪里招人议论?”柳杏梅竟有着奇思妙想地问了句。 陶振坤竟被她这天真幼稚的话给问乐了,就说:“傻丫头,那自然是仙人了,凡人谁能有那本事!你不会再问那该有多疼了吧?” “别没正经的!” “看样子你还信以为真了吧?” “鬼才相信!” “实话告诉你吧,那是石头形成的,因为它像那个东西,所以人们才会这么叫的。当初苗运昌就是死在那个跟前的,离不太远,运昌哥给它取了一个名字是‘幽灵塔’!另外呀,也是在那里,还有个叫‘屄-坑’的地方呢,深不见底!那里有人称之为‘恐怖地带’,很阴森,让人心生害怕,所以一些猎人都不愿去那里的。” 柳杏梅自然是会对这不雅的称呼感到好奇了。 “俗话说‘好男不说屄,好狗不撵鸡’,咋两样都取了这不知羞耻的名字?!” “这有啥羞耻不羞耻的,都讲文明那会把祖宗留下的语言给忘记的!凡正是我觉得吧,也许因为这是最恰当的比喻,由此可见人类是最具备形容智慧的,它还有个文雅的名字叫‘地狱谷’。” “这名字倒也有趣些。” “你这是放屁吧嗒嘴,能品出啥滋味来了?!” “好就是好!” “是运昌哥给取的。” “噢,这名字取得也好,两个雅名听起来倒都不错,看起来你的运昌哥是个文明人了?” 陶振坤似有得意地说:“那是当然了,别看他没上过学,我认为他不比振宗差啥,因为他爹就很有学问的,老私塾娄子了。” 柳杏梅有所明白那不文雅的名字究竟是代表着是什么了,无非是最简单易懂的男女生殖器官,就问:“苗运昌长啥样,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她小的时候,也曾跟随父亲来过和平村,关于是否见过苗运昌,在她的记忆中是没有任何印象的。 “唉,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真是一言难尽啊!在我看来,咱们这个村子里,没有哪个小伙子能比上他的,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在我的心里,他就是个英雄人物,可惜是死的太惨了,只找回来一把骨头架子!他死的那年,也是个暖冬,只是刚下了一场雪,他去打猎,就再也没回来!临走时,他对旺旺说‘儿子,过年了,爹去给你打只梅花鹿回来’!结果,一去不复返。以他的打猎经验,怎么能被野兽吃了呢?而且还好像是根本一枪没放!” “这也难怪了,我说的嘛,就凭荷姐那模样,二百五的男人是配不上她的!真没想到你这在别人面前装熊蛋包,跟蔫鳖似的,心里还有祟拜的人呢?!” “别叫我‘熊蛋包’,那可是孔武老婆熊凤妹的绰号,我不想和她争,她可顶不是个东西了,打老骂少的。你好赖还没打老骂少呢,不然你俩是背着抱着一边沉!我——” “少拿我说事儿,我才不愿跟别人比呢!” “我有个‘愚夫’名号就知足了。嘿嘿——梅子,其实吧,你是有所不知呀,就我这个人吧,你是看皮儿看不了瓤的,别看我表面给人不待见样,就内心而言,我是宁愿给好汉子牵马坠镫,也不给赖汉子当祖宗!真不禁混呀!转眼都——” 他真想把苗运昌跟吴荷的爱情故事讲给柳杏梅来听,可他又是不敢说出口,怕是柳杏梅会刨根问底的追问他是怎么知道那么详细的。这像他跟吴荷的暧昧关系一样,也是不可言说的秘密。 “咋的了,别说话吭哧憋肚的好不好?跟犯了大肠干燥似的!有屁快放,别夹着,也不怕憋坏内脏!” 陶振坤开始往院里走着,边说:“明天就是他三周年的忌日了!” “我咋就不知道,也没听说呀?” “能啥事都让你知道吗?嘁!又不是好事,你就别当天下知了!” “那咱家也得去呀?帮着张罗——” “用不着的,就吴荷领着旺旺到坟前去烧上几张纸得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那苗家的亲亲故故呢,也不来吗?” “这是啥年头呀,都隔山南河北的八十丈远,谁来呀!现在的人呀,都是姐俩出门子——各顾各儿的!苗汉翔还有两个姑娘,路上又不太平,肯定是不能回来了。” “荷姐的娘家人呢?” “她的娘家人早跟她断绝关系了!” “咋回事?” “一言难尽,以后再对你说吧。再有,纸节周年的,前两年苗家也没操办过,是苗汉翔不让。” “为啥?” “不太清楚。” “那——那看在荷姐对咱家的份上,也不能不理不睬吧?还有你当初跟苗大哥也算是好哥儿们的,也不能袖手旁观吧?” “她——她是想让我陪着她们娘俩去,因为那荒山野岭的,说不定啥时候就会跳出野兽来的!” “啥也甭用说了,那该是你义不容辞的事儿,必须得陪着去的。明天你多拿些纸去,活着时日子穷,万一死了在那辈子还能花着了呢,就让他也富裕富裕,好多买些东西过个年。” 陶振坤看着柳杏梅,有点儿诧异了,就疑惑着问:“你真是这么想的?” “当然了,还能咋想!” “你大概就是观音菩萨转世的。” “去你的吧,这又穷又苦的日子,人家观音菩萨才不来呢!” 在柳杏梅的心里在想:苗运昌真有陶振坤嘴里说的那么好吗?可惜是无缘见上他一面,一睹他的风采! 陶振坤说:“就别说那没影的事了,今天晚上送灶王爷,你要记着早点儿把应用的东西准备好了,不懂得就问娘。” “看来这事该由你来做了!” 陶振坤抬头望着天,心里有种沉重感。 阳光明媚,如春天里的三月,给人以温暖和舒适——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仪式 一 87 在这天傍晚,黄昏里的斜阳红通通的,比害羞的少女那脸颊更有血色,彩霞绚烂似锦,本来和往日没啥大的区别,可是慢慢地竟变得诡异了起来。那晚霞如海市蜃楼般给人以变幻莫测的感觉,层层叠叠翻滚的气势有如惊涛骇浪那样磅礴。 山庙的门、杀猪的盆、大姑娘裤衩、火烧云,这四种东西在一些无知的老百姓印象里是主大凶之兆,却也是丝毫没有根据可言的。不过,人类永远也是摆脱不了愚昧的迷信思想束缚的,从古迄今都无法剔除这种根深蒂固的延袭观念,是在可悲中执迷不悟吗?! 邱兰芝搀扶着陶其盛在院子里散步,陶振坤则在给毛驴添草,柳杏梅开始做晚饭,是包的酸菜馅饺子。 这幅画面里,都会在这四口之家每个人的心里带来温馨惬意的祥和气息,一切仿佛都在预示着情怀纠结郁闷的日子正在逐渐向从前那样恢复发展,就连陶其盛潜意识里也有这种感悟。唯有活着时,才能够感受到生活里美好的东西。 当柳杏梅在灶膛里添好柴时,就去东屋去欣赏那柜上盆子里的那条令她十分喜爱的神奇金鱼,让她不满意的是没有玻璃鱼缸,不能随意观看到鱼儿自由自在地游动。可在她近身低头向盆里瞧去时,里面只有水,而让她精心换水喂食的那条金鱼却是不翼而飞了,她惊慌之下四处去寻找,认为是顽皮的金鱼自己蹦出了盆子。翻箱倒柜,在屋子犄角旮旯处都找遍了,却不见鱼儿的踪影在何处。当她再次站到柜子前查看那盆子里时,这才发现柜子上留有斑驳尚且未干的水珠痕迹。于是,她急忙冲出房门,冲着院子里喊:“那条金鱼呢?” 于是,听到她这惊慌喊声的三人,那三双眼睛都聚集在已然是花容失色的她脸上。 “怎么了?”陶振坤也不由地愕然问。 “金鱼它不见了!”柳杏梅急的几乎是带了哭腔。 “怎么会呢,刚才还好好的,这——”陶振坤将手里的一张锨抛到一边,就快步向屋里走来。 没有别人来过,自然就不会有被偷走的可能了。 这时,就听一阵喜鹊叽叽喳喳像是有发现什么情况一样叫吵声。是两只喜鹊在空中煽动着翅膀盘旋了下飞落在不远处一棵老杨树上,仍在很是激动地叫着。 柳杏梅就朝着喜鹊盯住瞧的地方看去,原来是很熟悉的那只大狸猫正匍匐在西边墙头上,它的嘴里像是在贪婪地咀嚼着什么美味食物,当它吞咽下嘴里面的,再叼起残存的东西时,让柳杏梅惊骇地看到了那食物竟然是红色的。她大叫一声: “是那该只死的猫!”这种情景几乎让她捶胸顿足了,心痛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无比心爱宠物竟被无辜的惨遭杀戮,怎能不让她惋惜的痛心疾首呢?! 此时的她,把猫儿曾经交配时给她带来性启蒙的奇妙恩赐已抛到了九宵云外去了,充满了极度憎恶。 正要奔进屋中的陶振坤猛然地停住了脚步,也转头去看。 狸猫舔着嘴巴似没吃够却没了,正在四外寻找着是否有剩留残碴儿,那是贪婪中的一种寄予侥幸的奢望。 柳杏梅四下寻找什么,恨不能顺手摸到应手的家伙把那只可恶的狸猫千刀万剐了也不能解其恨! “快看!”陶振坤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愕。 陶其盛和邱兰芝也把目光投向了墙头上的那只狸猫身上。 此时的柳杏梅也不找东西了,再说也是鞭长莫及,也去看那令她咬牙切齿充满万般仇恨的狸猫。而那只狸猫却让她惊呆了,让其瞳孔在放大。 原来这时的那只狸猫的身体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它像是正在充气的汽球开始迅速膨胀变形,它在痛苦中凄厉地嚎叫着。当在它身体大出约有两倍时,突然间发出了一声爆炸巨响,再看狸猫支离破碎的血肉横飞,顿时一个生命就消失了! 这种离奇怪事,若不是亲眼目睹,自然会是没人肯相信的。 那两只喜鹊惊慌地逃离了那棵杨树。 正在陶振坤和柳杏梅惊魂未定之际,还没来地急琢磨这种怪异之事究竟是什么原因,就听邱兰芝惊呼道:“他爹,你这是怎么了?” 陶振坤和柳杏梅急忙看去,就见陶其盛在邱兰芝搀扶下的身体正摇摇晃晃地瘫痪下去。两个人惊恐万状地跑了过去,在一阵呼唤声中,昏迷的陶其盛才慢慢苏醒了过来,陶振坤把他背进了屋。 “他爹!——” “爹!” “爹!” “他爹,你醒醒,不要吓唬我们!” 在呼唤中,陶其盛再次悠悠醒来,睁开了似惺忪的眼睛,他的表情是麻木而怪异的,如同在一场恐怖梦魇之中醒来。 正在这个时候,忽听窗外传来了一阵喜鹊的喳喳和乌鸦的呱呱叫声,听上去好像是很多。柳杏梅颇为奇怪,就跑出了门外,果然就见有数十只喜鹊和乌鸦翩翩飞舞着,在空中、在树上、在墙头、在偏厦子顶上、都可见到它们纠缠的身影,原来是在争抢食物。当她仔细看去,竟然发现是在争抢着那只猫的尸骨及肝肠肚脏,那血淋淋的情景看上去却是很壮观,好一场禽类的饕餮盛宴!让她看的是眼光缭乱,瞠目结舌,而且又是惊愕不已。想到了金鱼的惨死,让她不禁潸然泪下,追悔莫及。这是人为的大意,竟然让一个带有无比离奇而神秘的无辜小生命猝然死亡了! 有些失魂落魄的柳杏梅,在陶振坤面前一遍又一遍几乎是不厌其烦地叨念着:“怎么会这样呢?!” “我知道你喜欢那条金鱼,可是它毕竟还是死了!你要是喜欢,等过后我托人在城里买几条回来给你养着,咋样?” “就是你买一百条,也没有一条可以代替它的!” 陶振坤就无可奈何地说:“那就没办法了,除非是再下一场冰雹,也许——” 他赶紧闭上了嘴,因为柳杏梅在对他怒目而视。 陶其盛又渐渐好转了起来,差点儿报丧的要召集帮手了! 在小年的这天晚上,这里有个习俗,旧时期的东北,几乎家家户户厨房锅台边的墙上,都贴有灶神像,俗称“灶王爷”。在画像上一般不只是“爷”孤身一个人,还有他的夫人“灶王奶奶”,有的还加上“金童玉女”和其他民间崇拜的神仙,都是木版刻印,单色或敷彩,两边还有一副对联“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横批“一家之主”。每年农历正月初一,就把新“请”来的“灶王爷”“供”在灶旁。按照民间的说法,灶王爷是玉皇大帝派到各家各户的使者,每年要回“天宫”一次,汇报所在之家本年的善恶忠奸表现情形,腊月二十三这天,便是他“上天”的日子,所以人们在这天举行祭灶(或称辞灶)仪式为其送行。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仪式 二 88 关于那只猫与那条金鱼同归于尽,自爆同亡,孟阮两家邻居是默不作声,陶家也就当是他们没看见没听见了,不然怎么会当成一切都不知道呢? 如此诡异之事,仿佛就是针对陶家的人发生的,对外人来讲只能是天方夜谭里的故事!陶家的人自是不宜张扬的了,如果将来有人要是问起那条金鱼的去向,用自然死去则是最好的解释和搪塞! 当日黑天之后,人们在灶神像前摆上供桌,点灯焚香。供品最主要的是以糖稀加麦芽、江米等做成的饴糖或称“饧”,民间称为“灶糖”。东北各地在“小年”之前有专门的小作坊制作贩卖,而且是很正宗的,其特点是甜、脆、粘,还贩运到关内。北京就把“灶糖”称做“关东糖”。清代时期宫廷祭灶所用的灶糖,都是由盛京总管内务府进贡的。这种糖之所以要做得粘和甜,是因为祭灶时人们要用它抹在画像中灶王爷的嘴上(还有的抹在灶门上方),意思是让他上天后“嘴甜”,多说几句“甜言蜜语”,多汇报所在之家的好处,而到说“坏话”时嘴就被糖粘住,张不开嘴了,为供糖之家“隐恶扬善”。所以,东北民间顺口溜说:“灶王爷、本姓张,骑着马、挎着枪,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安康”,这也是人们对灶王爷的希望和祈求。总之,灶王爷作为联系人间与天堂的使者,这一天是最重要的被照顾对象(当然了,有的人家里供奉着菩萨或者是佛,再有就是各路神仙,同样会受到香火和祭品的)。 除灶糖外,另外供品通常还配有谷草一把、炒豆或高梁米一碟、清水一碗,据说这是给灶王爷上天时的坐骑预备的。人们在送灶时,要特意用秫秸(高粱杆)做成马、狗、鸡,为给灶王爷领路和代步之用。烧香、跪拜、抹糖等诸项仪节结束后,就把灶神像取下,连同这些狗、马一起焚烧“升天”,并放鞭炮为之“送行”。 过去东北新媳妇过门第二天正式下厨房做饭之前,首先得给婆家的“灶王爷”磕头行礼,对其恭敬有加。按理说,整天围着锅台转、烧火做饭的家庭主妇,是和灶王爷“朝夕相处”的人,祭灶应以她们为主。但事实却恰恰相反。因为那时在民间有着“男不拜月,女不辞灶”的“规矩”,所以祭灶只是家中“老爷们儿”的事,妇女没有资格参加,这似乎有失公平。 祭灶日既然是“过小年”,当然全家人也要吃一顿比平时丰盛的晚餐。过去雇长工、伙计的人家,一般都是从这天开始让他们放假回家,准备过年。而自家在外地的人,也都在此后陆续归来,准备团团圆圆地“过大年”了。 从小年的这天开始,就算是正式开始了“过年”的筹备工作了,“小年”相当于“大年”的序幕。在对比下稍有富裕的人家,则是赶集上店的张罗着置办年货了,而穷苦人家过年跟平时没啥大的区别,大人仍是愁眉苦脸,在盼年的孩子们没有添新衣新帽新鞋的情况下,虽然闹心,但在大人的许愿下似乎也能容易的陶醉在比平时喜庆的气氛里。 在陶家,今年比往年有所不同的是,例行这种仪式的不再是一家之主的陶其盛,而取代他的是“儿子”陶振坤,另外身边还多了个娇俏的柳杏梅。 陶振坤跪在供桌前,在锅台上方的墙壁上面钉有一块木板,木板上放有一个香炉碗,插着三炷香,供桌上放有一个碗,里面盛着煮熟的饺子,一双筷子,还有一个酒盅子里倒满了酒,另外桌子一旁则是放着一个盛有五谷杂粮和碎干草的用竹子编织成的筛子。他将三沓黄纸点燃放在一个盆子里焚烧,然后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叨着:“今天是小年,请灶王老爷吃饱喝足了好上西天,见了玉皇大帝要好话多说坏话少言,七天之后别忘了回来过大年——” 他在想:他在这个家里正要取代了他爹的位置,而这种取代竟让他很痛苦无奈! 而在一旁看在眼里的柳杏梅却是暗自觉得好笑,在她看来,因为这种习俗未免有点儿荒唐和滑稽,是在自欺欺人,迷信这东西在愚弄着无知人们的思想。可是,关于今天那狸猫一事,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那是超自然现象,就是用科学也是难解其谜的! 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陶振坤站起身来说:“我们也放鞭炮去。” 在外面放鞭炮时,柳杏梅则是远远站在一边双手掩住耳朵在看着。 一个双响在点着稔子后随着一声爆炸声响腾空而起,接着在幽暗的天空又是一声脆响,绽放开了一团烟花。 陶振坤看了下柳杏梅,就对她说:“就你这小胆儿,还敢学打枪?” 柳杏梅说:“别瞧不起人,胆子是可以练出来的,说不定我也是个神枪手呢。” “你脸皮可真够厚的。” “不信以后我要证明给你看!” “那是在浪费子弹,你以为那子弹像我那个‘子弹’一样多呢?!” “你又没正经的了,我看——”柳杏梅跨步上前,一把揪住了陶振坤的耳朵。 痛的陶振坤哎哟哎哟叫着求饶说:“别揪掉了,要是变成了单耳立(兔子种类里的别名),那样在你眼里更磕碜了!” “知道就好!”柳杏梅这才放开他。 陶振坤揉搓了下发疼的耳朵,躲向一边说:“看来你只有在被窝里才会老实一些。” 陶振坤见柳杏梅又要上前来追他,他就左手拿着个炮仗对着她,右手拿着的一支香做式要点火。柳杏梅不禁害怕,就跑回屋里去了。也不完全是出自害怕的原因,她还要炒几样菜呢,小年这天必须是要改善火食的。 陶振坤自鸣得意地呵呵笑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逐客 一 89 就在这天晚上,吃过饭后,陶其盛的病又厉害了,还吐了两口鲜血,然后几乎又是进入了昏迷状态。 于是,稍有放心的三个人又都把心提了起来! 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陶其盛被病魔摧残着,本来寄予希望的那些汤药,也不会再让人妄想药到病除了! 世界上是有奇迹出现,但能有多少幸运人摊着了?没有希望的等待,留给亲人的只会是痛心疾首的煎熬! 关于那只狸猫自然爆炸一事,没人能给予合理正确解释,只能是当作不解之谜来看待了!可在柳杏梅怀有悲哀心情把柜子上那个盆子撤离时,她泪盈盈地哭了,失去心爱的宠物那种心情是可想而知的,因为宠物是能给人带来欣赏愉悦感的—— ———————— 俗话说:有病乱投病。 在陶其盛从城里检查病回来后,一家人都愁眉不展的,就在那天陶振坤去听了伍老太爷召集民开会时,见到了据说是能通阴阳的蓝蒂,他回来就说: “爹,娘,我看爹是不是有外症呀,不如找蓝蒂来给爹瞧瞧?” 柳杏梅就问:“蓝蒂是谁?” “就是村子里的大仙儿,四年前从外地来的。她和丈夫马占山带着孩子是从战乱中逃了出来,一个儿子在日本鬼子飞机轰炸时死了。在无意之中来到了这里,听说她算卦很灵验的,又是个土郎中,还是个接生婆,村里大人孩子的要是打撞科了(撞鬼)和一些疑难杂症,都会找她看看就好了。” 邱兰芝眼睛一亮说:“我看可以,怎么把这个茬儿给忘了呢,看不好也看不坏的,不啥那就——” 陶其盛却阻止道:“不用了,我这是真病,那一套不管用的!” 柳杏梅也说:“那种迷信能管啥事,都是骗人的,她要是有那能耐,未卜先知,还能让儿子被炸死,不早就跑了?!” 母子二人一听,也觉得有道里,就打消了去找蓝蒂的想法。 可现在又见陶其盛日益病重,真是束手无策,都在心里估摸着是否能挺过这个年去! 在第二天,清晨时,天气一如昨日,真似阳春三月,陶振坤已陪着吴荷母子俩去坟地了,刚走不多一会儿。他在临走时对柳杏梅交代说:“你帮娘把房子打扫一下。” 柳杏梅就说:“等你回来再扫吧。” 陶振坤就趴在她耳边说了句:“你除了养孩子得需要我帮忙外,其它的事就别净指望着老爷们儿了,这要是养成了习惯可是不太好!” “你真不是个人!”柳杏梅还是羞红了脸,用拳头捶打了他一下。 “是神你早把我给供起来了。” “总之跟在你屁股后面是捡不着好粪蛋儿的!” 陶振坤就呵呵地笑了起来。 “二十四扫房子”。腊月二十四这一天要扫房。过去农村住房的一般人家是要用报纸把室内墙面和顶棚裱糊一遍的,不需要糊墙的则用鸡毛掸子或扫帚扫掉房顶的蜘蛛网和灰尘,屋里屋外全面进行大扫除,这就是辞旧迎新之意。 柳杏梅和婆婆打扫完房子后,正蹲在外屋地上洗衣服,已把洗好几件放在一旁,起身开门去倒盆中的水,盆沿儿上搭着两双拧好了的袜子,本想把袜子晾在搭衣服竿儿上,然后再把水泼掉。忽听黑虎在狂叫,就抬头看去,见大门口处站着两个人,是朱乐和焦恒,在焦恒的手里拎着不知是什么东西。她先是一愣,疑惑这俩人来干什么。 见她出来,那俩人就试探着往院子里走,因惧怕黑虎的凶相毕露,才会胆怯。 柳杏梅见状,本来对这二人就没啥好感,连手里的盆子都没来得急放下就迎了上去。 朱乐和焦恒已跨进了院子。朱乐回头看了下大门上贴着的对联和挂钱儿,转回头来,没等柳杏梅说话,他先笑呵呵地说:“都贴上了,瞧这小日子过地,还有滋有味儿的呢,早贴早看着喜庆,真不错。” “你们这是——有事吗?” 朱乐又是一笑,脸上却带有窘迫之色,他大概仍对那日遭遇柳杏梅的辱骂而耿耿于怀,虽提不到如何怨恨,但也心存忌惮。又带人来,起码是主动登门的,所以就未免有些尴尬,他说:“焦大兄弟听说你家叔病了,所以特意叫我带他来瞧瞧,这不就——” 柳杏梅不由地一愣,略感诧异。因焦恒不是本村老住户,又无来往,猜不透这葫芦里卖的啥药,就说:“不用了,你们还是——” “大妹子,我这初来乍到的,可以说是人地两生,以后有大事小情的还望多多关照。听说你家叔有病,村里人讲起他的为人来,都是挑大拇指的,别人都来探望了,我从今往后也算是这村子里的一份子,也不能落过,当是慕名而来,这才——别嫌礼薄,略表心意,请笑纳。” 焦恒抬了抬手,他手里拎着一嘟噜纸包纸裹四方四甲的东西,像是饼干蛋糕之类的。从一见到柳杏梅,他的贼溜溜的眼睛就在柳杏梅的身上瞄着不放。 柳杏梅早知这人贼眉鼠眼的,心术不正,所以觉得讨厌,就打心眼儿里不愿领这份情。焦恒不是本地人的口音,是哪的她也听不出来,因为她从没到远处闯荡过。另外,可以说是不认不识的,又没啥交往。看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旦陶家的大门朝这种卑鄙龌龊的奸佞小人敞开,就会埋藏下惹是生非的根苗,也说不定一不小心会惹祸上身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看他瞅自己这色迷迷的眼神儿,估摸着是别有用心。再加上其媳妇花蕊,风流成性,如今是把村子里搞得鸡犬不宁,知道的就有两家夫妻吵闹了。在这封建年代,一个女人的名誉和贞节同样重要,一招棋走错就会导致满盘皆输。所以,她想婉言谢绝,就说: “谢谢你的好意,不必了,我爹他的病好了,你——” 朱乐愕然,瞪圆了小母狗子眼儿就颤了音儿地问:“好了?那么重的病怎么可能呢!不会是——” 一听朱乐这话,柳杏梅不禁气往上涌,就强忍着说:“听你这话,有病就不能好了呗?你要是有病就没好了?你会说话不?走走走,我家不需要门神的,这里不欢迎你们!” “这——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手足无措的朱乐想解释。 柳杏梅柳眉挑起,一脸的愠怒之色,像赶猪一样往外撵着:“不是什么不是?不三不四的人少往我家里领,显得哪门子欠儿你?我看你是吃饱撑的,谁稀罕了,又想找挨骂是咋的?我家也不需要门神!” 说门神是尊敬,简直是瘟神。看这两人形象,怎有秦琼和尉迟恭的威武气派?! 朱乐的一颗心一颤悠,对柳杏梅真是望而生畏,小声嘀咕了句说:“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旁的焦恒一听她这夹枪带棒的话,言外之意就是在指桑骂槐,顿时让脸红的可跟猴屁股媲美了。 “这——这当官的还不打送礼的呢,你——” “那就等你当官后再来吧!”柳杏梅毫不客气,就下了逐客令。 焦怛吃了闭门羹,简直是遭到了母老虎把门儿。他自然是觉得颜面扫地,不能心甘,就揶揄道:“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又没招你惹你,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柳杏梅冷笑道:“好心?嘁,真是好笑!你要是有好心,人人都成活菩萨了。我奉劝你还是回去管好你老婆吧,告诉她要把裤带系紧些。” “你——你这话是啥意思?” “啥意思?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明白,这拉屎撒尿岂不困难了!”焦恒嘟囔了一句,羞惭地低下了头,未免有点儿窘态。 一旁的朱乐忍俊不禁,抿嘴偷笑。 柳杏梅上上下下打量了焦恒两眼,一身板板正正的淡蓝色西装,脚穿一双锃亮的黑皮鞋,就差扎条领带了,长得也是人模狗样的。她的目光里却带有睥睨的蔑视,别看外表溜光水滑的,但那双游移不定的眼神像狐狸一样让人感到狡猾和猥琐。心想: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她忍不住想嘲讽一下,就不冷不热地说:“你看你,头上都长一层水锈了,还顶着淤柴沫子,拱拱的还上岸干啥?也不怕让人见了丢丑,还是回到河里玩水去吧,上苍有好生之德,你大概能活个千年万年的。我给你相了一面,你要是呆在岸上,就是不让人给煮了炖了的,也不带那长把子瓢样!” 这次朱乐就笑出了声来。他这一笑中有些忘乎所以,一个不留神儿,竟忘了警惕和控制自身功能,没想到小肚子在剧烈几下胀瘪后,裤裆里传来“咚”地一声响,倘若要跟陶振坤那一屁相比,在公正评判下,他就不如陶振坤的悦耳动听了。朱乐为自己这一屁而惊慌失措,就去摸了把屁股后面的铜锣和棒槌,企图用这种欲盖弥彰的动作来个瞒天过海,跟放屁拉桌子简直是异曲同工。 但是,瞬间,一股臭气熏天之气在方圆丈许之内迅速漫延开来,侵鼻发呕,大有顶风能臭八百里之势。让焦恒闻了直拧鼻子,屏息敛气,险些弯腰要吐。再看柳杏梅,她深受这一屁之害,一手将盆子夹在腰间,腾出一只以手做扇子,在鼻子前连连煸动,以抗拒其臭的污染,她这朵“花”实在是无法吸收这种二氧化碳,等烟消雾散后,就嗔怒骂道: “你吃青草了?” 朱乐尴尬一笑,小脸儿通红。 焦恒不解就问:“吃青草是啥意思?” “吃青草放驴屁!”朱乐一时不谨慎,把这话脱口而出,在恍然大悟后就给自己奖赏了俩夹耳(耳光),因为顺口搭音中就骂了自己。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逐客 二 90 他的愚蠢滑稽样,引起了柳杏梅的掩嘴莞尔一笑。带着羞涩和妩媚,真是风情万种,楚楚动人。再美的美女要是没了羞涩,也会缺乏美的内涵的! 焦恒也笑了,笑的有些暧昧。 在朱乐眼里看来,他这一笑比哭还要难看,像有幸灾乐祸的嘲弄意思,大有十步笑百步的嫌疑,不如柳杏梅笑的是那么如花灿烂的好看,耐人寻味。于是,他不禁心中不高兴,就想报复地说:“你不是本地人,我们这里有些话你听不懂,你不想问问她刚才说你的话是个啥意思吗?” “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真是不懂!”焦恒扭头望向朱乐,似在征求他的解释,可他却在心里暗恨朱乐真不是个东西,这是对他来个赶鸭子上架。朱乐的有意提盆打罐,他也只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朱乐就朝地上吐了两口痰,清了清嗓子,兴致勃勃地说:“她是在夸奖你呢,说你跟王八乌龟一样长寿,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嘛。另外,她还给你算了一卦,说你活在岸上是不会长命的,最好是回到河里去,这回明白了吧?” 他这么说,倒也没有添油加醋、煸风点火的意思。 就见焦恒怔了怔,吧达吧达嘴,但也觉得不是滋味,好像似懂非懂的样子。其实,他对这骂他的话是心知肚明,除非是傻瓜才能理解成是夸奖。他抓耳挠腮一下,继续故作糊涂,只是为了遮掩自己被欺侮的恼怒。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好发作,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就当是哑巴被驴给日了! 此时的他,就会想到“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毕竟不是这一亩三分地本乡本土的人! 他满脸羞惭,瞥了眼柳杏梅,讪讪道:“常言道‘嗔拳不打笑面’呢,我是来探望病人的,本是一番好意,你就是对我有意见,也不该骂我?” 柳杏梅冷漠道:“骂你我还浪费唾沫星儿子了呢,你还别不高兴。说实在的,我这是为你敲响警钟,奉劝你别在这里胡作非为,你招赌抽头,你老婆以身子当地种,这会让别人家庭闹不和睦的。你们是在走投无路下来到这里的,能收留你们,寄人篱下,你们该当怀有感恩的心,现如今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和平村里是需要和平的,你们这么做,俨然成了害群之马了,也不想想,净做些伤风败俗、见不得人的事,还会和平吗?开赌场开妓院的,该到城里去,这里不适应。你要是再胡闹八方的,将来你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死无葬身之地也说不定!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的,你们要是有廉耻和自尊的话,就该有自知之明,开荒种地,自立更生,不要做下三滥的事,让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滋味你也好受?我这是诚心诚意的在奉劝你,别忠言逆耳,以免到时候后悔不及。” 这时的焦恒,自觉是颜面扫地了,没想到竟然是被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子给戏骂了一顿,不免有些恼羞成怒了,就愠怒了脸色说:“我的人生格言是:只要活地潇洒,就不怕千刀万剐。” 柳杏梅也气恼了,提高了嗓门儿说:“说你胖还喘上了呢!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看来我这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要是当作耳旁风,那咱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你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时的朱乐朝东西两院望了下,神色略显窘迫地说:“大妹子,你这大声百嚷的,都招来别人听了,也好意思的!幸好是青天白日的,不然别人还会以为把你咋着了呢,你——” 柳杏梅一听这话,回头去看了眼孟阮两家,果然两家的院子里有人朝这里张望,但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火气,就怒骂道: “谁是你大妹子?滚你妈的洋孙去,我都没拿你当打鸡-巴棍儿!就你这人嫌狗不爱的熊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啥德性,快找没人的地方撒泡尿偷着淹死算了,活着还有啥劲,简直是在糟蹋粮食,你咋不嘎吧一下子替好人死了!” 再看朱乐,狗舌头一条的小脸儿上红的像关公,本来干瘪的小肚儿刹那间鼓起如同要和怀有四五个月的孕妇一较高低。小体格简直快要蹦起来了,要是有孙悟空的本事,想必早就腾云驾雾的逃之夭夭了。他的嘴唇哆嗦着问: “你咋骂人?” 柳杏梅面带讥讽地说:“我骂人了吗?我骂的是畜生,没想到你连人话也能听得懂!” “你还是个女人吗?看你人牌子长得跟画上的四大美女似的,咋啥话都敢骂出口,真没教养!” 柳杏梅并没有对自己的出言不逊感到羞耻,就笑盈盈地说:“是女人咋得了?行男人骂女人就不行呗?女人也是人,你也是女人养的!你这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掉腰子东西,缺肝少肺的,里扒外卖,都是杏熬倭瓜一色货,快学臭壳螂玩屎蛋去——滚!还是回鳖窝眯着去吧,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你——你——”朱乐被气得险些吐白沫。 一旁的焦恒也是癞蛤蟆干鼓肚,对柳杏梅的指桑骂槐来个一勺烩,他忍无可忍地嘟哝了声:“真是个泼——” “妇”字还没来得急出口,就听柳杏梅说道:“泼就泼!” 就见她手里抓着盆沿上的袜子,把盆子朝着两个人的身上泼去,水形成了一道银亮色的雾幔,向两个獐头鼠目的家伙身上笼罩过去。 再看两个人手忙脚乱的躲避,倒也显得腿脚利索,向后连连退了数步,总算是闪开了这倾盆而下的水灾。但水在跟前激起的沾土泥巴却崩溅在了两个人的裤子上,那斑斑点点形同马蜂窝状。 朱乐破衣褴褛,脏些倒也无所谓。而焦恒呢,似有洁癖一样,无法做到不以为然,皱着眉头急忙弯腰去拍打裤子,没想到不但没弄干净,反倒更是狼藉一片。随着慌乱的擦抹,就很自然地向后退着,因为没长后眼,结果被一根露出土壤的柳树根给绊倒,身体失控的后倾,来个四仰八叉摔倒在地,仰面朝天,手里拎的东西却没撒开。他没锻炼像鲤鱼打挺那种功夫,却几乎是来个就地十八滚的动作,爬起身来,就见柳杏梅和朱乐笑的是前仰后合,好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另外,也见到左邻右舍有人在看自己的洋相,是孟万鹏和阮庆方,这二人只是在院子里看,他们的夫人却没有亲眼目睹这大快人心的精彩一幕,真是一大憾事! 柳杏梅本来想把水泼出去之后,已将手里的盆子都举了起来,要给这二人其中之一的头上或者是身上来一下,但瞬时间又想到盆子虽是铜制品,要是磕磕碰碰出坑包来反倒不美观了,真是投鼠忌器。 不过呢,在村子的不远一拐角处,倒是也有一人目睹了这场景,他是马占山。但他却无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做到胡思乱想臆测的份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心魔 一 91 柳杏梅看似理智却又不近人情的拒绝着焦恒和朱乐那在她想来像是心怀鬼胎的善意探望,出其不意中却惹来贻笑大方的滑稽热闹,凡是目睹此情景者,无不笑痛肝肠。 焦恒出此破天荒的大丑,自是颜面扫地,羞愧难当了。在此时刻,他真恨自己没本事变成一只老鼠,找个窟窿钻进去躲藏起来,再也羞于见同类了!柳杏梅的想法很正确,自从他那日在碾台前初次见到柳杏梅时,就被其惊艳美貌所诱惑的神魂颠倒了,在梦萦魂牵中使其淫念顿生。他本来就是个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在战火硝烟中家破人亡后,他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不敢像别的血性男儿那样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的保家卫国,为给亲人报仇雪恨而到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去英勇杀敌,就选择了在逃荒躲难下,曾辗转于几个看似平安的城市,凭借着手里有几个钱儿,寄居在烟花柳巷的温柔乡里醉生梦死中淡忘失去亲人之痛,却在歌舞升平的眠花宿柳中把所有积蓄挥霍一空,最后落魄在娼寮妓馆打杂为生,偶遇被人贩子拐卖而来的花蕊,被其姿色打动,才偷偷把她从妓院之中骗的私奔他乡,无意之中就来到了和平村。 在柳杏梅让他魂不守舍的怂恿下,他恳求朱乐领路,也不算贸然登门拜访。柳杏梅不是他见惯了的那种俗脂庸粉的女子,在她身上能看到一种没有矫情做作的野性美,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第一眼就被这种美色所倾倒了,让欣赏征服了眼球儿,这岂是来自烟花柳巷的花蕊可比的。他企图以探望陶其盛的病情做幌子,以此做跳板,跳上柳杏梅这只“船”,一赏风花雪月,无限风流。凭借着谙熟的情场伎俩,将其勾搭成奸,一亲芳泽的想把令他馋涎欲滴的俊俏佳人儿给霸占。就是不能朝夕厮守,在怀中常享枕席之欢,时有苟且暧昧,也是得偿所愿之事,不枉一个情场浪子的本事。倘若他没有图谋不轨之心,就是有与村民交往的念头,何况现在与陶家的人还并不熟悉,也不必煞费苦心急于这么快的套近乎了。 出乎意料的是,柳杏梅把他拒之门外,又受此羞辱,一颗花心遭到了严重打击,不敢再抱有非份之念!这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当初一见柳杏梅那放荡不羁的泼辣,误认为她是那种只要男人一用几句甜言蜜语就会容易灌醉的轻浮女子,凭着自认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般的潇洒英俊,再加上巧舌如簧,就会轻易的让她投怀送抱,没想到他的异想天开却是大错而特错了,柳杏梅绝非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这个美艳如花的女子,似看穿了他的不良居心,才让自己碰了一鼻子灰! 此时的柳杏梅,就像是朵娇艳绽放的带刺玫瑰,只能看却不敢去采摘,所以只能是望“梅”而叹了! 再看朱乐,这时没心情去理解焦恒的心理感受。他形同木雕泥塑一般,他的眼球直勾勾地去看向了已经是可以笑喷了的柳杏梅,她的那种“肆无忌惮”的开心而笑,已把自己婀娜多姿的身子尽情地手舞足蹈起来,在朱乐的眼里出现的竟是一个天真烂漫的美少女,又恰似微风细雨中摇摆的妩媚妖娆的美人蕉,那白皙的脸颊似涂了胭脂一样红扑扑的。在心驰神荡中看着看着,哈喇子就不由自主地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他在心猿意马中想入非非了:像这样妖精一样的美丽佳人,就是男人不能俘获她的芳心,只要是能够得到她的身子尽情享受一番,哪怕是只有一次机会,就立刻死去都值了,至于折损阳寿都提不到! 柳杏梅见他那副对自己馋涎欲滴的色-鬼淫-魔样,像是饭碗里看到了争食的苍蝇那样令她呕然欲吐。像这种龌龊男人就是对自己的美色-诱惑而动心,可以印证魅力所在,她也会觉得是极为反感的。于是,就恼羞成怒了,瞪起了好看的眼睛朝他忿懑地质问道: “看啥看?看进眼里去拔拉不出来!” 她的脚尖踢起了沙土,如雾幔一样飘射到了朱乐还在表情沉浸在痴迷状态下的脸上。 朱乐仍在愣怔之际,竟似忘记了躲闪,像是浑然不知。他心中自卑的苦水泛滥起来,自己的长相就是连自己从镜子里看见第一眼都不想再看第二眼的,他真恨自己的爹娘咋会把他给制造成这种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样?当初还不如把只图意过瘾而不考虑生出的会是什么一副尊容的他,趁着还是液体时甩到墙上去喂苍蝇呢,那样不成人也好少了这“自顾犹怜”的痛苦!这时的他,擦了下下巴颏儿上的那让自己丢人现眼的口水,就吧嗒吧嗒嘴,似在回味着柳杏梅的话。 (瘦小枯干,尖嘴猴腮,奔了头凿古脑袋的朱乐,像是雷公转世的,又似《大隋唐》里的李元霸,但与这二位一比可是霄壤之别,自愧弗如。记得小时候听过著名评书表演艺术家陈清远老先生讲的《大隋唐》,那时非常迷恋,现在有些段落和人物也能记忆犹新,耳熟能详。之所以写下这小段赘述,就是本人认为陈老先生的评书给我的记忆最深刻,是后来涌现出的评书演员都不可相提并论可与之比肩的。据说他的评书因一场火灾被焚之一炬,没有保存下来,这真是一大艺术界的憾事!) 朱乐在情不自禁下,就有了陶醉般的想法:要是真的能把这个能害死人不偿命的妖精看到眼里去,那该是何等的艳福呀?!他会把眼球固定在眶中不再眨动,是怕被眼皮挤伤了那份美丽,可他却没这种特异功能,就为此深感惋惜起来! 他的那种站立姿势如同呆若木鸡,这倒让柳杏梅为他担忧了起来,和尚可以坐着圆寂,他不会是站着就创造了归天奇迹吧? 这时已经是怒发冲冠了的焦恒,心里再也不敢有非份的想法了,也没了惜香怜玉的那种柔情。他咬牙切齿地狠狠瞪了眼略显得意洋洋的柳杏梅,就朝着仍处在自我陶醉状态下的朱乐破口大骂道:“你还看呀?再看也是撑死眼睛饿死**!你个没出息的货,没见过女人是咋的?她可是个泼妇!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 “你!”柳杏梅勃然大怒,就扬起了手中的铜盆。 焦恒见事不妙,掉头就跳,其速度不比猎人枪口下瞄准的兔子逊色多少,以至在他屁股后面荡起了一股尘烟在飞扬,想必要是参加百米大赛准能拿头一名。 柳杏梅见自己是无法追上他的,就骂道:“有种你别跑,看老娘不把你嘴撕的能养出孩子来不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去你家蹲坑,来个守株待兔也要把你逮到,不扒了你的狗皮才算你长得结实!” 当她追了两步就停下了,心想焦恒连自己真正的窝都没有,公爹又重病在炕上不起,看情况几乎是快到了有今天没明天的时候了,再有这大过年的也怕给别人添麻烦,生这鳖犊子气没用,气大伤身,又大可没必要激化矛盾。要是将这事公之于众,一定成为笑柄,别人肯定会说她好坏不知。这么一想也就算了,在自我安慰下气也就消了大半。 居心不良的焦恒,万万没想到会碰了一鼻子灰,他站在估计安全的距离之外,停下脚来回头看着,心里体会不到一丝一毫的得意滋味,相反的是让自己如同斗败的鹌鹑一样蔫头耷拉脑,真是没打着狐狸反倒弄了一身臊!他一抬头,竟看到自己站在了刚才像“大眼贼”(一种鼠类动物)一样守在窝门口踮起两前腿向远处眺望的马占山身边,就更加尴尬了起来,脸红的像是女人刚用过的月经布子。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心魔 二 92 “咋回事?”马占山主动搭讪道(此马占山非抗日名将那个马占山)。他没戴帽子,光着个秃脑瓜,而且人在中年就开始谢顶了,离远处瞅跟个秃瓢似的,在阳光下都能反光。那又光又滑的程度,就是苍蝇落上去都会担心被劈岔!此人耷拉着一双大眼皮,要想看飞过头顶上空的飞机或者是鸟儿都得把身板儿仰成一个很大的弯度,多亏还没有驼背,不然会让人为他担忧怕把“弓”折了。正因为是这样,所以背地里有人见他发呆仰望天空时,说他是在“癞蛤蟆望天”,也不知道究竟是想变天鹅还是想看到天鹅。那是因为谁也看不到他内心的痛苦,他这大概是有“仰天长叹”之意吧! 总而言之,就他那双大眼皮,让某些人看了会觉得比雀盲眼的蒋则义还不舒服,怕他走夜路一样看不着道儿,恨不得找根棍儿给他支上! 焦恒很是狼狈不堪,窘迫着说:“没什么。” “没什么,无缘无故的,不会吧?”身材高大的马占山看了眼他手里拎着的点心,脸上出现的疑惑表情中带着似笑非笑。 焦恒就回答了他的好奇问题,没藏没瞒地说:“我也没招没惹她,本想去看望一下得了病的陶其盛,出于一番好意,没想到却被他不领情的儿媳妇给撵了出来!大哥,你给评评理,哪有这样不懂事的,真是要气死我了,这口窝囊气真叫人难以下咽,恨得我牙根儿都痒痒!” 马占山盯着他说:“按理说她不应该,你要是没得罪她嘛——想必是事出有因,你也别为这事往心里去。听说老陶家那三口人都很老实憨厚,也通情达理,也不知是咋就摊上一个像泼妇一样的儿媳妇?!” “呸!啥叫像呀,简直就是个当之无愧的泼妇!”焦恒气愤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马占山笑了笑,对他好言相劝道:“咱们都不是这一亩三分地的人,千万不要惹是生非,不然难在这里住安稳下去。就是受了憋屈气,也得学会忍着!不过呢,听说那姓柳的心肠很好,只是脾气不好。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他对焦恒有着“同病相怜”之意。因为早来了几年,盖了房子又开了几亩荒地,现在日子过地倒也衣食无忧。在他心里,这和平村就是极乐世界人间天堂,只要是勤劳认干,就不会有因饥饿而死的人,没有压迫和剥削,这片逍遥自在的乐土在地球上很难找到。 可焦恒表现出的却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他说:“再咋说咱是个爷儿们,我宁愿拿鸡蛋碰溜轴,也不会把脑袋瓜子扎进裤裆里做人!” “你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怕是到时想回头也晚了三春了,那就随你的便吧!”马占山觉得跟这种不知好歹的人是话不投机,就没再理睬他,而是转身走了。对他苦口婆心谈人生大道理,就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他在心里想:“照这样下去,有让你小子栽跟头的时候。别小瞧这不大的小村子,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岂能容你胡做非为,真不知天高地厚!”所以,他看不惯这个依靠着老婆长有个漂亮脸蛋儿和用身子去取悦一些男人的无耻之徒,企图用这种手段拉拢关系,想要在这和平村里站稳脚跟儿,却要以招嫖聚赌这营生讨生活。对待这种大有“小人得势”之人,他真想拿自己的大眼皮一下子把这个不晓事理的家伙拍到地里去早些拜访阎王爷去! 其实让村民有所不知的是,马占山的一个儿子并非是被日本飞机给炸死的,而是在一次鬼子进村扫荡时,他的女儿灵丽被两个鬼子糟蹋时儿子鸿苑看到拼命去救姐姐而被凶残的鬼子开枪打死了。未出嫁的女儿的被禽兽玷污,身心受到了伤害,终日寻死觅活,再有让一家人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树挪死,人挪活,怀着丧子辱女的仇恨,只有和老婆蓝蒂带着灵丽和小儿子志图远走他乡,来到了和平村。现在灵丽已嫁给了本村张继家的大儿子得助,生了儿女,日子倒也算得上是美满了。一些蒙羞受辱不光彩的事谁愿向别人倾诉?隐瞒是靠近平安的一种最佳方法! 再说朱乐,这时的他恍然如在美梦中醒来,眼里出现的焦恒和柳杏梅情景宛若是在看耍影人子。当回过神儿来的他,完全是一副茫然若失的样子。他回头去看了眼趁兴而来败兴而去的焦恒,见他站在远处似在等着他,那个马占山也走了。胆怯地看了眼对他也是怒目横眉的心目中女神。 他还想再说什么,或者是要解释一下,不料灌进耳朵里的竟会是一句冷冰冰娇骂声: “你也滚犊子,吃里扒外的东西,以后少往我的家门前凑合,不然我撒开黑虎让它把你撕个稀八烂!你要记住,你们两个不是人的东西都会死不出好死来!” 柳杏梅对于朱乐看自己时那副痴迷的样子,简直认为就是种猥亵,亵渎了她的自尊! 朱乐没有去怪柳杏梅这狠毒的责骂,而是再次看了眼他认为是仙子一样的人儿,让他浮想联翩的就想起了有关日夜围绕村庄流淌的“仙女河”那个传说,就开始怀疑起柳杏梅莫非是月宫里的嫦娥转世投胎为人了?据神话故事里说的嫦娥是个非常贤惠善良的女子,可跟眼前的这个相比怎能贴边靠谱呢?!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不能征服男人眼球的女人称不上是美女,不在美女诱惑面前动歪念的男人是正经男人的同时,也就不懂欣赏什么是美了。 “惹不起还躲地起!” 他嘀咕了句,自惭形秽的他不想惹这个已经是令自己神魂颠倒的美人儿生气,就轻轻地喟然长叹了下,在恋恋不舍中转身离去时,他看到了陶家的屋门一开,走出了邱兰芝。他犹豫了下,还是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开了。蔫头蔫脑的他,一时间说不清楚七情中也搞不明白六欲里这是啥心情!他从麻痹的神经中渐渐恢复下感到了脸上有着酥**痒的,抹了一把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竟是沙土面子,而且嘴里也不好受,觉得有点儿牙碜,就自然想到了一切是来自柳杏梅的赏赐。她脚尖踢土的那个动作极其优雅飘逸,可以说是美妙绝伦。只是朱乐有所不知的是,就像球星的一次射球,他的牙齿则是失败的守门员。他蠕动了下舌头,并没把不干净的嘴里东西吐出来,而是用唾沫掺合了一下咽了下去,因为这让他能够感觉到沙土上面沾有柳杏梅那三寸金莲的味道,吐出了实在是可惜,仔细品尝下竟似有着股只属于女人的香味在其中,令他真可谓是回味无穷了。 走出几步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对柳杏梅说:“老伍家今天正在杀牛宰羊,你不去称二斤好年午更包饺子吃?” 柳杏梅哼了声,秀眉挑动,撇了下棱角分明的红润小嘴,不屑地冷笑了下道:“好东西从你嘴里说出来也会变臭的!” 一听这冷若冰霜又不近人情的话,朱乐深感万般无奈,很是沮丧! 叹息一声,嘟囔了句:“我这是拿热脸子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了!!!!” 在走近焦恒的这段路上,他满脑子里想的竟然是陶振坤,真是即嫉妒又羡慕,就凭他那蠢样怎么会有此艳福呢?真是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了,就在暗自诅咒月老错点了鸳鸯谱! 焦恒一见朱乐也是铩羽而归,颇感出师不利,同时也找到了心理平衡感。当两个人相觑之下,都是灰头土脸的,让人家柳杏梅给来个烧鸡大搣脖,羞惭又无奈! “你咋还哭丧着个脸?”焦恒问,似有不解,在他心里总认为朱乐会比自己要好一些。 “你没人性,还不是跟你受连累了,没得着好,人有脸树有皮,大人有个大脸,小人有个小脸,我也不是没皮没脸的人,你想还能笑地出来是咋的?!”朱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龌龊 一 93 焦恒愣了下,愿来柳杏梅也没给他面子,心里就有了种平衡感,然后呵呵笑了,从口袋里掏出盒“哈德门”牌香烟来,抽出一根递给朱乐,自己也叼上一根,在用火柴去给朱乐点着时他说:“就你?你还有自尊心呢,恕我眼拙,还真是没看出来,不好意思了!不过呢——看来你我在她面前是半斤八两,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 “这是何苦来呢?!”朱乐吸了口烟,心存抱怨。 两个男人在刁蛮泼辣的柳杏梅面前有了种遭遇挫败的羞辱感觉,都是垂头丧气,以至从今往后对这个妩媚妖娆的女子留下了畏惧的后遗症。 “你要是不陪我来,能有眼福一睹她的芳容?” “嘁,我又不是第一次见着。” “你看她时都把自己变傻了,你是看上人家了,你喜欢那样的女人?” “别胡说八道了!”朱乐的心猛然一震,随之就是一阵子的精神恍惚,下意识的想遮掩什么,可焦恒已窥探到了他心里的秘密。这时在他的脑海里把吴荷和柳杏梅都放到了心里的天平上来一称量,竟会愕然地发现对吴荷的暗恋变轻了!不论怎样,但他清楚地知道,村里这两个今后让他吃不香睡不好的女人,对他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这种悲哀已经溶进了他这个无一优点可言的男人宿命里了!这真是“多情自古空余恨”。 “你别嘴硬,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我可劝你,就那母老虎,以后你还得真要躲着点儿为好,一不小心就得被她给吃了!依我看呀,谁也别想吃这天鹅肉了!枪打该死的,**操有缘的,你也就是过过眼瘾吧,你要是对她动心思,连毛儿都不会捞着一根直溜的!” “我没你那花花肠子!” “有没有自己知道。” 朱乐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一下子像是泄漏了他的心事!他还是回头望了一眼,见柳杏梅还站在家门口,并且朝这边瞅着。她把两个人骂的狗血淋头,似还意犹未尽呢! 焦恒盯着心不在焉的朱乐,狡黠地一笑说:“朱哥呀,我理解你这单身汉的苦楚,没有女人痛女人爱的日子不好过!人这辈子,算来算去也就是那么匆匆几十年,趁着还年轻就该及时行乐,人太本分了也不好。你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又不赌不嫖的,一个孤家寡人的,积攒些钱也没子孙后代,能留给谁花,有用吗?钱再多,也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何必跟苦行僧似的苦了自己呢?!” 他试探着想去摸一个人内心深处的底牌。 这话刺到了朱乐心痛处,他明知这话对他来说是有几分道理的,但还是气恼道:“谁说钱没用,等我老了,谁能给我养老送终,我就把钱给谁,有钱能使鬼推磨,总有见钱眼开的人,没钱能行吗?” “那——你这清心寡欲的,还不如找个寺庙出家去呢,也不愁死了没人管。” “你咋不出家呢?” “我有老婆呀!不然真的——” 朱乐嗤之以鼻道:“就你那老婆也不知道是谁的,你家都成烂汉子店了,又是赌又是嫖的,谁去了都能学坏,我看你也是只有刷锅的份儿!真不知李思恩是咋想的,竟能容下你这号人!这戴绿帽子心里好受吗?” 对朱乐的嘲笑,焦恒也不急不恼,反而一笑道:“人都是见利忘义,不图三分利不起早五更,他当然是有好处可得了,虽然说是没要房租钱,但是我也没亏待了他。再说这绿帽子嘛,不戴不知道,一戴真奇妙,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就是冬不保暖夏不防热的,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倒也自我感觉良好。女人呀,那地方谁用不是用,闲着就是浪费,再者说了还——” “你还没儿没女的呢,万一她怀了野种你可咋办?”朱乐似为这事而对他担忧了。 “谁的孩子不是孩子,我看都一样,是人就行,没亲的远的之分,我照样当爹一样的抚养着。”焦恒显得胸襟开阔,大义凛然,一副不被世俗约束的样子。 朱乐诧异地看着他,颤了音儿地问:“你有这想法,那——那你还是人吗?” “是不是人你知道。朱哥,你要是想尝尝女人究竟是啥滋味呀,你倒不如去我哪里,让花蕊好好伺候一下你,她可会伺候男人了,一定会把你给伺候地舒舒服服的,保管你有了一次就会想着第二次。你看她那对大奶-子,那滚圆的大屁股,还有——哎呀——不必细讲,就她人长得那模样也不赖嘛,让男人见了也都会动心思的。要是你和她好上了,说不定就会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呢,算你老来得子,也是后继有人了,朱家的香火也没断,你看这有多好,这天上掉的馅饼你吃不——?”焦恒此时俨然是个地道的在招揽生意的龟公极力推荐着某个妓女可让嫖客纵情淫海,他好敛财。 “你这脸皮可真够厚的,子弹都打不透!我问你,要钱吗?”朱乐对厚颜无耻的他也表现出了坦率地问。 焦恒搔了下头皮,有点儿难为情,笑吟吟地说:“当然要了,只有花钱才能买到乐子吗,不要钱岂不是白便宜了你们这种人了?我可是指望着她以身子当地种呢,没钱我们还不得喝西北风儿去!” 朱乐就纳闷了地问:“别的男人还怕自己老婆偷人养汉呢,可你倒好,竟然愿意让她当婊-子?你简直就不是个男人!” 焦恒很是暧昧地一笑说:“活着不为人儿,死了烂成泥儿,就是她不偷人养汉,是个贞节烈女,那谁又会给她立贞节牌坊呢?!” “要钱嘛——那样的话,那我才不花冤枉钱去填她那无底洞呢!”让朱乐想不明白的是:世上怎么会有好多女人都愿意当婊-子呢?被千人骑万人胯的,难道说是既舒服又赚钱?和那些偷人养汉的女人没啥区别,才爱这一口。由此看来做女人也不错,能让一些好色的男人当冤大头!要是自己死后再投胎,也想做女人,并非是做了女人就可以了,首先的长相漂亮些,要是丑陋到让男人看一眼就退避三舍的话,往怀里塞都怕躲避不及呢,像那样的女人肯定是做不了娼妓这一行的! “你真是死脑筋一个,弯儿都不会转一下,一条道跑到黑,真拿你这种人没办法!” “人家都说‘吃十穿八耍钱看对半儿,嫖了算白瞎’!” “你不嫖,又没结过婚,那你知道女人的那东西长啥样吗?你知道它能给你带来啥样的快活吗?你呀你呀,让我可咋说你好呢?!那你可真是白托生一回男人了,悲哀呀!”焦恒仰天长叹,大有悲天悯人之感慨。 朱乐猛吸了手里的两口烟,似也禁不住这种诱惑,就问:“你要是肯把花蕊给休了,让我明媒正娶她,我愿意给你一些钱咋样?” “你别想美事了,没有她我可咋生活呀?!” “我给你钱把她卖给我,你不就有钱生活了吗?你年轻长得又俊,还愁不能再娶一个?” “这主意倒不错,可这村子里有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我?” “你可以到外面去找嘛!” “外面那么乱,我可不想走出这个村子了!这把话又说回来了,我就是把花蕊给休了让她嫁给你,你也不想想她能跟你一起一心一意地过日子吗?这俗话说‘生蝈蝈难入笼,跑腿子媳妇难回城’,说句凭良心的话,你是养活不住她的。不瞒你说,咱先不说旁的,就她那性格,再说也不是本份人家的孩子!你庙小养她这尊菩萨的,都说**从良胜过红杏出墙,要比娶寡妇强,依我看不尽然,这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嘛,是不是这个理儿?!听我良言相劝,她是啥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恐怕你到时会鸡飞蛋打的,弄个人财两空!” “你这话倒也实在,我爱听。常言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耍钱的没个好东西。这事就算了,我可享不了那个艳福!” “相信我,听我的没错。” 朱乐嘿嘿一笑说:“我要是听你的呀,那是错上加错,死了都穿不上裤子!咱们先搁下这个不说,就说那赌博吧,赢了欢喜,输了后悔,一分钱都是好的,还让人家里吵架生气,弄得孩子哭老婆叫的,没啥好处!听说伍家爷儿几个也赌,他们过注吗?” 他在心里暗骂:玩你二大爷的那个棒槌去吧,只图一时舒服可钱却没了,尽他娘的花心思的骗人把戏,当心养孩子没屁-眼儿!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龌龊 二 94 焦恒不以为然地一笑说:“赌场无父子,谁的小棉袄不过冬啊!赌有赌的乐趣,嫖有嫖的兴趣,这两样你都不懂!” “我也不想懂,有人说耍钱鬼跟养汉老婆一样,没皮没脸的,有了第一回就想着第二回。” “你不赌也可以,那我的话你可以考虑一下的?” “啥话?” “就是找花蕊乐呵乐呵呗,不然这辈子白托生一回男人了!” “要是不花钱可以,花钱门儿都没有。要想从我手里抠出钱去,做梦去吧!让我花这风流钱,势比登天,你也用不着在我跟前拉皮条了!” “你的钱放着也不会下崽儿的,小心藏在哪儿不被人偷了就会被耗子给嗑了!” “这不用你操心!”朱乐还是下意识地把手去摸了摸胸前的衣襟。 焦恒这时才发现他那打着补丁的旧棉衣上有略显鼓鼓囊囊的地方隆起,胸脯的两边一高一低,细看上去像是发育畸型的青春少女。他是从别人嘴里得知半人半鬼的朱乐是个有钱的主儿, 孤家寡人一个的他,多年里来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真是口挪肚攒的积蓄下来不少的钱,是个真正的守财奴。所以他就想变着法的骗取他的钱,没想到朱乐真是软硬不吃,让他花钱那简直是在要他的命一样! 只是他有所不知的是,人们生活中是离不开油盐酱醋的,但对朱乐来说,倘若是人要能离开盐了,他的菜里绝对不会一粒盐的,就像菜里一年四季都很难见到油腥子那样,粮食对他而言都是种奢侈的浪费。钱财是他生命的另一半,所以他要当好这个忠诚的管家。 朱乐见他眼神贼溜溜的,似不怀好意,就有些忐忑不安了。 焦恒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对他说:“其实吧,别怪我直言,你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也是满口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说实话,人都是活在七情六欲里的,谁也逃避不了有私心杂念。” 朱乐就不客气地说:“你又不是我的大儿小女,我是什么人你别管!人家柳杏梅说得对,你要是再这样胡闹八方的,无法无天混下去,聚赌招嫖的,为害乡里,到时老天爷都不会放过你!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是——是——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 “人活一天说一天,我可是没闲工夫想那么多!”焦恒本想借着花蕊人尽可夫的身子捞到几个钱,没想到朱乐这家伙竟是有着不可动摇的坚定意志,简直是爱财如命,雷打不动! “我这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不够哥儿们意思!别怪当哥的不该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我看就你呀——要是没有卵子拽着还得上了天呢!” 焦恒不但不气反而倒乐了,就说:“这话我已从那泼妇的嘴里听到了。事已至此,无需多言!” 两人话不投机,闹了半红脸儿。 这时的焦恒才像是有所明白了,大概是因自己和花蕊的臭名昭著才被柳杏梅给拒之门外的吧?!这真是人的名树的影,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似乎也没料想到自己和花蕊的知名度会提升的这么快,从默默无闻到家喻户晓,心里似飘过一丝得意。但他没有去考虑,他和花蕊是以狗男女的形象出现在人们的心目中,而柳杏梅却是以骂街的泼妇形氏而名噪山村。更没心情去想的是,正如陶振坤所言,这个村子东边放个响屁西边都能听见了。同时,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和花蕊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因自小凭着家里生活富裕,父母的溺爱,养成了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不良习惯,成了名符其实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唯有在精打细算勤俭持家怎过日子面前是个地地道道的门外汉。这样的一个好吃懒做的人,想要依赖赌和嫖来维持生活,冥冥中会注定是什么命运呢?!没被日本鬼子飞机炸死,苟且偷生中就得过且过吧,已和行尸走肉没有啥区别。他的心里涌起了一股畏惧和悲哀的情愫。是粮是莠他也分不清楚,庄稼地里的活他草刺都没捏过,要开荒耕种,过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自认身娇肉贵的他也受不了这份苦和累。尽管花蕊多次想摆脱这没有尊严的娼妓生涯,可一意孤行的他都当成了耳边风! 此时就连自己都不敢承认是什么好人的朱乐,也对焦恒卑劣的品德有了蔑视的看法,一个做丈夫的竟然会给自己的老婆拉皮条,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不免不得不让他怀疑这还是夫妻吗?! 他看了眼焦恒手里拎着的那摘篓点心,心中不免怦然心动,就说:“我陪你来一趟,把鞋底子磨薄了不说,又受了顿臭骂,你欠我的情儿,该咋补报?” “这事小弟自会铭记心头念念不忘的,等有机会我——” “你是提着猪头找不着庙门儿,依我看现在就是补报的最好机会!” 朱乐说着,冷不丁地伸手把那点心抢在手里,转身撒丫子就跑,那样子像是不顾头不顾腚的,以至让他别在屁股后面的铜锣和棒槌在那摇摆中来回撞击下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叮当声,随着丢下的那一串响声他的人跑远了些,头也不回地喊着: “就当你这是孝敬我了!” 别看他略显锣圈儿腿不长,跑起来简直能跟兔子比赛。 焦恒有心去追,但值为这点儿点心也没啥必要,计效这些让别人见了也会笑话的,才索性不追了。他把烟蒂抛在地上狠狠地踩灭,回头看去,还没有走开的柳杏梅仍站在那里,似乎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所以让他感到十分的懊恼,没想到今天他可算是把人丢大了!他站在那里唉声叹气了一会儿,觉得世界上真是啥人都有!无奈中掉转头郁闷地走了,此时的朱乐已然不见了踪影。心想:从伍家买来的点心就当是一不小心被狗给吃了!这真是做了件费力不讨好的事,这辈子终日打雁到头来却被雁给叨瞎了眼睛,栽在了女子和小人的手里,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此时他的心情真像是哑巴被驴日了,有苦也说不出! 他还是喃喃道:“这真是虎落平洋被犬欺,没想到阴沟里翻船了,流年不利啊!” 朱乐一阵子撒欢尥蹶儿地往前蹽,别看他腿短,又有点儿锣圈腿,俗话说的“狗钻裆”,却跑地迅速不慢,惊得路上鸡鸭鹅拍打着翅膀惊叫着四散而逃。他回头看了下焦恒并没有追来,这才放下心了,就放慢了脚步,边走边看着手里拎着的点心,不禁美滋滋的。他想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跟个外来户也没啥瓜葛,这便宜不占白不占,真是不虚此行。要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捞到,反被柳杏梅骂个溜够,那也太不值了!这么一想,他就心花怒放了,一时间忘乎所以,把屁股后的铜锣和棒槌扯到手上,用力敲了一下,那清脆而响亮的声音迅速朝四外传播出去,惊飞了几只在地上觅食的麻雀。这一声响不要紧,顿时吓得他魂飞魄散了起来,急忙用手去把仍在余音嗡嗡缭绕的铜锣抱在怀里按住。自从他接过这铜锣在手以来,当成了非常荣耀的特殊使命要来完成,而伍元祖定下的规矩他时刻不敢忘记。没发现鬼子和土匪进村,他是不敢贸然随便敲几下来听听的,有时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搂在一片空虚的被窝子里敲击着,听着那演奏出优美的音乐声打发着满屋子的寂寞。当过了一段时间后,这铜锣还没发挥出警示的作用,就觉得这东西像枷锁一样套在了身上,不敢有玩忽职守的懈怠,一有时间他就不得闲地绕着村子去转悠,并且期待着发现情况和害怕发现情况,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心理矛盾下把日子一天天过去。向伍老太爷汇报平安无事时,努力强调着自己的精心和责任来讨好这个已然顺理成章的村子统治者,在得到认可的几句赞赏褒奖后,让他感觉到有些感激涕零了。而这一声无故的锣响,他怕惊扰了村民像捅了马蜂窝一样炸了营,而自己捅的这娄子可不小。伍老太爷倒也宽宏大量,他的四个儿子也和蔼可亲,就怕他的八个孙子,那龙、风、呈、祥、合、家、欢、乐里其中哪一个让他见了都跟耗子见了猫一样麻爪的,对他像阎王爷审小鬼一样!谁叫自己长得这副德性讨人嫌了呢?在这方面他倒也有自知之明! 这时他惊慌失措地朝四下瞅瞅,像掩耳盗铃一样怕被人发现。庆幸土街上没人看到,正在心神稍安之际,他一抬头,目光穿着过一道院落的矮墙,看到了一张俊俏而笑盈盈的脸颊,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正在看着他。 朱乐望着那个美丽的少女愣住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意淫 一 95 在朱乐想来,能有一个人赏给自己一个笑脸儿,都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更何况还是一个楚楚动人的美少女呢!在梅香的妩媚一笑里,让他刚才还腌臜的心情突然不见了,犹如拨云见日一样有了喜悦。 在不谙事故的梅香心里,对朱乐并没有好与坏的印象,只是隐约中觉得他有点儿可怜而已! “梅香!你咋没上学堂呀?”朱乐这是明知故问的有意搭讪。 梅香见他主动搭话,也不好装聋作哑的不去理睬,就直起腰板来对他腼腆而怯怯地说:“要过年了,是陶老师给放了假。” “那啥时才能开课呀?”朱乐见梅香理睬了自己,心里暖乎乎的,那种高兴劲儿就甭提了。不像是别的孩子那样,对他带搭不理的,还躲到远处嘲笑他。 “陶老师说要等到过了正月十五吧。” “梅香,老伍家杀牛宰羊了,你还不让你爹给你称点儿吃去?”隔着不远处,朱乐发觉梅香长得竟然跟柳杏梅有些相似。 “我家可没有那富裕钱儿买肉吃!” 这话在朱乐想来也不假,楚云昭以前爱扎大烟又爱赌博的,现在穷的是叮当乱响,上哪儿去还有钱来吃肉呀?!年不像年节不像节的,能吃饱饿不着就不错了,让孩子老婆的都跟着遭罪!见梅香回答完了他的话,就又去打扫,那玲珑的身姿很好看,略有心猿意马下,就动了恻隐之心,看了看手里的那包点心,犹豫了一下,一狠心,作势要把它放到墙头上,并要告诉梅香拿回去吃。这时侯楚歌从屋里跑了出来(原名狗蛋),他一眼就看到了有点儿鬼鬼崇崇的朱乐正巴头探脑儿地往院里看。 朱乐一看到这个小男孩儿,就把刚要放到墙头上的东西拿了回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因狗蛋(楚歌)每次见到他都像是在躲避瘟疫一样跑开,所以这好东西也不能让讨厌自己的人吃上,以至让他瞬间打消了慈善的念头。在过后几天里,当他在舍不得吃却又忍不住馋嘴的复杂心情中还是把点心吃光并变成大粪被排泄出去后,就实在是有些后悔因自己的小心眼儿让自己没变成一个大方而善良的人了! (两年后,当他被梅香的美丽而诱惑时,更能从梅香的身上捕捉到柳杏梅的影子,他变成了衣冠禽兽强-暴了梅香。而那时的陶振坤为了还清债务迫不得已下离家外出打工,梅香去跟独守空房的柳杏梅作伴,两人成了好姐妹不说,还有了同性恋般的隐情。当梅香发现自己怀上了朱乐的孩子后,并怕一个少女未婚先孕被人发现带来身败名裂,她割腕自杀了。而痛心疾首中的柳杏梅发誓一定要给“情人”报仇雪恨,那做恶多端的朱乐死期还会遥远吗?此是后话,暂且不必细讲。) 朱乐瞪了眼楚歌,却又留恋地看了下梅香,然后默默地顺着胡同口走开了,边走边嘴里喊着:“伍老太爷家杀牛宰羊了,有买肉的可以去呀!” 而他这时的心情自然是与焦恒截然不同了,心花怒放下,简直是骑驴吃豆包——乐颠馅了。打算把点心送回家里去,然后就去伍家搭把手帮帮忙,也可蹭上一顿饭吃。 只有大户人家一进年关就会提前杀猪宰羊的,而小门小户的人家呢,就算是养得起一口猪,也长不太大的,早杀怕把零给锯拉了,所以都会往后推迟的。 “姐,那人不是好东西!”楚歌见朱乐走了,就来到梅香跟前毫无避讳地说。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懂得啥好啥坏?以后少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这样不好,知道吗?”梅香俨然以大人的口吻训斥着弟弟。 “知道了。”楚歌朝姐姐伸了伸舌头,扮个鬼脸儿,嘻嘻一笑,然后蹦蹦跳跳地向大门口跑去。 “你去哪儿?” “出去玩儿!” “你个小捣蛋鬼儿别遥哪去,要是一会儿爹娘找不到你,等回来看非打你屁股不可!” “我就在大门口儿,不往远处去!” 梅香看着弟弟那小巧玲珑的背影,在她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了好看的动人微笑,这种吓唬是一个做姐姐的最善意的惯用伎俩。 过年了,姐弟俩也都没做上一身新衣服,只是把平时里认为是好的有些舍不得穿的给穿上了,甚至是因为上面的补丁少了点儿才会觉得是好的。不过,在看到别人家的孩子穿上新衣新鞋子时,心里也会产生过自卑和羡慕的想法,谁叫自己家里比别人穷了!楚歌年纪小又是个男孩子,倒也不太在乎穿的好坏,只是爹花上几毛钱在伍家杂货铺里买上两串小鞭炮,就看把他给高兴的都不知道哪儿是东西南北了(话是这么说,比喻而已,他一个小孩子真还就分不清东西南北)! 可梅香跟像是没心没肺的弟弟是截然不同的,她已经是十四岁了,看上去要比同龄姑娘早熟些,俨然就是个妙龄少女了,知道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是多么的想自己也能够穿上新衣裳,站在同学跟前那是种美的炫耀,尤其是在她敬慕的陶老师面前,让他发现自己的美丽,那该有多好啊?!有谁知道,少女的那颗芳心里已有了朦胧的恋爱般情愫。数日里在课堂上与陶振宗接触,她已被老师那俊秀儒雅和知识渊博所迷惑了。可她这个并不过分的愿望让穷困的家庭都难以实现!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意淫 二 96 她心里是这么想但嘴上什么也不说,每当看到爹娘愁眉苦脸中叹息着向她说内疚的话,她反倒劝慰着说:“等咱家日子过好了再穿,也会不比别人差啥的,能有衣服穿冻不着就行呗,还分新的旧的干啥!” 在她心里想的是:只要是爹从今往后戒了扎大烟和赌博,相信会有把日子过好那天的!这是一种信心和期待,而让她有这种信心和期待则是柳杏梅给的,所以她一直对热心肠的柳杏梅抱有一颗感恩的心。 每一个少男少女的朦胧初恋都是纯洁而美好的。 那时流行一首童谣,唱的是:丫头爱花,小子爱炮,老头儿爱顶破毡帽,老太太爱着破裹脚儿!—— 不管咋样,日子就是再穷再苦,但也阻止不了一个女孩子走上发育成熟之路的。 返回头去再讲柳杏梅,可站在那里享受温暖阳光的她还就真的看到了朱乐抢走焦恒手里东西的一幕,她也忍不住笑了。心想这两个家伙都是什么人呀?!看来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时东西两院观看的李艳萍和冯四娇也回了屋中去,她很自然地就想到了焦恒那句下流的话,冷哼了一声嘟囔道:“非撑死饿死你们这两个龟孙子不可!” 她充分相信自己的美丽力量是能够征服好色男人眼球的。无论男女,对倾慕的异性都存有意淫的想法,这是不可否认的,但并不是非想要去得到和占有,正如她对那个路上偶然相遇却又讳莫如深的对其付出了思念的美男子一样,虽然不能变为现实,但是却不能遏制想像。她回头朝院子里看了眼,见刚才出来的婆婆从房后出来了,大概是去了趟茅房。邱兰芝见儿媳妇站在大门外,东瞅西瞧的,不知是在做啥,也走了出来。 “娘!” “你在这站着干啥?” “没事,看看。” “刚才狗咬啥?” “是‘鸭屁’和焦恒来过。” “鸭屁?”邱兰芝像是没听过这个名字。 “就是朱乐。” “那焦恒呢?” “是一个前不久新来的。” “他们来干啥?” “想看看爹!” “那咋没见他俩进屋?” “被我给撵走了。” “为啥?” “姓焦的洋风乍冒,贼眉鼠眼的,那个朱乐也甭提,前窜后跳的,摇头尾巴晃,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啥稳当客儿,看得出他们俩个都是没安好良心的东西!我们本分人家应该跟他们是井水不犯河水,别瓜扯瓜蔓扯蔓的有任何关系。本来就七不粘边八不靠沿的,犯不上搭理,所以就没让进来。” “我们是不图意他那点儿东西,可人家毕竟是好心,犯不上得罪人。初来乍到的,也想着混个人缘,能想着来看看,就是瞧得起咱们,可你却不给面子!” “好心?呸!好心早让狗吃了,一块臭肉弄得满锅腥,像那种人还提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在我看来都是心怀鬼胎!就是与人来往,那也得分是谁,总该有好坏之别吧?!” “这——咋回事?”自从丈夫得病后,邱兰芝几乎是很少再走出这个大门口了,所以对外面的事开始变得孤陋寡闻起来了,所以也无心去过问最近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而陶振坤和柳杏梅也是守口如瓶,从来不爱把一些不雅之事在长辈面前拉舌头扯簸箕的。 “娘,你就别问了,说了你也不清楚,再说也不关咱家的事。与好人来往可以,与坏人来往会多是非的。咱家与那姓焦的非亲非故又是不认不识的,谁知他安的是什么心。” 邱兰芝眼露疑惑,但她没有继续追问。就是心里认为她办这事有些欠妥,但也不好责备。现在她已经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身患重病的丈夫身上了,对儿媳妇为人处事不够周详也无意计较,更是没有心情指教她待人接物之道了。 “爹呢?” 但此时有些清高自负的柳杏梅,却怎么能够意识到人与人之间是不容易划清界线的,以至后来发生了许多让她不愉快甚至是痛心疾首的事情呢! “他睡着了。” “这天儿多好,当让他出来晒晒太阳,这样对身体也有好处。要是死趴的躺在炕上,好人也得憋屈出病来!” 邱兰芝打了个唉声说:“要是他能出来还说啥,一天不如一天了,得了这病真是遭罪呀!你爹他病成了那个样子,像是有早晨没晚上的,我也没心情打理这个家了,恐怕这个家就由你和振坤来管了!” 说着,她就泪眼盈盈了起来。 柳杏梅见婆婆眼泪婆娑的,就忙说:“娘,你也别这么说,说不定爹他哪天就好了呢。再有,我们都年轻,还不懂过日子之道,还等着爹和娘来教导呢。今天老伍家杀牛宰羊了,咱也称它点儿好给爹炖汤喝,娘你看——?” 自从公公病后,这段日子里,婆婆终日守护在身边照料着,让她能从中看到恩爱夫妻的那份体贴和关心,使人感动。婆婆憔悴了,头发也白了许多,也见老相了几岁,都是惆怅的!摊上闹心的事,人愁易老! “就是把御宴摆在他眼前,他也吃不下了!”邱兰芝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娘,你也别太着急了,人的命天注定,急坏了身子也没用!你照看爹,麻烦你把盆子捎回去,把袜子晾在衣竿儿上。” “那你干啥去?”邱兰芝接过了盆子,里面放着双袜子。 “我去找振坤去,看他们咋还没回来。” “刚走多大一屁时,离坟地的路挺远的呢,再说了又是山又是林的你一个人去也不安全,等等就回来了。” “没事的,放心吧。”柳杏梅走了两步,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山林,触目可及那隐约中像塔一样的所谓“巨-**”耸立于远方,她听说过村子里的坟地就在那附近,也想到跟前亲眼目睹一下像男人那东西的怪石。自从在陶振坤嘴里听到有关“巨-**”一说后,她就动了好奇心。另外,还有那“屄-坑”一说,想见识和证实一下下流村民的形容说法是否恰当,还有村子里最神秘人物苗运昌也是死在那附近的。孤身一人前去,倒也胆惧几分。何况吴荷和旺旺这娘俩都不敢去,还找了陶振坤当保镖。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遐想 一 97 邱兰芝见她转身回来了,就问:“咋不去了?” 柳杏梅一笑说:“我领黑虎去。” “这样也好,能仗个胆儿。” 婆媳俩进了院子,柳杏梅就去解开了黑虎的锁链子,摸了摸它的头说:“黑虎,你跟我去吧,也给你一次出去玩耍的机会。” 陶家的人谁都会承认一点:那就是有黑虎这条忠义猎犬相伴,不仅仅是能够仗胆,会使安全感倍增,谁倘若发生危险,它都会奋不顾身相救的。黑虎几乎是和陶振坤形影不离,他去那远处的山林里,这次却没有带上它,也许因为不是出去打猎吧。没有闲情逸致,跟着去了反而更会觉得扫兴的! “进屋去找你爹的棉帽子戴上吧。” “这天儿不算太冷,没事儿。” 邱兰芝还是把围在自己脖子上的一条围巾解下亲手给柳杏梅扎在了头上。 “谢谢娘!” “路上小心些,快去快回!”邱兰芝仍有不放心的在叮嘱。 “哎!等我回来就去称肉!”柳杏梅回答的倒也干脆。她在想:看公公那日益加重的病情,快十分到九厘了,有早上没晚上的,吃一顿少一顿,就是吃不下,只要是把东西做了给端上,也是做晚辈的尽孝心了,就是死了也算对得起他。 邱兰芝站在那里发愣地看着一人一狗走出了院子,嘴里嘟囔着:“刚结婚那会儿吧,你对振坤像对冤家似的,现在离开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跟丢了魂儿似的。哎,毛挨毛肉挨肉,一会儿不挨也难受!” 有人把“毛挨毛肉挨肉,一会儿不挨也难受”这话理解成是亲密,就好像是上眼皮和下眼皮睫毛和睫毛一样,但也有人就往歪门邪道里想,猥琐的认为说的是男女交媾之事。总而言之呢,好话别多疑,多疑没好话。 见小两口好成一个人似的,她这个当婆婆的也自然是打心眼儿里往外高兴了。只是在丈夫病后的这段时间里,看着亲爱的人苦苦挣扎与生和死的边缘,让她的心都碎了。开始对生活产生了厌倦感,关于日常中的琐碎事情,也无心过问打理了,幸亏儿子在持家有道的儿媳领导下也做的方方面面具到,用不着操心。以前振坤没结婚时,他吊儿郎当的,整天的爱打个猎或者是捕鱼捞虾,虽说不是倒了油瓶都懒得去扶一下,但不支使也找不上活去。现在好了,有了老婆也就知道日子过了,像是戴了枷板的驴不用抽打也知道拉套了。这样一来,她就可全心全意地照看丈夫了。守在丈夫身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生命正渐渐离自己走远了,也能从心痛中感觉到一份幸福! 昨天夜里有只夜猫子(猫头鹰)飞到房后的杨树上整整嚎叫了一夜,那声音如哭似诉,让人听了在有些瘆人之下又是心烦意乱,像是催命鬼一样,使她心里沉甸甸的。面对丈夫的病情,真是吉凶难料! 她从那一人一狗的身上收回了目光,转身来到了晾衣竿前,把袜子晾上,就拿了盆子进屋去了。 黑虎没了锁链的束缚,像出了牢笼一样的高兴起来,又蹿又蹦的直撒欢儿,不一会儿把柳杏梅丢在后边了。 “黑虎,等等我!你要是丢下我跑了,我非不喂你,得饿上你两天不可,不然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让你知道知道我也是你的主人!” 黑虎似听懂了女主人的嗔骂,就一溜烟儿地跑了回来,在柳杏梅身边摇头摆尾着,伸着舌头在呼哧哧喘息,像是在讨女主人的欢心。 “这才乖呢!”柳杏梅见黑虎这么听话,也就让颦蹙的眉头笑逐颜开了,弯下了腰去拍了拍它的脑袋。她心想:难怪陶振坤把这畜生当成了宝贝来看呢,就差当人一样对待了。平时对这狗的那种亲热劲儿,都能让她产生嫉妒想法! “嫂子,你这是干啥去?” 柳杏梅一回头,见是陶振宗已站在了家门口,就说:“我去找你哥去!” “我哥去哪儿了?” “今天是苗运昌的三周年忌日,他陪吴荷娘俩去坟地了。你干啥呢?” “我想看看我叔!” “那你去吧。” “那——还是我陪你去吧,路可不近呢?!” “不用,有黑虎陪我就可以了。”柳杏梅抛下这话就往前走,没有犹豫。 站在那里的陶振宗感觉到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像是在这个漂亮嫂子眼里自己还不如一只狗呢!看着让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背影,他陷入了迷茫状态的发呆之中。每一次来,不仅仅是为了看望陶其盛,更为了能看到柳杏梅,哪怕就是能够看上一眼,也可聊解这相思之苦! 而让他迷恋的人呢,却对他无动于衷。他常常在为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难过!由于离年帮近的了,伍家的私塾也停了课。 这段时间里来,每次去伍家路过李思恩家时,都可看见花蕊倚门而望,让他从那双**而痴迷的眼神中,似乎是可以猜测到这个妖妩的狐狸精对自己是情有独钟了。而暗送秋波的她,又怎能知道他的心事呢?!再有,花蕊的出卖肉-体出卖灵魂,令他在憎恶的同时也会觉得可怜。还有焦恒,不学无术,聚赌招嫖,两个人仿佛是天生的绝配。本来安静祥和的和平村,自从来了这一“狼”一“狈”后,开始变得有些满城风雨了! 凭心而言,打扮的有些与众不同,可以用“花枝招展”来形容的花蕊,论姿色和身材,加上那风情万种的魅惑,都是足可对一些意志薄弱男人构成的有效杀手锏的,也不知村里曾经是一些大好男人在她这不可抗拒的魔力下被拉下了水,臣服于她的石榴裙下,而她这池浑水里能惬意无忌地游泳吗?而她这臊气弥漫的裙下能遮掩住丑行吗?她给人的印象和直觉,绝非是来自于传统守旧的乡下,人们也无法猜测出应该是养尊处优的她和焦恒二人怎么会来到这种耳目闭塞的山窝窝里受憋屈气的,要说是一个甘愿放弃尊严和没有廉耻的漂亮女人,想从事娼妓这行业赚钱,在城里不比在这种穷地方容易的多吗?何苦到这穷乡僻壤与世隔绝的地方做井底之蛙,只有精彩的外面世界才是风花雪月的浪漫所在,但以战乱来逃避却实是最好的理由。为啥还要寄居在这里?这好像是个难解之谜,似乎也没人想去得到可信的答案。至于从二人嘴里所讲的那种经历,相信但凡具备思考能力的人都不会信以为真的! 对于陶振宗来讲,过了年他就十九岁了,这个风度翩翩气宇非凡的少年郎,他的心里也渴望着被爱和去爱,可他心目中的女子又在哪里呢?一个有夫之妇的柳杏梅却成了他开始尝试去爱的目标,那这目标又是他遥不可及的,可却又一厢情愿爱的那么执着,在劝服不了自己的情况下也只能是死心塌地的爱着了,而这种不能表达出的爱竟是何等的煎熬和痛苦?他学会了承受!尽管已有人登门提亲,可都被他婉言拒绝了,为此甚至还遭受到了他爹陶其悦的责骂。但怎奈,牛不喝水也不可强摁头! 在这种暗恋的困惑下,他甚至想借助女人的身体发泄一下自己生理上的**,可花蕊则不是让他值得奉献一个男人初次的对象!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遐想 二 98 谁都会有意淫的想法,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这是不可否认的存在一点。相恋的情侣,恩爱的夫妻,在他(她)们朦胧的潜意识里,也会有另外的异性存在。思想上的背叛不等于是身体上的背叛,只有行为上的背叛才是真正最可怕的背叛!就是表面上再纯洁的人,在其灵魂深处的褶皱里也会藏匿着不可剔除的污垢,这是无可厚非的人之本性。 有两次花蕊还到学堂里去像小学生一样坐在一旁认真听他讲课,仅管他心里嫌弃,但也不好意思将其赶走。那是她的第二次去时,他正在给学生们讲解南宋时期抗金名将岳飞的《满江红》一诗词: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这词就用粉笔工工整整一笔一划地写在讲台旁上方挂的一块黑板上,为得是能够让初学写字的孩子们看得清楚看得明白。 他是从岳飞的籍贯和出生及字“鹏举”来历讲起,和岳母在他背上刺下“精忠所国”的意思,又讲了他是怎样勤奋好学的,后来长大如何率领岳家军抗金的,直到最后这个民族英雄被奸臣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和儿子岳云一起死被害死在“风波亭”的。他讲的是慷慨激昂,正气凛然,抑扬顿挫的声音在用词婉转而又简单易懂中颇具磁性的感染力,让十几个男女学生听得是聚精会神,一副悠然神往的样子。他口若悬河,妙语联珠,让同学们听的津津有味,全神贯注,以至课堂上是鸦雀无声,似乎是连喘气的声音都可在认真去听下能够捕捉的到。只有听到他似在自言自语中的讲述,每个孩子都听得入迷了,并且让孩子们随着自己的表情和口气影响着他们年幼的心里感受。 这就是像在演讲时一样的魅力所在。那个时期没有影视传媒,广播喇叭也没几个人见过。书籍也是少之又少,再说村子里能有几个人认识字的。所以听故事就像在听评书一样,尤其是让懵懂无知的孩子们感到好奇和喜欢。 在孩子们中间坐着一个美少女,她油黑的长发扎成了两个小辫子,鹅蛋型脸上那双明亮的眼睛像是镶嵌的两颗黑葡萄般的宝石,闪烁出柔和的光茫,有着梦幻般的迷离,幽邃里似藏着不为人知的一个少女秘密;又似两泓清澈的没的任何杂质的湖水,静谧的没有一丝涟漪,映射出了纯净无瑕的内心世界。白皙的脸颊似擦胭抹粉了一样,煸动的长长睫毛宛若蝴蝶的翅膀。虽说衣服有些破旧,但却遮掩不住那份脱俗的美丽。所以凡是有美的存在,必有引人注目的地方。 她就是楚云昭的闺女梅香。 她能上学堂来听课,其功劳在于柳杏梅,要不是在柳杏梅的劝说下征得她爹的同意,她是根本不会有机会来学习文化知识的。在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下,女孩子是缺少一视同仁这个机会的! 让陶振宗有所不知的是,他的潇洒和英俊,是在村里公认的典型美男子。他的才貌和儒雅气质,都深深吸引了一个刚刚情窦初开的少女芳心,使这颗心里常常是涟漪泛滥,开始有了美好的憧憬和向往,有了如烟似雾的一缕情丝在缠绕着那朦胧的想法,富有诗意一般的陶醉感,那就是初恋的情愫,却在隐隐约约中埋藏在肺腑里,如同是冬天里的种子在土壤中静静等待着春天的到来,好经受雨润才会发芽。 一个怀春女孩儿的甜蜜心事他是无法揣摩到的。也因心有所属的原故,他又怎能去费心思去猜测一个才年仅十四岁马上就要十五岁女孩儿的那心事呢?! 等他讲完了关于岳飞的故事,话锋一转,就说到了日本鬼子是如何侵略中国的,细数着那杀人放火的累累罪行,真是令人发指,怒不可遏! 这时胆子比较大一些的旺旺就插嘴说:“老师,振坤叔说日本鬼子都不是好人,对吗?” 他笑道:“凡是侵略者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人了,他说得对,做为中国人我们都要去仇恨他们,因为他们是每一个中国人共同的敌人,这我们有足够的充分理由去仇恨他们!他们想霸占我们的国土,想成为咱们这片神圣国土上的统治者。我们要坚信,有朝一日我们中国人一定会把他们赶出去的,到那时我们才会有好日子过。等中国解放了,那时你们也长大了,可以放心地走出这个村庄,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要用学好的知识建设我们的祖国,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对国家有用的人。你们要记住‘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 这时坐在一旁的花蕊朝讲台上的他胆怯地举了举手,神情有些紧张。 他很坦然地对她说:“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花蕊很礼貌地站起身来,嗫嚅着说:“陶先生,你就那么恨日本人吗?” 他愣了下说:“不用客气,叫我的名字好了,‘先生’二字愧不敢当,请坐下说话。我问你,做为一个中国人你难道就不恨日本人吗?” “我——我——”花蕊没坐下,却是在支支吾吾中欲言又止的样子。 旺旺瞪起了带怒的眼睛,像是对花蕊的话感到不满,就高声喊道:“不恨日本人的都是大坏蛋!是叛徒!是汉奸!” 别看旺旺年纪小,却是一语惊人。让他都刮目相看了,真是虎父无犬子,苗运昌也是他敬佩的人,可惜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风华正茂,年富力强,真是英年早逝,谁不痛惜?!(因为所有人都是以为苗运昌死了,没有人知道他还活着,就在‘地狱谷’里)在几年前,当苗运昌肩膀上扛着双管猎枪,很招摇的领着俊秀的吴荷大模大样又得意洋洋地走进村子时,那情景立时轰动了整个村庄,本来平静的村子顿时沸腾了起来,吸引了男女老少的眼球。当时他也挤在孩子堆里,看到那一幕,至今还让他记忆犹新,甚至是念念怀忘,在他尚小的记忆里,那是一个出色男人的一种何等荣耀?!在后来一段日子里,他从大人们嘴里听到过关于二人一些咸淡的议论,说他们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着不是拐骗就是私奔的成份,都是很传统的那老一套说词。在看到恩爱中的两个人很幸福的样子时,他竟有些为他们感到不平了,认为那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情侣,是棒打不散的鸳鸯。只是在后来,当陶振坤不知怎么攀上了性情孤傲苗运昌的,两个人竟成了异姓手足般的朋友,有些形影不离了。现在,陶振坤又娶了个如花似玉的柳杏梅,真是让他嫉妒又羡慕。吴荷是个如玉的佳人,其美丽有目共睹。苗运昌英俊不凡,尤其是他身上的那种桀骜不驯中蕴藏着骄傲,那放荡不羁里衬托出了洒脱和自信,这种性格里有着无人可比的气质。凭心而言,他在骨子里是瞧不起陶振坤的,认为他长得是“角瓜脑袋倭瓜腚”样(这是村里人对蔑视和嘲笑一个人的形象所比喻的话)无论他是和苗运昌还是柳杏梅在一起,都是如同始终靠着反射着的太阳光辉才能放光的月亮一样相形见拙! 旺旺这出人意料的表现,让同学们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他就嘿嘿地一声笑了,并且难为情地伸了伸舌头。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辩论 一 99 花蕊惊愕地看了眼旺旺,此时仍对还想说的话抱有犹豫,但还是说了: “日本这是在实现大东亚共荣,中国一直在内战,使得百姓苦不堪言,日本人来是帮助治理这个颓废的国家的,要懂得感恩才是。没有他们的到来,中国还是会处于封建统治,落后别的国家,我——” 听了这话,他被气得浑身颤抖了起来,忍无可忍地怒道:“他们是来帮助治理我们国家的?一派胡言!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这种完全侵略行为世人皆知。你这简直是在放——你说这话是忘记了自己的祖宗了。我不知道,日本人究竟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替他们说话。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只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幌子罢了,日本的野心就是在于侵略。就算是有内战,这也是属于自己国家的事,用不着别国干涉。现在的这个满洲国,就是中国人的奇耻大辱!在此我坚信,只要是中国人民团结起来,早晚有一天会把侵略都赶出去的。近百年来,中国的多灾多难,都是拜列强所赐,认为这个泱泱大国软弱可欺。但是他们想错了,请别忘了中国人的身体里流淌的是炎黄子孙的血,总有一天会富强起来的。” 花蕊说:“就算是日本发动了侵略战争,也给中国人民带来了灾难,这是应该是日本的政治人物犯下的错,可日本平民也是无辜的!” 他愣了愣,没想到花蕊会这么说,就不禁冷笑了下,振振有辞地说: “有侵略就有战争,有压迫就有反抗,古今如此。你是逃难才来到这里的,如果没有战争你会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吗?你也是战争中的受害者吧?你应该是亲眼目睹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日本军队正蚕食鲸吞着我们的国土,占领了我们的城市,霸占了我们的工厂,掠夺我们的矿产,在东北成立了满洲国,谁都知道,溥仪只不过是个傀儡皇帝!另外,我是不知道你是有怎样的身世,我也不知道你的亲人是否安康。可日本人铁蹄正在肆虐地践踏蹂躏着我们的神圣领土,他们想成为中国这片土地上的主宰者,要统治我们的国家,让我们的人民都变成他们的奴隶。一旦这种膨胀的野心得到实现,其后果是不可想象的!我们有多少同胞惨死在鬼子的屠刀下,又发生了多少惨不忍睹的悲剧,这些都是难以统计的!区区一个小日本,以着经济和科技发达,就想任意胡为,而中国的悲哀仅在于内部不团结,军阀混战,才会导致让他们有机可乘。我想世界上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想变成亡国奴的!他们没有人道主义,罪恶滔天,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是惨绝人寰悲剧的制造者,简直是罄竹难书,天理难容!使的中国有多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流离失所,饿殍遍野。中日两国相比,中国则是一头雄狮,日本充其量就是只狐狸。现在,沉睡的雄狮开始醒了,狐狸还能是它的对手吗?!” “我——我——我是想说——” 没等花蕊再说什么,这时孩子王常发说:“等长大了我就当兵去,要像岳飞一样成为一个大英雄,用大刀都把小日本鬼子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为死去的中国人报仇,把他们狗日的赶回老家去!” 他一带头,有几个男孩子就随声而应,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个个摩拳擦掌,忿忿不已。由此看得出,小小年纪也能辨别是非。在和平村里的人,大部分人都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洗礼,可属于中国人的国仇家恨,也应该在每一个尚且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这是做为中华儿女应有的责任。 听到课堂里毫无秩序的喧嚣,这时梅香忍不住了,对同学说:“你们都别嚷吵了,还是听老师说吧!” “老师”的分量在学生的心目之中是高于一切的,课堂里立时肃静了下来,恢复了湖水般的静谧,一双双天真的眼睛都似奇怪地投向了从不爱说话的梅香。其中还有两个是伍元祖的孙子,正在少年时,是伍欢和伍乐,另外还有他的两个豆蔻年华的孙女,妮姽和妮婳,是伍进禧和伍进祈的儿子和女儿。伍家的老老少少都很随和有礼的,没有仗势欺人的那种傲慢。不仅如此,还有伍龙、伍凤、伍呈、伍祥的儿女在内,在这个可以说是地主老财的家里,充满着一团和气。 正是有伍家的人在听课,这对他而言则成了种督促。 他没阻止孩子们的各抒己见,那种同仇敌忾,义愤填膺,也正是他所要传播的爱国思想。只有人民团结,一致对外,还怕倭寇嚣张吗?他看了眼梅香,见她不好意思地把头低下了。在梅香的身边,坐着她的弟弟狗蛋(那时还没改名楚歌)姐弟俩的面前桌子上摆放着课书,砚台和毛笔与纸张,这些学习用品都是由伍家无私提供的。只是在这一个微妙的瞬间,他被一种震撼拨动了敏感的心弦,从梅香那矜持的腼腆中惊喜地发现了一个淑女形象和表情,似春季里含苞欲放的桃蕾初绽一缝隙的笑脸儿,又如新柳蕙刚抽绿色的柔怯,又宛若荷瓣上清晨那晶莹剔透的露珠给人以清鲜气息。猛然间令他诧异地发现,曾经那个娇巧的小姑娘竟在自己求学在外的这段光阴岁月里已然出落成一个妩媚妖娆的少女了。而她这种羞涩温柔的表情却在柳杏梅的身上是很难发现的。在他目光滞留在梅香的五官上就会惊诧地发现她的脸型上可挖掘出和柳杏梅颇为相似的地方。于是,他有了那么一刹那的朦胧般恍惚,甚至带有莫名其妙的一丝一缕因爱怜而引发的疼痛感! 安静下来后,花蕊怯畏地瞧了他一眼,随后微低下了头,表情惨淡地说:“你知道有多少日本士兵也牺牲在了战场上吗?变成了异地他乡的孤魂野鬼,有多少人是抛妻别子的,有多少父母亲人也是盼望着他们能够平安早日回国的?可是——服从是一个军人的使命!还有,你知道有多少好女子都被战争沦落成慰安妇的吗?她们中间里有的有丈夫甚至是儿女,有的是刚涉足爱河的初恋情人,都被无情地给拆散了!这些,两国都为这战争付出了惨痛代价,这些痛苦该有谁明白?!” 他听了花蕊这话,心里有些气恼,但还是忍住了说: “自古至今,凡是侵略者都是不该受到同情的,也没有理由得到同情。日本人在东北扶溥仪做了傀儡皇帝,打着美其名曰‘大东亚共荣’的幌子,进行经济统治和资源搜刮,还对税收进行了大肆掠夺,赋税的特征是具有浓厚殖民地性质的,为其侵略扩张服务。残忍镇压反抗的爱国人士,引发了战争,南京大屠杀就是罪不可恕的恶行,他们野心勃勃地鲸吞蚕食着中国的土地。日本人禽兽不如,他们不仅杀害中国人,还有外国人,还遭踏自己的人民。这样的一个国家,还企图称霸,真是够不知羞耻的了,你说值得同情吗?现在外面的局势太乱,也许只有这和平村才是最安全的乐园。” 他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花蕊被问的是哑口无言,迟疑了下她说:“也许是我不该说这些,打扰了,对不起!” 她冲着他鞠了一躬,转身走出门外。 在她转身之际,他分明看到了她眼睛里含着泪水。 世界上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大概花蕊身上经历的故事更不会平凡的吧!他无法猜想的出,属于一个年轻女子的故事会是什么?! 不管怎么说,她不该替日本人说话的,因为你也是战争中的受害者! 他叹息地自言自语了句:“妇人之仁,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难道你不是中国人吗?”旺旺突然冲着外面喊了句。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辩论 二 100 真应了那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老子英雄儿好汉,遗传基因是不可忽视又在潜移默化里继承的。在旺旺这样同龄孩子的身上那种大方的闯荡劲是很少有的,真是难能可贵,但他在吴荷严厉的管教下又不是那种只是调皮捣蛋的孩子可比的。 “我也讨厌这可恶的战争!”窗外传来了花蕊哽咽的声音。 他顿感有些许茫然失落,一个大男人的怎么会和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去计较呢?或许,这种辩论也可是对一个头脑简单之人精神上的灌输,从此会有国家有民族的强烈观念吧!只是,他在费尽脑汁的在想:同是中国人,花蕊怎么会有如此偏激思想呢?她究竟是有何种身世和背景?这像谜一样值得猜测啊! 从这天后,花蕊就再也没有到课堂上来过。大概是她遭遇到了“群起而攻之”的原因,觉得是再也不好意思来了。不受欢迎,来了也只能是自讨没趣! 只是在他去回伍家时必经李思恩家时,都会见到花蕊一如既往的按时倚门对他而望,可他却不敢与她眉目传情,每次往还都是低着头细数着自己的脚印,可心里却也不会平静的。 尽管他心里也产生过旖旎情丝,可对那撕皮掳肉的风流韵事,是望而却步的,要是那样等于是别人偷驴他拔橛儿,不用说是发生奸情关系了,就是扯上半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瓜葛,有流言蜚语传到柳杏梅耳朵里去,她会怎样看待自己?那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现在,他痴情的眼里装下了所爱之人——柳杏梅的身影。 在她的身上没有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矫揉做作,坦坦荡荡里流露着原始的成熟和野性的美,如同剔透的一颗没有瑕疵杂质的水晶让人可以一眼看穿,这种美感里呈现出了真诚。 不能让男人想入非非的女人不是完美的女人! 他控制不住自己肆虐泛滥的淫念只好就对男女之事尽情地去发挥那丰富的想象力了。没有女人的男人是可悲的,虽说他还没跨进婚姻的门槛呢,过早渴望这事也实属人之本能! 每天孤枕难眠的夜里,他都在辗转反侧里去想,想这夜里自己所喜欢的女人却跟名正言顺的丈夫做那夫妻之事,在煎熬中他忍不住会以撸管的方法自-慰着,解决着生理上的需求,可每次之后都会泪湿枕巾,心里充满了懊恼和羞耻! 这时柳杏梅发现家做的棉鞋带子松了,就弯了腰撅着屁股去系,长长的大辫子就垂在了地上。她用眼角朝后看去,见陶振宗还木雕泥塑般站在大门口处朝自己看着,自觉心里好笑,认为他是痴心妄想。她早就从陶振宗那眼神里察觉到他对自己动了爱恋之情,但让她无动于衷。自己不是水性扬花的女子,再说是有夫之妇,怎能做出丧失名节之事! 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虽说一笔写不出俩“陶”字,只是同宗同姓但不是近支儿,那也有乱-伦之嫌,没想到这小子竟惦记上属于自家的女人了!她心里知道,只要他不公开表达或者是用下流的语言进行挑逗勾引,也就不会轻易地去捅破这层窗户纸。既然陶振宗没有任何的表示,没有轻薄的言行,就当视而不见,那也只有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这种事,只有相互都不要说出来为好,一个已嫁,一个未娶,要跨越道德樊篱处的事,说出来都不光彩。柳杏梅则认为,只要自己对他跟平常素日时一样,拿他当兄弟,不给眉目传情的机会,自己没有轻浮的表现,他就会自然是知难而退的了。陶振宗的潇洒英俊,则是她曾经心目中所刻化所要执着寻觅的伴侣形象,怎奈如今已身为人-妻,从一而终,她是有传统思想观念的,所以不敢再做它想。再有就是,别看陶振坤有些呆头呆脑的,有“愚夫”的特征,但相处久了,也就看着不再那么不顺眼了,另外还发现他是个很有趣儿的人,别看外表粗俗不堪,内心却不是什么都没有的人。不管怎么说,现在她已经对他产生了朦胧的爱意。 陶振宗在不远处把柳杏梅这个极具性感的经典画面定格在永恒的回忆之中。人一旦涉足于情爱之行例都会把自己变成鬼迷心窍而又执迷不悟的疯傻之人! 他目送着那一人一狗的身影渐渐隐没于山林之中,才眼睛湿润地喟然长叹一声,自言自语了句:“不能表达的爱是痛苦的!” 这时在他正要蔫头耷拉脑地走进院子,在经过大门口时,就看到了已经贴好了的对联和挂钱儿。他怔了一下,稍有驻足观看,便对自己的手艺和毛笔字端详了一下,感到有些满意后,才走向了屋门口。 屋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了邱兰芝,她手里拿了个罐头瓶子,透过那玻璃就可看见那大半下子黄色液体,他自然能猜想出那是尿了。 “振宗来了!” “叔他好些了吗?” 邱兰芝愁眉苦脸地说:“这病长在身上,想好是不那么容易的了!” 陶振宗就同情地说:“一个好好的人,怎么突然间就会得这种病呢?!” “谁说不是呢,认命吧!你进屋去说话,我把这个给倒了。” 陶振宗走进了屋去,屋子里有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虽说不浓烈,但也缭绕鼻息间。那柜子上摆放着的观音萻萨像前的香炉碗里正有三炷香已燃烧半截了,在香烟与臊臭味混淆里也就把那难闻的气味给减淡不少。而那条惨死在猫腹的金鱼再也不会受到香火供奉的宠幸了!在陶振宗得知金鱼被馋嘴的猫吃掉后,很是痛惜一番的,但他却不会知道那金鱼离奇的死因。这一个得了病的人整日躺在炕上又拉又尿的,怎能连一点儿臊臭气味也没有呢,更何况是在这冬天里,门窗都是关闭着的! 屋子里的温度不给人冷的感觉,也许是地上放着个火盆的原因吧,里面在灰烬中也隐现着火炭的光亮。炕上放有一陶瓷碗,里面盛有半下水,还有一把木制的梳子。他想不是邱兰芝梳头就是给陶其盛梳头。 陶其盛已经听到是给自己做了没多长时间的徒弟来了,就从枕头上抬起头来去看他。 “叔你觉着好些了吗?”陶振宗站在炕前低头去问。 陶其盛面色腊黄,人已经瘦成皮包骨了,深陷的眼睛里显得黯淡无光。他的这种样子,真是不容乐观! 陶其盛苦笑了下说:“我快成阴曹地府里的客人了,就要摸到阎王鼻子,还能好了!” “叔是个乐观豪爽的人,可也不把不吉利的话挂在嘴边,这大过年的,多不好!” “要净说拜年的话,我这病就能转危为安了吗?” “那也不——” 这时邱兰芝回到了屋中。 “振宗,你坐呀!” 陶振宗在炕沿上坐了下来说:“我爹娘也惦记着,打发我过来瞧瞧。” 邱兰芝说:“有多少人惦记着他,可他也不争气,不让这病早早好了!” 陶其盛笑道:“瞧瞧,你婶儿她竟说这种胡搅蛮缠的话,好像这病是我说了算似的!” 陶振宗能够理解邱兰芝这埋怨的话,是抱有期待的。 邱兰芝说:“振宗,你来的正好,你叔说他身子不舒服,你帮忙搭把手把他扶起来,把衣服给脱了,我给他刮痧一下,也许会好些的。”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疗痧 一 101 陶振宗就从被窝中把陶其盛扶起来,帮着邱兰芝把陶其盛的上衣脱光,然后让他趴在褥子上。他的脊背上的肌肉松驰了,显示着累累褶皱,像是鸡皮一样的不好看,也有几处因躺时间长了而生了湿疹,也有呈蟹青状斑点。 邱兰芝蘸了陶瓷碗中的温水,往陶其盛的背上涂抹均匀一层,然后就用木梳去轻轻刮拭。 陶振宗有文化知识,自然是知道这刮痧是有治疗好处的了,不过也是一知半解略知皮毛而已。 刮痧是中国传统的自然疗法之一,它是以中医皮部理论为基础,用牛角、玉石等工具在皮肤相关部位刮拭,以达到疏通经络、活血化瘀之目的。刮痧可以扩张毛细血管,增加汗腺分泌,促进血液循环,对于高血压、中暑、肌肉酸疼等所致的风寒痹症都有立竿见影之效。经常刮痧,可起到调整经气,解除疲劳,增加免疫功能的作用,也有排毒作用。 在当时那个年代里,村民们对这种疗法很普遍。自然不会像现在人所用的工具和专用油这么讲究了,也没人懂得太多可信的医学原理,有些盲目而又有依赖性的想法。 陶其盛说:“用力些,别不如蚊子叮了呢!” 明代郭志邃著有《痧胀玉衡》一书,完整地记录了各类痧症百余种。近代著名中医外治家吴尚先对刮痧给予了充分肯定,他说“阳痧腹痛,莫妙以瓷调羹蘸香油刮背,盖五脏之系,咸在于背,刮之则邪气随降,病自松解”。 刮痧,是用刮痧板蘸刮痧油反复刮动,摩擦患者某处皮肤,是可以治疗某种疾病的一种方法。刮痧,就是利用刮痧器具,刮试经络穴位,通过良性刺激,充分发挥营卫之气的作用,使经络穴位处充血,改善局部微循环,起到祛除邪气,疏通经络,舒筋理气,驱风散寒,清热除湿,活血化瘀,消肿止痛,以增强机体自身潜在的抗病能力和免疫机能,从而达到扶正祛邪,防病治病的作用。 其实,刮痧也跟土方法拔罐子有异曲同工之效。 邱兰芝就稍用力地去刮拭。 “打算什么时候学堂开课?”陶其盛把下巴颏儿垫在枕头上问。 陶振宗就说:“我和伍老太爷商量过了,大概得过了正月十五吧。” “你和伍老太爷给村里办了件积德行善的好事,让游僧似的孩子有了约束,也学习些知识,省得跟蚂蚱东蹦西跳的,没有教养没有正形。” “有知识有啥用?!在这种旮旯大的地方,也无用武之地,学了也等于白学!种那几亩地也用不上,现在我都后松了,觉得——”陶振宗已经对办学堂一事不再像刚一开始时那么积极上进了,心里充满了迷惘困惑,正如他所言的这样,在这穷乡僻壤的蜗居地方,文化知识对人类缺乏了它的作用! “你可别打退堂鼓呀,教书育人,是件光荣的好事。等国家解放了,把鬼子赶回日本去,这里不再是满洲国了,到那时就能太太平平的过上好日子。让这里的孩子们走出这憋屈的地方,到外面开开眼界去,不识字连男女厕所都分不清岂不是会闹笑话的!知识这东西现用现学总是不赶趟的,你和伍老太爷办起这个学堂,是对村子有特殊供献的,孩子和村长都会对你们很是感激。别看眼下一时,属于孩子们的路还长着呢,将来我们的国家一定会好起来的,当没有了战争,就会变得富强了,那时才会知道文化知识的重要性。只可惜——” “叔,我听你的。伍老太爷几次夸我教得的好,要给我工钱,可我没有要。我的书没读成,也没别的本事,免费教教孩子们,我的心里倒也踏实些!叔,你可惜什么?” “我可惜的是,也只能是在心里盼望一下了,是不能亲眼看见那一天的了!” 陶振宗笑道:“凭长命人不能说短命话,你当然会看到那一天的。” “别给我吃开心丸了,我的身体啥样我自己知道!生命的意义并不在于它的长短,而是在于觉得活地值,认识了生命中都认为是重要的人,能做了自己所愿做的事,觉得心里无愧于他人和事,就是死了也觉得踏实,无愧亦无憾。赤条条地从娘胎里来,再在棺材里长眠,这就是人的自然归宿。” 陶振宗对陶其盛的话充满了由衷敬佩之情,不愧为是个有学问的人,说出的话让人心悦诚服。在这一时刻,他下定决心要把学堂继续办下去,也要用心教好那几个学生,未来对人们而言都是充满美好希望的。 一直没有言语的邱兰芝似在集中精力地在给丈夫刮痧,那木梳所过之处,都泛起斑驳的油泥污渍,并不是被经常擦洗的身子不干净,因为人们常说人是泥做的,(《红楼梦》里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大概认为是女人是眼泪和温柔的结合体吧?男人呢?是泥做的,因为不爱洁净,我是这么想的,嘻嘻——)任何时候都会有脏污。 陶其盛忽觉背上似有雨珠滴落,知道那是妻子的眼泪,心里不禁更是黯然神伤起来,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前阵子陶振宗刚回来说的那句对邱兰芝奉承的话:“可婶儿还是显得年轻,不见老相。”想到了老婆刚人到中年,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而自己却要抛下她身归地府了,真的就要应了那句话“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本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怎奈恶疾缠身,命不长久,天不佑人,恩爱的夫妻也要变成是棒打鸳鸯两分离,心里悲哀万分。无论是男人和女人都是有占有欲的,一旦自己不在人世了,她还能为自己守节从一而终吗?如《红楼梦》里的《好了歌》那句词: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让属于自己的多年女人身子,又被别的男人取而代之的所享有,这种醋意和心痛是可想而知的!当初做那口大棺材并非是一时间的心血来潮,而是期待着能与自己所爱之人合葬一处,这种暗示邱兰芝能懂吗? 在陶其盛患病这段期间里,邱兰芝彻底放下了一切家务活交由振坤和杏梅来打理,她闻不问地腾出工夫来给予陶其盛无微不至的关怀,经常给他做全身按摩,捶背揉腿的。在她的心里,多想代替自己心爱的男人来承担病痛之苦,即便是有此舍己为人的精神,可她却没有这种超出自然的法力,只能是每一次都是在眼噙着泪的撕心裂肺里付出了全部的爱恋之情!对于过往男主外女主内的二十年里的夫妻生活用回忆来精心梳理着,品味着人生中的喜怒哀乐。现在,她对昔日里留有的任何故事都是充有美好的温馨而幸福的感觉了。可惜的是,人是不能回到从前重新来过的! 刮痧使体内的痧毒,即体内的病理产物得以外排,从而达到治愈痧症的目的。 邱兰芝加大了手劲力度,见丈夫没再挑剔,则认为满意了。 在木梳刮过之处,皮肤表面出现了红色、紫红色或暗青色的类似“沙”样的斑点,人们逐渐将这种疗法称为“刮痧疗法”。 在陶振宗看到邱兰芝泪水涟涟时,他的心被震撼住了,因为这两个人是村子里最让人羡慕的一对恩爱夫妻,在人到中年之际,却要过早地面临死别的考验,怎能不让人见了心痛?! 这时就见趴着姿势的陶其盛双膝微屈,臀部翘起,本来直挺的身体变成了状态。他咬牙皱眉,额头冒汗,完全是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叔,你没事吧?”陶振宗看在眼里,颇为惊慌。 “还死不了。”陶其盛勉强咧嘴一笑。 邱兰芝以为是他病痛犯了,她最理解丈夫是个刚强要面子的硬汉子,不愿在外人面前失去自尊心,就对陶振宗说:“振宗,你嫂子一个人去了山里,我有点儿不放心,你去看看吧,大概他们也快回来了。” “哎!” 陶振宗痛快地答应一声,看了看这夫妻二人,他犹豫了下说:“那我去了。” “去吧,你也小心些!”陶其盛强忍着一种痛苦说。 陶振宗乐得有此借口离开这里,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守着病人时那种煎熬的心情。他转身出去了,并将屋门关好。 他刚一出去,陶其盛没用妻子帮忙,就把身子翻了过来,而且不再显得那么虚弱。他这一迅捷的动作,令邱兰芝感到惊讶,忙把手中的木梳放下说:“还没擦身子呢,你——你是不是又痛了?” “痛!痛!痛得难受!”陶其盛咬住了嘴唇,顿时有血渍浸出。 “你不要吓我,孩子们现大又不在家,不如告诉振宗让他们早点儿——” “不用,我还不到死的时候!” “那你——”这种情形邱兰芝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下意识地去抚捋他的胸口处,希望以此来有助于减缓疼痛。 “不是这里!” “那是——?” 陶其盛的颤抖之手就向下身伸去。 邱兰芝看去,发现他穿了厚厚棉裤的裆部竟高耸着似有一物支起,不由地惊愕了一下,虽是夫妻,但她的面颊也不禁一红,自然知道是何事了,就娇嗔道:“你不是说它不能用了吗?怎么,都这样了,你还有这闲心?” “要痛死我了!” 邱兰芝手足无措起来,似觉得爱莫能助。她看了眼被纸糊的窗户,外面就是有人也是窥视不到里面的。见丈夫从不曾有过此等痛苦,情急之下,也顾不了想太多了,就去解了那布绦腰带,嘴里还说着:“这大白天的,你也不嫌羞,这可咋——”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疗痧 二 102 这次陶其盛没有阻止,随着裤子被褪下,邱兰芝没说完的话就被惊地咽了回去。因为那根在毛丛簇拥的之物似急不可待地弹跳而出,真是擎天柱一般,显得威武而狰狞,而且在她熟悉二十多年的记忆里这不是秘密,绝对是今非昔比,粗长硕大的足有平时的两倍,蘑菇般伞状的头部透着倔犟的蛮横和流露出无尽的贪婪爱欲,凸起的血管清晰可见,黑紫的像是膨胀欲裂。只有那阴囊没变模样。对她来讲,有着一股久违了的惊喜。 古语有言:穿衣见父,脱衣见夫。 她同时在惊疑之下,似有兴奋地咽了口唾沫说:“你不是说被羊扒子给撞坏了吗?可这——就是在结婚时也没见这么强壮过,这是——” “这是个有罪恶的东西,大概是好了!” 邱兰芝一怔。 “快胀死我了!”陶其盛痛苦万分地呻-吟着,扭动着身子。 邱兰芝在想,以丈夫这病弱的身体,实难过正常的夫妻性生活,又见他憋胀的痛苦不堪,则别无选择地用手握住那物快速撸动起来,左右手轮换直至双臂酸麻无力,也不见缩软下来。无奈之下,毅然低下头去不顾脏净地用嘴噙了那物吸吮起来。如此一来,又过了好一阵子,随着陶其盛的身体一阵剧烈的颤动,那物在她的嘴里喷射出了一股股液体。她张嘴把那液体吐在手掌上,见那一团乳白浓液里竟混淆着鲜红色。这时再看那物,已经慢慢蔫萎了下去,恢复了原有的状态。 这时陶其盛脸上的痛苦表情才渐渐消失了。 夫妻默默相望,无尽情意。 “这回好了吧?” 邱兰芝笑眯眯地问,似有得意之色,她用抹布擦拭着手上男人那液体,又把陶其盛的裤子提起系好。并且边说着:“这些年来,你让我守活寡,你知道欠我有多少了吗?怎么会突然好了呢?!” “我——我怎么会知道!”陶其盛闭上了眼睛,却流下了眼泪来。 “你怎么哭了?” 邱兰芝愕然,男儿有泪不轻弹,她很少见到丈夫会流泪。就是和病魔对抗的这段日子里,他都是以极其乐观的心态从容面对的,并没显露出绝症患者的悲观绝望。 “我还不如老早点儿死了呢!” 一听这话,邱兰芝的眼泪就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哽咽地说道:“可别说这种话,好死不如赖活着呢!只要有你陪伴着,哪怕是瘫痪在炕上呢,我也愿意天天伺候着你。” “我已成废人了,不用你管我,更不用你可怜我,让我死去吧!”陶其盛暴怒地吼叫一声,推开邱兰芝,把头侧向了一边。 邱兰芝惊呆,疑惑地问:“你这是咋了?” “我是个要死的人了,用不着你对我好!” 在邱兰芝的印象中,自从嫁给陶其盛这二十多年来,也从没见到过他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你这是临死不留念想吗?这些年来,虽然你不能尽一个当丈夫的义务,但我并没有嫌弃过你,因为我爱你,而且我们还有儿子。”但她明白丈夫的心意,认为做这种事是让自己受委屈了。 陶其盛沉默不语。 邱兰芝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让泪水打湿了,她哭泣道:“别说这让我难过的话,也别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世界上,那样我会很孤独寂寞的!” 陶其盛此时免强忍受着浑身抽筋扒骨的疼痛,转回头去,泪水纵横地看着妻子,然后颤抖着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水,激动之下将她的头搂入怀中。邱兰芝把弯曲的身子顺势偎依着躺在丈夫的跟前,头枕在那裸露的瘦可见骨的胸脯上,让眼泪继续流下。 陶其盛抚捋着邱兰芝的头发,表以恩爱之情,一切尽在不言中。同甘苦共患难的夫妻,就是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可以说被对方解读为“心有灵犀一点通的”。 “让你受这样的屈辱我真是不忍心,对不起!”邱兰芝甘愿放下自尊以嘴抚慰,着实令陶其盛大为感动,同时也有着深深的歉意,对妻子来讲却未免是带有污辱性质的。多年来以痼疾对妻子的欺瞒,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的义务,继续着这种无性的婚姻,彼此需要承受着生理上的煎熬,这是需要怎样的毅力啊?父子俩怎能享用一个女人的身体呢?乱-伦之道不可取! “我是你的女人,所以我愿意为你做一切。” 接下来,两人都吝啬了语言交流,彼此在这温馨中回首一起携手走过的风雨历程。往事如梦,不堪触摸! 一段短暂时间一过,陶其盛忽叫道:“又痛了!” 邱兰芝一惊,就顺手朝他裆部摸去,果然发觉那阳物又挺立而起。 “怎么会这么快,没用多年了,这回咋还不消停了呢?!” “不接引子不长病,这——这——可能是种病!”陶其盛紧皱着眉头说。 “病!啥病?” “是——是——‘胀**痧’!”陶其盛很难堪地支吾道。 “胀**痧,这是啥病?”邱兰芝从没听过。 “现在你不是见到了吗?!” “你怎么会又得上这种怪病呢?” “我怎么知道,这大概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吧!” “你一定是祸害别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了,做了缺德事才会得这怪病为得是惩罚你!” “我敢对天发誓,我这辈子只祸害过你一个!” 邱兰芝嗔怪道:“我看你这是‘没有疑心不长疑病’!” 陶其盛一惊,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妻子似乎看到了他的心事,一时间也不知是喜是忧,但却不禁为自己自私的想法立刻得到病上加病的报应惩罚而愧疚! 邱兰芝只好又按照刚才的方法为其疗痧。 对陶其盛来说,那个苍老踉跄着纵身跳下“屄-坑”的身影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祭拜 一 103 (我本人并没有对《痧胀玉衡》这部医学著作研读过,就不知其中是否记载着有关“胀**痧”这种病例,或者是有此类病而名字叫法不同。而我也不是有意编造,曾在一长者面前求证过,这种病令他耳熟能详,讲得有枝有叶,似跟亲眼目睹过一样,其患者有名有姓。得此怪病的丈夫则对老婆是终日没完没了的纠缠不休,而且是让本来纯属正常的**关系变得不再人-性化,那简直就是摧残和蹂躏,遭受虐待羞辱的老婆对近乎是变态的丈夫望眼害怕地东躲西藏,这个贪婪淫欲的男人最终在女人身上掏干了自己的身子,直至精尽人亡。大概这种病对患有阳痿之疾的男人是种盼望,总之是要比服用“伟哥”胜强百倍,信不信由你,呵呵——写下《疗痧》这两段章节时,其心情一度受到数日煎熬,因稿子写在u盘里,不料却发生了故障再也打不开了,那种心情恰似再次尝试了一次失恋一般,只好等静下心来再凭着记忆重写。现在总算是找到了失而复得的感觉,特此寥寥赘笔以表欣慰之情。) 再说陶振宗,他风风火火地急匆匆连跑带颠的穿梭在山里丛林之中,有着焦急与盼望。凡是柳杏梅身体所在之地,都是他所一心向往的地方。他对柳杏梅可以说是爱慕已久了,几乎是不比陶振坤差啥,在他的童年记忆中当初柳杏梅来过和平村,那时他就已经对长得像个洋娃娃一样的柳杏梅投入了一份朦胧的暗恋情怀,在他眼里看来她就是童话里的美丽公主,典雅而腼腆,其区别仅在于她的性格变得与童年记忆中判若两人而已,褪色了女性的温柔做作,却另有一种率真豪爽,都是令他为之神魂颠倒的。 对陶振宗而言,他外表谦恭儒雅,其实在骨子里却存在着恃才自傲的成分,很是瞧不起村子里一些粗俗的人,他虽没有金榜题名,但也是人们眼里被尊重被羡慕的秀才。当他审视自己这份情感时,也觉得这自作多情是只有徒劳地付出却根本得不到任何回报,因为那毕竟是爱上了一个已经是有夫之妇,何况还是同宗之人之妻。面对进退维谷的境地,他甚至是怨天尤人的在想:“既生瑜何生亮”?因这种不公平而感到悲哀!周瑜和诸葛亮这两位古人早已稳稳当当占据在历史一页,而他陶振宗充其量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相提并论下在庸庸碌碌中是有霄壤之别的!可是,作崇的心里却剔除不了他对陶振坤的强烈蔑视,认为他就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类的人,肥头大耳的形象有点儿向猪八戒靠拢,丑男配美女极不相称,只是对柳杏梅占了捷足先登的便宜! 然而,不是水性扬花的柳杏梅似乎早已破译出了他的心灵密码,所以才把他拒绝在千里之外—— ———————— 陶振坤一清早就去了伍家的杂货铺,门楣上挂有“便民商铺”的牌匾。柜台上所摆放的东西虽说不是琳琅满目,但也小到烟酒茶糖,大到锄犁农具,还有各色衣裳布料,凡正是一些老百姓的日用品很全。现在城里戒严了,进出得有“良民证”,这对门路广的伍家来说绝对不是什么难事。进货渠道也是来自县城,伍进福未出嫁的姑娘妮娇就订亲那里曾经一起开店铺的一家姓龙的,如今龙家的生意依然在做着。 卖货的是伍龙的媳妇严方慈。 他见她称得上标致的脸上缺乏乐模样,尽管他极少与村里人接触,但也能从一个人的表情上揣摩出不寻常的端倪来,这不知是为什么,难道是两口子闹别扭了?这是第一判断的想法。他卖了香和上坟纸,另外还有一瓶酒。 当时伍元祖也在,他询问卖这些东西的用处。陶振坤如实相告,说是要陪吴荷娘俩到苗运昌坟墓前祭奠。 伍老太爷就叹息一声说:“人活着时不禁混,这死了也如此,运昌那孩子眨眼都没了三年了!” 他的痛惜之情益于言表。 他吩咐孙媳妇将每样东西多备上一份,由陶振坤带上,也略表伍家的一份心意。 由此可见,苗运昌在伍老太爷的心里是有分量的。 别看伍老太爷八十高龄了,他也许是村里人中最能起早的一个,凡留意的人都会发现,每天早上他都会是围着村子转上一圈儿的。大概是由于他保持了多年的这种习惯性运动,才会锻炼出如今还是很矍铄健朗的体魄。 有人背后议论说他精心,不然怎么会有家大业大的伍家。古语说:创业容易守业难。没有精明头脑和勤奋的人是难创业和守业的。就凭这一点上,他要比他四个儿子还有积极性,有永不服老的那种劲头。 商铺里的货品几乎和城里的价格不相上下,谈不上价廉物美,其真实目的并不是为了赚钱而开的,是为了对不方便的村民排忧解难。 如果爹的病情还不稳定,他是脱离不开身子的,那样也就不可能陪伴吴荷和旺旺这母子俩前去苗运昌坟前祭拜的—— ———————— 现在,此时此刻,陶振坤、吴荷、旺旺三人正跪在苗运昌的坟前祭拜,旺旺就在两个人中间,也显得恭恭敬敬规规矩矩,是对父亲的缅怀哀悼。 对一个孩子来说,早逝的父亲那音容笑貌只停留在童年的记忆里! 面对一座孤伶伶的坟茔,陶振坤和吴荷却都与以往的心情截然不同了,各自心里都是难为情的,同时抱有羞愧,为的是从前叔嫂已经变成了情人。 在坟墓里的人,只是野兽嘴里留下的几块残骨,俨然就似衣冠冢。由于苗运昌是被野兽吃掉的,属于是横死,再加上他爹苗汉翔不肯相信儿子会是这么死的,还有习俗一说法,所以拒绝着让他进祖坟。 而曾经称兄道弟的哥们儿;曾经恩爱的妻子,却给一个地下亡魂戴上了绿帽子! 在刻有苗运昌名字的墓碑前摆放着点心、酒瓶、一炷香、水果。 陶振坤和吴荷把手里的纸张一沓沓一次次投进面前的火堆里,篝火烈焰飞腾,浓烟袅袅上升,仿佛在倾诉着对死者亡灵的无限哀思,这种祭奠方式是来自古老的传承。 风轻云淡,懒洋洋的太阳带着它惯有的慈善微笑似有意放慢了脚步,在注视着人世间最是令人心痛的一幕!林子里,松涛阵阵,一些鸟儿在婉啭而啼,仿佛永远都在歌诵着属于它们的家园。 这时的吴荷心如刀绞,肝肠寸断,以前她是一心一意爱着自己喜欢的男人的,没想到今生却不能长厢厮守,如今竟是阴阳相隔,天各一方,两世为人。 “运昌,我和儿子还有振坤兄弟来看你了,你在地下放心吧,我会照顾爹娘的,也会给他们养老送终。就是再苦再难,也会把我们的儿子抚养成人的,让苗家后继有人!你死了倒心静了,可活着的人还要受罪!就是我做出了对不起你的事,希望你也不要怪罪我们——” 她泪流满面,一字一句叨念着,一番话倾诉出肺腑里的悲痛!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祭拜 二 104 旺旺对娘的话是不会明白的。但见到娘哭了,他也流下了眼泪。失去爹的孩子,其心情也是可想而知的! 陶振坤也泪眼婆娑地说:“运昌哥!大爷大娘、嫂子和旺旺我都会照看好的,你就安息九泉吧!” 他简单地说了这句,也就再无话可说了。他把手里最后一叠纸投进火堆中,并用一根木棍拔拉着未燃的纸张,看着全都燃烧起来。 在这寒冬腊月的气候里,烟熏火燎下的三人额头上也都冒出了汗珠儿。 陶振坤磕了三个头,站起来把也磕仨头的旺旺拉起,然后又把吴荷搀扶起来说:“别难过了。” 要不是在旺旺跟前,他会给吴荷擦去腮上的泪水的。 站在苗运昌的坟墓前,三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那是在悲痛中体会着一份挥之不去的忧伤! 吴荷哽咽道:“昨夜运昌托梦给我,他还没有投胎转世,他满脸是血,衣服被野兽撕烂了,遍体是伤。他向我哭诉,至今仍是个孤魂野鬼,大庙不收小庙不留的,样子很是可怜!” 陶振坤叹息一声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你想的太多了。” 在苗运昌的坟墓前,陶振坤情不自禁地会想起他接受自己做朋友的情景。 那是六年前的事了,他已成长成了少年郎,每当看到苗运昌骑着高头大马,肩膀上扛着猎枪,鼻梁上架着墨镜,嘴里叼着香烟卷,出入村庄,认为那是威武而神气的,是他心里所崇拜的偶像。每当看到美貌的吴荷不是抱着就是拉着两岁大的正步履蹒跚又吚呀学语的旺旺把丈夫送出村子又迎进村子时,让他更是羡慕的不得了,那是一幅无比幸福的画面。 于是,他决定要接近苗运昌并且跟他学打猎。桀骜不驯的苗运昌,那种冷漠和骄傲又令他踌躇。 那次,他尾随着苗运昌进了山林,在一声枪响后,一只受伤逃跑的兔子被一只鹰刚要捕获,让他赶走了鹰逮到了兔子。当苗运昌跟踪寻找时,他则拎着那只兔子从山坳中走出来胆怯地出现在了苗运昌面前。 “你一直在跟着我?”苗运昌冷漠的目光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在他的胸前挂着个麒麟铜锁子。 他点了点头。 “想干嘛?” “拜你为师。” “学啥?” “打猎。” “我是不收徒弟的。”苗运昌说着,将两根手指放到嘴里,打了个呼哨。然后他伸出了胳膊,这时就见有一只鹰由远处飞来,落在了他胳膊上,用它那钩子一样的嘴梳理了下灰褐色的翅膀。 “这我知道。” “知道你还——?” “因为你是村子里最好的猎人!” 苗运昌沉默了一下,晃动了下手里的猎枪,毅然道:“你还是找别人学吧。” “别人不配!” “口气不小,还有别的理由吗?” “有!” “说!” “你有一个让我羡慕的幸福美满家庭。” “你错了。” “我没有。” “你该羡慕老伍家才对。” “我不!” “别倔!” “就不!” “为什么?” “你有一个村子里最漂亮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子,还有善良厚道的爹娘,这是钱财无法可比的。” 苗运昌眉头颦蹙,炯炯有神的目光凝视着他,冷的仿佛能把他冻结成冰,就是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里,也会令他感觉到一股寒气袭人。 苗运昌似在愣怔中犹豫着。 他心里恓惶,忐忑不安中在想:村子里鼎鼎大名英雄般人物的苗运昌是否会被自己这种赞美的讨好方式所打动? 赞美,是可馈赠别人心里愉悦的珍宝。 而且,他的话是发自内心的,绝非是虚情假意的献媚,是出自肺腑里由衷的真诚表达。不过,在面对苗运昌时,他还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在用花言巧语取悦于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在这种关键时刻,别看他平时表面上人呆舌笨的,此时却发挥出了充分的语言魅力,极具诱惑和感染力。 果然,苗运昌剑眉挑动了两下,绷紧的面部肌肉开始舒展出了淡淡的笑容。也许是让苗运昌惊讶地发现了他的外愚内慧后而被打动。 他的心怦然一动,似看见了希望,如同送出的赞美礼物被欣然接受了。 苗运昌一扬胳膊,那鹰振翅而飞。他说:“去吧,我的安琪儿,天空是属于你的自由!” 望着飞在空中的鹰,苗运昌喊道:“请给我翅膀,我要飞翔!” 在他发愣之际。 苗运昌笑了,他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真没想到你这蔫头蔫脑的家伙还会说出这讨人喜欢的话来?!” 他则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皮,嘿嘿地笑了。 “你也有一个漂亮的娃娃亲媳妇的,用不了几年,你也会有一个让别人羡慕的家庭。你这个徒弟我收下了,以后你就叫我哥好了。” “运昌哥!” 他这一声叫,迅速建立了有谊关系,仿佛从遥远的陌生拉近了彼此熟悉的距离。 苗运昌说:“我不仅要教你学会怎样打猎,还教你一套拳法,想学吗?” “想学。” “不过只能是偷偷地练,不能在别人面前显摆,危难之时可做防身来用,就连你的爹娘最好也不要告诉,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 “这套拳我也是借鉴多家拳术掺进了自己改变的招数,我给它取名为‘必杀技’,以稳、准、狠为原则。练武的原则首先是能强身健体,第二是可以用来防身保护自己,其次才是攻击对方,将对方制服或者是取命。” 于是,从这之后,他就跟屁虫一样整天围着苗运昌身子转。苗运昌开始精心教他怎样打好枪,传授他要懂得各种猎物的习性,凭着爪印或粪便可辨别出是什么动物,以及各种技巧和制作陷阱,并学习武术。在那时候,有了名正言顺的“师徒”关系,他就可以明目张胆地进出苗家了,漂亮的吴荷让他这个懵懂少年打开了爱恋的心扉,并开始了对自己未婚妻柳杏梅的相思历程。 对于这段两个人交好的情景,是可让陶振宗较尽脑汁也不会想到的。 现在,陶振坤置身在这“龙骨山”上,曾经多少次和苗运昌在一起狩猎的往事已经成为了美好的回忆!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窥探 一 105 关于幸福,对每个人每个家庭而言,它都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存在却又抓不住。然而,幸福却又是每个人都是所盼望拥有的。 如今,苗运昌英年早逝,而他的父亲却又得了绝症,这一切好似总有一只魔手躲藏在幸福的背后操纵着冥冥中的命运,时常会在防不胜防中给予不堪一击的伤痛! 身在凡尘俗世,绝大多数人的梦想总是与现实生活脱离的,往事只是回忆里留下的伤痕! 他至今仍不会忘记,苗运昌对他有意无意中说出这“龙骨山”里藏有宝藏,还有当两人暗地里谋划着将要对“地狱谷”进行探查时,不料想苗运昌却出事了! 关于宝藏这个秘密,他一直以来也是守口如瓶的,只是在那次和吴荷初次偷情偶尔试探性的提了句,而从吴荷嘴里得到的是不知有此事,这不禁令他对宝藏产生了怀疑。 往事,是可用回忆拉近了距离,却又是不可触摸,仿佛打了结,成了解不开的死疙瘩。 当一个男人给自己的好友戴上绿帽子,就是面对一座坟墓,其良心上的谴责也是可想而知的。 而吴荷呢,对于自己的这种遗孀红杏出墙,站在死去的丈夫坟墓前也是一种羞愧难当的事情。活着时那种恩爱之情是可以历历在目的,死后却不能为其守节,这是一个女人对爱的一种亵渎! 可是一个正常的年轻女人,守寡就是最大的悲剧,耐不住情感上的寂寞生理上的煎熬也在情理之中。至于贞节牌坊,自古迄今又有几个女人获得过此项殊荣?而在竖碑立传的背后,则是一个女人独守空房到死的心酸史,成为封建教条下的殉葬品!这种牺牲,介于愚昧与可敬之间,至今仍让人们褒贬不一,莫衷一是。对于吴荷来讲,她跨越出了道德门槛儿的这一樊篱禁锢,就断言她品质恶劣不良,那是残酷和缺乏人道的! (就我各人凭心而言,比较欣赏专一的爱情,那是纯洁和伟大的见证。以上说辞并非为女性鸣冤开脱,因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活在**里的,人的好坏不能从一方面来评判。不过,偷情这种不光彩之事,是古往今来最敏感最禁忌的思想束缚,是永远也不值得像歌功颂德那样赞赏的,这是有关伦理道德的问题,优良传统要牢记不忘。倘若有看此作的人中也有爱此道者,就当是误入歧途,那么我奉劝你迷途知返,不然我捞着你时会啐你一身唾沫星儿子的,呵呵——玩笑话而已。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两个人都有犯下弥天错误的内疚,却又都在心照不宣中找不到赎罪的方法! “有人吗?救命呀!——” 吴荷似听到了这话。 一丝带着寒意的风吹拂而过,掀动了每个人的衣袂。 “你们听,有人在喊救命。” 陶振坤骤然一惊,就向四周寻望,远处除了绵延起伏的山峦,近处是苍松翠柏围绕的一座座土丘状的坟冢,冢中枯骨何来的呼救?看不到人影,以他一个出色的猎人练就的要比别人都耳聪目明些,却也没听到半点呼救声。 “你一定是听错了。” “我好像是也听到了!”旺旺似也可证实了这一点。 陶振坤抄起了立在一棵松身上的那支双管猎枪,就再次仔细去寻觅认真去聆听,结果也是徒劳的。他淡淡地一笑,摇了摇头,对母子俩这疑神疑鬼的话不予理睬,认为是两个人的错觉问题。 吴荷茫然若失地轻喟了一声说:“也许是我听错了吧,这荒山野岭的,哪儿会有人呢!” “没有打猎的吗?”旺旺问了句。 陶振坤笑了一下,抚摸了一下旺旺的头说:“大概是有吧,不过再没听到喊声,就只好当作没这回事了!” 他看了看仍在发愣的吴荷,弯腰把一旁的一个竹筐子拎起来,用脚撅起一些沙土将已熄灭却仍有丝丝缕缕的青烟冒出的纸堆灰烬掩埋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这里枯干的蒿草沾火易燃,这可是树林子,据说在山的另一边还连接着原始森林。 “我们回去吧。” 泪盈盈的吴荷叹息地幽幽说:“公公他始终坚持不相信他的儿子就这么死了,所以这三年来在埋葬下后他再也没来坟前一次过,两个大姑姐也因爹的话对弟弟的死开始有了怀疑态度,可婆婆却为了她的儿子愁闷的衰老了许多!在逢年过节之时,公公他只会给他的父母和祖辈上坟,却从不肯给他的儿子送些纸钱的!” 少怕伤妻,老怕伤子,这是人之常情。 陶振坤说:“这也许是他不愿面对的事情吧!一开始时我也不相信,可现在要说运昌哥还活着的话,可谁又信呢?要是他还活着,可这——可这三年里也不见他的人回来,他又能在哪儿呢?!” 他心里认为这是自欺其人的想法,可他又不好挑明了说出来。往年,就陶家的坟来说,是在他爹的叮嘱下有时由他来上的,今年他也提前几日把坟上了。在陶家的祖坟里,却没有他爷爷陶愿景的坟,他爷爷外出打工近二十年了却下落不明(他怎么会知道,他爷爷竟然是在前不久跳下“屄-坑”的呢?那不光彩的事情将会成为秘密被永远掩藏起来!)。死人花活人送去的纸钱,这是天下奇谈,只不过是出自缅怀借助一种形式来表达孝心和尊重罢了,所以这种习俗才会传承至今。(年前家家都要做的一件大事那就是上坟祭祖,这个传统习俗已经延袭至今了。纸钱和纸元宝可以在街边买到现成的,也可以买来金箔纸自己叠元宝,一般家里老人都会自己叠元宝。等到上坟时候,带上纸钱和一些水果点心,离得近的,要到祖坟地去祭扫。现在对于一些远在异地它乡的游子来说,因离得远去不了祖坟,一般就要在十字路口烧纸祭拜,以表孝敬和哀思)。 对于一个父亲抱有这种想法来说,那该是一种希冀与寄托。 “汪汪——汪汪——” “是黑虎来了!”旺旺惊喜地喊道。 果然,就见黑虎在林子里跑了过来。 旺旺跑过去搂住了黑虎的脖子。 陶振坤和吴荷就很自然地朝着黑虎来的方向望去,就见伊人从不远处的一棵柳树背后闪出身形来。 陶振坤的心里猛然一惊,这一人一狗的怎么来了?难道是爹他——当见到娉婷的柳杏梅站在那里没动,在玩雕塑,他的心才稍有了放下来。因为以她的性格,家里要是有事,她不是喊叫也得奔跑过来的。 柳杏梅是从“鹊桥”上走过,一路上在黑虎的伴随下匆匆忙忙的。鹊桥和水转筒车是在河水消退后由伍进福组织人员修复好的。 伍元祖还几次亲临现场指挥监督。那是在陶其盛病后有十天半个月左右的事情。陶振坤也参加了那次工作,会水的人首先身先士卒的下到溜腰深的河里扶正支撑桥面的桩橛并夯实了水下地基,身强体壮的则负责一些重劳力活,一些老少妇嬬也力所能及的主动在各自家里筹备一些可用的木头木板搬运,但多数材料是来自伍家。这项工程远远要超过比盖房子搭屋庞大的多,两岸跨度足有四十多米长,耗时耗物耗力,这桥对村民来说是有建设性意义的,是全体不可缺少的共同拥有的一份唯一财产,因为牛羊可过河放牧,砍树备柴以供一年四季维持烧火做饭来用,再有就是有的人家开垦的荒地也已成片成亩的在对岸这边。尽管通情达理的伍家和一些与陶家有交情的人劝说他不用来,照顾病人要紧,可明事理的陶其盛却说:“修桥铺路,人人都有义务去做,那个水转简车是每家用来灌溉田地的,不参加用时也不心安。” 相比之下那个水转筒车倒也简单省力了许多,这样的修复工作进行了好几天才得以完成。 柳杏梅来了已有一会儿了,她喝止住黑虎躲藏在那里对坟墓前的三人看个一清二楚,可黑虎还是忍不住受这种约束,在她不注意下跑了过去。 “忘恩负义的东西!”她骂了句黑虎,才不得不现身出来。 “杏梅怎么来了,不会是叔他——或者是家里有什么事吧?” 陶振坤看着柳杏梅站在那里没有要上前来的意思,就稍放了心地说:“不会有事的,要以她莽张飞的性子,要是有事她早现原形了。” 看来知妻者莫过丈夫也。 “她会不会是在怀疑我俩的关系了?”吴荷不免担忧了起来。 “不用担心,捉奸要双,捉贼拿脏,我们没啥把柄落在她手里。” 陶振坤这听似轻松沉着的话或多或少总算是给吴荷带来了较踏实的宽慰感,片刻的紧张逐渐冷静下来。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窥探 二 106 陶振坤很坦然地冲她一笑,又看了眼不远处站那在里在等他们的柳杏梅,看着巍峨壮观的山势。这时头顶上传来一串串鸟的长啸声,仰头上望,是两只盘旋高空的雄鹰,居高临下的像是要把几个人当成了可以捕捉的猎物。他一时间心潮澎湃,也是为了掩饰突然出现的尴尬,就扯着噪子高声喊道: “请给我翅膀,我要飞翔!” 旺旺搂着黑虎的脖子也大声喊:“请给我翅膀,我要飞翔!” 吴荷也禁不住这种诱惑,因为她在陶振坤的嘴里得知这话是丈夫说过的,就也兴奋地跟着喊道:“请给我翅膀,我要飞翔!” 这话一经喉咙里喊出,顿感苦闷的胸膛里霍然开朗了许多,同时更是对丈夫多了份怀念,泪水潸然而下,流下了她凄怆而凝重的脸颊!她把朦胧地目光穿越重山峻岭,悠然望向山的那一边,却被天际飘浮几朵云彩给阻隔了。因为在山的那一边,有她所熟悉的村庄,有生她养的父母亲人,那是她的娘家,可如今娘家人却与她这个有损名誉的女儿早已是恩断义绝了,现在只能是成了望眼欲穿又朝思暮想般的乡愁,甚至是只有在魂牵梦萦里重温过往一切,用无数次的回忆连接了已经不复存在了的往事,如今她只能是默默地将属于自己的命运扛起来承受这沉重的压力! 距此约有半里之遥的地方,那个“幽灵塔”依然屹立不倒,在它附近林丛间隐藏着“地狱谷”。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丈夫就是惨死在那跟前的。每当看向那里时,心里就会泛起撕裂一样的疼痛! 她不是出生在和平村的人,凡是出生在和平村的人,是在朝暮间目睹俗名“巨-**”的幽灵塔下成长的,天长日久了中也就对那奇形怪状的天然建筑物不以为然了,见怪不怪。关于“屄-坑”的地狱谷,隐藏在山林中更能给人一丝猜测的神秘感,村子里仍有一些人没有亲眼见过其形状的。 柳杏梅站在那里,听了三人所喊的话顿觉一阵豪迈冲天,心潮澎湃之下,一时性起,就双手拢在唇边,也冲着山林喊:“请给我翅膀,我——要——飞——翔——!” 这四人的喊声在山林中引起此起彼伏的回音缭乱。她的主动迎合,也会化解自己突然出现带来的窘迫感。 旺旺逗弄着黑虎说:“黑虎,你知道吗,我家‘追风’是你娘,你不想娘吗?你要是想,等哪天我领你去见它好吗?” 陶振坤看着天真可爱的旺旺说了句:“走吧。” 吴荷擦拭了下脸上的泪痕。 正在三个人开始准备往回走时,忽听一阵幽幽鸣叫声传来。陶振坤觅声寻去,见在繁茂的丛林中,透过那早已光秃秃的杨柳榆等落叶树木的空隙,至于那已显枯黄褪绿的松柏也以遮掩住视线,枯枝败叶在地上积集了地毯一样厚厚一层,走在上面暄腾腾的感觉是他在熟悉不过的,又如发酵后蒸出的白面馒头咬在嘴里一般给人以遐想。于是,他惊喜地看见一只漂亮的梅花鹿正立足在一座土丘上,头北尾南的正向这边眺望。这一见之下,竟让他有着似曾相识又欣慰的感觉,像是在“鬼门关”前被狼围攻的那只脱险了。 “快看,梅花鹿!” 吴荷和旺旺聚拢上前,向着他手指的方向凝神瞧去。 母子俩聚精会神地一看之下也不禁在惊喜中流露出了唏嘘声。 陶振坤不禁想起了有关一只梅花鹿的神奇传说来。 吴荷也会想到当年苗运昌为打一只梅花鹿而丧命! 早已机警起来的黑虎,作势就要扑过去对那只梅花鹿进行捕捉。 “黑虎别去!” 陶振坤喝住了黑虎,望向了也引起好奇的柳杏梅正走过来。他把手里的竹筐递给了吴荷,就快步迎了上去,拉起柳杏梅指向了树林之中。 “我看见了,好像是我们看见过的被狼追捕那只,是你一枪救了它!” “也许吧!”陶振坤不敢下断言,因为鹿的身上没有任何标记,谁又敢说这深山老林之中仅此一只梅花鹿呢? 在柳杏梅的注视下,那只梅花鹿跳下了土丘,很悠然地隐身在丛林之中了。 “你怎么来了,不在家和娘照看爹!爹没事吧?” “咋,我就不能来了?爹没事!” “鬼鬼崇崇的,像个搞侦察的特务,看到啥让你疑心的事了?” “你还真想让我看出啥来呀?” “心术不正!” “我心术正难道你就行为正了吗?” “别扯这捕风捉影的事,脚正不怕鞋歪。” “你再脚正也怕会有崴脚的时候!” “你这心眼儿咋跟芝麻粒儿似的呢?” “要跟倭瓜那么大也就不是人了,只要是你的心里没鬼就好!” 这时黑虎先跑了过来,吴荷和旺旺跟在后面。 陶振坤和柳杏梅见那母子俩走来,吴荷边走边擦抹着脸,也就不说这夫妻间在争论的马上要脸红脖子粗的所谓悄悄话了。 吴荷走上前来就略显尴尬地问:“妹子,你咋来了?” 柳杏梅淡淡地坦然一笑说:“闲着没事,想来看看,这山里我还没来过呢。” 吴荷为了向柳杏梅讨近乎,也好聊解心里的忐忑,就拉了她的手要走向一边。 “有啥秘密还非要背人说去?”陶振坤问。 “这是属于我们女人之间的悄悄话,你们男人听不得!”吴荷瞪了他一眼。 陶振坤不禁心里暗自好笑,嘴上不说心里话:吴荷,你通着柳杏梅的面儿你就装吧,你的身子对我来说都已经不再是秘密了,这世界上你还有什么秘密能隐瞒我的呢? 他装腔作势地嘟哝了句:“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 柳杏梅不解神神秘秘的吴荷要有什么话对自己说,就问:“荷姐,啥事?” 吴荷略有压低声音地问:“妹子,你还没——?” “没啥?” 吴何指了指柳杏梅的肚子。 柳杏梅立时明白了,不由地脸儿微红地一笑,摇了摇头。 吴荷安慰道:“这生孩子的事是急不来的,有些女人三年五载的才怀孕,这也很正常。” 平时伶牙利齿的柳杏梅这时倒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一旁的陶振坤倒也在朦胧中听到了吴荷只言片语所询问的话了,就一笑心想:吴荷,有哪个女人能和你比呀?被苗运昌抱上场院草垛鼓捣一次就怀孕了,可你的肚子却不肯给我生个孩子,就知道白白浪费我的生命‘种子’,不懂得珍惜!” 其实,吴荷以这种方式与柳杏梅讨近乎是多此一举,要是柳杏梅怀孕了岂不是早就从陶振坤嘴里得知了?再说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陶家对这天大的喜事早就会公布于众了。 而吴荷这当作秘密而且也不算是秘密的话倒引起了柳杏梅的警觉,凭借她的聪颖,心想:一个刚刚悼念过自己丈夫的女人,还有心情问这问题,是心虚的一种掩盖表示,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异象 一 107 这么一想,她的心咯噔一下,难道陶振坤和吴荷之间真的是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就是猎物伪装的再好,在天敌面前也会露出破绽的,她坚信这一点。 作为一个育龄期女性,而且也已死心塌地认定了这个曾经让她反抗的捆绑婚姻。她何曾不想尽快能怀孕?完成一个女人生之俱来就承担生儿育女的使命,想在公公在世时能够听到这对陶家来说简直是特大喜讯?或者是在他有生之年能看上一眼孙子或是抱上一抱,那该有多好,可是现实总会有些不尽人意的啊! 吴荷也意识到了自己这“弄巧成拙”的举动,一时间悔之不及!在她的眼帘里飘出了两缕忧伤,心里泛滥的苦涩涟漪却涤荡不尽那撕裂的疼痛感。曾经爱她的男人抛弃了她,令她变成了寡妇,幸福从此远离了她,而她这个寡妇却又有很多男人争着抢着想要,可她又不愿把自己当礼物送出去,却要暗中争抢已经属于别的女人的男人,这种不光彩的扮演角色让她内疚不安,却又无法割舍,因为这个躲在身后的男人能够给她依靠和信任感。他虽然看上去有点儿其貌不扬,但是却心地善良。在这种情况下,所以她宁愿放下一个人的良知与自尊!只要是不明目张胆地去跟柳杏梅争抢一个男人,只要是能够和陶振坤做秘密情人,这就能让她满足了。一个弃道德廉耻于不顾的男人或者女人,必定是有其难言苦衷的,只要不是品质恶劣的贪恋淫欲的人,相信是谁也不愿会拿自己手里的幸福去和别人赌博的。所以她不愿去多费心神考虑将来,因为将来对任何人来讲都是个未知谜底,难以猜测。她不会跟情人的老婆去争风吃醋的,更不会明显地去争宠,也不会霸占本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去夺取别的女人位置,她也明白自己是没有权力捍卫这种根本见不得光的感情!只要陶振坤不主动和她断绝这种暧昧关系,让她有依赖有慰藉甚至是有某种虚无缥缈的寄托,那她就会有信心和毅力来支撑在苗家做个表面守节的寡妇的。 这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形同躲在黑暗里的两只老鼠,害怕光的普照! 她觉得自己已经服从了命运的愚弄,像一只自投罗网的鸟被捉住后又关进了笼子! 栖居在这偏僻窘困的生活角落里的人们,注定了要远离名缰利锁的争斗,却逃避不了七情六欲的束缚,在离开母体诞生的那一刻起,不管男女,都会在无形之中背负起了一个沉重的枷锁,要把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一一尝遍,这是生命里所赋予的诅咒,有着它亘古不变的归律性! 童心未泯的旺旺没心思关注并思考属于大人之间的事,以他的幼稚智慧是难以揣摩成人的心理动态的,只顾与黑虎嬉戏玩耍。他拉着黑虎的两只前爪子使其站立着扭动转弯儿,形同在跳芭蕾舞。这时黑虎支楞起了灵敏的耳朵,警惕地朝着远处高耸屹立的“**”方向瞧去,同时挣脱了自己的“舞伴”,向远处倾耳聆听着什么。 “你听到什了?”旺旺问。 黑虎回答他的只是呜呜声。 陶振坤却没在意这一童一狗的戏谑玩耍,却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属于他的两个女人身上。从她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尴尬的僵局,他就说:“你俩说得什么我都听到了!” 吴荷正好借机扭转这种令人压抑的气氛,就坡下驴,转头朝他笑骂道:“驴耳朵长马耳朵短,兔子耳朵听地远!” 以往柳杏梅见两个人都是一本正经的,见今天竟破天荒的开了个玩笑,本是叔嫂之间闹着玩,也纯属正常。 正在这似乎是可以缓解两个女人之间无形中产生了难堪心情时,黑虎却朝远处汪汪地叫了两声,随后向着远处“背道而驰”,飞奔而去。 “怎么回事?”吴荷惊疑地问。 “一定是有什么情况!”柳杏梅望着远去的黑虎说。 陶振坤把挎在肩膀上的猎枪取下拎在了手上,经过训练的猎犬是非那些笨狗可比的,定是听到或是发现了什么,是猎物吗? “黑虎!黑虎!你干啥去?回来!”旺旺扯起噪子喊。 旺旺的命令黑虎是不会听从的,陶振坤刚要发挥一下他的权威,却被柳杏梅制止地说:“跟着过去看一下吧,也许是它发现什么动物了。” 她想趁机亲自去目睹一下那传说中的“巨-**”和“屄-坑”究竟是什么一番模样的。 黑虎很快就在四人的视线里消失在山林之中了。 四人紧跟其后。 黑虎在远处传来了它的叫声,那定是在它发现了什么的地方,也是在向自己的主人发来消息。 当四人急匆匆穿梭林丛中时,听着黑虎的叫声估摸着不算远了。 在陶振坤听来,断定就是在“巨-**”和“屄坑”的附近。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吱吱叫声。 “这是什么声音?”柳杏梅问。 陶振坤说:“天气暖和,是猴子出了山洞玩耍呢,看到了黑虎在惊叫。” 其实呢,黑虎对这猴子们来说也算是熟客了,多次见面过。可是,猴子跟狗像是天生的死对头,不能建立友谊关系。只是在苗运昌活着时,猴子们对他则是另眼相待的,显得很亲昵,甚至是有胆子跳下树来到他手里抓东西吃。听苗运昌讲,他曾在一只豹子的嘴里救下过一只被逮到的猴子。可他与猴子们处得并不融洽,几次拿好吃的去讨好仍然没有改变猴子们的警惕和忌惮。把他和黑虎当作是图谋不轨之徒,而在树上纵跃着敬而远之了。 就在这时,忽听身后传来了一人惊呼声:“哥!嫂子!你们快回来,着火了!” 四人止步,愕然回头,顿时大惊失色。就见墓地处,树林的上空浓烟滚滚,。这一惊非同小可,几乎让四个人魂飞魄散,尤其是对三个大人来讲。 “失火了,快赶紧回去灭火!”吴荷吓得岔了声。 情况紧急,容不得四个人丝毫犹豫,就转身往回跑,只能是火燎眉毛顾眼前了。 而柳杏梅还是有点不甘心地回头朝那有男人私处之称之物望过去,已经是近在咫尺却又犹隔天涯的感叹,因无缘身临其境一睹面貌,但其模样也在这时让她认定确实是比喻的很贴切,这一比喻也充分发挥了人类的智慧和丰富的想象力,虽说庸俗但也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去遐想一番的。只是,在这冬季里,让她无法像在春夏秋三季里可以看到集结了大量燕子纷飞围绕在伞状的凹槽处筑满玲珑巢穴里产卵孵子,那可谓是种奇观异象的。 至于那个和女人生殖器官有联系的所在,不能一看究竟也是让她有着“失之交臂”的可惜!幽灵塔的俗称“巨-**”,地狱谷的俗称“屄-坑”,却能让她承认都是自然界里的天然杰作。万物存在,必有其意义。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异象 二 108 相信女性在看似龌龊又纯属正常的有关性方面的心理活动和好奇的想象下其智商也不会比男人低的。 为此她还是不高兴地朝着陶振坤责问道:“你挺大的一个活人,火熄灭了没有都疏忽了,要是造成烂子你兜的住吗?真够没心没肺的了!” 吴荷听了她这也等于把她一勺烩的指桑骂槐的话,就是心里一阵子的不得劲儿,也不好介意说什么,能做到的只能是忍气吞声了,更何况这事还是因她而起的呢?!只希望尽快把火扑灭,也好弥补一切。不然要是造成巨大损失,那其后果真的是不堪想象的! 战争和侵略虽然是把这个国家搞得是千疮百孔了,但一切自然财物仍是属于这个国家,有民族气节的人是不会承认这个满洲国的。也可以说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周围的一草一木也属于村民们共同拥有,谁都有权力保卫这份产业。要是火势蔓延到无法挽救地步,那将会是让她以死也难以谢罪的! 所以说,她的焦急程度是不言而喻的。 还是孩子的旺旺则忍不住为他心目中的好叔叔受这窝囊气辩护道:“婶儿你别冤枉好人,叔是把火灭了的,还用土盖上了呢!” 不知是急的还是委屈的,或者是因儿子的据理力争的解释给她带来了欣慰感,总之是吴荷泪水盈睫了。 柳杏梅看了看旺旺,对于一个孩子,她不好再说什么了,却也嘀咕了句:“这可是死灰复燃了!” 陶振坤觉得自己这泼妇老婆不管不顾的话连累了无辜,就瞪了她一眼说:“都别急,也不用怕,又不是刮大风的天儿,惹不来大祸的,再说振宗肯定是在跟前扑火呢。” 他这镇定的话,也能安抚一下忧虑的心。是有意给她俩宽心丸吃,其实心里也着急八慌的,至于旺旺“吃”不“吃”的倒也无所谓,他认为是个男人的心胸都会比女人宽大的。 也许,这话更像是针对吴荷来说的,听话听音儿,因为这火灾与她有着直接的关系。 一个让吴荷有依赖感的男人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足以给她精神上的支撑,不然她都濒临崩溃甚至是窒息到要昏厥了! “老师也来了?!”旺旺有些惊喜起来,因为老师不仅仅是教他学习认字写字,还有从爷爷奶奶和娘或者是包括陶振坤在内都从没让他听到过的好听故事,所以他对陶振宗这个老师感到敬佩和亲近。 另外呢,别人有所不知的是,当陶振宗发现旺旺对自己很亲热时,在心里就萌生了好似可以跟陶振坤一争高低的感觉,沾沾自喜着,像在为一个孩子心里的位置有意争宠,这是由于对柳杏梅的暗恋和对陶振坤的排斥所产生的心理动态。 四个人边往回跑边顺手折下应手的可来扑打火势的树枝,别看旺旺年纪小他也不例外。当他看到娘那心急如焚的样子时,还关心地说了句:“娘,你放心吧,那火着不大。” 这让吴荷激动地在想:自己生的这个“小男人”也渐渐成了她的脊梁骨了,有时在言行上已有了大男人的风范。 在陶振坤折下一趁手的柳树枝时,还没忘朝着黑虎在的方向喊了句:“黑虎,快回来!” 他相信在这片山林之中,有几种动物是可以成为黑虎致命克星的,但以它的聪明是完全可以临危脱险的,在这一点上他比谁都放心,坚信不移。 当四个人急匆匆拿着灭火的家伙来到那片坟地前,果然见陶振宗手里拿着树枝子在奋力抽打着蔓延的火势。正因为发现的及时,再有不是大风天儿,所以得到了有效控制,着起来的只是干枯的蒿草,索性树木没有燃烧着。虽然如此,但也把他忙活地是汗流浃背了,在烟熏火燎下,不亦乐乎的他也显得很狼狈,本来一张俊美小生的面孔,此时绘画的脸上也变成了像是唱戏的大花脸谱了! 看到没有酿成大的火灾,四个相觑之下终于松了口气,尤其是吴荷,激动地热泪盈眶,心里直念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都没说话,同时参加灭火行动。片刻之后,火与烟的踪迹便荡然无存了。 吴荷感激道:“振宗,幸亏是你来了,谢谢你!” 陶振宗以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汗渍,笑道:“嫂子,跟我用不着客气。” “你怎么来了?”陶振坤对着陶振宗问。 “是婶儿不放心嫂子一个人来,怕路上不安全,所以让我跟来了。” “我爹他没事吧?” “没事,婶儿正给叔刮痧呢。” 一旁的柳杏梅却不领情地嘟囔了句:“我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是咋的?!” 一听这话,让陶振宗感到委屈和难过,似有眼泪流进了苦涩的心里。当爱一个人却不被对方所爱时也是种错误,而这种错误却让心有所属的人执迷不悟,犯下愚蠢的糊涂!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如果人世间没有爱恨情仇,那么就不会有男女间的可歌可泣故事传诵了。 “老师!”旺旺靠近了陶振宗,扬起小脸儿有点儿拘谨地叫了一声。 陶振宗爱抚地摸了摸旺旺的头,然后搂着他的肩膀依偎在自己身旁,显得师生间关系很亲密。他的目光在柳杏梅的脸上一掠而过,被美人冷落的滋味很是不好受! 这时黑虎安然无恙地跑回来了,不知它对眼前的一幕能不能看得懂?! “黑虎,你看到啥了?”旺旺上前蹲在它跟前,抚摸着它的脑袋问。 黑虎以一串呜呜声作了回答,一个天真的儿童是没有听懂兽语的特异天赋的,不过如此亲昵的表现却也能给大人一种温馨的感动,可诱导对儿提时代的回忆。 黑虎站在刚燃烧过的灰烬上,其不可承受的高温尚在,它踮起前爪子用舌头去舔舐,最后还是忍耐不了躲到“灾区”圈之外。 再聪明的动物也不具备人类智慧的,因为人的脚上是穿了带有厚厚鞋底鞋的,具有隔热功能。 这时的柳杏梅才去看苗运昌的墓碑,上面只是简单地刻了“苗运昌之墓”五个字,甚至连年月日都没有。里面埋葬的存留尸骨就是陶振坤所崇拜的英雄吗?阴阳相隔,岁月里的时光会冲淡一切故事!她是能够理解未亡人吴荷面对夫君坟墓时的悲怆心情的。 此情此景,真如廋信《枯树赋》里所说的那样:花易谢,雾易失,梦易逝,云易散。物尤如此,情何以堪?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在坟墓面前,无论是亲人还是朋友的,都不会让人有好心情。往日里巧舌如簧的柳杏梅,此时也不知该用何等语言来安慰吴荷几句才好,看着泪眼婆娑的她只能是付出了一份同情! 在五个人仔仔细细检查了没有半点儿火星可再导致火灾后,才开始往回走。四个大人都变得少言寡语起来,只有旺旺嬉笑着在逗弄着黑虎。在四个大人的心里竟莫名其妙地多了几分沉重的压抑感!陶振宗也不例外,因为那是受了柳杏梅的冷落所至。 平时爱说爱笑的柳杏梅也甘于沉默了,本来打算把焦恒和朱乐拒之门外时所发生的有趣故事讲出来与陶振坤分享的,就是通着吴荷和陶振宗的面也没关系,可这时她却不愿把自己的光辉事迹说出口了,不是怕吴荷和陶振宗见笑,肯定会惹来陶振坤对她的责备的,索性就不说了。 “哞哞——” 远处树林中传来了牛的叫声,透过树林的空隙可以看到牛的身影。一个瘦高人的身影闪现出来,他就是牛倌燕盟。他要是跟羊倌郝强站在一起,那真是相映成趣,一个高瘦一个矮胖。 燕盟朝他们望过来,把手里赶牛的木棍举了举,陶振坤则是也举了举猎枪,以此表示打招呼了。 在往回走的路上,旺旺突然惊呼道:“叔!你们快来看,这是啥印子?” 四个大人就聚上前来看,在一处枯草稀寥的沙土地上,留有几个清晰可辨的野兽爪印,有成人巴掌大呈梅花形状。 “是狼?” “是狐狸?” “是熊瞎子?” “是老虎!”在陶振坤看后断定了说。 其他四人听后不禁毛骨悚然,真是有些谈虎色变! 柳杏梅就惊愕地问:“这山上真是有老虎呀?” 陶振坤以一个猎人的经验说:“这山林这么大,什么野兽没有啊,以前我跟运昌哥打猎时就在‘鹰愁崖’那里亲眼见到过一次,不过离这里很远的。” “振坤叔,啥是‘黑瞎子’?”旺旺好奇地问。 陶振坤就对他微微一笑说:“就是熊,是种很可怕的动物,个头儿很大。” 看来真是有老虎在这里出没了,使人的心里迅间蒙上了一层恐怖的阴影。 黑虎就对那爪印子依次地嗅着。 旺旺又好奇地问:“老虎长啥样?” “老虎——” 不等陶振坤把话说完,柳杏梅就拉过旺旺到一边在他耳边悄悄说:“我家就藏有一张虎皮等有空了我拿给你看,这事可不能对别人说呀,要保密。” “真的吗?” 柳杏梅郑重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 两个人还拉勾打赌了。 也许,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拉勾打赌保密,这种把戏别说对一个孩子了,就是大人发誓有时候也不管用的。后来旺旺为了在孩子们面前相互吹牛时有炫耀的资本,忍不住还是把陶家有虎皮的事情说出来了。 另外三人却猜想不到柳杏梅会是说了什么,竟然让旺旺高兴起来。 (这是柳杏梅对讨人喜欢的旺旺有所疼爱,认定一张虎皮并没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金银财宝,做传家宝让人听着有点儿笑话,就没当回事。也因这有口无心的话,以至后来却给她带来了间接的致命沉重打击!) 当五个人站在一座山坡上,“鹊桥”就在眼前,一棵粗壮的巨柳光秃秃的矗立在桥头一边像是守护神一样。居高临下,触目所及,那个水转筒车已经冰封在了仙女河里,也就可看到村子后边的一块平坦的空地,由远处看很小的一片,其实也有几亩多,那里是个家家户户共用的一个场院,可是一场冰雹之灾让它失去了用处,不然秋收时五谷杂粮都会堆放在那里,等收拾干净只剩有等待碾压的粮食才运回家去存放在仓库里(其实也打不了多少粮,随便搁放都不会占多大地方的)。而今年这个本该丰收的秋天,在场院上却任意让荒芜蒿草恣意生长着,曾经在秋天即将来临时,也有人提前去清锄打扫铺垫平整过,没有用上还是得让重得生机的蒿草肆无忌惮地漫延着横行了起来!在场院的周围,也是树林环绕。 那里有人影晃动,让人以为是捡拾干柴的人。 当仔细看去,是个妇女。离远看去,就见她脚下像是踩了个石头东西,把一根绳子抛起挂到一棵歪脖树上,抓了那头和手里的一头系了个疙瘩扣,就把脑袋朝绳套里钻。这时就见有两个孩子慌慌张张地扑奔上前将那妇女抱住大腿不放。 “不好,看上去像是有人要寻短见!”柳杏梅惊呼道。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救助 一 109 陶振宗疑惑地说了句:“这大过年的,是谁想不开做这傻事呢?!” “要是——还是先救人要紧!”吴荷说,她也把心提了起来。 陶振坤说:“这快过年了,想死也不挑个日子!” 柳杏梅瞪了他一眼说:“哪那么多废话!想死的人还挑黄道吉日呀?大年三十的就不死人了?一定是遇上啥为难想不开的事了!” 离的远,怕是等赶过去来不及了,陶振坤就对黑虎喊了句:“黑虎,快去救人!” 黑虎像是明白主人的吩咐,飞速跑下了山坡,奔上了“鹊桥”,旺旺紧跟其后追去。四个大人同时也撒腿跑了起来。等他们跨上“鹊桥”时,旺旺已经到了桥的另一端了,黑虎则是接近了出事地点。 尽管这个冬季是个难得的暖冬,但是仙女河的水还是给冰封住了,由远处望去,它就像是一条依附在大地上蜿蜒扭舞的巨大银龙,水转筒车已然成了固体风景。冬天,也是穷苦百姓遭罪的季节,因为吃不饱穿不暖的。(在那个年代里,并没有地球变暖这一说,只是比往年减少了下雪些,不那么寒冷也就算是暖冬了。东北地区要比别的地方冷,这是尽人皆知的。再有,那时的人也禁冻抗寒,据说是穷人穿着单衣也能熬过冬天的。人是有享不了的福,却没有受不了的罪的。我曾听老人讲过那个年代,就是穿着单裤单褂过冬的也是大有人在。有一家子,夫妻俩只穿一条单裤过冬天,谁出去谁穿。多数时是老婆哄着孩子猫在破棉被里,再不就是守在泥做的火盆前烤完前胸烤后背,皮肤都被烤烂了!)在冰河上正有几个男孩子自制了冰车在上面滑翔着,有的则是用鞭子在抽打着嘀溜溜转的冰尜,嬉笑中轻易释放着属于童年的欢乐。当他们看见鹊桥上急匆匆的五人一狗时,不禁引颈眺望着。当看到有事情发生了,就拿着玩具朝这边跑来。 就见黑虎蹿到了跟前,立起了身子,一口咬住了那妇女的裤管儿,就往后拉扯。 黑虎的突然出现,把三人都惊吓住了。那妇女一慌神,松开了手里紧攥着的绳子,失控的身体就从石头上跌倒在地上。 两个孩子就上前抱住了那妇女。 离老远就可隐约听到了哭声。 “没事了!”柳杏梅松了口气说。 三个人放慢了脚步,但依然还是连跑带颠的,此时的旺旺已然到了跟前。 “梦琪,添喜,你娘这是咋的了?” 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哽咽道:“我娘挨了我爹的打,她不想活了,想上吊!” “我爹真可恶!”那个只有八-九岁的男孩咬着牙说,眼里流着泪,但表情却是带着怒气的怨恨。 这两个孩子都和旺旺在伍家学堂读书。 旺旺站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但又爱莫能助!只好把目光投向后边赶过来的人。黑虎依偎在他身傍,吐着长舌头。 相距能有一里多地那么远,在四个人来到跟前时,都是额头鬓解角冒了汗珠儿,同时气喘吁吁了。一见竟然是荣凡辉的老婆刘翠花,她此时哭的跟个王大娘似的,泣不成声,却紧紧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 吴荷就问:“翠花嫂子,你这是——?” “她挨了打,想上吊!”旺旺说。 “是这样吗?”陶振宗问两个孩子,因为都是他的学生。 梦琪就跟添喜点点头。她哭的是抽抽答答,一时言不的语不的。见老师问,她努力控制了下情绪,才哽咽中说: “老——老师,你想想办法救救我娘吧,求你了!”梦琪毕竟是大了些,她泪盈盈的在向陶振宗恳求着。 柳杏梅虽说是见过刘翠花几面,但却不熟悉。见她蓬头垢面的,脸色煞白,左脸颊有些红肿,脸上还长有雀斑和麻子,眼睛红肿的像铃铛泡似的,再加上那张长如吊瓜的脸型,真如吊死鬼相似。她就对陶振坤问:“她是谁?” 陶振坤则是皱了皱眉头说:“是荣凡辉的老婆刘翠花。” 柳杏梅一听就愣了愣,不由的就想起了那次值为碾子跟王三两口子吵架时,那个荣凡辉曾对她口出不逊地挑衅过,不禁心头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她上前问道:“就是挨打受气,也不能轻生呀?!这大过年的且不说,两个孩子你还没拉扯成人呢,你能忍心撇下他们不管?!” “你们不知道,我真是受——受够这——这窝囊气——气了,他们拿我简直是不当人看,这活着还——还不如早早死——死了呢!不信你们看看。”刘翠花说着,就撸胳膊挽留袖子,还算白皙的肌肤上真够伤痕累累了。 平日里不爱与别人开玩笑的陶振坤就说了:“这荣凡辉可也真够狠心的了,真下得了重手!嫂子,凡正是看了,不如你干脆把衣服全都脱了吧,我们好给你验验伤。” 陶振宗忍不住一笑。 吴荷也抿了嘴地瞪了陶振坤一眼。 柳杏梅就推了陶振坤一把说:“旁边去,嫂子的玉体岂能是你这凡夫俗子可看的,险些出了人命,还有心思开玩笑呢,可真够心大的了!” 陶振坤就说:“这不是好好的吗,要是嫂子香消玉殒了,我现在早就泪流成河了!” 陶振宗和吴荷想笑也不好意思笑,都认为陶振坤这话够损的了。 刘翠花哭地是抽抽嗒嗒,在擦眼抹泪着,那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就其相貌而言,要是披头散发的,再把舌头伸出来,出现在深更半夜里,谁见了都会是不被吓死那也得吓出病来。可是,一个人的长相,无论男女,都是父母给的,根本就没有挑剔和选择的权力!那时也没有“整容”一说,只好用一张脸孔坦然面对世人。而她的两个孩子,看上去还是过地去的。 一个女人无论长得丑俊,当她以一个母亲身份出现在生活中时,都应该是伟大和值得尊重的。 “就是挨打,总得有个理由吧?你不泼米洒面还是偷人养汉来着,嫂子你别哭,快起来说话。”刀子嘴豆腐心的柳杏梅永远有着一副热心肠,她伸手把坐在地上的刘翠花拉了起来。 刘翠花哽咽道:“别说泼米洒面偷人养汉了,就那三个,老的别说老的,小的别说小的,呛着一点儿都不行,得顺着毛抹挲,就孩子他爹那臭脾气,一气不顺就冲我撒,不是打就是骂的,公公别说公公,婆婆别说婆婆,不压事不说,还鸡蛋里挑骨头,经常还煽风点火,那样我可就遭殃了,非得不是挨打就得挨骂!这不是吗,早上我才吃了俩豆包,他奶奶就嗔着了说‘真能吃,这个家都快养活不起了’,我说‘人家没吃饱嘛’,就他们老两口子一个人还吃三四个呢。他爷爷就说了‘你还真别不拿豆包不当干粮,吃闲饭不干啥活,你还想撑死是咋的’,我二话没说,忍着气放下碗筷就不吃了。没想到的是,婆婆又添油加醋地说了句‘瞧瞧,她还白了我一眼呢,这连说说还不行了是咋的?还不是有娘家兄弟给撑腰了不是’。还没等我还嘴说啥呢,孩子他爹冷不丁地一把揪住了我的一缕头发,扬手打了我两个耳光,并且还一脚把我从炕上桌子前踹到了地上,说我强嘴了,我争辩说没有。孩子他爹就跳下了地,对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两个孩子哭喊着也拉不住,这是公婆两个坐在炕头里不哼不哈的,抽着烟瞪眼看着。这些两个孩子可以为我证明,我没撒半点儿谎,要编半点儿瞎话,让天打雷劈好了。你们是不知道,不值为的事那爷俩也对我是吹胡子瞪眼的!你们说说看,就那样的一个家庭,我活着还有个啥劲儿?!我离娘家远,总不能净找娘家人来撑腰吧!自从嫁到他们荣家这十好几年来,家里外头的活哪一样不用我干来着,个个都拖着腚儿的懒,还说我吃闲饭不干活呢,真屈了良心说这话!要是不是放心不下这两个孩子,我一天都活不下去了,早就投河跳井——!” 梦琪说:“娘说得都是真的。” 添喜只顾着哭泣,这个孩子像是也懂得要是失去了娘亲将会是意味着什么!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救助 二 110 柳杏梅疑惑道:“还真有这样的牲口人家?” 陶振坤就冲柳杏梅说:“算是你这辈子有福,没摊上刁公公恶婆婆,这也不是啥新奇的事儿!” 柳杏梅说:“能过到一起就过,过不到一起就散,还指着一棵树上吊死是咋的,你还非得把着他下巴颏儿打嘀噜吊?好死不如赖活着!这话不是掰生,我这人嘴里盛不住话,真不知你是咋凑合着过来的!也就是你,换作是我,就是不跟他打散烟,也早就撒丫子走人了,还揍他那勺子烂干饭呢!以前我只听他说过一嘴,也听说过童养媳挨打受气,还真没见过像你们这样横理不说的人家呢!” 刘翠花说:“大妹子,你初来乍到的也许不知,不信你可以问他们就是了!” 陶振宗和吴荷在一旁点头。 吴荷叹息道:“也不知道翠花嫂子这些年的日子是咋熬过来的!公婆啥样倒是算了,连自己的男人都没疼没热的!就是让别人看了,都看着不过眼了!旺旺的爷爷奶奶对我可从不会这样的,他们还指望着我养老呢!” 柳杏梅就问:“连他爹也管不了他?” 陶振宗说:“就那个荣老孬呀?可别提了,不知道底细的人是不知道了,看他出来说嘴行,八面风光的,显得比别人都明白似的,其实就是糊涂蛋一个。他哪儿有本事管教儿子呀,现在儿子管教他了还行!” 柳杏梅就对刘翠花说:“你也真是太软弱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是人都不是吃屎长大的,都得讲道理,荣家的人不明白事儿倒也罢了,那村子里总有明白的,别人也许是管不了,那你就没去找伍老太爷去,他能不主持公道?” 刘翠花说:“我不是没想过,也说过,左邻右舍的也没少劝说过,就是把嘴皮子磨破了,可这倔种人家也是油盐不进,时间长了,弄得别人也躲着懒得管了!把我逼急时,也说过要找伍家人评理的,可孩子他爹就发狠说‘你要是敢找伍家的人,看我非把你的腿打断了不可’,他说的出来就做的出来,我害怕,所以一直没敢!” 柳杏梅就气愤道:“他又不是孙猴子,还敢反了天不成?今天幸亏这事让我们给遇上了,不然你要是死了得多冤屈,我还真就不信这邪了,倒要看看他能把你咋样了!” “就你——?”刘翠花惊疑地看着柳杏梅,从她身上找不到一点儿可信感! 一听柳杏梅主动插手要管这闲事,陶振坤有些急了,就拉她到一旁低声说:“女人有三样本事。” “哪三样?” “一哭二闹三上吊呗!” “那是弱者的表现!” “你是强者了?” “那是自然。” “依我看呀,你就别瘦驴拉糨屎硬逞能了!我的姑奶奶唉,你咋啥事都是爱破裤子先伸腿呢,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也不怕惹麻烦!依我看,还是二大爷的裤裆——免了吧,这事别人躲着怕还来不急呢,咱们无意中救了她也就算了,你还大包大揽地逞什么能嘛?!这是放着心静不心静,这是费力不讨好!多少大老爷们儿的都管不了,就你——?” 柳杏梅就说:“去你的,我说你吧,一遇到麻烦事就想着躲到阴山背后眯着去,还算是个男人吗?!男人管不了的事,女人就也管不了了吗?我是没有那金钢钻就不揽那瓷器活儿!我姓柳的就是眼里揉不得半点儿沙子,看见不平的事就想管,我倒要见识一下荣凡辉那小子是阎王爷咋的,是的话,我也要学下孙悟空要闹它一下阴曹地府的!人奸没饭吃,狗奸没屎吃。救了她又撒手不管了,那还叫啥事?!人心都是肉长的,要是再闹出人命来,能过意地去吗?!我说你怎么能这么冷酷无情呢?你的良心让狗吃了?你要是有姐妹在人家受打骂的气,你能眼看着不管吗?寻死觅活的,难道非得闹出人命来才知道后悔吗?没看到也就算了,这遇上了就不能不管,你别拦着,这事我还真就管定了” “你真是死爹哭妈活犟种一个!我的意思是生那鳖犊子气呢,那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讲不清!劝架这事,就是两碗水再往平了端,也是打哭一个哄笑一个,等过后人家两口子要是和好了,仍是臭死一窝烂死一块,你却得罪了人,岂不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他们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两口子就是这么回事!清官难断家务事,湿里有你的还是干里有你的,我看你就——秃尾巴的鹌鹑别充大尾巴鹰了。闲事少管,莫出担风险。别弄一身糨子抖落不掉,到那时可咋整!” “又不是天塌地陷的事,有啥可怕的,姓荣的他长尾巴了是咋的?他是阎王爷呀?能派小鬼把你给抓了去是咋的?就你这种懦弱的性格呀,怪不得要当亡国奴呢!” “就荣凡辉那不是人的东西,有理也讲不通,没事找事,我怕你——” “打盆儿说盆儿打罐儿,总不能有的也说没的也道吧?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我倒想看看他是啥变的!” “要是运昌哥在就好了,荣凡辉是最怕他的。一回荣凡辉偷了张启家的一只老母鸡,还没等杀了吃呢,发现丢了鸡的张启老婆马丫就是满大街地找鸡,刘翠花心里过意不去,就偷着把那鸡给放了,没成想那只鸡刚跑出院子,竟被马丫堵个正着,结果她堵在荣家门口是好一顿臭骂,一口不承认的荣凡辉在马丫不依不饶下就气急败坏了,就牵怒于老婆了,撒气地就是一顿暴打。正好碰上运昌哥路过,上前劝说,荣凡辉不知好歹,没说好听的,运昌哥一怒之下,三拳两脚就把他打地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嘴里仍骂骂咧咧的,结果被运昌哥给剁掉了根手指头,并警告说‘你再偷我就再剁你手指头’,从那以后他在运昌哥面前彻底服了,老实的跟孙子一样。” “那是受熊不受敬,惯的他,我倒要和你的运昌哥比一比,看我能把荣凡辉治服了不!” “现在爹正在闹病,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 “一时半会的死不了!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咱们不能就这第撒手不管了,要是再出现差乎头,那样也良心有愧啊!” “你!”陶振坤为柳杏梅这话而难过。 柳杏梅知道刘翠花是那个胆敢无礼挑衅她的荣凡辉老婆,自是火不打一处来,就想抱打不平了,非要给刘翠花出出这口恶气不可。她撇开了陶振坤,转身来到了刘翠花跟前,两个孩子正哭地是抽抽答答,她摸了摸梦琪和添喜这姐弟俩的头,然后一把拉了刘翠花的手说: “光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人都是父精母血、爹揍娘养的,不是草科里爬出来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谁的命也不是大风刮来咸盐换来的,究竟是啥牲口人家,我倒要见识一下,就是阎王爷的鼻子我也要摸摸看看,有啥大不了的!这事凡正是碰巧遇上了,就不能不管,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别人管不了,我就还真管定了。嫂子,别怕,走,我送你回去,看他们怎把你咋样了,我就真还不信这个邪了。他们是人不?是人就得讲理,我来替你出这口气!” 陶振坤知道,柳杏梅的那股泼辣劲又上来了,耳朵里是听不进劝的!在那个男尊女卑,唯夫命而是从的年代里,一个做妻子的却剥夺了他这个做丈夫的权力,一个男人的尊严何在?可他又没办法管束这个说一不二的泼妇老婆! 陶振宗倒是很佩服柳杏梅雷厉风行这一点的,就帮腔道:“这事还真不能乌了巴秃算了,要是再闹出个有个好歹的,咱们对别人也说不清道不明了,还是要找荣家讨个说法对!” 吴荷看了眼蔫头耷拉脑的陶振坤,只好说:“是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是咱们撒手不管了,再弄出个好歹来,也没法交代。” 几个孩子发出了兴奋的叫吵声,原来是在经过一堆苞米秸杆垛时看到了一只躲藏在那里的野兔,他们喊嚷着围堵捕捉。结果那野兔厄运难逃,被孩子王常发给摁住了,另外几个孩子一拥上前,却把几个脑袋撞到了一起,弄个“人仰马翻”。他们揉着脑袋,跟着拎了兔子的常发跑了过来。 “振坤叔,出啥事了?” “你看看就知道了!”陶振坤是一脸的无可奈何样,只好跟着一起朝村子里走。 “我逮到了一只兔子!”常发高兴地把手里攥着两只耳朵的兔子举了举。 另外几个孩子也跑了过来,有的戴着棉帽子,有的光着秃脑瓜儿,有的戴着手巴掌,有的光着手,有两个手都粗糙裂缝的了,冻得肿的像个肉包子,时尔把手抄进袖筒里取暖,就那样可还在贪玩。虽然说是暖冬,但是气温也在摄氏零下三四度左右。他们有的拎着冰车冰锥,有的拿着冰尜(陀螺)和用布条子编拧成的鞭子。 陶振宗说:“它死了没有?可别跑了!” 他的话音儿刚落,就见常发手里的兔子激烈地弹蹬起腿来,原来它在装死。在出乎意料的情况下,常发的手被尖利的爪子给挠伤了,在受痛下他撒了手,那兔子落在地上就跑开了。他的手被挠伤了几道口子,顿时血淋淋的了。但他不甘心就这么让兔子逃命去了,对黑虎喊道: “黑虎,快追呀!” 而此时的黑虎,像是对追捕兔子的游戏没兴趣了,对常发的话不予理睬,何况是它的两个主人没发话呢。 黑虎只对它的男女主人唯命是从,自从它挣脱锁链偷着跑到迎亲的路上去接女主人,竟对柳杏梅也有“一见钟情”的感觉,更有这几个月它的漂亮女主人给它添食倒水的,畜生也有一颗感恩的心,日子一长,人畜间也会产生深厚感情的。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说法 一 111 那几个孩子见兔子跑了,就抛下了手里的冰车冰锥,跟在屁股后面就紧追不舍,犹豫了一下的常发也加入其中了。 “小心别把手冻了!”柳杏梅关心地提醒了一句。 那只兔子倒也聪明,它不奔田地里跑,因为没遮掩,而是兜了个圈子直朝河面上跑去,它在冰冰上一滑,就滑出了两米多远。当几个锲而不舍的孩子也跑上了河面时,却因冰冰太滑站立不稳,结果依次地摔了腚瓜子,弄得是王八啃西瓜——滚的滚爬的爬。这样一来,那只野兔就幸免于难了,它钻进了对岸的山林之中逃之夭夭。 看着在冰冰上直打出溜滑摔跟头的几个人,旺旺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高声喊道:“没摔出蛋黄子来吧?!” 吴荷对儿子说:“你这是幸灾乐祸!这话你是从哪儿学来的?以后不许说这不文明的话了,你老师在这里,不然让他批评你!” 旺旺看向陶振宗,就不好意思地嘻嘻一笑,扮了个鬼脸儿。 陶振宗当着吴荷的面,自然是不会借机批评旺旺的了。其实他也很同情这母子俩,对淘气的旺旺也是喜欢。 刚一进村子口,一个毛驴车从西边过来了,赶车的是程枫栋,车上坐着个小伙子,是辛东方,他手里拿着杆老式洋炮,一旁放着两只野兔。 “你们这是做啥去了?”程枫栋停下了车问。 吴荷说:“今天是旺旺他爹的三周年忌日,我们去坟地了,路上碰到翠花嫂子要上吊,我们想把她送回去,再找荣家的人评评理。” 程枫栋说:“运昌那孩子一眨眼的事,就已经不在有三年了。村里人都记着呢,可你家也不为他操办,也不烧纸节,所以我也没参加。” 吴荷就说:“人都没了,聚众祭奠也没啥大的意义了。我知道,他在村子里人缘还不错,有很多人还惦记着,我代他谢谢了!” “谁好不当儿的想死,是为啥呀?”辛东方从车上跳了下来。 “她挨了荣凡辉那不是人的东西打了,觉得日子没法过了就想寻短见!”柳杏梅说,她对辛东方是认识的,曾当保镖去迎娶她时就有他。 辛东方就骂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早就看着荣凡辉不顺眼了,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德性,就下狠心正琢磨着找机会收拾他一顿呢,一次竟敢跟我挣抢打一只野猪,真该教训他一顿才对!他也就是吃糠咽菜的命儿,要是锦衣玉食的,长个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 他说着很是注意地多看了柳杏梅两眼,不仅仅是为了她有着国色天香的美丽。前些时听说此女子非常泼辣地把王三两口子臭骂了一顿,这让他有了由衷敬佩的想法。 程枫栋的目光在刘翠花的脸上掠过,说道: “人命关天,这可不是件小事,那你们先去,等我把车送回去也去看看。” 他扬起鞭子赶了驴车走了。 辛东方上前把两只拴在一起的野兔从车上取下,挂在洋炮上扛在肩头。他问:“振坤哥,咋没见你上山打猎呢?” 他虽比陶振坤还小一岁呢,却都快当孩子他爹了。 陶振坤说:“没那工夫了!” “你家我叔的病啥样了?” “时好时坏的!” “你吃就拿一只去?” “不用,想吃我会去打的。我在山上看到了有老虎的印子,以后再上山可要多加小心点儿。”陶振坤跟他没啥交情,但看在给自己接媳妇又没要钱的份上,还是提醒了他一句。 村子里的人几乎是谁都知道,他除了跟苗运昌交情莫逆之外,以其孤僻的性格跟同龄人谁都合不来。要说他和辛东方两个人也是从小穿活裆裤子长大的,那可是在一起“放屁崩坑,撒尿活泥”玩的童年伙伴。 “真的吗?说不定哪天被我给遇上打到一只呢,肉和皮也能值俩儿钱的,总比别的动物贵就是了。”辛东方听了不是害怕,反倒竟是高兴了起来,真有点儿眉飞色舞了。 “我们在山上还看到梅花鹿了呢!”旺旺忍不住说。 “有这事吗?”辛东方问。 陶振坤点了点头。 “真是太好了!”辛东方更加是喜上眉梢了。 陶振坤郑重地说:“别忘了伍家的祖训是不允许伍家的人打猎的,另外就是别人打猎也不许打老虎和梅花鹿的,你要是敢打就会触怒伍家人的。” “你要是不提醒,这一高兴,我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险些犯了大忌!”辛东方不好意思地搔了下头。 “就你嘴快!”吴荷低声地责备了句儿子。 一进村子,就有几个人凑上前来询问出啥事了,因为从几个人的表情上就能猜测出一定是有啥不高兴的事发生了。别人不提也就罢了,其中却有朱乐,是不得不提的,他手里拎一嘟噜东西,以凡布兜着,看其形状,里面像是个盆子之物,不知盛的是啥东西,只见他是美滋滋屁颠屁颠地正随着陆续而来的人朝这边走来。 陶振坤一见他,那种厌恶感要比柳杏梅更甚。 他把柳杏梅拉到一边低声说:“你这是狗揽八泼屎,没事找事。又不是去打架,非弄得兴师动众不可,到了荣家,能劝则劝,劝不了就摞挑子走人。这杀人不过头点地,要以理服人,只要荣凡辉认错服软了,也就算了,要见好就收,别打铁烤糊卵子——不看火色,到时候非得弄个压压葫芦钻腚——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要是弄一腚糨子抖落不掉,那样可就——” 柳杏梅就瞪起了眼睛说:“少废话,他长了三头六臂是咋的?就是鸡蛋碰溜轴,我也非得弄它一身黄子不可!还别说,我要给他来个兴师问罪。你要是害怕,就趁早滚回去!” “我这还不是怕你吃亏嘛!还真别说,我真得回去一趟,看看爹再去,那你可要小心点儿。”陶振坤说完,只是看了眼正在看他的吴荷,然后转身拐弯抹角地一溜达烟似的向着家里跑去,黑虎紧跟在身边。 这时朱乐已来到了跟前,就问:“出啥事了?” 柳杏梅一见朱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冷言冷语地说了句:“啥事你还管得了是咋的?滚一边眯着去,看你个死鬼样,十个人见了九个烦的东西!” 朱乐就脸红嘟噜地难堪起来,嗫嚅道:“我——我又招你惹你了是咋的?说话跟枪攮腚似的!我——” “我啥我?我你个头我!我——”当柳杏梅看到他屁股后面挂着的铜锣和棒槌时,就是灵机一动,冷不丁地上前一把抢在了手里。 这下朱乐可急了,那像是动了他的命根子一样,上前就抢,嘴里还嚷吵着:“你——你这是干啥?快还给我!” 朱乐在别人眼里就是武大郎,在柳杏梅心里还有一位可比,那就是《封神演义》里的人物土行孙。柳杏梅东躲西闪,同时把那铜锣和棒槌高高地举起来。再看朱乐,因为个子矮小,左手又拎了东西,只能踮着脚立高地去够,但却还是够不着。 他这下洋相出的可真算是到家了,那情形就像柳杏梅在耍猴一样,朱乐在围着她转,所不同的就是没用绳牵着而已。这样一来,所有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就连那个刚才还一心想死的刘翠花也不禁为此滑稽而破涕为笑了。 柳杏梅见朱乐这种执着的纠缠不是办法,像狗皮膏药给贴上了,对自己也不是件什么雅观的事,一时间人们都乐不得的在看热闹,似乎是忘记了上前帮忙,她一急之下,索性干脆一抬脚,一下子就把朱乐踢了个趔趄,身子一时失控,还是摔倒在了地上,虽说是没来个狗啃屎,但这一下笑话可就更大了。就见他拎的东西也撒了手,凡布散开,一个小铜盆滚出并且扣在了地上,里面是伍家给他的牛羊血,已经快凝结了,但还是像豆腐脑儿一样洒了一地,只颜色不同罢了。 就见朱乐以匍匐姿势爬几下,跪在那里还是啥不得的样子,赶紧用手捧了那牛羊血往盆里放,也顾不上沾土不沾土了,眼泪都快要流了出来,他哭叽尿相地说:“有——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还讲理不讲理呀?还真就不拿人家当人看了!” 人们见他这样,简直都要笑翻天了。 旺旺忍不住拍手笑道:“看狗啃屎喽!” 吴荷就拧了儿子一把,示意他别乱说话。 旺旺虽说是童言无忌,但也是出自对朱乐的看不惯。 柳杏梅看着朱乐笑道:“你这可是光腚推碾子呀!” 朱乐不解其意地问:“你这话是啥意思?” “转着圈的丢人!” 一旁的辛东方看在眼里,更是惊讶,心想:都说柳杏梅泼辣,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性子比男人还烈! 柳杏梅不再理睬朱乐,就见她把棒槌抄在手里对着那铜锣猛烈敲了起来,那清脆的声音自然是会传出老远了。 这下不要紧,在场的人倒是没什么,却险些把朱乐吓得屎尿皆出,就急忙起身拎了那嘟噜东西上前来抢夺柳杏梅手里的铜锣和棒槌,手被牛羊血染成了鲜红色,他惊恐万状,嘴里哀求着:“好姑奶奶,你可别敲了,快把我魂儿都吓出来了,这要是让伍老太爷听了,你这不是在砸我饭碗吗?这锣声一响,还不得跟捅了马蜂窝一样,让村民们听了还不得炸营,定会以为不是土匪就是鬼子要进村了呢!” 柳杏梅躲开他说:“你就别拿鸡毛当令箭了,又不挣个钱,有啥砸不砸你饭碗的?!就你这色货,有啥可神气的,快滚一边咬草根子眯着去,再啰嗦,我还要你的好看!” “这是伍老太爷的命令!” “在人命关天面前,是可以抗命不遵的,谁要是为难你就找我好了!” “你是女大王咋的?!” “我还是垂帘听政的慈禧呢,你管得着吗?!” 柳杏梅也不理睬这条“赖皮狗”,手里继续把那铜锣是一阵急促乱敲,没有节奏感,给人以乱弹琴的想法。 无奈中的朱乐高声喊:“大家伙都听着,要是她惹出烂子来,你们可得给我打证言!” 可别人没谁捊他这根胡子。 朱乐眼尖,无意中瞄到了不知何时伍龙也在场了,只是没在人群中,离不远在观看。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分开人群跑过去哭叽咧地说:“大少爷,刚才的事你也看到了吧?那——那可不怪我,是——是那个泼妇敲的锣,我可是——” 伍龙把他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根本就没拿正眼瞧他——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说法 二 112 当这锣声被不知道情况的人听了,真是慌了手脚,初听以为不是土匪就是鬼子进村了呢,乱作了一团,一些大姑娘小媳妇的就要躲藏。当在锣声中辨别出不像是伍老太爷给定下规矩那样,才算是稍有放心了。这是第一次锣声在村子里敲响,又不是谁家办喜事,所以凡是听到的每户人家几乎是倾巢出动,都好奇地跑了出来,想一看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于是,柳杏梅的“队伍”随着人越聚越多,一下子壮大了起来,男女老少都有,大有同仇敌忾之势,都跟随着她像潮水一般涌向了荣家,如同讨伐军浩浩荡荡。在她的鼓动号召下,激起了人们的气愤,纷纷把矛头指向了荣凡辉。 到了此时,在恐惧中担忧的刘翠花才彻底充分相信了柳杏梅有为她讨个公道能力了,有人给她撑腰谁还愿意死呀?! 人们蜂拥地来到了荣家的大门口,柳杏梅首先站住了脚步。荣家的院落也不比一些人家的能好到哪儿去了,三间破土房也呈现出了东倒西歪的趋势,一只拴着的大黄狗显得骨瘦如柴,本来有气无力的叫声里还能听出点儿威风劲来,在见到人多势众的情景时,它就哼哼了两声躲到一边趴下了,好似任何事都与它无关一样。在一旁是它简陋的穴居,是用石头磊起并盖了棚子。 本来离远儿地就看到院子里有人影晃动,闹出这么大动静来又不是聋子,这时却关门闭户了。 “我们冲进去把荣凡辉给揪出来!”辛东方说。 柳杏梅停止了手里的锣声冲着大伙说:“我们这么多人不能贸然进去,俗话说‘一尺墙三尺法’,不能坏了这规矩,就在外面把人叫出来,评评理,讨个说法。” 辛东方又说:“他要是蛮不讲理,那就是肉皮子紧了,咱们就给他梳梳皮子,平时我就对他那股子像有什么了不起的傲气看不惯。” 在这让众人吃闭门羹的情况下,陶振宗就出主意说:“俗话说‘把孩子打哭了大人就出来了’,梦琪,添喜,你俩就装哭,看他们出来不出来!” 柳杏梅瞥了他一眼说:“这是啥馊主意,拙办法!” 陶振宗见美人儿嗔怪,就是脸一红。 梦琪和添喜这姐弟俩还就真这么做了,听老师的话嘛!真还就哇哇哭了起来,虽然说是装哭,但也很像模像样,这是孩子们所拥有的一套特殊本事,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有些雷声大雨点稀而已。可在柳杏梅听来,未免有点儿像鬼哭狼嚎了。还真别说,哭着哭着真还就弄假成真了,由此看来这姐弟俩像是演戏的好苗子,弄假成真的却达到了如同报丧一样的境界了! 可是效果不理想,荣家仍是在“以静制动”,孩子也是白白浪费几滴泪水罢了! 谢天悟是个火爆脾气,他怒道:“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我进去把他从窝里掏出来,非让他下跪求饶不可!” 朱乐见伍龙也跟来了,于是他扯着公鸭嗓朝里面喊:“荣凡辉你出来,大家伙提前来给你拜年了,还不快出来接迎着,这样是没有礼貌的,伍大少爷也在!” 接着,人们跟着推波助澜的起哄,都乱成一锅粥地喊叫了起来。 结果,没人出来,屋子里的人避而不见。 这时加在人群中的伍龙也心里有气,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劲了,因朱乐报出了他也在,可荣家的人还置若罔闻的不予理睬,是件丢面子的事,就说:“凡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他要是不认错赔不是,就不能轻饶了他!” 伍家的人说话都是带有权威性质的。 朱乐就趁机献媚道:“有伍大少爷给做主,这事不解决都不行了。” 众人点头附合着。 且说躲在屋子里的三人,此时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了。 荣凡辉他娘顺着门缝往外瞅着,慌了手脚地说:“出了啥事,外面这么闹闹囔囔的?我们又没招没惹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来呕气的吧!” 荣凡辉急地如同套在磨上的驴直打转悠,恨不能在屁股上挠出两道沟出来,他也胆憷地说:“这下可惹来麻烦了!肯定是臭婆娘挨打了就出去告状了,没想到这娘儿们今天还长本事了,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出去找人告状,招来这么多人跟逼债似的!” 荣凡辉他爹平日里一向是沉稳老练,就说:“又没出人命,他们能把咱们咋的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啥怕的,还想孙悟空大闹天宫呀?在屋憋着也不是办法,总得出去弄个明白才对!” 荣凡辉就来气了呛他爹说:“怎么挡怎么掩?臭词滥用,你以为是说书呢!你能请来如来佛是咋的?你也翻眼皮看看那领头的是谁,泼妇一个,招惹了她可算是要倒霉了,她这个新媳妇可是不好惹呀!” 他娘就咋舌地说:“你还有怕的人?还是个女人!照这么说,这事还惹大碴了?你也是的,咋没事捅这马蜂窝呀?!” 荣凡辉就恶狠狠地瞪了他娘一眼训斥道:“你也别一推二六五,还不都是你们两个老不死的给撺掇的,让我压不住火才打出事来的,这下可好了,简直是捅了天大的娄子!” 他娘就说:“我是看不惯她那吃相,才——” 荣凡辉破口骂道:“就你吃相好,自己吃饱了就不管别人饱不饱了,就怕人家吃多了,粮食再好你咋不扎脖节省着?看你们两个白叼食的废物,还没到七老八十的呢,就喊着腰酸腿疼的说啥也干不了了,就是想偷懒使唤人家刘翠花。你俩给我等着,到了拿不动腿老棺材瓤子的时候,不死也活埋了!你俩说说,这些年里刘翠花咋就把你们给得罪了似的?看人家就像眼中钉肉中刺一样,恨不得一脚把她踩到泥窝窝里去。要不是你们两个不从中加坏话,我也不至于经常打她骂她的,这下子可好了,惹祸上身了吧?他们倒是不能把我吃了啃了的,我怕是这一闹腾丢不起这个人!” 这种辱骂,是两个老浑蛋教育出的小浑蛋赚得!在这个尊重伦理道德的年代里,像这样叛逆孽子是罕见的! 他娘说:“我们咋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打老骂少的,真够是大逆不道的了。早知这样,还不如一下生就把你给掐死呢!” 荣凡辉就反驳道:“你们也图意过瘾来着呢!” 他娘立时臊了个大红脸,瞪了眼老伴儿说:“你听听,他说的还是人话吗?都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 他爹就铁青了一张驴脸骂了句:“混帐东西,越说越不像话了!你现在说这些牢骚话还有用吗?还是火燎眉毛顾眼前吧!” 他娘赌着气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出去说个软乎话吧!” 大门口外的朱乐声音不高地朝里骂了句:“别在屋里猫着了,我这双眼能看紫泥三尺的,我早就看你到你了,拱拱的,小心我拿杈子把你当王八插出来!” 别人见他不敢大声叫骂,都对他投以睥睨地一瞥。 这时柳杏梅又把手里的铜锣连连敲了几下,等人们安静了下来时,她就朝里面喊:“姓荣的小子,你打老婆的能耐哪儿去了?你还是个爷儿们吗?是就快滚出来,别装兔子眯着,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这算啥本事,大家伙可是都在看着呢,人有脸树有皮的,你也不怕丢人呀?!还是堂堂男子汉呢,我看你都不如一个好老娘儿们,就是躲在鳖窝里也下不出王八蛋来,难道还非得麻烦人从里面拽着小尾巴把你给拖出来是咋的?两个老浑蛋生了个小浑蛋,这时才知道没脸见人了?识相的,快滚出来!你老婆都要上吊自杀了,你还有闲心躲着装孙子呢?还想过年呀,都快要办丧事了。今天你要是不给大家伙一个交代的话,你就别再想有好日子过了!我们来是为她讨个公道,评评理,不是来打架的!” 屋里的荣凡辉终于是脸上挂不住劲了,这分明是让人堵在了窝里捅呀!于是,在火往上撞下就要开门出去。 他娘拉了他一把说:“别出去!” 荣凡辉甩开了他娘的手,气愤地说:“我就不相信了,一泼尿还淹不死一群臭屎壳螂!” 柳杏梅这激将法还真就起了作用了,她的话音刚落,房门“咣”地一声开了,先是荣凡辉第一个从里面蹿了出来,身后跟着他犹犹豫豫的父母,那情景跟要赴刑场一样的难。 荣凡辉硬着头皮,不横装横,怒气冲冲地来到了人们面前。在这个村子里,让他最忌惮的是伍林杨这有姻亲的三家,再有他的克星苗运昌不在了。除了这些,他就是属螃蟹的,可以说是横行霸道了,谁都会对他畏惧三分,有些年轻人是暗气暗憋,早就想找个机会教训他,但不惹到头上,也不好轻意冒犯这个瘟神的。宽容不等于是顺服。这时他掐着腰板儿,示威地朝着柳杏梅瞪起了牛蛋子眼,不分青红皂白地说:“妈了个巴子的,到我家来撒的哪门子泼,你们这是想聚众闹事啊?!” 他爹娘一见这阵仗,顿时有点儿傻眼了,简直是懵了圈。 由于荣凡辉掉了颗门牙,所以说话的声音就显得舌头有点儿大了,吐字不清。 别人也没想到荣凡辉开门见山就是横鼻子立眼不问原因,说出这伤众的话来,顿时让一些人义愤填膺。 这时的陶振宗和辛东方都凑在了柳杏梅跟前,有意在为其护驾,要是荣凡辉犯浑敢对柳杏梅动手,一定会没有他好果子吃。两个人都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打算,得罪人也在所不惜。 没等柳杏梅说话,朱乐有点儿讨好荣凡辉的样子,他阴阳怪气笑嘻嘻地说:“大家伙儿提前来给你拜年了,你也不出来接迎着,可缺礼貌呀?!” 荣凡辉冲他把眼一瞪,骂道:“谁稀罕,都给我滚出去,我家门前可不是搭台唱戏的地方!” 柳杏梅见他右手食指少了一截,已知道那是苗运昌的杰作,他此时完全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态度,也就无法心平气和了,冷笑道:“你别嘴巴郎叽的,一张口就大粪味喷出来了,就是找尿漱漱也行呀!我们找你当然是有事了,没事还看蚂蚁上树呢,谁愿扯你这犊子,还不早把你当臭泼狗屎扔到一边晾着去了!” 别人一听她这骂人的话,都忍俊不禁地笑了。听泼妇骂人,这是一些村民内心喜欢的享受。曾经有过一次一饱耳福,就够回味无穷的了。 “你!你——我——”荣凡辉一时语塞,舌头有些不听使唤了,脸涨得通红。 “啥你我的,还驾呢!你老婆差点上了吊,要不是被我们给救了,你恐怕现在就是哭都来不急了,那样就等着你前去收尸了!” 荣凡辉撩起眼皮瞄了下刘翠花,脸上并没出现让人们渴望看到“大惊小怪”的神色,他冷哼了一声说:“那不是好好的吗?又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就是死了能怨得了谁?她咋就不嘎叭一下子死了!死了算她命短,死了我还巴不得呢,好再换一个新鲜的,一天到晚沮丧着个脸子,跟个吊死鬼一样,连我看着都有点儿害怕!” 刘翠花一听这伤她心的话,就忍不住又哭了。换作任何一个女性对丈夫的这种羞辱都是无法忍受的,那是伤透了心的委屈! 两个孩子像是受到惊吓的小鸟儿,偎依在母亲的身边。对自己翻脸无情连六亲都不认的爹,也是充满了畏惧的。 人们就七嘴八舌地骂开了。 柳杏梅气往上撞,就说:“你这说的还是人话吗?真是林子大了啥鸟都有,我还真就还没见过像你这么不通人情的呢!噢,你现在嫌弃人家了,当初你的眼被猪油蒙上了是咋的?还是你爹娘给你们包办婚姻的?你不愿意,那这两个孩子是哪儿来的?跟你过一天也是你的妻子,你就应该对她负起一辈子责任。都儿大女长的了,说这话你还有点儿良心吗?你的良心让狗吃了都嫌脏!现在的**就提倡男女平等呢,你凭啥张嘴就骂抬手就打的?别以为这里不负天朝管就没王法了!就你这没人性的东西,还想换新鲜的呢,想得美,要是没了她,除非是傻子再嫁你吧,不然就得走光棍儿这条道,也掂量掂量自己有多沉,就这话也不怕风大顺着豁牙子把舌头给煽了?真够恬不知耻的了,你简直就是死脑筋不开窍,二潮八蛋一个!” 这种连挖苦带损的话,让荣凡辉一时语塞,气得说不出话来了,黑脸膛在发紫中都走型了,像大肠干燥一样哼哧了半天憋地脸红脖子粗才说出来:“她是我老婆,我想咋着就咋着,三天不打她敢上房揭瓦,我不打她手就痒痒,你管得着吗?” “别拿不是当理说,这是蛮不讲理。你老婆也是人,天下人管天下事,想管就管着了!还瓦呢,去掉泥巴就成露天地了,别以为有两间破鳖窝趴着就不知道姓啥了,你要是有住高楼大厦那本事,还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荣凡辉的一张大黑紫子脸上掠过一丝暧昧的笑容,盯着柳杏梅说:“我看你这是吃饱撑得,没事找事。你长得是好看,不过你要是我老婆也照样,别看‘愚夫’宠着你,拿你当娘娘是的,换了我也照样不惯着!” 这简直就是公开调戏嘛! 人们都为之愤怒了。 不料柳杏梅却笑道:“就你这副德性的,给我当儿子我都嫌丢人现眼,人类里咋还出妖精了!就是天下男人就剩一你个了,看你一眼都会后悔后半辈子的。姑奶奶我就是爱管闲事,看见理不公就想管,今天要是不能把你治个心服口服,我这个柳字倒着写不说,赶明儿个我就打行礼卷走出这和平村,你信不信?” 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怔,认为柳杏梅大言不惭,把弓拉地太满了。 柳杏梅是个任性而为的人,可出自她的质朴纯真,一颗善良的心对谁都没有半点儿恶意,正义感极强。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蛮横 一 113 荣凡辉笑了,说:“看把你能的,强龙还压不了地头蛇呢,我就跟你打这赌了,咱当着大家伙的面儿,你要是把我姓荣的给治服了,我以后就管你叫姑奶奶!” 众人一阵骚动,窃窃耳语,这可是赶鸭子上架的事。 荣凡辉的娘急得直打转悠,都要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就说:“我说儿子喂,你就别拔犟眼子了,人家人多势众,咱可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别钢镚硬正地叫板了,你有啥做得不对地方就向大伙儿赔个不是,要不然会——” “一边旯待着去,没你的事!”荣凡辉对她娘横立了下眼睛。 而荣老歪呢,直是嘬牙花子,抓耳挠腮起来。平时他在村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了,能成为伍家座上客的人,自然是不能小觑了。可是这次众人堵了家门,他也无计可施了! 荣凡辉肚子里那股气膨胀的简直快要放炮,却没处可撒,他再蛮横也的确不敢把柳杏梅如之何,别人不说,就她身边的两大金刚保架也得让他掂量一下,陶振宗看上去是个文弱书生倒也不足担心,可年轻力壮的辛东方可不是省油的灯。一个出色的猎人,都有他彪悍的一面。他只好拿眼皮瞭了眼自己的老婆,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又是呱嗒一下子撂下半截来,就凶霸霸地骂道:“你倒是长本事了嗬?敢找别人来撑腰了!你——你——你给我等着,等我倒出工夫来,非活扒了你的皮来可!” 刘翠花听了丈夫这无情无义的话,连心带肝的都颤了,更是哭地泣不成声。 柳杏梅就讥讽道:“看把你给洋兴的,你是天上王大还是地上王二呀?别从圈里出来你逮着谁就浑踢滥咬的,你就是再牲口霸道的,也别好歹不知香臭不分吧?我们救了人你不知道感谢也就算了,还胡说八道,没一点儿人情味,真是有娘生没爹教的东西!你以为村里人都是聋子瞎子呢?谁听了谁见了也不会允许你无法无天的!” 荣凡辉眯缝起了眼睛撇起了嘴说:“我就这样,看你能把我咋着了?真是个泼妇!” 柳杏梅冷笑一声道:“泼妇咋了?我就是个泼妇,但我讲的是人情道理。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今儿个遇上了我,算你活该倒霉,我可是拼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主儿,没这弯弯肠子也就不吃这镰刀头了,非得较个真儿不可,想乌了八秃算了我姓柳的可丢不起这个人,还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呢!” 荣凡辉毫不让步地说:“我就是只猴子也不怕你这只母老虎的!” 陶振宗在一旁忍不住骂了句:“真是个混蛋玩意儿,任嘛不懂!” 辛东方也说:“凡辉哥,真没想到,我们同在一个村子住了这么多年,今天我才知道你是个啥人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真是白披了一张人皮了!” “汪汪,汪汪——” 狗! 狗! 这时黑虎去而复返,出现在了柳杏梅身边,它朝着张牙舞爪的荣凡辉虎视眈眈地直呲锋利牙齿。看那架式,只要是它的女主人一声令下,它就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将荣凡辉给予一次刻骨铭心的教训。 黑虎的出现,无形中给柳杏梅壮了胆儿也添了安全感。都说是狗仗人势,这时殊不知也有点儿人仗狗势了。 荣凡辉不禁望狗而怯。 黑虎可是村子里猎犬中的佼佼者,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它几乎是和主人形影不离的,这在一些人的心里想来,它的名气甚至是要胜过它的主人。 再看那条被拴着的瘦黄狗,由于同类的出现,使它喜出望外之下忘记了这令它感到害怕的场面,不再眯缩着了,起来挣着身子要向黑虎讨近乎,嘴里呜呜着倾诉心声,若是雌性大有要相亲之式,只是被锁链无情地约束了渴望接近的距离。护主的黑虎却守护在柳杏梅的身边,对它的献媚是不屑一顾,冷落了苗条“佳人”一颗芳心的青睐!黄狗见黑虎对它冷漠无情,似知道了对那“美男子”的一见钟情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就有自知之明的知难而退了,再爱慕也是单相思的自讨没趣,索性认为就当作没失礼貌打过招呼了,最后也只有顾影自怜地独守“空闺”暗自伤感去了! 这时人群中一人扯着嗓子说了句:“荣凡辉,你姑爷爷也来了,你怕不怕?” 人们以为这是以狗喻人呢,有的就忍俊不禁地一笑。 柳杏梅回头去看。 陶振宗低声说了句:“是杨泽湖。” 柳杏梅不知道杨泽湖是谁,认为他开这玩笑是对自己的大不敬,想骂他两句,见是一个三十郎当岁的男子。那男子情知不妙,是搞误会了,就急忙呶嘴朝着后边示意。柳杏梅把目光穿过人群,果然见到远处的陶振坤正风是风火是火地朝这里赶来。同时她看到了一个人,那人自己躲到背角地方在墙根儿处晒秧秧,没和众人参与这件事。她是不太认识了,那个人就是孟国安,一向是不爱得罪人。既然杨泽湖不是有意取笑她,于是她就把不好听的话咽了回去。她是不认识杨泽湖了,其实杨泽湖就是杨旭的大儿子,杨旭是伍家的老女婿,这个杨泽湖自然就是伍家八兄弟的表哥或者表弟了。 杨家是做药材生意的,专门收购药材,然后到城里卖。在采药季节里有些村民上山采药回来便卖给杨家,在龙骨山上的野生药材种类很多,比如说:威灵仙、白头翁、北细辛、天麻、苍术、黄芪、天南星、紫草、升麻、石柱参、甘草、桔梗、玉竹、龙胆草、人参等等很多。 荣凡辉嘴硬地说:“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还能把我咋着了?嘁!你们以为我是王三呢,一次就服软认输了。” “你小子的事可别往我身上扯啊!扯仨挂俩的啥意思?你要丢人了还想拴上别人呀?啥玩意嘛!”不曾想王三和老婆齐玉珠也在人群之中。这是在揭王三的伤疤,他岂能愿意。 柳杏梅就对荣凡辉说:“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也没人想把你咋着了,有理说理,你凭良心说刘翠花那样对不起你们了,不是打就是骂的。她要是有不对的地方你也可以说出来,咱们让大家伙给评评理。要是你的不对,也别拿不是当理说,你就给刘翠花赔礼道歉,保证以后别再给她气受了,你们还是一家人,答应以后好好过日子,那样这事也就一了百了了,大伙说这么做对不对?” 众人几乎是一口同音的赞同,所要求的结果也只能是这样。 这时荣老歪两口子站在儿子的背后一直没言语,像是都吃了哑巴药了,只是都阴沉着个脸色,好像从镜子都是要能看到自己的老本相是啥变得了。荣家有着正综的蒙古族血统,只是在荣老歪的父辈改了汉姓,所以有着剽悍的体魄。荣老孬老婆赵芹几次想开口,但都被一张驴脸大挂的荣老孬给拦住了。他的心里有些发怯了,看见柳杏梅带了这么多人围堵在大门口,显然是情况不妙,看这阵仗要是不给个说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是听说过柳杏梅的,一次和王三两口子吵架就名声在外了。不料今日这个泼妇却找上了他的家门,看别人的脸色已经是引起了众怒! 荣凡辉就不服气地说:“没啥好说的,也没这个必要,我家的事用不着别人管。跟我上纲上线的较啥真儿,我说姓柳的,你年纪轻轻的,还是个刚来不长时间的新媳妇,咋还爱管闲事呢?我看你这是草驴找叫驴——图意个鸡——” 他后面的“巴”字还没等出口,柳杏梅把右手里的棒槌交到左手和铜锣一起拿着,已被怒不可遏的她上前狠狠地抽了他一个嘴巴子。黑虎见女主人对“目标”进行了攻击,立刻作势要扑向荣凡辉。这个大耳刮子,足可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了。相比之下,自然是要比打陶振坤和齐玉珠要加重分量的了,所以让荣凡辉的脸上是瞬间就浮现出了五指山的图案了。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黑虎!”正好在这时,陶振坤来到了跟前,及时地把黑虎喝住了,不然荣凡辉这下可惨了,定会被当成猎物撕咬。 柳杏梅就对荣凡辉怒骂道:“有娘养没爹教的东西,你嘴是用褯子擦的?又臊又臭!那你娘找你爹图意啥了?就图意揍出你这么个牲口玩意儿来吗?!” “我——你敢太岁头上动土,你是找死!我——送你去西天!”荣凡辉恼羞成怒,摸着被打的脸就要朝柳杏梅跟前凑,这时没说话的陶振宗和辛东方同时跨前两步,挡在了柳杏梅前面,二人对荣凡辉怒目而视,俨然是柳杏梅的哼哈二将。 “只可惜我不是唐僧,是取不回真经的,所以不愿去!”柳杏梅笑着说,似很有涵养的样子。 陶振坤也紧贴在柳杏梅的身边,只是一言不发,静观其变,但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也让他手里捏了把汗,暗自埋怨老婆太爱招惹没必要的是非了!他虽有一身好功夫,但只和野兽搏斗过,却从没和人动手打过架。 陶振宗攥紧了拳头,辛东方则握紧了老洋炮,要是柳杏梅发话打他,两个人就会丝毫也不犹豫地对荣凡辉大打出手了。 人群中有人喊:“打他,把他打残废了,看他还猖狂不!” 愤怒中摩拳擦掌的人们就要一哄而上,像批斗地主恶霸一样,其中有两个楞头青小伙子,都气势汹汹地冲到了荣凡辉的跟前了,却被柳杏梅给拦挡住了,她说: “打人没好手,骂人没好口,咱们是来说理的,可不是来打架的,都不要冲动。” 这时的赵芹可忍不住了,不顾丈夫的阻止,来到跟前说:“你们这是欺人太甚,欺负人都欺负到家了,就以为荣家没人好欺负了呢?!姓柳的,你长得细皮嫩肉的,真看不出倒挺有心计的,领了这么大帮子人就怕你了?年纪轻轻的,最好嘴里积点儿德!” 柳杏梅看着赵芹,这个中年妇人有点儿吊眼梢子,是张凹型脸,如同长畸形的倭瓜,母狗子眼深陷眶内,脸上带有横肉丝子,给人一种不好惹的蛮横劲儿感觉,就冲她冷笑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没藏着掖着的,我跟你们也没仇没恨,这些乡亲们来也不是想欺负谁,你们可得把话听明白了,都是来为刘翠花打抱不平来的,别拿好心当了驴肝肺,要是闹出人命来你们就高兴了?倒怪我多事了,都是什么人嘛,哪有这样的!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我这做晚辈的也不好说过分的话。说我要积德了,这都是被你们缺德没教养的畜生儿子给逼的!有理不怕说理,可你们讲理了吗?这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是拜你浑蛋儿子所赐,我只好回敬给你了,以为想占我的便宜是那么容易的吗?也不翻翻眼皮看看我是谁!” 有些能听懂柳杏梅这近似之乎者也的话意思,觉得甚是痛快。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蛮横 二 114 荣老孬也上前来了,而且是笑脸相迎地说:“振坤家里的,你消消气,都是乡里乡亲的,又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有话好好说,咱们进屋说去,有茶有瓜子的,吃着喝着说,谁的理谁的非自会说清楚的。你看这些人站在这儿,让我这张老脸还往哪儿搁呀?!犯不上大动干戈,吵吵八喊的也不像话,要是凡辉做得不对,我批评他也就是了。你看——?” 柳杏梅心里想:荣老孬,看来他爹娘可真够有才的了,取个名字连品德都带出来了,让人佩服!她就不客气地说:“你这么大岁数才知道要脸啊?要是要脸的话,就不会纵子行凶了!我看你这是为老不尊,没听说过‘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这句古话吗?你可是既为人父且又为人师的,因为他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是你这当爹的不够格儿!不用进屋了,不是怕你的‘鸿门宴’,是没那个时间,进屋能着得下这么多人吗?想唠家常话也找不上你荣家的门儿上来。你们不是不讲理吗?咱们村子里自会有讲理的人,走,咱们找伍老太爷说理去,要是他老人家评不出个理来,我姓柳的二话不说就走人!” “别——别——都是一个村子里住着,不打不相识,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犯不上把事弄大了,我——” “吃闲粮不多,管闲事可不少,找谁说去他也管不着!管天管地,还想管人拉屎放屁咋的?没事干了?她死不死的关你们屁事?没事挠墙根去,她死了明天我就给她出殡,都不用旁人帮忙!”荣凡辉被气个眼蓝,他当啷插上一棒子,这等于是火上浇油。 “大伙听听他这话还是人话吗?按个尾巴就是驴,真是个死爹哭妈的活犟种!就冲这股子犟劲儿呀,他要是拉泼屎看着不直溜都得吃了重拉!说这大话,你这是家雀下天鹅蛋——也不怕给胀死!姓荣的,我看你今天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看来我今天就非要和你上纲上线的较个真儿不可了,不然没完,不弄出个子丑寅卯来算我白活了!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是病猫呢,我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柳杏梅彻底被激怒了,回头对议论纷纷的众人大声地说:“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里也有伍家的人在场,都给我听着,不是我姓柳的说话放肆,要是连伍老太爷也管不了这人命关天的大事,那他也就不配当这一村之主了,今天非得给受气包的刘翠花讨个公道的说法!” 一旁的陶振坤听柳杏梅顾头不顾腚的这么一说,真是让他急得是干瞪眼没辙,哭的心都有了! 正在这时,就听人群外传来了一个苍老而宏亮的声音说:“这话说得好!是啥事我也管不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啥事我管不了,我要是管不了正好当众让位!” 人们立即鸦雀无声了。 朱乐眉开眼笑道:“还真别说,伍老太爷真的来了,大伙快让开道儿。” 果不其然,说曹操曹操到。 人们闪躲一旁,随着一声咳嗽,戴了顶毡帽的伍元祖来到了人群里,他穿着干净利落的长袍马褂,他的身边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跟着,眉清目秀,脸蛋儿似桃花般粉嫩,一个拉着他的手一个拉着他的衣襟,是他的两个宝贝小孙女妮姽和妮婳,漂亮的新鲜衣服衬托出了她们的楚楚动人的美丽。伍老太爷的手里拿着个长杆儿烟袋,迈步来到柳杏梅跟前问:“究竟是出了啥事,吵嚷个满大街,把锣敲得人心慌慌的?” 朱乐急忙诚慌诚恐地解释说:“老太爷这可不关我的事,都是她抢了——” 伍元祖威严地哼了声淡淡地说:“没你的事一边去。” “是!”朱乐朝后退去。 柳杏梅这才把手里的铜锣和棒槌抛给了朱乐,就换了副笑面孔,乐呵呵恭敬地说:“老太爷好!为了这点儿鸡毛蒜皮的事,还真的就惊动了您老人家的金身大驾,实在是对不起了!不是小辈的有意冒犯您老人家,您来的正好,不来还要到府上打扰呢。求您老人家给评评理,您老人家见多识广,只有和明白人讲道理才行,跟不知好歹的说那是对牛弹琴!这不是吗,那——翠花嫂子,你别愣着,光哭是哭不来公道的,快过来,你有苦有冤的就对老太爷说,相信只有他老人家是能给你做主的,除了他老人家也就没别人了!这些年你在荣家挨打受气的也不敢去求,这会儿人可就在你跟前了,所受的啥冤屈都可以如实地讲出来,诉诉你一肚子的苦水吧,也好让在场的大家伙儿听个明白。” 伍元祖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柳杏梅,严肃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眼里闪现出了欣赏的光芒,点了下头。 好人出在嘴上,好马出在腿上。就柳杏梅这番话,真是巧舌如簧,一下子就把伍老太爷捧的老高,容不得他不拿出权威来把这事处理好了,不然真的是会难以服众。 刘翠花心领神会,她来到了伍元祖的跟前,扑通一下就跪下了下来,哭诉道:“老太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呀,你就是我的青天大老爷,你要是管不了,那——那——我还得寻死,真是活不起了!” 这时的琴琪和添喜在陶振宗的教唆示意下也来到娘的跟前一起跪下了,而且还哭了起来。 “有啥话起来说,我今天就当一回铁面无私的包公了。”伍元祖说,他做出了要弯腰搀扶之势。 柳杏梅把刘翠花母子三人扶了起来。说:“嫂子,你就说吧!心里有啥委屈,都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不然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荣老孬诚惶诚恐的上前对伍元祖低头哈腰地说:“老爷子,还是到屋里坐下来慢慢说去吧,在这儿站着多不好?!” 伍元祖朝他冷漠地问了句:“还真要把你家当升堂问案的地方了?” “这——”荣老孬一脸的尴尬,皮笑肉不笑的比哭还难看几分。 “我——我——我真是没法再活了,还是让我死——死了算了!我——”刘翠花哭的是泣不成声。 柳杏梅倒为她着急了,就说:“就你这抽抽答答的,有理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干脆还是让我替你来说吧,咱放下远的不说说近的。是这么回事,今天不是运昌哥的三周年祭日吗,我们几个在山上坟地回来时,快到桥边时离老远就看见有人在场院的那片树林里要上吊,被两个孩子及时发现并拉扯住,我们离地远一时也到不了跟前制止,总不能见死不救看着不管吧,就让黑虎——噢是我家的这只猎狗过去帮忙,总算是这才把人救下来了。等我们跑到了跟前才见是她,一问上吊的原因才清楚,说出来也是让人见笑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本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一桩,却没想到这一桩小事险些闹出人命关天的大事来!就是早上翠花嫂子吃了俩豆包,让大伙儿说说,一个大人吃俩豆包能是个事儿吗?而老两口子却嗔着吃多了,就说三道四的,一旁煽风点火,结果招来了一顿毒打。要说这事也不值当的非要寻死灭活不可,还没到这种地步,可是这些年来她挨打受气的不是一次两次了,想必一个小村子里住着,就是东家下狗西家下猫的小事也瞒不了别人,何况对这大事定会早有耳闻吧?就是她再能忍气吞声,这左邻右舍的也是该知道的。天长日久了,连曾经劝架的人都躲着,因为当了耳旁风,过后啥样还啥样,狗改不了吃屎!我领这些人来就是想给她讨个说法,还她一个公道。却不曾想到这家人个个不懂人情大道理,这不知道说感恩的话倒也不挑捡,可气的是救了人反倒还救出错了,属猪八戒的倒搭一耙,还嗔着我们好心好意的救人了,世上哪儿有这样横理不说的人家嘛?!不信嫂子你就把袖子撸起来,让大家伙看看,打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简直是遍体鳞伤了,还有哪个女人受得了这种窝囊气?!但凡是能受得了,也不至于要狠心把两个还没长大成人的孩子给撇下不管去寻死的,那样的母亲少见吧?!这事我也没必要添枝加叶,当时救下翠花嫂子时振宗也是在场的。老太爷您好是个明白人,评一下这个理儿,这救人还救出错来了呢,这世上咋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 能言善辩的她把前因后果滴水不漏的讲了一遍,充分展露出了她口才的表达能力,就把事情的原尾说个清楚道个明白,有来龙去脉却又是简单扼要。 旺旺这时就站在了黑虎的跟前,黑虎也引起了人们的好奇和关注(如同现在的动物明星一样)。 她说着就帮刘翠花把棉衣袖子挽起来,露出了一截胳膊。一些人上前观看,不禁目睹之下惊嘘不已。有的心软女人一看了,就流下了泪来,同时谴责声不断,就连伍元祖看了也直皱眉头,脸上起了怒色。 陶振宗说:“我是亲眼目睹的,的确是这样。” 陶振坤也频频点头。 吴荷也说:“事情就是这样的,柳杏梅没说假话。” 好人都是能死在证人手里,这三人也是在秉持公道的原则。 柳杏梅接着说:“多亏这是冬天呢,穿了棉衣,要是穿了单衣那还不得打坏了呀?!我没添油加醋,实事求是,你们说说,还有谁家的媳妇跟她一样受气的?在这个村子里再也挑不出第二个来吧?像这样的谁的娘家人不惦记着,有些人都有姐妹吧?要是你们的姐妹也这样受欺凌虐待你们能愿意吗?挺好的一个人咋就掉进牲口圈里了呢?!” 众人纷纷摇头,并且对站在一边低下了头的荣凡辉是怒目而视。 就听柳杏梅依然振振有词地说着:“有国才有家,这国动荡不安,非我们力所能及的,不说也罢!这家嘛,一个家庭要是不和睦,何来的幸福可言?凡是投奔这里来的,有哪家人不是冲着这里是远离战火硝烟的,没有杀戮没有剥削,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了,能让人们安居乐业,心里踏实。在这里,要是还有人挨打受气的,那这里还算得上是‘和平村’吗?老太爷,您老德高望重,一言九鼎,明辨别是非,是这一村之主,翠花嫂子人太老实,才软弱可欺,就得仰仗着您来给她做主了,不然她有冤无处申有屈有无处诉,实在是太可怜了,大家可都在看着您老人家的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恭敬 一 115 伍元祖看着柳杏梅呵呵笑了,赞赏地说:“好孩子,你这是抬举老朽了,我有何德何能,惭愧!好马出在腿上,好人出在嘴上,就你这张嘴,说得是头头是道,八面玲珑,是我这把年纪头一次有幸遇上的,可谓是‘帼国不让须眉’了!” 柳杏梅笑道:“我这是胡说八道,让您老人家见笑了!” 伍元祖说:“见笑不敢,你让老朽佩服还来不及呢,有侠义之心,敢做敢当,真是难得,是个奇女子啊!” 柳杏梅就不好意思起来,粉颊羞红。她的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在让人们错愕之余就差看到天花乱坠了。 众人见以伍元祖的身份竟对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女子客气,就对柳杏梅更是刮目相看了。 伍元祖对刘翠花说:“你挨打受气我也曾听说过,只因琐事缠身,忽略了过问,相比之下,不如一个刚来的新媳妇了,真有愧这一村之主了!荣当家的,这事可属实?” 柳杏梅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三八两句话就把伍老太爷推到风口浪尖上了,这就是语言和智慧的魅力所在。 荣老孬见问,赶紧上前回话,他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在伍元祖面前不敢使用“栽脏嫁祸”的伎俩,想没理也狡辩三分那是不可能的,就支吾道:“是——可是——” “刘翠花可有错?” “没——没错,是我教子无方,让你老人家操心了,也麻烦了大家,没闹出人命来,这得谢谢几个年轻人,真是惯子如杀子啊!孩子一大,翅膀一硬,也打不得骂不得了,今天在众人面前丢人了,惭愧!”荣老歪捶胸顿足,就差老泪纵横了。 伍元祖面沉似水,见他唯唯喏喏的样子实在是感到可气,就愠怒地说道:“枉我平日里对你的待见,你说的比唱得都好听,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小人一般见识!就连自己生的儿子都管教不了,还有心觍着个脸对别人说三道四呢?说嘴打嘴,成何体统,公公都当不好,就不配做一家之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嫌给村里人丢脸?不能高高兴兴一家人过好年,真是明白人倒糊涂了。常言道‘好儿子不如好媳妇’,儿媳妇总是要天天围在身边转的,要能知疼知热的侍候着那该有多好!要是刘翠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这个家可就散架子了,到那时连后悔都来不及了!人家刘翠花是个多好的媳妇,明理懂事,又勤快又孝顺,还为你们荣家生儿育女了,没功劳也有苦劳,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出几个来,这是我知道的,你却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呀你呀,让我可咋说你好?惯子如杀子!明白人净办糊涂事,你真是枉做一回人了,好赖不知,香臭不辨,退到一边去!” 这时再看荣老孬,那张驴脸上的表情极其难堪,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在往后退时,脚下一块小石头差点儿把他绊倒,险些坐在地上。 他的狼狈相,引来了几声嘲笑。 伍元祖看了眼已经是手足无措了的赵芹,赵芹只好胆怯地走过来,垂手而立。 伍元祖慢条斯理地问:“刘翠花可有错?” 这时朱乐跑进了屋里搬了把椅子出来,放到了伍元祖身边,用衣袖掸了掸上面的灰尘,毕恭毕敬地说:“老太爷还是坐下审案吧,大老爷哪儿有站着的,多累呀!” 伍元祖没理睬他,也没坐下来。他的两个孙女还是站在身边,却从始至终都没说上一句话。却以童稚的眼睛在看着别人,像是对大人们之间的事不太理解! “就会溜须舔腚!”柳杏梅能很有眼力见的朱乐低声骂了句,见朱乐那副奴颜婢膝样把她恨得是牙根直痒痒,真想一脚把朱乐踢出东半球去,下十八层地狱永不得翻身是最好不过了。 赵芹嗫嚅道:“她没错!是——是我们做的不对!我——” 伍元祖冷冰冰地问:“这么说,那你们两口子是鸡蛋里挑骨头,是在替儿嫌妻了?” 赵芹这下哑口无言了,儿媳妇跟绵羊一样,让她让东不敢上西,让她打狗不敢撵鸡,何错之有?一时间她也想不出该挑啥毛病了,站在那里装木乃伊。 “不可理喻!” 伍元祖轻叹一声,用手里的烟袋指了下呆若木鸡一样的荣凡辉说:“你过来!” 赵芹默默地退到了荣老孬身边。 荣凡辉只好低着头蔫蔫地来到跟前。 “刘翠花可有错?” “有!” “举例说明,何错之有?” “一时半会儿的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是有就是了。” “那你什么时候能说清楚?” 荣凡辉闭口不答,显示出了装聋作哑的本事。 “那这么多人就跟你耗着了?你凭什么打人?都要出人命了你知道不知道?” 荣凡辉的嘴跟贴了封条一样,干脆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伍龙忍不住上前来对他横眉竖眼地说:“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还不张嘴了嘿!” 荣凡辉终于开口了,竟然是理直气壮地说:“她是我老婆,我打自己的老婆难道还犯法了?!” “我看你就欠打,有你这样跟我爷爷说话的吗?!”伍龙再也无法容忍他在爷爷面前如此放肆了,说着就是对荣凡辉后脑瓜勺地方来了一巴掌。 荣凡辉被打的一激灵,还没等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就被一脚踢跪在了地上。伍凤、伍呈、伍祥、伍合、伍家这哥五个一见大哥带头动手了,就没再犹豫,如狼似虎地上前对荣凡辉就是不管头了腚了的一顿拳打脚踢,谁还顾得上他头青卵子肿呀,只是避开了致命的重要部位,能出气就好。这还不说,更有两个凶神恶煞的,也不再袖手旁观了,就是杨泽湖和林朝阳,林朝阳是林桐的儿子。就这几个表兄弟,早就在背后嘀咕好了有意要教训荣凡辉了,这样一来还能让他囫囵了?是逃不了鼻青脸肿这顿胖揍一劫的! 都说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没用伍家老哥儿四个,这几个人也是扯着耳朵腮动弹的关系。只要是一个出手,别人岂能隔岸观火。 “不要打了!不要——” “不能打他!不能——求老爷子发发慈悲别——” 俗话说“打了和尚满寺羞”。 荣老孬和赵芹见儿子挨打,夫妻俩脸上挂不住劲,真是又着急又心疼,就要上前拦阻,结果被两个年轻小伙子扒拉到旁边去了,原来是程茂然和袁永涛。他们俩是少连桥儿(连襟),是伍进福和伍进禄的姑爷,也就是妮娃和妮娉这叔伯姐俩的未婚夫。他俩见舅哥舅弟的动了手,也不甘落后,问题是——不是爷丈人发的话,不好在爷丈人面前动粗,所以受到了约束。 其他的人可就不在乎了,来个“混水摸鱼”,都想以抱头翻滚在地上的荣凡辉一试身手,练练拳脚功夫。这可真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了。 这种暴力场面在孩子眼里简直是太恐怖了,所以把妮姽妮婳这小姐俩吓得躲在了爷爷背后去了不敢看。 而伍元祖没阻止,这就等于是默许了。由此可见荣凡辉的人缘真是有点儿差劲,不过都说秦桧还有仨好哥儿们呢,此时就是有跟他近边的人也都退到后面去了,有伍老太爷坐阵这里,一般说话没有份量的人是不敢贸然插嘴的。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恭敬 二 116 没人上前求情,就连柳杏梅都觉着解恨,也能由此可见荣凡辉的人缘不咋的了。其实,秦桧不是还有三个好朋友的吗?就是平时跟荣凡辉多少还算是有点儿交情的,觉得人微言轻,更何况是在默许了的伍老太爷跟前,岂敢贸然插嘴。她就嘴里在小声说着:“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还真别说,荣凡辉还真是有硬骨头,没被连打带踹的喊爹叫娘,嘴里不哼不哈的,他只是顾头不顾腚的手刨脚蹬在地上弹弦子。这并非是拳脚下留情,等杨泽湖把荣凡辉从地上捞起来时,再看他已经是没有孩子模样了,嘴斜眼歪的,肯定是心也不正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跟个肿瓜一样,嘴巴上带着血。要是丢在大道上,是不会有人能认出他是谁了!有人认为他不被打出尿来也得被打出屎来,可是谁都没闻到臊臭味儿。这棒子骨玩意儿还真挺抗击打的,也有人对他肃然起敬了。 “打老骂少的东西,还挺有硬骨头的呢,你小子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再不知道好歹,看我不掰你蹄甲子才算怪了!还敢耍横,我看你是屁股拔罐子——作(嘬)的紧!” 杨泽湖举起胳膊来就又要朝荣凡辉的脸上来个肿上加肿打巴掌。 “住手。”这时伍元祖才发话了。 “姥爷,这种人讲理他是不会听的,只有把他打服了!” 伍元祖这才把躲在背后的两个孙女拉到面前,爱抚地摸了摸她俩的头,一脸的慈爱,笑容可掬地说:“有爷爷在,哥哥在,这么多人在,是不用害怕的。” 荣凡辉吐了口唾沫在地上,那唾沫里可以看到带有血丝,他还是倔强地说:“以多欺少,打死我都不服,打扁了身子打不扁的嘴!” “你小子是属鸭子的,肉烂嘴不烂!”伍龙摁住了荣凡辉的肩膀。 杨泽湖的巴掌还是要往荣凡辉的脸上落。 伍元祖摆了摆手。 这时他的四个儿子也来了,由于家里正有人忙着杀牛宰羊的脱不开身,才晚来了一会儿。再有,听那锣声知道是有事了,但不会是土匪和鬼子来了,所以才放心些。四个人都站在了爹的身后,没敢吱声询问。就像是早就站在一边的两个上了年纪的妇女一样,都有六十多岁了,则是伍老太爷嫁在本村的两个闺女,伍娥和伍媚这老姐俩,她俩见到了四个弟弟也只是点点头。 由此可见伍家的家规是有多么的严了,只有静静地待在一旁看着爹是怎样来处里这件事的。这姐弟六人都是清楚地知道,别看爹都八十岁了,但并不糊涂,甚至是要比一般六七十岁的人还明白事理。 杨泽湖的胳膊放下了,没敢向荣凡辉的脸上打去。 伍元祖淡淡地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以示惩戒就得了。” 陶振坤在旁边嘀咕了句:“打不出你屎来算你肛门是长死轱辘的,那也得从嘴里往外冒!” 柳杏梅就剜了他一眼说:“就知道见缝插针,你倒是会挑逞能耐的时候?!” 陶振坤也不介意,有伍老太爷亲自出面,再棘手的麻烦事也会迎刃而解的,最起码柳杏梅可在这种麻烦里解脱出来了,所以他把一颗悬着的心稳稳当当地放回了原处。 这时荣凡辉挣扎着就要站起来。 “跪着别动!”林朝阳怒喝道。 荣凡辉也不甘示弱,大声嚷吵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堂堂七尺男儿,上可跪天,下可跪地,中间跪父母,这样强迫我跪别人我不服!” “你跪我爷爷还委屈你了?”伍凤逼问道。 伍元祖笑了,用烟袋锅子敲了敲荣凡辉的头说:“你小子还算有点儿骨气,我倒是欣赏你了,起来吧。” 伍龙只好松开了手。 荣凡辉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竟没被打瘫痪了。 这时伍元祖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对两个孙女吩咐说:“姽儿婳儿,来,你俩给爷爷装袋烟。” 妮姽就从那长长烟袋杆儿上把一个悬挂着的烟荷包拉开,从里面捏取了碎烟叶后装进了烟锅,只三捏子就装满了。然后,由妮婳从爷爷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个漂亮的打火机来,她打开了上面的盖子,拇指一摁就打着了,然后就点着了烟。伍元祖把一头一个精美的烟嘴子叼在牙齿健全的嘴里,深吸了一口,然后慢悠悠地吐出了口袅袅烟雾。 在场有没见过的人只是对妮婳手里的那个打火机感到了好奇,认为那可是个贵重的洋玩意儿。 而最让柳杏梅感到好奇的并不是妮婳手里的那个打火机,而是那个看上去能有一尺半长的烟袋,不算太大的烟袋锅是金黄金黄色的,就像以前她的那枝簪子,上面一圈儿雕镂着一朵莲花在盘绕着,长长的烟杆上也是花样繁多,那个烟嘴儿也晶莹别致,不是玛瑙即是翡翠的,里面隐约呈现出几丝暗红色。她在娘家时曾经见过个别老者使用的镶铜錾花烟袋锅儿,却从没见过这么做工新颖而精美的。以他伍元祖的身份,想必定会是不俗之物。那个烟荷包也是绣工精美,一面是龙一面是凤的图案,是用了上等的丝线,而且还可从那新鲜色彩上看出来不是用了很久了。以前她曾听教书先生讲过,这烟荷包也有高低贵贱之分,故亦有苏绣、湘绣、粤绣、京绣、川绣、闽绣之分,以及苗绣、壮绣、侗绣、土绣、满绣等各族风格。各地烟荷包的形状有葫芦、元宝、鸡心、宫灯、动物、花卉状等不拘一格,但共同的特点是分为有盖与无盖两种烟荷包。无盖烟荷包穿绳后可束腰及收口,使烟丝不至散落和受潮。通常有盖的工艺比无盖的繁琐,其鉴藏价值亦高于无盖的。有些烟荷包还配以玉坠或流苏,古人将之系悬于旱烟杆下或腰际,一步三摇,更显悠闲自得,显得气派十足,从而衬托出绅士风范来。在那个有盖的烟荷包上,还悬系着一个小巧玲珑形似金鱼的物件,是用赤黄金丝盘制而成的,在金鱼嘴处凸出一根约寸许的钉子头东西,头部尖利,可用来投油子堵塞的烟锅。 伍元祖见她好奇怪地盯着看,就问:“你看出啥来了吗?” 柳杏梅见问,就嫣然一笑道:“我只看出了这烟袋可不是个俗物,我猜想这烟袋锅儿是金子的,至于这烟杆就不知道是啥木质的了,那烟嘴子不是玛瑙就是翡翠的。” 伍元祖呵呵笑了下说:“算你有眼光!” 柳杏梅就说:“我一个乡下丫头,也没见过啥世面,也只是胡乱猜测罢了,让您老人家见笑了!” “这话是客气,你还是有见识的。” “只不过是读了几天书,实物是没见过的。” “你识字?”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不信这话,是贬低女性的谬论,才拧着性子说服了我爹,也得到了疼爱我的爷爷奶奶的支持,就在村子里念了两年的私塾。教书先生是个才华横溢的中年男子,后来听说他是个**分子,以鼓动‘赤化’罪名被人给抓走了,从哪就没再听到有关他的消息,那是我十三岁时候的事,但至今却仍记忆犹新。也没见到他鼓弄是非,一个安善良民,教书育人,何罪之有?唉,啥世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呀!”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伍元祖感叹道。 柳杏梅瞪了一眼陶振坤然后就说:“可有人还说我这是头发长见识短呢!现在咱们这个村子也有学堂也有教书先生了,这让村民们还得感谢您老人家呢,这可是做了件积德行善的大好事,没文化知识的人就是愚昧的!” 陶振坤在一旁张了张嘴,但还是把到嘴边儿的话给咽回去了。他这个样子还是让柳杏梅给看见了,但没有问他想说什么。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和谐 一 117 “姑娘,你过奖了,这还不是多亏有振宗这个大学生了吗,我就是有心教,可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了,再说文化水也不多,也怕将来落得个误人子弟的骂名,你说是不是?” “老太爷真会开玩笑,要是由你老人家教呀,那可是孩子们的福气,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呢,保管他们个个都是秀才的材料,丰富的社会经历就是最好的教材。” 这时伍元祖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你这话我老头子爱听,就是你把我举到天上一撒手,掉下来摔着我都不怕!” 这时伍家姐弟六人,包括小一辈的兄妹都感到诧异了,平时他们的爹他们的爷爷可是不苟言笑的,甚是严肃。没想到今天却竟被一个看似小丫头片子的柳杏梅给逗得开心了,竟是如此的“失态”。 有人却也在想:这一老一少的,说说笑笑的都把该处理的事情给忘了。 就是站在哪儿等待继续接受训斥的荣凡辉都感到了为自己似乎是被遗忘一般而发懵! 就是躲到一边看热闹的孟国安都被吸引过来了,他的身边站着孔武,孔武的身边还站着个小男孩儿。 原来孟国安躲到墙根处去当圣人了,觉得眼不见心不烦。他正在远处来个“隔岸观火”,却见孔武领着儿子耀凯来了,在经过他身边时孔武略显诧异地问: “哥,你咋不凑前儿看热闹去?” 孟国安冷笑了声说:“狗咬狗一嘴毛,管闲事落不是,这蹚浑水揣泥窝窝的事咱不做,有啥好看的!” 孔武说:“是耀凯特意跑回家告诉我的,不能不看,有陶振坤的那个泼妇媳妇带头,一定是有好戏看的。” 孟国安叹了口气说:“咱们这村子看来是要变了,一个年轻轻的女人家的也爱出风头,也太招摇了点儿吧?看来是陶家的祖坟埋错地方了,新来的媳妇想来个‘母鸡司晨’,坏了这里的风气!由着一个泼妇的性子耍闹,愚夫也真够愚夫的了,也不管管,他这丈夫也不知是咋当的,大概是想管也管不了吧!如今陶其盛病在炕上,他知道这事也死的快些!就咱们这个村子,还真没见过有谁家的女人敢胡来的,这回可算是开了眼了!” 陈旧的封建思想在约束着他的理智,让他变得目光短浅起来,这成了可悲的人性弱点一面! “我倒是觉得这姓柳的挺有意思,敢想敢做,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啊!” 孟国安皱紧了下眉头说:“我有种预感,这女子也许将来会改变咱们村子命运的!” 孔武不以为然道:“你多虑了,简直是杞人忧天,她一个女人家还能有啥作为了,还能反了天是咋的?!” “连伍老太爷都被惊动来了,现在有说有笑的,看来伍老太爷很赏识她。你别多一嘴少一嘴的去掺和,到时候得罪人都不知道咋得罪的。这回呀荣凡辉可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人多势众的,刚才就挨了好一顿捶巴了,打不扁他算他长得结实,看来是引起众怒了!” “我才不管这烂眼子事呢,再说咱也管不了,只是来看看热闹,他们就是闹出人命来也不关咱们哥儿们屁事!走,看看去。” 耀凯说:“大伯,不看白不看,白看谁不看!鹏鹏呢?” 孟国安训斥道:“你一个小孩子懂得啥?他在人群里呢吧!” 提到的这个“可心”是孟国安的独生子,后来取名鹏鹏的。可有些人叫习惯了,对后取的名字有些生疏。这跟楚歌一样,反正取名字也不用花钱,可以随心所欲的取。 耀凯对孟国安扮了个鬼脸,嘿嘿一笑就跟着他爹走向了人群。 原来孟国安和孔武是两姨兄弟,真有“孔孟一家”之说的意思。 孟国安见这爷俩儿去了跟前,这才突然发现自己独自一人躲在这里让别人看了也不好。另外,也听不到打骂声了,变得息事宁人起来,也感到了有点儿纳闷,所以忍不住就凑上前来。 孟国安这个人,自恃肚子里有点儿文化水,平日里就有些傲慢态度。而且是自认是“瓜田不拾履,李下不正冠”的君子坦荡荡之人。以前吧,村里谁家有红白喜事的,不是请他就是请陶其盛去写礼账,过年写对子,自以为是的把自己当成村里面的红人了,虽然他也承认毛笔字没陶其盛写的好,但是也有人找。自从陶其盛得病后,他竟然会在心里有着幸灾乐祸的想法,如今又冒出个陶振宗,当了义务教书先生,而且还写的一手好毛笔字,像是抢了他的风头一样,所以他的心里也存有嫉恨。另外,在苗运昌不在了之后,朱乐拜托他向吴荷提亲,也许是却不开面子,他就真的把吴荷跟朱乐往一起撮合过,吴荷当时就没给他好脸色看,一口拒绝,那连挖苦带损的话让他悠然在耳,几乎是被扫地出门,当时是又羞又恼。此后他在暗中发现,吴荷像是与陶振坤像是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这也成了他的怨恨一方面。但他又给人的感觉是个谨小慎微之人,掉个树叶都怕把关给砸破了。其实也只不过是个道貌岸然、鼠腹鸡肠、嫉贤妒能的伪君子而已。像他这种人,在别人眼里是个老好人,冷哈哈热笑笑的,对谁也显得不好不坏,却也是最可怕的人,那是笑里藏刀,正如人们所说的:咬人的狗不露齿!在世界上像他这种人是屡见不鲜的,一件无所谓的小事儿上面要是放在他心里也会成为一种不堪承受的压力(在后来,他在狭隘的小人心理作崇下,当亲眼和孔武在山上看到身披虎皮被一恶汉凌-辱时的柳杏梅,却没有出手相救。事后竟在一石壁上题有一诗,虽是一时的即兴和泄愤,但却对柳杏梅酿成了逆转一个女人命运的悲剧!而柳杏梅却以德报怨的救了他的儿子,这也是他给自己造成了最是悔恨后半生的过错)! 这时有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就在人群后边往向挤,他个子不算高,却胖乎乎的,一副愣头愣脑样。 就听后边有个妇女在喊:“地瓜,你个鳖犊子,二半吊子玩意儿,挤啥呀挤,哪里显着你了?快给我滚回来!” 柳杏梅看了眼挤到跟前的那个男孩子,见他长得是奔了头凿古眼,就认定是他爹娘在匆忙制造他时根本没考虑要琢磨出啥样才是讨人喜欢的相貌来,她笑着说:“听见没有,没文化给孩子取的名字都庸俗!” 她自然就想到了梅香的弟弟,以前的名字叫“狗蛋”又叫“石头”了。 陶振坤在柳杏梅旁边说:“是郝强的二儿子地瓜!” 柳杏梅倒觉得伍老太爷很和蔼可亲,就像她娘家的爷爷一样,所以就不拘谨,落落大方地蹲下身来,抓了伍老太爷那烟袋杆上的那个烟荷包来仔细瞧看,并且说:“这做工真好,是谁的手艺这么巧?” 伍元祖就略带洋洋得意地说:“这可是我的六个孙女的手艺,她们每个人都绣过,这两个小的也动过针的,是她们在我八十大寿时给我的礼物。” “这物件可就贵重了,一针一线都是情意在里面,也代表着祝愿,可见您老的这六个孙女是有多么孝顺的了。” 柳杏梅说完站起身来,就看着此时偎依在伍元祖身边的妮姽妮婳,见她俩长得小巧玲珑,而且是秀气可爱,就忍不住用身子挡在伍老太爷面前伸出两手去摸了摸她们俩的粉嫩脸颊说: “跟银娃娃似的,要是我也有这两个小妹妹那该是有多好玩呀?!” 小姐妹俩的俊俏脸儿一红,腼腆中却也不忸怩。 陶振坤见她如此放肆,就急忙上前把她拉向一边说:“不得无礼,别没大没小的老少尊卑不分,论辈分,你还得称呼她俩是五姑和六姑呢,在两位大小姐面前你也太不像话了!” 他又忙向伍老太爷解释说:“老太爷,她就这性子,不管不顾的,你老人家——” 伍元祖微笑着说道:“我不介意,她不拘小节倒很好。” 心直口快的柳杏梅就笑着小声说了句:“萝卜小长到背‘辈儿’上了。” 伍元祖叹道:“人活七十古来稀,我今年都过了八十大寿了,但不知明年八十一还能过上过不上了?!” 这情形下,别人自知是没插嘴的份了,柳杏梅就跨前一步说:“看您老人家现在的体格和气色,别说八十一了,就是一百八十一大寿都能过得上。大富大贵的人都长寿,不然这福能让谁享去。您老人家这辈子多子多孙,儿孙满堂,是别人得用多少辈子都修不来的。等明年您老过八十一大寿时,不用我婆婆去做菜,到时我也要露一手的。” 伍元祖再次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那可是再好不过了,那我可要等着到时品尝你的手艺了。人们不是常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百年的兔子没人追’吗?我要是能活那个岁数呀,恐怕是有人要把我当老怪物的喽!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是老要——?” 说到这时,他连连咳嗽了起来。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和谐 二 118 伍进福忙上前轻轻拍打了两下爹的后背低声问:“爹,你没事吧?” 伍元祖摇了摇头说:“没事,我从没像今天这么高兴过,柳杏梅这孩子真会逗我开心。” 柳杏梅就说:“老太爷,您是不是想说‘老要张狂少要稳’这句话?” 人群之中传来了唏嘘之声,认为柳杏梅真是有点儿胆大妄为了,这些年里,只有一个苗运昌在伍元祖面前言行无所顾忌,没想到今天又出现了个黄毛丫头似的柳杏梅。 连一边的陶振坤都为嚣张的老婆担忧了,认为她这是——一只受宠的狐狸在得意忘形下也敢摸虎须,就不怕惹祸上身?! 没料到伍元祖却是笑吟吟地频频点头说:“是是是,就是这句话!” 柳杏梅就解释道:“这话听着是有点儿不文雅,其实是解释开了也没什么。‘张狂’是指的精神,人老了只要精神在,那就说明身体好,表示健康。‘少要稳’是说年轻人要稳重些,不然会显得跟没修养没家教似的。” 伍元祖开心地笑道:“解释得好,正是这个意思。婳儿,把你手里的那个打火机送给你这侄媳妇吧!” “哎!”妮婳答应一声,没犹豫就把手里的那个打火机递向了柳杏梅。 柳杏梅急忙谢绝道:“这个我可是不能要,无功受禄寑食难安,我——” 伍元祖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能说是无功呢。那东西是我家你大爷爷的城里那个亲家、也就是你还没过门的大姑姑将来的公公龙云飞在给我祝寿时送我的,连我的几个孙子见是新鲜玩意儿都争着抢着的想要,我都没舍得给。今天你能让我这个糟老头子开心,也不算是啥贵重礼物,就把它送给你当作是奖赏吧!” 受宠若惊的柳杏梅就说:“常言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我虽是小女人但也不敢收的!” 伍老太爷冷下了脸色说:“你要是嫌弃就不要,那样我可要生气了!” 这时妮姽也说话了:“爷爷好心好意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使一些人没想到的是,连两个伍家小姐身份的孩子都对柳杏梅亲近了。在一些人想来,这是自愧不如的!在这种和谐淡定的气氛里,人们缓和了气愤和紧张的心情。 柳杏梅再也不好拒绝,只好把妮婳手里的那个漂亮打火机接了过去说:“既然老太爷执意要给,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愧领了。谢谢老太爷!谢谢五姑和六姑!” 在场的人看在眼里,无不对柳杏梅是由衷地羡慕起来,能得到伍老太爷的赏赐那可真是种莫大的荣耀!这种意想不到的情形能使人淡忘了刚才惊心动魄的情景,似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柳杏梅看着漂亮的打火机,真是有些爱不释手的喜欢,打火机两面是烤漆的两幅山水画,色彩鲜艳,甚是美观。她见过妮婳怎么使用,自然是难不住她了。 陶振坤见妻子像得了宝贝一样眉开眼笑的,心里也甭提是有多么的高兴了。正所谓:礼轻情意重,在场的人谁又能得此殊荣来着?! 伍老太爷说:“这个打火机是要用火石和汽油的,不能用时就去我家里取,有了它自会是要比用火柴节省些的。” “哎!”柳杏梅答应了一声。 这时伍元祖又吸了两口烟,然后抬起脚把烟袋锅在鞋底上磕了磕,把烟灰磕净,这才把目光投在一旁的荣凡辉身上,面无表情地淡淡说道:“近前说话!” 此时的荣凡辉在挨了顿胖揍后,仿佛终于脑袋瓜子开窍了,他的蛮横倔强就是在和众人过不去,和众人过不去就等于是在和自己过不去!他蔫头蔫脑地来到了伍老太爷的面前,垂手而立,显得规规矩矩,那种刚才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桀傲不驯态度荡然无存了。 伍元祖看着拘谨起来的荣凡辉,表情柔和了下来,他语重心长地说: “打老婆是逞不出英雄来的,只能说是你品质恶劣,别再钻那死牛角尖了,不撞南墙不回头那是傻瓜的行为,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良药苦口,衷言逆耳,别为了个虱子烧了皮袄,因小失大,那是愚蠢人才会做的事!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没吃过活羊肉还没看过活羊走吗?一个幸福的家庭是需要和睦来维护的,等你的岁数再大些,你就会懂得了,只有家庭团团圆圆才是你最想要的,家庭成员少了谁都是种痛苦的事。你才三十多岁,儿大女长的了,可对有些事还欠考虑,我这话你别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人劝吃饱饭。万一要是你媳妇不在了,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到那时日子可就难了,家还像个家吗?在这战争年代,能有处安身立命的地方,有个完整的家是件幸运的事。就你这倔脾气,也就是苗运昌不在了,他要是还在的话,你的手指不知还能剩有几根了!我说这些话可都是为你好,听不听在凭你。光棍儿一点就透,眼子棒打不回。你这样,能教育好孩子吗?你又不傻不乜的,别放着一个完整的家不要非得弄散了!我的话你能听懂吧?” 众人也没想到,战战兢兢的荣凡辉这个棒子骨玩意儿竟然“扑通”一下给伍老太爷跪下了,连磕仨头,心悦诚服地说:“老太爷教训的是,你老人家的话我能听懂,以前我畜生不如,请老太爷原谅,放心,我以后改了就是了,一定会对孩儿他娘好些的。” 说完这话,他涕泪横流了起来,真是连羞带愧。 伍元祖手拈胡须而微然笑道:“孺子可教也!不吃一埑不长一智,起来吧,记住这个教训。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以后别做让人指着脊梁骨骂的事就行了,你最应该感谢的是救了你媳妇一命的人。” 荣凡辉擦了把泪水站起来,来到了柳杏梅面前,略带尴尬地说:“谢谢你救了我老婆,不然这个家可就真完了!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是不会忘记的,我——我给你磕个头表示——” 他说着真要跪下。 “别,别,我可不敢承受你这大礼参拜的,这样是会在折杀我阳寿的,担当不起。再者说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当跪天跪地跪爹娘,怎能轻易跪与别人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你们两口子恩恩爱爱地过日子,把两个孩子拉扯成人,谁看了都会高兴的。”柳杏梅急忙把他给拦住了。 “我听你的,我以前只服过苗运昌,你是第二个人,这次我彻底服你了!” “也别这么说,知道错就改好了,去向嫂子赔个不是吧,她会原谅你的。” “哎!”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得改口叫姑奶奶了!”辛东方喊了声。 荣凡辉搔了搔头皮,一时间不好意思了起来,但他还是拿出了男子汉敢做敢当的勇气来,对着柳杏梅就说:“姑——” “你可千万别这么叫,他对你开玩笑呢,你要当真倒也没啥,可我却怕被你这一叫给叫老了,你说是不是?” 在场的人一听都笑了起来。 人们对他固执行为并不太觉得荒唐可笑,倒认为他是条汉子。 荣凡辉又对吴荷与陶振坤和陶振宗以及旺旺都一一表示感谢过,这才踌躇地来到了老婆刘翠花面前。 “孩儿他娘,我——我——” 他支吾了半天却说不出口来,脸憋胀的像关公在世。面对结发多年之妻,尽管对自己粗暴行为感到悔恨,但碍于一个男人的尊严却把想表达的语言吝啬了起来。 一些人在倾耳谛听他那羞于启齿的话,可他那迟迟不肯说出口的话竟然要比女人生孩子还有难度了!最后竟嘿嘿傻笑了几下,把头低下了。 如此一来,倒是皆大欢喜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慷慨 一 119 他这个难为情的样子,结果却让刘翠花破涕为笑了。 “说不出口就别说了。” 这句话,能够充分证明一个女人的宽宏大量。在淫威下经常遭受打骂的她,为了孩子,为了完整的家,见丈夫低头认错了,心中自是欣喜,这等于是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女人往往最是难以撇舍下的,就是对儿女的牵肠挂肚,让她举棋不定的在左思右想,让她可以忍辱负重,让她可以苟且偷生。只要是自己的男人能够知错悔改,不让一个完整的家庭破裂,就没有什么不可以原谅的。 柳杏梅就出来打圆场说:“人家这可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关于赔礼道歉的话,大伙儿可是没耳福听了,大概是留着两口子等过后当悄悄话说去吧!” 她的话把众人都给逗乐了。 刘翠花很是感激地看了看柳杏梅,然后弯腰就要跪下。 柳杏梅急忙将她拦住说:“嫂子,别这样,以后要好好过日子,要是再有啥委屈的话,可以找我说说,我解决不了,还有众位乡亲们呢,再说伍老太爷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更为重要的是,我相信你家我哥他这回肯定是会彻底悔改了,不然他就白披了一张男人皮,那样的话连我都会耻笑他的。 “你和他们的救命之恩我是不会忘记的,谢谢!” 刘翠花说完就拉着两个孩子躲到一边去了。 伍元祖把荣老歪两口子叫到跟前威严地说:“这个村子是需要和睦的,以后你们家要是再有生气恪恼的事发生,那这个村子就容不下你们了,这话你俩都给我记住!” 两人急忙诚慌诚恐地点头答应。 这时伍娥和伍媚老姐俩才来到了伍元祖跟前。 “爹,事情了结了,你可别生气了。” “爹,这种事也犯不着生真气。” 伍元祖呵呵一笑说:“你爹连这点儿气量都没有了吗?!” 柳杏梅就低声问陶振坤:“这两个人是谁?” 陶振坤就低声告诉她说:“是老太爷的两个闺女。既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那我们还是快点儿回去吧,都中午了。” “急啥嘛,再听听。” “还有啥好听的!” 就听伍进福说:“爹年纪毕竟是大了,生不得半点儿气。” 伍元祖笑了笑没说什么,从椅子上由伍娥和伍媚搀扶了一把站起来。 柳杏梅就忍不住上前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将军额头能跑马。老太爷要是真的被气着了,那可是怪我惹的麻烦了。老太爷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不会为这芝麻粒大的小事动肝火的是吧?” 伍元祖笑道:“当然不会了,有你这话想生真气都不成了。你爹的病咋样了?” “已有几天下不来炕了!”陶振坤说。 伍元祖叹息道:“多好的一个人,咋说病倒就病倒了呢!龙儿,一会儿你割两块牛羊肉给他们送过去,年午更好吃顿饺子。可惜你爹他走不动了,每年杀牛宰羊的时候,都叫他陪我喝上两盅的,可今年——哎!” “哎!我记住了,一会儿就送去。”伍龙爽快地答应道。 伍进禄插话道:“牛羊已经拾掇好了,正准备饭菜呢。” 柳杏梅说:“我正打算去称二斤呢。” 伍元祖说:“用不着称,拿去吃就是了。同村住着,非亲是友的,一个病人,吃二斤肉也是应该的。” “那怎么好意思呢!” “有啥不好意思的,难道非得花钱就好意思了?你们也不是富裕日子,只要伺候好你爹就行了,他这辈子不容易呀,没享着啥福,刚娶了儿媳妇,没想到却病了!” 陶振坤和柳杏梅很是感动。 这时在一旁的朱乐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了,他和焦恒在柳杏梅面前挨了顿臭骂后,回去把点心放好,就不请自到地去了伍家帮着杀牛宰羊了,他忙活了大半天,伍龙只答应给他点儿牛血羊血,连肠肝肚脏的边儿都没捞着,更甭说是肉了,也只能是盘算着在中午时到伍家好好吃上一顿解解馋。他是个不知羞臊脸皮厚的人,见便宜就想占的主儿。那真可是应了那句话了: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捞不着。本来就这点儿血的赏赐,没想到还被柳杏梅这个泼妇给踢翻篮子了,沾了不少的土,却还是舍不得扔掉。陶家没人去帮啥忙,却白得了牛羊肉吃,真是太不公平了! 柳杏梅在人群中没有看见吃了闭门羹的焦恒,他大概是回去偷着生憋屈气了,那个风姿妖娆的花蕊也没被这“惊天动地”的事吸引来。这让她会隐约觉得自己这威风八面气势被人忽略而是种轻视! 伍进禧则拉了伍进福走到一边低声问:“大哥,你看中午都请谁吃饭?” “一会儿还是请示一下爹吧,咱们张罗请的人怕是爹看着不顺眼,到时别惹他老人家生气就是了。”伍进福显得老成持重。 伍进禧点头称是地说:“那就这么安排吧,不过我在想焦恒吧——咱们没少在他家玩时麻烦了,有时管喝管喝的,不请他吧未免有点儿过意不去。” “说得也是,俗话说‘宁落一群不落一人’,每年都有谁,该请该叫的还是照样吧。如果要是有焦恒,也不好意思把花蕊给一个人撇下,我看陶其盛是没法叫了!你——” 他俩正说着,伍进禄和伍进祈这哥俩儿也过来参与商讨,说来说去最后还得由当家做主的父亲来拿主意做决定,这哥四个的话也是只能做参考意见。 柳杏梅见伍元祖是个慷慨大度的老人,随和善谈,没有富贾一方的凌人霸气,显得和蔼可亲,就不禁灵机一动地说:“有老太爷做一村之长,是村民的福气,谁家要是遇到了为难着窄、缺襟短袖的事,想必以老人家的开明和仁慈,都会助一臂之力的。” “那是自然,承蒙谬赞,让老朽惭愧!” “应该当之无愧才对。” “你的话让我这个糟老头子很高兴!我这辈子,只要做到无愧于自己的人生就知足了。”伍老太爷的眼里燃起了神采奕奕的光泽。 柳杏梅依然以奉承的话说:“您老人家这是虎老雄心在,当是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来自勉。您老算得上是成功人士,是让人学习的楷模,标榜着可敬的人生观念。不似有些人为富不仁,欺压乡里,瞧不起穷苦人。您老乐善好施,教子有方,伍家妻贤子孝,树立了良好的榜样。我早就听说过伍家没少帮衬接济了贫困户,如今又办了公益学堂,懂得有知识才会有希望,孩子们才是一个民族的延续和寄托。现在的东北虽然被日本沦为殖民地,但相信总会有一天鬼子会被赶出中国去的。您老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私的善举,是值得人们敬佩的,这也说明目光远大,能够看向未来!” 听柳杏梅妙语联珠的恭维,伍老太爷先是发怔,然后捻髯呵呵而笑,说道:“没想到,知我者竟是一个小女子也!” 说完这话,他面对众人高声说:“乡亲们,老朽在此借机有话说,我不是地主恶霸,也不是土豪劣绅,只是蒙祖宗庇佑而比别人略攒薄财而已,相信我的子孙也不会做出为富不仁的事来,希望大家伙的心里都是有一杆枰。自从我的祖辈来此定居,这里就成了我的故乡,我爱这里的山山水水草草木木,喜欢这里的宁静祥和,这里是与世无争的好地方,尤其是在这战争年代,这里成了最佳的避难所在。之所以不肯去外面某城市另谋居处,是不想有违先人心愿。我们能聚在一起住在这小山村里,就是种缘份呀。以后我希望大家和睦相处,互敬互爱,一家有难,都可伸出援助之手相帮,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这样会给人幸福感的。不要做伤天害理之事,否则会遭到严惩的,这是我定下的规矩,望诸位遵守。我们这里是‘和平村’,确实需要的是‘和平’了。振坤的媳妇虽说是初来乍到,但她的贤惠善良,乐于助人,是有着良好的品德,是值得学习的榜样。可今年一场雹灾,损失不小,来年大伙儿也不用为种子犯愁,我家有。另外呢,谁家缺粮少穿的,尽管开口,我伍家可做到有求必应,这一点还是有能力做到的。这就过年了,总得有过年的样子,我家有商铺,没钱也可拿东西,赊欠不是事,啥时有啥时给都行,只要心里有本账就可以。孩子大人都要高高兴兴过年,大人怎么着都行,别委屈了孩子们。” 他的话音儿刚一落,柳杏梅就带头鼓起掌来,她在一个老人的身上看到了慷慨与豪迈,这是她所希望的。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慷慨 二 120 一时间,掌声雷动,足以让在场愁眉苦脸的人感激涕零地展颜一笑了。 伍老太爷掏出了那块金怀表打开盖儿,看了下时间。然后对柳杏梅说:“你宅心仁厚,申张正义,乐善好施,这是难能可贵的。要是人人都是如你一样,那么人人都是会生活的很幸福快乐的。” 柳杏梅笑道:“老太爷这夸奖让我受宠若惊了!” 伍老太爷轻叹了声又说:“当初我的先人来此建村,就图个安稳。现在的中国土地上,到处都是日本鬼子在肆虐横行,到处都是战火硝烟,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里,何处还会有这里的安逸?难道你们还不知足吗?若不是当政者和军官们的软弱无能,怎么会把东三省拱手让给日本人,还沦陷成了“满洲国”,让日本人统治,这真是每一个中国人的耻辱啊!没有国泰民安,何来的安居乐业!”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愤与激动,那是忧国忧民啊! 柳杏梅说:“老太爷,您老人家也别太悲观难过,您老的这份爱国之心,令人敬佩。现在听说外面到处都掀起了抗日浪潮,驱逐倭寇,还我山河,相信中华儿女总有一天会把侵略者赶出去,谁也不愿做亡国奴的。” “可我这辈子,恐怕是不能亲眼看到那一天了!” 柳杏梅一笑说:“您老人家的身板儿硬朗着呢,没病没痞的,是会看到那一天的。” 伍老太爷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眼中竟然涌起了眼光。他凄然道:“到了我这个年纪,行将木就,就是有心杀贼也无能为力了!倘若要是能够退回二十年三十年的,我会义不容辞的奔赴战场,保家卫国,就是抛头颅洒热血,死也壮哉,也不枉投胎男儿一回!” 在场的人一片沉默,可心里都有一份义愤填膺。 伍龙上前说:“爷爷,中午了,回去吧。要是万一有一天日本鬼子敢来咱们村子欺负咱们,我们每个人绝不做缩头乌龟,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也不会屈服的,誓死不做亡国奴!” “对,那就和他们拼了,人早晚有一死,死怕什么!”辛东方带着喊了一嗓子。 于是,人们的情绪开始沸腾了,挥舞着拳头,高喊着:拼了!!!! 伍老太爷把目光投向了众人,频频点头。他在团结一心、同仇敌忾里看到了希望。这份慷慨豪迈的决心,让男女老少都有了一份永不屈服的斗志。 等群情激愤平息下来,伍老太爷说:“但愿不会有那么一天!” 是的,谁也不愿有那么一天的! 伍老太爷扭回头,看着长孙说:“你跟媳妇闹别扭了?” 伍龙似有一惊道:“没有呀!” “可我见方慈有点儿不高兴,可我听说有人在聚众赌博,是吗?”伍老太爷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凡是在场参赌的人都是一惊。 “是她说的?” “别管她说没说,就说是不是?” “是。” “经过我允许了吗?” 伍龙赔上笑脸说:“爷爷,我们是背着您偷着玩了几把,您别生气,这不是过年了吗,闲着没啥意思,咱们这里也没啥热闹,就手痒痒的——” “都是是穷家少业的,平时舍不得吃啥不得喝舍不得穿舍不得花的,就是有积蓄,也是口挪肚攒的,是赌就有输赢,输了就是个窟窿,闹家庭矛盾,影响和睦。古训有言,‘赌博出贼性,奸情出人命’,这是存有危害性质的,可以由小引大。” “爷爷,都是小来小去的,跟耗子娶媳妇一样小吹小打,您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等有事时也晚了!” 伍老太爷用冷漠严肃的目光看了下四个表情窘迫的儿子,又斩钉截铁地说:“都给我听着,过往不究,以后谁若是再敢赌博,就剁其手以示惩罚!” 他这一村之主这话一出口,就是不可违背的命令,谁敢不遵从。 一些赌徒的家人听后自是赞成这一规定了,而一些输了想翻本的赌徒却心凉了半截。就连热衷于赌博的伍进福、伍进禄、伍进禧、伍进祈都是顿时间蔫头耷拉脑了! 赌博,是最具有刺激性的一种娱乐方式,它风靡于这个地球上凡是存在人类的每一处角落,等同男女**令人入魔般迷恋。 伍老太爷咳嗽了一声,用犀利逼人的眼神看了下众人,又说:“另外,有人种大烟用大烟,这事我刚知道,我也有失察之责。真没想到,你们竟敢背着我坏了两项规矩,真是胆大妄为!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得服从我管。不过看在这要过年了,需要个平安喜庆,在此也就不深究了,我希望种大烟用大烟的人把那害人非浅的东西销毁戒掉,一旦上了瘾人可就废了。如若不听奉劝,再种再用,到时可休怪我绝不轻饶!” 朱乐很不自然地把头低下了,显然他是告密者。 另外,加杂在人群中的楚云昭对投来的目光也深感惭愧,他心里真的是感激柳杏梅的劝告,横下心来及时地戒了那毒品,不然真不知道具会出现啥后果呢,同时也要感谢伍老太爷的宽容。 人群中一片鸦雀无声,似在悉心聆听教诲着。 伍老太爷又用悲天悯人的目光环视了下村民们,之后略带伤感地说:“借此机会,我想说的是——首先这个村子没有剥削压迫,远离了战争杀戮,虽说有些人脱离不了贫困,只要用心过日子,但不至于愁吃少穿的,这也是外面有多少人所向往的地方,难道你们还不知足吗?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很多村民在点头称是,伍老太爷这语重心长的话是能说到人们心里去的。 “今年的年景不好,先时还风调雨顺呢,没想到突然的一场雹灾简直是让人们颗粒无收。天意使然,无力回绝!我想村里存粮的户也没几家,民以食为天,活着就得吃,有揭不开锅的,到时可去向我家去借,说到借,就得讲借讲还,因为你们不是缺胳膊少腿没有劳动能力的,如果来年年景好了就是秋后一笔账,当然也不会涨利的,如数还上就可以。有伍家吃的,就不会让任何一家挨饿。伍家是有屯粮,要是白供谁吃就会养成懒惰习惯的,你们可以把这当成是先君子后小人吧。另外,关于明年的粮种,大伙也别急,伍家愿无偿奉上,这一点你们大可放心,总不能守着田地没种子吧。” “谢谢老太爷!” “伍家才是我们的大救星!” “老太爷真是菩萨心肠!” 伍老太爷这话一出口,就感动了无数民众,像是在这冬天里,守在火炉前,总会有暖流涌入心间的。有的人在连声称谢中热泪盈眶,对伍老太爷频频作揖行礼。别人且不说,其中显得麻不仁的楚云昭却强烈感受到了流进心里的温暖,能生活在这个村子里,让他觉得自己和家人都是很幸运和幸福的。此时他心中羞惭,但也暗自发誓:一定要用勤劳将日子过地丰衣足食起来,那样不仅是对得起老婆孩子,还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关心他的心! 柳杏梅趁机笑道:“常言道‘大树底下好乘凉’,咱们有了伍家的这棵大树,是热不着的。还有,吃水不忘挖井人,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做人,必须要有一颗感恩的心。” 让她没想到的是,身为首富又是一村之长的伍老太爷,没有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傲慢,却显得非常平易近人。 当伍老太爷望向笑吟吟的柳杏梅时,他似乎隐约发觉,自己竟然像是被面前这个美丽的小女子设了个套,那些奉承的话只不过是诱饵,他却没加防备的一步踏入陷阱里了。不过呢,他欣赏这样冰雪聪明的女子,让他也得到了众人的拥戴。 就是子孙中有人心里不同意,但谁也不敢表达其不满情绪。令村民们惊讶的是,一向是不苟言笑的伍老太爷,多年里来给人最深刻的印象是不怒自威,冷漠深沉,让某些人敬而远之,没想到今天却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子用伶牙利齿给哄的破天荒的笑逐颜开,得到了一村之主的赏识。但有的愚钝村民则是认为,柳杏梅像是一个巫女一样会使法术。 在这个世界上,有付出才会有回报。可以说柳杏梅采用的是攻心术,每个人的共同弱点就是谁也不愿意拒绝赞美之辞的,她为村民们赢得了生活保障。 这时人群之中挤出来了个小巧玲珑的伊人,来到了柳杏梅的跟前,她是梅香,就见她笑眯眯地踮起脚尖,似对柳杏梅有神秘的悄悄话要说,柳杏梅就微弯下腰侧耳去听。 梅香在她耳边说:“你在我的心目中就是个女英雄。” 柳杏梅没有说话,却笑容可掬地伸手抚摸了下梅香的头,心里自己是很得意了。 陶振坤以前并没有太注意在他眼里仍然就是个小孩子的梅香,在那天见柳杏梅对她很是喜欢后,才会有所注意。此时对梅香看去,已然是个妙龄少女了,脸儿似芙蓉,楚楚动人,竟是个小美人儿。在这一看之下,似乎也有着让她怦然心动的感觉。由于惦记家里,他就又扯了下柳杏梅的衣角,示意该回去了吧。 伍老太爷看在眼里,自然是明白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见天空有些灰濛濛的,太阳也黯淡了许多,淡淡的浮云在编织着天空,有寒意在阵阵袭来,就说:“看样子今天像是要下雪,这雪真的是该下了!没事了,大伙都散了吧。” 人们开始离开荣家,各自往回走。 这一次,用不着擦胭抹粉也是天生丽质的柳杏梅,再一次在群众的眼里光辉了一下完美的形象,足以令善者尊重、恶者忌惮。 离开了人群,柳杏梅嗔怪地瞪了陶振坤一眼说:“你这是积极屁儿撵嫖客——立时不等,一屁时的工夫都等不了。” 陶振坤把手伸进帽子里搔了下头皮说:“快中午了,娘要照看爹,腾不出身来做饭,你——”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就是你们家的奴仆!” “别说的这么可怜好不好?又没人亏待你,有啥好抱怨的!” “这一天天的,没个闲着时候!”柳杏梅叹了口气。 “是呀,你白天闲不着,晚上也是闲不着,这就是女人的命呀!” “你又没正经的了!” 陶振坤嘿嘿地笑了,讨好地说:“你这次可算是功德圆满了。” “看不惯姑奶奶就想管,我就这个脾气。” 陶振坤看向似有郁郁寡欢低头往回走的楚云昭,有梅香跟在身边,说:“要说村里第一个先没粮吃的就应该是楚家。” “为啥?” “以前楚云昭又是赌博又是扎大烟的,整天拖着腚的懒,没见过几次他跟老婆上地里收拾庄稼,一天到晚甩着膀子晃,真的成了闲**逛了。这庄稼不精心伺弄,就不会有好收成的,每到青黄不接的时候,他家就会断顿。尽管沈琴棋勤快,但这巧妇也难做无米之炊呀!” 柳杏梅几乎是斩钉截铁地说:“看在梅香的份上,就是谁家挨饿我也不会让楚家挨饿的。” “为啥?” “因为梅香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梅香要是个男的,那我可是吃醋了!” “那你就干脆钻进醋坛子里淹死算了!你知道梅香刚才对我说了什么吗?” “我正想问呢。” “她说我就是她心目中的女英雄。” “这孩子真有些可笑。” “可我并不觉得只是她可笑,这是慧眼识人。” “梅香是长得好看,跟你一样,我在想——” “说!” “我是想说——说——说不出口来。” “那就憋大肚儿好了。” “我是——说就说嘛,要是将来我有了钱,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就把梅香纳妾,你做正房,我被你俩像是孪生姐妹给伺候着,那样的话,我就成了天下最幸福的男人了。女人嘛,属羊的,一个也是赶着,两个也是放着,不知你意下如何,是否——?” “同意。” “咋,你同意?”陶振坤见柳杏梅爽快地答应了,立马瞳孔放大了一倍,险些达到了眦目欲裂的程度。 柳杏梅娇声笑道:“那样你小子可真是艳福不浅。” 陶振坤嘻嘻一笑说:“肯定的!”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奇葩 一 121 就见柳杏梅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咬牙切齿地说:“别给你个热屁腾腾牙就能美出鼻涕泡来,伍家那么有钱也没见谁纳妾,就你这副只能是顺着垄沟找豆包吃德行的还想发财?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就你这色货的,还想吃着碗里的又看着盆里的呢?我看脸皮厚的连子弹都打不透了!” “得,我刚一做美梦你就给我来个破灭,太残忍了!今天你这小嘴是说话吧吧的,不尿坑哗哗的,跟爆豆子似的一样,锛儿都不打一个,所以才让伍老太爷对你是刮目相看。你可别瞧不起人,这驴粪蛋子还有发烧的时候呢!” “快拉倒吧你,要是那样,我倒愿意做正房,日子有了都好过,那就等你这个驴烘蛋子发烧吧!” 陶振坤沉默了下来,他是在想:要是真的能找到宝藏,那时自己的理想也许真的就能够实现的。 “‘人老猫腰,树老焦梢’,这话不假!” 陶振坤一愣,转身见柳杏梅在寒风猎猎里站住了脚步,正回头看去。伍老太爷被子孙们簇拥着在往回走,他的腰真的是有略显佝偻了。 “要是永远像年轻小伙儿那样腰板儿直溜儿,人就不会老了。” “看得出,伍老太爷年轻时肯定是个有胆识有气魄的人。” “那是镶金牙啃(肯)(腚)定的了。” “都说‘人老奸,马老滑’呢,这话也不尽然。” “像伍老太爷这样的好人的确是少见!原来你也会溜须舔腚的——” “这是啥话,多难听!” “那就溜须拍马好了,马屁精!看你,把伍老太爷哄的都快返老还童了。” “穿衣戴帽,各有所好;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谁不愿听奉承的话呀?当面说几句恭维的话,嘴皮子也磨不薄的,不然伍老太爷能开恩救济贫苦大众吗?!” “你倒是挺有心机的呵?” “只有秀外慧中才是完美的结合。” “不过——你又学狗了?!” “啥意思?”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呗!不过呢,我打心眼儿里佩服你了,还别说,真有一套,这下总算是把荣凡辉给治得服服贴贴的了,也给刘翠花出了多年经来的憋屈气!荣凡辉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个地痞流氓,让人畏惧三分,你却不怕,真是有胆量。” “老太太吃麻花——要得就是这个劲儿!你不佩服也不行,以后——” “在我的记忆中,他最怕的人应该是运昌哥,没想到——” “照你这么说,没有钟馗还就没人敢捉鬼了呢?要都像你这个前怕狼后怕虎的胆小鬼,那这个世界上的恶人都可逞强了!”在柳杏梅的心里,不免有些洋洋得意,借着这件事,惩罚了曾经在跟王三两口子为了碾子而发生争执时,荣凡辉对她戏谑。她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另外她还记得有一个孔武呢,等逮到机会也不能轻饶了他。 “其实,我也并不是怕,要是论打,就他那样的有个五六个也不是我的对手,只是我这张嘴在别人面前会变笨的,所以凡事都是都是要以和为贵。” “你就会在我跟前吹,起风了,小心闪了舌头。以后要是你有错犯在我手里,我也照样不惯着!” 陶振坤轻叹了声说:“看来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是屁话,驴唇不对马嘴。圣人也是女人生女人养的,他也不是山旮旯里长出来的。歧视小人可以,这么说也是对他母亲和姐妹的不尊敬,你懂不懂?!” 柳杏梅如此辩驳,让陶振坤一时间无话可说,孔子那像是哲理性的警世名言仿佛被攻破了,经此一说,他似乎也觉得存有弊病。 “就你这脾气,真是气死小辣椒不让独头蒜!” “姑奶奶就是这个火暴子脾气,但讲理。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就你呀,肯定是驴托生的,就是有个倔劲,我是拿你没辙了!说我说不过你,打我打——又舍不得,这辈子摊上你这么个泼妇娘们儿,我也就只能是当愚夫了!” 柳杏梅刚要说什么,这时出现在她眼里的是一幅另外的画面,在远处的一个小土坡上,盈然伫立着三个相依一起宛如天仙的美女,貂皮大衣在风中猎猎起舞,展示着窈窕身姿,虽说离的远些,看不清庐山真面目,似“犹抱琵琶半遮面”那样给人若隐若现的朦胧,但也能让她断定不是相貌平庸女子,在名贵时髦的衣服衬托下,显得艳丽妖娆,她们恰似在给这个萧瑟荒凉的季节增添一道亮丽的风景。 “她们是谁?” “是伍家三姐妹,妮娇、妮娃、妮娉,她们都是名花有主了。另外还有一个妮婷,刚才陪伴在伍老太爷身边的那两个是最小的。平日里,这三个大家闺秀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天算是难得一见了!” “只可惜离的远些,不能一睹芳容!” “同为女性,有啥可惜的?” “欣赏美,是没有性别之分的。有机会,我要见识一下她们。” “我们这种小贫民,是高攀不上的!” “想开些,人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有这种想法只是心理作崇而已!” “人是摆脱不掉现实的,我看你这是纯粹自我安慰!” “人就怕自我贬低!自卑和自尊是两个共同体,相互依赖又相互排斥,所以才会造成矛盾心理的。” 陶振坤苦笑了下说:“你就天真吧!你看,那两个人是谁?” 柳杏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见是焦恒和花蕊也远远的躲在一旁在观望,她心里不禁暗自好笑,因为想起了自己将焦恒和朱乐骂个狗血喷头时的情景。 陶振坤忍不住谴责和讥讽道:“一赌一娼,真是绝配!伍老太爷只知其赌,不知其娼,若知其娼,不知他该当如何解决?!” “管好自己,莫论他人。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禁言慎行,做人之道。” 陶振坤斜睨了她一下说:“再说就该名哲保身了,拘谨地活着,倒是有违了你的个性,那样你还是柳杏梅吗?” 柳杏梅先是一愣,随后微微一笑说:“你说的也是。” 就在这时,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地间立时昏暗了下来,乌烟瘴气铺天盖地而来,人被刮的是东倒西歪,脚下轻飘飘的变得无根了,想控制也无法站稳,像是地球失去了吸引力。 在柳杏梅花容失色下,急忙拉住了陶振坤的手。两个人就地有些失控地旋转了起来,那摇摆的样子如同是在表演芭蕾舞,沙尘和枯叶吹打在脸上隐隐作痛。一旁跟随的黑虎见两个主人手舞足蹈的样子,像是在嬉闹,所以它也高兴地跟着左跑右跳的,大有助兴之意。 柳杏梅还是没有忘记眯缝着眼睛望向别处,就见伍家的人已团团将伍老太爷围在了中间,在为其遮挡突然袭来的狂风。有些人东躲西藏,捡那墙角旮旯处猫着。 天气骤变,温度随之下降。令陶振坤也有点儿惊慌失措,他紧握着柳杏梅的手,似怕一松手就会把她当成风筝给放飞了。 于此同时,不难会让人联想到那场惊心动魄的雹灾,将人们寄予厚望的丰收好年景在片刻之间给砸个稀巴烂! “不会是又有什么天灾吧!”陶振坤大声说。当然,在这寒冬季节里是不可能会出现冰雹的了。 “是有妖怪来了,快找猴哥儿来降服!”结果柳杏梅一张嘴,就有无数沙子涌入,她的那条长长的麻花辫子在风中飘舞着,像一条黑蛇在蠕动爬行。 尽管是在咫尺间,彼此的声音听上去都显得模糊不清了。两个人的身体都轻飘飘的,大有要腾云驾雾的感觉。 陶振坤还是忍不住张开了紧闭的嘴大声问道:“是啥妖怪?” 结果,他的嘴里也被刮进了沙子。 “是‘黑风怪’!”柳杏梅说完,把嘴巴低向肩膀处,紧闭上眼睛,人已经是有些晕头转向了。 “那是什么妖怪?” “像你一样,是黑熊成了精!”柳杏梅大声说。“黑风怪”是《西游记》里盗取唐僧袈裟的那个妖精。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奇葩 二 122 陶振坤用力一拉之下,把顺势而来的柳杏梅情不自禁地拥入怀里,搂抱住了她说:“你又在诋毁我的形象了!” “这是恰如其分的比喻。” “你还认为自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呀?” “你也是这么想吗?” “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妻。不管怎么样,我的长相就是再不济,今生能娶到你,就不枉投胎一回男人。” 柳杏梅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有了一种温馨感。 陶振坤把嘴巴附在柳杏梅的耳边说:“梅子,我在你眼里是个窝囊废,这是你眼睛犯的错误,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见一个真正爷们办的事。” “那我就拭目以待好了。” “总有那么一天,我要让全村人都对我刮目相看的。” “我也希望看到那一天的。乱世出英雄,中原大地上战火纷飞,只有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方显男儿本色。” “你想让我去参军吗?”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不想当亡国奴,有啥不可!” “可我舍不得离开爹娘和你!” “有时豪言壮语也只能是说说罢了!” “就是不上战场,只要是给我机会,我也一样会成为英雄的。” 柳杏梅没说话,挣脱了陶振坤的拥抱,绕到了他身后,攀住了他肩膀向上一蹿,便骑在了背上,搂住了脖子。 陶振坤惊慌地说:“你想干什么?” “我要让你背我回家。” “众目睽睽之下,这样有辱斯文,成何体统?!” 柳杏梅咯咯笑道:“管它斯文不斯文体统不体统呢,有钱给买我愿意!” 陶振坤见她不在乎,索性随了她。收拢起了她的两腿,走在扑面而来的劲风里,踉踉跄跄,趔趔趄趄,顶风而行。背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他的心里充满了幸福的滋味。 当这二人将一切变得无所谓了时,那就等于是会将别人的舆论谴责置于了耳旁风。二人都有着忘乎所以的冲动,而这种冲动则是来自彼此心灵感应,心里拥有着浪漫情调。 他们的无所忌惮和放肆,在一些人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里是会被认为离经叛道的,有伤大雅。 果不其然,他们的这种明目张胆的亲昵行为令很多人叹为观止了,表达出了不同的感受。 首先,是让吴荷与陶振宗看了是嫉妒加羡慕。 其次,是孟国安看后那可是对伤风败俗的责骂! 再有,是看在梅香的眼里则觉得有趣的好笑。 另外,至于别人怎么想,似乎都不重要了。 陶振坤和柳杏梅的此举,着实是凌驾于当时伦理道德上的奇葩。 趴在陶振坤背上的柳杏梅还是回头去看了一眼别人,就见有很多人在朝着他们俩看着,但在距离之间她已经是看不清楚别人会是怎样的表情了,她想那一定是眯着眼睛在看,怕沙子迷了,神情会是千奇百怪的。等她觉得嘴里牙碜就朝地上吐了几口唾沫,回头把脸埋进陶振坤的肩膀窝处时,对那些投来的目光并没有如芒在背的感觉,心里反而是一阵子的沾沾自喜和洋洋得意。出尽了风头的她,总是出其不意的会给人增添一些叛逆的举动。 陶振坤还是有点儿忧虑地问:“一定是会有很多人在看我们吧?!” 柳杏梅笑道:“管它呢,就当是给了他们一次一饱眼福的机会好了。” “你可是千金之躯呀?!” “此千金非彼千斤。” “你就是孙二娘!” “啥?” “母夜叉一个!” “还顾大嫂呢?!” “那就母大虫喽!” “咋不说是穆桂英呢?” “还花木兰呢,要是再夸你几句还不得学那孙悟空了!” “啥意思?” “腾云驾雾呗!” “你呀,为人处事总是夹着尾巴做人,是捂着屁股过河——” “咋个意思?” “小心过度‘渡’!” “别忘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但也不能像见不得阳光的老鼠那样懦弱地活着!” “梅子,你有学问,那我出题考考你如何?” “你这个笨蛋还能出啥题呀?” “听着,题是——‘世界上什么多来什么少,什么欢喜什么恼’,请回答。” “这又是听你爹说的吧?” “这你别管,请回答!” “答是——‘小人多来君子少,借时欢喜要时恼’,这个地球人都知道,你拿它跑来蒙我来了。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陶振坤嘿嘿地笑了。 柳杏梅问:“你还有啥要问的?” 陶振坤想了想说:“你说,为啥人们常说‘老不看三国,少不看西游,男不看红楼,女不看西厢’呢?” 柳杏梅一笑说:“老不看三国,是怕被人说成是老贼,老奸巨滑;少不看西游,是怕年纪轻轻的就学叛逆,不务正业的四处乱逛;男不看红楼,是怕男的掉进温柔乡出不来;女不看西厢,是怕女的不学好,跟人私通或私奔!这个是教育注意事项来着。” “可你啥书都是看。” “可我并没学坏,这纯属个人定力问题!” “在你面前,我就是个文盲,甘拜下风!” “你是文盲加流氓。班门弄斧,是自己把猪赶进死胡同里去了!” “知我者夫人也!我现在驮着你,等晚上你驮着我,咱俩松悠地也能蹽它二里路。” “说着说着又来了。”柳杏梅一张嘴,就在陶振坤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柳杏梅明白,他在骂自己是狗,就用胳膊勒紧了他的脖子。 而真正的狗,却跟随在他们的身边。 陶振坤有些喘不过气来,就装作翻了白眼珠并且费力地说:“你别跟王八焐蛋似的,是想要憋死我呀?!” 柳杏梅就呵呵笑着用拳头擂打他的背部几下。 这夫妻二人,在此时可以说是幸福快乐的。他们肆无忌惮的对话,因顺风飘远,也许会被别人听见的。至于就算是被有人听见了,也无所谓是何种感受。 回到家门口,陶振坤放下了柳杏梅。这时候狂风渐渐小了些,可是天空阴云密布,预示着即将有雪来临。两个人却见到本来粘贴好的挂钱和对联都被风刮的残缺不全了,挂钱有的撕裂有的缺少一半,显得光秃秃的,另外一张对联也不知了去向。 柳杏梅抱怨地说:“看来是白忙活了,还得重贴!” 陶振坤无奈地说:“不用了,就当咱们是提前过年好了!” 柳杏梅说:“只能是顺其自然了!” “我得先往屋里备下些柴火,你进屋忙去。” “小心点儿,别跟拉拉蛋鸡似的,沥沥拉拉,弄得院子要哪都是,还得打扫。” 柳杏梅进了院子,把黑虎拴在了它的窝跟前。 陶振坤在柴垛前抱了些树枝子和苞米秸杆,进屋时是柳杏梅敞开门的,她在准备做饭。在灶火前放下,他又出了屋门,则是把一些怕被雪盖住的东西收藏到了有遮掩的地方,然后给驴添草。忙完了这些,他刚进屋不多时,黑虎便汪汪地叫了起来。 陶振坤开门一看,原来是伍乐带着妮姽妮婳出现在了大门口。他就回头对柳杏梅说:“是伍家的八少爷和五小姐六小姐来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暴雪 一 123 在大门口,伍乐的手里拎着两嘟噜东西,他的身边立着一辆崭新的黑色自行车。在那个年代里,谁家要是有辆自行车,可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伍乐已经是个少年人了,他如花似玉的两个妹妹就有着亭亭玉立的样子站在他身边。 陶振坤和柳杏梅急忙快步迎上前去。 “八少爷和二位小姐,请屋里坐。”陶振坤显得有点儿诚惶诚恐。 “请不要叫少爷小姐,爷爷不让接受别人这样称呼的。这是牛羊肉,爷爷吩咐送来的。”伍乐把东西递了过来。 “谢谢!”陶振坤把东西接过。 “这是火石。”妮姽说。 “这是汽油。”妮婳说。 柳杏梅接过妮姽递来的一个小纸包和妮婳递来的一个小瓶子。 “谢谢!快屋里请!”柳杏梅倒是一副很自然的样子。 伍乐彬彬有礼地说:“不用客气。这天要下雪了,我们得马上回去。” 柳杏梅说:“请回去转告老太爷,就说我们谢谢了。” “好的。” 说完,伍乐推起了自行车,迈腿骑了上去。车子一走,妮姽抢先伶俐地坐在了车座上,她发出了宛若银铃般的一串笑声。 “五姐,让我坐嘛!”妮婳就在后边喊着追赶。 在不远处妮姽跳下了车子。 看着兄妹三人离去的背影,柳杏梅有点儿感慨道:“伍老太爷真是言而有信呀!” 陶振坤则是掂了掂手里用报纸包了的牛羊肉,份量不轻。 这时妮姽和妮婳回头冲着柳杏梅嫣然一笑,大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风韵。 这让柳杏梅更多了些对她们的好感(也许,正因为是伍家的恩情及对这份好感,就在两年后,当陶振坤回来报信说日本鬼子要侵占村子,在全村人撤离和平村的时候,柳杏梅才会让这小姐妹俩一前一后与自己同乘一匹枣红花马上,那马是她的结拜姐妹姬婕妤留下的)。 夫妻二人的心里都油然而生一种被人情温暖的感动,同时酸楚伴随而来。 就在这个时候,灰濛濛的空中开始飘落下稀寥的雪花来。当他们走进屋里时,鹅毛大雪竟密密麻麻而下,在迅速朦胧里遮掩了可见的景物。飘雪如落羽纷飞,很快将大地上的一些杂物铺满一层晶莹的洁白,似企图遮掩肮脏的污垢一样。 ———————— 在傍晚时分,漫天飞雪已显歇息之势,只有星星点点在证明着还在继续,灰暗的苍穹依旧笼罩着大地。麻雀、野鸽子、喜鹊、乌鸦在喧嚣不休,似乎是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场雪给吓得惊慌失措了,为无处觅食而担忧烦躁着。这个下午,它们都没有填饱肚子,而在这个即将来临的漫长黑夜里则会受到饥饿的煎熬。 陶振坤用铁锨清除着院子里厚达半尺的积雪。 骤然下降的气温使人感到寒冷阵阵袭来,似乎可以让人们意示到了真正的冬天存在,所谓的暖冬已不复存在,像是冬天才刚刚开始。 而此时的柳杏梅呢,她正蹲在门口一旁的房檐下那个用石头垒成的炉灶前用一遮盖坛坛罐罐的小圆盖顶煽动着不旺的火势,泪眼婆娑地忍受着烟熏火燎,一炉篝火在徐徐燃烧,一个黑色药锅子架在上面,很浓郁的烟雾里掺进了汤药的气味随风袅袅四处乱逛。 清除完雪的陶振坤几乎是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跟前,他一脸的肃穆表情,恰似胸腔里揣满了沉甸甸的心事而郁郁寡欢着。 柳杏梅没有转头来看,却已感知到了他的存在,就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地淡淡说道:“多亏前几日托伍龙拿了药方子去城里多捎了几付药,不然就接继不上了。谁会想到会突然下了这场大雪呢,这种情况下,谁还能去上集赶店的呀?!” 陶振坤依然是魂不守舍地伫足一旁,一声不吭,似对妻子的话充耳未闻。 柳杏梅竟然没有埋怨夫婿的装聋作哑,继续似在唠叨地说:“我知道,你是在替爹的病情担心,另外还有欠下的饥荒。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长灾的,另外人不死债不烂,咱又没说赖账不还,等有了钱还——” 她的这安慰话语被陶振坤的一声长长叹息给打断了。 这个年头,想要赚到钱谈何容易,靠那几亩薄田只能算是勉强维持温饱! 在这个时候,陶振坤对苗运昌所说的宝藏充满了强烈的觊觎之念,尽管那近乎是渺茫的传说! 人们本以为雪停了,可谁也没有料想到,就在这天夜里,狂风呼啸,暴雪飞扬。在翌日清晨,几乎是所有人家的房门都是被费力推开的,因为是被厚厚的大雪掩挡的原故。让人惊讶的是,外面银妆素裹的世界,树上的雪挂压弯了枝杈,但稀薄的雪花还在纷纷而落,狂风早已停止,天空似乎是比昨天晴朗了几许,一切景物都是静态的,不久之后晨曦曙光里就可见到喷薄欲出的红彤彤升起的太阳了,穿越云霞,但依然是朦朦胧胧的,如同正处于酣睡初醒的惺忪状态。麻雀、野鸽子、喜鹊、乌鸦又在喧嚣不休,比昨日更甚,它们惊叫着四处乱飞,在树上似乎已经是再也找寻不到安全感的落足点了,而每一次尝试则都以失败告终,弹落下的是纷纷飘雪,最后还是大一些的禽类如愿以偿,是喜鹊和乌鸦先落足于枝头。在皑皑白雪苍茫的覆盖下,极目远眺,峥嵘的山峦宛若是被闪烁的银子堆叠而成,唯有那“幽灵塔”依稀中若隐若现的还是耸立出它骄傲的轮廓来。有的人家房顶上的厚重积雪让人看后都会为之担忧不堪负重的怕随时压塌,形同危如累卵。家家户户首先要做的就是清除院子里的积雪,当然了,陶家也不能例外。 此时的人们,都能清楚地听到左邻右舍在清除积雪的声音,这种显得有些宏伟壮观场面如同是传统习俗在蔓延着。由于是在狂风席卷之下,雪当然就不会下地均匀了,所以才有看上去是此厚彼薄的,厚的地方足有一米多深,而薄的地方只盖住了地皮一层。在这鸡鸣狗叫的清晨里,人们在忙碌里沸腾着。 这个清晨里,陶振坤和柳杏梅起来后就开始在院子里打扫雪了,稀零的雪花仍在飘舞着。天气很冷,那是种嘎实的冷,能浸入骨髓的冷。两个人虽然穿着棉衣棉裤棉鞋,陶振坤戴着狐狸皮帽子,柳杏梅头上扎条围巾,各自手上戴着缝制的棉手套,但也减弱了所抵御的凛冽萧瑟,正如东北人所说的那样,这种冷像猫咬的一样。 陶振坤进屋拿出个葫芦。 “你干什么?” “酒。” “早上喝酒一天醉。” “又不多喝,这是冬天打猎时,猎人都要拿的,喝了酒能防寒。” 陶振坤拔下塞子,嘴对嘴一仰头喝了一口,然后递向了柳杏梅。 柳杏梅把葫芦接在手里看去,见是藤蔓结的那种,并不是啥稀罕之物,不过看上去倒也是一副让人喜欢的模样,上面系着红线绳,猜想大概是便于将其悬挂腰间。看到这酒,她就会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那次陶振坤借助“酒壮英雄胆”对她进行了非礼的占有行为。她犹豫着,见陶振坤在笑盈盈地看着她,似蔑视似鼓励,她这个滴酒未沾的人还是有勇气地朝嘴里灌下了一小口,辛辣还是让她吐了吐舌头,颦蹙了几下眉头咳嗽了两声,她似乎难以理解男人们为什么会嗜好这种东西?! 但曹操的那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像是又能从中了解到了酒的妙趣。此时的柳杏梅,是无法会想象到后来她竟然变成了一个女酒鬼的! 扫了一阵子后,陶振坤说:“你还是先去做饭吧,我打扫好了。” 在上午时候,陶振坤和柳杏梅在东屋和爹娘说着一些闲话。陶其盛看上去还是那样,躺在炕上,面色腊黄,有如风烛残年的老人。吃了不少的汤药,却难见其病情好转!而邱兰芝呢,人也越发显得憔悴了,在丈夫病后这段时间里,她的头发也明显有一些发白的了。 陶其盛对振坤说:“振坤,要是爹——哪天真是不在了,以后你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但你要记住,做人可以忍受贫穷,但不能没有尊严。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只有有尊严的人才配得上别人的敬重,尤其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可以懦弱,那样会让人瞧不起的!”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无法相信振坤会是他的亲生儿子。 “爹,我记住了。”陶振坤频频点头。 陶其盛把目光望向了柳杏梅。 柳杏梅走上前来。 “杏梅,你是个好——儿——儿媳妇,陶家能娶到你,是种荣幸。爹就要不能和你们共同来维护这个家了,这是你们的不幸也是爹的不幸,以后这个家就要靠你们了!还有你娘,我要是不在了,你们一定要对得起她,不然我会死不瞑目的!” “爹,你好好养病,你就放心吧。只是——我还没能怀上陶家的骨肉,爹,对不起了!”柳杏梅的心里自是万分的愧疚了。 陶其盛轻叹了一声说:“俗话说‘不怕儿女晚,就怕寿命短’,你们都年轻,一朵花才开,再说了结婚时间又不长,对孩子是不用急的。” “谢谢爹能这么说!”柳杏梅觉得公公是个很宽宏大量的人。 “人生,命运,哎!”陶其盛说完这话闭上了眼睛。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暴雪 二 124 “爹,我记住了。”陶振坤频频点头。 陶其盛把目光望向了柳杏梅。 柳杏梅走上前来。 “杏梅,你是个好——儿——儿媳妇,陶家能娶到你,是种荣幸。爹就要不能和你们共同来维护这个家了,这是你们的不幸也是爹的不幸,以后这个家就要靠你们了!还有你娘,我要是不在了,你们一定要对得起她,不然我会死不瞑目的!” “爹,你好好养病,你就放心吧。只是——我还没能怀上陶家的骨肉,爹,对不起了!”柳杏梅的心里自是万分的愧疚了。 陶其盛轻叹了一声说:“俗话说‘不怕儿女晚,就怕寿命短’,你们都年轻,一朵花才开,再说了结婚时间又不长,对孩子是不用急的。” “谢谢爹能这么说!”柳杏梅觉得公公是个很宽宏大量的人。 “人生,命运,哎!”陶其盛说完这话闭上了眼睛。 这时黑虎在外面汪汪地叫了起来。 陶振坤和柳杏梅出去一看,见是陶其悦和老婆骆芳来了,就把二人往屋时迎。在门口处,俩人跺了跺脚,蹭了蹭鞋底下的雪,陶其悦摘下棉帽子撞了撞上面的雪,骆芳则把解下的头巾抖了抖。 在外屋时,柳杏梅说了句:“爹,娘,是大爷和大娘来了!” 一进里屋,邱兰芝急忙下地穿鞋,边说道:“大哥和嫂子来了。” 躺在炕上盖着被子的陶其盛也想起身,陶其悦上前按住说:“兄弟,你有病在身,还是躺着吧。” “这样很失礼的!” “咱们哥儿们,现如今比不得从前,人到啥时说啥话,就不要客气了。” “嫂子,你们快炕上坐,这大雪泡天的还出来,快上炕里暖和暖和。” 骆芳望着陶其盛问:“兄弟的病可见轻了些?” 陶其盛苦笑了下说:“想完全好了谈何容易,大概是离死不远了!” “快别说这晦气的话,说不定过了年这病说会自然而然的好了呢。” 柳杏梅从们手里接过帽子和头巾放到了一边,就去拿了个陶瓷茶壶,往里放了两捏子苿莉花茶,然后拎起了厨柜上的一个暧壶往里倒了热气腾腾的开水。在陶其悦和洛芳脱鞋上炕盘腿坐下之后,便也将沏上的茶壶放在了炕上,另外陶振坤则把四个茶碗摆在了炕上。 “大爷,你抽烟吗?我拿给你烟簸箩——” “你爹有病,是怕烟的,就不抽了。” “没关系的,我不怕烟,你就——” “那也不抽了。” “外面的雪也很大吧?”邱兰芝问骆芳。 “从小到大,还头一次经历这么大的雪呢。要不是下着雪又刮着风,恐怕这雪足有溜腰深了,那样想来也来不了,雪都把沟洼地方填平了,这雪还能小的了?!” “那你们怎么还出来了呢,这道上——?” “雪被风踅的是这一块那一片的,我们是专挑浅的地方走,还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呢。看这架式,这雪一时半会儿的还停不了。我和振宗他爹都惦记着他叔的病,就蹚着深到膝盖浅没了脚腕子的雪过来看看。” 柳杏梅估计茶沏的也差不多了,就先给陶其悦和骆芝各倒了一碗,然后问公公:“爹,你喝水吗?” 陶其盛摇了摇头说:“我不渴。” 柳杏梅就把一碗放在了婆婆跟前。她跟陶振坤就站在地上,像是都很懂规矩。这时她偷眼去看骆芳,见她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也有几分风韵犹在。尽管已不是初次相见,可给她的印象并不怎么深刻,只认为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中年妇女。在公公病后,多次前来探望。可她不会忘记的是,在当初迎娶她时这个所谓的大娘就在其中。 “振宗呢?”陶其盛问了句。 骆芳说:“他在家打扫雪呢。” 陶其悦喝了口茶,口打唉声地说:“说到振宗,真是叫人不省心!” “怎么了?”邱兰芝莫名其妙地问。 陶其悦说:“提到振宗就让我气不打一处来,这学业没成,放弃了大好前程不说,回来也不消停,一门心思的想去当兵,说什么非要抗日救国不可!如今咱这东北,虽说是满洲国,但其实是日本人的天下。就凭他去当了兵去抗日又能怎样,还不是螳臂挡车蚍蜉撼树的结果,张少帅的几十万东北军都没能阻止住日本人的占领,现在还抗的哪门子日嘛,除非是想去当炮灰找死!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岂不是让我断子绝孙了吗?!” 听到这里,柳杏梅忍不住嘀咕地说:“自己祖国的大好河山岂能让侵略者占据,若不想当亡国奴,就得重在参与,我看振宗倒是挺有男子汉气慨的。” 陶振坤急忙扯了她一下衣襟说:“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闭嘴!” 一听这带有岐视的话,几乎可让柳杏梅火冒三丈,她刚要据理力争,但邱兰芝发话了:“你俩别吵吵,还是听你大爷把话说完。” 柳杏梅只好忍住了,她就狠狠地瞪了陶振坤一眼。 陶振坤冲她挑衅地横眉竖眼一下,也只有在长辈面前他才能显示一下做丈夫的权威。 怒火中烧的柳杏梅真想奖赏他两记耳光尝尝,但在长辈面前她真不好太放肆了。 陶其悦看了看柳杏梅,发愣了瞬间,但也没有理睬,就转回头去接着说:“可在兄弟答应收他为徒学木匠后,他的心倒也安定下来了。现在振坤已成了家,他也算是老大不小的了,我们本想给他也张罗一门亲事,也好了却做父母的一桩心愿,可他总是扭头别棒的,不管是有媒人提到村里谁家的姑娘,他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好像谁也配不上他。肚子里有几滴墨水,这心气就高了,咱们也不是富贵人家,有人要是肯嫁也就不错了!好话说了几箩筐,可他就是当成耳旁风,根本是油盐不进,真是急死我和你嫂子了!咱们村子里倒是有几个到了谈婚论嫁年纪的闺女,我问他中意哪个,也托媒人去说说,可他却说没有一个是称心的!如今这个世道不安定,外面不是有日本鬼子就是有‘胡子’(土匪)的,还能找人到外面提亲去不成?!” 陶其盛说:“大哥说得是,总不能舍近求远,世道不好是问题,再有还隔山涉水的呢,能在本村找一个是再好不过了。” 骆芳说:“就是呀,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可振宗他就是死活不开窍!咱们村跟他班大班大的差不多不是娶了媳妇就是订了婚了,这让做爹娘的怎么能不着急呢!要是他来,倒是希望你们能劝劝他。只有他娶妻生子了,或许才会安下心来。” 陶其盛说:“振宗是个好孩子,仁义也懂事,他要是来了我们尽量劝劝也就是了,至于听不听,那就在凭他自己了。你们也不要太为这事着急上火了,他的年纪并不算大,以才貌双全的他来说,想娶媳妇并非是啥难事。” 只有柳杏梅最是明白陶振宗为啥不肯找对象的原因,可她却又不能把这事挑明了说出口来。 陶其悦叹了口气说:“别人当着我的面也是对这小子赞不绝口,我认为那是抬举他。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做父母的都是这个样!他虽做了教书先生,但又不挣钱的,图意个啥,家里的活也很少插手,可碍于伍老太爷的情面我们又不好拒绝。你们说在咱们这巴掌大的地方,知识能当饭吃呀?简直是费力不讨好!” 陶其盛轻咳了两声说:“大哥,不是我这个做兄弟的说你,此言差矣。你们把我扶起来坐坐,这净躺着也累呀!” 于是,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陶其盛从被窝里扶了起来,他的上身只穿了件背心,陶振坤给他披上了棉袄,把身子依靠在重叠一起的被子上。他面色呈现灰白,显得虚弱无力,时尔呲牙咧嘴一下,额头见汗。 陶其悦见他这样,就略显惊讶地问:“兄弟,看起来你很难受?” 陶其盛苦笑了下说:“人有享不了的福,却没有受不了的罪!病摊在了身上,要强也没用了!” 骆芳就问:“你觉得痛吗?” 陶其盛说:“这种要命的病,哪儿有不痛的。” 骆芳又说:“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得这种病呀,这份罪可得咋捣炼!” 陶其盛说:“得病是不分好人坏人的,大概是我做下什么孽了,这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吧!” 陶其悦说:“村里有谁不知道你是个好人,何来的孽嘛!” 陶振坤说:“我想给爹弄点儿大烟,听说那东西能止痛,可他说啥也不用!” 陶其盛说:“我这辈子自认是行得正走得端,光明正大,就是痛死也不会用那种害人的东西。” 女人泪窝子浅,骆芳有些泪光闪现地说:“你真刚强。” “这病能摧垮我的身体,但却不能摧垮我的意志。” 陶其盛表现坚强地说,其实在他心里面似乎是愿意承受这种病痛的折磨,那是因为像是觉得对惨死在“地狱谷”的爹一种忏悔及惩罚,认为这是一种报应,天意使然。现如今,旧疾未去,又添新病,所谓的“胀**痧”,大概是对生理**和占有**的一种嘲讽吧!凡是命运所赐,谁又能拒绝呢?!他心情黯然,转头对陶其悦说: “接你刚才的话,古人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可见知识对人的重要性,谁不想识文断字,没有文化知识的人等于是两眼一摸黑,跟瞎子没啥区别。我们还不是多少认识一些字,才略知古今之事。孩子们也需要知识,有知识方能知晓世间一切,方能懂得仁义礼智信,知道该怎样做人。这里尽管是被日本人控制,谁知道将来会是啥样呢,我们这辈子是老死田园了,没啥出息,可对孩子们来讲是有未来和希望的,要是有一天把小日本赶出中国去,那时知识就有了用武之地,祖国需要知识来建设。生活在这里的人,不可能一辈又一辈都死守这里,有可能迁移到外面的世界去。” 柳杏柳对公公这番带有慷慨激昂的话而感动,公公的想法是具备高瞻远瞩的。 “是我一时想不开,还是兄弟有远见。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该为子孙后代着想的。”陶其悦有些心悦诚服地点着头。” “大哥和嫂子都在,我有一事相求?” “啥事?” 陶其盛轻咳了两声说:“要是我哪天走了,两个孩子毕竟不年轻,这支门过日子的事他们还有些不懂,烦劳你们多照应着些!” 陶其悦说:“兄弟,你说这话我不爱听,有些扯远了,说不定过了年到春暖花开时你这病就会完全康复了呢。再有就是,我们是一个姓氏,一笔写不出两个‘陶’字来的,还没出‘五服’呢,虽是两家也等同一家,和村里再近边的也没有第三家了,侄子侄媳有事,我们还能袖手旁观吗,这一点你尽管放宽心好了。有别人看笑话的,没有自己家看笑话的!” 骆芳插嘴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就好好养病吧,就别费心劳神的了,啥也别多想。” 陶其盛说:“把他们托付给你们,我也就放心了!” 别人听了他这话,都是眼泪心酸的。 就又说了一阵子的话,陶其悦和骆芳起身要走,几经挽留吃午饭,可两人还是执意回去。 在这期间,邱兰芝真的是有些焦急了,担忧丈夫那讳疾忌医的怪病发作,那将是何等难堪的事。陶其盛也是如此,恨不得这二人快走,怕自己这羞于启齿的毛病突然又来,那可就要贻笑大方了!他们不是吝啬一顿饭,挽留就未免有些是虚情假意的客气而已了,害怕当众出丑,而小夫妻的挽留则是诚心实意的。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怪胎 一 125 经过一番礼让和婉拒之后,邱兰芝、陶振坤、柳杏梅将他们送出大门外,陶其悦和骆芳踏着由家家清扫后形成了连接贯通的一条街道往回走去,而这条宽窄不一的街道像条银蛇在蜿蜒伸展着它的躯干,三人驻足凝望了一会儿。空气冷嗖嗖的,令人直打寒战。让人感觉到,整个村庄都被一种安详静谧所笼罩着,天空依然是阴沉沉的,太阳不再有往昔的和熙明媚,它那张顽皮笑脸已蒙上了昏暗表情。雪花依然在潇潇洒洒飘舞着,只是不再那么密密麻麻了,看上去尽管是稀稀拉拉的,可在清扫过后的地上又落下了足有三寸厚度。 昨天夜里,陶振坤几次冒雪去外面将堆积窗台上的雪打扫,怕时间一久就容易把窗户纸浸湿弄破,尽管是这么小心,但还是有一个窗棱的纸被狂烈的风给吹刮成了个窟窿,寒风迅速涌满了屋子。针眯儿大的窟窿斗大的风,何况这窟窿可不算小呢!是柳杏梅连夜里打糨子找纸重新粘贴好的,索性爹娘那屋没出现这种情况。尽管是狂风暴雪之夜,可那只令人讨厌的夜猫子还是围绕在陶家附近哀嚎个无休无止,好似在证明着它的顽强与耐力。因为这只丑恶的鸟接连几夜在陶家徘徊,于是白天陶振坤就前后左右的到树上寻找,果然发现栖息在树上时,就用石头驱逐。即使是白天飞了可夜里还要必返,像是这里有它锲而不舍的眷恋。就在这一只鸟的身上,足以让陶振坤伤透了脑筋。他虽是个优秀的猎人,但在爹的仁爱包庇下不能滥杀无辜,才会让一条小命儿得以延长。 在这个时候,不知是谁家的男孩儿传来了调皮捣蛋的嘻笑,结果却接着响起了一个声音粗犷男人啕唠一嗓子的训斥:“你要诈死尸呀?看你是肉皮子发紧了!” 接着,就传来了男孩儿的哭声,是因受到了家法责罚之故。“我还没死呢,你就嚎丧,给我闭嘴,不然打死你!” 听上去是很清晰的,但却分辨不出这一老一少是谁来。不过呢,让三人听后却是心里很不舒服,本来就很压抑的,又添了些许心烦意乱。 不禁让柳杏梅为之担忧的是,疑似楚云昭在打儿子楚歌。 三人都有些失魂落魄的返回时,在经过鸡窝时,仅剩的三只鸡在这雪天里躲藏在里边不肯出来了。 忧心忡忡的邱兰芝说:“你们再杀一只鸡,炖点儿鸡冻,总点儿有些过年的样子!” 陶振坤没言语。 “哎!”柳杏梅答应了一声。 陶振坤说:“娘,天儿冷,你快回屋去。” 进了屋,陶其盛说要躺下来,三人帮着他重新躺好。 由此可见,他到了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了,病情的严重性可想而知,三人的心里都有些惊慌。 又说了一会儿话,柳杏梅把话锋一转问道:“爹,娘,我当年是初生在‘地狱谷’那地方吗?” 邱兰芝诧异道:“啥‘地狱谷’?” 柳杏梅就嘟了下嘴巴,涩然了表情,附在婆婆的耳边低声说出了那个有失文雅的名称:“就是那个‘屄-坑’!” “哦。”邱兰芝这才有所明白。 柳杏梅说:“上次我娘来时,她都对我说了,真是这么回事吗?” 陶振坤问:“咋回事?” 柳杏梅就说:“我是娘怀胎要满十二个月尚未分娩,迟迟不肯出生,别人都是认为这是件奇事,家里人不免担忧和恐慌。一天我爹偶然遇到了一个游方道士,被指点迷律说,要让爹带上娘一路向东直走,在一高山之处,自有胎儿的出生地。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得听从了,果然——在那地方我出生了,是有这种离奇怪事吗?” 邱兰芝似犹豫了下才说:“既然你娘都对你说了,那也就没啥可隐瞒的了。确实有这事,你出生时是难产,正巧遇到了你公公,当时情况危急,母子性命难保,是你爹主动求帮忙的,救人要紧,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才——你是先出生的,接着你娘还生下了一个肉蛋,那个儿有咱们吃饭用的碗那么大,也搞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就由你爹给抛进‘天坑’了。是两个大男人稀里糊涂给你娘接的生,虽然说他们对接生这事都是不太懂,但是结果却是母女平安。那时你爹不可能带着你娘和刚出生的你再走几十里的路回去的,所以被你公公都带回家来。是我伺候着你娘出了满月,才由你爹又来时带了回去。后来在你公公去你们村做木匠活时,两个人拜了把子,并给你和振坤订下了娃娃亲。这件事如果说出去就可当作奇闻轶事成为别人笑柄的,所以知道的人都会加以隐瞒。” 柳杏梅这才相信了自己的出生经历,她感激地说:“这么说来,爹和娘都是我的恩人了! 邱兰芝叹息道:“有啥恩不恩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当时他们检查过那个肉蛋是什么了吗?不会是个胎儿吧?!” “据说他们当时觉得古怪,也没细看,里面要是胎儿能有多大了,是也活不成的。” 柳杏梅不禁对自己这种出生方式感到尴尬,甚至是蒙上了几许悲哀的阴影,由婆婆嘴里得到了证实,她不再对这种认为是荒诞不经之事将信将疑了。当进一步揭开身世之谜,才会发现与陶家有如此密切的渊源,这是天意吗?! 邱兰芝说:“也不知道你这孩子究竟是个啥命儿?跟别人不一样!” 柳杏梅喃喃道:“凡是命运里赐与我的,我都无力拒绝!” “那时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陶振坤装愣充傻地问。 邱兰芝说:“傻孩子,那时你才两岁大,能懂个啥!” 陶振坤瞟了柳杏梅一眼嘀咕了句:“天下竟会有这等奇事!原来你是在我家出的‘满月’,难怪会注定成了我媳妇呢,原来是缘份呀,命里一开始就注定的了!” “去你的。”柳杏梅白了他一眼。 “怪胎啊!” “你才怪胎呢!” 躺在那里的陶其盛闭着眼睛一句话也没说,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一样。 邱兰芝说:“杏梅呀,你今年刚来我们家,这过年了,你爹这一病,也不能给你添一件新衣服了!” 柳杏梅展颜一笑说:“管它新的还是旧的呢,有衣服穿就行了呗,我不争竞的,等将来日子有了再穿也不迟。” 邱兰芝说:“你这孩子就是好说话,通情达理。” “没有的日子是不可强求的,很多人还不是一年到头老虎下山一张皮的,也没见到有多少人都换上了新衣服的!” “那就等着看将来吧!” 这时陶其盛睁开了眼睛,说:“振坤,杏梅,到了这时候,有一事不得不说了!” “他爹!你——?”邱兰芝似要阻止。 陶其盛叹息一声说:“纸里包不住火,是到该说的时候了,我怕自己说不定啥时候就会咽了这口气,到时候你会说不清楚!” 陶振坤和柳杏梅惊疑地互看一眼。 柳杏梅问:“什么事?” “说起来是爹有愧你们啊!”陶其盛的声音有点儿哽咽了。 “爹!”陶振坤有些惊讶了。 “你们找纸笔来,要记上。”陶其盛的脸上出现了为难的表情。 柳杏梅不知道是何事,但还是找来了纸笔。 陶其盛长出了口气说:“杏梅,你来写,伍老太爷家200元,陶其悦家50元,孟万鹏家30元,阮庆方家25元,我——” 他说到这里开始咳嗽了起来。 邱兰芝上前给他轻轻敲打着后背。 等陶其盛停了咳嗽,柳杏梅就问:“爹,还有吗?” 陶其盛又叹了口气说:“这些就够多的了!” 陶振坤忙问:“爹,这是什么?” 陶其盛说:“是爹给你们拉下的饥荒!” “爹,你不是说——?” 邱兰芝说:“你岳父家要的彩礼——咱们家也没有那么多,为了给你们结婚,只好舍皮赖脸的去借了。之前没跟你说,是怕你为这事着急上火的!” 陶振坤立时有些傻眼了。 柳杏梅也吃惊,但她理解她爹娘养育她一回也不容易,何况家里也不富裕,她哥哥娶媳妇时也是朝别人借了钱的,需要她这个做妹妹的嫁人后的彩礼钱来还。 陶其盛说:“本来我打算着给你们成了家,我还不老,又有手艺,就算是外面不太平,只要是出去了,也能找到活干的,这些饥荒也犯不得是啥愁事。可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是老天爷不给我机会了!人活着要讲信誉,我不能赚钱来还,就要靠你们了,这是爹对不起你们的!这些年里,我虽有手艺,可世道太乱,也没积攒下多少钱,我——” 邱兰芝含着泪说:“不,他爹,你是挣了些钱的,要说给儿子娶媳妇那是富富有余,只是没少帮衬了我的那个穷娘家!” 陶其盛勉强笑了笑说:“你爹是我的师傅,你是我妻子,你娘家的事我能不管吗?!” 邱兰芝擦了下眼泪说:“可帮到头来,可哥嫂他们却杳无音讯了,生死不明!” “只要是他们还活着,早晚你们会见面的。” 此时陶振坤是哑口无言了,本以为所欠伍家的买药钱就够让他有些焦头烂额的了,没想到又是雪上加霜,足以让他心急如焚起来。 柳杏梅迟疑了下,比较镇定,她含着微笑说:“爹,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的,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我们。日子没有不能常没有,人一辈子呀都是三起三落的,爹也不要为这事着急难过。我和振坤将来会把欠的这些钱给如数还清的,你就放心的好好养病吧。你要是好了,比啥都强,这些饥荒算不得什么,将来好好过,总会有钱的。” 陶其盛望向了陶振坤,用颤抖的声音说:“振坤,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白活了?” 陶振坤上前拉住了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湿润着眼睛说:“爹,你不能这么说,这怪不得你,钱的事你不用发愁,将来我和杏梅一定会都还清的。” 陶其盛脸上的表情是一阵的激动,但紧接着他皱紧了眉头,露出了痛苦之色。 邱兰芝明白,是他那见不得人的怪病又犯了,忙说:“你俩都是出去吧,让你爹静一静,或许能睡上一觉!” 在出来后,陶振坤和柳杏梅相对无语,但能理解穷人的日子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谁家的日子还不是沟沟坎坎?这事也怪不得当父母的!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怪胎 二 126 站在西屋里,陶振坤手里拿着那张所欠债务的纸,他认为这就是爹给他留下的遗产一部分,懵懂的他有些精神恍惚,不知所措,一时间他成了个负债累累的继承者。 柳杏梅似乎是在用胆怯的目光望着他,小心翼翼地说:“看样子,爹的病越发的严重了,只怕是有今天没明天的,身边不能离开人了,你——” “怎么会是这样呢?!”陶振坤对她的话没有生气,只是痛苦地喃喃着。 “可谁又愿意是这样呢!” 陶振坤有点儿痴呆呆地看着柳杏梅,然后把她拥入怀里,将下巴枕在她肩膀上,凄然道:“梅子,我真的害怕失去爹!他还年轻,才四十——” “黄泉路上没老少,谁也不能拒绝这生死规则!” 陶振坤哽咽地哭泣着。 柳杏梅心里酸楚,像哄孩子一样轻拍着他说:“不能改变的,就那它顺其自然吧!在爹生病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对他照顾的很好,也算是尽了孝心,就是不在了,也会减少我的们愧疚的。生老病死,命里使然,你也不要太为此难过!” 她在在安慰着丈夫的同时,也像是在安慰着自己。 午饭之后,这夫妻二人无聊对坐,内心都是徬徨不安的。冬天的夜长,有着充足的睡眠,在这大雪天里还能干些什么呢。 为了打发这份空虚,柳杏梅捡了些苞米穗子用簸箕端到炕上来,二人就开始盘膝坐在炕上搓起苞米来。关于焦恒和朱乐前来登门拜访一事,朱乐只是个牵线搭桥的引路人,她始终没对陶振坤说,似怕受到责备,又顾忌会遭到那张臭嘴的奚落。 “闲着也是闲着,该干的活早晚得干。”柳杏梅说。 陶振坤用剪子把苞米穗子穿了一道道凹糟,以便于好搓。 柳杏梅手里掂量着一个瘪瘪瞎瞎的苞米说:“伍老太爷说他家有种子,不然真还是件愁人的事,你看这粒子怎么能种呢?!” “谁说不是呢!”陶振坤无精打采地应付了一句。 柳杏梅看着这副模样的苞米,就不禁想到了自己曾经对陶振坤说的那句荤嗑来:“你看看这苞米穗子,就是矬子里拔大个儿,这个头儿都不如好汉子裤裆里的那棒槌大!” 那次陶振坤就是对她用暧昧下流的话一番挑逗,可现在的他却变得沉默寡言了,几次看到他眼里泪光闪烁,知道是做儿子的为爹而担忧难过。 在这个时候,柳杏梅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才能够有效的来安慰他那颗愁闷的心了,于是忍不住才饶有兴趣地把逐客一事说了,觉得凭她三寸不烂之舌定能让他多少化解一下苦恼的。在她察颜观色下,如然见到了陶振坤那啼笑皆非的表情了,如同便秘一样的难受。 “柳杏梅,你个大冤种,别人送礼你不——” “我不稀罕,像那种心术不正的人最好别来往,免惹事非。” 陶振坤怔了下,心里在想: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就柳杏梅的长相而言,自然是够了招蜂引蝶的了,她要是能把陶振宗也拒之门外就更好了。 沉默了下,柳杏梅又说:“大爷的话我不爱听,要是振宗真的去当了兵,说不定咱们这村子里还真就能出个抗日大英雄呢。这保家卫国,人人有责。不想当死亡国奴,就得奋起抵抗。” “就你说的容易,怕不怕死暂且不说,难道就抛下爹娘不管了吗?你有那心,你爱国,那你咋不去?” “可惜爹娘把我鼓捣成了女儿身,要不然呀,早就义不容辞奔赴前线了,咱的吧?” “你也就是说说吧,你可以学花木兰替父从军呀?” “你还真别说,有待考虑。”柳杏梅心想:传说中的叱咤就是母亲怀胎三年零六个月才生下的一个肉球,而她竟然会在娘的肚子里待了近十二个月。神话中的哪叱故事是何等的轰轰烈烈,可她呢,难道也会有着与众不同的故事? “就你?” “我咋了?” “你要是上战场,日本鬼子一定会高兴的忘记了祖宗的。” “这是为啥?” “哟哂,花姑娘大大的有呗,你还不得成了他们的那盘菜!” “滚犊子,少胡扯!” 搓了一阵子苞米,陶振坤像是不愿在妻子面前表露出自己的脆弱,就下地穿鞋说:“你自已搓吧,我出去打扫一下雪。” 他戴上狐狸皮帽子和棉手闷子走出了屋。 柳杏梅又搓了会儿苞米,也觉得无趣,就把簸箕端了下去,也戴上围巾和手闷子来到了外面,她见陶振坤在清扫着又是厚厚一层了的积雪,顺手也抄起了一张锨来,走上前去。一出屋,她就感受到了外面的寒冷。 “外面太冷,回屋去。” 柳杏梅没说话,挥锨铲雪。 陶振坤过去扯下柳杏梅头上的围巾。 “你——?” 陶振坤摘下自己头上的狐狸皮帽子给她戴上。 “我不冷,你——” “戴着!”陶振坤命令似的怒喝一声。 “你呢?” “我都是出汗了。” 柳杏梅被这份关爱感动着。 陶振坤看着她愣怔了一下,望着皑皑白雪说:“这雪要是白面该有多好?!” 柳杏梅对他这话忍不住噗哧一笑说:“异想天开,痴人说梦,哪里会有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简直是做梦娶媳妇,不靠谱!” “想想也是好的嘛!缸里还有多少水了?” “大半下呢,你问这个干啥?” “要是没水了,这大雪地的怎么去挑,通往井的路需要修!” 柳杏梅想了下说:“这到不难。” “你去挑呀?” 柳杏梅一笑说:“在《红楼梦》里,妙玉在栊翠庵请薛宝钗、林黛玉、贾宝玉喝茶,就是用从梅花上采的雪来沏的。雪是无根之水,想必是要比井里的水还干净,融化了就是水。” “你真是个怪胎,连这法子都能想出来。” 柳杏梅一怔,嫣然一笑道:“怪胎?怪胎就怪胎吧,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老天爷的意思,我也没办法!” 她后面那句是羊倌郝强的经典口头禅,这句话终于把陶振坤给逗笑了。 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在长声怪调地哭。 “谁家的孩子?”陶振坤茫然地问了句。 “不知道,哭不死的孩子饿不死的狗,闲着也是闲着,练嗓呗。”柳杏梅不以为然地说。 拴着的黑虎在左蹿右跳着,那是在讨主人的眷顾。 陶振坤看着黑虎有些伤感地说:“在往年里,每逢一下雪,就是最好打猎的日子,可今年却!” “往年有这么大的雪吗?这么大雪地的,谁还会出去打猎呀,肯定是都在家里猫着呢!” 陶振坤走向了黑虎,放下了手里的扫帚,蹲下身去把黑虎解开,抚摸着它光滑的皮毛,对走上前来的柳杏梅问:“早上喂它了吗?” “就是我忘了吃饭也得喂它,不然又惹你不高兴了,它可是你的心肝宝贝。” 柳杏梅是有所不知,这黑虎对陶振坤的重要性了,这算得上是吴荷送给他的礼物,还有那支双管猎枪,都有着非凡的意义。 陶振坤对黑虎说:“我不能带你去打猎,你自己去吧,逮两只兔子回来,好和鸡掺在一起炖冻。” 黑虎在犹豫着。 “去吧,我相信你的本领,是不会让我失望的。别贪玩,快去快回呀!”陶振坤在它的背上拍了两下。 黑虎像是明白主人的意思,真的就朝外面跑去了。 “小心些!”柳杏梅像是在对黑虎叮嘱,她不禁暗自佩服陶振坤竟然能把一条狗训练的像是能听懂人话一样。 陶振坤站起身来,去望着黑虎的身影在雪地里快速纵跃着,他的眼里浮现出了茫然若失的表情。黑虎是颇通灵性的,在相处中能彼此了解。他心里在想:自从在苞米地里含糊地答应了吴荷不再杀生后,除了那条鱼之外,他真的还没杀生呢。父亲的突然病重,不仅成了他不能去打猎的理由,也算是遵守对情人的那份承诺了。只是为了给爹滋补身子,在迫于无奈之下,杀了几只鸡而已!现在让黑虎去独自捕猎,也算不得他亲手杀生了。要是让黑虎继续闲待下去,一只好的猎犬也会变得懒惰和生疏猎杀技能的! 柳杏梅说:“这么深的雪,让它自己去寻找猎物,你能放心吗?别让它跑丢了。” “你以为它是你不认识路呢?!” “你除了变法地骂人外还有啥能耐?” “我的能耐可大了去了,就是除了不会生孩子之外。凭它的聪明机智和勇敢,是不会有危险的,你就等着瞧好吧。”陶振坤说完这句话,一转身就解了裤带,撒了泡尿。 “大白天的,你也不背个人。”柳杏梅扭了下头说。 “背别人可以,你还用背着吗?我身上的零件你也不是没见识过。” “快点儿吧,小心冻成冰棍儿,一拔拉就掉了。” “看来你是怕守活寡呀!” 柳杏梅噗哧一声笑了说:“你也怕戴绿帽子吧?” 陶振坤系好裤带,再次望向黑虎,可见不到它的去向了。 柳杏梅若有所思地说:“这场大雪,不会像那次的大雨加冰雹会带来自然灾害吧?” 陶振坤一愣,就问:“啥意思?” “我是说,那次村里有人家墙倒屋塌的,这雪会不会压塌了房子或者是被雪掩盖住,封堵了房门出不来人——” 陶振坤一把拎过柳杏梅手中的锨扭头就走,嘴里说了句:“你在家等着!” “你干啥去?” “看我的干儿子!”自从与吴荷有了情人关系后,他在心里已把旺旺当成了干儿子了,心里的关切情同己出,也想过就是自己要是有了孩子后,也会做到一视同仁的没偏没向。 柳杏梅追上前,脚下一滑,一个趔趄险些跌倒,被手疾眼快的陶振坤扶住了说:“小心点儿,要是把屁股摔两瓣儿了我可没手艺给你缝上。” “谁是你干儿子?” “旺旺,我是这么想的。” “你是嫌我没怀孕,就急着——?” “你别多想,苗家的地势跟别人不一样,不去看看我不放心。” “我也去。” “听话,在家要照看爹的,有事好去找我。” 柳杏梅摘下帽子给他戴上。 “你快回来,娘不是叫杀鸡的吗?” “你杀吧。” “我不敢!” “你不是要学打枪的吗?杀鸡也是给你一次练胆儿的机会。”陶振坤说完走了。 柳杏梅站在那里望着他的背影在发呆。 陶振坤蹲下身去,从口袋里掏出两根布条子,把裹了獾子皮的两个裤腿子又扎上两道,以免钻风和进雪。 柳杏梅在背后看着他时在想:要是他再披上老羊皮袄,肩膀上挎了那支双管猎枪,身旁跟着黑虎,那他完全就是一个猎人了。 她虽然没见过陶振坤每年冬季雪天里打猎的样子,但是完全可以凭借着丰富的想像力来勾勒得出他的风采。 她呆呆地伫足那里,不知为何,突然间心情乱了起来。 罕见的暴雨罕见的冰雹,罕见的狂风罕见的暴雪,尤其是那条具有神秘色彩的金鱼和那只离奇惨死的猫,再加上陶其盛得了不治之症,这可是不平凡的一年啊!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鹌鹑 一 127 柳杏梅站在那里,看着陶振坤匆匆远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了惆怅情绪。陶振坤的举动,看似合情合理,为了拜把兄弟的家里人安危着想是理所当然的,可又难免不会令她猜疑,似隐约中窥探出了端倪。 吴荷,吴荷,一个年轻漂亮的寡妇,是可以让任何男人为之心动的。 在一些男人的心里,家花永远不如野花香! 她愤愤地嘀咕了句:“你要是敢和吴荷偷情,我绝饶不了你!” 等她怀着醋意的心情回到屋里,把锅里添上两瓢水,并在灶膛里用伍老太爷给的那个打火机点着了火,随后就架上几块木头,接着就拿了一个空碗和一把菜刀出来,走到了鸡窝跟前,将碗和刀放在一旁。在这大雪天里,鸡躲在里边不肯出来。 “咕咕,咕咕——” 她连叫数声,可鸡就是不出来,仿佛鸡也有预感一样在拒绝着厄运的到来。 无奈之下,她见给鸡喂食的那个破盆子里已经是空荡荡的,就只好回到屋里去抓了把苞米粒子出来,洒落在盆子里,就算她投进了诱饵,可鸡却还是不予理睬。她想一定是时常有鸡被抓捕屠宰,被受惊吓的也会学聪明了。于是,她躲到了一边,不一会儿,鸡还是禁不住食物的诱惑,第一只出来的是那只羽毛漂亮的大公鸡,它十分警惕地四下看了看,似乎没发现危险存在,这才试探着走近食盆子。在啄食几粒苞米之后,它拌动着翅膀咕咕叫了几声,似在为一妻一妾传递着安全信息,让它们尽可放心的出来享受美餐了。人有人言,兽有兽语,禽类亦是如此,自然也会有着人类不解的语言了。再看那两只母鸡也放心大胆地钻出了窝来,到了盆前争抢食物,身为夫君的大公鸡倒也懂得怜香惜玉,很是谦让,不争抢有限的食物。 站在一旁观看的柳杏梅见有机可乘,心开始在有些紧张地怦怦乱跳起来。她佯装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又要上前去添食,小心翼翼地走近,鸡也对她放松了防备。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腰伸手去抓其中一只稍显肥胖的一只芦花母鸡,可鸡倒也灵活敏捷,反应能力很强,眼看着便是手到擒来,不料没有抓牢实,那鸡惊叫着从她手里逃跑了,手里只留下了几片鸡毛。魂飞魄散的大公鸡和另外一只也在嘎嘎叫声中逃走了,它们都没有来得急躲避到窝中去。 柳杏梅不禁心生懊恼,惋惜不已。但她怎肯善罢甘休,这是婆婆交代的任务,也是丈夫对她的考验。于是,她就向着那只东躲西藏的芦花鸡进行了追捕,意在必得。谁料想那鸡急不择路,跑上了一旁不用清扫的积雪上去了,厚厚的积雪将它陷入其中,有些寸步难行了。 柳杏梅心中欣喜,嘴里叫着:“看你往哪儿跑,我就不信孙猴子还能逃出如来佛的掌心去!” 她也跨步踏进雪里,没三步那雪几乎就陷到膝盖了,一个趔趄,她的两手探进了雪里,冰冷迅速在赤手上蔓延,努力站稳,这次倒是轮到她有些寸步难行了。由于接近,那只鸡怎么能“束手就擒”,它不甘心在深陷的雪窝中坐以待毙,所以奋力扑打着翅膀,总之它的身子是比较经巧的,没几下还是与危险接长了距离。这时柳杏梅觉得已经是有雪在往鞋里灌了,所以她犹豫了起来,顿时有“望鸡兴叹”了,一种被戏弄的挫败感觉油然而生! 不仅如此,圈里的那头黑毛驴咴咴地叫了几声,在她听来,俨然就是一种嘲讽。她忍不住回头去瞪了那驴一眼,嘴里愤愤地骂了句:“莫非你这蠢货也晓得笑话人吗?饿你三天,让你一个粪蛋儿都拉不出来!” 正在她束手无策之际,忽然眼里一亮,因为她看到了黑虎回来了,而且嘴里果然是叼着一只野兔。黑虎来到了她跟前,把嘴里的兔子放在清扫过的地上,那兔子早已绝气身亡,它蹲下来吐着舌头喘息着,寒冷让它嘴巴上挂着霜,呼吸间嘴里像是在吐着朦胧的缭绕白雾。它摆动着尾巴,盯着女主人,像是在邀功的等待赞赏。 柳杏梅见它并不显得疲惫不堪,精力旺盛。她不知道人畜之间是怎么勾通的,凡正觉得黑虎被陶振坤训练的像是颇通人性了,对主人惟命是从。 见黑虎似以疑惑的眼神在盯视着自己,她不由地忽觉脸上有点儿发烧,在身上擦拭了下沾雪的手,就责斥道:“连你这畜生也在看我的笑话吗?” 黑虎嘴里嘤咛一声,像是抗议。 她不禁对自己这“对狗弹琴”的话啼笑皆非起来,挥手指了下那只深陷雪中的芦花母鸡对黑虎怨怼地吩咐一声:“还不帮我去把它逮住!” 黑虎像是不明白她话的意思,踯躅了一下。 “快去!” 黑虎搞不懂漂亮的女主人怎么会突然间对它发火了,真是莫名其妙,一个畜生怎么能琢磨透一个女人的心情呢?!不过这次它像是知道了女主人的意思了,望向了那只芦花鸡,接着纵身上前,扑进厚厚的积雪里,那只鸡在它面前是来不及逃脱的,结果是被一口咬住了脖子,很快返回。 柳杏梅这才意识到竟然还站在雪里,从雪里出来,她拍打了几下两腿上的雪,又跺掉了鞋上的,将两手拢在嘴边哈气取暖。 黑虎叼着的鸡在扑棱着翅膀挣扎。 柳杏梅上前把鸡抓住,这才对黑虎表扬了句:“你真有本事!” 她拎着鸡来到了搁放碗和刀的地方,这鸡的脖子上并没有留下伤口,显然黑虎嘴下留情了。她把鸡的两个翅膀拢在一起抓紧,然后又将脑袋一拧同放在左手,她是几次亲眼目睹陶振坤是怎样杀鸡的,这是照葫芦画瓢而已。她皱着眉头把鸡脖子上的毛拔掉,露出了鲜红的肉皮,这才拿起了那把菜刀。 这时的那只躲在远处朝这边观望的大公鸡在呱呱叫着,另外一只母鸡则是形影不离地跟在一旁。积雪的树上落了几只喜鹊和乌鸦,它们同样在叫着,像是在看着人世间弱肉强食的杀戮。 柳杏梅把刀放在了鸡的脖子上,几经犹豫,迟迟不敢下手。黑虎就蹲在一边看着,像是在看着人类也存在着残忍一面。 柳杏梅对着黑虎说:“你看吧,我可要‘杀鸡给狗看’了,以后要是你不听我的话,当心这鸡就是你的下场!” 说罢,她一闭眼,嘴里还喃喃地叨念了句:“小鸡小鸡你别怪,你是人间一道菜。” 她终于一刀割下,如拉锯一样,鸡在她手里剧烈颤动着。 这杀生的确是需要勇气(倘若没有经过锻炼,后来怎么会敢果断地朝两个特务开枪呢)。 等睁开眼看时,鸡的脖子几乎是被割断了,只剩下了一层皮在连接着,鲜血迅速涌出。她倒拎着鸡让那血流进了地上的碗里,直到血流尽为止,碗里接了有半下。她似很困惑地望了下那两只剩下的鸡,一直没有对那只肥壮的公鸡痛下杀手的原因有两个,一是早晨需要听它打鸣来报时辰,二是想靠它来繁殖鸡氏一族。 她亲昵地摸了下黑虎说:“你等着,鸡和那兔子的肠子肚子都是属于你的,就当是对你的奖赏好了。” 说完就拎着鸡拿了菜刀并且端了碗朝屋走去,在经过那只兔子时也顺便拎上了。当回到了屋里,就听到锅里的水已经开了,她把沸腾的水到进了一个盆子里,然后把鸡放进去,在一个板凳上坐下来开始拔鸡毛。等拔光了毛,就把鸡放到菜板上开膛,将肠肝肚脏全部取出,另外把苦胆割下,这个过程在一个干活麻利的人手里是不会需要很长时间的。 等她用锨端了肠子肚子给黑虎送去时,黑虎却不见踪影了。兔子是要扒皮的,她要留给陶振坤来收拾。 她把奖赏黑虎的美食放到了一个专门喂狗的盆子里。这时还不见陶振坤回来,她就走出了大门口,朝着该是他归来的方向眺望着,却不见一个人的影子。但却可以听到村子里有孩子们的嘻笑声,同时也偶尔会响起几声炮仗。她想孩子王常发是不会猫在家里的,一定是跟伙伴们在一起玩耍。 这时她眼见着有一只鸟在空中飞过,是低翔而疲惫的,接着像是再也飞不动了,就一头掉进了附近的雪里。她惊喜地拄着锨过去在一雪窝窝里伸手把它逮到,原来是一只浑身是雪的鹌鹑瞪着惊恐万状的眼睛,腹内无食的它又冻又饿的早已是精力枯竭,但在危险面前还是会在她手掌里垂死挣扎的,不惜一丝余力。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一只鸟呢! 此物可是美味佳肴。俗话说:宁吃飞禽一口不吃走兽半斤。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鹌鹑 二 128 她是在想:只有一只,可是僧多粥少,谁吃的是呀?也只够塞牙缝儿的!就是给公公吃能滋补,可在病危中的他也不会忍心杀生的。心怀慈善的他,都不肯让儿子去伤害那令人讨厌的夜猫子,这只可怜的小鸟就更甭说了。 她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将鹌鹑那灰褐色羽毛上的雪花轻轻掸拭去,为的是不让融化后湿了羽翼和带来寒冷,这么一个小小的身体再加上本来就生命垂危之际怎能还禁受得起折磨。看着奄奄一息又可怜兮兮的手里鹌鹑,她就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她就返回院子放轻脚步进到屋里在米缸中取了一大捏子小米,在转身又要走出房门时,忽然隐约中听到东屋有奇怪声音,仔细听去,似有急促喘息和呻-吟,像是她所熟悉的那种男女在恩爱时所发出的动静,这不由地让她立时面红心跳起来,不敢冒昧去窥视一探究竟。就蹑足潜踪地出去悄悄地把门关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出一回。 要是惊动了公婆,那将是何等尴尬之事呀?! 她边往大门外走边想:没想到公公已然病成那样了,在这大白天的还有此闲心雅性呢?看来真是性乃人之大欲呀!虽说人在中年,仍处精力旺盛阶段,没到七十摸摸八十看看的老态龙钟之时,难免不会没有生理**的。诚然正如陶振坤所言,到了那个时候就是上得了马还能提起枪来是咋的?!这么一想,她不由地倒为公公的病体担忧了起来,病入膏肓的他别寿终正寝在腹上死。想必不是公公有不妙的情况,不然婆婆早叫他们了。 如此一想,她就暗暗好笑起来。但是接着,她又认为自己的想法是荒唐可笑的,不可能会发生那种颠鸾倒凤情况的,不会是那种事会是什么呢? 但她有所不知的是,那是婆婆正在以她独特的方法在为公公疗治那讳疾忌医的“胀**痧”怪疾。那是属于他们夫妻间不会被第三者知晓的秘密。 她边走边把那小米粒放在左掌心上,让右手里的鹌鹑去直接面对它渴求的食物。可是,现在早已经是魂飞魄散的它在生死关头怎么还会有心情充饥呢!就是再有求生的渴望,对那食物也不会啄上一粒的,并不是为了阶下囚尚存的尊严。 她把它以喙触米,但它的嘴巴仍没张开过丝毫,像不被任何诱惑所动的英雄,在熟视无睹之后索性干脆闭上了眼睛,完全是一副大义凛然准备英勇赴死之态。 她倒是有点儿急了,说:“你不吃不就是在等死吗?那——那我就扒嘴喂你,也不让你死的,就是想死也没那么容易。” 她说着,真就这么做了,用拇指和食指把鹌鹑紧闭的尖硬嘴巴支撑着掰开,并将米粒一一推送到它的嘴里,面对如此强迫性喂食,鹌鹑不得不伸缩了那条红润的尖舌头把米粒输送进喉咙里去。(在不久的将来,当她以这种方式给婆婆喂饭时,也不禁会自然联想到了此时的情景。因为那时的陶其盛自己莫名其妙地死在了那口大棺材里,丈夫的毅然离邱兰芝而去,使得悲痛欲绝的她茶饭不思了,以至后来疯疯癫癫起来!) 她把那捏子米粒都强行喂了鹌鹑,再看鹌鹑瘪嘎瘪嘎的嗉囊已经鼓胀了起来,吃饱了就可以把生命延长。 她把它放在掌心上,怜惜地抚摸着它的毰毸羽毛,嘴里喃喃道:“你也吃饱了,就去寻找属自己的生活去吧,去找你的同伴和你的伴侣去,但愿它们也能够平安无事。在别处要是能找到食物,你就能活下去,愿菩萨保佑,去吧。” 她心里在念阿弥陀佛,虔诚地祈祷祝福着。刚刚对一只鸡进行了屠宰,此时却又对一只生命垂危的鹌鹑动了恻隐之心,两者间仿佛有着矛盾性质存在。 可看那鹌鹑,却以栖息的姿态匍匐在掌心上,只是扭转了下脖子在看着她,那双眼睛里不再有恐惧,显得平静和安祥。它似不愿离开能让它以信任和安全的掌心上,再到冰天雪地里去求生。 “听话,去吧,你是属于自由的!” 说完她把鹌鹑向空中一抛,在下坠时它终于振翅飞了起来,在空中画了个弧形朝着远处飞去,穿越茫茫雪野去寻找它生命存在的意义去了。腹内有食,就会充分显现出蓬勃生机来。 请给我翅膀,我要飞翔! 人是羡慕鸟的,所以才制造出了飞机,是发明在抛弃着落后的历史。 望着鹌鹑消失在触目可及的山林方向,她发了下呆,就想到了那条神奇的金鱼,惨死在猫腹并且以自然爆炸方式与之同归于尽。在她想来,凡是生命的最终归宿就是有着意想不到的死亡! 这时的土街上看不到人的踪影,左邻右舍家的大门外的积雪也清扫出了道来,也没看到陶振坤回来的身影,雪在红彤彤西坠的太阳照耀下,发出刺眼的皎洁光茫,令人觉得置身在童话世界里一般。 这时不时的在村子平时里最能让人扎堆的热闹地方传来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在她听来能从中感受到一股温暖般的幸福。 童年,如梦似幻的美好童年啊,让走过童年的人是多么向往和回首的! 于是,闲暇无聊的她,顺手抄起了放在一旁的铁锨,开始自娱自乐地堆起雪人来了,她要用行动找回童年的乐趣。 在该生火做晚饭时,她就拎着锨回去做饭,已然具备雏形的雪人还没有竣工。在陶振坤回来的方向,却还不见他的人影。黑虎怎么也没回来,大雪地的可别跑丢了! 在鸡和狗的食盆子里落了不少的麻雀在找食吃,驴圈的槽子里也是。 做好了饭,并且把西屋的炕也烧了,俗话说:炕热屋子暧。 陶振坤还是没有回来。 在看望公公时,婆婆问:“振坤呢?” “他去荷姐家了。” “去哪儿干啥?” “这场大雪,他有些不放心。” 陶其盛依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但在柳杏梅眼里看来,形同死人一样。 “娘,饭熟了,啥时吃?” “你爹刚睡安稳了,等振坤回来一起吃吧。” “那我出去看看。” 当柳杏梅想起刚才回来时所听到的那种不雅声音时,心就乱跳了起来。 于是,她再次拎着锨走出了院子,这时的太阳已压山了。站在雪人的跟前,却还是没有看到陶振坤回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了?她的心里不禁乱了起来。是两人在幽会?这大雪的天有公婆和儿子在,就是陶振坤和吴荷有暧昧关系也不敢乱来的。 “再不回来我就去找你!”她自言自语了句。 心情,是需要具备艺术家创意思想来精雕细刻的,不会调整心情的人则是愚蠢的!就算是某些想法是自欺欺人,但也是心思缜密。 她在自我安慰着,又继续完善着雪人的形状——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童话 一 129 r本来略显晴朗的天,又开始变得阴霾重重了,仿佛是整个世界都被雾缠云绕着,稀零的雪花在悠然飘落。家家户户的炊烟在村庄的上空袅袅上升着,晚霞把天边涂染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鸡鸣狗叫声在此起彼伏,就连刚才受到惊吓的那只大公鸡也像是忘记了对失偶的悲痛,在引颈高歌,恰似在回应着同伴们的问候语,证明着它的存在,畜生终究是畜生!麻雀在已经减少了积雪的树上喧嚣,叽叽喳喳的像是在诉说着腹内空虚之苦。柳杏梅给驴槽里添了两筛子草。她拎锨走出了大门外。轮廓鲜明的雪人在柳杏梅的锨下堆叠而成,很是具备雕琢的艺术品。她端详着自己的 “杰作”,在欣赏中自我感觉良好,忽然觉得似欠缺了点儿什么。于是,她找来了一根树枝,在雪人的胸前写了两个字:愚夫!这时在她俊俏的脸颊上浮现出了惬意的微笑,如同又置身在了童年美好时光之中了。小伙伴们的嬉戏打闹,足可让一颗小小的稚嫩年幼的心灵里装下无忧无虑的纯真快乐。在长大后,她发现那些属于童年的快乐是最值得珍惜回味的。虽今非往昔,可美好的记忆却从不曾被遗忘的,简直是要刻骨铭心的伴随一生。陶振坤怎么还不回来?难道说真的会出事了?这种近两个多时辰的等待,就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忧虑的煎熬。可让她无法想象到的是,在时隔两年之后,当陶振坤决定外出打工想赚钱来还所欠债款时,那只隔数月的等待,竟如同度过了漫长的几年!她重新整理了下头上的围巾,搓了搓被冻得有点儿麻木了的手,把手放到嘴边哈了几口热气,然后抄进袖子里,这时才似乎想到竟忘记戴棉手套了,并且跺着发冻的脚。顺着悠长的街道望去,见远处有几个猎人妆扮的人像是刚从山上回来,他们扛着枪拎着野物,很快人影就消失在了村庄里。虽说是一场罕见的大雪,但却是猎人们一展身手的大好时机。她在想:搁在每年,陶振坤应该是和其他人一样,拿着双管猎枪带着黑虎,成为猎人们其中的一员。可是在今年,在父亲大病未愈下他是无法任性去潇洒狩猎的!每当看到陶振坤精心擦拭他那杆双管猎枪时,她明白他多么希望到深山老林里去履行一个猎人的职责!这时在被清扫过而又铺了一层雪的小道上匆匆跑来一个人,柳杏梅初时眼睛一亮,随之又黯淡了,见那人个子不算高,因穿着厚厚棉衣而显得臃肿邋遢,而且手里也没拿着铁锨。只听他嘴里呵呵咧咧地哼着不着调的曲子,等近了些,才见是常发。常发来到了跟前,看着那个雪人疑惑地问: “婶儿,你还玩这个呀?” 柳杏梅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我的人虽然是长大了,可我的童心却依然存在。” 常发虽是戴着老羊皮帽子,但他那张已显成熟的脸因贪玩而冻得紫青蓝靛,不仅这样,看上去还被故弄的跟绘画似的,别外崭新的衣服上也是脏了吧唧嗄巴溜是。他看着柳杏梅就咧嘴呲牙地嘻嘻一笑问: “怎么没让振坤叔和你一起玩?” “他——你听到谁家遇到雪灾了吗?” 柳杏梅看到了常发几颗里出外进的牙齿,她曾在跟陶振坤说起时说过:挺好的一个孩子,却给长糟践了! “没有啊!” “哦!” 柳杏梅见常发的裤子像是要掉下去,随时都有不雅状况曝光的可能,就说: “看你甩裆尿裤的,裤子都是要掉到腚眼门子了,咋也不把裤子往上提拉提拉,跟个下蛋包似的,不利不索的,那也得劲是咋得?” 常发也不摘掉戴着的棉手闷子去重新系一下裤带,而只是用两个胳膊腕子把腰两边的棉裤往上撸了撸,如此简单还是得依赖胯骨轴形成了防止朝下随意出溜的一道阻碍屏障,他嘿嘿一笑说: “婶儿,那我回去了,太晚了要被爹娘骂的,不过奶奶是我的挡箭牌。” “那你快回去吧。” 常发一溜小跑地进了自家的院子里去了,他的那裤子随时都有掉下的 “危险”性。没有人家遇到雪灾,那么陶振坤他?柳杏梅想去找他,这念头刚一萌生,却见黑虎回来了,在它的嘴上又噙着一只野兔。黑虎来到了她跟前,将那只死兔子放下。她蹲下身去,抚摸了下黑虎的头说了句: “有时候你要比人还听话呢,那个家伙究竟跑哪里去了!他不能带你去打猎了,那你自己倒也玩的快活。他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你带我去找他好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黑虎朝远处叫了两声。她转头瞧去,就见一个人正沿着雪路大步流星地走来,不是陶振坤还会是谁,只是他头上没有了狐狸皮帽子,手里也没了铁锨,连手套也没了。她的心在喜悦里又是一酸楚,也不怕冻手了,就抓了把雪在手里,站起身来,就站在小道的中间,刚要发怒的质问。没想到在保持一定距离下的陶振坤却看了看那个雪人后,见柳杏梅有如此闲情逸致,自然爹是没事的了,一时心血来潮,就用黄梅戏的腔调说: “大姐,因何挡住我的去路?” 柳杏梅一怔,但也学了其腔调说: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因何说是我挡了你的去路了呢?” “这——” “你是蛤蟆(什么)人?” “地球人。” “从何而来?” “从中国来。” “干啥去?” “回家找老婆去。” “你老婆长啥样子?” 陶振坤一本正经道: “据说是花容月貌,仙女下凡一般。” 柳杏梅笑容可掬,柔媚地问道: “她叫啥名字?” 陶振坤直言不讳地说: “人送绰号‘泼妇’者便是。” 柳杏梅顿时绷起了脸,嘟起了好看的嘴巴,两眼嗔怒地瞪着陶振坤,几乎是咬牙切齿。 “愚夫!” 陶振坤继续装疯卖傻道: “你怎知我的绰号?不才小生正是。” “可恶!” “难道不加‘可爱’吗?” “死不要脸的,就别臭美了!” 陶振坤也不介意,就又明知故问道: “大姐,可婚配否?” 柳杏梅就忍住了气,继续调侃道: “奴家已许嫁愚夫了。” “他可曾是你的心上人?” “只因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又不曾谈情说爱过,何谈心上人?!” “现在你可喜欢上他了吗?” “嫁鸡随鸡飞,嫁狗随狗走,现如今已经是木已成舟了,就认命吧!” “我对你一见钟情,成了我的心仪女子,你若愿意,倒不如我们就私奔了吧?” “那你媳妇呢?” “有了新欢何谈旧爱!” “你可是个薄情郎呀!” “可我对你是真心诚意的。” “既然如此,私奔就私奔,凡正是你情我愿的事,有何不可的。” 陶振坤完全是一副喜上眉梢的神色,张开了双臂,在恭迎着美人儿的投怀送抱。柳杏梅好似一只展开翅膀飞向他的小鸟。这是男欢女爱的一番场景。在两个人的眼眸里,酝酿出了温馨的柔情,彼此的心里涌起一股缱绻情愫如涟漪荡漾开来。就在几步之遥下,不料想柳杏梅把手一扬,她手里的雪以变成了球状则像暗器一般径直射向了陶振坤的面门。他是领教过她笤帚疙瘩暗器厉害的,虽没到名山古刹拜尼姑或道士师学艺过,但不失准头仿佛是来自天赋。陶振坤欣喜之下何曾防备暗算呢,就见那 “暗器”闪着寒光扑面而来,惊愕中不敢怠慢,一时间是手忙脚乱,本能的把头一歪躲避,那雪球几乎是 “嗖”地一下擦着他耳朵飞了过去。柳杏梅得心应手的著名暗器应该是笤帚疙瘩,不过两样打出去都有些发飘,所以两次表演的都很难取得佳绩。他不由地佯装怒道: “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你这可是在谋害亲夫呀?!” 柳杏梅不肯罢手,弯腰抓雪来掷,真是左右开弓,那势头简直是要让陶振坤防不胜防,而且是离的又不远,他只好拿出浑身解数来左躲右闪,其姿态像是很从容潇洒的就躲过了。见发发不中,最后柳杏梅有些气馁了,气急败坏道: “你再躲!” 她把手中最后一枚 “暗器”扔出,直奔陶振坤的面门而去。这次陶振坤为讨美人欢欣,没有躲闪,让那雪球结结实实的在脸上开了花。柳杏梅也没想到他这回没躲闪,以那让她惊讶的敏捷来看,是根本无法打中的。让她怀疑的是,看上去是很蠢笨的陶振坤怎么会是如此的灵巧呢?她是不知道,陶振坤其实是有武艺在身的。黑虎在一边观战,倒也显得很安静,大概它也是有些累了。柳杏梅有些发愣地望着他,然后默默地走近他。伸手去擦他那脸上的雪迹,嘴里还嗔怪着: “傻瓜,你咋不躲呀?” “再躲不就是惹你不高兴了吗?!” “不怕把你打个乌眼青呀·” “这雪又不瓷实,打不重的。” 陶振坤拉起她的手放到嘴边哈了两口暖气,握住了说: “傻丫头,你咋没戴手套?” “给忘了。” 陶振坤顿时心生怜爱之情,把她拥入了怀里。柳杏梅喃喃地问: “你说我们这是爱情吗?” “我想应该是吧。”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对这对冤家对头来说,可以说是先结婚后恋爱了。 “我想也是吧。” 美好的爱情往往都是在书本中看到的,现实生活中的爱情往往是乏味的。 “梅子,今生有你相伴,夫复何求,我愿足矣!” “那你还吃着碗里的惦记着盆里的呢!” 柳杏梅的话里带着酸溜溜的醋意。 “别说这扫兴的话。” “那你去了这么长时间做啥了?” r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r 以上内容由新鲜网小说频道全网搜索转码 您可以点击 童话 二 130 就算是此时此刻柳杏梅心里有着浪漫温馨的感受,可是还不会忘记追问陶振坤出去这么长时间究竟干了什么。 “说起来还多亏你提醒了,苗家几乎是房屋都被大雪封盖住了,人躲在里面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却是无法出来!” “那——那么邻居就没有发现吗?” “你有所不知,那房子是运昌哥的,跟前没有邻居,地势也高,凡正是你没去过才不知道,是我在雪里挖了一条长洞才通向了房门。” 柳杏梅对这话半信半疑,就问:“你的铁锨、帽子和手闷子呢?” “都交给嫂子了,在我要走时那雪洞就坍塌了下来,她得清理之后才能进屋。” “竟会有这种事?” “难道我还编撰不成!” 柳杏梅就伸手去捂住了陶振坤冻成紫红色的耳朵。 原来,陶振坤风风火火地赶奔苗家,有些地方的路是要蹚着深没膝盖的雪艰难而行的,到了之后才惊愕地发现苗家已被大雪封盖住了,只能看到了房檐的轮廓,可见雪有多深了。让他稍有放心的是,烟囱里在冒着袅袅腾腾的烟雾。他无计可施之下,担忧四口人被活活闷死在里面,别外还有驴狗鸡鸭,所以也顾不上再返回去找帮手,只好是从大门口处开始向里面挖掘,像老鼠盗洞一样,一锨锨把雪从里往外搬运。由于天气寒冷,被风席卷过的雪也比较结实,加上表层已冻结成半尺厚的冰状,所以不容易坍塌。这样的工程是需要费时费力的,通往门口的路要有十几米。 他不知用了多长时间,终于挖出了一条可以通向屋门的甬道,其宽窄及高度正好容纳一个体形高大魁梧的成年人进出。在这期间,他不顾个人安危,要是积雪坍塌,被埋在里面,其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就是在这寒冷之中,他也是挥汗如雨的了。总算是接近了房门,他用锨敲了敲,大声地问: “里面听见了吗?” “是振坤兄弟吗?” “是振坤叔叔来了!” 屋里传出来了母子俩惊喜的声音。 “你们没事吧?” “没事!”吴荷在里面用喜极而泣的声音在喊。 “别怕,你们再等等!”这下他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里面老少四人都欣喜若狂起来,好像是终于得救了。另外,还可听清有鸡鸭的叫声,不止是这些,还有狗和驴的声音。 陶振坤听后笑了,认为不知是谁有这先见之明,老早将牲畜做了妥善安排,以便在这大雪天里减少了后顾之忧。他用锨又把属于门的部分扩大了下范围,还要把剩下的雪一锨锨运送出洞口外面。接下来,一扇屋门总算是可以推开了。 他进了屋,屋子里显得很灰暗,点着一盏油灯,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同时也可闻到粪尿的臭臊。果然,在外间屋有鸡鸭和狗驴,其中还有一口大肥猪呢,它们就占据了很大空间,灶膛里生着火。 首先,他冲着脸带泪痕的吴荷来了个微笑,那微笑里是可以给人送去安慰感的。 而此时吴荷见到了他,激动的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振坤,还是你想着我们,不然——”苗汉翔有些哽咽。 “你要是不来,我们怕是要——” “大爷,大娘,没事的。”陶振坤显得很轻松的样子。 “振坤叔!”旺旺一头扑入他的怀里,哭了。 陶振坤摸着他的头说:“哭鼻子可不像是个男子汉了。” “你屋里坐!” 陶振坤跟着端起油灯的吴荷进了东屋,屋子里犹如处在夜间,那个形同锅盖的窗户显得与众不同,别出一格,不能说是曾经苗运昌独具匠心,而是村子里有一部分人家都这样,是为了防匪患之故。在这一点看上去,自然是与陶家截然不同了,因为陶其盛是个木匠,出于美观才把窗户制作的新颖别致一些,当然是比不得老伍家的了。 而在此时呢,那个看上去显得有些古怪的窗户却被用一根木棍支在炕上顶着个锅盖给遮挡了,为得是怕外面的雪拥破了窗户纸涌入屋里来。 “媳妇,快给振坤倒碗开水,让他暖和一下。”苗大娘吩咐。 陶振坤说:“不用,我站不下,出来已经老半天了,怕家里人惦记,这就得回去。这雪也不知道还下不下,你们要趁早把它清扫一下,要注意安全。” “好,听你的。”吴荷泪莹莹地说。 “你爹的病咋样了?”苗汉翔问。 “还那样!”陶振坤简单地说了句就走出了里屋,到了‘追风’(狗)跟前,抚摸了下它的头,因为这狗就是黑虎的娘,以前是苗运昌的猎犬,所以他也是喜欢的。 当他拎起门口的那张锨走出去时,旺旺也要跟着,却被爷爷一把拉住了说:“让你娘去送就行了。” 苗汉翔看了眼外面那个很长的雪洞,跟地道一样,不免为孙子担心才会制止。 “你们出去时要多加小心!”陶振坤回头叮嘱了句。 “嗯!”吴荷跟在后面答应了一声。她谨慎的尾随在陶振坤后面,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个开凿出的洁白雪洞,真是不免有些提心吊胆,觉得骇然。 走出了雪洞,站在外面的天空下,吴荷长出了口气,像是个囚徒被释放了。 陶振坤站住了,看着她问:“被吓着了吧?” “谁说不是呢!想出也出不来,真怕被憋死在屋里!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个啥,不就是虚惊一场吗?!有我在——” 在环顾没人看到的情况下,吴荷终于忍不住地一头扑进了他怀里哭了。 同样,陶振坤给情人一个深情的拥抱,他说:“荷,我对你说过,我会照顾你们的,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我相信你。” “这就好!” “叔的病——?” “怕是凶多吉少,一天不如一天了!” “那你快回去吧,我——” 正说到这里,就听一阵清脆的崩裂声接连响起,随之雪洞轰隆一声坍塌了下来,二人惊呼一声回头看时,那雪洞竟如是谁一不小心碰触到了多米诺骨牌一样一片倒下。刚才的通道又被堵死,不过却露了一小块屋门来。 触目之间,很是惊心动魄。吴荷急切地朝里边喊:“爹!娘!旺旺!你们有人出来吗?” 就听旺旺喊:“都在屋里,没人出去!” 听上去是有些朦胧,但也分辨的清楚,这下两个人才算是放心了。 “我留下帮你清雪。” “不用了,你家里有事,别在这耽误了,把锨留下就成。” 陶振坤不仅留下了锨,还把狐狸皮帽子给吴荷戴上,并且也把棉手套留给了她。 吴荷望着他离开,并在后边喊:“路上滑,小心点儿!” 陶振坤回头向她挥了挥手。 这样的经过,也可算是一次离奇体验了。 而此时的柳杏梅,她觉得自己已经接近了浪漫的爱情了。 陶振坤看了下黑虎和地上的那只兔子,问道:“他就捉到一只吗?” “还有一只呢,我也把一只鸡给杀了。” “你真勇敢。” “就是!” “爹他怎么样?喝药了吗?” “还是那样,喝过药了,爹他恐怕是——”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醋意 一 131 这对年轻的小夫妻像是黄梅戏中的《天仙配》那样调侃一番,只是情景里缺少的是没有一棵老槐荫树,另外不是置身在姹紫嫣红的季节,不搭配的是苍茫的皑皑白雪,以及附近的一棵歪脖柳树。还有,就是陶振坤不是董永,柳杏梅不是七仙女。 在深情的拥抱之后,当提起病重之人时,就减少了温馨浪漫的惬意。 陶振坤凄然地说:“看见爹那个样子,让我难过,一个人怎么会遭那样的罪呀!” 柳杏梅叹息一声说:“说句不是咒他的话,死了对他才是解脱,免受病魔的折磨,可谁都不愿面对这事。你也别太难过,咱们也准备了一切,到时也抓不了瞎!” “也许熬过年去就会好了。” “看情形,这只能是种奢望,有今儿个没明儿个的!” 陶振坤打了个喷嚏,身体瑟缩地颤栗一下。 在柳杏梅看到陶振坤的裤腿子上都结了褶皱的冰梭时,就说:“快回去换条裤子吧。” 陶振坤顺手抄起了一旁的那张锨,一只手牵着柳杏梅。柳杏梅则拎起了那只死兔子,黑虎跟在一边,向院子里走去。 黑虎的狗龄也满三年了,是吴荷家里至今尚在的那条也是猎狗的“追风”产下的唯一一只崽子。三年前,在苗运昌失踪的那天,追风生下了它。要不是陶振坤凭着和苗运昌的哥儿们义气吴荷才不肯忍痛割爱地送给了他呢,还有那只双管猎枪。只是让陶振坤不会去想的是,每当他挎着猎枪领着黑虎出现在吴荷眼里时,吴荷就像是看到了苗运昌在世时一样。尽管两个人有着丑俊的差距,可他却依然会是成了吴荷情感上的寄托。正是因为两个人彼此的心里都有一席之地被占据,所以才有机会发展成了情人关系的。 一进院子,就见一只鸟正好飞落在院墙外的一棵杨树上,而那鸟也是很容易辨别的,原来是只夜猫子,就是所谓的毛头鹰,个头如野鸽子,只是看上去显得有些滚圆罢了。 一看之下,陶振坤不禁勃然大怒,嘴里骂道:“这操蛋玩意儿大白天的又来招人讨厌了,咋不在这大雪天里饿死它!” 说着他就要寻东西打跑它。 柳杏梅说了句:“凭人怎么能和一只鸟动气呢?算了吧,也许至于不祥的说法大概人强加给它的吧!” 陶振坤还是举起了铁锨向着那夜猫子示威地挥舞下,它受惊吓地慌恐飞走了。 “给驴添草了吗?” “给它添了两筛子,待会儿饮一下就行了。” 黑虎嗅到了盆子里的美食,过去就吃。 那仅剩的两只鸡也进窝了。 陶振坤先进东屋看了下爹,然后才进西屋换了柳杏梅给他找出来的一条旧棉裤。 柳杏梅开始往东屋放桌子,端碗拿筷子。 陶振坤却寻了一把刀子,就要给那两只野兔子扒皮。 “吃饭了。” “你们先吃吧,趁着还没冻成死轱辘的,皮好扒。” “在屋里还能冻啥样了,怕冻拿里屋去,明天再说吧。” “早扒晚不扒,早晚也得扒。哎,刀子呢?” “你刚才不是拿着的吗?瞧,就在你身后,你这是骑驴找驴。” “看我这忘乎脑子!”陶振坤坐在外屋灶坑前的板凳上,在身后摸到了一把锋利的刀子,那刀子有四五寸长,多年来没少用它给猎物扒皮开膛。 在陶振坤把两只兔子扒完皮剥去内脏,吃过饭的柳杏梅就用锨端了那肠子肚子给黑虎吃了。天也要黑了,她顺便锁上了大门,也把黑虎拴也,另外还招人拎了桶水把驴饮了。 在陶振坤最后一个吃完饭后,由柳杏梅收拾完毕。 小夫妻俩就在屋里有一搭无一搭地跟娘说着一些闲话,而只勉强吃了几口小米稀粥的陶其盛,还是躺在被窝里,迷迷登登的像是睡着了。 最后是柳杏梅来了瞌睡,她打了个哈欠。 邱兰芝说:“你们都回屋去睡吧,不用守着,你爹他没事的,就别都张牙扒口的在这耗着了,还点灯费油的。” “有事叫我们。”陶振坤说。 “哎!” 柳杏梅看了下愁眉苦脸的婆婆,才和陶振坤走了出来。 进了西屋,两个人摸着黑也没点灯,就各自的钻进了被窝。 炕被柳杏梅烧得是有点儿炮皮燎肉,隔着褥子没脱衣服就让陶振坤感受到暖烘烘的舒服。在这样大冷的天儿里,的确是需要这样的热炕来取暖的。他之所以合衣而卧,为得是爹要是有什么事也好方便跳下地就可从容到了东屋去,到时也减少了匆匆忙忙穿衣的麻烦。 柳杏梅也是穿着衣服就钻进了早已焐上的被窝里的,屋里一片幽暗,在窗外又再飘落的雪花下,也映射的略显几分朦胧昏暗,薄薄的窗帘所起的作用也有限了。 外面的那只夜猫子去而复返,几天来都一直在光顾这个令人郁闷的家里,它在外面的树上叫着,有时竟感觉给人以就在外面的那棵杏树上。一场暴雪像是对它顽强的生命力并没有构成威胁,在食物短缺下也不知它的生存之道会是靠什么。 “这该死的鸟又在叫了!” “哪天气烦了我要它的命!” “爹不让你打的。” “爹就是心眼儿好,从我懂事时起,他每年都会有几次进山的,在年节时说是去上坟,不是年节就说是去打猎,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从没见过他打到过什么猎物!” “那是爹有颗仁慈的心,不愿杀生。” 陶振坤缄口无语。他在想:就是不用浪费那一颗子弹,就凭着多年打猎的经验,完全可以诱捕那只夜猫子,只要是逮到一只活的田鼠或老鼠做饵,就可用筛子或铗子将其擒获也绝非难事,但在父亲的仁爱下他放弃了煞费苦心地去对付一只食肉的鸟,可这鸟确实是我行我素的太招人讨厌了! “你说爹前些时怎么会一个人独自进山里去呢?再说还病着,跑了那么远的路,也没带防身的家伙,幸亏你及时赶到,才捡回来一条命。可是一回来,这病就重了!” 这一问题也是陶振坤所想不明白的,但他还是没说话。 柳杏梅不禁有气,骂了句:“你哑巴了!” 陶振坤也没好气地说:“想知道为啥你得问爹去!” “这其中肯定是有啥事,我又不是没问,可他只说是去逛逛。他处于昏迷状态时,一会儿喊爹,一会喊白狐,什么‘白狐’呀?” 陶振坤没说话,他一直是在想:爹是怕自己活不长久了,想最后一次到祖坟前看看,可他却没带烧纸去。柳杏梅说爹是带了什么东西出去的,他留意过,家里少了一瓶他结婚时剩下的酒,他觉得这事说不说都没啥关系了。对于看到白狐狸一事,他守口如瓶,他不知道为什么爹不让他讲,是怕别人伤害它吗?还是怕提起失踪多年的爷爷会伤心难过? 柳杏梅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和荷姐倒底是什么关系?”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醋意 二 132 陶振坤的心骤然一惊,难道她发现了自己与吴荷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可能,他同吴荷在一起时当着任何人的面也都表现出“安分守己”的样子,对她的态度是尊敬的,时刻谨慎中不敢流露出丝毫轻薄的言行举止,只有在两人保密而认定安全下的偷情时才敢放肆的为所欲为,否则的话在别人眼里所出现的场面都是可以用“相敬如宾”来形的。就是柳杏梅再聪明也只能是枉加猜测而已,是抓不到现型把柄的。只要是矢口否认,岂耐我何?他如此一想,也就可以从容面对了,只是装作出一副懒得回答的样子,就没急于争辩的来解释,那样更会加重柳杏梅的疑心。别看他外表憨傻样,却是心思缜密之人,真可谓是那种“大智若愚”一类的人物。不然的话,就凭他跟吴荷的情人关系,控制不住的贪欢纵欲,眉来眼去的,岂不是早就露馅了?纸里是包不住火的,那是对某些行为鲁莽缺乏理智人而言的。对陶振坤和吴荷来说,二人齐心协力在克制下就可把这“火”给包住。 “你咋爱翻拭这事呀?都问我两三回了,话说三遍狗都不理的,你觉得有意思吗?跟老母猪想起万年糠似的,就你这张臭嘴呀,没事也得嘟囔出事来!” “别打马糊眼,快说!” “小点儿声,别——” “你不说,我就大声——” 陶振坤急忙翻身捂住了她的嘴说:“我看你这是丈母娘叫大嫂子,没话搭搭话,真是莫名其妙,你咋会突然问起这个来了,你也懂得为我吃醋呀?” 被捂住的柳杏梅嘴里发出了一串呜呜声。陶振坤见她憋得难受,就快手刨脚蹬了,才放开了手。 柳杏梅长长地喘了口气说: “因为你是我的男人!” “这话让我听着高兴!”陶振坤听得出她的话带有理直气壮的口吻。 “这两天我总觉着你俩的关系并不一般,她有事怎么不求别人去呢?常常有事没事的来咱家里,我觉得她名义上是来探望爹的病情其实是幌子,看你才是她的真心,所以这让我的心里有点儿不踏实!” 她的话真是一针见血,让陶振坤的身子一震,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你不是说像我这熊样的是没有女人看上的吗?” “说不定是王八瞅绿豆对眼儿,说不说?!” “你这是冤枉好人,拿屎盆子往我身上扣!就你呀,净想掐着撒尿往歪歪了刺,满脑子的歪门邪道。我和运昌哥是亲如兄弟,吴荷当然是嫂子了。关心苗家的人,这是实属人之常情,你就别老挑眼摸刺了,心眼儿小的跟芝麻粒似的。看你办事跟个莽张飞一样,咋就钻了死牛犄角呢?别不依不饶的,就这关系,爱信不信!”陶振坤装作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为自己的无辜而叹息一声。 “就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当然了,你要是不想简单,就可以随便往复杂的地方去想吧。”此时的陶振坤显得很坦然。 柳杏梅见他对答如流,若无其事,也没露出什么可以让自己再继续刨根问底的破绽,想必从他嘴里也掏不出什么让自己担忧的桃色故事来,在稍有放心下,一时激动的心血来潮,她起身钻进了他的被窝里说:“咱不说这个扫兴的了,来点儿让你高兴的,你想不想那事?” “快想你没影的事去吧!没心情,爹他——” “你说要是那条神奇的金鱼还在的话,娘常给它烧香祷告,爹的病明显见轻了,可那金鱼却被那只讨厌的猫给吃了,结果惨死在爆炸中。我总是觉得,那条金鱼像是跟爹的生命有关联一样,你说是不是?” “‘老天爷的意思,我也没办法’!”陶振坤再次借用了牧羊人郝强这句经典的口头禅。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他不在了,地球也照常会转,我们也得照样过日子,你就别显你是世界上唯一的大孝子了,到那时你还能跟了去是咋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横竖挡不住,这就是人的命儿!” “真是一层肚皮一层山,猪肉贴不到羊身上!要是你爹的话你大概就不会这么说了?!” “是我爹又怎么了,他也不例外,是人不是神,都一样,也是父精母血而成人的,也是父母生父母养,也有吃喝拉撒睡的习惯,也同样吃五谷杂粮和生病长灾。阎王爷也没给他下特赦令,发给他免死牌!人活百岁终有一死,都是早晚的事。你着急难过,这能解决问题了吗?病长在他身上,你能替他是咋的?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就想开些吧,就是再着急难过也是屁用没有!只要在父母活着时做儿女的能孝敬他们,别活着不孝死了哭叫,就问心无愧了!”柳杏梅一番慷慨陈词后,她就毫无顾忌地去解他的裤带,并把手向里边摸去,擒得柔软一物。 “别烦我了!”陶振坤对她这种大不敬的话倒也深感理解,把那只手扒拉开。 “这恨人恨不死,说句你不爱听的话,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看他遭的那份罪,真不如早点儿咽下那口气,也算是享福去了!” “你嫌麻烦了?” “天地良心,我一天到晚三顿饭的伺候他啥时嫌麻烦了,别说这屈死好人笑死贼的话,我哪天不是热汤热饭地伺候着,也从没说过半句怨言的话。他吃不下喝不下,就差扒嘴喂扒嘴灌了!现在连大小便也不能自理,我这个做儿媳妇的就差给他接屎接尿了,这些在你眼皮子底下也该看得清楚,我姓柳的闺女在你陶家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你说这种没良心的话也不怕遭天谴?!” 被柳杏梅一顿呛,陶振坤倒觉得理屈词穷了。他也确实承认这个看似“泼妇”的老婆竟然会有着别人少见的一份孝心,所以在心里很感激。 柳杏梅见他无语可说了,就又继续挑逗着说:“你以前那猴急样呢?你不想要孩子了?要想让爹娘早些抱上孙子就得想这事儿!你家一脉单传,要是断了香火,我倒是成了千古罪人了!别忘了,有耕耘才有收获。” 陶振坤哑然无语,似有无限的忧伤在怀。对于夫妻之事,才略显冷漠。 柳杏梅在继续撩拨他。 “你还有这闲心,难道就不为饥荒发愁吗?” “发愁就能解决了吗?等慢慢有钱再还呗!” “靠啥来还?” “总不能去偷去抢就是了,先别说这个,都好几天了,我犯瘾了,我要嘛!”柳杏梅近乎是在哀求。 陶振坤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喘出,带搭不理的,似有洋洋得意地说:“你求我了?看来呀,这女人是需要男人征服的,只有男人占有了女人的身子,女人才会顺从男人的。” “你这厚颜无耻的家伙,还有脸说呢,有什么自鸣得意的?真是得了便宜卖了乖,简直就是个强奸犯!你也别臭美,你有所不知,哪天我差一点儿就把你给阉成了太监!” 陶振坤闻听此言,不禁激凌下打了个寒战,以这个泼妇的性格真的是能做到的。 “最毒不过妇人心,看来你比砒霜还毒上三分呢!” “明白就是聪明。” “那你怎么没有?” “我考虑再三,一是怕你一脉单传的陶家断子绝孙,二是怕自己守活寡!” “有三吗?” “当然有,那样也许自己就无法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了!” 陶振坤此时的心里稍感欣慰,就说:“就你当初哪股倔强劲儿,恨不能拉泼屎见不直溜都要塞回去重拉,回头一看还是不直溜,就干脆把那屎吃了,那天你骂荣凡辉就这话!我那是在行使一个做丈夫的权力,算不上是强奸。”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夜趣 二 134 其实性-爱的本身就是一门高雅的艺术,尽管它对女人而言是具有虐待和凌-辱性质,但女人还是甘愿承受的,才会有了男欢女爱之事,也是维持婚姻稳定的重要因素。还是那句话,只要是不跨越了道德门槛儿,有违人伦,就不应该去用低俗的眼光来看用畸形心理来评论。在性的面前,相信世上是没有圣人的,性乃人之大爱大欲。在这性-爱的艺术问题上,在封建时期的男女是不太讲究姿势与技巧的,几乎一成不变的是男上女下,除非是某些好色之人或偷看过**《金瓶梅》的人对这方面略有一知半解,在这根深蒂固的传统教育下则认定这是十分羞耻的事。对性生活不认为是享受其乐,而更多的观念只是为了传宗接代。 每一次房事,不仅仅只是为了生理上的需要,更在迫切中对生儿育女有着一份寄托与盼望。对于柳杏梅做为一个女人来讲,她在心里更是渴望在公公弥留人世的短暂日子里能听到自己怀孕的消息,这对一个期待有孙子的人来说,陶家后继有人也是种莫大的安慰,就是死了也会减少一份遗憾的!这个看似并不过分的简单心愿,要想实现却是很难! 那个时期的女性,虽做为女人,但做为女人本身也对女人的生理周期及最佳怀孕时间都会显得懵懂无知的。都会以为有了性关系,就会有了怀孕的机会。 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其实在她内心深处也有着敏感和自尊的脆弱一面,至今没有怀孕则是她自卑的伤口,不论是关爱她的人还是背后嘲讽她的人,都会在不经意下碰触到这伤口引来疼痛的!尽管是才结婚几个月,可她也会这么想的。对于一切的解释,都实属人之常情。 “我尽了做丈夫的责任。” 她的耳畔响起了陶振坤透着疲惫不堪的声音。 她愣了下,还是忍不住地笑出了声来,把那在**的瞬间紧紧搂抱住他背部的手松开了,幽幽说道:“又不是我强迫你的,何必抱怨,再说你也是图意过瘾来呢?!” “你这简直是在卸磨杀驴!” 柳杏梅噗哧一声笑了,只是在黑暗中看不到她如花灿烂的美丽瞬间。 “过瘾了吗?” “讨厌!不告诉你,你说呢?”柳杏梅在他光滑背部拧了一把厚厚一檩子有着潮湿汗渍的肌肉。 陶振坤顿感一阵火出燎的疼痛,身子抽搐了下,没说话,但他沉浸在回味从柳杏梅那下体私秘处在****一刻紧紧吸裹着自己的那物以及她痉挛颤抖的娇躯和那哭泣般的低吟声来判断和感受到,这酣畅淋漓的**使她得到了满足,这是夫妻间彼此最想体验和得到的快乐。 “完事了还不下去?” 陶振坤并没有从那光滑的身体上下去,而是扯过了自己的被子重叠盖下,并且把被角掖严了,与来侵犯的寒气隔绝。他依旧把笨重的身子趴伏在柳杏梅裸露的**上,在她耳边很惬意地说:“你就是最好的褥子,这样更能温暧些。” 柳杏梅没有拒绝他这种“压迫”,做女人的就要学会承受这种压力。她还认为着,男人以这种姿势来睡,大概是随时准备着第二次“大战”来临,梅开二度,倒时也省去了麻烦,不禁心里有些美滋滋的。 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仿佛沉浸在了幸福里。 陶振坤把脸部埋在她的肩膀空间处,刚才那急促的呼吸已经变的渐渐均匀起来。过了不一会儿,他竟然真的是睡着了。 而柳杏梅在以身子称量着一个男人的体重,这怎么能舒服得劲儿了呢?过了不多久,她觉得四肢都酸软麻木起来,但她没有恼怒,在用毅力和耐心来忍受。或许,以这种默默的付出,是她真的爱上了这个属于自己的男人了。 她胡思乱想了许多,同时也耳懵中听到公婆的房间里也传来了让她听了心跳脸红的声音。难道公公还会以带病之身和婆婆也在做夫妻之事吗?她心中为自己这种想法而偷笑。 窗外的风,把依然在下着的落雪吹到窗户纸上,传来有着微弱的沙沙之音,就似扑火的飞蛾在撞击着灯罩。 在这外面飘雪的深更半夜里,依然会给人宁静和温馨的感觉。 她还是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她的眼前清晰地浮现出了一副图像,她的左右手里牵着一对好似双胞胎的金童玉女,美丽可爱极了。两个孩子都是乖巧伶俐的,还时不时地在用甜腻童音喊她“娘”。母子三人玩耍戏嬉在风景如画里,那里有绿茵茵的草坪,有婆娑起舞的树林,溪水潺潺,鸟声如洗,山峦起伏。她一抬头望去,就看到了自己的丈夫伫立在不远处正含情默默地望着她。那一刻,她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正在她沉溺于陶醉中时,忽觉两手空荡荡了起来,再找一双儿女却已然不见了踪影,当她求助地望向远处的丈夫时,却惊愕地发现陶振坤的胸前竟是鲜血淋淋,她惊恐万状,就焦急地呼喊了起来。 此时正是夜静更深之际,柳杏梅忽觉身子一轻,立刻从诗情画意而又恐怖的梦境中醒来,与此同时也听到了院子里的“黑虎”像是在趔架子的狂叫。 原来,她刚才所见到的只是梦魇里的情景,里面有着美好与悲伤。 陶振坤立刻被惊醒了,在她的身上一翻而下,愣怔地侧耳听了听,就摸着黑匆匆起身穿衣。 “看你毛愣三光的,干啥去?” “这过日子呀,墙高狗乖,还怕懒汉子不起呢!不是有人就是有别的东西,不然黑虎是不会这么叫的。” 柳杏梅一听这话也就顿时紧张了起来。 “这深更半夜的狗叫,总会让人心惊肉跳的!会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咱还剩下两只鸡了,你看——” 陶振坤一听她这似有玩笑的话,在这深更半夜的温柔乡里还得麻烦他起来去看,就在心不甘情不愿中有点儿不痛快地呛白道:“黄鼠狼?除非你是鸡!不会的,要是黄鼠狼的话,也跟耗子娶媳妇一样小打小闹的,没有这狗咬吵吵的。” 这时不仅是黑虎在叫,别人家的狗也在叫,同时也听到了那头驴的咴咴叫声,像是受到了恐惧威胁。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麒麟 二 136 母亲在杀第一只鸡时还说呢:“等来年,春天一到,有趴窝的母鸡再孵两窝子养。” 现在的母亲,终日以泪流满面的陪伴在父亲跟前,家里的一切她都无心管了!他无法猜想出,要是有一天父亲不在这个世上了,母亲也不知会被打击成什么样子?! 那个时期简直是没有“离婚”一说,出现的只是男人“休妻”,然而女人却没有“休夫”一说。人世间再恩爱的夫妻,就是能白头偕老,但也难相伴一生,总有一个先谁而去,也当是离婚了,却无法享有复婚的权力! “是振坤兄弟吗?”东院的孟万鹏在问。 陶振坤就答应道:“是我!” “这狗咬啥呢?” “是有狼进村子了!” “狼来了?”西院里的阮庆方惊骇道。 陶振坤大声说:“你们都回屋睡觉去吧,狼被吓跑了!” 这时间的黑虎已安静了下来,在他路过它时可听到它不甘心的抱怨呜咽之声。它非是一般的普通笨狗可言,受到过专业特殊狩猎训练,也曾在深山老林中与狼狭路相逢时显得格外勇敢无畏过。 他对黑虎说了句安慰的话:“这不能怪你让它进来。” 黑虎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温驯地蹲下身来,它没回到主人精心为自己布置的温暧窝中,而是竖起灵敏的耳朵很警惕的在捕捉着那几只狼已经远去的声音。 每年的这个季节,主人都会带着它到漫山遍野中去打猎,那是它最快乐的时光。它不知道是为什么,自从家中来了个女主人后,它的男主人却变的懒惰了?不过,在它的心里还是有所期待的。 大门锁着,他来到杖子的窟窿处仔细察看了下。灰蒙蒙的天空看不见月亮和星星,冷风伴着雪花吹在脸上冰凉。沿着狼那徘徊的零乱足印悠然望去,几条足印迤逦而去的前方,依稀可见几个已然逐渐变的缩小的黑影匆匆躲进了银装素裹的山林之中,隐隐约约里听到了几声狼的凄呖嚎叫。此刻,他已然有了猎捕狼的决心和办法。他是在想:只要是能捕获到那只戴着麒麟铜锁子的狼,就可证明出究竟是不是苗运昌所戴之物了。 在刚转身往回走之际,忽听头顶上传来一阵“呱呱”之声,那声音竟似婴儿在笑,当然比笑难听多了。他吓得是惊魂出窍,差点小便失禁。抬头一看,原来竟是只可恶透顶的夜猫子正从上空飞过。就在发愣之时,忽觉脸上有一物落下,伸手一摸,是稀稠一物,在刹那就被冻结了,这时净是冷空气的嗅觉里掺有了一小股臭气。 老话相传,说“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它一笑就会死人的,当然是含有迷信说法了。 “真他娘的倒霉!” 他骂了一句,原来是夜猫子屎,擦了擦脸。忽觉膀胱里发胀,就在院子里撒了泡尿,并在一时心血来潮的情况下打了一趟拳,这是他一直以来深藏不露的技艺,是遵守苗运昌不让张扬训诫的。然后他怀揣着对父亲担忧的心情回到屋中插好门,又踢又跺的去掉鞋上的雪,并抖落了身上的,把猎枪放在水缸旁边,轻咳一声掀起东屋的门帘进了屋。一股浓郁的草药味里掺杂着淡淡的腥臊扑鼻而入。 在柔和的柴油灯光芒照射下,母亲披着棉袄做在炕上,守护着躺在被子里的父亲。 “这狼怎么会来家里呢?”邱兰芝无精打采地问。 “大概是饿了,大雪天的找不到食物,遥哪地逛。” 陶振坤轻描淡写地搪塞着,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此时他不想说出关于一只狼的脖子上所戴的东西,因为他也不敢确定那就是曾经苗运昌脖子上常戴的那个麒麟铜锁子。 他站在炕沿前,俯身去看了看父亲,见他是醒着的。 “爹,你喝水吗?” 陶其盛摇晃了下头,似连话都不想说了。在病魔的折磨下,这两天汤饭懒咽的他,越发瘦得皮包骨了,命在旦夕! 陶振坤看着父亲,在爱莫能助中只有难过的份了。 “你快回屋睡去吧,我伺候你爹就行了!”邱兰芝强打精神说。 父亲这一病,连母亲都被拖累的憔悴不堪了许多。 陶振坤站在那里,迟疑了下,幽幽轻叹声说:“有事娘叫我!” “哎!去吧!” 陶振坤眼里闪过了晶莹的泪光,在他转身之际,就听到父亲有气无力地说了句: “别担心,一时半会儿的还死不了,死了也算是享福去了!” 陶振坤的眼里一亮,心里掠过一丝欣喜,急忙来到炕沿儿前,俯下身对爹说:“爹!你别说这话,你会好起来的。” 陶其盛苦笑了下,用微弱的声音说:“早死早利索,也免的拖累你们了!” “爹!是我们没照顾好你吗?” “常言道‘病长无孝子’!我——” “爹!”陶振坤的心骤然一紧。 “听爹把话说完,爹没挑捡你们啥,你娘对我就甭说了,你和杏梅对我都很好,能得到你们的孝敬,爹就是死了也知足了!”陶其盛说完这话这咳嗽了起来。 邱兰芝忙用一块手巾去擦他的嘴角。 陶振坤见爹嘴里似有痰,就将一个瓷陶罐子递到他嘴边,一口痰在费力中吐了出来。 “他爹,有话明天再说吧,大半夜的儿子刚从外面进屋站在地上也冷呀!” 陶其盛从被窝儿中拿出手来,朝着儿子摆了摆,示意他回屋里去。 陶振坤上前握住了那只曾经给予过他无限慈爱抚摸过的手。在他的记忆里,最是不解的是,每次爹在看他时,仿佛那双深邃的瞳孔里都会隐藏着几丝痛苦与迷惘悄悄地掠过,很难让他捕捉住并加以推敲出其内含来。但让他可以想象得出的是,贫困的生活负担终究会像其他人那样容易被疲惫的沧桑给过早压驼背的!可此时那只让他无比熟悉和亲切的手,竟给了他微凉和骨瘦如柴的感觉,才过了三个多月的时间,一个尚在年轻的人竟被病症折磨成不像人样了!面对着给了自己生命的亲人,而自己对延长亲人寿命却无能为力! 陶振坤转身撩帘走了出来,站在外间屋地上,他眼里的泪潸然而下,心如刀绞!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猎狼 一 147 陶振坤擦去泪痕,这才在黑暗中走进西屋。 “狼呢?” “跑了!” “没伤害到啥吧?” “没有。” “快上炕进被窝来,这一会工夫也冻屁了吧?!光着个秃脑瓜,谁叫你把帽子给吴荷来着!” 陶振坤倒也听话,脱鞋上炕就脱了衣服,泥鳅一样钻进了被窝。 柳杏梅光滑的身子随之纠缠上来,让陶振坤还没来得急体会温香暖玉,一只肆无忌惮的手就迅速擒获了他裆下之物。 耳边响起了柳杏梅戏谑的话:“瞧瞧,都给冻蔫巴了。” “没冻掉就行呗!” 柳杏梅嘻嘻一笑,就搂住了陶振坤冰凉的身体。 “你说狼还会再来吗?” “它们发现了村子里的禽牲,也许不会死心,大概还会来的。” “那可咋办?” “有枪有子弹的,怕个球!我不怕它们来,倒是怕它们不来。” “这是为啥嘛?” “要是能逮到那只瘸腿的狼,看看它脖子上究竟挂的是什么东西。要真的是运昌哥的那个麒麟铜锁子,就说不定还可以揭开他的死亡之谜呢。要是他真是被给狼吃了的话,那也算是给他报了仇了!” “哦!”柳杏梅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为啥?” “看在你对兄弟这份情义上奖赏你的。” “噢——那我也要奖赏你。” “奖赏什么?” 陶振坤一翻身就把柳杏梅压在了身下。 于是,两个人又是恩爱了一回。 之后,陶振坤说:“茂密丛林一道沟,一年四季水长流,不见牛羊来吃草,只见和尚来洗头。你猜猜说的是啥?” “是啥?” “就是你我办的这事。” 柳杏梅玩味地想了一下,才似恍然大悟,就掐了陶振坤一把说:“没想到你小子还会扯黄嗑儿呢?!” “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就是!” “看把你给能的!” “爷们儿就是这么能。” ——————-—— 当村民们得知昨夜有狼进入了村子,都是惶惶不安起来,一种畏惧之情油然而生,那种提心吊胆的恐惧仅次于日本鬼子和山贼土匪了。在那次伍元祖召集村民们开会作出防犯措施后,的确有些人们付之于行动了,在家的周围处根据地势而挖掘出了地道或窑洞。鬼子和贼匪没来,这下倒也派上了用场了,平时将家里的粮食或是财物藏起来倒也稍感保险和安心些,而没摊上用来藏大姑娘和小媳妇,那情形俨然就像是为过冬而储备食物的那类动物没太大区别。而现在,却把鸡鸭鹅猪等容易被狼伤害的禽畜准备在晚上藏起来,对于个头大的驴马牛羊来说,人们也只能是减少睡眠来守护了。 而陶家呢,也不是唯一没有地道或窑洞的人家。在陶振坤把从开会上所听到的一切回来详细讲述后,陶其盛拖着带病的身体和邱兰芝在家的围前左右堪察过,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来挖,夫妻二人真是一筹莫展,最后还是柳杏梅的一句话打消了这费时费力的念头。 她见三口人一副焦头烂额样,就开导地说:“连山贼土匪都不好糊弄,更何况是狡猾的鬼子了!听说他们有一种叫什么‘地毯式’搜索,要是真来了,就咱们这巴掌大的地方,还不得被翻个底儿朝天呀,就是钻到耗子窟窿里去恐怕也得被掏出来!鬼子就是再凶残,只要不去招惹他们,还能滥杀咱们这平民百姓是咋的。” 三人觉得言之有理,就放弃了这不知是精明还是愚昧的想法,让一切听天由命吧! 要是鬼子真来了,就是有防备,能又有几人逃过此劫呢?! 在日本人统治东北期间,溥仪这个满洲国皇帝也只是个牌位,不过是建立了一个傀儡政权罢了。为了稳定动荡局面,巩固政权,日本人企图尝试着以怀柔政策来安抚人心,并且提倡了“以华治华”、“以战养战”为策略。可有一腔热血的华夏儿女岂能甘心沦落成亡国奴?有一部分人选择了反抗是必须的,由此组成了不少抗日队伍,搞得侵略者焦头烂额,疲于奔命的四处围剿。 只是隐居在这和平村里面的人由于耳目闭塞,对外界是缺乏了解罢了! 在黄昏时分,陶振坤把早从偏厦里被一时疏忽大意惹来很麻烦的从被那口置放大棺材后面把捕犯猎用的钢夹子掏搜出来。在安放棺材时,在刚进入秋季,还淡忘了打猎的工具,在听到跟吴荷情意缠绵时她的劝说后,脑海里就很少浮现出打猎时的情景了。没想到狼的突然光顾,更有那只脖子上还戴有跟曾经苗运昌的那个看似一模一样的麒麟铜锁子颇具诱惑力,在这种好奇心的唆使下,让他放弃了不再打猎的承诺。 他真想把这离奇之事尽快告诉吴荷,怕是她在无凭无据下难以相信,所以要是不把那个麒麟铜锁子摆到她的眼前,一切都是子虚乌有的天方夜谭。因一时的心潮澎湃而对她讲了,怕她在这新年即将来临之际更会增加她对苗运昌心痛的怀念!所以,在他经过思前想后的谨慎考虑过了,并叮嘱柳杏梅也要暂且保守这个看似荒唐又却令二人感到接近真实的事情。 柳杏梅像跟屁虫一样围着陶振坤身旁左右转,不是想学习他的精湛捕猎技术,而是为了那块腊肉而感到惋惜,所以才抱有怀疑的态度。 “这有把握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只要是它敢再来,定会让它有来无回,到时你就瞧好吧。”陶振坤对自子布下的陷阱感谢到信心十足。对于狼的主动上门来挑衅滋事,他不能无动于衷了。在见到那条瘸腿狼的脖子上戴着那个极像是苗运昌的那个麒麟铜锁子时,让他不禁动了杀机,要是侥幸能够将其猎捕到,也算是把亡人的遗物归还给苗家了,那样一来想必吴荷是不会责备他杀生的,何况那也算是苗家的传家宝呢,她的儿子便是继承者。 “你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把这块肉给糟蹋了?我看你这是怕枉费心机,瞎鼓捣!” “你懂什么?快过年了也不知道说拜年的话,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老婆抓不到色狼!” “别胡诌八扯了,这是歪理邪说。你吃大粪了,满嘴臭哄哄的,一张嘴跟女人养孩子似的把那地方给撑大了,也没个收乎,瞎嘞嘞一气!人家说不见兔子不撒鹰,你这可别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陶振坤心里暗骂:“你倒是女人呢,跟养过孩子有经验似的!” 但他不敢直言不讳,怕冒犯了跟酸脸子亲家似的她,还得和颜悦色地说: “你这张晦气的嘴也需要正当一下的!钓鱼还得用饵呢,和打猎彼此一理,你就别少见多怪了。凭我多年打猎的经验,狼极有可能还会登门拜访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只要是它们胆敢再来,必定会让其中一只有来无回,到时候你就瞧好吧。” 在柳杏梅这个泼妇面前,他总是显得有点儿低声下气、阴盛阳衰,挺不起男子汉大丈夫的腰杆儿来,看来自己愚夫这形象是当定了!不过呢,凭心而言,他倒是觉得自己是个很幸福的男人,男人也不例外会犯贱的。可是,就幸福而言,无论是家庭关系,还是夫妻间,往往都是来源于宽容理解里的酝酿。泼辣任性的柳杏梅虽然在他面前不能服服帖帖,百依百顺,但却能给他回味的幸福。 “你是守着骆驼不吹牛,凡正是吹牛不上税,你就——” 这时风中飘来了悠远的歌声,朦胧中依稀可辨,竟然是叫花子念的喜兴歌:“八月冷九月温,十月还有个小阳春,冬天刚要冷,腊月又打春。” “打春别欢喜,还有四十天冷天气!”陶振坤说。 “这是花子打狗穷欢乐,不知是谁唱的!”柳杏梅被其带有幽怨又磁性的男性声音而打动着她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她竟快迅跑出了大门外,四下张望,在白雪如地毯铺就的地方却没寻觅到人影,这不禁让她有点儿失魂落魄起来。在她想来,这如同是一个正在求助的人在等待着善良的人去施舍。 在上午的时候,她把一只鸡和两只兔子剁碎炖了满满一大盆香喷喷的冻,成了迎接新年到来的美味佳肴。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猎狼 二 148 晚饭之后。 邱兰芝仍在握着丈夫的手,那副不变的姿态,在小夫妻俩看来,似已成了一幅定格了的画卷,悲怆而感动。 因为日益病情加重的陶其盛已经是要到了不吃不喝、汤水不进了的那种程度了。 柳杏梅梅将一个红通通的火盆端进了放在地上,一股虚无缥缈的热浪在冷清的屋子空间渐渐弥漫开了。她摸了摸炕头说:“炕热屋子暖,我在灶膛里架了几块大木头。” 陶振坤在想:爹,你还能感受到温暖吗?还能感受到多少时日了呀? 他的眼泪直在眶中打转悠。 在吃饭时,柳杏梅几乎是强迫地让婆婆吃了几口食物。她说:“娘,你要是不吃东西,再病了,那口双人棺材怕是真要派上用场了!” 这话没有遭到陶振坤的责怪。 夜渐渐地深了。 “你们睡去吧!”很难再轻易开口的母亲突然说话了。 陶振坤看着躺在那里如同安然入睡的父亲,心中悲痛。他无法猜测到,再有两天就要过年了,以现在苟延残喘的爹是否能够支撑过去!据爹对他讲,当年他也是用一头毛驴把娘接到陶家的。据娘讲,她的娘家已经没什么人了,在她嫁人后的不几年,村子里闹饥荒,老姥姥早已去世,姥爷被冻饿而死,哥哥携妻带子逃荒在外,直到今天仍下落不明。如今那个“桃花庄”已被日本人占据了,真实的情况会是这样的吗?娘还说,爹的手艺就是姥爷传授的,可从爹的嘴里却从不曾听他提起过。也许,提起不堪回首的往事,就会碰触到埋藏在心里那份记忆中的痛!这就像他从不愿轻意提起年轻却早早死去的爷爷和奶奶一样,并非是做儿子的薄情寡义,而是把那份对父母的怀念深深埋藏在了心里! 苦难经常屡见不鲜的频繁出现于落后的国家和贫困的家庭里! 而他这个身为人子的,多年里来在平常素日里却缺乏对父母之间的情感交流,是他的沉默寡欢性格吝啬了语言,在外人眼里看来是那种“溜轴都压不出屁来”的拙嘴笨舌之人,却不是恃才自傲而孤芳自赏的那一类。在父母面前如此何况在别人面前呢,加之“愚夫”绰号更是令他闷闷不乐。他没有柳杏梅的处之坦然,对有关“泼妇”的绰号虽不像桂冠那样容易让她喜欢,但也不会耿耿于怀的去费心神的计较。从小到大他缺少同龄人可交心的朋友,除了苗运昌例外对他这个闷葫芦刮目相看。而他这个被当弟弟看待的朋友却给哥哥戴了顶绿帽子,让死者的鬼魂都不能安眠于地下!现如今的他,只是唯有在柳杏梅面前他才会畅所欲言的能够强烈表达出语言的魅力。 因为逢年过节时,爹总是早早的到奶奶及太爷太奶的坟前把纸烧了,这就足可证明爹没有忘记对他有养育之恩的父母和亲人!关于爷爷,对他来讲,仍是音讯杳无,生死未卜(他怎么会知道,在爹的守口如瓶下,爷爷已经葬身在“幽灵谷”里了呢)! 而如今,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正在每一天每一夜每一分每一秒的离自己远去,可他却无力挽留,这是何等的悲哀啊!爹是个勤俭朴素的人,一般家里的琐碎事情他都要亲力亲为,可他这个家里的顶梁柱还能让自己依靠和支撑多久呢?! 他惊愕地发觉到:只有平安和睦的生活规律才是正常维护家庭幸福秩序的重要条件,可是自从爹这一病之后,母亲在伤心难过之下也被日夜拖累的憔悴不堪了,这种循规蹈矩的日子像颠倒过来按错了位置一般不可再次重来,掌心间再也无法抓住过去一缕美好的时光。这样一来,不禁令他有着惊慌失措的迷茫和无助! “呱呱——呱呱——” 窗外的那只夜猫子(猫头鹰)又在院外的树上开始叫了,那种难听的叫声让人听了心里觉得瘆得慌,最近一连几天夜里它都在围前左右的树上叫个没完没了。 母亲是最讨厌这禽类中的它了,因为在中国人的传统思想里,夜猫子给人的印象跟幽灵魔鬼一般可憎恶,遇到它是不会给人带来吉祥好运的。俗话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它虽没进到屋中,可这个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却是如此固执地纠缠不休,不请自来。有几次他都到外面去以石头圪垃的奋力朝树上掷去驱赶,怎奈何他前脚一回它后脚尾随而至,像是冤鬼讨债一样的执着!恨得他真想一枪打死它,但又舍不得浪费一颗珍贵的子弹,再加上吴荷劝告他以后别再杀生了。 看来,正是这种无可奈何的纵容,才助长了这只丑陋恶鸟的嚣张气焰! 虽说这夜猫子在这山村里是司空见惯的一种鸟,一年四季都可看到它的无处不在,但它光顾了有重病人之家,自然会引起反感的,甚至是预示着不祥之兆即将到来,人都是很迷信的! 在昨天,由于夜猫子的频繁光顾,终于让邱兰芝烦躁之下发话了。 “这大雪天的,怎么也饿不死这可恶的东西?!” 平时最善良的母亲也抛开菩萨心肠开始咒骂了,她虽是朝鲜人,但也了解了中国的习俗。 被激怒的他再也忍无可忍了,这该死的家伙一再的挑衅他宽容的底线,这无疑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儿开玩笑,他凶狠地说:“我去用枪打死它!” 一旁的柳杏梅没有表态。 这时没想到父亲却说话了,他声音低沉地说:“慢着!” “爹!”他急忙把头凑向爹的嘴边去听。 爹似费力地睁开眼睛,从那一条缝隙中看了看他,又闭上了,嘴里却说着:“魔由心生,别去管它,它要是能躲过这雪灾一劫,也算是死里逃生的不容易了。” “哎!听你的。” 正是父亲这仁慈之心,让那只可恶的夜猫子生命才得以延续。 “娘,有事叫我们。”柳杏梅对陶振坤递了个眼色。 他们回到了西屋,两个人的心情都是非常压抑而沉重的,吝啬了语言。 没有点灯,陶振坤没脱衣服和鞋,就扯过枕头和被子顺着炕脚冲外躺下了。 “你不脱了睡?” “我在等狼来。” “会来吗?” “也许吧!” 陶振坤用被子蒙上了头。 柳杏梅发了下愣,只是脱了鞋子,扯了枕头和被子,也顺着陶振坤合衣躺下了。 等她听到被子里传来陶振坤小声的啜泣时,就上前搂住他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一切都是天意,而且天意不可违呀!” 可她也哽咽了起来。 在他们昏昏沉沉刚入睡不久,就听黑虎叫了起来。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宝藏 一 149 在这半夜三更之际,村子里突然传来了狗叫声,也不知要在梦乡里惊醒多少人呢! 本来蒙头盖腚的陶振坤在黑虎的叫声下惊醒,他一把撩开被子,挺身坐起,就屏息敛气的仔细听着,他这个优秀猎人那双耳朵的灵敏度几乎是仅次于黑虎,从黑虎的狂烈叫声中,他能辨别出是有动物而非是人在接近了家门口,于是让他在有些激动中欣喜了起来。 “你听动了什么?”这时的柳杏梅也坐了起来。 “像是狼来了。” “肯定吗?” “我好像是闻到了狼的气味了。” “这么说,你的鼻子跟狗一样灵呢。” “你就等着瞧好吧,来的多,总有一个是有来无回的,这样也好是杀一儆佰,休想在村子里作恶。” “怎么办?” “有枪在,当然好办。”陶振坤说着跳下了地。 “你要小心!”柳杏梅不免感到有些紧张。 “你就等着瞧好吧,这是肥猪拱门儿,看来我们是要有狼肉吃了。” 陶振坤来到了外屋,摸着黑从缸空处把那支早已装上了子弹的双管猎枪抄在手中。 “振坤,狗在咬啥?” “娘,大概是狼又来了。” “把它们撵走就算了。” “要不教训一下,它们就会让村子不会消停的。一会儿要是我开枪,你们别害怕。” 邱兰芝没再说话,她对儿子有百分百的信任。 这时不仅是黑虎在叫,就连圈里的驴也在无比恐惧中咴咴不安地叫了起来。 柳杏梅也走了出来,她小声翼翼地问了句:“会是狼吗?” “如假包换,这错不了,看来不是找我来寻仇就是惦记上咱家的鸡或者是驴了。”陶振坤拎着猎枪站在了屋门前,全神贯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他所设下的钢夹子,只是让他寄托了一半的希望,而手里的猎枪才是最好的依赖。再有,他不想步苗运昌的后尘,葬身兽腹,狼要真的是找他来寻仇的,他决不能坐以待毙,只能是猎杀! 从黑虎的汪汪叫声及毛驴的咴咴声中,他可以判断出狼在试探性的要进入院中。但他不清楚狼是否在昨夜也光临过别的人家,只是昨天从常发嘴里听到村子里遍布了狼的足迹,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在这漫山遍野的大雪地里,狼是不容易寻找到食物的了,它们进了村子,是对牲畜垂涎三尺,那只瘸腿狼不只是对他来寻仇的。于是,他他悄悄拔开门闩棍,让门虚掩着,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对猖獗的狼进行猎杀。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村里唯一的猎人,所以有很多人对狼都是充满了觊觎之心的,除了防范就是诱捕及猎杀,谁若是能逮到一只,无形中也能充分奠定出一个优秀猎人的荣耀。 这是一个杀机四伏的夜,不知有多少猎人对狼的入侵而虎视眈眈。 果然,当外面真的是响起了一声狼的凄呖嚎叫时,便是扣人心弦时刻的到来,已经是血脉贲张的陶振坤,没有犹豫,他推门而出,迅速端起了双管猎枪。 他好似听到屋中的柳杏梅兴奋地喊了句:“真的是给夹住了!” 在这雪光与月光交融的夜里,外面几乎是亮如白昼一般,一切景物尽在清晰的视野里。一只狼在木栅栏的空隙间左冲又突地狂烈挣扎着,钢夹子约束了它的自由空间。黑虎挣得铁链子咯咯作响,驴见有人出来了,在这仗胆下才稍有安定。 陶振坤刚走几步,就见那只狼挣断了夹子上的铁丝,在原地转了一圈,却没从杖子空钻出逃跑,大概也是慌不择路了,它见到有人来了,情急之下选择的不是躲避,而是呲牙裂嘴地带着腿上的铁夹子朝着陶振坤一瘸一点着猛扑上来,那架式大有要拼命的样子。 那狼的脖子上挂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这也就是说是在昨夜里看到的那只,不可能每只脖子上都是会挂着同样东西的。 在相距两米远处,陶振坤在欣喜中也不禁心生恐惧,但他还是果断地举起了枪,随着一声枪响,那只狼应声倒下,在地上弹蹬了几下四肢,就慢慢地一动不动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数声狼的哀嚎之声,此起彼伏,是为同伴惨遭不幸而愤怒悲伤。 当陶振坤看向不远处有几条黑影在极速晃动奔跑时,接着就响起了几声枪响,随后是有几个人的喊叫。这个夜里,不仅只有他一个人对进村的狼充满了觊觎之心,而是所有的猎人好像是都在暗中为狼设下了天罗地网,要将其猎杀或捕获。 本来宁静的村子,在狼的出现后,就让有些人在紧张中听到枪声后开始热血沸腾了。 那几条黑影向远处山林跑去了,它们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抛弃同伴的。在众多动物的家族里,狼是最有团结心的,据说是以雌性为首领的居多。在这冰天雪地里,对狼来说不只是鹊桥才是它们的退路,被封冻的仙女河也可让它们来去自由。 有十多个人影在端枪从后面嚷嚷吵吵追赶,但是在这厚厚的雪地上,有些地方则会是让人寸步难行的了,最后他们是对狼鞭长莫及的了,无功而返。 “你把它打死了?”这时柳杏梅也壮着胆子出来了,把陶其盛的一个老羊皮帽子给他戴上,因为陶振坤的帽子给吴荷戴了。 陶振坤走到了狼跟前,用枪戳了戳它,见狼已经是没气了,就说:“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振坤叔,你打到狼了吗?”是常发在东院里问。 柳杏梅扭过头去,却没见到常发,却应了句说:“打到了一只。” “爹!娘!奶奶!振坤叔打死了一只狼!” 那声音里是带着非常喜悦心情的。 陶振坤蹲下身来去察看,那狼是被他一枪毙命的,脑壳被子弹打了个洞,正往外冒着红白颜色东西,红的是血液白的是**。它仍呲着锋利的牙齿,吐出了长长的舌头,睁大着惊惧与愤怒的瞳孔,完全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他在狼的肚脐处匆匆摸了一把,发觉那里没有长着雄性的生殖器官,就猜想是狼群的首领也未可知。 借着雪光与月光,他伸手摸向了那狼脖子上悬挂之物,凭借着朦胧视线及其手感来判断,就是给他印象深刻的那个麒麟铜锁子,曾经在苗运昌那里没少见过,所以他是无比熟悉的。触物思人,他顿生忐忑情怀,仅仅三年之间,岁月抛给人世间的只是沧桑的转变,而最大的转变对他而言,就是曾经是朋友又是师傅的妻子却成了他的情人,成了站在伦理道德标签上的一个傀儡,一个离经叛道的叛逆者,俨然是世俗观念所不能允许的一个道貌岸然的典范。其实人是摆脱不了**诱惑的,所以才会做出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来!一旦将两个人的私情公布与众,那将是面临众叛亲离的谴责与唾弃,则成为舆论审判的对象,其后果不堪想象! 他以颤抖的手抚摸着麒麟铜锁子,在颇感愧疚的同时,也萌生了关于在这龙骨山上所藏匿着宝藏充满了欲得之的渴望,因为钱财是最能改变人命运的东西,有了它不仅能改变穷困潦倒的生活,还能赢得人们的敬慕与尊严。 苗运昌生前未曾实现的愿望,有待他来继续完成,只是缺少的是线索罢了。几年来他和苗运昌几乎是把附近周围的山都转遍了,可却一无所获,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发现。当两个人要决定对“地狱谷”进行探查时,苗运昌却不幸葬身兽腹,这个计划就胎死腹中了,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做到的,陶振坤对此保密事情也不愿向不可信赖的人透露,包括他的父母及柳杏梅在内,这样的保守秘密也算是遵守着对苗运昌的承诺。 西院里传来了听不太清楚的说话声,只有常发的一句是能听明白的:“我要看看!” 柳杏梅朝西完墙看时,就见墙头上堆积着厚厚的一层雪被抚掉,缤纷落下,接着就探出了一个孩子的脑壳瓜子来,她忍不住说了句:“别摔着!” 常发说:“没事的。” 这又响枪人又吵嚷的,狼的入侵搅扰的四邻不安,谁还能睡安稳觉呀! 就听东院里阮庆方也在问:“振坤,打着狼了吗?” 陶振坤抬了下头,高声说:“打到一只!” 阮庆方说:“看它们以后还敢不敢来了!” 这时的邱兰芝也推门出来看了。 “娘,你快回屋去,天这么冷,别冻着。”柳杏梅关切地说。 邱兰芝看着狼轻叹了声说:“怎么会又来了呢?” 陶振坤说:“它这是来找死的,送上门来,这回有肉吃了。” 当然了,外面闹这么大动静,陶其盛自然是知道的了,可他病重的身体是出不来了。 外面空手而回的人就聚集在了大门口外,朝里面张望着,在七嘴八舌地说着。有一只手电筒的光亮在晃动着,能用这东西的人可见不是一般的人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宝藏 二 150 “让他们进来吗?”柳杏梅问了句。 “进来吧,都像看稀罕似的。娘,你快回屋去吧。”陶振坤说。狼对这里的人来说并不见难得一见的稀罕动物,稀罕的是打到了狼。 柳杏梅就回到了屋中取了大门上的钥匙,邱兰芝跟进了屋去,她是没有注意到狼脖子上的那个麒麟铜锁子。 “娘,你看到狼脖子上的那个铜锁子了吗?”站在黑暗的屋中柳杏梅问。 “什么铜锁子?”邱兰芝不解地问。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柳杏梅来不及说明白,就摸到了放在锅台后的钥匙,返身出来去开门。 陶振坤想以最快的速度解下狼脖子上的麒麟铜锁子,谁料想那链子却深勒进了脖子里了。他略显着急地看了下已经是接近大门的柳杏梅,也不好阻止了,要是让别人看到了这个麒麟铜锁子,那一定会是爆炸性新闻的。 柳杏梅开了门上的锁,人们涌了进来,有十多个人,他们手里拎着猎枪。在这些人进来时,因为有二位主人在,所以黑虎倒是安静了下来。 陶振坤起身相迎。 众人围住了狼观看着。 辛东方说:“个头还真不小呢。振坤哥,真有你的,我们这么多人白折腾了一个晚上,没想到你却是——” 柳杏梅插嘴说:“这是以逸待劳。” 能打到狼,这是件很光彩的事情。 谢天悟说:“这过年了,倒是有肉吃了。” 陶振坤只好说:“明天大伙来吃肉啊。” 朱乐猫腰摸了下狼说:“这膘很肥的,有肉吃那敢情好了,我就爱这一口。” 一听这话,柳杏梅心里暗骂:“就是给狗吃了,也让你连粪便都捞不着!” 她是怎么看朱乐也不顺眼。 这些人里,朱乐手里没有猎枪,因为他算不得是猎人,只是凡事都爱凑个热闹而已,而他的手里还拿着的依然是棒槌和铜锣。伍老太爷交给他的权力,俨然成了是他唯一可以炫耀的资本了。另外,伍龙也在其中的,他手里只是拿了个手电筒,这不能说明伍家没有枪支,只是在遵守着伍家的祖训,其子孙不得狩猎。 “这——这是什么?” 袁永涛蹲下身去,就抓了那麒麟铜锁子瞧,嘴里有了惊讶的唏嘘。 “你们看看是什么!”陶振坤说。 孟国安愕然道:“怎么像是苗运昌戴的那个麒麟铜锁子呢?!” 众人一一去验证,结果一致认定是,因为这个麒麟铜锁子在所有见过的人眼里看来都是独一无二的,绝无仅有。 程茂然疑惑地问:“他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狼的身上呢?看来是有时间了,不然不能长到肉里去。” 这时陆陆续续有闻声而来的人,他们参与其中,对此事也颇觉蹊跷,百思不得其解。 孟万鹏说:“由此看来,这东西多说是由苗运昌系上去的。” “难道说这跟他死有关吗?”阮庆方问了句。 “谁知道呢,在找到那把骨头架子时,只找到了枪,并没看到这锁子。在被野兽撕碎的衣服上来看,是苗运昌假不了,这一点上连人家吴荷都确认了!”伍龙说。 “这真是奇怪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也搞不明白!”辛东方叹了口气。 柳杏梅执情地说:“外面这么冷,大伙儿请进屋里说话吧,喝口热水暧和暧和?!” 伍龙则客气地说:“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有病人我们就不便多打扰。现在也就是三更天,都回去睡觉吧。” 经他这么一说,人们往外走去。 陶振坤和柳杏梅把他们送出了大门外,柳杏梅又将大门关了并且锁上。 “你去把那个刀子拿出来。” “你要做啥,想给狼扒皮吗?” “我要把那个锁子取下来。” 柳杏梅进屋取来了一把刀子。 陶振坤用刀子在狼的脖子上割了很深的一道口子,这才很费劲地把那个麒麟铜锁子解下来,因为很细的链子上是打了个死结的。然后取下了夹子,他让柳杏梅帮忙把足有五六十斤重的狼抬进了偏厦子里去,并找干草盖上,为的是不让冻僵了好扒皮。 当柳杏梅看到那口被东西遮盖的大棺材时,心里也不免觉得瘆得慌。 两个人回到了屋里,进了东屋,屋里已点上了灯,邱兰芝穿着衣服坐在炕上,躺在被窝里的陶其盛也醒着。 “人都是走了?”邱兰芝问。 “都走了。爹,娘,你们看这是什么?”陶振坤伸手把麒麟铜锁子递了过去。 邱兰芝接过一看,惊讶道:“这玩意儿不是苗运昌的吗,哪儿来的?” 柳杏梅说:“说出来你们肯定不会相信,它就系在那狼的脖子上。” “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陶振坤说。 “他爹,你快看,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陶其盛从被子里伸出手来,颤颤巍巍地从妻子手里取过铜锁子,仔仔细细看去,也是愕然不已,他喃喃道:“真的像是他戴的那个,这事可真奇了。” 他不免心中疑惑,难道是在山里看到的那只吗?它怎么还主动跑到家里来了? 陶振坤说:“谁也弄不明白这究竟是咋回事!” 陶其盛叹道:“可他却死的不明不白!” 他的心一阵抽搐的疼痛,在他想来,苗运昌的死,在不知真情的人看来就像是他下落不明的爹一样,永远是个谜,而他爹这个谜是唯有他一个人知道的! “爹,娘,你们谁喝水呀?”柳杏梅问。 邱兰芝说:“你爹刚才喝过了,你俩在外面冻了大半天了,可别感冒了,快回屋睡吧。” 陶振坤从爹的手里拿过了铜锁子,和柳杏梅一起回了西屋。灯已被柳杏梅点着,两个人钻进了被窝里。陶振坤趴在枕头上就用一块破布开始擦拭着麒麟铜锁子上面的斑斑血迹,呈现出了在这三年多里来依然是完好无损的模样来。 “你打算怎么办?” “啥?” “不会想据为己有吧?” “又不是金的,算不得啥宝贝,再说有那么多人都知道了,还是物归原主吧!” “苗运昌已死,还哪儿来的原主?你这是臭词滥用!” “你可别小瞧了这东西,对苗家来说,这东西就跟咱们家的那张虎皮一样,被当成了传家宝。运昌哥是不在了,可还有旺旺呢,自然是应当归他所有了。” “这倒也对。” “要是运昌哥真的是被狼给吃了,我也算是替他报了仇。” “是的话,有那么多狼呢,谁知道会是被哪只给吃的!” “以后见到狼我就打死它,总会有碰到真凶的机会。” “你这是想株连九族呀?” 陶振坤没言语,吴荷是不愿意他再杀生的。 第二天上午,早上的饭刚吃过不久,吴荷就领着旺旺来到了陶家,母子俩踩着铺满一地升起的太阳洒落的淡淡金光之中,与雪的映射下给人以耀眼的迷离感觉,送回了帽子和铁锨。 “昨天打扫了一天的雪,没能把帽子和锨送回来,耽误你们用了,不好意思。”吴荷歉意地说。 柳杏梅说:“没什么,这么大的雪,路也难走。再有呀,荷姐你是不知道,其实他挺禁冻的,一星半点的没事。” 吴荷觉得柳杏梅这话里有音,不禁有点儿尴尬了。 陶振坤也听得出来,柳杏梅的话里明显带着几分醋意。 柳杏梅一脸笑意地说:“这天儿再好,也是冷啊,快到屋里坐。” 吴荷心里很不是个滋味,略显窘迫地说:“兴亏昨天振坤兄弟去了,要是不被别人发现呀,我们一家四口还捂在雪里呢,门窗都推不开了!” 她这么说,等于是在解释什么。 “叔,听说你打了一只狼,这是真的吗?”旺旺扬起头问。 陶振坤想摆脱这种不自在的气氛,就说:“当然是真的。” “在哪里,我要看狼。” “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街上好几个人都在说呢!” 陶振坤愣了下问:“他们还说什么了?” 旺旺似有不解,看了看娘,就茫然地摇了摇头。 吴荷微有惊讶地说:“他们没说别的,难道还有别的事吗?” 原来别人只是对这母子俩说了陶振坤打死一只狼的事,根本没提麒麟铜锁子,是顾虑吴荷听后的感受,另外也不知陶振坤打算把铜锁子该当如何处理,所以不便说出来,才被隐瞒着。 “嫂子,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振坤——”柳杏梅下意识地想阻止,是怕吴荷见到后会遭受打击。 陶振坤说:“该知道的总会得知道!”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麒麟铜锁子,递向了吴荷。 “这是我爹的!”旺旺一眼认出来。 吴荷一见之下,刹那间被惊呆了。她犹豫了下,伸出颤抖的手接过去,哽咽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柳杏梅说:“这东西就系在被打死的那只狼的脖子上,谁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荷的眼泪扑漱漱流了下来,人显得很激动,睹物思人啊! “娘!”旺旺偎依在吴荷的身旁,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眼里也闪着泪光。 柳杏梅也跟着心里发酸,劝慰道:“荷姐,你也别太难过了。我们也知道你见了后会难过,可这东西毕竟是苗家的。” 陶振坤见吴荷痛苦的样子,自然是心里也不好受了。他从吴荷手里取过铜锁子,然后给旺旺戴在了脖子上说:“以后它就是你的了,千万可别弄丢了,这也算是失而复得了。它是你家的传家宝,也是你爹的遗物,你要珍惜!” 旺旺频频点头。 吴荷把儿子搂进怀里,啜泣了起来。这突然的意外,让她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一时间不知所措。 多数的男人都见不得女人流眼泪,所以陶振坤走进了偏厦子,从干草中扒拉出了那只狼来,拖着一条后腿拉到了院子中间,狼还没有完全冻僵。 旺旺冲上前来,狠狠地连连在狼的身体上踢了数下,嘴里喊道:“是你吃了我爹,我也要吃你!” 眼泪在他的小脸儿上流下。 吴荷哆嗦着唇角问:“他爹会是被狼吃的吗?” 柳杏梅摇了下头说:“这谁也不敢肯定。” 陶振坤说:“就是被狼吃的,那也不会是这只,从这狼的脖子被铜锁的链子勒进肉里来看,这锁子应该是在狼小时候被戴上去的,不然不会是这样。是它自己送上门来的,并且脖子上戴有运昌哥的东西,我才杀死它的!” 他这么说,像是在解释为何而杀生。 吴荷此时也无心在意陶振坤杀不杀生问题了,她泪眼婆娑地说:“总之这事也太离奇了,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陶振坤转身去找来了一根绳子,在狼的脖子上系了个扣。 柳杏梅不解其意,就问:“你这是——?” 陶振坤把一头绳子交到了旺旺手里说:“把狼拖回家去,让你爷爷扒了皮烀着吃吧,不管是不是狼吃了你爹,总之是野兽就是了,吃了它也算是解恨了。他这么做是听了旺旺的话,从中像是得到了启发,这野物的肉是村里好多人都想分享的,到时怕是人多肉少,还要忙活一场。让这母子俩带回去,别人也不好挑剔什么。 旺旺也没征求娘的同意,就拉动了狼往外走,觉得费劲后,就干脆把绳子勒在肩膀上。因地上还有一层薄薄的小雪,对旺旺也讲,这狼也算得上是个庞然大物了,地上溜滑所以才拉地动。 悲伤中的吴荷也没说什么,就跟在了儿子后面。她表情是傻傻的,任凭泪珠肆意滑下苍白的脸颊,滴溅在衣襟上,很快就结成了冰晶。见到了随着丈夫失去的麒麟铜锁子,再次揭开了对自己男人浓郁思念的瘢痂,心痛无情地侵袭而来,甚至是忘记了进屋去看望一下陶其盛。 陶振坤和柳杏梅跟出了大门,这才看见街道上站了不少的人,看那样子像是要来家里看狼的,自然是也会有惦记着要吃狼肉的了。 当人们看到旺旺在奋力拖拉着狼走出了陶家时,都不由自主地站在了街道两旁观望着,尤其是在看到了旺旺的脖子上戴着他爹当年戴着的那个金光闪闪的麒麟铜锁子时,同时都想起了苗运昌的样子,看到神色凄惨的吴荷,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长长的街道上,这母子俩,给人以肃穆的感觉。那是对死者的缅怀哀思,对生者的同情怜惜! 命运这东西总是在愚弄着人! 这个时候,陶振坤决定,他要问一问苗汉翔关于宝藏的事情,也许从他嘴里会知道一丝线索。要是找到了宝藏,就会有了钱,他就可以让自己关爱的人不再受穷困的折磨,命运就会得到彻底改变——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因果 一 151 街道上两边和家家大门口都站满了男女老少,有些人在引劲翘首地看着,看着合力在雪地上拖动着狼尸体的母子俩,有人好奇地在搭话,却没能滞留住母子俩的脚步。 人丛中出现了陶振宗的身影,在母子走过去后,他朝着伫足于大门前的陶振坤和柳杏梅跑了过来。 “哥,那狼是你打的?” 陶振坤茫然地点点头。 “巧设机关,一枪毙命。”反倒是柳杏梅有些洋洋得意的样子。 “旺旺脖子上的那个麒麟铜锁子是苗运昌的吗?” 柳杏梅见陶振坤心不在焉,她就津津乐道地把前前后后的经过对陶振宗讲述了一遍。 陶振宗听后,不禁有些目瞪口呆。这事也太离奇了,犹如天方夜谭里的传说一般,使人难以置信,但又不能否认它确确实实就发生了,因为有目共睹的人很多,足可证明这是真实的。 总之,这件事被人们像神话一样肆意渲染起来。 村里人谁都知道,当年苗运昌有四样心爱的宝贝,一是双管猎枪,二是纯白骏马,三是猎狗追风,四是驯养的猎鹰。在苗运昌出去打猎一去不回后,人们跟随着那只单独飞回的鹰前往寻找时,只在“地狱谷”附近找到了一具骷髅白骨,被暴风刮过的残雪上面没有留下任何兽印,只见到几片撕碎的衣服,而最有力的证据则是丢在一旁的双管猎枪,这俨然是毋庸置疑的事了,遇害之人不是苗运昌还能会是谁?! 而如今那匹威武神骏的马被卖掉,那只猎鹰也一去不复返了,留下的只有猎枪和猎狗。 在看着母子俩拖着狼的尸体走回之后,陶振坤的心情就开始变得沉重和压抑起来。看到吴荷那悲伤的神色,让他清醒地意识别,尽管吴荷把身心交付给了他,可他却无法完全取代苗运昌在吴荷心里的位置,他也只是一个女人心目中聊以**的替代品而已,而从各方面严格地来说,优秀的苗运昌简直就是凤毛麟角里的人物,岂是庸俗不堪的他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有了比较,才会让他在沾沾自喜中有了自卑的羞愧感。 当柳杏梅发现他落落寡欢的样子时,就问:“你咋了?” “啥咋了?” “哭丧着个脸。” “没有高兴的事呗!” “哪来的那么多高兴事!” “你说这事也太让人想不到了是吧?!” “想不到的事多了。你可真够大方的了?” “咋了?” 柳杏梅面露不悦之色道:“一张嘴,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把整个的一条狼白送了人家。多少穷家少业的人家,恐怕连过年都吃不到一口肉呢,有一只狼,就能过个好年了。” “苗家也不富裕。” “你家就比苗家富裕了?人家过年可是还有猪杀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认为这狼毕竟是与运昌哥有关系,所以交给苗家来处理最好。另外,你还没听出来吗,有多少人惦记着要吃狼肉呢,放在咱家到时怕是人多肉少,能被窝里放屁独吞吗?!虽不至于设宴请客,但是——别的暂且不说,这左邻右舍的,能不给送吗?这给了苗家,咱倒是省事了,还能少了咱们的那份了是咋的。” 柳杏梅笑了,说:“这倒是一举两得了,给了苗家一个人情,咱们也不会因为别人没捞着肉吃受埋怨。” “我的聪明老婆,这么想就对了。” “只是——” “只是什么?” “苗家的人会吃得下这狼肉吗?” “不管是运昌哥是被狼吃得还是被其它野兽吃得,总之吃狼肉也是种解恨方式,肯定会吃得。” “荷姐连声推辞的话都没有!” “你没看到她当时人都傻了吗?看到苗运昌从前经常戴的麒麟铜锁子,你想想她的心情会是啥样?还挑个啥理嘛!” “将心比心,我当然是能够理解的,不过旺旺这小子也没客气,拽起了狼就走,真够理直气壮的了!” “小孩子么,他懂得什么,总是显得单纯和实在,哪儿会有大人的花花肠子。可他这个孩子,也是需要理解的,他认为他爹是被狼给吃了,所以对狼是充满了仇恨的,恨不得能食其肉寝其皮!” “你就会替她们娘儿俩争理儿!” “你也吃狼肉呀?” “我又不是锦衣玉食的大家闺秀,没那么多挑剔的,天上的除了飞机不吃,地上的除了四条腿的板凳不吃,只要是好吃的东西我都敢吃。” “这么说来,你也算得上是个有口福之人了?!” “那就是。” “看把你洋兴得鼻涕泡都要出来了。” “去你的!你说要是真的是吃过人的狼肉,人吃了会不会恶心?” “管它呢,只要是好吃就行,有啥恶心不恶心的。猪和狗倒是都吃屎呢,你还不是吃了照样香?眼不见为净嘛!” “也是嗬!” 尽管陶振坤和柳杏梅在说笑着,可他这也是在强作难颜,因为在心里惦记着吴荷,在睹物思人之下,她一定是非常痛苦难过的! ———————— 在下午的时候,大概也就是三点钟左右,因为那时候多数人家里都没有钟表,只能是凭借着看太阳所在的位置来估算时间。旺旺来了,他没头没脑地气喘吁吁着说: “叔,我娘让你去呢?” 陶振坤不由地一愣,就问:“啥事?” “狼肉烀熟了,叫你们去拿!” “噢——”陶振坤悬起的心才放了下来,因为狼和那个麒麟铜锁子同时出现在苗汉翔老两口面前,就会再次涌起他们的思儿心切,那会是种痛苦的折磨。对上了年纪的人来说,是怕禁受不住这种突如其来的事情,因为也算不上是啥好事,不知是否能承受住了!在他的心里,甚至是后悔当时突然决定让母子俩把狼拖回去。 柳杏梅却问:“一路上很深的雪,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旺旺说:“挑浅的地方走的。” 这夫妻俩在征得母亲同意后,就拿了一个大盆跟旺旺去了。柳杏梅戴了陶振坤的狐狸皮帽子,陶振坤则是戴了爹的羊皮帽子。 在没人清扫过的路上,的确是有些地方是有很深很深积雪的,真是一场好大的暴风雪,村庄和树木都依然在白雪的笼罩之中,就是天儿好了也不是容易很快就融化的。当看到上午母子俩拖着狼所留下的一道深深痕迹,形成了逶迤的小道,而且小道上踩有新的一串小孩子的脚印时,陶振坤和柳杏梅都被骇然地震撼住了,两个人的心里都有种说不出来的一种滋味,那当时母子俩的情形是带有凄惨与悲壮的。 当柳杏梅在远处看到苗家时,真的是给她以“离群索居”的印象,脱离了村子,而且还建在了一个高处山坡上,让人觉得很是一副孤零落魄的模样,她跟别人一样难以理解当初苗运昌怎么会选择在这种地方盖房子,而三间土房的格局形状都不如陶家的新颖气派,远远看上去好似是一座庙宇一般。 一个儿子,却离开父母独居,在没有妻子和儿子时就已然是这样了,这真是会让别人想不明白,是一个人的性格使然吗?如果是性格问题,那么苗运昌也太孤僻了,村里也没有关于他们父子或母子之间闹矛盾的传闻,有的只是对苗运昌的褒奖,说他是个懂事而有孝心的人。在通往苗家山坡的小道上,那层厚厚的积雪已经得到了清除。那条小道远远看去,形同是一条在扭舞之后而僵硬的死蛇。 刚一进院门,就可看见在晾衣杆上挂着一张皮子,竟像是一面旗帜在风里飘荡。从院子里大量清扫积雪上来看,苗家的房屋的确是被大雪掩盖过,柳杏梅此时才肯相信了陶振坤的话。 一条拴在院子里西山花的狗汪汪叫了几声,那狗通身黑色,让柳杏梅乍看之下会认为是家里的黑虎呢。另外,驴圈和猪圈挨着,驴和猪对这个小门小户而言,相当于一半的家业,所以狗成了守护神。 “黑虎就是它生的?” “嗯。” “黑虎的娘是这个‘追风’,那它爹是谁?” “以前好像是听运昌哥说起过,但时间一长就给忘了。” “还有一口大肥猪呢,也该杀了。”柳杏梅说。说是口大肥猪,不过那只黑猪上秤一称估计也就是在六七十斤左右。 “娘!爷爷!奶奶!叔和婶儿来了!” 其实,不用旺旺喊这嗓子,苗汉翔老两口和吴荷已经在狗叫后迎接出了屋门口。 苗汉翔笑容可掬地说:“外面冷,快屋里请!” 柳杏梅说:“没干什么,我们却来吃现成的了。” 吴荷说:“这有啥客气的,能有狼肉吃,这还得功归于振坤兄弟呢!” 陶振坤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说:“这应该算是那狼自投罗网吧,是主动送上门来的,活该它倒霉罢了!” 苗老太太凄声道:“没想到我还能见到我儿子的东西!” 柳杏梅见有些衰老的老妇人肿眼晃荡的,显然是哭过了,此时又是眼圈发红,就忙说:“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事,竟然发生了!大娘,你也不要太难过,看老人家的身体还挺硬实的。” 苗运昌的母亲姓韩,叫韩晓蓉。在儿子没了之后,日夜思念,人惆怅的明显日益衰老。她听柳杏梅这么一说,就苦笑了下说:“嗯呢!还硬实个啥呀,这真是老太太过生日——一年不如一年了!老天拔地的了,俺这两个咯了盖儿疼(膝盖)要是走道多了生疼。” “随着年纪大了,人的毛病也就多了。”柳杏梅倒也会随声附和,随梆唱曲。 韩氏亲热地拉起了柳杏梅的手说:“嗯呢!瞅你这姑娘长得可真稀罕人,你是哪疙瘩的来着?” “是问我娘家吗?” “嗯呢。” “俺是‘河道湾’那嘎哒的。”柳杏梅听了韩氏挂在嘴边的“嗯呢”,竟也引起了她的“俺”来了,这是乡音难改啊! “嗯呢!听人说过,瞧我这记性却给忘了!” “现在年轻人的记性还不好呢,何况是上了年纪的人。” “嗯呢!现在你可是村里的名人了。” 柳杏梅一愣问:“我初来乍到的,咋成名人了?” “我听说了,值为碾子,你把王三两口子臭骂了一顿,还有救了刘翠花,把荣凡辉也给治服了。从这两综事上看,咱娘儿们不是善碴子,大娘敬服你!” 柳杏梅微感窘迫地笑了下说:“别人一定是会在背后骂我是泼妇呢!我这个人打小就性子倔强,受不得别人欺负和看不了被欺负的人,就得理不饶人,让你老人家见笑了。” 柳杏梅因为是初次见到苗运昌他娘,所以就上下打量了一下,虽然说是鸡皮鹤发、豁牙露齿的年纪了,但从身材和脸部轮廓来猜想,当年也定然会是个美人坯子的。让她有所不知的是,按照韩氏曾经说过的话就是:我当年也是个好人儿了,要个儿有个儿,要人儿有人儿,也漂亮过的! 是啊,再美的女人那张脸孔也是禁不住无情岁月打磨的! “别站在外面了,有话屋里说。”吴荷说了声,她怕婆婆言多有失,不慎之下会冒犯到了柳杏梅,又从陶振坤手里接过了那个盆。 刚一进屋,便有一股烀肉的香味扑鼻而来,盖着的锅在腾腾冒着热气,灶膛里还有没熄灭的火。一迈入东屋的门槛,立码让柳杏梅觉得有些昏暗,因为窗户是与陶家的不同原因,不够敞亮。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因果 二 152 陶振坤忍不住说:“好香啊!” 吴荷说:“是吗?那你就等着吃吧!” 陶振坤的到来,让她感到了欣喜。这对露水鸳鸯,也会彼此付出的是相思。而这种男女之间不能光明正大的情感,却是人类最为忌讳和憎恶的,只能是永远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就像是这雪会害怕阳光一样容易融化!而这种隐秘的情人从古至今都没有杜绝过,所以他们并不用担负的是始作俑者的罪魁祸首名誉罢了。其实,在人生,每个人都是一直被别人用褒贬舆论着的,甚至是死了也不能逃避被谈论的例外。 苗汉翔顺手抄起了一张桌子放在了炕上,对老伴儿韩氏吩咐说:“老蒯,你把烫好的酒壶和盅子拿上来。” “嗯呢!”韩氏应了一声就在地上一个炭火盆里拿起了个紫砂酒壶,并在柜子上拿了几个酒盅子,摆放在了桌子上。 柳杏梅看了下显得简陋的摆设,并不觉得有啥稀奇古怪,这里就是陶振坤口口声声叨念的苗运昌的家,如今传奇英雄一样的主人却不在了,她不免黯然地问:“中午饭还没吃呢?” 她心里在想:不会是为了馋狼肉而连中午的饭也没吃吧?! 韩氏说:“我们仨是吃过了,只有我馋嘴的孙子在等着吃狼肉呢。” 柳杏梅说:“这不晌不夜的,吃地是哪门子饭?” 苗汉翔说:“肉烀熟了,陪大侄子喝两盅。要不是他还想着我们,我们怕是还捂在雪里出不去呢!等你们吃过了,再端些回去,这狼的个儿头可真是不小呢。” 柳杏梅见苗家的人早有这种打算,就推辞地说:“不介了,家里的事也耽搁不得,煎药做饭,病人跟前也离不开人。” “再忙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也听说了,你们两个对你爹伺候的很周到,儿子孝顺,儿媳贤惠。做父母的,一辈子里能摊上这样的儿子儿媳,是前世修来的福份!” “你老人家这是在捧着说呢,我俩年轻,有些事考虑不周全,做不到的地方还得请长辈们指点一二。” “你们家的事,众人皆知,不单单是我一个人说,能想到能做到就可以了,难能可贵呀!我那兄弟的病好些了吗?” 这时陶振坤说:“喝了那么多苦药水子,可总不见好转!” 苗汉翔轻叹了一声说:“等过了年,春暖花开了,或许就会渐渐好起来的。快好起来吧,到时我们几个棋友好聚在一起对弈几盘。” 柳杏梅眼睛扫了下打了补丁的炕席上摆有散乱的象棋,大概是爷爷在教孙子下棋呢。 在陶其盛病情好转的那段日子里,几个棋友都曾去看望时要厮杀上几盘的,那是为了给他消愁解闷。 韩氏在往桌子上拿碗筷,旺旺也没闲着,跟在奶奶屁股后面也端了腌制的两碟子咸菜,一个是辣椒一个是青葱。 柳杏梅就摘帽子和带挎带的棉手闷子放在柜子上,去外屋帮忙,见吴荷从热气腾腾的锅里正往盆中捡一块块的肉和骨头。 “我来搭把手。” “不用你,这就好了。” “这狼肉味道如何,我还没吃过呢,不过闻着却是打鼻地香。” “跟狗肉差不多,旺旺他爹在时,没少吃了,皮子可以卖钱。” 在把满满一盆肉端上了桌子后,六个人围拢上前,只有柳杏梅和吴荷坐在炕沿边上耷拉着腿,另外四个人则是盘膝坐在炕上,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盅倒满的酒,连旺旺的面前也不例外。 柳杏梅看了下旺旺,觉得有些好奇,一个小屁孩儿也喝酒? 苗汉翔似心领神会,则是笑了下说:“这孩子他爹爱喝酒,过年了,也给他破下例。大冷的天,喝了酒身子也暖和一些。” 苗杏梅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就说:“我不会喝酒的。” 吴荷说:“不要客气,这有啥会不会的,今儿个我陪妹妹喝两盅。” 陶振坤说:“你就喝吧,也没啥规矩可讲的。我以前跟运昌哥在一起时,没少在这里端过饭碗。” 柳杏梅嗔怪道:“那说明你没出息!” 陶振坤端起了盅子,一股酒香扑鼻而入,浸入心肺,不禁露有似陶醉之态地赞赏了句:“这酒一打鼻子,就知道是林家自酿的小烧。” 苗汉翔说:“是呀,这些年已经是喝习惯了林家酿造的酒了。听说林家酿的酒是有祖传秘方的,有近百年的历史了,已有了属于它的独特文化底蕴。” 于是,几个人共同举盅喝了一口。 旺旺被辣得直吐舌头,咳嗽了两声,泪光瞬间涌现,但他的小脸儿蛋上还是展现出了顽皮的笑容。 柳杏梅见他样子可爱,就笑了下说:“慢点儿喝,等适应了就好了。” 她对酒是有过此种体会的。 苗汉翔说:“这也算是薄酒素菜待客了,没炒俩菜,杏梅初次端我们家的饭碗,那就多吃肉呀!” 陶振坤说:“又没外人,用不着客套,这有肉就算不得是素菜了。” 苗汉翔又说:“等杀了猪就好了,准备明天杀,要不是这场大雪,该是提前两天杀的,明天你俩可要都来呀!” 陶振坤说:“有空一定来,我每年都来的。” “我把干白菜都炸好了,来是要帮忙的。” 吴荷说着在盆子里挑了一块肉夹到了柳杏梅的碗里说:“你尝尝,够盐酱不,是咸是淡?” 柳杏梅对着碗里的肉还是犹豫了。 苗汉翔似能理解,就夹了块肉放进嘴里嚼着说:“真香,好吃,你们也都放心地吃吧,没啥子可隔叽的。” 柳杏梅这才端了碗用筷子夹了肉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咬了一小块,将那滚烫的肉唏嘘着慢慢咀嚼着,细品之下,颇感味道鲜美,咸淡适中,就说:“我吃着是不咸也不淡,正好!” 美味的诱惑是不可抗拒的,就算是有苗运昌的阴影在里面也算不得什么了。 “这就好!兄弟,你也吃啊!”吴荷对陶振坤说。 “嫂子,在这里我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不用让的。”陶振坤先是给挨着他的旺旺碗里夹了块肉,然后是给自己夹了块骨头就啃,他倒是显得大方不客气。 苗汉翔说:“都吃啊,又不是东西少,尽管往饱了吃,用不着谦让。” 吴荷说:“爹,娘,你们牙口不好,不知咬动了不?” 韩氏把一块肉放到嘴里嚼了几下,吱吱有声,她说:“烂乎了,咬动了。” 柳杏梅看着韩氏说:“大娘的牙还挺好的呢!” 韩氏点头说:“嗯呢,好,好着呢,别看掉了两颗牙,那也犁铧都啃动了。” 柳杏梅看了眼陶振坤,微微一笑。 苗汉翔就瞪了老伴儿一眼,轻叹了声说:“你大娘说话没水平,真不入耳,别怪罪她。她年轻的时候就这样,不分个轻重,何况是老天拔地的了!” 柳杏梅看了眼有点儿不自然的吴荷,说:“大娘这是开玩笑呢。” 苗汉翔说:“年轻时我就爱吃筋头巴脑的,可一上岁数啊,这牙就不中用了!” 旺旺倒是自顾自的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的是舔嘴吧嗒舌,将腮帮子塞攘的鼓鼓囊囊,又像是以“吃”来解恨的样子。因为在他的心里,一直认为爹是被野兽吃的,所以他吃这狼肉时是带有解恨情绪的。 陶振坤与吴荷这两个人,自从在坟地被柳杏梅悄悄跟踪后,就越发变得谨慎了,那怕是一个稍显亲昵的动作,一个暧昧的眼神,都怕被柳杏梅窥探出端倪来。 韩氏吃着吃着就眼圈红了起来,她伸出颤抖的手隔着桌子就抓了旺旺脖子上的那个麒麟铜锁子看着,声音哽咽道:“我儿子的东西是又见到了,可他的人呢?!” 苗汉翔对老伴儿愠怒道:“你这个浑蛋老太婆,这正吃东西呢,你哭眼抹泪的,真不像话!” 旺旺扬起了小脸儿来说:“爷爷,你这是嘎哈,不要骂奶奶好吗?我也想我爹的!” 韩氏把嘴撇成了瓢一般,眼泪潸然而下,她擦了下眼角说:“我想儿子,昨个儿夜里我还梦到他了呢!他像是个乞丐,满脸的络腮胡子。” 苗汉翔慈爱地摸到了下旺旺的头,他的眼睛也湿润了,口打唉声说:“我始终就不相信我的儿子会那么容易死了,所以这三年来才不会到那埋了不知是谁的一把骨头坟前去的!他是个优秀的猎人,岂能是那么容易被野兽给吃了的!” 现在的旺旺,是苗家未来的希望。 陶振坤想说什么,却见柳杏梅对他摇头示意,才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韩氏说:“要是那个死的人不是运昌,那他的人现在会在哪儿呢?” 苗汉翔发火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他那么一身好本事,没放一枪就被野兽给吃了,这你能相信吗?!” 韩氏说:“要让我不信,可他的人呢?” 此时眼里噙泪的吴荷说:“爹,娘,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提它也没用!” 柳杏梅放下了碗筷说:“大爷,大娘,振坤他没少在我跟前提起你们的儿子,说他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关于他的死,是有些蹊跷,不过都三年过去了,要是那个死的人不是他,那他会去哪儿了呢?你们二老的心情我们是可以理解的!” 老两口都沉默了下来。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谜团 一 153 柳杏梅白了陶振坤一眼说:“都怪你,打了这只狼作啥,大过年的,惹两个老人家伤心难过!” 吴荷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又咽回去了。 陶振坤没理睬柳杏梅,反而是对苗汉翔一本正经地问:“大爷,我问你,你要说实话,咱们这山上是不是藏有宝藏呀?” 苗汉翔一下子愣住了,不止是他愣住了,别人也是对陶振坤这当啷一问而惊呆了。 “叔,啥是宝藏呀?”旺旺好奇地问。 没等陶振坤回答他,苗汉翔就诧异地问:“你说啥——宝藏?我听不明白。” 吴荷与柳杏梅都很吃惊地看着陶振坤。 韩氏纳闷地说:“这孩子说啥呢,咋我也听不懂?” 柳杏梅说:“你没喝多吧?瞎说啥呢!” 陶振坤说:“事到如今,我看也没有必要隐瞒了,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我和运昌哥是兄弟,他也是我的师傅,他不仅教会了我怎么打猎,还教了我武艺。是他亲口对我说的,说这龙骨山上藏有宝藏的,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找,可是却始终没有找到!” 此时的苗汉翔显得有些激动了,他问:“运昌他真的对你说过?” “是呀,不过叮嘱我不许对别人说,包括我爹娘在内。到了现在,这里也没外人,所以我才说了。” 苗汉翔长嘘短叹了下,皱紧了眉头,神色庄重里流露出几许伤悲,像是经历过一番心理挣扎后才黯淡地说:“既然他都对你说了,那属于苗家的秘密也就没啥可隐瞒的了,这山上的确是藏有一批宝贝,但称不上是宝藏。” 韩氏惊疑道:“当家的,真有这事,那我咋不知道呢?” 苗汉翔瞥了她一眼说:“你一个外姓人,咋啥都想知道!” 吴荷瞪大了眼睛说:“难道说真的——可我也没听到旺旺他爹说起过。” 她看了眼陶振坤,怕自己显些说漏了嘴,因为陶振坤在苞米地里提到过“宝藏”一事,今天看来这是真的了。 苗汉翔说:“既然如此,我也实言相告吧!事情是这样的,不怕你俩笑话,我的爷爷是个独行大盗,人送绰号‘妙手神偷’,可他却是偷富济贫,也算是盗亦有道了。他武功高强,飞檐走壁,连紫禁城的皇宫他都敢进去偷,皇帝的避暑山庄更不在话下。后来大清朝下发了海捕公文,要将他缉拿归案。最后,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为躲避灾难,我爷爷只好隐姓埋名,那时伍家也来这里建村子,就举家来到了这里。” 听到这里,柳杏梅忍不住就问:“那——大爷,你说是隐姓埋名,那你们倒底是姓什么?” 苗汉翔犹豫了下说:“关于我们的真姓,我暂时还不想说,名字也只不过就是个称呼。在我临死之前,我会说出我们姓什么的,到时也好让旺旺认祖归宗。我现在不说出来,是有苦衷的,因为我们这么多年来一直姓苗,一旦知道了真姓,似乎让他们很难接受,这样别人也会说三道四的。孩子,恕我不能直言相告,请谅解!” “没什么,我理解。”柳杏梅见人家不肯说,必是有难言之隐的,也就不好再问。 韩氏木然地摇了摇头感叹道:“这事我也不知道!” 苗汉翔接着说:“我爷爷是粹死的,他——” 旺旺还是忍不住问道:“啥叫粹死?” 关于“粹死”这一词汇,连陶振坤和吴荷都不明白,韩氏更是不用说了。 柳杏梅只好解释说:“就是得了疾病,很快就死了。” 苗汉翔说:“就是这个意思。他在临死的时候,也没能说出把偷来的那些金银财宝究竟是藏在了哪里,因为怕是给家里招来灾祸,所以也从来没有动用过。我爷爷只是把这个麒麟铜锁子传给了我爹,我爹又把它传给了我,我又传给了运昌。别看运昌都成了孩子他爹了,因为喜欢这锁子,所以还戴着,还没传给旺旺呢。我爹跟我爷爷习过武,可我呢,人懒惰又没悟性,所以从没练过,只是运昌自小跟他爷爷学过。在我爷爷死后,我们三代人都在暗中寻找那些藏宝,可惜多年来谁也没有找到,只知道就藏在了这山上。我爷爷活着时曾经对我爹说过,这件事不能让家里的女人知道。想要找到那些藏宝,根本是没有任何线索。另外,还有一事,是——不说也罢!” “究竟是什么事?”陶振坤忙问。 苗汉翔苦笑了下说:“说了也没用,跟藏宝没有丝毫关系!做为皇——苗氏家族的男人,有责任一代一代的把藏宝找寻下去,要是谁找到了,那将是一笔不可估量的财富,可以光耀门楣的事情。” “原来如此!”陶振坤拿起了酒壶,给每个人的盅子里添满了酒。 苗汉翔又表情严肃地说:“今天这话哪说哪了,谁都不许对外人说出去,这是秘密。孙子,你要记住,我们姓苗,千万不要对别人说我们还有别的姓。另外,我本打算把藏宝这件事等旺旺大了的时候再告诉他,可他现在毕竟还太小,实难继续寻找!振坤,既然运昌信得过你,你要是以后能把那些藏宝找到了,千万可别忘了我们家,尤其是旺旺,也要谨慎使用,因为钱财是招惹祸端的根苗呀!” 陶振坤郑重承诺道:“倘若我有幸得到了,一定不会忘了大爷今天这番话的,我对天发誓,如有违背,将不得好死!” 苗汉翔说道:“你言重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藏宝,锁子,怎么会发生这种离奇的事呢?” 陶振坤说:“谁知道呢!” 柳杏梅见苗汉翔眼里有怀疑的表情,就说:“在昨天夜里打到这只狼时,它的脖子上就戴着那个铜锁子,而且是长进肉里去了,看来是在狼崽子的时候就给戴上去的。有好几个人都亲眼见过,伍龙也在场,在他们走后,是振坤用刀子割开了狼脖子才把锁子解下来的,想必大爷在给它扒皮也看到了它脖子上的伤口了。还有,我们以前也见到过这个锁子,那时只是不知道狼的脖子上挂的是什么东西——” 苗汉翔的眼睛一亮,忙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等柳杏梅接着说,陶振坤就抢着说:“是这样的,那是在给我爹去城里看病回来的路上,在‘鬼门关’那个地方,在山崖上面有三只狼要吃一只梅花鹿,其中一只狼的脖子上就戴着个闪着金光的东西,当时我们离地远,也看不清楚那究竟是个什么,我还朝着那狼开了一枪,打伤了它,这才算是救了那梅花鹿一命,这事振宗也知道,因为他也在场。知道是运昌哥的麒麟铜锁子时,那是在前天夜里,有几只狼进了村子,一只竟然从杖子空钻进了我家的院子,就是被我打死的这只,我在雪地里就看到了这只狼的脖子上挂的好像是运昌哥的锁子,当时也不敢断定就是。所以我决定要是它敢再来,我就要逮到它看看是不是锁子。我以为狼进村子是为了在这大雪天里寻找食物,饿急了才会进村子的,或者是这只狼找我报仇的,那是这只狼的一条腿有些瘸,我敢肯定它就是被我开枪打伤的那只,没想到昨天夜里它竟然又来了,我就打死了它,在它的脖子上挂的真是运昌哥的铜锁子,事情就是这样的。” 苗汉翔“哦”了一声,眼里闪烁着泪光,然后才说:“看来这是天意呀!”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谜团 二 154 在吃完喝完后,柳杏梅帮着吴荷把桌子收拾了下去,没再停留,就由陶振坤端了满满一大盆狼肉和骨头要回去。 苗家的人把他俩送出了大门外。 苗汉翔问:“那张狼皮你们也拿回去吧!” 陶振坤说:“不介了,你们留着吧,要是谁进城里,让他捎带上,到皮货店去卖掉,多少也值俩钱儿。” 柳杏梅说:“你们都请回吧,大冷的天,别冻着。旺旺,等天好了时让你娘领你去我家玩啊!” “哎!”旺旺答应的倒是痛快。 “你俩有时间来串门呀!”韩氏说。 “哎!大爷大娘,再有三天就过年了,我俩会来给二老拜年的。” 韩氏笑道:“嗯呢!那敢情好了,我们等着。” “路上滑,你俩小心点儿。用不了过年,明天杀猪,你俩可都来呀!振坤兄弟帮忙杀猪,杏梅妹子帮我做饭做菜,中午是要有几个人的。”吴荷叮嘱。 苗汉翔说:“不说倒把这茬给忘了,你们明天可一定要来呀,别忘了,到时也得再找两个人,好帮忙干活。可惜今年啊,你爹他却不能来了!" 其实他本人就精通杀猪这一行,不过的确是需要帮忙的,另外也请客,所以每年杀猪都得摆上两桌子酒席的,被请的人无非是和苗家交情好的。 陶振坤答应道:“忘不了,放心吧!” 两个人倍加小心地走下了铺雪的山坡,下午的阳光照射在雪地上,令人觉得很耀眼。有阵阵冷风刮过,席卷起了片片雪花。柳杏梅走在雪地上有点儿站不稳当,她像是只摇摆的企鹅,又好似要扑蚂蚱的架式。 陶振坤把盆子夹在腰间端着,上面蒙盖着绦绫布子。他对“宝藏”一说在苗汉翔的嘴里得知了来龙去脉,只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而感到遗憾。知道了真有此事,心里也自然是高兴了,他见柳杏梅偎依在身边,就说:“小心点儿,别摔出蛋黄子来。” “我这辈子跟你是有仇咋的,净说这咒人的狠话!” “狼肉好吃不?” “嗯呢!” “你吃饱了没?” “嗯呢!” “你才整下两盅子酒,瞧这小脸儿红的跟小母鸡在下蛋似的,带劲!” “嗯呢!” “你吃屎喝尿不?” “嗯——滚犊子,你才吃屎喝尿呢!”柳杏梅挥手去打他。 陶振坤躲开了,说:“别闹,把盆整扣篓子可咋办!” 柳杏梅脚下一滑,赶紧扶住了陶振坤,然挎住了他的胳膊。 陶振坤看着小鸟依人一样的她,心里自是喜滋滋的,可他嘴上却说:“哟哟嘿,你可算是学会了‘嗯呢’了,这放屁还有不同动静呢,跟喜鹊叨牛屄似的,就知道按照一门子凿!我恨不得把两个耳朵摘下来扔给狗吃了,嗯呢嗯呢的像是大肠干燥拉不出屎来在跟地球较劲一样,听着老别扭了!” “你真是长了张狗嘴!”柳杏梅甩达了他一下。 陶振坤笑道:“我要是能吐出象牙来咱家可就发大碴了。你的那个‘俺’是改成‘我’了,可别再整个‘嗯呢’了。” “我这是入乡随俗。” “这真是‘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其实是用不了千里的,习俗都不一样。以前村子里嫁来的媳妇,也有几个说‘俺’的,等时间久了些,也慢慢地改过来了。” “‘俺’是咱这东北地区的方言。你知道吗,苗大爷怀疑你谋财害命了?”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柳杏梅就回头向苗家凝望。 “咋,又跟王八瞅蛋似的瞄啥呢,看到梅花鹿了是咋的?” “玩蛋去,你就指着骂人活着吧!我恨不能拿眼皮夹死你!” “那你可得把眼皮撑撕多大豁口子呀?!” “你真膈应人!你说苗运昌是个很尿性(能耐)的人?” “嗯——大娘传染给了你,你传染给了我,我这嘴也险些秃噜出来。当然了,不是一般的尿性,运昌哥是个文武双全的人,能耐可大了去了。他双手会使枪,而且是武艺了得,在村子里挑不出第二个可比的人来。” “你是他徒弟,你能和他比吗?” “这——这个嘛,不好说。” “你好像是很得意嘛?” “嗯——我光嗯不呢。”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苗运昌咋把房子建在了这里。” “为啥?” “为的是方便一个人去寻找藏宝,这样能遮人耳目的。” “也许是这样吧!你说那些宝贝会是藏在哪里呢?” “我又不是会作《推背图》的李淳风和袁天罡,有未卜先知之能,这我哪知道呀!” “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得外财不富,我一定要找到它。” “财宝是可遇而不可得的东西,得有有缘人才能找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义之财,不可强求!就是有那个财还得有那个命担呢!” “我就做那个有缘人。” “我看你这是在做白日梦,苗家的人都找了这么多年了,就差把整群山峻岭都翻个底朝天了,也没找到,就你这狗色样的也有这本事?一人藏东西,百人难找,想要找到,真如大海捞针呀!” “你是在小瞧我了,爷们儿我非要证明给你看不可!我要是找到了,到那时我要让你变成贵夫人,穿绫罗绸缎,吃香喝辣的,咱们也使奴唤婢,然后——” “然后你再娶上几房小老婆是不是?” “你——你咋知道我是咋想的呢?” “我一猜就知道你没憋着啥好屁,男人都是一色货,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我——你听我说,我是这么想的,也算是为你着想,要是我有了三妻四妾的,那不是等于把你给解放了吗,省得你天天夜里挨折腾了是吧?你不觉得那像是活受罪吗?” “你!你能不能嘴里说点儿好话?咋净喷粪呢!” “别鸡头白脸的,这不还没过年吗,哪儿来的那么多好话嘛!要是那样的话,我就让她们一个个的生孩子,今天她生,明天她生,后天她生,大后天她生,只要抡着班地生,用不了七年八载的,咱陶家就添丁进口起来,成帮成群的,哄哄嚷嚷,那该有多热闹呀!” “听你这话的意思,咋觉着你像是要当羊倌牛倌了呢?噢,和着就我不生,那是你嫌弃我不会生孩子了呗?!” “你也别多心,你要是眼热闲不住了也当然可以生。” “要是那样呀,我就是不被休了,也不可能是撑印夫人了!” “不,你永远是正房,像皇后一样,管着三宫六院。” “就你这德性的,快别做美梦了,现在就咱们四杆子人,说不定啥时候就会饿的三根肠子闲上两根半了,反正现在快离喝西北风不远了!” “有梦想就会有成真的,我是说等咱们爷儿们有钱时,有花不完用不尽的钱,那得多解嘎吱(过瘾解劲)!到那时,我会让爹娘和你过上别人没有的好日子。” “你这是做梦娶媳妇,我劝你就别做这白日梦了,人心不足蛇吞象。现在,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小子咋是属耗子的呢,摞下爪就忘!” “咋了?” “你忘了你刚才在苗大爷跟前咋说的了?” “瞧瞧,我刚一做美梦,你就一脚把我给踹醒了!” “有我在,你就别想做为富不仁的事!” “看来我在你这母老虎面前,连美梦都甭想做了!” “美梦是成不了真的。” “借你脑袋瓜子一用。” “咋,你还想扭掉了当球踢呀?” “瞧你说的,见别人一脱裤子,就知道往歪里想。你不是聪明吗,我是在想,你说这财宝会不会跟咱家的太爷说的和苗家说的是一回事呀?” “我对这事铆不知榫的,聪明也不能胡扯关系乱安位的,谁知道呢!” “也是呵!这不是嫖客朝妓女要孩子吗——” “啥意思?” “含糊!” “那是!还是说正事吧,就别想那些不靠谱的外国溜了!” “啥正事?” “我跟你说实话,你也别不爱听,我看爹的样子啊,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也怕是三天两早晨的事儿,有今儿个没明儿个的。就是华陀在世,恐怕也是无力回天了!”柳杏梅嘴里不说心里话,她见公公的脸上已经是挂了死相了! “你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闹心!” “可这是摆脱不了的事实呀!” 这是陶振坤最不敢不愿去设想的事情,可不容回避的事实就摆在了面前,也容不得他气恼了,他黯然道:“也许是过了年就会有转好了呢,这也是瞎子打弹弓,啥是个准儿呀!” “是你亲爹,你当然是盼着他好了。可话又说回来了,能有几个人不是盼着他好的?他毕竟还是挺年轻,不到该寿终正寝的时候,要是过早地死了会让人痛惜,可他的命就是被这样安排的,是谁又能改变的了?到现在,无论是做妻子的,做儿子的,做儿媳妇的,也都算是对得起他了,你就心往宽处想吧,黄泉路上没老少!”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除夕 一 155 陶振坤的心里就是一阵子的难过,近似仰天长叹道:“还是到哪说哪吧!人这辈子啊,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以后咱俩就少出门吧,万一爹要是不行了,咱俩也得守在跟前,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要不别人必然会把咱俩视为不孝的。让别人戳脊梁骨,咱们可丢不起这个人!” 他的眼里迅速凝结了泪水。 “你说的也是。” “所以说,人在拥有时要懂得珍惜,不要在失去后才知道后悔。眼泪永远也是救不了命的,就祈祷上苍的眷顾和恩典吧!” 两个人说话搭理的就走进了村子,街道上也没个人影,大概是在这大雪天的都在屋子里猫着呢。过不一会儿,倒是听到了有一群孩子的欢声笑语,听上去是来自村子的中心处。 陶振坤摇晃了下头,在甩掉脸上已在结冰的两颗泪珠的同时,像是还要甩掉心痛中压抑的情绪,就问:“你说还有人在赌博吗?” 柳杏梅站住了脚,望着他,唏嘘了声,伸手将他脸上的泪痕擦去,淡淡地说:“谁敢违背伍老太爷的话,那他肯定是在找倒霉。” “我有一件事能知道。” “是啥事?” “焦恒不能招赌抽头,花蕊倒可卖身子赚钱,伍老太爷可没下令禁嫖的。” “就是有嫖的,也是偷偷摸到摸,那天倒是忘记说这事了!” “没说就对了,不然你的得罪多少嫖客呀!” “怕得罪人就刹不住这种歪风邪气!” “招赌聚嫖,这说明人家生财有道。穿衣戴帽,各有所好。仔细一想啊,人这辈子也就匆匆几十年的活头,当极时行乐,爱哪口来哪口就对了,不然等到要死了才知道后悔的!” “你这是消极堕落的思想,人人要是都抱有这种想法,那么这个世界岂不是乱套了?不论到啥时候,那也得走正道,这才是正确的。” “‘人间正道是沧桑’啊!” “你就别感慨了,杞人忧天!” “你看花蕊打扮的跟个妖精似的,骚味十足,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管她呢,人家是年轻不美老了后!” “你说得也是,女人总得像个女人样。” “你这话是啥意思?” “没——没别的意思。” “用不用我也打扮起来给你看?” “别,千万别,我可怕你屁股后面跟了一堆苍蝇嗡嗡着,那样我可是打不过来的!” “瞧你个损色样吧!你要是累了,就找个地方歇歇脚,再不让我端一会儿?” “不用,还是我来吧,挺沉的呢,这狼等于是咱两家平分了,估计你跁跒不远就得累趴蛋,这可比身上驮着个人累的慌。” “又来不正经的了,你真是狗眼看人低!你跟苗运昌学的是啥武术?” “说了你也不懂。” “哪天练给我瞧瞧呗?露两手,看看究竟是啥蛤蟆拳?充其量怕是花拳绣腿罢了!” “你这是在污辱我俩,我倒是有承受能力,可你却表示出了对运昌哥的不尊重!” 柳杏梅嘻嘻一笑说:“这学武有用吗?你还想去杀日本鬼子呀?再有呀,这么多日子里来,也没见你舞刀弄棒的?” “就是不杀鬼子,也可强身健体呀。我会武艺这事,运昌哥也没有让我对别人说,这才是深藏不露呢。我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要练时也是偷着的,所以现在别人都不知道。要是别人知道我会武艺,想必也不敢讥讽我了,还会说我是愚夫吗?起码他们或多或少的怕我一些的。” “别人瞧不起你,可你自己却不能瞧不起自己。你说他们不姓苗,那到底是姓什么呢?”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他不肯说,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他俩说着就要经过楚家的门口,柳杏梅向院子里面瞧去,就见梅香头上扎着个鹅黄色的头巾子,她正站在雪地上手里拿了根树枝,在雪上写写画画着什么。于是,她就喊了声:“梅香,你出来一下!” “你叫她干啥?” “当然是有事。” 梅香听到有人在叫她,一回头见是他们两个人,就抛掉树枝,快步跑了出来,腼腆道:“叔,婶儿,是你们——” “你手干净不?”柳杏梅问。 梅香愣了下,就取下了一个长筒形状棉手闷子,去看自己的两只粉白小手,她说:“我刚出来不一会儿,倒也不脏,啥事?” 柳杏梅就掀开了绦绫布子,在盆中捡了两块带肉多的骨头递给梅香。 “婶儿,这是——?”梅香犹豫着没接。 “拿着,是狼的。” “这怎么好意思,我——” “给你就拿着,不好意思个啥。” 梅香那张粉嘟噜的俊俏脸颊腾地一下羞红了,这才把那个棉手闷子夹在了胳肢窝,伸出两手接了。 柳杏梅又挑了两块给她说:“快拿回去吃吧。” “谢谢婶儿!谢谢叔!”梅香显得很感动。 陶振坤对梅香带有几分尴尬地笑了笑。 “你们进屋坐吧?” “不了,你快回屋去吧。” “哎!”梅香应了声,高高兴兴地转身跑了回去。 陶振坤看着柳杏梅撇了下嘴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 “何出此言?” “你不是拿了人家的花了吗?!” “那花我虽喜欢,但还不至于让我感恩图报。要帮助别人,是我心存博爱情怀,非是以小人之心可解的!” “你就是能白话,找理由呗!” “你看梅香这小妮子多讨人喜欢,漂亮可爱,我要是个男的,一定等她长大了娶她。” 陶振坤想着梅香果然是美貌出众,长大了更会是秀色可餐,就说:“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将来我要把她纳妾的?” 柳杏梅不屑地剜了他一眼道:“呸!你就别死不要脸了,还吃着碗里的看着盆里的呢,我这辈子算是命苦,被糟蹋你手里了,她要是给你这种人做妾,那简直是暴殄天物,天理难容!” “啥是暴殄天物?” “你就是不耻下问,我也不会给你讲解的。” 等回到了家,那狼肉还热乎着呢,邱兰芝就撕了几小片去喂陶其盛,结果他只是勉勉强强咽下两小疙瘩。 柳杏梅问:“娘,别人都知道咱家打到狼了,你说这墙那院的住着,要不要给他们也送去几疙瘩尝尝?是邻居,别让人家说咱们小气。” 邱兰芝说:“你看着办吧!” 陶振坤倒也没阻拦,只是嘴里小声嘀咕了句:“一点儿东西八下撇!” 柳杏梅像是听到了,就冲他使厉害地撅了撅嘴,拧了下鼻子说:“这过日子不能抠嘎不撇的,像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那样早晚还不得过死了门呀?谁家也没挂着无事牌,现求佛现烧香怎么成!再者说了,我们还不是——” 她只是没把陶家欠人家钱的话说出来,随后就去给孟阮两家送去了—— 每年一进腊月门儿,大多数人家则是在小年前后左右,村里喂养肥猪的人家都应该到了杀猪的时候了。把猪肉切成块,放在大缸中送到仓房里冻起来以备节日期间用。谁家杀猪都要用酸菜或者是干白菜,把肥肉和灌好的血肠放在大锅里炖,这便是人们常说的“杀猪菜”,是东北的特色菜。杀猪菜,原本是东北农村每年接近年关杀年猪时所吃的一种炖菜。 过去,在农村杀年猪是一件大事,无论哪家杀年猪都必定要把亲朋好友请到家里来吃杀猪菜,这后腰腿的都是好东西,剩下的肥肉下水怎么吃?这就有了杀猪菜了:自家腌的酸菜做的血肠再加上肥肉原料就齐了。要好吃大肥肉不能腻,要切成片放进过锅里煮了过油,然后和酸菜、血肠一起炖。那时,人们没有条件讲究什么配料、调料,只是把刚杀好的猪肉斩成大块放进锅里,加入水,放上盐,然后边煮边往里面切酸菜,等到肉烂菜熟后,再把灌好的血肠倒进锅内煮熟。上菜时,一盘肉,一盘酸菜,一盘血肠,也有的是把三者合一,大盆大盆地端上桌来。这种菜不是刚做的好吃,而是多做,以后吃的时候一热,那才是最好吃的。但能养得起猪的人家,也就占全村的三分之一。那时的年猪,因为没余粮喂,多以糠菜为食,所以上百斤的都是稀少,都不愿提前杀。各别人家,都以糠菜半年粮呢,根本就养不起猪!加上大雪的原故,如同商量好了一样,正好推迟了计划。接下来的三天里,苗家杀猪,陶振坤去帮忙,而柳杏梅因要跟婆婆照顾公公,没能去了。在陶振坤回来时,则端回来了杀猪菜和灌的血肠及拎回一块肉。接着就是东西两院,离的近了,这墙那院的,陶振坤和柳杏梅也就前去帮忙,自然陶其盛和邱兰芝就是在家里也能吃到杀猪菜了。另外,陶家今年没猪可杀,阮孟两家还各自给割了块肉送来。和睦的邻居,都是有来有往的。 这份邻里之情,让初来乍到的柳杏梅很是感动—— ——-——-——-—— 在这天深更半夜的时候,当人们还沉浸在梦乡里,不知是谁家噼里啪啦地燃放起了炮仗,把人们从梦境里惊醒,有人刚要咒骂,但都会猛然想起是过年了。 于是,一些男人和一些男孩子都纷纷爬出了被窝,来到黑灯瞎火的外面,开始燃放鞭炮。 那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让村子里每个人都能够深切地感受到新年的气息在心里变得浓郁了起来—— 清晨时,村子里每户人家的烟囱里冒出的炊烟似乎都比平常要早些,因为是在迎接新年的到来。 陶振坤和柳杏梅是一同起来的,陶振坤要喂毛驴,柳杏梅要做饭。两个人首先是去了东屋,给爹娘请了安。自从柳杏梅嫁到了陶家之后,就养成了这个习惯,也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 还没等吃饭,就听东西两院有女人呱呱叫小鸡的声音,像是有鸡丢了。 柳杏梅就出了屋门想一听究竟,她高声向东院问了句:“艳萍嫂子,你家的鸡丢了?” 李艳萍在东院道:“是呀,窝里少了一只芦花母鸡。大妹子,你看跑你家去了没有?” 柳杏梅就朝院子里四下寻找,却不见有鸡的影子,就回答说:“没有啊,没听有狼又来的!” 陶振坤也出来了。 “我家有一只鸡被啥东西给咬死了,看印子像是黄鼠狼!”来自西院的声音却是阮庆方。 陶振坤没说话,就急奔鸡窝。 柳杏梅说:“别看了,那两只鸡都在。” “看来是招老黄了!”陶振坤说。 吃过早饭后,陶振坤就挑起了水桶去到村里那眼辘轳井担水。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除夕 二 156 清晨时,村子里每户人家的烟囱里冒出的炊烟似乎都比平常要早些,因为是在迎接新年的到来。 陶振坤和柳杏梅是一同起来的,陶振坤要喂毛驴,柳杏梅要做饭。两个人首先是去了东屋,给爹娘请了安。自从柳杏梅嫁到了陶家之后,就养成了这个习惯,也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 还没等吃饭,就听东西两院有女人呱呱叫小鸡的声音,像是有鸡丢了。 柳杏梅就出了屋门想一听究竟,她高声向东院问了句:“艳萍嫂子,你家的鸡丢了?” 李艳萍在东院道:“是呀,窝里少了一只芦花母鸡。大妹子,你看跑你家去了没有?” 柳杏梅就朝院子里四下寻找,却不见有鸡的影子,就回答说:“没有啊,没听有狼又来的!” 陶振坤也出来了。 “我家有一只鸡被啥东西给咬死了,看印子像是黄鼠狼!”来自西院的声音却是阮庆方。 陶振坤没说话,就急奔鸡窝。 柳杏梅说:“别看了,那两只鸡都在。” “看来是招老黄了!”陶振坤说。 吃过早饭后,陶振坤就挑起了水桶去到村里那眼辘轳井担水。 走时陶振坤对柳杏梅说:“你要没事,就去问一下孟家找到鸡了没有,没有就帮着找找。” “好的。”柳杏梅应了声。 村子多年里有个习俗,就是在年前每家每户都要把缸里挑满了水,最晚也是除夕这天的一个上午为限,到了近中午的时候就由伍家的人在井台上粘贴了一张挂钱及写有“井泉龙旺”字符,再点上一炷香,这算是封了井,直到过了破五(初五)才允许打水。这么做,大概是表示有辞旧迎新的寓意吧。 红彤彤的太阳像个火球滚出了薄薄的云层,淡蓝的云朵被涂染成了红润的霞彩。落在树上的喜鹊、乌鸦、麻雀在喧嚣地叫吵着,在这样难以寻觅到食物的雪天里,它们有时很盲目的四处乱飞,只是为了找寻可延续生命的食物。不过,就是在根本无法填饱肚子的情况下,方能显现出它们顽强的意志和生命力来。 那眼井前,人们在络绎不绝地挑水,来来往往的,虽然是没有排队,但是也秩序井然。过年了,人们需要的是和气与喜悦,就是有磨擦也会在宽容里得到和平解决的。每个人都是穿着棉衣,戴着棉帽子,穿着棉鞋,戴着棉手套,有新衣的自然是要穿新衣了。天儿冷的可以滴水成冰,让人感觉似乎是比每天都冷些。 在陶振坤往缸里挑了三挑子水后,缸已经是满了,但他还要挑第四挑子,这也算是储备起来,能多用两天。尽管这场大雪在很多人印象里是从无仅有的,但由于减省着用,也没像柳杏梅说的那样,不能挑水就化雪水来吃。柳杏梅没在家,大概是去孟家了。 高高升起的太阳,让人感觉到温暖了许多。在路上他见到有几户人家大人和孩子在张罗着粘贴挂钱和对联,有的人家在昨天就粘贴了,但多数人家是在过年的当天才粘贴的。 当他再次来到那眼水井前时,前来挑水的人也已稀稀落落了。井台前正在摇动辘辘的是朱乐,见他慢慢腾腾的,他只好是站在一旁等着。本来是打上一桶也能倒满一桶的,可朱乐得分两次才打满一桶,怕是一整桶的打不上来,一旁有一个桶里是半下水。这时朱乐歪着脖子斜视了他一眼,仍在不紧不慢着,像是有意拖延时间。在他的眼神里,让陶振坤分明看出了有寻衅的意思,在故意为难他。于是,他忍不住气愤地说: “你快着点,别磨屄蹭**的,我还等着呢!” 朱乐回过头来,颇有暧昧地一笑,然后却是冷冰冰地说:“急啥嘛?你家又没有吃奶的孩子!” 他话里带刺儿,让陶振坤听了顿感怒发冲冠,火冒三丈的他还是强忍了下来,他跟柳杏梅一样,真是半个眼珠子也看不上这个侏儒。要是换了村里别的楞头青小伙子,像他如此出言不逊,定会对他是来个拳打脚踢的惩罚了。也许这个“鸭屁”(外号)认为他是软弱可欺,所以才会是如此嚣张,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井是你家的?” “是又咋了?!” “是咋不搬你家炕头上去?”陶振坤这话一出口,突然就觉得像是个胡搅蛮缠的女人在斗嘴,显得无聊和软弱!自己虽是个男人,但却没有柳杏梅的那种霸气,要是换作是她,大概朱乐也不敢如此无礼了! 朱乐手扶着辘辘把儿,朝地上吐了口痰,像是也觉得他这话太有点儿幼稚可笑了,所以他就笑了说:“你媳妇像个男人,你倒是像个女人!你说要请大伙吃狼肉的,怎么又送给吴寡妇了?” 陶振坤听到“寡妇”俩字就觉得心里别扭,但他还是忍气吞声地说:“狼脖子上戴有苗运昌的麒麟铜锁子,跟苗家有关,所以——” “那你肯定是吃到狼肉了?” “当然!” “还有吗?” “你想吃啊?” “我就爱那一口。” 陶振坤忍不住嗤之以鼻地嘲讽道:“你爱的那口多了,谁能满意足你?你想唆啰骨头呢就得去跟我家的黑虎去作伴,你想闻味呢就得到茅坑去蹲着。” “这是啥话嘛,听着有点儿不顺耳!” “想顺耳除非是我给你唱一个,可惜我没那个心情!” “咋说话呢,你倒学会调理人了,是不是从老婆那里学到了经验?” “这你管不着。” 朱乐觉得无趣,就把一个空胶皮斗子放到了井里,然后把抓着辘辘把儿的手松开,人躲向了一边,那辘辘随着胶皮斗子下降的速度在加快转动,他站在井台边上,踩在冰溜子上的脚突然一滑,就是一个趔趄,险些被辘辘把打到了胳膊。 陶振坤在一旁看在眼里就暗骂:咋不让辘辘像扑棱杆子那样把你个狗日的当家雀打了! 朱乐略显窘迫地匆匆瞥了他一眼。陶振坤装作没看见,他把目光投向了别处的风景,可在他的唇角仍然能够捕捉到那尚未消失的笑意。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忿懑 一 147 朱乐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过最是让他感觉愕然诧异的是,陶振坤这个蔫土匪,不再像是以前的那个窝囊废了,任人戏弄调侃,都不会顶撞上几嘴反驳的,那份宽容大度不见了,也像柳杏梅一样变得伶牙利齿了起来。他心里在想:看来是枕边风起了作用吧!听到了胶皮斗子落进了井底水里声,过了片刻他就急忙上前开始摇那辘辘,怕是胶皮斗子里水满了摇不上来。陶振坤的目光是从井对门的燕家院子里收回来的,在那里他看到了长得像竹杆子又是水蛇腰的牛倌燕盟在跟他的三闺女胖妞正在屋门口粘贴对联,而肥胖的胖妞从远处看去像个蠢笨的碾辘轳,手里还没忘记丢掉一个长杆大烟袋。燕盟看到了他,还向他摆摆手呢,他则点点头表以回敬。有这场大雪再加上过年,也是羊倌牛倌放假的时候了。他见矬矮的朱乐脚跐在井台上才比辘辘稍微高了一些,摇动辘辘的确是很费力气,看上去很是滑稽可笑。这时他真是有点儿担忧怕朱乐一松手,那样容易掉进井里去的。淹死他倒也没啥,可全村子的人就指着这眼井吃水呢!但他却在笑到半截的时候止住了,因为他不禁悲天悯人地想:像这样的光棍一人,没儿没女的,将来等老了连吃水都成了件困难事!要是换了别人,他肯定会上前帮忙的,可他见到刚才朱乐的那副德性后,连半点儿同情心都没有了。就算是半桶水,还把个朱乐累的是哼哧憋肚呢,他费力地把胶皮斗子摇了上来了,把斗子放在了井台上,他就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气来,用袖筒擦拭了下脸上淌下来的汗,咳嗽了几声后扭头连连吐了几口连粘痰带唾沫。陶振坤见了直感到反胃的恶心,真担心他会吐到了井里去,要是有传染病菌,那全村子的人可是要跟着遭殃了,真是一块臭肉弄得满锅腥呀!等朱乐把气调理均匀了,还没忘刚才被嘲讽的那茬儿呢,就对陶振坤阴阳怪气地说: “我说愚——振坤呀,你可别吃着碗里的再看着盆里的哦·!”陶振坤一愣怔,本来听到了 “愚”字就会联想到了后面的 “夫”字了,心里就是嘎登一下,正在想着 “鸭屁”当着他的面敢直呼其绰号,真是够胆大包天的了。却是没想到 “夫”字没出口就马上来了个脑筋急转弯,可后面的话更是让他觉得有点儿肝颤了,因为话里有话,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意的话。 “啥意思·”朱乐嘻嘻一笑说: “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还不明白,真够笨蛋的了!我是说呀,你守着全村第一大美人儿柳杏梅就应该知足了,别再惦记着俏寡妇了,你吃糨的,总得让别人也捞点儿稀的喝吧·你说,你跟吴荷挺近乎的,是不是你们俩真的有一腿呀·” “放你娘的臭屁!”陶振坤本来是挑着水桶的,一听这话,他气的把桶咣当一下摞在了地上。朱乐见他是怒目横眉,就要撸胳膊挽袖子了,急忙求饶地说: “这大过年的,你可别冲动,你要是敢打我,那——那——我就赖上你。” “你这个烂舌头的货,绝户汉,还想讹诈呀·我还怕你要胁不成·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陶振坤摘掉了棉手闷子,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逼视着朱乐问。朱乐脸色惊恐,哆哆嗦嗦地嗫嚅道: “说一百遍也是那话,不过——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别忘了,朋友妻不可欺,要是真有那事,要是苗运昌还活着,他非得把你劈成两半不可!你也别骂我绝户,你没听说吗?‘侄子门前站,不算绝户汉’!” “你侄子还不知道从哪个娘们儿的腿肚子里转筋呢!” “我有堂叔伯侄子,只是不在这里。” “就算是你有,一层肚皮一层山,你也指望不上,没闲工夫跟你扯这个哩格儿楞!是谁敢在背后拿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你就指名道姓的把他说出来,把他叫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说道说道。如果你找不出人来,我就认定是你在造谣诬陷我,这种事好说不好听,不然我绝饶不了你!”陶振坤步步逼近了朱乐,他也从没听说过朱乐还有堂叔伯侄子。在柳杏梅的谆谆教诲之下,他不能再懦弱的让人欺负了,要挺起胸膛做个有尊严的男人。另外,他也知道朱乐的这张嘴比轻浮淫-荡的女人那裤带还缺乏控制能力呢,若要是不给堵上将来必然会惹来祸端的,所以他要第一个要在朱乐面前重新树立自己的形象,来个敲山震虎。朱乐吓得是直往后退缩。 “无风不起浪。你——你——你就当是我说的好了,看你还能把我——” “你真想来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啊·!” “我——” “我把你扔进井里喂蛤蟆去!” “别,别——为了一句话,至于的吗·”朱乐被吓的都结巴了。陶振坤站住了,但还是凶霸霸地说道: “要不是看在今天是过年的份上,就是不把你扔进井里去,我也非得削你一顿不可,也好解解气!你要是个小鸡小鸭的我早把你给掐死了,像你这种人活着真是多余,简直是在浪费粮食!”陶振坤也就是吓唬吓唬他罢了,别说是把他扔进井里摊人命了,就是拳打脚踢一顿,他还真就是没这个胆量。见朱乐一口承担过去,倒也不好太较真了,要是把事情给闹大,对吴荷也不好,那样这个年还咋过·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更何况也不算是冤枉人呢·还是忍一时风平浪静吧!再有,爹还病重在炕上,另外这种事不管有无,说大就大说小就小,柳杏梅那一关也不好过,她早就疑神疑鬼了,不能让她抓住任何把柄,她可是只苍蝇见有缝的蛋就叮!朱乐总算是松了口气,他眨巴着小母狗子眼,正当了下大脑袋上的羊皮帽子,很是认真地问了句: “你和她真的没事·” “我跟苗运昌情同手足,一直是把吴荷当亲嫂子一样看待的,你敢有的也说没的也道,这是没事找事,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为了隐瞒与吴荷的亲密私情,陶振坤也不得不瞪眼说瞎话了,只是在心里感到羞愧不已!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朱乐嘟囔着这句话,一时间似有些欣慰,因为他对吴荷还是不肯死心。 “你想我和她能有啥事·”陶振坤听后,认为朱乐这是捕风捉影的试探,没有真凭实据,就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 “风流事呗!” “你是想自己有风流事吧·” “咋不想啊,可我怕是这辈子也没那个机会了!”朱乐倒也直言不讳,只是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includevitual=fagment63236 以上内容由新鲜网小说频道全网搜索转码 您可以点击 忿懑 二 148 “想要就有,你何不去找那个花蕊呀?”陶振坤这是在指点他走上“风流”路的最佳捷径。 “就她?烂货一个不说,还得花钱,焦恒也跟我说过,我可不——” “你没老婆孩子的,攒钱给谁花?” “有钱总比没钱好!再有,起码我是不会拉饥荒的,这欠债的滋味肯定是不好受!” 陶振坤感觉到心里是一阵子的堵得慌,嘴里忍不住骂了句:“看你个熊色吧!” “我咋咧?” “跟孙悟空一念咒,你就从地里钻出来似的!” “这是啥意思?” “土地爷!” “土地爷?这——这——虽是神仙,但听着总像是在嘲笑我呢?” “夸你呢!我可警告你,以后别再胡说八道,不然我会让你死不出好死来的!今儿个我把话先放在这儿了,你要是再敢招惹我,我要是再让你囫囵个儿着,我就把眼珠子抠出来让你当泡睬!” “我——” “你就别我了,快给我屎壳螂搬家吧!” “这又是啥个——?” “滚蛋!” 朱乐翻了下白眼珠,没敢再说啥,就拎了井台上的胶皮斗子把那个半下水的桶给倒满了,在拿起扁担挑起水桶临走时嘴里还叨咕了句:“这——这咋跟泼妇一样呀?哪儿来的这些闲嗑!” 他见陶振坤又对他瞪起了眼睛,尽管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也只好是乖乖地走人了。 陶振坤在背后看着摇摇晃晃的朱乐,又是忍俊不禁起来。见他的扁担钩子要比别人的短了许多,不然水桶就等于搁在地上了,就这样还显得快要是拖拉地了呢。他穿着厚厚的棉衣,再加上走路的难看姿势,要是在夜里看了定会是被误认成狗熊的。此时他恨不能窜上去在他屁股上狠狠地踹上一脚,那样朱乐定能滚出个大雪球来。 在这个大千世界上,真是啥样的人都有!他不禁会为此感叹了一下。 这时,起风了。 在他打水时,颇显得轻松容易,很快就把两个桶灌满了水,在他挑起桶临走时,也说了一句话:“他娘的,大年三十就碰上了个瘟神,真够倒霉的了!这不是大姑娘膀奶吗?——闹心!” 走在路上,迎面遇见了也来挑水的荣凡辉,还是人家荣凡辉主动搭话道:“振坤兄弟,你也挑水呢?” “哎!” “你家我其盛叔的病好些了吗?” “哎!” “等明天我给他拜年去。” “哎!” 陶振坤只是连着答应了三个“哎”,可真够简单的了,如同成了韩氏嘴里的“嗯呢”成了习惯用语。 当两个人在雪道上擦肩而过后,心不在焉的陶振坤才像是猛然惊醒了,就回头去看,见荣凡辉也在疑惑不解地回头看自己时,就歉意地抛给了他一个微笑。在又往回走时,他很愕然,心里不由地在想:经历了柳杏梅率众对荣凡辉的“讨伐”后,本来蛮横狂傲的荣凡辉却变得对他客气了。 风突然变大了,呼啸着卷起了地上的雪来,纷纷扬扬的给人以又在下雪了似的假现象。挑着两桶水的他,走在风中有些步履艰难了。他怕把水扣了,就站住把桶放了下来,见到雪被刮进了桶里,怕掺有尘沙涌入,就下意识地蹲下来用身体遮掩住了一只桶,却是顾此失彼。接着,他就见到在地上有个影子覆盖下来,自己的背上被人笼罩住了。他惊讶地抬头一看,却见是柳杏梅。 “你咱来了?” “没事来看看!”柳杏梅大声地说。 “风好大!” 柳杏梅离开了他,就用身体去遮盖住了另一只水桶。 于是,两个人就在只有一扁担的距离下彼此相视而笑,同时心有灵犀的就想起了几天前那场大风里的情景。 不一会儿,这阵狂风渐渐变小了,两个人就站起了身来,没等拍打身上的雪花,就被出现在他们眼里的另外一番景象给惊呆了:似有很多男女老少,在街上在院里,都是同样在风里捕捉着那些不计其数飘摇不定的对联和挂钱,就是逮到了,怕会是也有被搞成张冠李戴的。天冷再加上刮风,糨子是很难粘贴住对联和挂钱的。 两个人往回走时,柳杏梅说:“还是爹有先见之明,早就让把春联和挂钱贴上了。” “是啊!”在陶振坤的心里涌起了一阵子的悲伤。 “你说孟家的鸡跑哪儿去了?” “这我咋知道呢!” “还这找哪找呢,我去了之后跟艳萍嫂子在院子里墙边处察看,就发现了线索,见雪地上有血迹,还有被拖东西的痕迹,原来是那只鸡被黄鼠狼子给叼去了。一码踪,是从杖子空被拖到她家房后的柴垛里去了。最后,翻腾了柴垛,找到了那只鸡时,只剩下一堆鸡毛了!另外,我还看到了,有一溜儿黄鼠狼的印子从咱家房后的院墙一个有碗口大小的洞进出呢。还别说,这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 “这东西也讨厌,看来是要想找死!” “看来咱家的鸡也有危险了!” “别担心,我有办法收拾它。” “一般别轻意招惹它,这东西能迷人心窍的,能附体,让人打撞科。” “我才不信这个邪呢!” 柳杏梅认真地说:“你还真就别不信,我在娘家时就在村子里见过好几回呢,有男有女,不管是大人孩子,很折腾人的,被附体的人胡言乱语,怪态百出,让人看着就想笑。” “你被附体过是咋的?” “你就不盼我好!” “有能耐它来附我呀!” “你也别嘴硬,这大过年的要多说好听的话。” 陶振坤没再说什么,心里还对朱乐憋着一口气呢。 在两个人走近院子,柳杏梅前边去开了屋门,门一敞开,突然间从屋里飞出了一只个儿头不小的鸟来,它发出了一串呱呱叫声,吓的柳杏梅“妈呀”一声。跟在她身后的陶振坤也是一惊非小,他一个趔趄,将两桶水各晃出了一些,泼落在了地上。当两个人仰头望去,见原来是一只夜猫子就在他们的头顶上飞掠而过,它的爪子里却抓着一只灰色的大耗子。夜猫子在院子的空中划了一道弧形就朝着远处飞去了。 在此突来的情况下,这夫妻二人真是惊魂出窍、呆若木鸡。 惊慌失措的柳杏梅花容变色道:“这——这——” 在陶振坤回过神来后,嘴里喃喃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柳杏梅纳闷道:“我走时是关严了屋门的,难道是谁——再有,也没发现屋里招了耗子呀?这是咋回事嘛!这大白天的,它怎么会——?”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忐忑 一 149 陶振坤错愕了半晌,颦蹙了下眉头,才略作镇定地说:“就当是没发生这事吧!” 不过呢,在二人的心里都是忐忑不安了起来,夜猫子本来是在夜间活动的禽类,可它却偏偏在大白天的就光顾了屋里,还捕捉到了一只从没发现屋里藏匿的一只安分老鼠。这其中预示着什么呢? 不管怎么说,在此等怪异面前,两个人的心里都瞬间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人是脱离不了迷信思想的! 在陶振坤的心里不免有些懊恼,要不是爹的阻拦,他早就将这只令人讨厌的夜猫子打死了。 刚一进屋,邱兰芝就在东屋里问:“咋回事?” “娘,没事,是振坤挑着水打了个出溜滑,显险把两桶水倒了。”柳杏梅用这话搪塞道。 在这俩小夫妻的心里揣了沉甸甸的压抑感! 在外屋,陶振坤放下了水桶,他就开始四外寻找。 “你想找啥?”柳杏梅疑惑地问。 “这屋里怎么会有耗子呢?!” 于是,两个人企图能看到夜猫子究竟是从何处抓到耗子的,但移挪物件连旮旯处都掏搜遍了却也没发现有耗子啃食过任何东西的蛛丝马迹。之后,陶振坤一声不吭地转身出了屋门。 柳杏梅追了出去问:“你干啥去?” “到房后看看。” 来到了房后,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柳杏梅直感到脊梁骨酥酥冒凉气,她说:“就在这里。” 陶振坤看去,见墙根处果然有一个窟窿,在雪地上往返走出了一溜儿弯曲的小道,那清晰的爪印子要比老鼠的大多了,要比成年的猫小不少,看上去有几分像狗的形状,而这小道通向了那堆劈柴垛。很显然,在这堆要糟烂的劈柴垛里大有可能就居住着黄鼠狼的家族。 陶振坤看罢,说:“看来不是一只两只呢,想逮到很容易,用夹子就行,它的皮是可以卖钱的。真是想不到,以前却从来没有发现。” 柳杏梅就动了仁慈心,说:“看来在咱们家住的也不是一天半天了,说不定是已经有几年了呢。依我看呀,还是算了吧,它既然不祸害我们,我们就别伤害它了。” “再烧火就抱这劈柴烧吧,都好几年了下雨下雪的也没遮没苫,要不然就糟烂瞎了。只要烧尽这劈柴,它们也就无处藏身了,那时就会逃往别处的。” “要抱你来抱吧,我可是有点儿害怕!” “我还以为你的胆子有多大呢,天不怕地不怕,原来竟会怕这小动物的,它又不是什么凶禽猛兽!” “因为它有着神秘的恐怖传说,我最不怕的也就是人。” “就你这胆儿,要是生孩子,当不住还怕撑撕了——” “请你嘴下留德,别太损了,小心会折寿的!” “你弄错了,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还是人呀!” 柳杏梅对他这话有点惊疑,似是很了解人的本性一样。 “给我出来,我要见识一下你们的本事!”陶振坤喊了一嗓子,抬腿在劈柴垛上就踹了一脚,震得上面积雪纷纷落下,却不见一只黄鼠狼惊慌逃窜而出。 柳杏梅忙阻拦道:“你别闲的没事干了,招惹它们也不会有啥好事的。” 今天发生的两件咄咄怪事,让两个人的心里油然而生的是种诡异的恐怖色彩。 近中午的时候,柳杏梅做好了饭,就在东屋里问:“饭好了,这就吃吗?” 两个人谁都没提起夜猫子和黄鼠狼的事,怕爹娘听了也会为此忧虑不安的。 邱兰芝没说话,她看着躺在那里闭着眼睛的丈夫,在她眼里泪光闪烁,难过地说:“这连人参也吃了,又喝了这么多汤药,咋就不见好呢?!” 陶振坤在一旁说:“大概是假药吧!” 柳杏梅说:“医者父母心,怎么可能。” 陶振坤说:“为赚昧心钱,丧尽天良的大夫多了!” 柳杏梅说:“这过了年,兴许就渐渐好了。要是还不好,咱再去城里检查一下。” 邱兰芝点点头。 这时陶其盛睁开了早已抠搂的眼睛,黯淡的瞳仁里缺少了神采,清癯削瘦的成了皮包骨一样,他笨拙地掀开了被子,用虚弱的声音说:“都不用替我担心,就听天由命吧!放桌子吃饭,过年了,都要高高兴兴的,把我扶起来。” 陶振坤和柳杏梅上炕把他从被子里扶起来,邱兰芝帮着给他穿上了棉衣,然后就让他依靠在被垛前坐好。 陶其盛像是气不够用似的,急促地喘息数下,接着就连连咳嗽了起来。邱兰芝忙把一个罐头瓶子递上前,此瓶非那尿瓶,她在丈夫的背上轻轻敲打几下,陶其盛扭过头去把痰吐进了瓶子里,那痰带有腥红血丝。 病这东西时轻时重,在轻时他大小便能自理,在重时就得不是由陶振坤就是邱兰芝搀扶着去茅厕。疼痛时看样子都要支不架了,人有享不了的福却没有受不了的罪!而柳杏梅是个儿媳妇,对此事自当是要退避三舍的了,尽管她无所顾忌,也非嫌恶,但从道德礼仪上来讲是该有此束缚的,在这方面不能把孝心尽全面。陶其盛是个刚强要面子的人,可在病魔摧残下,也得放下尊严了!这几日天冷再加上大雪,在三人的劝说下他才听从了,方便时在屋里,倒屎倒尿的人不是陶振坤就是邱兰芝。 只不过呢,在陶其盛病情发作时,则会出现大小便失禁现象,内裤就会沾尿蹭屎的,臊疙登臭大哄的难闻气味自然是避免不了的。这时柳杏梅则会跟婆婆争着抢着来洗。 邱兰芝就会惊讶地问:“你不嫌弃吗?” 柳杏梅便会笑着说:“这有啥嫌弃不嫌弃的,人都会有老的时候,年轻的时候干净,等老了也会变脏的,谁也不知道将来自己会是啥样。再说爹这是病了,他更不愿意这样!” 邱兰芝听了这诚恳的肺腑话语,激动的会泪眼婆娑。 而陶振坤呢,看到自己能有这么个孝顺媳妇,心里就充满了感激之情。 放上了炕桌,接着就摆上了四盘子菜,一个是瘦肉炒蘑菇,一个是鸡和兔混合一起的冻,一个是杀猪菜里掺有灌肠,一个是晾干的豆角丝。陶振坤拿了碗筷并端了一个用柳条编制的浅子,浅子里盛有年糕豆包和馒头,最后柳杏梅端上来一个陶瓷盆,里面是小米稀饭。她先是盛了半碗稀饭递给了公公,接着盛了再是婆婆,然后又盛了两碗。 陶振坤脱鞋上炕在桌前盘腿坐下,把一双筷子递到了爹的手里。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忐忑 二 150 柳杏梅则是耷拉着腿坐在了炕沿上,她向来如此。 “爹,你要啥干粮?” 陶其盛摇晃了下头说:“啥也不要,就喝这碗稀饭就得了。” 他端起了碗,那碗就在微微晃荡着。 “还是我喂你吧?”邱兰芝说着就要去接那碗。 陶其盛苦笑了下说:“用不着,你还真是看我不中用了呢!” 邱兰芝说:“你要是不用,那才好呢!” “爹,你吃啥菜,我叨给你?”柳杏梅问。 不等陶其盛说话,陶振坤就在盘子里夹起了一块灌肠放到了他的碗里说:“这是苗家灌的血肠,味道很好的。” 陶其盛看着陶振坤就发了下呆,然后说:“别愣着,都吃吧。” 柳杏梅也夹了块血肠放进了婆婆的碗里。 像这样的饭菜在这不富裕的家庭里一年四季能有几回吃上的,可三个人看着一家之主那哆哆嗦嗦吃饭很费劲的样子,就会影响到了食欲。年的喜悦气氛在这个时候,也大大打了折扣! 陶其盛勉勉强强吃下了半碗稀饭,还是在嘴边往外沥沥拉拉地流着。邱兰芝就在一旁用一块手巾给他擦。吃过之后,他放下碗放下就不要了。如今的他,最近几天就连喝小米稀粥,甚至都快要难以下咽了。照此情况看样子,快要汤水不进了! 陶振坤和柳杏梅看在眼里,难过的眼泪直往心里流。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知道爹还能崴崴多少时日了! “爹,你要汤吗?”柳杏梅问。 陶其盛说:“不要了。” 陶振坤说:“爹,你坐着觉着累,就躺下吧!” 陶其盛摇了摇头说:“还是坐一会儿吧,成天介净躺着也难受,你们吃,别管我。” 三个人就加快了吃饭的进度。 这时陶其盛就盯着振坤不错眼珠地看了起来,那直勾勾的黯淡眼神里却掺有复杂的表情,像是疑惑居多。其实在他心里想的是:爹在临死前说振坤是他的亲骨肉,可他却在振坤的身上看不到属于自己的半点儿影子。而振坤的长相,又不能和爹对上号! 陶振坤被爹看的心里直发毛,就问:“爹,你老是在看着我干啥?” 陶其盛叹息一声说:“振坤,要是我不在了,这个家你可要撑起来,负担可不轻呀!” 陶振坤送给了父亲一个安慰的笑容说:“爹,没事的,你就放心吧,我和杏梅都年轻,将来的日子也不会作啥太大别子的。就欠下别人的那点儿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上的,你就放心吧。今天是过年,你就别说这让人听了就难过的话了!” “就是,爹,你会好起来的。”柳杏梅也说。 没说话的邱兰芝像是在专注于吃饭,可她的眼睛又红了,随时都可让泪水流下来。 陶其盛苦笑了下,又说道:“振坤,给你娶了媳妇,这也算是我尽到责任了,我就这么大的本事,不过给你留下的是一堆饥荒,至于将来的日子是过好过赖也全凭你了,我也不可能看——” 邱兰芝擦了把眼角说:“他爹,你就别说了,孩子们都懂事,不用你说都知道。今天是年三十,就让他们在这吃饭时高兴些吧!” 陶其盛又是苦笑了下说:“我这是忍不住想说,怕是以后再说——好了,我就不说了,免得让你们心情不好!” 他说过这话,可眼睛还是盯着振坤看着。 连柳杏梅都能够感觉到,今天的公公的确有些异样,这不禁让她的心里也产生了几分慌恐。 陶振坤在忐忑之余,在想:大概是当爹的最是放心不下当儿子的了!其实,他是无法知道,他的这个爹是在想着他究竟是不是他的亲儿子呢! 当陶其盛把目光转移到了妻子的脸上看时,憔悴的妻子让他看着直感到怜惜和心痛,毕竟是伴随他二十多年的女人了! “看我干啥?我的脸上也没擦胭抹粉的!”邱兰芝似有点儿被看的不好意思了。 陶其盛看着看着,他的脸上肌肉就在抽搐几下中出现了痛苦的表情。 邱兰芝一见,就赶紧扒拉净了碗里的饭说:“你爹累了,他要躺下休息,你俩还是把桌子搬到自己屋里慢慢吃去吧。” “娘,我帮——” “听话!”邱兰芝的话音生硬了起来,打断了柳杏梅的话。 陶振坤冲着柳杏梅使了个眼色,就下地穿上了鞋,搬起了桌子。 柳杏梅撩起了门帘。 陶振坤连盘带碗地端进了西屋炕上。 柳杏梅就又端了一趟饭盆和浅子。 陶振坤返回东屋帮着娘把爹扶着放倒在炕上,盖好了被子。 邱兰芝说:“你爹没事,你俩快去吃饭吧!” 陶振坤和柳杏梅就回到了西屋里。 “你看爹没事吧?”柳杏梅担心地问。 “没事,吃饭!”陶振坤说这话也是给她宽心丸吃,连他自己也是心里没底。他脱鞋上炕,抄起筷子接着吃。吃了几口就停住了,两眼直呆呆的在发愣。 柳杏梅看到,在他的眼里有泪水在迅速凝结着,晶莹而闪烁。 “咋还吃了?” “吃不下了!” “爹说过,爹死娘亡别忘了食脏,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是‘长胳膊拉不住短命鬼’,人一生下来就八个字造就了,他根本就不是个长寿的人,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发昏当不了死,还是吃吧!”柳杏梅也是眼泪婆娑的,她没想到自已来到陶家过地第一个年竟然会是遇到公公重病缠身,看样子将会是大限已到,不久于人世!在捏心揪肝的悲伤里,这种又是提心吊胆的时候,是很难把好的心情融合到喜庆的气氛里去的!公公要是不在了,这个家就等于失去了顶梁柱,并且是背上了一身的债,她无法会猜想到以后的日子会是个什么样!同时她也在为自己怨叹:咋会是这个命呢! 听了这话,为了不影响柳杏梅的食欲,陶振坤就擦了把流下的眼泪,勉强继续接着吃了起来,那样子如同是在打牙往肚子里咽! 这样,柳杏梅也坐在炕沿上端起了碗,她用筷子在盛有炖冻的盘子里夹了一块兔肉放到了陶振坤的碗里。 陶振坤从碗里夹起刚送到嘴边却看到了上面沾着根兔毛,就用手摘掉了说:“还带毛呢。” 柳杏梅说:“眼不见为净,吃吧。那鸡和兔子我可是洗了好几遍呢,要是剩下一根半根的毛,谁吃了倒是种幸运。井里的蛤蟆酱里的蛆,米里的虫子挑不的,你就将就着吃吧,总比吃糠咽菜强,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你就甩天腮帮子颠起大糟牙呛吧,保管也能撑你个小肚溜圆儿。” 陶振坤把肉放到了嘴里连粘带的脆骨头咀嚼着,并且说道:“你去拿两头蒜来,过年了还得好好吃吃呢,那腊八蒜大概也腌好吃了吧?!” 柳杏梅笑道:“我看你这是吃青麻菜就接碟儿——穷摆谱!"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纠结 一 151 “麻溜的,磨磨蹭蹭个啥劲嘛!”陶振坤用筷子在碗上连敲个叮当乱响。 “哟嗬,你还烦了呢,我又不是你使唤丫鬟。看你个穷三不稳样,就知道嘚瑟,跟个要饭花子似的!” “好老婆,算我求你了!” “这还差不多,可一个‘算’字还是让人觉得别扭!还要不要喝两盅儿?” “这过年了,是应该喝点儿的,拿来吧。”陶振坤心里想:都说是酒能解愁,他真是想酩酊大醉一场,不愿面对糟糕的现实,可又岂敢喝醉了呀?! “刚才我想拿的,但没敢吱声,爹病着,娘也不喝。” 柳杏梅说着就去外屋去拿了,在她拿了酒壶和盅子及一头蒜刚要进里屋时,却听到了东屋里传来了微弱的哼哼唧唧声,这种声音她曾听到过一次,那是让她面红心跳的声音,疑似男女欢爱时所发。但她却不敢冒昧的以偷窥方式一看究竟,就急忙进了西屋。把壶和盅子及那蒜放下,人却有点儿发愣了。 陶振坤却没有注意她的表情,见拿来了两个盅子,就问道:“你也馋酒了吧?” 柳杏梅没有说话,却是默默地把两个盅子倒上了酒。她心中在想:要公婆不是在做那男女之事,或者是公公病情突然重了,婆婆自然会发话的。没发话,就证明没啥大事。她犹豫再三,却没法向陶振坤说起。 其实,她怎么会知道,那是婆婆正在以她独特的方法给公公治疗那“胀**痧”呢?! 同样,陶振坤也没有把今天和朱乐在井台前所发生的不愉快讲出来。 “咋没拿腊八蒜?” “我见它腌得也轻了些。” “你就先将就着吃吧。” 柳杏梅端起酒盅子喝了口,吧嗒吧嗒嘴,品了品滋味。 陶振坤说:“照这样下去,你会变成女酒鬼的。” 柳杏梅有点儿心不在焉地说:“是吗?那样就好了,酒能一醉解千愁,可是谁能供我常有酒喝呢?!” 陶振坤叹道:“要是长期喝咱这家是喝不起的呀!” 柳杏梅饶有兴致地说:“说起这喝了酒呀,我认为是不前沉不后沉才是恰到好处,连自己喘气都能闻到酒味,真是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你又没喝多了,怎么会知道?” “在苗家喝了酒我就有这种体会了。” “别念你这酒经了,你还是多吃些菜和饭吧,离年午更那顿饭还早着呢,不然会饿的。” “那下午也得在锅里腾上饭,谁要是饿了先垫垫肚子。今年,咱们包啥馅饺子?” “这你得问娘去,咱家这顿年夜饭一向是吃素不吃荤的。” “吃素?”柳杏梅颇有惊讶道。 “这有啥大惊小怪的,是陶家多年的习俗了,你还没看娘吗?就差吃斋念佛了!” “怎么会有这种怪说道,穷令当这个多!” “谁知道呢!”陶振坤抓起了那头蒜,掰下一瓣皮也不扒就扔进了嘴里,嚼了数下才把皮儿慢慢漱拉出来。 柳杏梅看着他这种吃法有点儿发呆,就说:“就你这种吃法我真是头一回见过,连蒜皮都不扒,先还是以为囫囵吞枣呢,真是跟杀猪捅屁股好有一比!” “杀猪捅屁股——咋讲?” “各路子传授呗!” 一听这话,陶振坤“噗”地一声,险些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吐在桌子上,一扭头却喷到了炕上不少。接着是边笑边咳嗽了起来,把自己弄得泪眼婆娑。 柳杏梅倒不愿意了,就皱起眉头瞪了他一眼责怪道:“瞧瞧,一句话倒险些把你整拉到桌子上,至于的吗?!” “你可别说了,再说我的肚——肚肠子就——就要断了。” “你这一喷粪呀,还得给你打扫,多恶心人!”柳杏梅就去拿了抹布来擦。 结果呢,两个人喝了整一壶酒,都有点儿迷登的了,撤下桌子收拾利索后,就都睡了一觉。 在下午的时候,柳杏梅还是询问了婆婆,她就按照婆婆交代的去做了。切了一颗白菜,剁成馅子和好,只放了盐酱,其它的什么也没放,因家里没有香油,所以才会这么简单,然后就是又揉了一块面。 接下来,柳杏梅把一个面板子放在炕上。 就这样,夫妻俩就开始包饺子了。陶振坤擀计子,柳杏梅来包。在包饺子时,因为只找到了一枚硬币,所以只能放一枚了。当时柳杏梅说:“放一个钢镚儿最好了,谁能吃到了那才是有运气呢,多了就不灵验了。” 等包完一大盖顶收拾下去了,也见太阳压山了。之后由陶振坤扒蒜并捣了蒜泥,柳杏梅就在两个灶膛里生起了火,并炒了半箩筛子黄豆,想以黄豆来代替瓜子,因一场冰雹把攒在地里垄背上的葵花给砸地是稀巴烂,也就没瓜子可嗑了(在我依稀的记忆中,我家当年的日子还不如陶家呢。一次过年夜里,父亲和哥哥好像是去生产队里参加什么‘夜战’去了,就是年夜依然在干活。母亲也只是炒了两把黑豆,更别提是吃饺子了,柴油都没有,用大麻子串起来当灯照亮。而那个大年夜,母亲的牙却疼得厉害,腮帮子都肿起了很高。所以在我童年的印象里,几乎是没有留下什么值得是美好回忆的东西。点缀几笔,以表忆苦思甜了)! 陶振坤给驴添了两筛子草,并且破例地往槽里丢了几根苞米穗子,这过年了,牲口也需要改善下生活的。那两只鸡他给了两捧苞米粒子,也算是最高待遇了。至于黑虎嘛,则是得到了残汤剩饭及一个馒头和菜肉。他又在地上摆好了两个二踢脚(双响),又找了一根木杆子挑起了一挂小鞭炮,大概也就是一百响。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纠结 二 152 忙完了这些,还没完成年夜里一系列的程序,也许才仅仅是个开始。他又进东屋在观菩萨及众仙跟前的香炉里各自点上一炷香,本来这是属于母亲的管辖范围,可这也成了他的事情了。在父亲病后,母亲及少过问家里的事情了,几乎是来了个大撒手,一切都抛给了他和柳杏梅了。接着他又在天地及灶神处点香,这本来是属于父亲的管辖范围的,他也接手了。自从在小年的那天开始,他悄然接替了曾经属于父亲的份内之事,从而在潜移默化里继承了悠久文化与习俗的延续。 从这炷香起,前半夜是不能断了香的。 那黄豆邱兰芝不吃,陶其盛就更不用说了。 两个人在东屋陪爹娘待了一阵子,邱兰芝说:“这离煮饺子可早着呢!” “是啊,娘,我俩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你就放心吧。”柳杏梅说。 “交给了你们俩,我还有啥不放心的呢!今年比不得往年,你爹这一病呀,大概是没人来串门的了!” 陶振坤说:“那也得精神着点儿,要是有人来呢,可不能怠慢了,茶壶茶杯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不好交好为的,在这个村子除了苗运昌,再没别的朋友,所以是没人冲着我来的。” “那——那振宗呢?”柳杏梅忍不住问。 “就他?他算是哪根葱!” “你这是咋说话呢?他可是你兄弟!”邱兰芝责备了一句。 “兄弟,是兄弟还打——”陶振坤看了下柳杏梅,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柳杏梅当然是明白他所要说的话了,就冷笑了下说:“你想说啥,就通着爹娘的面说清楚吧,别藏着掖着的?” “我——”陶振坤搔了下头,嘿嘿地傻笑了几声。 柳杏梅说:“你不好意思说是吧?那好,我替你说好了,别整那当面背后的事,他怀疑人家振宗——” 陶振坤忙说:“你别扯那没用的了,说那干啥?!” “那你还整天疑神疑鬼的呢?!”柳杏梅略显嗔怒道。 “究竟是啥事呀?”邱兰芝问。 这时一直是闭着眼睛没说话的陶其盛轻轻咳嗽了起来。 邱兰芝说:“你俩要是拌嘴,就回屋去,别在这里吵了你爹。” 陶振坤和柳杏梅就安静了下来。 其实,陶其盛浑身上下疼痛难受,怎能睡踏实了呢,这些话他都听进了耳朵里,能从这半遮半掩的对话里明白了是什么事,因为这种事最是让人敏感了。他不禁为此感到惊恐不安,他最忧虑的是:红颜祸水! 要真是这样,他对收陶振宗为徒真是追悔莫及! 邱兰芝朝两个人摆了摆手,两个人会意地走了出去。 柳杏梅回到了西屋,脱鞋上了炕,扯了枕头又扯了被子,一甩长辫子,蒙头合衣躺下了。 陶振坤不由地有点儿胆怯了起来,就探过头去问道:“你生气了?” “谁生这鳖犊子气!” “是我不好,不该提的!” 柳杏梅没搭理他。 陶振坤就搭讪道:“你这就顾头不顾腚的睡下了,要是来个人看了像个啥么?跟王八焐蛋似的!” “管不着!” “挡不住一会就从你被窝里能爬出几个小王八崽儿来呢?” 柳杏梅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了声来,就骂道:“滚蛋去,除非你也不是人!” 陶振坤就穿着鞋趴在炕上,在柴油灯下,拽过了一个盛着黄豆的碗,抓起豆子就嘎嘣嘎嘣地嚼了起来。他见气哄哄的柳杏梅笑了,心里才大感宽慰了起来。 柳杏梅见他不说话了,倒又忍不住掀开了被角露出一小脸儿说:“没啥支眼棍儿的,就炒了点儿豆子,你别吃多了,放屁都是一股豆性气,弄满屋子都是臭气熏天的,那可咋待呀!” 陶振坤嘻嘻笑道:“说不定你要是被这屁一熏呀,还会更加漂亮健康呢!” “净瞎掰,以后少说惹我生气的话!” “你寻思谁还愿意惹你呢?还不是话赶话赶到哪儿了吗!” “这鼓鼻子瞪眼的,没意达思,漫漫长夜,得等啥时候?不啥你打更吧,别让灶火过了,我先眯登一会儿。” “谨遵老婆大人之命就是,用不用我给你唱个摇篮曲儿呀?!” “你快省省吧,别把狼再招来。” “我要是有那本事,咱们就天天吃狼肉了!” “也不知那饺子啥样?” “不就是一顿饭吗,好了好吃赖了赖吃呗。” “一点儿油也不搁,肯定是不香不臭的,叫得是饺子罢了!” “就那样吧,我们也吃好多年了。并不是你一来,才给你出个难题的。” “说得也是呵!”柳杏梅转过了身去。 陶振坤就凑过去,与柳杏梅枕了一个枕头,搂住了她腰。 柳杏梅问:“要不你也钻到被窝里来?” 陶振坤说:“不冷,不用。” “这又是狼又是黄鼠狼的,还有那个夜猫子,以后起夜我可是不敢一个人再出去了?!" “这有何难的,无论你是小便还是大便,我都给你当保镖不就得了。” “你这可是个美差的!” “有眼福又有味闻了是吧?” 柳杏梅咯咯地笑了。 陶振坤说:“在咱们这山里呀,其实狼了黄鼠狼了还有那夜猫子了都不罕见,没啥可怕的。” 他把手在柳杏梅的屁股上轻拍着,看上去很有节奏感,嘴里轻声哼唱道:“‘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啊;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声。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篮轻摆动动啊;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的那个睡在梦中嗯啊——” 此歌为东北民歌《摇篮曲》,曲调悠美动听,传唱至今(不过歌词已经是多有改动了)。 就听柳杏梅哽咽地啜泣了起来。 陶振坤一惊道:“我不但没把你唱睡了咋还反倒给整哭了?我知道自己唱地很好,也犯不上把你感动哭了吧?” “没事。” “没人招你惹你的,咋还挤巴上尿水子了?哦——我知道是咋回事了!” “————————” “你是为了没怀孕,看爹那样,你觉得对不起陶家是吧?就别装林黛玉了,我见不得你的眼泪!”说这话时,陶振坤的一颗心在酸楚中又充满了柔情与爱怜。他扒拉一下柳杏梅,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弄了一手湿漉漉的。 柳杏梅道:“就是爹没见到孙子,要是见到我怀孕了也是件高兴的事!” “爹不是说了吗,这生孩子有早有晚。” “要是他——死不瞑目,那可真是个遗憾呀!” “别想那么多了,世上的事没有十全十美的!” 柳杏梅擦了把眼泪说:“好了,不想这些不愉快的了。” “这就对了,大过年的,应该高兴才对。” “也不知我的爹娘他们现在咋样了?!” “你放心吧,也不少吃不少穿的。” “但愿吧!嫁出去的女泼出的水,管不了那么多了!” 陶振坤只有往高兴的方面诱导说:“梅子,咱俩都结婚好几个月了,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你就唱个呗,我听好听不?” “唱个啥?” “随你便。” “柳杏梅就咳嗽了一声,是清了下嗓子,就开口轻声唱道:“‘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煮煮肉,二十七杀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玩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这是当时流行东北地区的童谣,是一种寄托与盼望,可在那个年代里,能有多少家庭像歌中唱的那样啊! 当然,柳杏梅唱的是要比陶振坤好听了,她嗓音好。当她唱完了就叹了口气说:“这过日子有没的不说,其实就图个踏实太平。” “谁说不是呢!” “你打更我睡觉?” “好嘞!” “也听那屋动静点儿。” “好的!” “你就熬鹰吧!” “没事!” 柳杏梅不再说话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习俗 一 153 陶振坤则是躺在那里瞅房耙,因为没有钟表可看,只能是估计时辰。天刚黑下来不长时间,大概离十二点得好几个时辰呢。窗外时不时的传来稀稀拉拉爆竹声响,及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这真是一段枯燥无味的耐心等待啊! 他起身下了地,把两个灶膛里又架上了劈柴,又往两个锅里分别添了两瓢子水,要不然就快熬干巴锅了。见供灶王爷香炉碗里的香着了还剩一小截,就掀了东屋门帘看去,在幽暗的一盏灯光中,见娘也挨着爹睡了,那观音菩萨的香也着的剩差不多。这时邱兰芝听到了响动,就从枕头上抬起头来看了看。他见娘醒着呢,就蹑手蹑脚地来到娘的头顶前,几乎是趴在娘的耳朵边上小声问: “娘,觉得炕热不?” “还行,不算太热,咋——?” “灶膛里一直架着柴呢,可别炮着我爹。” “这我知道,小心着呢。” “睡吧,煮饺子时叫你们,有事吱声?” “嗯!” 陶振坤就返身来了,到缸空处把那支双管猎枪拎进了西屋,坐在炕上用一块抹布擦拭起来。 柳杏梅还没有睡着,就转过头来看着他说:“你这是穷汉子得个驴,黑天白天数毛衣!” “闲着也是闲着,睡你的吧。” “大年夜的摆弄那东西,那可是凶器!” “这怕啥,没那讲究。” 柳杏梅把头转了过去,不过很快又转了过来。 “你睡不着啊?要不咱俩换下班,我睡你来打更咋样?”陶振坤问。 “你去那屋了?” “嗯——没呢,去了!” “爹娘都睡了吗?” “睡了。” “你说——你说——”柳杏梅就支支吾吾了起来。 陶振坤一愣道:“你舌头吃年糕给粘住了?” “不是,我是想说——” “咋,你这说话还得要脱裤子呀?” 柳杏梅翻了下身体,是趴在炕上的,把下巴颏儿垫在枕头上说:“可这话该咋说呢!” “有啥话还不能对自己爷们儿说的?” “你说——你说爹和娘现在还能办那事不?” “办啥事?” “就是——就是被窝里的那点儿事!” “被窝里?” “哎呀,就是行房!” 一听这话,陶振坤立马恼了,骂道:“放屁!你爹要是病的这样看能和你娘行房不?” “不说吧你还问,一说吧你还急了,真是的!” “你没发烧吧,咋整出这么句浑蛋话来呢?!” “反正是我无意中听到的。” “听到啥了?” “听到过两次,就——就像是办那事时的声音。” “瞧你这出息,倒学会听声了,这事要是传出去,说儿媳妇偷听公婆的墙根儿,看你这脸还往哪搁?!” “我又不是故意的,也许是理会错了。” “要是有人说你爹娘,你能高兴吗?” “好了,别生气了。” “能不生气吗?” “愿意生你就生,把你气死算了!”柳杏梅扭过脸去躺好,不再搭理他。 陶振坤擦着枪,一时间心情变得很糟糕,想着柳杏梅说的话,觉得荒唐又无耻,然后又是啼笑皆非。他长叹了口气,挥动了下手里的枪,自言自语地说了句: “有枪在手,何惧之有,驰骋天下,任我潇洒!” 柳杏梅没有回过头来,却说了句:“你要是不把舌头给忽悠掉了,算是长得够结实。我现在才知道为啥你们家养不起牛的原因了!” “为啥?” “因为老天爷爱惜生命,怕是你们家有了牛被你给吹放炮了,不死才怪呢!”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你就吹吧,咋不说月亮是被你给啃缺的呀?” “天狗食月,这个我听过,你也用不着拿它来骂我。” “还‘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呢,呸!你也不出去试试,看风大能把你舌头闪掉了不?” 陶振坤对她的冷嘲热讽是习以为常了,就说:“‘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柳杏梅说:“没想到你还会跩文了嘿?真是老太太背手进鸡窝——不(捡蛋)简单呀!连范仲奄的思想你都懂得了?我真是怀疑!” “没知音的人生是可悲的!” 柳杏梅噗哧一声笑了,说“像你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也配谈知音?这话你也就是只能对我说说而已,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肯定那个人会满地找牙的!” “为啥?” “把牙笑掉了呗!” “鼠目寸光,连我的智慧都被你贬低了!实话对你说吧,我也就是没得志罢了,要是给我机会呀,就是给我个牙签我也能把地球翘滚个儿了,那样可以扬眉吐气、光宗耀祖的,你——” “咱家这房子结实不?” “又咋了?” “小心你这舌头都能把它忽悠坍了,我可怕做冤死鬼的!” “别怕,要是那样,咱俩就算是没白头偕老,倒也是黄泉路上有伴儿了。” “这话咋听着——” “不顺耳吗?” “像是你在打如意算盘似的呢?” “你不愿意呀?” “我还没想好呢!” “都一个绳上的蚂蚱了,还想把绳挣断了往别处蹦达呀?” “有这想法,等待实现!” “你的想法要是成熟了,也许我会给你机会的!” 柳杏梅一愣,歉意地说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可别当真。你说说,你有啥志向吗?”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要学诸葛亮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你呀,是想为这个满洲国效力吗?” “你会认为这个满洲国是你的国家吗?” “当然不会了,这只是侵略者建设的伪政府,中国人是不会认可的。” “仗剑向天吼,一啸到云头。驱逐倭寇,还我山河。”陶振坤举起枪,以瞄准的姿势在屋内移动着像是在寻找目标。 柳杏梅一笑说:“用不用我在你的脊梁骨上刺上‘精忠报国’四个字呀?” “你要效仿岳母刺字,倒是好事,不过那也得等将来咱们有儿子时往他背上刺好了。你要给我刺,这是充大辈了,小心会折寿的。” 这时,柳杏梅带有惊讶及欣喜地想:别看外表其貌不扬的陶振坤,典型的东北一个平庸壮汉,可在他的内心世界里,也有着理想与抱负,是个爱国者。也许正如他所言,他是个大智若愚之人,从这一刻起,真的要对他刮目相看了。若要公平而言,陶振坤并非是丑陋不堪之人,或者说是她把他跟英俊人物来比较了,那自然是有点儿逊色,不过就是与再丑的人相处久了,那又能丑到哪儿去了,这只是需要一个适应过程罢了。再俊的人看久了也平常了,再丑的人看久了也顺眼了,看来真的是不能以貌取人。 “在孤陋寡闻的这深山之中,你就是想去抗日,怕是也没机会!” “那就等待时机吧!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运昌哥活着时,常对我说‘身为热血男儿,在国家危亡之际,岂能坐视不管,那样枉为炎黄子孙’!” “那他咋没去参加抗日队伍呢?” “这个我不知道,但他有时行踪诡秘,我想他不单单只是为了找寻藏宝,有时一出去就是几天,大概是在别处也参与了抗日活动。” “你嘴里口口声声的这个英雄人物,可惜我却无缘一睹他的风采!” “这是苍天不公,让他英年早逝啊!”陶振坤的声调里带有悲痛之情。 “现在谈论一个死人,这几乎是与这个世界无关的事了!你说,你知道为啥爹会在那口大棺材上雕刻出一对鸳鸯吗?” 陶振坤闭上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说:“不要说这事。” “你明白是啥意思?” 陶振坤突然愤怒道:“我让你不要说了!” 他说完,把枪放在炕上,转身出去了。 柳杏梅苦笑了下,心里在想:看来他是明白的! 陶振坤在灶台上的香炉碗中,他再点上一炷香。当他来到东屋门口时,站在那里犹豫了下,因为柳杏梅的话让他产生了顾忌,所以轻咳了一声后,稍一停留才撩帘迈步进去,屋内香烟缭绕,但还不至于呛人。见父母俩像是都睡着了,他就放轻了脚步来到柜子前,将那几个香炉碗都点上一炷香后才退了出来。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习俗 二 154 这个野人会是大名鼎鼎的苗运昌???? 他不是已经葬身兽腹死了快三年了吗·! 那么这个人怎么还会自称是苗运昌呢·! 这仿佛像谜一样有待解开。 “野人”似乎是再一次失望了,他无可奈何中在怪人的尸体旁蹲下身来,伸手翻动了一下怪人的身体,分开那散乱面颊上的长发和胡子仔细瞧去,因光线昏暗,看不太清楚,但仍会有着曾经一面的熟悉印象。他张开了右手掌,在那手掌中赫然竟是托着一颗珠子,圆润剔透,看似嫩如婴肌。昏暗之中,那颗珠子闪烁起了光芒来,如灯火灿烂,将周围照亮了些,也照亮了他自己那张看上去依然很年轻英俊的脸庞。难道说这是颗珠子是夜明珠?借着这光亮,他去看那怪人,见他是一张衰老的脸孔,鼻子嘴都在往外冒血,就用手去擦了擦,再看去时惊讶道: “你——你不是陶愿景大爷爷吗?你怎么会从上面掉下来的?怎么还会是这个样子?你不是外出打工去了吗?怎么——” 一连串的追问,可惜那怪人却无法回答了。 “野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看着面前的这具尸体,就茫然地自言自语道: “怎么会是这样呢?!” 这个疑问,让穴居此处的他是无法解开的谜。本来快近三年没见过自己的同类了,这次惊喜地见到了,却是个离奇而死的同村前辈! 一股酒的香气在这深穴里伴随着潮湿和霉腐味道弥漫开来,他寻觅之下,把一个酒瓶子抓在了手中,索性那瓶子并没有摔碎,还剩有半下子酒,瓶子倒在那里正在往外流淌着酒水。他欣喜若狂地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虽说没喝上一口,但那神情像是已有几分愜意的陶醉感了。由此看来,他以前也是个嗜酒之人。他把那颗有如鹌鹑蛋大小的放光珠子放进了衣袋里,嘴对瓶子嘴地啜饮了一小口,似格外珍惜的样子,巴嗒一下滋味,真是件令他心花怒放的事情,看来他是很久没喝过酒了。于是,他接连喝了几口,然后看着见少的酒不禁喟然长叹了一声。 这时,就听地穴里响起两声 “呱呱”叫声,他一个后翻身,其动作敏捷,扑向叫声传来之处,在挥手之间,手里就多了一物。那物本是活的,刚要纵身跳向有两米远的一处潭池,却未能逃避掉。一潭池水与投下的几缕微弱的阳光辉映下,似把光亮增强了一些,这才可以清楚看到,在这人手里擒获到的原来竟是只青蛙。在这昏暗之中,竟能准确无误捕获到一只小动物,足以是件让人惊讶的事情了。这潭池水的面积约有十平方米,呈锅口状,由于地处昏暗,其深浅难知,难道是雨水汇积而形成的吗? 在池潭上方,隐隐约约漂浮起一层朦胧的氳氤雾霭。 这个地穴看上去是个圆形,但其面积却不小,从下仰望,可见是直上直下的,所能看到的天也只有锅盖那么大,真是深不可测。而周围的石壁有凹槽亦有光滑,是无法攀援而上的,那除非是带翅膀的飞禽或者是蝙蝠飞虫之类的东西,否则任何动物失足坠落,肯定是九死一生,就算是侥幸还活着,也休想逃出生天,葬身与此是劫难。还有,在石壁的一个角落处,堆放着一具很庞大的野兽骨骼,白森森的骷髅很是狰狞可怖。在另一处,却有着看似一堆在熠熠发光的东西,却不知道究竟会是什么。 那只青蛙在他手里弹蹬着腿,张大着嘴巴,一双黄豆粒大小的眼睛盯着 “野人”流露出了恐惧。而这个 “野人”则盯着那只青蛙时却是有着喜悦表情的,他笑了笑说: “你陪着我在这里打发这无聊的寂寞已有一段时间了,也算是已经长大了,谁让你也掉下来了呢?认命吧!我和你一样,竟成了井底之蛙了,虽是有缘,但也苦命!今天有天赐佳酿,当以佳肴伴饮,野果欠佳!我就索性把你当成下酒菜吧,算我欠你一条命,有来生我必会以命相报的!” 说着,也不将那青蛙开肠破肚剥去其皮,就把那青蛙的头先送进嘴里一口咬下,并且津津有味地咀嚼了起来,咯吱咯吱之声不绝于耳,然后喝下一大口酒。 这简单的一餐,对他来讲则成了一次饕餮盛宴,简直是太有点儿奢侈了。由此来看,这个 “野人”在过着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 不大一会儿,酒尽蛙无,他看了看涓滴无存的瓶子,又是一声万般无奈的长叹,把那瓶子抛向一边,抬头看了眼头顶上那高不可攀的一小小洞口,沮丧地守着一具尸体凄然道: “本想大醉一场,等一觉醒来,一切能有所改变,可是——爹,娘,儿有罪,不能守在你们跟前尽孝了!吴荷,我的爱妻,我对你不能履行承诺,这是我有愧与你!旺旺,我的儿子,爹不能对你尽养育之责了,你们现在怎么样了,都还好吗?这是我这辈子欠你们的!振坤,还有我的那些好兄弟们,你们可知我现在成了坐井观天之蛙了?如同近在咫尺间,可却真的是与世隔绝了一般!凭我苗运昌一身本事,却要困死此‘幽灵谷’绝地,这是人之可悲,生死何异啊!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岂能目睹侵略者在祖国的土地上胡作非为,这是作为中国每一个人的奇耻大辱,而我却不能再尽保家卫国之责,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囚禁此地,度日如年,苟且偷生,不知可否有再见天日的那一天呀?!” 言罢于此,泪水潸然。 他把头埋在膝盖间哭泣了一阵子,一股阴寒的气息扑来,他还是战栗了一下。他抬起头擦拭了下眼泪,站起身来,仰望上方那如一轮明月的唯一出口。他走向坑穴中央处,把双手拢在嘴边,高声喊道: “请给我翅膀,我要飞翔!” 他的这句经常爱说的话,竟然像是一个魔咒,应验在了他的身上。他虽然是绰号称作 “玉蝴蝶”,但是终究没有长着蝴蝶的翅膀,所以才被囚困在这深达数十丈的地牢里! 喊完这句话,他停了停,喃喃地说: “安琪儿,你哪去了?把我抛在这里就不管了!” 这近三年里来,他无数次对安琪儿千呼万唤着,可却不见那只被他驯养多年的鹰踪影,也就无法把自己囚禁于此的消息传递出去。想必就是安琪儿也在这附近寻找他,就算是听到了他的呼唤,也是对此深壑畏而难下的! 然后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子,走到了那怪人的尸体跟前,蹲下身来,其神色黯然,心痛地说道: “陶爷爷,你对我有恩,我只有把你埋葬才算是报答了!” 说完他转身在石壁旁用刀子挖掘着土,他是不会忘记两年前的那个雪天里,在他玩弄着一只戴着麒麟铜锁子的小狼崽子时,远处有人喊了声: “小心!” 与此同时,安琪儿惊叫一声由他肩膀上飞走了。 他刚一怔,就见有把锋利的刀子正悄无声息地刺向了他的脖颈,他急忙闪身避开,下意识中左手去挡那人的胳膊,右腿出自本能反应快迅踢出,随着一声惨叫,就见刚才还对他百般献媚奉承的一个悍匪,在地上捂住裆部翻滚着。 等他再去寻找喊话提醒之人时,只看到一个正要隐身丛林之中的一个人背影,那个背影正像是现在摔死在坑穴的这个怪人。 外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这是他无法得知的! 他一下下挥动着手中的刀子,似带着充满怨恨一下下挖着坚硬的土壤。 要是换作陌生人他肯定会舍不得埋葬的,要食其肉来充饥—— 以上内容由新鲜网小说频道全网搜索转码 您可以点击 等待 一 155 陶振坤把双管猎枪又放回了原处,就去给两个灶膛里都添上了柴,一屋子都是热气腾腾的,见香炉碗里的香又着了快有半截了。锅里的水在哗哗作响,他掀开锅盖又各自添了一葫芦水。他这才进了西屋,见柳杏梅躺在那里没动,自然以为是又睡着了。于是他就走向了地上摆放的那盆柳杏梅从楚家抱回来的梅花,在刚一抱回时那绽放的几朵花已经凋谢,又有新的苞蕾等待张瓣而笑,枝杈间也展露出了叶芽。这花提前了花期,看着这花,伸手去小心翼翼地抚弄着,这可是柳杏梅的宝贝儿。凝视这娇艳的花儿,就不由地想到了梅香那腼腆含羞的娇媚神态来,那个在发育中要走向成熟的美少女,只是贫穷人家没钱为其打扮来个锦上添花,不过仍然是瑕不掩瑜的流露出了水灵灵的美丽,那也已经是令男人想入非非的事了。他心驰神荡地想着,忽觉腹内一股气流在迅速膨胀中向下移动,但下意识地想憋却没憋住,结果是无声无息地喷射而出了,刹那间他的灵敏鼻子就闻到了被污染的空气里有臭哄哄豆性味了。就用手在鼻翼处煽动着躲向炕沿儿边,嘴里还叨咕了句: “这真是响屁不臭,臭屁不响,蔫巴屁能滋拉一过晌。” “这话你也觍着个脸好意思说?真够没羞没臊的了!”柳杏梅忙扯了被子把头给蒙个严丝合缝,在强烈拒绝着臭屁的侵袭。 陶振坤笑道:“这证明上下畅通无阻嘛,有啥不好意思的。管天管地,还能管人拉屎放屁了!原来你没睡着呀?” 被窝里传来了柳杏梅的闷声闷气声音:“想着一箩筐烂眼子事,就睡不着了!” 陶振坤顺势偏躺在了柳杏梅的身上问:“想啥呢?” “滚一边旯去,烦不烦人!”柳杏梅扭动了下身子,表示不欢迎。 “这是稀罕你吧却不愿意!”陶振坤就把头挪向了同一个枕头。 “人们常说‘男怕三六九,女怕二五八’。我是在想,要是爹的病能熬这年三十去,待到春暖花开时,就会一天好过一天的。”柳杏梅说。 所谓在民间有“男怕三六九,女怕二五八”一说,是对病情危重的人说的,意为临死病者之慎期。这倒沾点儿迷信套说法,没有任何科学含量。 陶振坤口打唉声道:“要是爹能平安无事就好了,那样我愿在观音菩萨面前磕上十八个响头,以表对神佛保佑的感谢。要学着像娘一样,初一十五就烧香,虔诚的祈祷和祝福。世上有多少像咱们这等穷户人家,根本没钱四处寻医问药,要是得了重病,那是干瞪眼没辙,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这大过年的,咱还是别说这不高兴的事了吧!” “说了也不能解决问题!” “你教我练武呗?” “一个女人家家的,练武有什么用!” “在这乱世,女人更是应该练武,好用来防身,免遭色鬼**的欺侮。” “你说得也是,有武艺在身,以防不测,是好事。” “你的运昌哥没跟你说过不能传授别人吧?” “说是说过,可你是我老婆,另当别论。”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一言为定,别忘了,你还答应过我要教我打枪的呢?” “你都想学?” “想!” “那你得首先要磕头拜师的。” “我干脆喀嚓块板把你给供上好了,可你算得上是哪门子神仙嘛?肉眼凡胎是担不起那三炷香火的!” “等有时间我教你也就是了。” “好的,我等着。你也眯登一觉吧?离发子煮饺子还得有几个点呢,我来打更好了。” “不用,刚才我出去时碰到常发了,告诉他到发子煮饺子时吆喝一声。” “其时,那也是多此一举,到时候鞭炮声阵阵的,只要睡不死就会听见,也落不下的。” “你说的也是嗬!”提到了睡觉,陶振坤就张嘴打了个哈欠,瞌睡虫随之爬上了疲惫的眼皮。 不多一会儿,两个人就都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响起了炮仗声,震得窗户纸哗啦一声响。这对酣睡梦中的人来说,恰似惊天动地一般。 两个人都机灵一下子醒了。 接着又是一声“二踢脚”响,是来自空中。听上去是来自阮家,先是孟家。 “到十二点钟了吗?”柳杏梅问。 “大概是快了吧。”陶振坤发现身上不知何时被柳杏梅给盖上了被子,他坐起身来。 “我想还不到时候,听听吧。” “我去看看香和灶火。” 陶振坤就下地去了,因热气缭绕而显格外朦胧的外屋,那盏柴油灯似乎不起多大作用了。见香就快着没了,灶膛里只剩下了红红的炭火。他就往香炉碗里又燃上新香,然后就在东屋门口处停了下,轻咳了声,见屋里没啥动静,才撩帘子进去。爹娘都在睡着,就给香炉碗里添了新香。在他划火柴时,娘像是被惊醒了。 “你也没睡一觉?”邱兰芝轻声地问。 “我刚才也眯登了一会儿,我爹他没事吧?” “没事,他睡的很香,比每天都安稳。还不到煮饺子的时候,你接着去睡吧,这香我看着呢。” “屋里烟味大了,我把帘子撩起来放放?” “也行。” 陶振坤就撩起门帘搭在门框的一个钉子上,就走近炕边,在爹的头上低下头去听了听,听见爹的呼息很均匀,有所放心,犹豫了下问:“娘,要啥东西吗?” “啥也不要,你去吧。” “哎!” 陶振坤端起了地上那个看似要奄奄一息的炭火盆走了出来,来到灶坑前,蹲下身去用一把火铲将那木炭火挑一些烧透的扒拉进盆中,端进了东屋放在地上,又出来再往灶膛里架了劈柴,掀了锅盖一看里面还有不少的水,这才进了西屋。 “爹怎么样?” “他睡的很香甜,娘说比每天都是好。” “看来是没啥大事。” “但愿好了吧!” “看来还不到煮饺子的时候,不然早就听到鞭炮声响了。” “估计也要快了。” “那你再接着睡一会儿吧。” 当陶振坤躺在炕上,却是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了。而柳杏梅呢,却在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又睡着了。睡不着觉,他就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好的坏的都想,结果把自己搞得头昏脑胀起来。他就像是一条陷入沼泽里的鱼儿,费力地挣扎着,却始终无法摆脱困境。 他的这番折腾,打扰了柳杏梅的睡眠。 “你翻翻乱滚的,在烙大饼呢?” “我睡不着。” “那就出去练拳去,反正也用不着再隐瞒我了。” “我想和你练拳。”说着,陶振坤脱掉了鞋子,就钻进了柳杏梅的被窝里,一只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向胸脯摸去。 “讨厌!” “别讨厌呀,闲着没事就鼓捣小孩儿玩呗,让我检查一下你的重要部位有没有冻成死轱辘的吧?”陶振坤想借助寻欢作乐来脱离那紊乱如麻的思绪。 “烦人!” “幸许在这年夜里就能琢磨出孩子来呢,就让我们一起来创造奇迹吧。” “年午更,众神下界,瞧见了多不好!” “神仙也管不了凡间的事。” 于是,两个人脱衣后就操练起了可以传宗接代的动作。 陶振坤如同是草原上驰骋纵横的野马,狂烈中缺少了柔情。在酣畅淋漓的接近尾声时,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了句: “该煮饺子了!” 这一嗓子,好像是来自外面窗户下,听上去是有所熟悉的。 吓得陶振坤魂飞魄散,急忙起身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据说这个时候男人受到惊吓容易阳-痿。 “是谁呀?”柳杏梅也急忙用被子盖住了一丝不挂的身体。 “真会找时候,听着像振宗!”陶振坤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愤懑怨怼。 “门闩着呢吗?” “嗯!” “你出去看看,要是有人来先别让进来,等我穿好衣服。”柳杏梅惊慌失措,要是有人来,真是件尴尬的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这个时候来,纯粹是来扫人的兴嘛!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等待 二 156 陶振坤就匆匆忙忙下地穿鞋,等他开门出去一看,院子里空无一人,黑虎从窝里钻了出来,它像是听到了动静,就汪汪了两声。 “谁呀?” 没人回答。 这时就听见大门口处常发在冲着院子里喊:“振坤叔,该发纸煮饺子了!” “好的,我知道了!” 陶振坤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村子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他紧皱着眉头,心里还在疑神疑鬼着,要是振宗来过,咋也不见个人影呢?回到了屋里,抱怨地骂了句:“他娘的,一场虚惊,可恶!见鬼了!这是要耽误我早日见到儿子嘛!” 柳杏梅见他像是要气炸了肺一样,就忍不住噗哧一笑,嗔怪道: “谁叫你是个贪嘴的猫来着呢?也不挑个时候!你该忙啥忙啥去吧,你还有一摊子事呢,我这就下地去煮饺子。” 此时她已穿好了衣服。 陶振坤就来到了外屋,在供着灶王爷的墙壁那块板上拿起了一子子香,数出了六根并在柴油灯上点燃,然后又在锅台上拿起厚厚叠好的一塔沓子黄表纸和金元宝(也是用黄纸折叠而成的),又拿了盒火柴,就开门走出,先在代表“天地”的地方(也就是房檐下屋门口处)停下,墙上钉有一块木板,上面也放有一个香炉碗,他往里插上三炷香。这时他才想到竟然忘记了给“天地”烧香了,心里不禁为自己的马虎大意有着歉疚感。接着他来到了大门口处,跪下身来,撮起一堆土,将三炷香插上,就划着火柴点燃了一半黄纸和金元宝,磕了三个头。等纸烧烬后,才站起身来。在这个仪式过程中,他看到了东西两院的孟万鹏和阮庆方了,他俩也在各自的大门口处做着与他同样的事情,只是彼此都没有打招呼。然后他回到了天地跟前,跪下并点燃了剩下的黄纸和金元宝,也磕了三个头。在这个时候,他会想到往年都是爹带领他来完成这一系列仪式的,现在他想明白了,那是在传授他经验。蹲在窝边的黑虎,在看着一举一动怪模怪样的他,狗是无法理解人类行为的。 等他进屋时,见热气朦胧中的柳杏梅端着盖顶正在往锅里倒饺子。 “敞敞门吧,屋里净是热气了。” 这时就听东屋里传来了爹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接着就连连咳嗽了起来。陶振坤急忙进屋问道:“我爹他——?” “没事的。”邱兰芝说,她也下了地。 “噢,我在外面发完纸了。” “那就屋里的吧。”邱兰芝说着来到了外屋,走到了锅台前。 “娘,饺子一会儿就煮好了,用不着你,快回屋去吧。”柳杏梅说。 “哎!”邱兰芝就魂不守舍地回到了屋里。 陶其盛问:“外面冷吗?” 陶振坤说:“不算太冷,今夜也没啥风。” “啥时出去也别忘了戴帽子。” “哎!” 陶振坤为爹的关切而感到激动,心里很是酸楚难过,每年年夜里这三口之家都会是很幸福快乐的,可今年却不同了!柳杏梅的到来,却无法感受到曾经这个家所拥有过的温馨氛围。他在柜上拿了黄纸和金元宝,跪在地上,在供奉着的观音菩萨像和几位仙的面前点着。邱兰芝也默默地在一旁跪下,她这个迷信之人是不会落下的。她朝外屋喊了声:“杏梅呀,你也来给菩萨磕个头吧,好保佑咱全家平平安安的。” “哎!”柳杏梅爽快地答应了一声,随后来到屋里也跪下了。 现在,那条从天而降由硕大冰雹里融化而出又因葬身猫腹并且与之同归于尽的神奇金鱼是无法再继续享有香火供奉的了。 在这个时候,这三人的心里都充满了虔诚的祈祷,请求菩萨的赐福。 躺在炕上的陶其盛在抬头看着,往年他也会那样做的,可今年身体羸弱他则例外了,只能是眼巴巴地看着,一言不发!烟雾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呛得他又咳嗽了起来。 三个人磕了三个头后站起了身。 门帘和外屋门都在敞着,烟会很快被放出去的,只是冷空气也涌进了屋子里。 邱兰芝对陶振坤说:“你去放鞭炮吧。” “哎!”陶振坤就转身出去了。 按照东北的传统习俗,在过大年的子时要举行一系列的祭祀活动和庆祝活动,这些活动的总称就叫“发子”,寓意子孙兴旺。发子阶段的祭祀活动,是古代的礼仪。民间往往把发子单纯理解为“发纸”,也就是烧纸而已,大概是其寓意钱财富裕吧。旧时期发子的祭祀仪式和庆祝活动是相当隆重的。经济条件富裕的人家,事先在庭院的正南方摆设供桌,供桌中央摆着神位,另有香炉、烛台及各类供品。祭祀时,家长领着全家人分长幼尊卑依次排列,先烧香、烧纸、斟酒、并且鸣放鞭炮、接着敬拜天地诸神,再按次序叩拜门神、灶神、家堂、祖先。这些祭祀活动结束后,本家从晚辈开始依次给长辈叩头拜年。在经济不富裕的人家倒也简单了些,则在进入发子阶段,搬张小饭桌,摆上饽饽、水饺、米饭、酒菜等,也是全家出动,在院子里燃放一挂小鞭,烧上几张纸钱,祭拜完天地诸神,再回屋祭祀祖宗,然后全家人坐在桌前团团圆圆吃年夜饭。而在和平村里,也只有四室同堂的伍家才具备这种条件和排场,连林杨两家都缺少姿格,是因为人员问题。 发子的另一个重要仪式就是“迎财神”,据说财神爷在每年的子时到人间体察民情,为一些心地善良品德好的人赐福。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抢着迎财神。有的人家专设财神牌位,挂财神像。迎神时,先点着香,到院子里向外鞠躬礼拜,口中要念道:“迎财神,接财神,把财神接到家里头。”返身回屋将香插到财神牌位前的香炉里,就算是将财神迎进了家。(现在就是询问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对于究竟是“发子”还是“发纸”一说也讲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也只能是充当习俗上的继承者罢了。按照我的想法来说,两者寓意都存在,用能代表“钱”的黄纸焚烧供拜,当还有个寓意,那就是以这种假钱来蒙骗享受者,并祈求赐予真钱来做回报)。 陶振坤来到了屋外,这时就听村子里的鞭炮声简直是要响成一个蛋了,阮孟两家也响了起来,红光在院子里闪烁着。站在提前就准备好的那挂只有壹佰响的鞭前,他就划火柴,连划了三根却都灭了,再找已成了空盒,懊恼中刚要转身回屋去取,却见柳杏梅走过来把伍老太爷奖赏她的那个打火机递了过来。他接过一下子就打着了,跟着就点着了稔子。 在鞭炮刚要响起时,柳杏梅就两手掩上了耳朵躲向了门口。 噼噼啪啪的鞭炮倒也清脆悦耳,不过很快就响完了。 陶振坤忍不住感叹地说了句:“真是年瞎年瞎呀,这是在浪费钱呢!” “叔,你家的鞭炮真爱响!” 柳杏梅瞧去,见是常发正趴在墙头上看着呢,就问了句:“你吃饺子了没?” “还没呢,这就吃去!”常发回答了句,就不见影儿了。 柳杏梅说:“我得看看饺子,可别煮涝了锅。这黑灯瞎火的,你放双响可小心点儿!” 她说完进屋去了。 陶振坤蹲下身去点放在地上的炮仗,第一个随着一声响腾空升起,在高空又是一声脆响,烟花绚丽绽放,瞬间就如同烟消云散了一般。瞬间的美丽,刹那的消失,让他觉得惋惜。令他联想到了美人儿的容颜,青春易逝的啊!他在猜测着,当柳杏梅老了时究竟会是变成什么样子,为了这种不可预知的将来想法,他把自己的心里变成了空荡荡的一片迷茫,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失了似的。在点第二个炮仗时,一声响后刚一腾空,却撞在了光秃秃没有一片叶子的杏树枝桠上,反倒是给硬生生地弹落在了地上,就跌落在他的脚跟旁边,他被吓得惊魂出窍,一个高蹦起,就抱头鼠蹿地跑开了,随后那炮仗便炸裂开来。躲在附近不远的他,被搞得实在是有点儿狼狈不堪。下意识地向屋门口瞧去,索性没有柳杏梅在看着,不然一定会被她笑话的。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禁忌 一 157 他苦笑了下,摇着头自怨自艾地嘟哝了句:“怎么搞的?像是放屁也能砸到脚后跟一样!” 就这么一个自导自演的一幕小插曲,却让他有些啼笑皆非了。 黑虎在挣着锁链子咯咯作响。 他扭头看去,见黑虎在左蹿右跳着,像是因高兴在撒欢,他就随口骂了句:“你这狗东西,是在嘲笑我吗?” 黑虎是经过特殊训练过的优秀猎犬,其胆量自然是大了,跟着主人是在枪声中熏陶长大的。若是换作普通的笨狗,早就被鞭炮声吓的钻进窝里瑟瑟发抖了。就连圈里的那头青草驴的胆量都不如它,它在槽头上望着眼害怕地挣着缰绳,早被吓的大小便失禁了。 他的心里好不尴尬!惭愧之下,就又叨咕了句:“难怪别人叫自己愚夫呢!” 当他进了屋,见柳杏梅正用笊篱捞饺子往搭在一个盆上的浅子里倒。 柳杏梅问:“还用饺子给灶王爷摆供吗?” 陶振坤拍了下额头,似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你不说我倒是拉乎了,这倒腾个啥劲儿嘛!就当是忘记了,等来年再补上吧,相信神仙也会宽宏大量的,怎么会跟一个凡人计较呢!” 柳杏梅笑了下说:“你这刚要当家主事,就嫌弃麻烦了?要是让爹娘知道,还不得挨呲达!这头一年就丢三落四的,以后还不得把这习俗忘个一干二净呀?” 她的话就是说,怕是某种尚在传承的习俗也会被某些人渐渐给遗忘的! “当家主事?”陶振坤为这话颇为一愣怔。 “呸呸呸——就当是我没说好了!”柳杏梅说着走进了东屋。 进了屋,她就问:“饺子煮好了,这就放桌子吃吧?” 又已上了炕的邱兰芝说:“你爹说他不吃了,我也不饿,还是你俩——”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这是年五更的饺子,是团圆饭,多少也得吃点儿,何况是等半宿了呢。爹身子虚弱,更是得多吃些,这样才会有精神的。” 话是这么说,可陶其盛实在是吃不下了。 跟进来的陶振坤说:“那我就放桌子。” 这时陶其盛又打了两个喷嚏,接着就咳嗽了几声,流出了鼻涕。 陶振坤就问:“爹,你不舒服吗?” 邱兰芝就用一块布给他去擦,边说道:“他像是又感冒了,这黄鼠狼子咋净捡这病鸭子咬呀?!” 陶振坤说:“这大概是打帘子又敞门给攉腾的,怕是冻着了。” 柳杏梅问:“还有别的药吗?” 邱兰芝说:“倒是还有几片止痛片子,我刚给他喝了两片。” 陶其盛叹道:“我咋就这么娇耐了呢?这病粘粘歪歪,要死不死,活受罪不说,还腻烦人,真是生不如死啊!” 邱兰芝说:“听见没,你爹又在说傻话了!谁还愿意长病是咋的,可这病长在了你身上,别人想替也替不了!我们都在盼望着你能早日好起来,就别拿这话戳人心窝子痛了!” 柳杏梅说:“有病的人本来就身子危弱,担不得沉重,就得靠一点点养着,才会慢慢好起来的,这急可是着不得。” 邱兰芝说:“还是杏梅的话我爱听,你以后就少说些吓唬人的话吧,别叫人天天都把心提拉到了嗓子眼上。杏梅说得对,这年夜的饺子得吃,就给我盛一碗饺子来吧,我和你爹一起吃,你俩把桌子放到西屋去吃就行。” 柳杏梅说:“还是放了桌子——” 邱兰芝说:“不用,听话。” 柳杏梅就出来捡了一大碗饺子,在一个小瓷坛里夹出了几个碧绿色的蒜瓣放进碗里,这就是腌制的腊八蒜,看上去给人晶莹剔透的感觉。拿了两双筷子,并且端了一个小碟子,里面是半下捣碎的蒜泥。因为吃素,所以也熬没炒的菜,就像是干端碗一样,这顿年夜饭是别的带有荤腥的剩菜也不能吃的。她见陶振坤跟了出来,就说:“你端一碗饺子汤来。” 柳杏梅进屋把碗筷递到婆婆手里问:“要咸菜不?” 邱兰芝说:“不要了。” 陶振坤将一碗饺子汤放在了炕上。 柳杏梅说:“这汤热,我去拿个勺子来。” 她就去了外间屋,取来了个瓷的羹匙,放在了汤碗里。 陶振坤问:“爹,我扶你坐起来吃?” 陶其盛迟疑了下,人显得极其慵懒倦怠,说:“我——” 邱兰芝说:“不愿起来就躺着吧,我喂你好了。” 陶振坤就和柳杏梅站在地上看着。 陶其盛说:“你俩也快吃去吧,别在这等着了。” 邱兰芝说:“你俩就别在这儿戳着了,吃去吧,别让饺子坨了,凉了就不好了。” “娘,要啥喊一声。”柳杏梅说。 “好的,去吧——等一下,把这蒜碗拿去。”邱兰芝把那蒜泥扒拉进饺子碗一些,递给了柳杏梅。 两个人这才出来。 爹娘并没有问起有关发纸过程有没有遗漏的步骤,也许是没心情顾及,或许是完全的信任。只有这时,陶振坤方能感到自己没有完成交代的任务,为此有着深深的内疚! 他们俩在西屋放好了炕桌,并把那一浅子饺子都端上了桌子。 “我倒是有点饥肠辘辘了。”柳杏梅说。 “我也感觉到老肠老肚在打架呢!”陶振坤揉搓了下肚皮。 “要不要再喝两盅?” “我看你是上了酒瘾了,这我可管不起你!”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没有再掂兑。通着爹娘的面倒是不敢喝,怕他们不高兴。” “那——想喝就喝,拿去。” 柳杏梅就去拿了灌满一壶的酒和两个盅子。 这样,两个人就盘膝做在炕上吃喝了起来。 “也没啥菜。”陶振坤说。 “俗话说‘饺子就酒,越吃越有’,明天就可以有菜吃了。” “只戒一顿倒也容易。多吃些,看咱俩谁能吃到那钢镚儿。” 两个人就用饺子蘸了蒜泥吃,边喝着烧酒。 民间春节吃饺子的习俗在明清时就已经相当盛行。家家户户一般在除夕夜12点以前包好饺子,待到子时吃。这时正是农历正月初一的伊始,吃饺子就成了‘更岁交子’。既象征着喜庆团圆和吉祥如意,也因为饺子的形状像元宝而有了招财进宝的寓意。饺子有馅,便于人们把各种象征吉祥的东西包进去,以寄托对新的一年的祈望。在饺子里包上几枚硬币的历史也是由来已久的习俗,据说是咬到钢镚儿的人被认为是幸运的,来年一定发财和吉祥。而在陶家的饺子里,在陶振坤和柳杏梅包时,经过一番翻箱倒柜的寻找,最后只在娘供奉观音菩萨的柜子里找到了一枚满洲国的一角硬币,所以只能是放了一枚。 柳杏梅把碗里的一个饺子夹为两半,把一半送到嘴里咀嚼着,吧嗒着在品味儿,说:“都是说好吃不过饺子,这吃第一口还可以,越吃越觉的不香不臭,水了八淡的,这饺子吃着没劲!还是你多吃吧,让你吃出来好了。” 随着几个饺子下肚,她的食欲大减,也就不奢望吃到那唯一一枚的硬币了。 “你这是饿了吃糖甜如蜜,饱了吃蜜都不甜!” 柳杏梅就停下了筷子说:“我在娘家时,要是年头好了,年夜就包一个肉丸的饺子,那是贼啦的香,咬一口一泡油,甭提能有多解馋了。” 陶振坤咧嘴一笑说:“冲你这么说,那可是件麻烦事!” 柳杏梅一愣,就问:“咋麻烦了?” “你想想看,那还不得连放屁都能崩出油花子呀?还得洗裤衩子,岂不是麻烦嘛!” “你是找抽!”柳杏梅举筷子就去打他。 陶振坤躲开了说:“大过年的,忌讳暴力。” “你家咋有这吃素的习惯呢?” “这是习俗,也是规矩,好多年了。吃素不吃荤,只是年午更这一顿,我是我家祖辈留下的规矩,总不能破例吧!” “这是啥破规矩,一点儿都不好!依我看呀,你的祖辈也是个穷光蛋。” “为啥这么说?” “因为穷吃不起肉,才变法的立了这遮羞的规矩。” “你是有所不知,这是我祖上有吃斋念佛之人,才立下了规矩,以表虔诚。” “我看是日子穷,过年连一顿饺子都吃不上,才会以吃素来个自圆其说!”柳杏梅说着,就下地穿鞋。 “你干啥去?” “我要破例,改这习俗改这规矩!” 柳杏梅去了外屋,不一会儿回来,手里拿了块狼肉。 陶振坤愕然道:“要是让爹娘知道你动了荤腥,肯定要责怪的。” “除非是你去告状。” “我——” 柳杏梅把肉放到了碗里,就脱了鞋上炕。 “你这是对菩萨的大不敬,如要怪罪,你会受到惩罚的。” “别拿这话吓唬我,我才不怕呢。”柳杏梅就在那肉上咬了一口。 陶振坤拿倔强的她干瞪眼没辙,见阻止不了,就说:“那冰凉的,也没腾热乎了,吃了会肚子疼,别跑肚拉稀的。” “不怕,我不管冬天夏天的,常喝凉水。都说吃狗肉喝烧酒胜过神仙,这吃狼肉喝烧酒也一样胜过神仙的,你也想吃吧?” “不!”陶振坤把头摇地像拨浪鼓。 “那你别看着流哈喇子就行。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啥事?” “爹才到中年,大姑的年纪肯定也大不了,二姑就更不用说了,按照这个推算,爷爷奶奶的年纪能大哪儿去了,他们是怎么没的?我好像是当初听我爹叨咕一嘴来着,因为那个时候我根本就没打算嫁给你,所以当时也就没有着心用耳朵听。” “现在你该认为月老没错点了鸳鸯谱了吧?有没有乐不得的想法呀?” 柳杏梅则是轻叹了声,幽幽说道:“我想他当时不是睡着了就是喝醉了,现在木头都已做成船了,你我就在这同一条船上,蹦下去就得淹死,也只能是将就着了,苦命人倒啥时候都是命苦的!” 陶振坤呵呵笑道:“瞧你这小嗑儿唠的很幽默,让我伤心又贴心!” “现实就是这样的,大概是我已过了爱做美梦的时期了!” “你咋想起来问这个了?” “这不是闲着没事唠嗑吗!我成了陶家的人,就应该了解一下陶家的事情,有啥不可的吗?” 陶振坤发了下呆,在若有所思之后说:“其实我连爷爷奶奶的面也没见到过,只是知道奶奶年轻时领着二姑在一棵大柳树下备雨时,被霹雷给劈死了,二姑也成了哑巴。爷爷是爹和娘结婚不长时间就外出打工了,可都有二十多年了,他也没回来,怕是死在外面了!这些事,爹很少提起,也许是因为会难过的吧!那棵大柳树至今仍在,就在河边上。” “你家咋出这怪事呢?” “谁知道了,想必是祖坟埋错了地方了吧!”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禁忌 二 158 陶振坤躲开了说:“大过年的,忌讳暴力。” “你家咋有这吃素的习惯呢?” “这是习俗,也是规矩,好多年了。吃素不吃荤,只是年午更这一顿,这是我家祖辈留下的规矩,总不能破例吧!” “这是啥破规矩,一点儿都不好!依我看呀,你的祖辈也是个穷光蛋,一辈传一辈都是穷棒子。” “为啥这么说?” “因为穷吃不起肉,才变法的立了这遮羞的规矩。” “你是有所不知,这是我祖上有吃斋念佛之人,才立下了规矩,以表虔诚。” “我看是日子穷,过年连一顿饺子都吃不上,才会以吃素来个自圆其说!”柳杏梅说着,就下地穿鞋。 “你干啥去?” “我要破例,改这习俗改这规矩!” 柳杏梅去了外屋,不一会儿回来,手里拿了块狼肉。 陶振坤愕然道:“要是让爹娘知道你动了荤腥,肯定要责怪的。” “除非是你去告状。” “我——” 柳杏梅把肉放到了碗里,就脱了鞋上炕。 “你这是对菩萨的大不敬,如要怪罪,你会受到惩罚的。” “别拿这话吓唬我,我才不怕呢。”柳杏梅就在那肉上咬了一口。 陶振坤拿倔强的她干瞪眼没辙,见阻止不了,就说:“那冰凉的,也没腾热乎了,吃了会肚子疼,别跑肚拉稀的。” “不怕,我不管冬天夏天的,常喝凉水。都说吃狗肉喝烧酒胜过神仙,这吃狼肉喝烧酒也一样胜过神仙的,你也想吃吧?” “不!”陶振坤把头摇地像拨浪鼓。 “那你别看着流哈喇子就行。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啥事?” “爹才到中年,大姑的年纪肯定也大不了,二姑就更不用说了,按照这个推算,爷爷奶奶的年纪能大哪儿去了,他们是怎么没的?我好像是当初听我爹叨咕一嘴来着,因为那个时候我根本就没打算嫁给你,所以当时也就没有着心用耳朵听。” “现在你该认为月老没错点了鸳鸯谱了吧?有没有乐不得的想法呀?” 柳杏梅则是轻叹了声,幽幽说道:“我想他当时不是睡着了就是喝醉了,现在木头都已做成船了,你我就在这同一条船上,蹦下去就得淹死,也只能是将就着了,苦命人倒啥时候都是命苦的!” 陶振坤呵呵笑道:“瞧你这小嗑儿唠的很幽默,让我伤心又贴心!” “现实就是这样的,大概是我已过了爱做美梦的时期了!” “你咋想起来问这个了?” “这不是闲着没事唠嗑吗!我成了陶家的人,就应该了解一下陶家的事情,有啥不可的吗?” 陶振坤发了下呆,在若有所思之后说:“其实我连爷爷奶奶的面也没见到过,只是知道奶奶年轻时领着二姑在一棵大柳树下备雨时,被霹雷给劈死了,二姑也成了哑巴。爷爷是爹和娘结婚不长时间就外出打工了,可都有二十多年了,他也没回来,怕是死在外面了!这些事,爹很少提起,也许是因为会难过的吧!那棵大柳树至今仍在,就在河边上。” “你家咋出这怪事呢?” “谁知道了,想必是祖坟埋错了地方了吧!” 这两个人是无法知道,借口出去打工的陶愿景却藏匿深山之中成了野人,竟长达二十年之久,过着茹毛饮血日子,逃避现实中的生活,就是为了恕罪。在前不久他在彻底绝望下纵身跳下了地狱谷的,而当儿子的陶其盛却成了唯一的见证人。而陶其盛大呢,他将会继续隐瞞此事,成了永远守口如瓶不可言说的禁忌!这件事多年里来对陶其盛是个痛苦的煎熬,是一块不可治愈的心病,现在伴随着癌瘤在同时日夜折磨着他,让他身心交瘁,苟延残喘的活在过去悲剧的阴影里苦苦挣扎着。父子俩见上最后的一面,成了永恒的诀别。死者是解脱了,可是活着的人呢,还得品尝人类思想道德上的谴责与痛苦。关于陶愿景的死,或者会成为亘古不解之谜,因为唯一知悉真相的陶其盛可能是至死也不会说出来的。一切不幸的起因是来源于一个做公公的调戏了自己的儿媳妇,欲意霸占,而两个之间究竟是不是存在暧昧关系却也尚未可知。家丑不可外扬,不然将会被贻笑大方的! 这些年来,就拿陶振坤来讲,从爹娘的嘴里极少听到有关爷爷的事情,如同提起都是在触犯禁忌! 世俗间的人啊,不同于别的动物,是因为老祖宗遗留下了很多不可逾越的规矩,形成了道德规范,才会使得后来的人们在樊篱禁忌里徘徊着! 柳杏梅此时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陶振坤就用左胳膊肘儿支在桌子上,以手掌托着腮在不错眼珠地盯着她看。几盅酒下肚,她的脸红扑扑的,更是美丽的楚楚动人,给人以精神焕发的视觉享受。 在柳杏梅回过神来后,见他在如痴似醉地看着自己,就问:“不认识了,这么看?” 陶振坤咽下了一口就快要流出来的哈喇子说:“灯下看美人儿,有种朦胧的美。你说怪吧,咋我越看越像是看到了猴屁股了呢?” 柳杏梅就剜了他一眼说:“再好听的话到了你嘴里也会带着大粪味的,说着说着就倒槽了!” “你说一会儿爹娘见了,会不会发现我们喝酒了?” “那就别往近了凑乎,小心着点儿呗。” “咱俩是要给爹娘拜年的。” 这时就听外间屋有了脚步声的动静,柳杏梅忙把酒壶和盅子藏在了桌子底下,就大声说:“娘,你们吃完了,等一啥我收拾吧!” 邱兰芝说:“你们吃吧,我把碗筷拿了。” 听娘没到西屋里来,两个人才松了口气。 “咱们俩还是快吃吧,一会说不定还会有人来呢。”陶振坤说。 “每年有人来拜年的吗?”柳杏梅问。 “都是围前左右的,一般都是初一。” “那我们一会儿出去拜年吗?” “待会儿看吧,爹那样,能离开吗!” 两个人说着就加快了吃的速度,不再细嚼慢咽。陶振坤连着囫囵个着吃了两个饺子,结果还是没有吃到那个包有钢镚儿的饺子,也就放弃了。要是能够吃到饺子里的那枚硬币,那是象征着寄托与希冀的美好愿望,就能真的吉祥如意了吗? “还剩十几个饺子了,你就把它都是吃了吧。” “实在是吃不下了。” “宁愿撑死人,别让占着盆。” “除非是掐脖扒嘴往里塞了。” “收拾下去咱俩就去给爹娘拜年。” 两个人收拾完桌子,就一起进了东屋,一起在炕沿儿前跪下磕头。 “爹,娘,新年快乐!”陶振坤说。 “爹,娘,新年快乐!祝二老在新的一年里平平安安,幸福常在。”柳杏梅说。 “好好好,你们都起来吧。”坐在炕上的邱兰芝说。 而躺在那里的陶其盛点了点头,眼含热泪,很是激动。一切美好的祝愿,让他感觉到已经远离了他,成了虚无缥缈的东西。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拜年 一 159 两个人站起身来,柳杏梅尽量与公婆保持一段距离,并且有意屏息敛气,怕闻到她的酒味,她问:“爹吃了几个饺子,我看一碗还剩下了些呢?” 邱兰芝脸几分带欣喜与兴奋地说:“说来也真的是奇了怪了,你爹第一个饺子就吃出了那个钢镚儿,他吃了两个饺子。” 在她的手里,摆弄着那个壹角硬币。 “真的呀!看来爹是个有福之人,咱们谁都没吃到,说不定爹这病就要好了,过了年就能出去做木匠活儿了呢。”柳杏梅自然是高兴了。 在陶家来说,这是种喜事。 陶振坤也说:“爹要是能好了,这比啥都强!” 邱兰芝说:“你俩人也别闲着,一会儿出去拜拜年,显得喜庆。” “这——”陶振坤犹豫着。 陶其盛说:“我还没到——不能你们老守着。” 他看着柳杏梅,心里有些疑虑,自从那次振坤和杏梅话里话外带着叽咯时,他似乎听出来了,像是振宗对杏梅有意思,所以就不免为之担心了起来。以柳杏梅的俊俏模样,自然是会让别人动心的了。振宗他——难道教了他几天手艺,竟会是引狼入室了不成?! 这时就听外面的黑虎在汪汪叫唤,听上去是有人来了,也是它熟悉之人。 陶振坤和柳杏梅就开了门出去一看,见来的是常发。 “叔,婶儿,新年好!” “你也好!”陶振坤说。 “我来给大爷爷大奶奶拜个年。” “好呀,快屋里请!”柳杏梅说。 常发进了屋,也是趴在地上磕了个头说:“大爷爷,大奶奶,新年好!” “好好好,这孩子真懂事,快起来。”邱兰芝说。 常发站了起来问:“大爷爷的病好些了吗?” 邱兰芝说:“好些了。” 陶其盛说:“快看有钱——” 邱兰芝就在衣袋里摸索着,忽然恍然大悟,就把手里的那枚钢镚儿递向了常发说:“这毛钱你——” “我不要,我走了。”常发说完就走。 陶其盛说:“你回去捎个话,给我向你奶奶和你爹娘带个好!” “哎!”常发在外屋里回答。 在陶振坤和柳杏梅出门送时,却见常发已在院子中央处了。 “明天来玩呀!”柳杏梅喊了声。 “哎!”常发答应了句,就不见了踪影。 柳杏梅望了眼没吱声的陶振坤说:“没想到这小子还挻懂事的!” 陶振坤感叹道:“他这也算是在报恩呢。” 柳杏梅一愣,就问:“报恩,一个小孩子报的哪门子恩?” 陶振坤说:“其实你是有所不知,当年艳萍嫂子差点儿把他生在苞米地里,正巧遇到了咱爹经过,把她背回了家,并且还找来了接生婆,才让母子平安的。这份恩情,孟家的人没有忘记。” “还有这事?你爹这辈子好像是没干别的,净跟女人生孩子有关了!” “另外,咱家也对阮家有恩。” “咋回事?” “你知道阮大爷为啥不喝酒吗?” “是他根本不会喝酒,或者是没钱买酒呗。” “都不对。” “那是——?” “这话说起来也有十多年了,一次爹和阮大爷在林朝阳家喝酒,在喝到半道时,阮大爷说是出去方便一下,当时谁也没多想,他就独自一人出去了。可过了一阵子不见他回来,爹就去找他,结果一呢,他一头扎进了茅坑里,屎尿汤子把脑袋都淹没了,是爹救了他。这事成了天大的笑话,阮大爷觉得羞愧,从此戒了酒,就是谁劝酒,说出天花乱坠来,他也是滴酒不沾了。” 柳杏梅一笑道:“还有这等新鲜事呢,你咱不早说?” “要是说净了不就没啥说的了吗!所以说呀,阮孟两家都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才会对咱们这么好的。” 进了屋,陶振坤说:“我俩也想出去转转,给几个长辈们拜个年。” “去吧,多穿点儿衣服,戴上帽子,路上滑,都小心点儿,快去快回。”邱兰芝说。 “哎!”柳杏梅答应一声。 陶其盛叮嘱道:“别忘了先去老伍家,人家对咱家有恩呀!” “嗯!”陶振坤点了下头。 “我去把碗筷洗刷出来,完后咱俩就去。”柳杏梅说完就去外屋了。 陶振坤就跟爹娘说着话。 在柳杏柳把碗筷洗刷完了时,陶振坤出来了问:“完了吗?” “好了。” “那咱们这就走。” 两个人穿戴好,柳杏梅在窗台上拿了一把锁放在口袋里。过年了,她穿上了在娘家带来的新衣服,人看上去更是光彩了许多。 “你拿它做什么?” “一会儿回来好锁门。” “你倒是想的周到。” 柳杏梅又进了东屋问:“我们要是去了,待会儿要是有人来呢?” 邱兰芝说:“来就来吧,我接迎着。” “那好吧,我俩去了。” 两个人走出房门,陶振坤把门关好了。 就在这时,柳杏梅突然感觉到一阵反胃的恶心,一往上翻腾,她就憋不住一扭头在门口处吐了。 陶振坤一惊,就上前捶打着她的后前问:“怎么了?” “恶心了。” 柳杏梅只觉得胃里像是翻江倒海一样,在阵阵痉挛中抽搐,就连连呕吐了几大口,几乎是把所吃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甚至是搭上了胃里的存货,就差把胆汁儿也要吐出来了,弄得是鼻涕眼泪的哗哗直流。 “你这是触怒了菩萨,本来吃素,你非得吃荤,受到惩罚了吧?” “胡扯,只是吃不合适了。” 陶振坤愣了下,喜上眉梢问:“你是不是闹小病了?” “啥小病?” “就是有喜了,一个女人连这个都不知道?” “噢,我当然是知道了,可——这不会吧,我——”柳杏梅擦了把流下的眼泪,心里也有着惊喜。 “这么快,刚才才——这么快就怀上了?” “你别胡咧咧了。” “对了,我们一直在琢磨孩子来着,说不定是哪颗种子就会在你那块地里长出苗来呢。” “你神经病呀?滚犊子,人家过难受的,你却要说这些废话!” “要不要向爹娘报个喜?” 柳杏梅犹豫了下,说:“先别介,万一不是怀孕了呢,过后岂不是空欢喜一场,等过几天要是真的,有把握了再说吧。” “这样也好。你要是真怀上了,爹的病再一好,那咱家可真称得上是双喜临门了。” “有那可心眼儿的好事吗?” “有菩萨保佑,啥是个准儿呀!” “你找锨把这锄了吧,我进屋去漱下口。” 在柳杏梅出来后,陶振坤已把她吐的那堆东西给铲了扔到了别处。 陶振坤说:“我没敢给黑虎吃,怕它吃了会耍酒疯的。” “去你的吧!” “你还能去吗?” “没事了。” “可别到人家再吐了?” “不会的。” 两个人这才走出了院子。 这几个月来,陶其盛、邱兰芝、陶振坤都在殷切盼望着柳杏梅有妊娠反应,可梅杏梅又何偿不是呢,她也希望自己早日完成一个女人生儿育女的使命。 一群男孩儿女孩儿在玩耍,有的提着灯笼,有的在燃放小炮仗,他们嘻嘻哈哈地欢笑着,欢天喜地之情在他们每一张脸上都如花绽放着。 他们的年纪,让陶振坤和柳杏梅颇感羡慕不已。人的年龄要是一大,就难免要经历面对生与死这个人生主题的了! “叔,婶儿,你们这是干啥去?”其中常发问。 “去拜年,你们放炮仗时可得小心点儿。” “好嘞!” 柳杏梅在这群孩子堆里搜寻着,却没看到梅香和楚歌这姐弟俩,在她心里不禁惦记了起来,不知楚家是否能够吃上一顿饺子!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拜年 二 160 他俩先是去了伍家,一路上遇到几拔去伍家往返的人,就都打招呼问好,彼此祝福着。这一过年呀,就是连平时不睦的人,也会放弃前嫌的。在伍家,两个人受到了三辈人的热情接待。他俩就给伍老太爷老两口磕头拜年。伍老太爷显得格外大方,让老伴儿给柳杏梅二十元当压岁钱。可梅杏梅说啥也不肯要,临走时,只是在盛情难却下接下了伍龙的媳妇严方慈给包的一包糖果和一包瓜子。在出来时,是由伍进福亲自带头送出了大门口的,这真是受到了特殊礼遇了。因为伍老太爷非常赏识柳杏梅,所以家里人谁也不敢怠慢。 走出挺远的了,陶振坤还回头在看呢,伍家的大门楼上挂着两盏大红灯笼,显得非常气派。 “看啥呢?”柳杏梅问。 “羡慕呗!”陶振坤叹息道。 “只要是咱俩将来好好过,也自会有人羡慕咱们的时候。” “在这穷山窝窝里是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除非是找到了那些藏宝。” “你就别再做那发财的美梦了。” “看来我今天是秃子沾了月亮的光了!” “啥意思?” “伍家的人是看在你面子上的,你的所做所为,让他们另眼相待了。” “只要所做之事,问心无愧就好。” 陶振坤苦笑了下说:“我这个可算是土生土长的老地户了,却比不了你这个初来乍到的新媳妇,能让伍老太爷对你刮目相看!只要伍老太爷常识你,别人也不敢怠慢的。你每一次和王三老婆唱了出对台戏,让他俩低头认错;第二次救了刘翠花,把荣凡辉制服,就成了这个屁股大的小村子里家喻户晓的人物了。只可惜的是——” “是啥?” “你这么露脸,可惜却没能让爹娘知道!你说,要是他们知道了,会以你为荣吗?” “大概是我这个泼妇形象会让他们感到丢人吧!” “你这么想就对了,爹娘可是个古板要面子的人。” “我充其量只不过是个泼妇而已,谁的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媳妇是个温柔贤惠的,可我这辈子是做不了淑女的了!只恨错投了女儿身,却有男人的性格。” 陶振坤却诚恳地说:“别,你要是托生成男的,我上哪儿去找你这样老婆去。你只是有个火暴子脾气罢了,却是刀子嘴豆腐心,心地善良比什么都重要。” “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很感动,谢谢!我们还是把这两包糖和瓜子分了装到衣兜里吧。” “为啥?” “这样拿着去了别人家里,又不是送礼的,不留下也不好看的,是吧?” “还是你鬼机灵。” 他们俩就把糖和瓜子分别装进了各自的口袋里,这样也不显山不露水的了,之后才去了振宗家。给陶其悦和骆芳拜了年之后,由振宗把他俩送出了大门外。 “振宗,你去我家了吗?”陶振坤冷不丁的问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陶振宗一愣怔,忙问:“没——没有啊!” “咋我听像是你的声音呢?” “你说的是啥事候?” “也没个钟点,就是前半夜的时候。” “天一黑,我就一直跟爹娘忙里忙外的,哪儿也没顾得上去,咋了?” “没事,是他听错了,以为是你去过我们家呢。我就说嘛,要是振宗去了,怎么又会一声不吭地走了呢。你回屋去吧,我们走了。”柳杏梅白了陶振坤一眼。 “一会儿我去给叔和婶拜年去。” “好的,那我们再去别家转转。 柳杏梅说完,就跟着陶振坤走了。 她低声责怪了句:“就你整天疑神疑鬼的,别没事非得整出事来。” “我还不是怕黄鼠狼把你这只小母鸡给叼走了呀?就得日防夜防的!” “你可真够有闲心的,还有空寻思这个呢!你就放心好了,我还没到黄河呢,就在你这儿死了心了。以后就是我死了,也会进你家坟地的。” “有你这话,我就会忘了我究竟是有心还是没心了。”陶振坤一高兴,就把柳杏梅搂在了怀前,跟她亲昵地挨了下脸儿。 “你也不怕被振宗看见!”柳杏梅推开了他。 “我就是有意让他看见的,看看我俩有多恩爱,休想打你的主意。”陶振坤微侧了下头,果然瞥见陶振宗还站在那里看着呢。他就得意地一笑,似乎能够感觉的到陶振宗是啥心情了。 而站在那里把他俩看在眼里的陶振宗呢,真的是即羡慕又嫉妒,其心情能好受的了?! “你小子还有这鬼心计呢?”柳杏梅娇嗔道。她在想:其实男人的心理也可像女人一样用来揣磨的。 “我是面傻心不傻。” “我真的是得对你刮目相看了。” “我不信你是有眼无珠的那种人。” “一夸你就翘尾巴!” “这好话谁都爱听的,撇开伍老太爷咱不说,要是你到坟头前去唱喜兴歌,说不定骨头架子都能拱出来和你握手的。” “这大半夜的,说这知吓人不?” “就你这芝麻粒的胆儿还想跟我学打枪呢?” “学会打枪也是种本事,我还要跟你学武术呢,这两样都是能保护自己的。” “看来以后我真是得把这两样教会你的。” “那是当然的了。” 本来灿烂的星空,又涌起了片片薄薄的云彩,好像是一场暴雪带来的天气影响还不曾完全离去。冷空气顺着鼻孔吸进了两个人的肺腑里,有着凉嗖嗖的似气球在膨胀的寒意,可他们的心却是暖融融的。 他们去了苗家拜年,柳杏梅没有吝啬,主动把口袋里的糖和瓜子掏出来两把,放在炕上,这足以让旺旺眉开眼笑的了。 陶振坤犹豫了再三,却是没敢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他要是“争宠”怕是会招惹了柳杏梅的不高兴。 说了一阵子话,两个人就从苗家出来了。 同样,站在大门口外的吴荷注视着两个人偎依而走的背影,也有着像陶振宗的那种心情! 人世间的男女啊,情感是最琢磨不透的东西! 土街上没有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仿佛突然间变得静谧了起来,让人的心里都有些空荡荡的了。 在两个人对面的不远处,有个模糊的身影闪进了一个胡同里去了。在这雪地的映照下,也没能看清楚会是谁来,那人却在依稀中有着熟悉的轮廓。 在另一个巷口里,走出了一个低头发蔫的男孩子,与他们俩正巧碰了面。一见是常发,陶振坤就问:“那些孩子们都散了?” 柳杏梅说:“都这般时候了,再是贪玩吧,也该回去睡了,大概都是疯了一整天了吧。” 常发抬起头来愣了下说:“是豁子嘴在放小炮竹时不小心跑到袖筒里去了,多多亏没响,只是呲了花,把胳膊出溜起了泡,也没大事,他就哭叽咧地回去了,真娇惯!” 陶振坤说:“就那样的,孟国安两口子还当个宝呢!” 柳杏梅责怪道:“瞅你这话说的,猫养的猫疼,狗养的狗疼,谁养的谁不疼呀?!” 陶振坤说:“你家里人睡了吗?” 常发答道:“不知道呢。” 柳杏梅说:“要是还没睡的话,我们正好去拜个年的。” “那看看吧。” 在孟家的大门口,见大门还没有关上,看样子不是在给常发留着门也是怕在这大年夜会有人去的。朝里瞧去,见透过窗户纸东西两屋都有暗弱的灯光。 于是,陶振坤和柳杏梅就跟着常发进去了。 在给孟万鹏两口子和他娘拜完年之后,说了几句话他俩就出来了。孟万鹏夫妻俩和常发又把他俩送了出来,寒暄了几句才关上了大门回去。 陶振坤和柳杏梅见阮家也敞着门并且亮着灯,也同样进去拜了年。两个人都不敢在外面耽搁多久,一个惦记着父亲,一个惦记着公公。家里有患病之人,在哪儿心里也不会呆踏实的! 在回去时,陶振坤说:“你先回屋看看,见有别人没有,没有好锁门。” 柳杏梅就进了屋,进了东屋,见婆婆还没睡,公公还是躺在炕上,就问:“娘,没别人来吗?” 邱兰芝说:“东西两院的来过了,还有振宗也刚走不大一会儿。” “哦!”这时柳杏梅才明白,路上见到的那个人大概就是陶振宗了,看来他是在有意躲着他们两个的。 她就出去站在屋门口处喊了声:“把门锁上吧!” 陶振坤锁好了门,就去逗弄了几下黑虎,一人一畜的亲热了一番后,才进了屋。小两口就在东屋又和爹娘说了阵子话,最后是在爹娘的劝说下才肯离开的。两个人见爹的精神状况倒也平安无事,也就都放心地回到了西屋。其实在两个人的心里,都是在暗暗庆幸着的,一个绝症患者终于可以熬过这个年了。要是在年前人没了,可这个哭天呛地的年过地也悲哀!看情形,兴许一过了年,这种在医生嘴里要命的病就会完全好了呢也是说不定的事,这是亲人们最为殷切的期待和守望。对于村里人的各种想法猜测,他俩谁又能钻进别人心里面去一看究竟呢?! 不管怎样么说,只要是在多数人心里承认的是个好人,那么这个人就会多得到一些祝福的。 两个人上炕铺好被褥脱衣躺下。 陶振坤吹灭了那盏灯,是为了节省油。在那个年代里,能点起柴油灯的人家,也算是不错的了。因为是大年夜,所以就多点了一会儿,平时是不敢的,为节省怕浪费。 两个人就又说了一阵子属于枕边的贴心话,一时心血来潮,就又跑到一个被窝里做了回夫妻间那种亲密的事。陶振坤是想检验一下男性的雄风是不依然存在,提枪上马后驰骋在疆场上好一勇猛拼杀,发觉他的那个重要“零件”还能正常工作,并没有因受到惊吓带来可怕的后遗症,这才把离了位置的一颗心踏实地又放回到了原处了。 接下来,两个人就慢慢地沉侵到各自的梦乡里去了。在梦境里,他们也许会与异性缠绵,不过那也是脱离实际的事情了,与现实的人生是背道而驰的。 他们两个真是谁做梦也不会想到的是,就在这个大年夜里,一件始料不及的悲剧事情正在酝酿中悄悄上演着——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伉俪 一 161 在东屋里,邱兰芝坐在炕上,衣服也没脱,她在柴油灯下在给丈夫纳一双鞋帮子。她是以此当作支眼棍儿的,那是害怕自己躺下一旦睡着,等睁眼一觉醒来时,说不定自己多日里精心守护的男人啥时候就会悄然地离她而去了。脆弱的生命,让她充满了无比的担忧与恐惧,以及带着提心吊胆的绝望!已经是有好长一短时间了,她都是合衣而卧的。她殷切的希望,能用自己尽心尽力的守护来延长并且挽留住陪伴她半生的男人生命。 躺在被窝里的陶其盛真是要到了半阴半阳半睡半醒的状态了,他的躯体尚在,可其魂魄似在开始东游西荡了。此时,一觉醒来,他在悄悄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对这个女人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他所熟悉,只有陌生的是在她心里隐藏的东西,多年之中他窥探着但又害怕发现那个令他心痛的龌龊秘密。对他这个生命已经是垂危的病人来讲,最是不忍心抛下的就是相伴多年了的妻子。在他的深刻记忆之中,这一生里最是美好和快乐的时光就是他在拜师学艺时与她恋爱的那段日子,现在的邱兰芝已经改变了当初的模样,惊愕地发觉她在迅速地变得衰老了,一脸的疲惫和憔悴。女人啊,再美的青春容颜也禁不起逝水流年的腐蚀吞噬的!终日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一个病人是何等的煎熬!本想在相濡以墨里与她长厢厮守,共同携手走向白头偕老,怎奈何荏苒岁月里留不住美好的时光,在生命中的命运里永远没有想象中赐予的那么多! “看啥呀?睡吧!”邱兰芝说。 “你也睡吧,灯又不亮,会伤眼睛的。”说这话时,陶其盛的一颗心是揪痛着的。他在想:自己这真是到了看一眼少一眼,吃一碗少一碗的时候了! “你先睡吧,我再做一会儿。” “我又不是没鞋穿,再说你做的这双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穿得上呢!”陶其盛突然间有种莫名其妙的克制不住的火气,尽管声音很柔和,可里面却掺杂着无奈与悲伤,更多的是怜爱与无助! “当然穿上了,你的病会好的。”邱兰芝很坚定地说,是为了给丈夫加以鼓励。 陶其盛把涌上喉咙的叹息给硬生生地吞咽了回去,因为叹息是令人讨厌的东西,会影响别人心情的,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啥时候开始养成了这习惯性的叹息了! “养儿防老。咱们儿子儿媳都很孝顺,你也算是得上济了。”邱兰芝说。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这话是能给人精神上带来安慰感的。 陶其盛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叹息一声,苦涩地说道:“我还年轻,却没给他们挣下啥,这手艺也等于是白学了,没想到竟会给他们背上了一身的债!” “当初要不是帮衬着我的那个穷娘家,日子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可帮来帮去的,把一家子人都给帮没了,至今也不知道去向。再者说了,你要是不学艺,咱俩能会有这夫妻缘份吗?” “遇到了我,是你的不幸!” “嫁给了你,我倒是觉得是很幸福的。” “怕是我就要把你给撇下守寡了,你还会觉得幸福吗?” “大过年的,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让人听着心里不好受!” 陶其盛缄默无语了起来。 邱兰芝说:“以前你的嘴里不爱经常叨念一句话来着吗?是什么养儿——养儿怎么来着——?” “是——养儿比我强,不挣又何防。养儿不如我,挣下也白扯!” “对了,就是这话。以后呀,这日子过好过坏的,就凭他们吧!人这辈子,心强命不遂的事多了,哪有一帆风顺的,凡事你也别往心里去。” “是啊!这活着时总是老觉着什么都放不下,分你的我的,也只有死了才会什么都放下了!” “你就别把活了死了的常挂在嘴边上,这让人听着过刺耳的。”这时,邱兰芝借着灯光,凝目朝着陶其盛的脸上细仔瞧去,然后伸出了手。 “咋了?” “像是——”在邱兰芝看来,他的左脸颊上的那道不太明显的伤疤上好似沾了一根黑线头,恰好占据了伤疤的位置。 在她小心地去用手指捏起时,那“线”却断了,疑惑究竟是什么东西,就放在了左掌心上去了,发现那一丁点儿的小东西竟然是活物,它在爬动,而且身子是滚圆的,原来—— “啊!”她不由地惊呼了声说:“咋——咋还是虱子跑到了脸上去了呢?!” 陶其盛一听是虱子,就下意识地挥手想去—— “别动!” 邱兰芝看着食那胖乎乎的虱子,就估量着它得喝多少血?心中一时愤恨,就将那个虱子在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用力一碾,就听“啪”一声响,竟显得有点儿清脆悦耳,那声音大的远胜于往日里的虱子(虱子在那个年月里是人身上最常见的寄生虫,几乎是人人都有,因没那么多换洗的衣服,除非是用药物毒杀。所以在老人那里留下一句话来,是‘捉不净的虱子,拿不净的贼’。在旧社会里,甚至是可以追溯到古代,在没发明药物时期,像虱子这种寄生虫,除了抓挤屠杀和用滚烫开水煮衣服,另外还有一快捷有效方法,那就就用嘴沿着衣服的针角缝隙去咬,就会在咯嘣脆响声里连虱子带虮子葬送在牙齿下,这一方法也曾延袭了千百年,不足为奇)。 邱兰芝不禁惊讶道:“你的内衣我常用开水洗烫,再有我也经常抓这虱子,怎么还会有呀?而且,这秋衣秋裤都是新的,刚换了也没几天呀,咋就招了这么多虱子呢?!” 陶其盛微然笑道:“俗话说‘抓不净的虱子拿不净的贼,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邱兰芝就再次伸出手去,先是用食指在陶其盛的那看似一条蜿蜒的“线”上一头轻轻紧贴脸皮一划,然后用拇指在一头收缩下一捏,接着就把那些擒获之物放在了那鞋底上,就见鞋底上那松开之物像是炸了群的羊纷纷散了开来,竟然都是虱子。这种附人身体的嗜血虫,看上去是那么的渺小,可此时在她的眼里看来竟会是带着几分恐怖色彩。憎恶之下,就拿了那针去一一扎去,结果就穿起了一串儿,递向那盏灯火上去泄愤地烧烤,随之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子焦糊臭味,闻之欲呕。她皱紧了眉头,把针在炕沿儿上蹭了蹭(人类是因联想而有创造的,也许是因她这一举动,才诱发了后人的烤串食物)。 “都是虱子?” “是的!” “怎么会这么多都跑到了脸上了呢?” “谁知道呀!” “你把衣服脱下来,让我抓抓?” “不用了,我倒是没觉得咬得慌,身上不可能有。” 陶其也是愕然诧异,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虱子会爬上了脸颊聚集在曾经那留下的疤痕之处排起了队伍呢?这一不可思议的诡异现象,究竟在预示着什么呢?难道是—— 他曾听说过也亲眼见到过,瘫痪病人因护理不周而生了褥疮,感染后则产生细菌,然后就会生成了蛆虫。凡是这样的人,都将命不久矣! “看来,我已油尽灯枯,就要到另一个世界去等你了,只是撇下了你!” “别说这种话,不会的。阎王爷的胳膊太短,是够不着你的。破罐子能熬百木烧,看人家郝强他爹,都是快八十的人了,这些年里一直是病病秧秧的,现在不是还活着呢吗?你要是离开了我,就是你无情无义太狠心了!” “人和人是不能相比的!你就当我是一脚踩偏了地球,才被摔到了另一个世界去好了。” “都啥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开玩笑?!”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伉俪 二 162 “老伴儿,别难过,死对每个人来讲都是最公平的事,只是早晚而已!我已经接到了阎王爷的请柬,邀我前去赴宴,盛情难却,不得不给面子啊!” “这不公平,你才四十二岁,也太早了,要是老天有眼,阎王爷是不会叫你去的。” “可我却想见见阎王爷他老人家究竟是长啥样子了!人这辈子呀,哪打铧哪住犁,人有无福寿为先,人活着就是走一步说一步,阴间路上没老少!生有处,死有地,哪儿的黄土不埋人!我这一病啊,可把你们娘仨给拖累毁了,我要是能早死一天你们也早省心一天!” “好死不如懒活着!只要你有一口气在,我就陪在你身边,看着你还活着,我就高兴。你要是走了,我也跟你去。丢下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别说傻话了,你留下来跟他们两个好好过日子吧,咱儿子不用说,儿媳从我这件事上来看,能舍得把金簪当了钱给我治病,就很孝顺,你活着会幸福的,我走的也算是放心些。等他们有了孩子了,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咱老陶家的后人,你这个当奶奶的可要好好哄着,那时我在地下看着也会高兴的,我的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现在我总算是想开了,这人活着时不论是什么东西分你的我的,等两眼一闭就不知道会是谁的了!你要是嫌寂寞呀,就再找个老伴儿好了,我是不会吃醋的!这人活着时啥都分你的我的,非得弄个清清楚楚不可,这人一死呀,就把啥都撇下了,活着时争来夺去的,到头来也只是争夺到一块棺材大的地方罢了!” “年轻夫妻老来伴儿,可你这个伴儿却要不陪我了,你丢下了我不管了,这是你的不负责任,你浑蛋,那样的话,我会恨你的!就是我去了阴曹地府也轻饶不了你!” “你要是去了,我想那时我的头发和胡子都很长了,就等你去给我剪剪头再铰铰胡子呢。见了我呀,你就没怨气了,还不得高兴出鼻涕泡来呀?!” 邱兰芝忍不住哭了。 陶其盛就伸出颤巍巍的手去擦拭她脸庞上的泪珠,并且凄然道:“你要是活地不快乐,小心我从地里爬出来也要踹你两脚的。” 邱兰芝就握住了他的手说:“我这辈子能遇到你,嫁给你,是我最大的幸福。如果真的要是有来世,我们还要做夫妻,到时候不知你还肯要我吗?” “缘定三生,只要我能第一眼就能认出是你的话,那你就没别的男人的份了,你就是我被窝里的人。” 邱兰芝频频点头说:“我愿意。” “兰芝妹?” “嗯!其盛哥,你已经有好些年可没这么叫我了?” “孩子大了,这么叫显得比较太亲热了不好,其实在我的心里一直是在这么叫你的呀!兰芝妹,还记得我是怎么把你给娶来的吗?” “当然记得了,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当年你娶我时也像咱们儿子娶杏梅那样骑着驴跟你来的!” “我始终有个遗憾!” “是啥遗憾?” “没能让你坐着大花轿进我陶家的门儿!” “能骑着驴就不错了,我也没挑捡。” 那个年代里,这对无比恩爱的夫妻,就像一根藤上结的两个苦瓜,同病相怜。 “其盛哥,其实我也有一个遗憾呀!” “兰芝妹,是啥?” “是没能多给你生几个儿女!这也怪你,谁叫你那东西被羊扒子撞坏不能用了呢?!” “也许,是命里注定,我们不是多儿多女的命!再说了,这年月,孩子来到这个世上也受苦受罪,倒不如不来呢!” “说得也是,多了也是受苦受罪的命,有一个就行了!” “你想你的家人吗?” “咋不想啊,做梦都是忘不了的!我的爹娘是在又病又饿中死去的,现在也不知哥嫂和孩子逃荒到哪里去了,是否平安,可这想有啥用,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上一面!老驴老马还思家乡呢,落叶归根,何况是人呢!” “这些年来,我们托人四处打听他们的下落,可还是音空信杳。说句不怕你不爱听的话,俗话说‘兔子满山蹦,早晚回老窝’,只要是他们还平安地活着,总有一天会回来的,那时候你们就会见面了。” “会有那一天吗?” “有等待就有希望!” 可是后来她的等待还是没有看到希望!在邱兰芝与陶其盛结婚五年后,她的娘家爹突然病重而亡,做了半辈子木匠的他,却没有用上一口棺材,她娘不久也坠身井里死去! “我真是恨这该千刀万剐的日本鬼子,要不是占领那个村子当什么军事基地,日子就是再苦,也不至于让那些老百姓无家可归,远走它乡!” “等有一天把鬼子赶走了,到那时日子就好过了!” 邱兰芝再次问了句同样的话:“会有那一天吗?” “一定会有那一天的,到那时的人们就会安居乐业了!” “我就奇怪了,他们怎么没投奔咱们呢?又不是隔天南地北的!” “也许是考虑到咱家的贫困处境,不愿来添麻烦!” 那个动荡的战争年代,家破死亡,流离失所的人多了,活在灾难里,谁的心里都会对侵略者充满了仇恨的! 邱兰芝犹豫了下,翕动了鼻翼说:“爹出去打工,都这么多年了,也是一直没回来,真不知道是生是死?要是还活着的话,年纪也大了,身边会有人照顾吗?!” “你想他了?” 邱兰芝一怔说:“你不想吗?他是你爹!” 陶其盛停顿了下,然后用带有哽咽的声音喃喃地说:“他——他死了。” “你怎么知道?”邱兰芝一惊。 “我看到的!” “什么时候?” “前一阵子。” “他回来了?在哪儿死的?怎么——?”邱兰芝甚是惊疑。 “跳下了那个天坑。” “怎么可能?” “是我梦见的。” “梦怎么能当真。”邱兰芝一颗骤然间悬起的心又放下了。 “有时会变成真的!”陶其盛没勇气说出真相。 邱兰芝见丈夫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让她感到高深莫测。但她还是犹豫了一下,想一吐当年实情。这些年都过去了,现在眼见着重病之中的丈夫已处于朝不保夕状态,继续隐满就是对不起所爱之人,那将也会是自己一生将无法剔除的一块心病,于是她嗫嚅地说:“其实,这么多年来,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不敢对你说,是怕——” “为什么现在想说呢?” “我——我怕万一哪一天你真的走了,不让你知道,也是对不起你!这些年来,其实我也很羞愧,很痛苦,我害怕说出来,我——” “其实我也怕,就别说出来了!” “你知道是什么事?” “我——别说了。” “这——那事你知道?” “别问了!” 邱兰芝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原来——你那东西没被羊扒子撞坏过,说坏了是编的瞎话在骗我,你不碰我的身子是在嫌弃我,所以你不再把我当成你的女人了,我一直是个受害者!这么多年来,我心里的怨心里的恨你知道吗?我隐瞒着那——那件丑事,是怕你知道了会不要我了,另外怕家丑外扬,还有啥脸面在这里住着,我也没脸活着了,何况那事不几天之后我发现已怀有身孕,再有我们还怎么生活在一起!实话对你说吧,有一次在地里干活,我让蜂子给蜇了,疼痛难忍,是——是爹帮我用嘴把肩膀上的毒刺吸了出来。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是公公和儿媳妇呢?的确,爹在那天晚上是对我动了邪念,要不是你回来的及时,怕我是贞洁不保,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也羞于活着了,这个家早就没我了!他求我不要把这丢人的事告诉你,并且发毒誓向我保证不会再犯错误了,请求我的原谅。我见他是真心的悔改,看着也怪可怜的,就答应了他。我考虑再三,要是告诉了你,咱们家的这日子还能咋过呀?在心里都会堵个疙瘩!所以就一直隐瞒着你,是怕你——”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死别 一 163 “别说了!” 难道说这只是天大的误会? 老天爷也太会和人开玩笑了! 误会却能给人带来终身的遗憾! 陶其盛无法承认和相信这一点,这对他而言真是太残酷了! 多年里来自己被折磨的仅仅是误会所造成的! 完全是误会,错过了夫妻间最重要的东西,命运开的这种玩笑也真是太残忍了! 完全是怀疑产生了犹豫,他没有及时出现,要是他在庄稼地里出现了,岂不也就阻止晚上他爹在美**惑下被迷乱了心志?那样还能上演这人生的一场悲剧吗?! 对他爹的误解导至了可以说是冤死——这一刻,他幡然醒悟,却悔恨交加! 邱兰芝流下泪来继续说:“不,你让我说清楚,发生了这种可耻的事,同在一个屋檐下,将来我们三个人还怎么相处,怎么生活在一起。对于他的突然离家出走,我也感到意外,也知道他为自己做错的事感觉愧疚,所以才打着出去打工的幌子掩人耳目,这些年一去不归,那是羞于回来了!” 陶其盛沉默不语,可是他心里在想:等自己死后,要到阴曹地府向爹赔罪! 邱兰芝仍在抽泣中说:“见他不在家了,我才放下了心来,为了不影响我们的感情,所以我隐瞒当年的事情!其盛,他多年里没有了女人,一时冲动做出了傻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 “求你别说了,你的话是在剜我的心头肉啊!”陶其盛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地扑漱漱流着,那可是一个坚强的男人眼泪啊! 这次,抡到邱兰芝在为他擦泪了。 “你是个轻易不会掉泪的人,可这回却——?” “这也许是我仅存的眼泪了!”陶其盛眨巴了几下泪水朦胧的眼睛,清瘦的脸颊上扯起了几丝很难捕捉的苦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愿意在别人面前流泪呢?可他的眼泪在背地里也不知道究竟是偷偷地流过多少次了。他的心事,他的心痛,有谁知道?! 在这些年里来,本以为伴随着时光的流逝,匆匆岁月会将一切的不如意打磨光滑的,不会再有刺痛心灵的棱角,可拒绝不了的回忆每一次却俨然是个狰狞怪兽肆虐地以锋利齿爪把他的五脏六腑撕扯的支离破碎鲜血淋漓,是肮脏的人类龌龊的的贪欲把这个本该算是幸福的家庭给毁灭,而出现在别人眼里的幸福只是虚假的表象! “这辈子,我真的是没见到过你的几次掉眼泪。” “那是因为我的眼泪是藏在心里的,眼泪是能证明一个人脆弱的东西!” “现在我才知道,不仅是这病让你感受到了苦,相比之下,而是这么多年来你的心在承受的苦,那是一份怎样的煎熬呀?!” “你不是也一样吗?!” “是啊,我们就是一对苦命的鸳鸯,是伦理道德下我殉葬品!” “像这种人世间最悲哀的不幸事情,却摊在了我们的头上了!” “这就是命里注定的,我们逃避不了!” “那你原谅他了吗?” “错已经是错了,事到如今,他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不可以原谅的!想想看,他这辈子也是不容易呀,早早的失去了妻子,又辛辛苦苦把你们三个拉扯成人,现在的姐姐和妹妹她俩过得也不错。人这辈子,没功劳还有苦劳呢,人是不该忘记养育之恩的!” “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能这么想,谢谢!”陶其盛显得很激动。 “无论如何,他也是给了你生命的父亲,也是我的公公。要不要找人手帮忙,把他的尸体打捞上来,好埋葬?” “这事我早就想过了,他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也就没脸入陶家的坟地了。也许,那个天坑就是他命里注定的归宿,就让他安息在那里吧!不是我们没有孝心,如果惊动了别人,该怎么解释呢?他的死因能说出口吗?都离家这么多年了,现在突然说他死在了那里,就是编瞎话来蒙骗别人,相信这种瞎话是谁也编造不出来的,到时候真是难圆其说!” “你说的也是啊!” “只能是这样了!” 两个人在一种说不出的悲痛里沉默了下。 陶其盛问:“你相信‘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吗?” 邱兰芝先是茫然地摇了摇头,然后却是斩钉截铁地说:“我不相信这话,除非他们不是恩爱的夫妻!这个家就是树林,我俩就是这树林里的两只鸟,生要生在一起,死要死在一起,不离不弃!” 陶其盛怦然心动了一下,哽咽地问了句:“那——那——我们恩爱吗?” “你说呢?” “如果我们恩爱,可我却欠你的太多了!”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就别说这话了。” “这辈子我补偿不你了,那就等来生吧!” “你相信会有来生吗?” “我——” “谁都不知道究竟会不会有来生,那就啥也别说了!其盛哥,你还想不想看我给你跳舞?” “想看。” “那我就跳给你看。” 邱兰芝就下了地,打开柜子取出了她珍藏的一套朝鲜族服饰,那也是她的嫁衣。在换好后,她就光着脚丫在地上手舞足蹈了起来,她没有唱歌,大概是怕惊吵了西屋里的两个孩子。 陶其盛躺在那里侧仰着头,在朦胧的灯光下,让他好似觉得当年的那只可爱的蝴蝶再次飞进了自己的眼帘,那身材依然曼妙,那姿态依然优美,好像流逝的岁月里并没有吞噬和蜕变一个典雅女性的原有稚气。尘封的回忆之门被再次打开了,让他欣然走进里面欣赏着曾经美好的情景。 抚今追昔,曾几何时,曾经的美丽红颜,现在的徐娘半老,虽说有着对比上的差距,可在爱她的人眼里看来,只能是面对无情岁月里留下的沧桑以一声无奈何地叹息跌落进心坎儿里! 从前的妙龄妩媚少女,让很多男人只要是看上一眼,就会让很多男人惦记而又遗憾一生的! 泪水在陶其盛的脸上恣意地流淌着,流下的是脸颊,却为何让他感受到的像是又流进了心里?可心里的悲痛与绝望是这泪水又无法洗刷去的! 命要不在,心也会随着死去。 思索他这一生,该是属于平凡的,也从没有辉煌过,跟许许多多平头百姓一样,可为何却要在这平凡没有辉煌过的生命里要遭遇到不平凡又不辉煌的事情?难道说这就是一个人的命! 视线模糊的他看着地上翩翩起舞的妻子,或许会成为他离开人世间最后留下的美好记忆! 在痛心疾首下,他喃喃道: “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 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 田也空,地也空,换过多少主人翁。 名也空,利也空,转眼荒郊土一封。” 就在这时,他忽觉裆里那怪物又开始在迅速膨胀了起来,带来的依然是有着欲要胀裂之痛。 他咬紧了牙关要想强忍住,可额头上的虚汗却又冒了出来。 这该死的胀**痧,像是在朝他索命一样啊!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该章节已被锁定 他刚一出去,陶其盛没用妻子帮忙,就把身子翻了过来,而且不再显得那么虚弱。他这一迅捷的动作,令邱兰芝感到惊讶,忙把手中的木梳放下说: “还没擦身子呢,你——你是不是又痛了?” “痛!痛!痛得难受!” 陶其盛咬住了嘴唇,顿时有血渍浸出。 “你不要吓我,孩子们现大又不在家,不如告诉振宗让他们早点儿——” “不用,我还不到死的时候!” “那你——”这种情形邱兰芝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下意识地去抚捋他的胸口处,希望以此来有助于减缓疼痛。 “不是这里!” “那是——?” 陶其盛的颤抖之手就向下身伸去。邱兰芝看去,发现他穿了厚厚棉裤的裆部竟高耸着似有一物支起,不由地惊愕了一下,虽是夫妻,但她的面颊也不禁一红,自然知道是何事了,就娇嗔道: “你不是说它不能用了吗?怎么,都这样了,你还有这闲心?” “要痛死我了!” 邱兰芝手足无措起来,似觉得爱莫能助。她看了眼被纸糊的窗户,外面就是有人也是窥视不到里面的。见丈夫从不曾有过此等痛苦,情急之下,也顾不了想太多了,就去解了那布绦腰带,嘴里还说着: “这大白天的,你也不嫌羞,这可咋——”这次陶其盛没有阻止,随着裤子被褪下,邱兰芝没说完的话就被惊地咽了回去。因为那根在毛丛簇拥的之物似急不可待地弹跳而出,真是擎天柱一般,显得威武而狰狞,而且在她熟悉二十多年的记忆里这不是秘密,绝对是今非昔比,粗长硕大的足有平时的两倍,蘑菇般伞状的头部透着倔犟的蛮横和流露出无尽的贪婪爱欲,凸起的血管清晰可见,黑紫的像是膨胀欲裂。只有那阴囊没变模样。对她来讲,有着一股久违了的惊喜。古语有言:穿衣见父,脱衣见夫。她同时在惊疑之下,似有兴奋地咽了口唾沫说: “你不是说被羊扒子给撞坏了吗?可这——就是在结婚时也没见这么强壮过,这是——” “这是个有罪恶的东西,大概是好了!” 邱兰芝一怔。 “快胀死我了!” 陶其盛痛苦万分地呻-吟着,扭动着身子。邱兰芝在想,以丈夫这病弱的身体,实难过正常的夫妻性生活,又见他憋胀的痛苦不堪,则别无选择地用手握住那物快速撸动起来,左右手轮换直至双臂酸麻无力,也不见缩软下来。无奈之下,毅然低下头去不顾脏净地用嘴噙了那物吸吮起来。如此一来,又过了好一阵子,随着陶其盛的身体一阵剧烈的颤动,那物在她的嘴里喷射出了一股股液体。她张嘴把那液体吐在手掌上,见那一团乳白浓液里竟混淆着鲜红色。这时再看那物,已经慢慢蔫萎了下去,恢复了原有的状态。这时陶其盛脸上的痛苦表情才渐渐消失了。夫妻默默相望,无尽情意。 “这回好了吧?” 邱兰芝笑眯眯地问,似有得意之色,她用抹布擦拭着手上男人那液体,又把陶其盛的裤子提起系好。并且边说着: “这些年来,你让我守活寡,你知道欠我有多少了吗?怎么会突然好了呢?!” “我——我怎么会知道!” 陶其盛闭上了眼睛,却流下了眼泪来。 “你怎么哭了?” 邱兰芝愕然,男儿有泪不轻弹,她很少见到丈夫会流泪。就是和病魔对抗的这段日子里,他都是以极其乐观的心态从容面对的,并没显露出绝症患者的悲观绝望。 “我还不如老早点儿死了呢!”一听这话,邱兰芝的眼泪就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哽咽地说道: “可别说这种话,好死不如赖活着呢!只要有你陪伴着,哪怕是瘫痪在炕上呢,我也愿意天天伺候着你。” “我已成废人了,不用你管我,更不用你可怜我,让我死去吧!” 陶其盛暴怒地吼叫一声,推开邱兰芝,把头侧向了一边。邱兰芝惊呆,疑惑地问: “你这是咋了?” “我是个要死的人了,用不着你对我好!” 在邱兰芝的印象中,自从嫁给陶其盛这二十多年来,也从没见到过他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你这是临死不留念想吗?这些年来,虽然你不能尽一个当丈夫的义务,但我并没有嫌弃过你,因为我爱你,而且我们还有儿子。” 但她明白丈夫的心意,认为做这种事是让自己受委屈了。陶其盛沉默不语。邱兰芝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让泪水打湿了,她哭泣道: “别说这让我难过的话,也别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世界上,那样我会很孤独寂寞的!” 陶其盛此时免强忍受着浑身抽筋扒骨的疼痛,转回头去,泪水纵横地看着妻子,然后颤抖着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水,激动之下将她的头搂入怀中。邱兰芝把弯曲的身子顺势偎依着躺在丈夫的跟前,头枕在那裸露的瘦可见骨的胸脯上,让眼泪继续流下。陶其盛抚捋着邱兰芝的头发,表以恩爱之情,一切尽在不言中。同甘苦共患难的夫妻,就是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可以说被对方解读为 “心有灵犀一点通的”。 “让你受这样的屈辱我真是不忍心,对不起!” 邱兰芝甘愿放下自尊以嘴抚慰,着实令陶其盛大为感动,同时也有着深深的歉意,对妻子来讲却未免是带有污辱性质的。多年来以痼疾对妻子的欺瞒,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的义务,继续着这种无性的婚姻,彼此需要承受着生理上的煎熬,这是需要怎样的毅力啊?父子俩怎能享用一个女人的身体呢?乱-伦之道不可取! “我是你的女人,所以我愿意为你做一切。” 接下来,两人都吝啬了语言交流,彼此在这温馨中回首一起携手走过的风雨历程。往事如梦,不堪触摸!一段短暂时间一过,陶其盛忽叫道: “又痛了!” 邱兰芝一惊,就顺手朝他裆部摸去,果然发觉那阳物又挺立而起。 “怎么会这么快,没用多年了,这回咋还不消停了呢?!” “不接引子不长病,这——这——可能是种病!” 陶其盛紧皱着眉头说。 “病!啥病?” “是——是——‘胀**痧’!” 陶其盛很难堪地支吾道。 “胀**痧,这是啥病?” 邱兰芝从没听过。 “现在你不是见到了吗?!” “你怎么会又得上这种怪病呢?” “我怎么知道,这大概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吧!” “你一定是祸害别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了,做了缺德事才会得这怪病为得是惩罚你!” “我敢对天发誓,我这辈子只祸害过你一个!” 邱兰芝嗔怪道: “我看你这是‘没有疑心不长疑病’!” 陶其盛一惊,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妻子似乎看到了他的心事,一时间也不知是喜是忧,但却不禁为自己自私的想法立刻得到病上加病的报应惩罚而愧疚!邱兰芝只好又按照刚才的方法为其疗痧。对陶其盛来说,那个苍老踉跄着纵身跳下 “屄-坑”的身影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includevitual=fagment63236 以上内容由新鲜网小说频道全网搜索转码 您可以点击 谜团 二 144 在吃完喝完后,柳杏梅帮着吴荷把桌子收拾了下去,没再停留,就由陶振坤端了满满一大盆狼肉和骨头要回去。 苗家的人把他俩送出了大门外。 苗汉翔问:“那张狼皮你们也拿回去吧!” 陶振坤说:“不介了,你们留着吧,要是谁进城里,让他捎带上,到皮货店去卖掉,多少也值俩钱儿。” 柳杏梅说:“你们都请回吧,大冷的天,别冻着。旺旺,等天好了时让你娘领你去我家玩啊!” “哎!”旺旺答应的倒是痛快。 “你俩有时间来串门呀!”韩氏说。 “哎!大爷大娘,再有三天就过年了,我俩会来给二老拜年的。” 韩氏笑道:“嗯呢!那敢情好了,我们等着。” “路上滑,你俩小心点儿。用不了过年,明天杀猪,你俩可都来呀!振坤兄弟帮忙杀猪,杏梅妹子帮我做饭做菜,中午是要有几个人的。”吴荷叮嘱。 苗汉翔说:“不说倒把这茬给忘了,你们明天可一定要来呀,别忘了,到时也得再找两个人,好帮忙干活。可惜今年啊,你爹他却不能来了!" 其实他本人就精通杀猪这一行,不过的确是需要帮忙的,另外也请客,所以每年杀猪都得摆上两桌子酒席的,被请的人无非是和苗家交情好的。 陶振坤答应道:“忘不了,放心吧!” 两个人倍加小心地走下了铺雪的山坡,下午的阳光照射在雪地上,令人觉得很耀眼。有阵阵冷风刮过,席卷起了片片雪花。柳杏梅走在雪地上有点儿站不稳当,她像是只摇摆的企鹅,又好似要扑蚂蚱的架式。 陶振坤把盆子夹在腰间端着,上面蒙盖着绦绫布子。他对“宝藏”一说在苗汉翔的嘴里得知了来龙去脉,只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而感到遗憾。知道了真有此事,心里也自然是高兴了,他见柳杏梅偎依在身边,就说:“小心点儿,别摔出蛋黄子来。” “我这辈子跟你是有仇咋的,净说这咒人的狠话!” “狼肉好吃不?” “嗯呢!” “你吃饱了没?” “嗯呢!” “你才整下两盅子酒,瞧这小脸儿红的跟小母鸡在下蛋似的,带劲!” “嗯呢!” “你吃屎喝尿不?” “嗯——滚犊子,你才吃屎喝尿呢!”柳杏梅挥手去打他。 陶振坤躲开了,说:“别闹,把盆整扣篓子可咋办!” 柳杏梅脚下一滑,赶紧扶住了陶振坤,然挎住了他的胳膊。 陶振坤看着小鸟依人一样的她,心里自是喜滋滋的,可他嘴上却说:“哟哟嘿,你可算是学会了‘嗯呢’了,这放屁还有不同动静呢,跟喜鹊叨牛屄似的,就知道按照一门子凿!我恨不得把两个耳朵摘下来扔给狗吃了,嗯呢嗯呢的像是大肠干燥拉不出屎来在跟地球较劲一样,听着老别扭了!” “你真是长了张狗嘴!”柳杏梅甩达了他一下。 陶振坤笑道:“我要是能吐出象牙来咱家可就发大碴了。你的那个‘俺’是改成‘我’了,可别再整个‘嗯呢’了。” “我这是入乡随俗。” “这真是‘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其实是用不了千里的,习俗都不一样。以前村子里嫁来的媳妇,也有几个说‘俺’的,等时间久了些,也慢慢地改过来了。” “‘俺’是咱这东北地区的方言。你知道吗,苗大爷怀疑你谋财害命了?”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柳杏梅就回头向苗家凝望。 “咋,又跟王八瞅蛋似的瞄啥呢,看到梅花鹿了是咋的?” “玩蛋去,你就指着骂人活着吧!我恨不能拿眼皮夹死你!” “那你可得把眼皮撑撕多大豁口子呀?!” “你真膈应人!你说苗运昌是个很尿性(能耐)的人?” “嗯——大娘传染给了你,你传染给了我,我这嘴也险些秃噜出来。当然了,不是一般的尿性,运昌哥是个文武双全的人,能耐可大了去了。他双手会使枪,而且是武艺了得,在村子里挑不出第二个可比的人来。” “你是他徒弟,你能和他比吗?” “这——这个嘛,不好说。” “你好像是很得意嘛?” “嗯——我光嗯不呢。”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苗运昌咋把房子建在了这里。” “为啥?” “为的是方便一个人去寻找藏宝,这样能遮人耳目的。” “也许是这样吧!你说那些宝贝会是藏在哪里呢?” “我又不是会作《推背图》的李淳风和袁天罡,有未卜先知之能,这我哪知道呀!” “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得外财不富,我一定要找到它。” “财宝是可遇而不可得的东西,得有有缘人才能找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义之财,不可强求!就是有那个财还得有那个命担呢!” “我就做那个有缘人。” “我看你这是在做白日梦,苗家的人都找了这么多年了,就差把整群山峻岭都翻个底朝天了,也没找到,就你这狗色样的也有这本事?一人藏东西,百人难找,想要找到,真如大海捞针呀!” “你是在小瞧我了,爷们儿我非要证明给你看不可!我要是找到了,到那时我要让你变成贵夫人,穿绫罗绸缎,吃香喝辣的,咱们也使奴唤婢,然后——” “然后你再娶上几房小老婆是不是?” “你——你咋知道我是咋想的呢?” “我一猜就知道你没憋着啥好屁,男人都是一色货,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我——你听我说,我是这么想的,也算是为你着想,要是我有了三妻四妾的,那不是等于把你给解放了吗,省得你天天夜里挨折腾了是吧?你不觉得那像是活受罪吗?” “你!你能不能嘴里说点儿好话?咋净喷粪呢!” “别鸡头白脸的,这不还没过年吗,哪儿来的那么多好话嘛!要是那样的话,我就让她们一个个的生孩子,今天她生,明天她生,后天她生,大后天她生,只要抡着班地生,用不了七年八载的,咱陶家就添丁进口起来,成帮成群的,哄哄嚷嚷,那该有多热闹呀!” “听你这话的意思,咋觉着你像是要当羊倌牛倌了呢?噢,和着就我不生,那是你嫌弃我不会生孩子了呗?!” “你也别多心,你要是眼热闲不住了也当然可以生。” “要是那样呀,我就是不被休了,也不可能是撑印夫人了!” “不,你永远是正房,像皇后一样,管着三宫六院。” “就你这德性的,快别做美梦了,现在就咱们四杆子人,说不定啥时候就会饿的三根肠子闲上两根半了,反正现在快离喝西北风不远了!” “有梦想就会有成真的,我是说等咱们爷儿们有钱时,有花不完用不尽的钱,那得多解嘎吱(过瘾解劲)!到那时,我会让爹娘和你过上别人没有的好日子。” “你这是做梦娶媳妇,我劝你就别做这白日梦了,人心不足蛇吞象。现在,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小子咋是属耗子的呢,摞下爪就忘!” “咋了?” “你忘了你刚才在苗大爷跟前咋说的了?” “瞧瞧,我刚一做美梦,你就一脚把我给踹醒了!” “有我在,你就别想做为富不仁的事!” “看来我在你这母老虎面前,连美梦都甭想做了!” “美梦是成不了真的。” “借你脑袋瓜子一用。” “咋,你还想扭掉了当球踢呀?” “瞧你说的,见别人一脱裤子,就知道往歪里想。你不是聪明吗,我是在想,你说这财宝会不会跟咱家的太爷说的和苗家说的是一回事呀?” “我对这事铆不知榫的,聪明也不能胡扯关系乱安位的,谁知道呢!” “也是呵!这不是嫖客朝妓女要孩子吗——” “啥意思?” “含糊!” “那是!还是说正事吧,就别想那些不靠谱的外国溜了!” “啥正事?” “我跟你说实话,你也别不爱听,我看爹的样子啊,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也怕是三天两早晨的事儿,有今儿个没明儿个的。就是华陀在世,恐怕也是无力回天了!”柳杏梅嘴里不说心里话,她见公公的脸上已经是挂了死相了! “你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闹心!” “可这是摆脱不了的事实呀!” 这是陶振坤最不敢不愿去设想的事情,可不容回避的事实就摆在了面前,也容不得他气恼了,他黯然道:“也许是过了年就会有转好了呢,这也是瞎子打弹弓,啥是个准儿呀!” “是你亲爹,你当然是盼着他好了。可话又说回来了,能有几个人不是盼着他好的?他毕竟还是挺年轻,不到该寿终正寝的时候,要是过早地死了会让人痛惜,可他的命就是被这样安排的,是谁又能改变的了?到现在,无论是做妻子的,做儿子的,做儿媳妇的,也都算是对得起他了,你就心往宽处想吧,黄泉路上没老少!”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17k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17k”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守灵 一 165 这个年夜,很多人都会熬到凌晨一两点钟才睡。那个年代里,虽说很多贫苦百姓度日艰难,但他们会把过年当成是最喜庆的事来看待的,真当回事。觉睡得太晚,所以都是十分困倦的。 懵懂中的陶振坤忽地一下从被窝中坐起,惊慌地问了句:“娘,你说啥呢?” “你爹不见了!” 万籁俱寂里,从窗外飘进屋内的娘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并且带有哭腔。 “娘,你先别急,我们这就出去,没事的。” 柳杏梅也坐起身来,她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望了下隔着帘子却也能看到外站着的婆婆那模糊的轮廓,她迷茫中嘀咕了句:“深更半夜的,这是闹的哪门子妖嘛?以爹那样子,还能去哪了!” “别磨蹭了,赶快穿衣服去找吧!”陶振坤没好气地说了句。 于是,两个人在黑灯瞎火里各**到自己的衣服穿好。 等两个人慌慌张张的来到外面,寒冷袭来,立马让他俩的身子颤栗了一下。 天空灰蒙蒙的,连续了几日的阴云笼罩似从没打算把晴朗归还给天空,地上又铺了一层如霜的薄雪。 “娘,咋回事?”陶振坤问。 邱兰芝擦了下脸上冻成冰凌的泪珠说:“我睡着了,醒了就没见到他!” “娘,这是啥时候的事?”柳杏梅突然觉得问这话很愚蠢。 “我一醒来他就不见了,谁知道他是啥时候出来的。” “我俩也睡得死死的,就连爹啥时候出来的也没听到半点儿动静。” 陶振坤顿感情况有些不妙,他见娘头上啥也没戴,就把自己的皮帽子摘下给娘戴上说:“快找!” 这么冷的天,如果出来卧在哪儿动弹不了,时间久了真的是能冻死人的。怎么也没听到爹的喊人声呢? 这时就见黑虎才从窝里出来,它伸腰拉胯了下,在又是覆盖了一层小雪的地上真是显得“蹑手蹑脚”了,不时地在抖落着爪子。对于这个家庭的一家之主的神秘失踪,而它这个忠诚卫士也像是表现出了一无所知的样子。 连黑虎都没被惊动,这大概说明爹没有啥事,陶振坤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可是,房前屋后的再一次找遍,犄角旮旯凡是有遮掩处能隐藏人的地方都搜查了,仍然是不见其踪影。 当柳杏梅看着那堆劈柴时,就会想到里面住着一群黄鼠狼,她就会不免心惊胆战起来。而在雪地上,却看到了狼藉一片的杂乱爪印,以其活跃色彩四外扩散着渲染出了肆意的无限范围。 “爹,你在哪儿?” “真是太奇怪了,一个大活人,爹还真的能丢了是咋——” “闭上你的乌鸦嘴!”陶振坤瞪了柳杏梅一眼。 随后来到了大门前,锁依然在锁着,也看不到有人出去留下的脚印。 傻傻呆呆的邱兰芝就在一声不吭里茫茫然然地跟在他们两个屁股后面随着转悠。这时,她却发现黑虎在用前爪子从雪窝窝里摆弄一物,并且是叨起来又放下。可凭借着雪光看去,依然可见那物的长短粗细。当定睛仔细瞧去时,她不禁“啊”了一声,上去就将那物捡了起来,那种震惊令她有些魂飞魄散,在天旋地转中头晕目眩,身体在摇摇欲坠,人差点儿当即昏厥过去。完了,完了,这是种触目惊心的绝望打击! “娘,你怎么了?”陶振坤一个箭步蹿上前去,扶住了娘的身体。 “娘,你手里拿的是啥东西?”柳杏梅紧盯着婆婆手里紧握的一物。 邱兰芝迅速那把里能够证明人的性别东西装进了衣兜里,嘴里说着:“快,快找你爹去,他——他怕是不行了!” “娘,你的意思是?” “快找!” “娘!” 震惊的陶振坤此时发现,娘的样子就像是失去崽子的雌兽,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悲哀! 这时的柳杏梅,顾不上有闲心去对婆婆藏起的究竟是东西不肯让别人看了,就问了句:“娘,那偏厦里你找过了吗?” 邱兰芝摇了摇头,她显些哭出声来。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极力控制,她顾忌这一极其不雅事件不能公开,不然贻笑大方,真的会羞死人的! 在后来的一段可以说是漫长的时间里,好奇的柳杏梅想对婆婆这不肯示人的东西进行了多次在背人的情况下寻找,可是一直没有发现其究竟会是什么。当她实在是忍不住对陶振坤说起时,不承想却被他责备了一句:“还能捡到啥宝贝是咋的?!” 柳杏梅就是再聪,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是,那东西竟然会是男人的生殖器官! 是啊,那东西无论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来讲,都会是真正的无价之宝,是人类繁殖的制造工具。 这时的陶振坤似有恍然大悟,忍不住用拳头狠狠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于是,他开始低下头来向着那偏厦子去处去找。他一时间忘记了一个猎人的本领,那就是会发现猎物的踪迹,这是不该忽略技能。 也许,不该怨他这一忽略,因为在这小小的院落里,只要是人不出去,找到就不会是啥难事。另外,刚刚下过一场小雪,是很容易发现踪迹的。 大概,情急之下的邱兰芝也忽略了这不该忽略的重要问题。 或者,三个人都误认为失踪者仅仅是出来解开手那么简单的情况了。 突然,陶振坤在不厚一层的雪地上终于发现了他所熟悉的脚印,同时还愕然地看到了地上和雪凝结的点点血迹。一惊之下他会认为:看来爹是又吐血了! 这时在通往偏厦子的拐角处看到了一滩鲜血,并且在骇然之下看到了在那滩血中竟会有多年里用来给猎物扒皮的那把刀子。他拾起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刀子上面也沾有斑驳的腥红血迹,恐惧感顿时袭上了心头。 “爹!” 爹难道是寻了短见? 他抛下了那刀子,就踉跄着一头冲进了偏厦子。结果,借着雪光朦胧里看到了那口大棺材上的苫布被掀了下来,棺材赫然跃进了眼帘。可是,那棺材盖仍然是盖着的,并没有露出敞开的空隙。另外,让他这个在任何动物面前都会显得胆大的人,也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因为他看见了数十只比猫小比老鼠大的动物,也许是在这夜里的原因,所以辨不清其颜色,所以看上去是通体发黑的。 它们有的在那棺材上面似排队蹲卧,有的则是在地上的棺材前围拢,而且都是悄无声息的,那俨然是种守望。 他的出现,惊动了这群小动物,在棺材上面的纷纷以跳水的姿势一跃而下,同地上的混淆一起四处逃窜而去,只是各寻空间的容身之处去躲藏。这一现象几乎就是发生在瞬间的,整个偏厦子里顿时在喧嚣的吱吱声中灌满了沸腾的气氛。不过这种场面也是属于刹那的,片刻间就恢复了沉寂,仿佛出现在他眼前的只是错沉而已! 在这个时候,陶振坤在一派茫然里也辨认出那些小动物则是给人以神秘感的黄鼠狼,却不知它们为何会守护在棺材前呢? 在一阵毛骨悚然后,他紧皱着眉头在堆积杂物的偏厦子里找寻了个遍,却也没看到爹。 尾随跟来的婆媳俩就发愣地站在偏厦子的门口处,在向昏暗的里面张望。很是显然,她们俩对里面所发生咄咄怪事是一无所知的。 在邱兰芝的衣袋里,却装着那不可告人的秘密,此时的她完全成了傻子一般。 而柳杏梅感到冻得她在直打牙巴骨。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3236.html".qrcode{.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左侧二维码或复制下方链接立即下载游戏,与龙族兄弟开启新的征程。下载链接:t/ryvytiq《龙血战神》新服-龙祭世界等你来战,万元现金大家、作者签名豪礼等你拿。新注册用户满20级截图发送至风青阳微信公众号即可参与活动。 瘾癖 一 227 钱在她的手掌上被已有微凉的秋风吹起,一张张如同翻阅的书页打开,又似树叶被风卷起飘走,直到那手掌上一无所有后,她的目光投向了那匆匆远去的背影。 酸痛的心里刹那间竟然萌生起了仇恨的念头!一个属于是一无所有的人,更加是具备仇恨理由的,难道不是吗? 埋藏在心里的那份纯真挚爱的初恋早已随着命运的改变而变得朦胧而遥远了! 人世间的爱与恨竟是最能如此折磨人的东西。 走在回去路上的陶振宗,心里在惊慌不安着。但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来眷恋的瞥一眼,而且不是在看花蕊,而是那远处埋没在一大片玉米地里的伊人倩影,一在大股失落感吞噬了他的复杂心情。自从柳杏梅在门楣上贴有“男人止步”之后,他觉得与那个曾经进出自由的家有雷池之隔了,与柳杏梅的关系有了不可逾越的生疏,想要靠近她成了困难的事情。他曾主动想帮助她干些活的,但被婉言拒绝了,这成了对他是种煎熬痛苦的事情!当他想到自己究竟是跟谁长得像呢?村里人没有一个,在外读书时也没遇见过。只是——昙花一现的那个日本人犬养三郎,想到这里他被吓了一大跳,难道会是他?难道会有如此的巧合?于是,他搜索枯肠的仔细追忆起了那天犬养三郎出现在村子里前前后后的事情,发生的一幕幕是否与花蕊有联系,难道犬养三郎用日语说的话是有意说给花蕊听的?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花蕊的真实身份就更加可疑了。这样一想,他简直发懵的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依然站在那里痴呆呆傻愣愣的花蕊,木雕泥塑一般。在这个时候,她也想到了,只要是她高声呼喊一嗓子,就说陶振宗强-暴了她,那么陶振宗就会从此身败名裂,还可以见到他被一村之主该是如何的惩处他,便可轻易达到对这个负心人的报复。不过,她的眼睛里朦胧了那个远去的背影,泪水模糊的视线。要是那样的话,她倒是不顾虑自己这个人尽可夫之人的话让人有几分相信,而是为的是只要有陶振宗的存在,就是她精神上的唯一寄托,爱意永恒。这时她忽觉一阵恶心,就吐了两口苦水,像是有妊娠反应的迹象。她没有一个要做母亲的喜悦,反尔为此懊恼了起来! 然而,一个痴情的少女在承受着莫大绝望的痛苦之时,她是不会想到她爱慕的老师会和让她讨厌的娼妓竟然做出了风流之事! 太阳黯淡了它的笑脸,蔚蓝的天空飘浮起了数朵云彩,酝酿着雨,因为——云的眼泪是雨—— ……………………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在伍家的教室里悠扬的传出了恰似童谣般的歌声,没有乐器伴奏,但是有掌声合拍,听上去也会是那么的美妙舒心,而又引发人的惆怅和思念。 学生们唱的是李叔同(弘一法师)创作的《送别歌》。 这是在第二天上午。 在这歌声里也涤荡不尽陶振宗心头千丝万缕的愁绪,坐在讲台桌子前的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和无精打采。关于昨天和花蕊的林中苟合一事令他感到了悔恨,一时的冲动酿成了错误,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落入猎人陷阱里的野兽! 长相好看的女人对男人来讲永远都是充满诱饵的魔力,缺乏定力的男人是容易上钩的。 在前天,在课堂上,在孩子之中,楚歌在修理着手中显得有点儿光秃的毛笔,以至不小心把墨汁涂在了小脸蛋儿上了,像粉墨登场的戏子,让他看后觉得有点儿可笑。楚歌是个认真好学的孩子,别看年纪小却是很懂事。在他一旁的课桌上却摆放着另一份学习用品,而空闲的座位上好像是有个学生暂时离开一样。自从漂亮而腼腆的梅香不再来学习之后,也让陶振宗在莫名其妙中感到了有种失落感。 也许,是因为他的心里只在意柳杏梅一个人,所以就有些忽略了身边的女性,其中就包括了早已经是情窦初开的梅香,另外还有比梅香大的妮婷。不过,美丽的姑娘总会给男人留下美好而深刻印象的,偶尔会睹物思人。 他曾问过楚歌:“你怎么会放两个人的用具?” 楚歌回答说:“我姐的那份,我要帮她学习。” 在那一时刻,对这份姐弟情深的感情令他感动不已。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梅香怎么会突然间就不念书了呢? 他拿起了桌子上自己用的笔来到楚歌跟前,默默地把笔放在他跟前。在桌子上的纸张上,有工整的字体,虽然不具备书法的欣赏性,但是却能给他“孺子可教”的感觉。 楚歌也没说话,只是抛给了他一个感激地微笑。 于是,他就联想到是自己的拒绝亲事伤害到了可爱的梅香!那天娘突然提起柳杏梅要把梅香介绍给自己,梅香的的确确是着实令他怦然心动了下。温柔可爱的梅香,漂亮典雅,与她年纪相差仅五岁,算不上老夫少妻,又无近亲血缘关系,又没有岔大的辈份,而且其身材相貌从走向来看,将来跟柳杏梅酷似。可是,当时他踌躇了,犹豫再三之后还是给拒绝了。其理由不是嫌弃楚家穷困,而是想找一个同龄的。娘觉得他的想法荒唐可笑,经过再三劝说他也没答应下来。现在想想,梅香的不念书似又与他无关,因为是几天后梅香才让弟弟对他说不读书了的,梅香的理由就是想帮助娘多干些活。 他还试探地问过楚歌:“你姐姐怎么突然不想读书了呢?” 楚歌摇头道:“姐是爱读书的,娘也没说过不让她读书,是她自己决定的,我也不知道是值为啥!” 他顿感茫然,觉得是自己拒绝了和梅香的亲事,才让她不好意思来上学了。这么想着,他就内疚了起来。 在今天,他对昨天不该发生的事而追悔莫及,觉得过瘾之后是受罪,起码心理上在受到谴责!他暗暗祈祷着,希望与花蕊只是露水情缘,以后不要与自己有任何瓜葛,如果再有纠缠不清的事情,那真是对他的折磨! 伍龙站在正房的屋檐下聆听着没有音乐却有节奏感的美妙歌声,有点儿陶醉其中了。 花蕊迈着蹁跹的舞步走进了院子,她没有奔向商铺屋,而是课堂。 伍龙见她近些日子以来对家门进进出出,仿佛是来去自如,一个名声狼藉的女人如此肆无忌惮的成为这个家的常客,会让村民们在背后说三道四的,让他情何以堪?于是心里不禁恼火。如今的他,不再对花蕊贪婪的抱有眷恋之情了,拥有过就要放弃过。对于一个作风不正派的女人光临,觉得是有辱家门的,何况是妹妹妮婷背后曾撺掇他要把这个行为不端的妖艳女人拒之门外的。更是让他觉得受了莫大耻辱的是,花蕊还以美*惑把他的父亲和叔叔也拉下水了,这个轻浮下贱的女人真的是红颜祸水。这时的他控制不住自己,就迎上前去问: “你来干什么?” “听讲课,学书法,怎么了?”花蕊自知如今的伍龙不像是以前了,很是讨厌自己,也许觉得她这个伤风败俗女人会给家里带来恶劣影响和污蚀晦气。曾经那种如同馋猫一样围着她喵喵转献殷勤讨好的伍龙一去不复返了。也许,在男人的心目之中,只有得不到的才是好的,一旦到手了就会有弃如弊履之时。这几年来,她这个沦落风尘的女子经历见识多了,懂得喜新厌旧、新鲜刺激,才是男人的本性! “因为这里不欢迎你,你以为伍家的大门在一视同仁里就对谁都是敞开的吗?对你来说应该是禁地!” “为啥?”花蕊觉得自己遇到了再次挑衅的羞辱。 “我觉得你来这里是别有用心。”这时的伍龙恍惚间意识到,妮婷讨厌花蕊不仅是她风骚的轻俘,而且还有嫉妒以及捍卫自己初恋的权力,明显是对陶振宗春心荡漾了。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最清楚。你觉得你的名声好吗?”伍龙觉得她的理由是种借口搪塞,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其目的是在勾引小白脸的陶振宗,让一个正人君子臣服于她的石榴裙下。他是不知道,就在昨天,花蕊已经是如愿以偿了,与陶振宗的一次野合成了骄傲的筹码,也是慰藉心灵的良药。 “好不好无所谓,别忘了你钻过我的被窝就行。怎么,你这只解了馋的猫就戒了荤腥了?这只能说明你无情无义!” “我——”伍龙有些尴尬的无言以对。

公告:新笔趣阁 瘾癖 二 228 对各别的男人来讲,一般会有两种嗜好,一赌一嫖,毋庸置疑,这两样都会是有瘾成癖的,也可以说是两大陷阱,如果是没有节制的约束,不知适可而止,那么早晚必受其害。前车之鉴,引以为戒,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名言警句,遵者为幸。为了维护家族的荣誉,他可以说是悬崖勒马了。作为伍家的长孙,他的言行就是一面旗帜,其影响力绝对是不能低估的。 花蕊冷笑道:“请别再拿弄死我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的话来吓唬我,我不听你这一套。你们伍家的人没有几个好东西,表面上给人树榜样当楷模,其实都很虚伪!你们父子爷们儿、哥兄弟的也**鸣狗盗之事,也赌也嫖,过后就装正人君子了?玩过了人家的身子就嫌弃我的名声不好了,真够卑鄙的了!用不用告诉你爷爷,看看他教育的子孙是什么德行?还一村之主呢?我呸!要是让全村人都知道,我看你们伍家还有什么资格领导全村!” “你!你也别拿这话威胁我。” “我奉劝你一句,别逼我,不然我会让你全家威名扫地的。你要是个爷们儿,有种的话,我随时恭候你把我给弄死,反正我觉得也活够了!”说完,花蕊似是得意地朝着教室走去。 他们的对话是在吵架,而且火药味十足,但声音却不大,因为两个人都有怕被别人听见的顾忌。另外,孩子们的歌声也掩藏了他们针锋相对的内容,让别人听不清楚。 “这——”伍龙忽然觉得对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女人没辙了! 课堂里的歌声停了。 常发朝窗外望了一眼说:“妖精来了。” 陶振宗吃了一惊,就去看,果然见是擦胭抹粉、描眉打眼的花蕊来了。 妮婷也朝窗外瞧去,心里是又气又恨,但故作镇定。现在梅香不来读书了,她觉得就少了个情敌,可这个花蕊仍在阴魂不散着!一个成年人还充当学生,是真心学习文化知识还是故作附庸风雅?这有意思吗?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其目的不纯,能不是居心叵测吗?是不是对一个小白脸书呆子动了歪心邪念? 花蕊又止步回眸含笑道:“伍大少爷,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声,我要是一高兴呀,说不定就会拜见一下老太爷的,到时麻烦你把你的父子爷们儿和哥兄弟都召集到一起,我会挨个点名表扬你们的。拜托了!噢——对了,最好是也把她们老少妯娌们叫到场听一听,要是通着全村人的面就更好了。” 她在引诱伍进福时,心里是打着如意算盘的,认为伍进福将来会取代他爹成为这里新的一村之主,那样也就成了她的靠山。谁知道伍家的男人有一个共同嗜好,也是特点,得到了就放弃,没有软磨硬泡的贪恋。 “欺人太甚!”伍龙被气的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一时间窘态百出。最是让他羞愧的是,他跟爹共同享用过这个娼妓的身体,接着是有叔叔和兄弟,这的确是件让伍家蒙羞的事情!对于一个贱人的如此嚣张叫板,他却是无可奈何。在这一刻,他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变成了耶稣,但永远不会像耶稣那样能够得到教徒的信奉! 陶振宗倒是略有听到花蕊的话了,就在猜测其中的意思,想必是那种嫖客与娼妓撇不开的关系。 在课堂里上,学生们继续学习。 陶振宗忐忑惊慌,目光在躲避着花蕊。无意地一侧头,就看到了窗外站着的她,她没进来,她正默默地站在那里,用似乎是幽怨的目光在盯视着他。 他的一颗心猛然一下悸动。皱着眉头,在学生们的猜测注视下,他还是表情不自然地走出了门外,同时做贼心虚的不敢去看妮婷的那双平时对他含情默默的眼睛。最近一段时间里来,他发现沉默而文静的伍家这个四小姐对自己有所钟情了,可他的心里另有挂念,无意于高攀。 他看了眼站在不远处满眼狐疑的伍龙,谨慎的低声问花蕊:“你来做什么?有事吗?” “你这是拒绝你的学生吗?” “我——是学生,就请到课堂里来。” “听你这意思,你不会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吧?” “我跟你之间只是昙花一现的关系,请不要再来找我,免得引起别人的风言风语,那样对谁都不好!”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在乎你,难道你就这么无情吗?” “只能如此!我和你再有任何的关系,只能是害了我,你懂吗?你要认真考虑一下,我俩是不会有缘份的,请原谅!我也要劝你,别再扮演大众情人的角色了,要和焦恒好好过日子,生个孩子,那样的人生才是完美的。所以说,不能让糊涂继续下去了,人的大好年华是禁不起瞎折腾的,听我的话好吗?” 花蕊愣了愣,委屈的泪水盈睫,哽呜地说:“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很经典,‘提拉上裤子就不认账’,怎么男人都是这样?!” 恼怒的并没有泼妇般的大声嚷吵,这不但是给自己、还有陶振宗留了面子。她的眼泪瞬间流下,转身默默地走了,带着悲痛欲绝的心情,失望的伤心走了,几乎是唯一的精神寄托没了,这是万念俱灰的难过!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不会和陶振宗有好结果的,他只是心目中的一个傀儡代替者,为何还要发展到执迷不悟呢? 伍龙看在眼里,脸上表情怪怪的,他不可能听清楚两个人的对话。 而妮婷看在眼里,心里有几分欣慰。 “不要忠言逆耳,我衷心祝福你!” 陶振宗叹息,看着她的离去身影发了下呆,暗想:你就不是中国人吗?难道她真的不是中国人?以前柳杏梅的这种怀疑也许是真的!他感到有些激动和害怕,但此时他还是顾虑的犹豫不决了,担忧一旦指认出了花蕊的身份,恐怕与她有苟且之事就得暴露出来,那样他的颜面可真是扫地了!没有撕破脸皮闹翻,他感激又庆幸,看来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并非是无情之人。一旦她不顾一切的大声说出两个人龌龊的事来加以威胁报复,那将会把他置于何种境地,不是逼其就范就是名声难保,两种简直都是不堪设想的。要是让父母蒙羞受辱,他将生不如死! 对这种纯属烟花女子,他不屑一顾,关于昨天不可克制的一时冲动,他只能是解释为那是种发泄,根本不存在什么情和爱,就当是嫖了次娼而已!拥有一次就已足够,花蕊的身体不会让他有迷恋和新鲜感的! 嫖客和妓女之间永远是缺少情和爱的,难道不是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花蕊,实在是对不起了!” 他深感惭愧,知道自己要是跟花蕊纠缠不清,他的人生就被彻底的毁了!他是不会知道,他的这种婉言拒绝,再次伤害了花蕊的那份痴情和自尊!此后她不再接近纠缠他,那是一种近乎是心灰意冷的绝望。于是,在这种绝望的心态唆使下,她开始不再挑剔任何男人的好与坏了,只要是男人有意于她,甚至是不谈钱财和**之间的交易,都可无私奉献的做出风流之事来,在寻欢作乐里只求疯狂的麻痹自己的灵魂。在她的心里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要用自己的美貌和身体去征服这个村子里的所有男人,不管老的还是少的。认为上天赋予一个女人的美貌和身体就是最好的资本,她在供男人**发泄的同时,也仿佛是在收获着享受着属于她的胜利品,这也是拿身体不珍爱,或者甚至是厌恶肚子不知是谁的种的胎儿,根本不打算把这个拥有中国人血统的杂种生下来。 拿名誉上是她丈夫的焦恒来说,只是个开妓院的老板,绿帽子他可以随便戴,凡正是不知冷不知热的,多与少都是无所谓,只要是她的身子能赚来钱那才是唯一的目的! 这个沦落风尘的女子,也能够清醒地意识到,这种肆无忌惮的日子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了?一个出卖**和灵魂的女人,年轻是她的赌注,输的只是人格和尊严! 她没有了可以期待的未来,因为未来是从不属于没有理想的人的。哀莫大于心死,人世间再也找不到属于她的真正爱情了! 由于男人有寻花问柳的本性,再加上匪患和倭寇造成了不安定因素,在这惶惶不可终日里,寻求醉生梦死得过且过成了一种心态,需要把压抑和害怕得到释放,那怕是暂时的,却又近乎是陷入了疯狂模式—— 梅香的不上学,让当老师的陶振宗牵挂在心,他不敢去问柳杏梅为什么,只好来了楚家。

公告:新笔趣阁 疼痛 一 229 这是学生在课堂上,他推说有事回家一趟来的,关心每个学生是一个教师的责任。 沈琴棋正在院子里端着簸箕簸黄豆。 “琴棋嫂子,梅香咋不上学了?” 沈琴棋停了下来说:“振宗兄弟,我也不知道为啥,她读书好好的,咋就说不念就不念了,这几天也在纳闷呢!你要不来,我正打算着还想问问你去呢?” “你没问问我杏梅嫂子吗?她俩是经常在一起的,无话不说,为啥她总知道吧!” “她只说梅香不想读书了,只想帮助我在家干些活,她也劝不了的。” “楚歌替姐姐捎话时也是这么说的,可我总觉得像是有事,不会这么简单。梅香妹妹很懂事,她要是不想读书了肯定是会对我说一声的。” “我也觉得是,自从不去读书了,她天天也不见个乐模样,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捎话捎多了,捎枣捎少了。看来楚歌的话怕是捎少了,梅香在屋里推磨呢,你去问她吧!这姑娘大了,让当娘的也搞不明白了,跟抽哪门子风一样,哎!梅香,陶老师来看你了,还不出来迎接?!”院子里的沈琴棋说着就冲着屋里喊了声。 “不用客气的。”陶振宗对楚家的记忆几乎是陌生的,好似根本没有留下什么记忆一样。他和楚云昭虽然是同辈称呼,但是毕竟要小楚云昭近二十岁,不是儿时的发小玩伴。尤其是在外读书这十几年里来,他对村子里的一些人一些事都是有了生疏感的了! 不知是为何,他竟然是有点儿忐忑的拘谨? 屋门是关着的,屋里坐在板凳上推磨的梅香早已听见了老师再熟悉不过了的声音,让她激动又难过,却连开门出去迎接的勇气似乎都没有。她惊慌失措的满屋子踱步,样子是想躲藏起来,羞于见到自己喜欢的人!当那熟悉的脚步声来到门口时,她才从容的镇定下来,依然是坐在磨盘前忙碌着。 门被轻轻拉开了,阳光直射而入,使得略显幽暗的屋里顿时亮堂了起来。一抬头的梅香,不知是对阳光还是对来人,会产生晕眩的错觉。 “老师!”她怯怯地叫了声站起来。 陶振宗站在屋门外没有进来,他望着梅香问:“楚歌给你只请了一天的假,可你一连好几天都没上学了,你是真的不想读书了吗?” “我——”梅香一时慌乱,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记得我好像是对你说起过,你是全班最优秀的学生。你不读书了,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梅香被震撼着,身体微颤,心头滴血,泪眼朦胧,只好撒谎搪塞,她低头嗫嚅道:“一个女孩子,认识几个庄稼字就行了,这年头,有文化知识也没大用处,怕是一辈子也离不开这大山的!现在我爹又不在家,弟弟还小,将来肯定是要比我有出息,就让他读书吧!我——我已经长大了,想多替娘干些活,这么做也是对得起不在家的爹!” “那——那个——那什么——哎!柳杏梅也同意你不读书了吗?”陶振宗对自己吞吞吐吐感到懊恼。当面对梅香时,他为自己跟一个娼妓做的一次苟且之事更好颇感龌龊羞惭。那种事,真是过瘾之后才知道后悔痛苦,成了一失足千古恨! “这是我自己的事!”梅香淡淡地说,她抿了抿嘴唇,透着股子倔犟,又像是有怨怼之意。 是啊,她爱慕的老师眼里心里只有柳杏梅的! “百无一用是书生!” 陶振宗又摇头苦笑道:“你的话有道理,这不是和平年代,读书是没啥大用的,只怪生不逢时吧!你在尽孝心,我无话可说。” 师生二人都有来自心灵深处的疼痛,又无法用语言倾诉出来。 梅香去看老师,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带着愁云笼罩,深邃的瞳孔含有忧悒,她惊愕地发现这年轻男人已经不是刚一回来时那么朝气逢勃了。也许,陷入感情泥沼的人最是容易改变的,何况那是在觊觎一份属于别人的爱情呢?! 老师心里的爱,让她难过,因为不属于她这个一厢情愿的小姑娘! 当看到老师用很痴迷的爱恋眼神盯注她时,她有点儿慌了。她是不知道,陶振宗想从她的身上去捕捉曾经的柳杏梅,当年少女时期也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吗?为何那黑葡萄一样的瞳孔里也多了痛苦难过的情愫呢? 一时间,梅香开始手足无措了起来,这是她曾经期盼的,如今是害怕的。她羞涩地下意识去揉搓双手,结果一种痛楚令她咧了下嘴。 陶振宗看在眼里,就跨进了门槛来,上前抓起了梅香的双手来看,六天前还光滑细嫩的好看小手,却在粗糙中的掌心有了厚茧子,另外两个手的虎口处还鼓起了血泡。这时他愕然地发现昔日里那个如芙蓉绽放的梅香竟然渐渐憔悴了,昔日明眸被忧伤笼罩的黯淡了许多。 一个天真烂漫的花季少女何至于如此?难道是自己拒绝了亲事而让她难过的这样?那也不对啊,提亲之后她还照样继续上学来着,只是表情故作坦然了些罢了,不是为这,又不是她娘不让她读书了,那究竟是为了啥呢?这仿佛是一道难解的题。 “梅香,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太累着。”他看着磨盘上在往下面盆里流着的滴滴乳白豆浆,鼻子在发酸。 梅香郑重地点点头,泪水潸然而落。 陶振宗看着梨花带雨的梅香,我见犹怜,忍不住去为她拭去腮畔的泪珠。张了张嘴却哽咽的没说出话来,然后是惊慌地走出了屋门。他想向梅香说声对不起,可这抱歉的话却又说不出口。 这时院子里沈琴棋的声音响起:“梅香,你给老师沏茶喝!” 她也想从陶振宗这个老师的身上探知少言寡语愁眉苦脸的女儿这是怎么了。 站在门外的陶振宗叹息道:“也许,女子无才便是德!” 身为一村之主的伍老太爷一家,他的儿子女儿,以及孙男嫡女,都没有上过学堂。伍老太爷小时候也只是读过私塾,后来把知识传给了儿女,而儿女又传给了自己的孩子。可他的先祖却是在大清朝做过大官的,只是看了官场上的丑恶一幕后,只是不愿后人读书做官了,认为全家人团团圆圆合合美美才是幸福的。什么功名利禄,什么荣华富贵,什么金银财宝,什么妻妾成群,统统都是累人费心的庸俗之物,唯有父母妻儿才是最值得拥有的东西。当官难,更难的是当一个好官,如果有好皇帝好官大清朝能屡遭列强欺辱吗?只有贪污受贿、**无能的人才配做那昧着良心的官,不顾百姓疾苦,背负一世骂名,把骂名再传给后人。一个好官,是要受到坏官的打压排挤的,能坚强挺过来的廉洁清政的官真是少之又少! 伍老太爷是经过一番对他这个大学生请教之后才决定办学堂的,没有文化知识就是落后,科学医学不进步,就要受到外国的欺负,人们的生活水平也不会提高,整个国家就不会兴旺发达。或者说,等把侵略者赶出去,这个看似与世隔绝的村庄,到那时得到自由的人们就可以与外界沟通,并且是融为一体了。在自己的祖国地盘上,再不会有障碍阻挡,那是人们所期盼的渴望。 梅香被老师关切的柔情打动了,这让她在承受无比痛苦中得到了几许慰藉。在这个时候,她真想冲上前去在后面环抱住老师的腰,像是跟柳杏梅那样改变辈份的亲昵称呼他一声“振宗哥”,然后倾诉出积蓄肺腑里的爱慕之情,就是被拒绝,那样她也会欣然接受而无憾的啊!老师的光临,成了她温馨的记忆。 她冰清玉洁的身体遭到了罪恶的猥琐亵渎,她自认不再是个完整无瑕的小女人了,根本不配再拥有憧憬美好爱情的权力,甚至是连表达的权力也被剥夺了。 这是一个女人的不幸! 她木偶般伫立在屋里,只有见到其身体在瑟瑟发抖和泪水流淌,才会知道是个生命体。 “振宗兄弟,你待着。” 陶振宗冷漠地看着惊讶的沈琴棋说:“梅香可是你的亲生闺女,她又不是你的童养媳,你怎么能虐待她呢?”

吞精百发女优也失败!上原亚衣挑战...!!微信公众:meinvgan123(长按三秒复制)你懂我也懂! 疼痛 二 230 沈琴棋愣了下,摆着手说:“我没有,真的没有,我怎么会虐待自己的女儿呢?我又不重男轻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疼还疼不过来呢,怎么能虐待她。现在她们的爹不在家,她爹走的时候,对我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照顾好她们姐俩,就好有一个受了委屈,你大哥回来我都没法交代!梅香这孩子,别看平时乖巧懂事,但她性子可倔犟了。一旦上来拧劲儿,谁都劝不了,问她咋了她也不说,说没事,这能没事吗?我都快被吓的半死了,她爹又不在家。以前她是那么的听柳杏梅的话,可现在她都不肯听了,就知道找活干!这孩子究竟是咋的了?我下寻思着找你这个当老师的问问呢,她在学堂上没跟谁闹别扭吧?” 陶振宗立马说:“没有啊!也没听别人说过。” 沈琴棋擦拭了下眼泪说:“在前几天,晚上我从地里干活回来,她已经把饭做熟了,我就发现她变样了!” “她没说发生什么事了吗?”这时陶振宗发觉,就是梅香为了自己的拒绝而如此难过,才不上学的,可是在他从娘说过提亲的事后,梅香还上了两天学的。 “没有。” “现在地里活忙,她经常在下午提前回来做饭,所以请假早回来一会儿我也就准许了,知道她孝顺懂事。楚歌说她姐不读书了,我还不信呢,以为活忙过两天她就——嫂子,你想想,是哪天你发现她不对劲了?”这时让陶振宗觉得,看来沈琴棋也不知道关于柳杏梅要把梅香提亲给自己,是柳杏梅跟梅香都没对她说起过,因为自己没答应而不了了之了。 沈琴棋沉思了下说:“大概是有六天了吧!” “她经常跟柳杏梅在一起,难道柳杏梅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吗?” “她,她像是知道但又像是不知道,我以为梅香这是撞邪了呢,还打算去找蓝蒂给看看,可她死活也不肯去,又说自己没事。” “这不正常,其中必有事。时间短,调查一下或许——”陶振宗更是确定梅香的不读书像是跟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这就稍稍放心了。 “柳杏梅说没事的,她说没事我才放心些。她说姑娘大了,偶尔心不顺闹闹脾气也正常。” 柳杏梅的话就那么可信吗? “她说没事就没事,她可是村子里的女诸葛,料事如神,这谁都知道。另外,要是梅香有想不开的事,她也不会隐瞒她的,是吧?” “嗯!她们在背后是以姐妹相称的,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既然是这样,就是梅香受了别人的欺负,以柳杏梅的性格,谁她也不怕,还不早出头了,那——你就放心吧!”陶振宗露出了笑脸,说着试探的话往外走。 “真的没事吗?她不疯都快把我给逼疯了,没事总得见好吧!”沈琴棋往外送他。 陶振宗回头朝屋里望了一眼,就见到了倚门而望的梅香,她是那么的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那个矜持腼腆、美丽优秀的女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悲观消沉,甚至在有意逃避什么了呢? 走在土街上的他越想越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谁都有脾气,闹过了总有好的时候吧?总不能天天这样继续。身为老师的他,觉得有必要去找柳杏梅问个究竟,不然放心不下,没事就好。难道说梅香是在跟柳杏梅闹矛盾了,才会让梅香如此的难过?可是他没在沈琴棋的嘴里试探出来原因。 “振宗,没上课?” 陶振宗一抬头,见是王三,忙说:“我出来溜达一下,三哥你这是忙啥去?” 王三神色略显窘迫地说:“去老杨家一趟,有点儿事,回头见。” “哎!”陶振宗看着有点儿慌慌张张的王三,也不知是有啥事,也不好意思问,再说现在也没这个心情。他时刻害怕花蕊纠缠自己,仿佛成了债主,这样的心情能好了才怪呢!他知道指的杨家是杨旭家,不然小名小户的杨家就要带上名字了。杨旭收购药材,又算是个土郎中,自然是有些人有求人家的了,只是让他觉得王三表情不太自然。 正当他拐过一个巷子口,迎面正巧遇上了柳杏梅,这回她没挎着双管猎枪带着黑虎,想必是要去楚家的。 两个人像是都避之不及,仿佛是狭路相逢的样子。 “嫂子,你这是去——?” “去楚家串门儿。”柳杏梅的表情倒也坦然。 “我刚从楚家出来,正想有事找你问呢?”陶振宗的心在开始乱跳了起来。 “有跟我有关系的事吗?” “当然有,梅香怎么不读书了?” “她自己的事,谁知道!”柳杏梅像是在拒绝回答。 “我问过她了,她的话只是借口。究竟是出了啥事,我觉得梅香很不正常。你俩以姐妹相称,我知道,她相信你要胜过相信她娘,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请你告诉我?”陶振宗听到柳杏梅冷淡的口吻,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我想把梅香给你提亲,她是个多好的姑娘,你怎么会不同意呢?” “我——因为我——我知道,她并不像是只为这事才不想读书的,其中必是另有原因。”陶振宗有点儿吞吞吐吐。 柳杏梅俊脸上的笑容慢慢地不见了,摇头说:“没什么,她挺好的。” “你骗不了我,这事肯定不小不了,不然梅香不会那样对待自己,你就是不说我也可以调查的。这么大的一个小山村,我就不相信能存住什么秘密,我——” “你没有理由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 “杏——嫂子,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你的‘男人止步’是针对我的,也知道我不该对你有非份之想,所以我怕面对你,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我是梅香的老师,我的学生有事了,我当然有权力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难道你想逼死她吗?” “我!”陶振宗猛然间意识到,发生了天要塌下来的大事了。 柳杏梅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慢慢地呼出来,瞬间眼圈发红,喟然长叹,咬牙发狠地说:“别的不用废话,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劝你少管闲事,免得添麻烦,就当没事好了!” 这是严厉的警告! “闲事?我——!” 柳杏梅走了,眼在流泪,心在疼痛。她后悔当初咋就没抓紧把梅香和陶振宗撮合到一起,要是梅香订亲有主了,还会发生这样的悲剧吗?是自己因为躲避陶振宗才——哎!朱乐,你个侏儒,简直是比日本鬼子还可恨。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送你去见阎王的! 究竟是什么事能难住这个敢做敢为的泼妇了? 陶振宗看着柳杏梅痛心疾首的表情时,颇感震惊,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难道——除非是一个女人的贞洁才——是哪个畜生伤害了梅香?陶振宗心里崩发出:我日他祖宗! 讳疾忌医,忍辱负重,一个女孩儿的名誉重于一切。 他最坏的想法也只能是这个了,残忍而不幸,怨恨而心痛,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尚可有解决的办法! 看着柳杏梅的背影,他噤若寒蝉了,悲愤之情油然而生,他显得很茫然无助,不知如何是好!当他看不到柳杏梅的背影时,他还痴呆地站在那里。是如此的失魂落魄,是如此的撕心裂肺,他虔诚的祈祷,千万别是自己想的这样事情发生!他揪住了自己的头发,突然想大声吼叫,想大哭一场,因为他觉得像是人世间最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如噩耗降临般震撼魂魄! 真的是一朵鲜花被牛粪给玷污了吗? 可怜的楚梅香! 当他挥泪转头时,就见王三在杨旭家的大门口在跟共秦连城和张启说话。离的远,他当然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了。 原来这三人都得有怪病,是偷偷摸摸来请求略懂医术的杨旭给治疗的,就是生殖器官上长了疱疹。这是讳疾忌医的病,所以不敢声张。 经杨旭诊断后,认为是梅毒,是种性病,这是让男人女人都是谈虎色变的病。

公告:新笔趣阁 媾疫 一 331 有人害怕但又不肯相信,就去了县城找医院的大夫看了,结果确定为是梅毒。 当然了,这是种由性传染的病,不及时治疗是可怕的,而且是跟瘟疫一样传染。就整个村子来说,已不止是这三个人得了这病。在城里抓汤药来服,又用方子来找杨旭配药,药材不全就得进城去买。于是,凡得此病之人都怀疑是花蕊传染的,就对她怀恨了起来。 倘若陶振宗知道了这病,肯定是会吓个半死的。 就这样,一些男人女人在恼怒,羞惭,甚至是仇恨,夫妻间在猜疑。 梅毒,这病在村子里正悄无声息地传播开来,得上的人害怕程度不比见到鬼子土匪的小啥—— 这天上午,在李思恩的家里,两间厢房的窗户前站着两个人在朝外看着,一男一女,是两个年轻人,自然是焦恒和花蕊了。 焦恒在端着一杯茶水在喝。 花蕊在抓着一把瓜子在嗑。 他俩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只有花蕊偶尔会颦蹙一下眉头,似有心痛之事来袭。牵挂与忧伤相伴,爱恨与痛苦缠绵,丝丝缕缕,不休不止。 房檐下燕巢里的乳燕在喋喋不休着,似在因饥饿而发出的哀鸣。在昨天,她目睹了一只大燕子被一只花猫在菜席子里给捕食掉了,因此认为会是乳燕其中的父母不知是谁罹难。如果另外一只幸存的大燕子因失去配偶而悲伤的忘记了哺育窝中的儿女,那它的孩子们将会是死亡。触景生情,她会悲伤自己的命运! 小园子里的几席子蔬菜似因天热而被晒得蔫头耷拉脑,看上去是病怏怏的没了精神。他们虽说是寄居于此,但吃菜是不要钱的,因李思恩夫妻俩年轻大了,挑水浇园子是件很困难的事,所以她就不得不催促懒汉焦恒去挑水浇灌,有时是自己去挑,就是不浇园子了得吃水的。有的时候,自会有别的男人献殷勤的帮助挑水。有些时候,她会觉得自己静下心来,已经是溶入了这份她所期待的生活秩序了,成了一个家庭的主妇,会为此愉悦了一份心情。 一个老妪的咳嗽声时不时的会敲响在耳畔,似在有意提示着一份晚年的凄凉。这样一来,让她的心情压抑了许多! “这几天咋突然间变冷落了呢?” “谁知道!” “是不是你没有魅力了?” “放屁!天下没有我征服不了的男人。” “那你咋就征服不了一个矬子和一个老师呢?” “少扯没用的。” “不是你拒绝接客了吧?” “人家不来,我能去人家家里拉人吗?” “我看服务上门,这生意会更好些。” “滚犊子!你还嫌绿帽子没戴够呀?” “我们又不是明媒正娶的夫妻,我不在意的,只要有钱赚就行。” “看看,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想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去。用我们攒下的钱,去城里可租房做点儿小买卖,要是去乡下,也可买房租地的了。” “你咋忽然间有这种想法了?” “经历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我好想离开这里,去过一种新的生活。生下这个肚子里的孩子,把他抚养长大,平静地过完下辈子,就像真正的夫妻那样,不需要荣华富贵,只需要简简单单就好,问心无愧,活着踏,这是我的愿望。”花蕊这话倒是发自肺腑的,她悲哀自己的命运,沦落成了异国他乡的游子,有国难投,有家难奔,经历了太多风雨,却始终是没有见到彩虹!身心疲惫的她,好想找一个陌生的地方,逃避和脱离这纷纷扰扰的噩梦般现实,去过一种全新的生活,如同另外一个崭新的人生开始。那样,她会改变自己的形象,树立人生观,做一个品德高尚受人尊重的女性,尝试着忘掉自己的不幸。只有心如止水,才能大彻大悟了人生。在人生,只要爱过了,只要恨过了,然后就该以淡定的心态从容面对了! “我倒是觉得这里挺好,饿不着冻不着的,不用受累干活,还能有钱花。你看有谁能跟我们一样逍遥自在过?外面战火硝烟的,危险重重,你又不是没见过,还能刚出龙潭又入虎穴呀?我觉得吧,整个中国只有这里最安定了。我赌你娼的,虽说不光彩,但也是生存之道!就咱俩来说,偶然的相遇,注定了缘份。这种堕落的生活方式,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天生的绝配。” “这是满洲国。”花蕊以强调的口吻说,她从不以因为日本侵略而建立的傀儡政权骄傲过。 “是日本鬼子侵略的,我才不承认呢!什么满洲国?臭狗屁吧!” “这里安定吗?有土匪,有鬼子,还不是一天到晚都是提心吊胆的活着!”这时的花蕊,再次想到,要是进了县城,投奔日本辖区内的从政人员或者是军队,解释证明自己的身份,是否就能摆脱和得救了呢?被遣送回国是她的心愿。不过,让她最为担忧的是,她这个慰安妇的逃脱会不会因对天皇的不忠要遭到严厉惩罚?这是令她困惑和顾忌的事情,也为此犹豫不决、顾虑重重! “哪儿都是一样,就当我们是两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好了,活一天算一天吧!” “等我人老珠黄了呢?”花蕊心不在焉地说,这样苟且偷生的活着真是种莫大的悲哀! “到那时再说吧!” “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一天要比一天大了!” “把他生下来,不管是谁的种,我都会认下的,就当是为焦家留后了,会把他好好抚养成人。我不得不承认,在国仇家恨面前,我是个懦弱的男人,活的可悲,除了这样还能怎样?生完孩子,你不照样能接客吗?我们就——” “赌被禁止了,这娼要是被人到伍老太爷那里告发了,我们不被判死罪也得被赶走,这里的王法是攥在伍老太爷手里的。是我俩的到来,改变了这里纯朴忠贞、和协本份的民风,该适可而止了,再继续下去,会遭报应的。我俩逃难到此,能被收留,不知感恩,却昧着良心干了些最是让人可恨的事,罪孽深重必遭天谴!”花蕊对陶振宗的绝情很失望,又对伍龙的威胁很担忧。她跟陶振宗在山林里发生了关系一事并没有对焦恒说,她要独想这胜利的骄傲。那天之后,她后悔把陶振宗给的钱丢掉了,又特意前去找了一回,幸好没被大风刮走或者是被人捡去,但也不知道够不够数。总之是她把那钱没看作是钱,而是情人送给她的重要礼物。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嘁!良心发现?这是生活所迫,无奈之举!人命关天,岂能儿戏。再者说了,伍家的男人没几个没和你上过炕的,谁敢声张这事,就是和伍家作对,这就是最好的挡箭牌。”其实,在焦恒的心里埋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看着花蕊,听着她发自肺腑的话,扪心自问,忐忑有愧! “你就不怕那个爱管闲事儿的泼妇吗?” “你又没跟她男人有关系,怕她何来?” “你就是嘴硬,这赌这娼的,在哪儿都是属于犯大忌的事,是害人的。嫖娼的男人一旦被他的女人发现,两个打起来闹开了,还不得露了馅儿?到那时我俩就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伍龙的媳妇儿是知道了,她没声张,怕是被伍龙给吓唬住了。” “其实知道你是啥人的人多了去了,只是知道不是啥光彩的事,所以就——你快看,肯定是有人来了,不然贪财鬼的脸上是不会有乐模样的。” 花蕊就朝外看去,果然就见已经是个小老头的李思恩背着手溜溜达达回来了,褶皱的脸上挂着笑容,并且朝他们点了点头,然后朝正房走去。就那笑容来看,要比见到他老伴儿病情见轻还好看! 这时可以听见正房那边传来清晰的连连咳嗽声,是那种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李思恩的老伴儿陈氏已经趴炕不起有十几天了,但还没到不吃不喝那种程度,不过了是炕上拉炕上尿的了,生活不能自理,都是要靠老头子来伺候了。这老两口子有女没儿,而出嫁的女儿又不在跟前,不能加以照顾。看陈氏那样,病得很严重,苟延残喘,像是也弹蹬不了几天就要撒手人寰了,村里也有些人来看望过。 “花——花蕊,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说吧!” “要是王老太太没了,咱们出面把她埋葬,并且在村民面前表示愿意将来为老王头养老送终。这老两口的女儿也不在本村,咱俩认李思恩是干爹,那样他们的田地和房屋由自们继承如何?”

吞精百发女优也失败!上原亚衣挑战...!!微信公众:meinvgan123(长按三秒复制)你懂我也懂! 媾疫 二 332 “这想法很好,一举两得。不过,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另外,得偷着问问秦连城的意见,毕竟他是李思恩的妹夫,也能当些家的,就是将来有那么一天人家老李头也不在了,他不在本村的女儿不?受,还有他妹妹韩思香捞着的也没咱们的份儿!” “我想老李头求之不得呢,只要是他同意,村里人也无话可说的。到那时,咱们就不是给人家溜房檐了,真正的安家落户在这里,总算是把根扎下了,大不了咱们再多花俩钱儿连房子带地的买下来。要说村里还有处空宅的,可是人家吴荷不肯卖!” 花蕊说:“想想吧,老李头也真不够人揍儿的了,为了占点儿小便宜,竟然会瞒着妹妹让妹夫干这种事!就算是韩思香是打小就过续给了姓韩的人家了,可老李头毕竟是与她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这就是人性的可悲处,为了私利,把该有的道德都不顾了!” “利欲熏心,这个世界上啥人没有,别少见多怪了。其实钱才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可是人人却又离不开它!” 原来,韩思香竟是李思恩的亲妹妹,因李家当年日子贫寒,孩子又多,尤其是闺女,有七个,都凑够七仙女的数了,男孩就李思恩自己。拉扯一窝八口的负担太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做爹娘的就把老闺女过续给了姓韩的人家。 由于不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天长日久了,就是亲兄妹也会淡薄了血缘亲情的! 花蕊颦蹙了下眉头说:“这赌这娼的,都是害人害己的东西,我今后不打算干了!” 焦恒撇了下嘴,脸上堆笑道:“闲着就是浪费,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生活。一个女人,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儿,有一副苗条的身材,就是资本,跟武则天一样,男人多多,夜夜新娘,别有艳福不会享,有钱不会挣,浪费了就可惜了的!” 花蕊白了焦恒一眼,责怪道:“你倒是思想真够解放的了,我要是你的原配你还让我给你戴绿帽子吗?但愿下辈子你也托生成女人吧!” “我也有这种考虑的,又舒服又挣钱,何乐而不为。我没娶过老婆,你就是我的原配。”焦恒嘿嘿地笑了。 “其实我知道,以我这残花败柳之身,你一直是瞧不起的,所以把我当成了摇钱树,这才不顾我的感受,就——” “哪儿的话,我要是瞧不起你,嫌弃你,还不早把我踹了,另觅新欢?何必指着你一棵树吊死!” “就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啥粪蛋儿。你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对我就没疼没爱过!你不是不想把我给踹了,再找一个,而是你没这个机会,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的谁愿意跟你?男人都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 焦恒窘迫道:“你把我看成啥人了?!” 不过他还是怦然心动了一下,以前想入非非的去讨好过柳杏梅,结果吃了闭门羹,对一个刺玫一样的美女,不敢再动歪心邪念了。这个和平村,对他来说,他只是个局外人,所以也不敢太嚣张放肆,为所欲为。 花蕊讥讽道:“你是啥人我还不知道?虽是长了男人的零件,但是却没有男人的自尊和志气,纯粹绣花枕头一个!好吃懒做,靠着女人吃饭,还能——” “我在你眼里是一无是处了?”焦恒一脸羞惭。 花蕊感叹道:“说别的都没用了,在一起好歹也是个伴儿!就按你刚才说的,那样也行!只要有一个隐定的家,不再寄人篱下,活着也踏实,心也就不再漂泊了!不为了别的,也得为了没出生的孩子着想。你能不在意这孩子是谁的,这说明你心脸并不狭隘。我想,无论是当爹还是当娘,都是件很幸福的事。” 那样一来,她这个日本人也就死心塌地的要做一个中国人了,就会逐渐淡薄了回国的念头,心上人已死,唯有家人是她梦萦魂牵的记挂,就让害她沦落这种地步的国家只能变作一种缥缈的乡愁吧!有了一个家,她可以变做一个作风正派的女人,彻底抛开以娼谋生的龌龊职业,撇掉破罐子破摔的堕落思想,甘愿拿起农具下地劳动,放弃报仇,那时会以一个地地道道的家庭主妇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伺养禽畜,做一个贤妻良母,再归劝一个懒汉走上一家之主的正确道路上来,那种全新的生活方式就会安安稳稳地摆放在面前。 这时有两个你进了院子,一个是瘦弱的张启,一个是拄拐的秦连城。 “准备接客。” “张启欠的钱呢?总不能——” “记着,秋后一笔账,他还跑了是咋的。” “可我这肚子,禁不住别人瞎折腾了!” “也许不用了。” “为啥?” “你看他俩都是怒气冲冲的,哪儿像是来寻欢取乐的。” 花蕊一瞧,那俩人的脸色果然—— ———————— 柳杏梅在葡萄架下折着枯萎的枝叶,葡萄在秋季里开始成熟了,一嘟噜一串儿的已由碧绿色变成了黑紫色,用不了到中秋节时就可以摘了,她打算哪天摘些送关系好的人家去尝尝鲜。 在葡萄架下的荫蔽处,一个扣着的筐子里传出了叽叽的叫声,梅香就蹲在跟前,在她的手心里就托着一只东倒西歪站立不稳的小鸡崽儿。托在她的掌心上,就像是托着一团白色毛绒绒的棉花球。小鸡崽儿惊怯不安的眼睛,嫩黄的喙,甚是惹人喜欢。 在菜园子的席子垄背上,梅香栽下的株株从山上带土挖回的野菊花,绽放的妖娆妩媚,芬芳在属于它开放的季节里。柳杏梅打算着,等到秋天的寒冷一到就把这花移到屋里去,与那梅花在一起,不知是否能够继续活着。这花是从姬婕妤那开来时栽下的,她的一走,留下的只是睹物思人的回忆。 “姐,这小鸡崽儿真好看!”多日不见的梅香脸上终于绽出了一丝笑容。 柳杏梅说:“你艳萍婶儿就抱了一窝子鸡,总共就孵出了十只,她却送过来了六只。” 拴在窝旁的黑虎在远远的注视着小鸡崽儿,不知道它会不会趁人不背把小鸡崽儿当成美食享用。 “可小心点儿黄鼠狼子。” “等晚上就把它们端进屋了。”提起了黄鼠狼,就会让柳杏梅的脊梁背酥的发麻一下,不禁想起和陶振坤一起在房后看见排队离开的那些黄鼠狼的情景来。 这时村子里传来了闹吵的喊叫声。 “出啥事了?”梅香不安的站起身来。 “听不清。”柳杏梅侧耳聆听,在不是顺风里听的很模糊。 “不会是土匪和鬼子吧?” “不可能,要是早该听到钟声和锣——” 柳杏梅下面的话没说出来,那个可恨的朱乐还会有心情敲锣吗?她希望受害的梅香能从恐怖的阴影里走出来。这种羞辱之事是世界上没有灵丹妙药可以治愈身心上的伤口的,只有让时间来慢慢淡化它的疼痛吧!就是杀了朱乐,也只是报仇解恨而已,不能彻底的根除其不堪回首的记忆! “一定是出啥事了,不然——” “我们出去看看不就知——” “汪汪!汪汪——” “姐,花蕊!” 柳杏梅和梅香一见花蕊站在了大门口,两个人都认为她是不速之客,所以都是一愣,心里犯嘀咕,她怎么来了?梅香把小鸡崽儿放进了筐里扣上,跟柳杏梅一起走向了大门口—— …………………… 原来,张启和秦连城真的不是来嫖娼的,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看着两个人进了屋,他们的脸色不对劲儿,焦恒就惊疑地问:“你俩这是——?” 张启无法控制自己愤怒的情绪了,指着花蕊质问道:“你个骚娘们儿,是不是得了花柳病?” “张哥,何出此言?” 焦恒和花蕊同时惊愕。 “问她好了!臭婊-子,可把我们给害苦了!”张启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 “被她给传染了,得了梅毒病!” “你放屁!没有的事,别胡说八道,这是冤枉好人!”花蕊也急了。 “你也配称是好人?真是恬不知耻的**!”秦连城反唇相讥。 花蕊冷笑道:“究竟是不是冤枉,我们可以证明给你们看。来,咱俩把裤子脱了,让他们看,要是我传染的,一看便知!” 像她这种女人也没啥廉耻好顾忌的,真是干脆就解了腰带脱了裤子。 焦恒还是犹豫了下,因为两个人是性伴侣,他也只好是皱着眉头把裤子脱了。 张启和秦连城对两个人裆部私处仔细瞧去,果然没有发现有梅毒特征,就相覤颇为诧异了起来,顿时发懵的有些傻眼了。 “这——这怎么——可能?!” “咋——咋会是——这样?!” “你俩的狗眼可看清楚了?”花蕊是得理不饶人,边系裤子边说:“不会是你们的女人跟谁乱搞沾上的吧?肯定是谁进城里嫖娼带回了病,你俩最好是回去问你们的女人好了,少在这里污陷,大概是你们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吧?” 她说着得意地笑了起来村子里出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丑事,足可让她兴灾乐祸的了。

公告:新笔趣阁 仇恨 一 333 张启和秦连城听了这话,好不尴尬,因为马丫和韩思香也算得上是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了,她们会不会有野男人也是说不定的事,这就值得怀疑了。本来梅毒病源锁定在花蕊身上,因好**是最容易传播的,没想到竟然是让他们大失所望了,而且还自敢羞辱。 “闭上你的臭嘴,别胡嘞嘞!”张启气急败坏道。 “这怎么可能?得上这种病的不只我们俩,还有好几个呢,都是跟你有过一腿的!”秦连城还是开始怀疑自己的老婆了。因为自己摔残了腿,就是韩思香表面不嫌弃,万一她背地里跟别的男人相好也是说不准的事! 花蕊怒气冲天,做娼妓的人也是有尊严的,觉得这种无中生有是耻辱的,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就上前抓住张启的脖领子说:“你们来这里血口喷人,真以为我好欺负吗?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我是病猫呢!耍流氓都耍上门儿来了,尤其是你,姓张的,不会是你掂兑事儿不想还钱吧?嫖还赊账,没有白过瘾的事儿,还钱,不给钱就和你没完!” “杂种操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也图意舒服来呢,还想要钱?没凭没据的,就说我欠钱,老子不承认,老子的病还没钱治呢!”张启也说不好听的了。 “你赖账还骂人,我跟你拼了!” 花蕊就跟张启撕扯了起来。 “有话好好说,都快松手。花蕊,小心肚子里的孩子!”焦恒着急道,他上前想把他们拉开。 “我咽不下这口气,他这是耍无赖,骑到咱脖子上拉屎了!”花蕊那股子泼辣劲儿上来了,不依不饶。 秦连城在一边看着,有点儿幸灾乐祸。 听到孩子,张启愣了下。 “兄弟,还是算了,别把事儿闹大,不然对谁都没好——” 这时花蕊趁机一把在张启的脸上擓了两道伤痕,血流了下来。 听到孩子,秦连城也刚要劝架,话还没等说完。 这下,张启可不干了,更是恼羞成怒,也不顾忌花蕊怀孕了,就扬手给了花蕊一记耳光。 “你还敢对女人动手?你欠揍!” 焦恒见花蕊吃了亏,就用力一推搡张启,也该着张启倒霉,也许是焦恒用力过大,花蕊一松手,张启一个趔趄身子后仰,结果后脑勺“咣”地一声重重的磕在了柜角上,“哎哟”一声,顿时人便瘫倒在了地上,胳膊腿的抽搐几下就不动弹了,渐渐的闭上了瞪大的眼睛。 三人大惊失色。 “张启,张启,你没事吧?”秦连城一手拄拐蹲下身来察看。 焦恒用哆嗦的手指试探张启的鼻息,害怕道:“张——张——张哥,你醒醒,你可别吓我们。完了,完了!他——他——” “他——他——咋样了?”花蕊立马像是见了猫的耗子麻爪了,魂不附体。 “出人命了,这回——啊!”秦连城狂叫一声。 “别愣着了,快收拾东西跑!”焦恒打开柜子,取了一包东西,一拉呆若木鸡的花蕊,由里屋冲出。 “怎么会这样呢?不该的啊!”秦连城喃喃自语道。 “这下麻烦了!”花蕊战战兢兢,在外屋里经过时却没忘了从锅台上抄起了一把菜刀。 “你们别跑!”秦连城拄拐追了出来。 “不跑等死吗?!”焦恒回了下头。 “站住!” 秦连城把拐扔了出去,却被他们再个人躲开了。 焦恒和花蕊跑出了大门口。 “来人,快来人呀!出人命了!”秦连城扯着嗓子喊。 “咋回事?”李思恩从正房里听见吵闹声出来了。 “快去叫人,抓住焦恒和花蕊,他们杀——杀人了!” “啊!杀人?这——谁?” “还不快去!”秦连城怒吼一声。 “哎!”李思恩直觉得腿肚子转筋,踉踉跄跄地跑向了大门口。 秦连城单腿蹦蹦跳跳去捡拐。 跑出大门口花蕊站住了。 “还不快跑,你这——” “你自己跑吧!我——” “你拿把破刀能管什么用?不跑就没命了!” “还是你自己跑吧!能跑多远跑多远,最好是别让他们抓住,不然——” “你呢?” “我有事!”花蕊转身就走。 焦恒拉她,却被推开了。 “你脑袋让驴踢了,都什么时候了,还——” 花蕊头也没回。 “你们两个别跑,杀——杀——杀人偿命!来人呀,抓——抓住他——他们!”李思恩追了出来,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他猫着腰就连连哏哏咳嗽了起来。 这时的焦恒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直接着着村外庄稼地跑去,而不是奔鹊桥的方向,以为可在庄稼里躲藏,然后进山,再绕道就可以离开这和平村,这样也可以摆脱追他的人了。现在他来不及考虑别的,只顾了一心逃命,在这没有王法的地方,同样有正义束缚着。只要是手里有钱,能平安地逃出去,到哪儿都能活着。 花蕊在自知是逃不掉的情况下居然出现在了陶家。 刚刚和焦恒有了美好的憧憬设想,感悟到了人生真谛,还没开始走向实现的第一步,就残酷的破灭了。 冲动真的是魔鬼,把愿望跌进深渊! 她虽故作镇定,但是表情却露出了不自然。 柳杏梅和梅香对她的到来都是颇觉诧异,但是还是表现出了热情快步上前迎接。 “黑虎,叫什么叫,就以为你嗓门儿高呢?一边去!” 梅香小声嘀咕了句:“她来干什么?” 这问题也是柳杏梅猜不透的。 “花——花姐来了,有事吗?” “没事就不许来了?” “不是这个意思。” “无事不登三宝殿,自然是有——” “花姐来了,稀客,那就快屋里请!”尽管柳杏梅的心里讨厌这个花蕊,可也要热情的拿出待客之道来。她只记得这个花蕊来过家里两次,是在公婆不在时来过。平时没啥来往,再有还怀疑过花蕊是日本人过,咋说心里都会是产生了不睦疙瘩的。她的突然登门,不知所为何事。 花蕊没再说话,就大大方方的朝屋里走。 “外面吵吵呼喊的,出了什么事?”柳杏梅问。 “有几个人在玩狗拿耗子游戏,开心取乐呢,都是吃饱了撑的!”花蕊顺口搭音的说了一句。 柳杏梅一笑,还有这种游戏呢? 花蕊见与柳杏梅近在咫尺,趁她不注意,就冷不丁地从袖口里抽出那把菜刀来,朝着柳杏梅的脖子砍去。 “你想干什么?!”不料想被梅香看见了,她急了,一把把花蕊推了个踉跄,那刀砍空了。 柳杏梅还真没有提防这一手,躲开两步看着花蕊惊疑地问:“你这是——?” “我要杀了你!” “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甚至跟你都没说过几回话,为啥要杀我?” “只为报仇!” “报仇?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瓜葛儿,哪里来的仇恨?” “自然是有了。” “就因为我怀疑过你是日本人吗?” “我——”花蕊摇了摇头。 “就算是因为你行为值得怀疑,就算是你是日本人,我想你在这里也没啥可兴风作浪的,所以也就没为这事太为难你。就算你为这事耿耿于怀,也不至于恨到非要杀我不可的地步。你不说出个理由来,就是把我杀了,也会让我死不瞑目的!” “我——我——杀死你之后我也自杀,在阴间路上我的鬼自会对你的魂儿说个明白的。”花蕊说着,挥刀追砍柳杏梅。 梅香在喊:“小心,杏梅姐小心!” 柳杏梅躲躲闪闪,并没有还手,就退到了那棵杏树下。花蕊不会武艺,只是没招式的野蛮进攻。柳杏梅绕着树转,所以花蕊也伤不到她,她想弄明白为何对自己有此深仇大恨。 这可急坏了梅香,她手足无措,就喊了起来:“来人呀!快来人,花蕊要杀人了!” 她喊完就跑进了屋里去,很快就提着那支双管猎枪出来来。 花蕊仍是在像是发疯了般在围着杏树追砍柳杏梅。 “姐!枪!”梅香不知道该怎样把枪交到柳杏梅的手上。 柳杏梅边躲闪边笑着说:“梅香,躲远点儿,不用怕,她伤不到我的,不然姐的武艺也白练了,我得弄清楚她为啥恨我。” 黑虎见女主人遭到攻击,就挣着链子狂叫着。 “我自知难逃一死,所以想跟你同归于尽!”花蕊的眼睛都是红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在这拼命的时候也会显得很可怕。 就在这时,这时姚威和钱二黑两个人持枪闯了进来。 “哟呵,这娘们儿也真够了心大的,杀了人还不跟着焦恒逃跑,竟又跑到这里来行凶了。”姚威说。 “这个贱货,早就该死!”钱二黑骂了句。 柳杏梅忙问:“两位大哥,究竟出了什么事?” 姚威说:“她跟焦恒杀了张启。” “啊!”柳杏梅惊呼一声。 “小心!”钱二黑喊。 此时的花蕊更是发了疯一般,举刀追砍柳杏梅。 姚威和钱二黑见此情景,都朝着花蕊举起枪来。 就时柳杏梅开始向花蕊进攻了,拳脚并用,上面虚晃一拳,下面就是实着的一腿,花蕊就被踢倒在地,刀也撒了手。柳杏梅不等她爬起来,上前把她拧胳膊摁住。 梅香上前把刀捡起。

吞精百发女优也失败!上原亚衣挑战...!!微信公众:meinvgan123(长按三秒复制)你懂我也懂! 仇恨 二 334 “告诉我,快告诉我,你到底跟我有何仇何恨?”柳杏梅问。 “犬养三郎!”花蕊痛苦地喃喃道,在她的眼里充满了绝望。 “他?!你是——?” 姚威看着柳杏梅,不解地问:“她怎么会跟你有仇呢?” 柳杏梅苦笑了下说:“我明白了。” “咋回事?” “先别问了,把她押去见伍老太爷,到时候啥事都弄明白了,也好让别人早知道,我们抓住她了。”钱二黑说。 “也好!”姚威伸手把花蕊拎了起来。 两个人押着花蕊就走。 花蕊回头看柳杏梅,说:“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个焦恒呢?”柳杏梅问。 “被冯勉和赵敏笛在玉米地里抓住了。”钱二黑说。 “他们为啥要杀张启?”柳杏梅又问。 “还不清楚。”姚威说。 “姐!”梅香被这有惊无险的事也给吓住了。 柳杏梅拍了下梅香的肩膀说:“好妹妹,谢谢你了!我得去看看,焦恒和花蕊会被怎样发落。” “刚才你说明白了,明白什么了?” “花蕊肯定是个日本人,而且跟犬养三郎还认识,不仅认识,还不是一般的关系。” “真的,她真的是日本人?” “她这个日本人还隐藏的够深的,骗了大伙这么久。” “怎么办?” “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她们两个就随后出来了,跟在那三个人的后面。一此村民也从家里出来,跟在一起走。 柳杏梅见梅香手里还拿着那把菜刀,就问:“你怎么还拿着刀呀?” “这是对你行凶的证据。” 柳杏梅没说话,只是从梅香的手里接过了猎枪。 “姐,我不想见到朱乐。” “他见到我们,一定会躲的远远的。今后的朱乐,做梦都会梦见我会杀他的!” 梅香也不说话了。 手里拿着铜锣和棒槌的朱乐,十分不安的躲在伍家大门口的人群中,他的眼睛一直在东瞧西瞅着,忽然见到柳杏梅和梅香提枪拎刀而来,就撒丫子跑了,跑到远处立高去了。 像是没人注意他这反常的举动。 柳杏梅和梅香看见了,恨的是咬牙切齿。 做下亏心事的朱乐觉得,今后任何时候,就是柳杏梅开枪把他当成兔子打了,让梅香乱刀剁碎当馅子,巧舌如簧的柳杏梅都会找到充分借口来掩盖她的杀人动机的,在误杀下是没人会为自己鸣冤叫屈的! 在伍家的大门口前聚集了好多人,似在围观什么,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同时传来了女人的哭声。 “花蕊,你个臭婊-子,给我男人偿命来,我跟你拼了!” 人家一阵慌乱的接扯着,才让冯勉和钱二黑把花蕊押进了伍家院子。 人们又围拢了起来,几个人见柳杏梅来了,就主动让开了。 柳杏梅进了人群一看,见是张启躺在一块门板上一动不动,额头上有包,后脑在流血,马丫跪在一旁哭成了泪人一样。 “孩子他爹,老太爷会主持公道,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不管曾经与这两个人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但出了这种事情,谁都会表现出同情的,何况柳杏梅和他们也没什么矛盾产生过。就是陶振坤跟马丫值为浇地吵了一架,差点儿骂了祖宗,但他回去也没敢跟脾气暴躁的柳杏梅说,怕另惹事端出来。 有一个小女孩儿和一个小男孩儿在爹一声娘一声的叫着,哭的鼻子大老长。 杨旭说:“人都死了,摆在人家的大门口成啥事了,老太爷已经看过了,还是赶紧先抬回去,张罗后事吧!究竟是什么情况,焦恒和花蕊两个人被抓住了,自有解决的办法。” 一具死尸堵在岳父家门口,孩子老婆的又哭又叫,这让他这个做女婿的看着有点儿不过眼了。 柳杏梅就蹲下身来,先是伸手指探试了下张启的鼻息,然后又摸了下他脖子上的大动脉,又翻开那紧闭的眼皮,瞳仁是固定的,经过检查后她却说:“他还没有死,只是头部的伤太重了,赶紧给他止血,抬回去抢救,也许还能缓醒过来。” 她不知道焦恒和花蕊为何会对张启下此狠手,是用什么东西伤了他。 “你说——他真是没死?”马丫激动的一把抓住了柳杏梅,喜出望外。 “还有气的,脑袋伤的严重,喘气微弱。”柳杏梅不知道焦恒和花蕊怎么会对张启起了杀念的。 “他没死,这怎么可能呀?!”杨旭不可思议地说。 柳杏梅对杨旭说:“杨大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是懂医的,就帮着救救他吧!他已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了。” “若是真有口气,只要有一线希望,肯定是要救的,不能见死不救,你就放心吧!交给我了,我会尽力而为的。” 马丫就用手扳动了张启的脑袋,掩住了流血的后脑,喊着:“孩子他爹,你没死,你醒醒!” 柳杏梅说完就拉着梅香进了伍家的大院,此时她关心的不是张启被什么伤的这么重,焦恒和花蕊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因为在审问中就会水落石出的。 “在场的,你们谁和我相好过,有没有胆子站出来?那也算是个爷们儿!”花蕊在大声地说。 院子里也站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男女老少。 这不是赌的问题,涉及到了嫖娼,没有一个男人有勇气站出来承认的,谁都怕被点卯报到。 凡是与花蕊有染的男人,都想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条蝼蛄钻进地里去躲藏,后悔不该站在这种难堪场合看热闹。 焦恒和花蕊并没有用绳子五花大绑起来,只是在他们身后威武的站着大汉,完全限制了他们的自由。 其中的陶振宗脸都发绿了,一旦被花蕊点了名,他就像被推到刑场的死囚犯,以后还怎么活呀?尤其是再也无法去面对柳杏梅了! 这时柳杏梅和梅香出现了。 柳杏梅无心去观察陶振宗的表情,而梅香却留意了老师的脸色,忽然觉得老师跟花蕊之间也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发生了,心就一阵刺痛! 花蕊没有指名道姓,她冷笑着,用从没有过的怨怼目光犀利地从人群中的男人们脸上掠过,然后咯咯笑了起来,那是种失望的苦笑,她说:“你们男人都够了没良心的了,难道非让我指名道姓吗?” 拄着拐杖的伍老太爷身体在瑟瑟发抖,他的脸色阴沉着,眼睛在愤怒中锐利逼人。在他的目光扫过处,每个人都是窘迫不安的。 李思恩站在前面,他低着头,身体像是筛糠一样在颤抖着。事情发生在他家里,他当然是该负有一定责任的。 秦连城拄着拐,身体也在明显晃动,看上去只要是没那拐支撑着,以他金鸡独立式是坚持不久就会瘫倒在地的。他成了目睹悲剧发生的见证人,自然是逃不过要被问询的。 在这个时候,柳杏梅知道,他肯定是把事情的前后经过都如实向伍老太爷交代了。 苗汉翔、蒋则义、荣老孬、廖道通、穆有仁,这五位平时都可以给伍老太爷出谋划策的智囊人物,此时却也是无计可施了,个个都变成了闷葫芦,都是蔫头耷拉脑的样子,缺少了平常素日里的精气神儿。 也许,牵扯到赌嫖问题,就是棘手的事。可这两种事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凡参与者都逃不了罪责。 这时韩思香走近了李思恩,一脸怒气地埋怨道:“哥,你还不听劝吧?这回好了,倒霉的事儿摊上了!本来就不该收留两个陌生人的,就是收留了也没什么,咋还容他们招赌聚嫖呢?你还看着你妹夫走下坡路也不管,贪小便宜吃大亏,闹出了人命案子,这祸的可不小!你瞧瞧,你把一个好端端的家给搞成烂汉子店儿了,嫂子她卧炕都是快不行了,你——你呀你,你——让我说你啥好呢?!让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说啥难听的话都有,我听了脸上都挂不住劲!我——” “事儿已经出了,后悔管个屁用!”李思恩懊悔地吧嗒吧嗒直掉泪珠子。 秦连城瞪了眼老婆,训斥了句:“没你的事,一边旯待着去!瞎掺和啥?” 韩思香就不顾脸面地说:“没我的事?我问你,你身上的脏病是哪儿来的?还不是这个婊-子给传染上的!你瘸着条腿,大活干不了,还吃着碗里惦记着盆里的呢!家里辛辛苦苦积攒俩钱儿,都让你赌了嫖了,这是犯的哪门子瘾,你替孩子子老婆着想了吗?没良心的,我——我——” 有的人对韩思香这种不顾头不顾腚的哭诉不但没有同情心,反而是被惹笑了。 有些人不解什么是传染上了脏病,有的人听后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陶振宗听了,心里直犯嘀咕,像是有不祥之兆。他意示到自己不该处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朝着一些人的背后移动想躲避。要是让花蕊点了名,从此他的人生将会是黯淡无光的了! 秦连城被揭了老底儿,这回算是把脸丢尽了。他把拐杖一撒手,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了起来。男人的尊严,在老婆丝毫不顾及下完全丧失,他崩溃了。 发泼的韩思香张牙舞爪地冲向了花蕊。

公告:新笔趣阁 真相 一 335 “你个臭不要脸的骚狐狸精,好你个破鞋匠,你可把人害惨了,看我不撕烂你嘴片子不可!” 韩思香这些年来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温文尔雅的没想到今天却袒露出她像只狂怒的雌兽一面。表情有些麻木不仁的花蕊,情绪在失望与绝望间挣扎着,她遭到了攻击,漂亮的脸蛋儿上留下了掌印和血痕。 几个妇女见到得逞了,蜂拥而上,企图围攻群殴花蕊,得以报复解恨。 “把她丢进屄-坑去!” “让她不得好死!” “杀人偿命!” “罪该万死!” “不能留这种人在村子里了!” “她就是个害人的妖精!” 姚威和钱二黑急忙把她们几个拦住。 齐玉珠、熊凤妹、步艳红、尚小婉、秋月芽、章巧娥,其中有几个不出名的女人也掺杂在内,甚至连严方慈都恨得也想冲上前把花蕊的脸擓成萝卜丝。因为在前年,要过年时,家里有事她要找自己的男人伍龙商量,就去了李家,那时焦恒正设赌场,厢房里聚赌的人不少,可从闹吵的声音里听的出来。她在大门口就见到了李思恩两口子,正好也见到了伍龙和花蕊从正房里出来,两个人看上去很亲热。当时她就明白了,李思恩两口子不仅是为鬼混的男女腾地方,还兼站岗放哨的任务。但为了伍家的颜面,她当时也就忍气吞声了。过后她再三追问伍龙,伍龙也承认了,并且保证与花蕊断绝关系,这才得到了她的原谅。 这时伍老太爷把拐杖在地上连敲几下,人们才安静了下来。他犀利的目光首先在四个儿子的脸上扫了一遍,然后落在了伍进福的身上,冷冷地问:“这些事你清楚吧?” “爹——我——” “你也掺和了吧?” 伍进福扑通一下跪下了,表情窘迫地说:“爹,我错了,您别生气!” “你们几个还有谁?” 伍进禄、伍进祈,伍进禧也都跪下了。 伍进祈想撇清自己说:“爹,我只是赌了几次,您发话不让赌了就——再也没有——” “你们呢?”伍老太爷望向了几个孙子。 伍龙也在一旁跪下了,他惭愧道:“爷爷,您就惩罚我吧!我给咱家丢人了!” “还有谁?” 伍凤、伍呈、伍祥接着也跪下了。 伍老太爷的身体哆嗦了起来,怒道:“有辱家门,实属不孝。家法难容,取家法来!” “他爹!”苏氏老太太惊呼。 “快去!” “老爷!” “你敢抗命不遵吗?”伍老太爷冲老伴儿瞪起了眼睛。 “我——我——”苏氏没办法,只好颤颤巍巍地进屋去了,擦眼抹泪的妮姽妮婳跟在奶奶身边。 在院子里的人们都傻愣住了,伍老太爷被气的要动家法了。 在妮姽妮婳一边一个的搀扶下,苏氏两手托着一个木器,长有一米二,呈紫檀色,一头方一头圆,有“没规矩不成方圆”之意。柳杏梅曾和梅香、姬婕妤在伍家的祠堂躲藏时,见过在供桌上就放着过这个代表家法的器具,现在看来派上了用场。 “老爷,孩子们都上了年纪,你就手下留情吧!” “你给我闭嘴!我自认教子有方,没成想——愧对先人啊!” 伍老太爷悲愤地取过家法刑具。 伍进福带头乖乖地身形匍匐在地,把屁股翘起来。 在伍老太爷高高举起时,除了苏氏外,全都跪下了。 “爹,事情已出了,就是打死他们,也与事无补了!” “是啊爹,您别把自己个儿气坏了,就饶恕他们吧!” 伍老太爷怒吼道:“休要劝我,这是我的家务事,外人无须多管!你俩不愿在这里待着,就给我滚回去!咱家的颜面都被他们丢光了,耻辱啊!” 吓的跪在那里的伍娥伍媚姐俩也噤若寒蝉了,爹这话显然是把她们做女儿的开了出去,另外也等于是堵上了要求情人的嘴。 大女婿林枫也在一旁一言不发的乖乖跪下了,伍家的家人及直系亲属都是在陪跪。这种情形,在往日里村民们看到的受尊重的人,只有在伍老太爷面前,让他们放下了尊重。 林朝阳和杨泽湖也上前跪下了,都没敢说话。他们一个个不敢说话,却以这种方式在求情。 通着村民的面,这几个父子爷们儿羞愧的无地自容。 大动肝火的伍老太爷气的差点儿要吐血,觉得自然这张老脸无处搁无处放也! 曹婉丽,麦芽,田羽心,滕妙倩;严方慈、顾湘、宁可、高美苹、袁玉卿、艾菲苓,这老少妯娌个个表情难堪,暗恨自己的男人沾花惹草。在这种情况下,就是她们之中自己的男人并没有跟花蕊有奸-情的,也被例入了怀疑对象。 出嫁的妮娃和妮娉也在场,只是她们的女婿程茂然和袁永涛不在这里。 乖巧伶俐的妮姽妮婳是爷爷宠爱的孙女,她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也不敢向震怒的爷爷求情,也知道人微言轻的道理,这小姐妹俩就一对泪一对泪地在脸上落着。她俩也在娘的身边跪下了,目光可怜兮兮的望向了柳杏梅,希望她能站出来说话。对那五个长者,她们都缺乏信心的,他们都在装聋作哑,似乎淡忘了多年相处的情谊,只是摇头叹息。在这种憋气窜火颜面扫地的特殊情况下,爷爷或许谁的面子也不会给的,一家之主教训儿孙是应有的权力和责任。 可柳杏梅像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对她俩哀求的眼神视若无睹。 这让小姐妹俩有些失望了! 大发雷霆的伍老太爷,怒不可遏,自有他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于是,没人肯站出来求情,都知道气头上的伍老太爷此时谁的话也不会听的。 就连一向率性而为的柳杏梅也没上前阻拦,认为这是家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也是在重新树立形象。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只是拿自己的儿孙开刀了,也可起到典范作用。 伍老太爷用戒杖点指伍进福说:“进福,你说你,你是头大的,不能起带好头作用,别人犯有错误,你不归劝制止倒也罢了,还做出了让家门蒙羞之事。你快奔六十的人了,儿大女长的,孙子都懂事了,可你,为老不尊,如此荒唐!可气可恨,你们简直要气死我!我——” 伍进福涕泪交加,磕头说:“爹,是儿不孝,您要是能出气,就打吧!” 伍老太爷眼含着泪,再次举起了戒杖,在空中一挥而下。 “啪——!啪——!啪——!啪——!” 院里的人都在听着看着,都被这种阵仗震慑住了。有的人把目光投向了爱管闲事的柳杏梅,是希望她能出头求情,别人也好趁机掺于其中,人多面子大。 可柳杏梅却没有任何表示,因为她知道,这是伍家的家事,责罚子孙是应该的,外人不好解围,何况这样不肖子孙的确是需要责罚的,没有家规就是放纵胡为。 五个元老级的人也没劝说,他们都背过了脸去,似不忍目睹。 苏氏老太太看来儿孙在挨打,爱莫能助,只有擦眼抹泪的份了,心里也是怨怼儿孙们所做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不严惩对村民们也无法交代! 就这么依次打下去,每个人的屁股上挨了重重的四下。还别说,伍进福紧咬牙关,竟没吭没哈,有毅力。 这让在场的人觉得是否真打了,或者说伍老太爷年轻大了,没那么大力气。 但在落到伍呈的屁股上第二下时,他痛的惨叫了起来。 女眷们都哭了。 历代伍错家族也不曾出现过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仿佛淡忘了家法的用途是干什么了。 终于惩罚完了,伍老太爷累得就要跌倒的样子,他拄着拐杖,咳嗽着喘息了一会儿,严厉地说:“今后你们几个,谁也不许出大门半步,免得丢人现眼,每天都去祠堂里跪着去,向列祖列宗请罪!是你们不起好的带头作用,才酿成今天之事,让别人也敢怒不敢言,你们是犯有包庇之罪的,不严惩难以服众人!出此龌龊事,是我管教不严,老朽愧对大家了!” 他的儿孙们还是没敢起来。 人们听到伍老太爷道歉的话,委屈的心里顿感舒服多了。要是人们不顾虑拔出萝卜带出泥,一牵连一大串,早有人举报焦恒和花蕊了。怕是牵扯出伍老太爷的儿孙,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才强忍着心里怨言不敢说! 接着,伍老太爷用那根戒杖指着焦恒和花蕊吩咐了一句:“你俩无家可归,这里好心好意收留了你们,你们却不知道感恩图报,以赌以娼为害乡里。是可忍,孰不可忍,岂能容你们再胡作非为。既然我是一村之主,就有权力治你们的罪。把他俩押到山上去,沉入天坑!” 这话一出口,对花蕊而言是意料之中的事,要处绝人不见血这是最好的方法,犬养三郎开了先例。因为她不再抱有活着的念想,所以表情显得有些无动于衷。 再看焦恒,他就截然不同了,尿顺着裤管流下,身体一摇晃就瘫软的要倒了下,却被一旁的马志图给拎了起来。 “真他娘的熊蛋包一个,现在骨软筋酥了,当初咋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呢?” 他的话被人群中的熊凤妹听见了,心里觉得老大不痛快,认为马志图这不是在指槡骂槐,也是在侵犯她的名誉权,因为她的绰号是“熊蛋包”! “他俩该死!” “罪有应得!” “这是坑葬!” “死有余辜!” 一些人为这种判决而心潮澎湃的呐喊欢呼,都是对焦恒和花蕊恨之入骨的人。 到了这个时候,柳杏梅见村民们是抱有深恶痛绝来表态的,就忍不住挺身而出了,她上前几步,对伍老太爷说:“老太爷,他们罪不至死,不能草菅人命的,请三思。”

公告:新笔趣阁 真相 二 336 梅香手里拿着刀紧随柳杏梅身边,她像是依人的小鸟,需要保护。 伍老太爷愣了下,却坚定地说:“我意已决,不容更改。你要是想说服我,除非你们一起罢免了我这一村之长的职。” “求老太爷网开一面,毕竟是人命关天,不能一怒之下就要了他们的性命。就算他们有罪,也要放他们一条生路,干脆就把他们驱逐出和平村,让他们生死由命去吧!这样也——” 吴荷上前扯了下柳杏梅的衣角,低声说:“除掉这两个害群之马,是大快人心的事,这样村子才会得以净化风气,人们也就消停了。放了他们,像他们这种人,走到哪里哪里不得安宁!” 柳杏梅看着吴荷,觉得有点儿陌生了,平时淑女一样的吴荷,也有狠心的一面。 柳杏梅不忍心看着这两个算不上是罪大恶极的年轻人就这么草率地被断送掉性命,尽管在她的心里也是讨厌这两个人的。如果不求情,会让良心受到谴责! 伍老太爷哆哆嗦嗦地说:“不杀了他们,还能让他们继续为非做歹不成?就是把他们赶出村子,万一到外面泄漏这里不说,也会去危害别人的,不杀他们也难平民愤,杀!必杀之!对这种人是不能动恻隐之心的。还有,她怎么会拿刀要杀你呢?” 柳杏梅说:“其中必有隐情,一问便知,其实我心里已有数了。” “噢!”伍老太爷惊疑。 齐玉珠首先带头喊:“杀了他们,不能留在世上祸害别人了!” 她一带头,别人就嚷吵成一片了,都是要了这两个人命的话。 柳杏梅知道,要是再求情,就违了众人的心愿,等于是在给自己树敌。 “婶儿,对该死的恶人心怀慈善,就是对自己的犯罪!”旺旺语出惊人地说了一句。 “你个小犊子厉害了嗬?!”柳杏梅疼爱地抚摸了下旺旺的头,言外有敬佩之意。 旺旺嘿嘿一笑说:“是老师说的。” 柳杏梅再抬头去看陶振宗,却没看见他的踪迹。 而陶振宗却没逃过梅香的视线,他就躲在人群背后。 有谁知道,这个时候的陶振宗,进退两难,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害怕与花蕊的丑事公布于众! 正在这时,焦恒情知不妙,急忙说:“老太爷,她怀孕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总算是无辜的吧?” 他把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当成了救命稻草。 众人愕然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了。 却听花蕊凄然地呵呵笑道:“你个傻瓜,我那是在骗你呢,就是我真的怀孕了,能会是你的种吗?你的绿帽子也戴得太多了!” 焦恒说:“你不知道,中国有句俗话说‘荒郊野外撒骒马,哪有槽头敢认驹的’?只要认是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没想到花蕊却冷笑着说:“傻瓜,我说怀孕了就怀孕了吗?假的,是骗你玩的。像我们这种人,没有尊严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就等着跟我一块儿死去吧!” 这时的花蕊抱定必死决心,不愿依赖任何理由来苟且偷生,听到伍老太爷要把他们葬身天坑,正合了她与犬养三郎同葬一穴之愿。 为了求生,焦恒说:“我举报她,要将功赎罪,只求饶我一命,她——她——她其实是个日本人,她该死!” 众人听了这话更是目瞪口呆了。 “你是怎样知道她是日本人的?”柳杏梅忙问。 “我是在她做噩梦时知道的,她嘴里说的全是听不懂的日本话,咿哩哇啦的。” “那你咋不早说?”柳杏梅又问。 焦恒犹豫了下,吞吞吐吐道:“我——我——我不是不敢说,是因为——我想要让她变成人尽可夫的婊-子,臭名远扬,因为我的家人都死在了日本人手里的,所以我恨日本人,就当是拿她报仇了!” 他说出了心里埋藏以久的秘密。 “竟有这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来这里是何居心?”苗汉翔咄咄逼人地问。 这是很关键的问题。 “是——” “你果然是日本人!”柳杏梅不等隹恒说话,看着花蕊说了句。 “人心险恶!人心险恶!哈哈——”花蕊为此震撼而叹,她看了眼焦恒,忽然呵呵苦笑了起来,这就是她与之私奔的男人,在危难之际为了自保出卖她的男人!她说:“到了现在,我也没必要隐瞒了,我的确是日本人,名字是樱花舞子,我是应征来中国随军做慰安妇的,我虽是日本人,但我从没害过中国人,我也恨这侵略战争,因为我也是受害者,不堪终日忍受同胞蹂躏的侮辱,找机逃跑出了军营。没想到又遭到了拐卖妇女的人贩子卖进了妓院,后来认识了嫖客焦恒。在他的花言巧语下,从平泉县我和他一路私奔到了这里,躲过了鸨娘的下令追杀。寄人篱下,无房无地,为了生活,他就开始撺掇着,他赌我娼,这才——你不仁我不义,休要怪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姓焦的,枉我跟你生活了好几年,你的良心真的是被狗给吃了!我也说了吧,是他勾结了两个不明来历的匪寇,设计绑架了伍家的两个少爷,企图诈取钱财。” 人们听了更是震惊。 焦恒喊道:“你胡说!别听她的,这是她临死还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我是听你喝醉了时说的,说要发大财了,有金条可拿。” 焦恒和樱花舞子立时反目成仇了。 “我说的么,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就冲你如此卑鄙无耻,不但没功反而有过,更是罪不可赦。你这不但是害她,而且也是害了全村许多的人!日本人是可恨,那是对侵略者的恨,日本人也不完全都是坏人。”柳杏梅对焦恒怒责道,她晃动了下手里的猎枪,真想给他一颗子弹尝尝。 焦恒知道,现在柳杏梅说出的话是有份量的,他吓的魂儿都飞了。他辩解道:“我是被逼的,他们威胁我,根本没有害两个少爷的心。我是在山上遇到了那两个坏人的,那两个人说,和平村是块肥肉,早就被他们扫盘子给盯上了,只是人手少,明抢明夺怕是不容易得逞,才出了这个主意,我撒谎说山上有鸟窝,骗两个少爷——” 柳杏梅问:“那两个人究竟是什么人?来自什么地方?” 焦恒说:“我没敢问,问了他们也不会说的,肯定不是啥好人就是了。” 焦恒说:“我是被逼的,根本没有害两个少爷的心。” 蒋则义眯缝着眼睛怒问:“那你还丧良心这么做?” 荣才能孬问:“他们把你给放了,回来一说,大家也好早做防备,再说也没有什么威胁你的,你怎么不——?” 廖道通说:“就是!” “我——”焦恒为难的不好说出口。 “快说!”穆有仁喝了声。 焦恒吓的一哆嗦说:““他们说事成之后,我也会分到好处的。是我该死,起了贪心!” 让柳杏梅想到了郝强的话,他在山上放羊时遇到了一个与他长相相同的一个人,乃至让他怀疑是他失散多年的一奶同胞弟弟郝壮。看来他们见到的是同一个人,世上竟有这样巧合的事? 焦恒说完,就连连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这时的伍进祈和伍进禧从地上爬了起来,不顾屁股上的疼痛,一瘸一点的冲上前,对焦恒拳打脚踢了起来,因为伍欢伍乐是他们的儿子。 “你个骗子,没人性的东西!” “死孩子哭瞎眼的钱你也想花!” 在这哥俩的怒骂下,倒在地上打焦恒一手抱头一手护裆,他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没人拦着。 这哥俩觉得解气解恨了,又乖乖的回到原处跪下。 冯勉和赵敏笛像两个金刚一样,把瘫痪在地如一团烂泥的焦恒提拎起来。他东摇西晃的像个酩酊大醉之人,鼻青脸肿的,与俊美小白脸模样判若俩人,嘴斜眼歪的。 此时的焦恒,自知再劫难逃,面如死灰,魂不附体,人似木雕泥塑一般。 倘若不是柳杏梅及时救了伍欢伍乐,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柳杏梅问恢复了真实姓名的樱花舞子:“你认识犬养三郎,不仅认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是吗?” “是的,他是我的初恋情人。” 在场的人一阵唏嘘不已,有的人恍然大悟,凡是记住那天犬养三郎被押往山上时,他用日语所说的那番莫名其妙打的话,其实是有意说给这个樱花舞子听的,这是合情合理最有逻辑性的解释了。 “你们能在这里见上最后一面,应该感谢陶振坤的。可因为他的死,你对我俩产生了仇恨。你在伍家的三个小姐嫁人那天,偷着用毛笔写了字,是想把他一个日本人的死消息传递出去,以达到报仇的目的,这是最合理的解释,是吧?” “所以也引起了你的怀疑。” “没错!你知道犬养三郎的真实身份吗?” “他是个学地质学的,分手时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没想到他也来了中国!” “看来你真是被蒙在鼓里了!” “你知道他的身份?快告诉我!” “他成了日本关东军的一个中将,被派往平泉县来执行任务的。” “他——他参了军?” “而且军衔还不小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从姬婕妤那里听到的。”

公告: 坑葬 一 337 樱花舞子仰天长叹一声,潸然泪下说:“他——他——作为一个军人,保家卫国是件光荣的事,可站在侵略者的角度来看,就是个刽子手。该死的战争,该死的杀戮!我虽是日本人,但却没有参与到战争里面,是热爱和平的,只是以逃避的方式来到了这里,却也选错了生存方式。日本虽然是个侵略者,但是很多受到伤害的百姓也是无辜的。在我的心里也是强烈反对战争的,为什么全世界人民不能和平相处呢?!对于我的无耻行为,我深感抱歉,在这里我要诚恳地说一声:‘对不起’! “我们估计,他是来这龙骨山上寻找矿藏的,要掠夺我们的矿产资源,运回你们的日本。不巧与他的随从走散,正好遇上了陶振坤,该他倒霉!” 她们两个人当面锣对面鼓的对话,对别人听来如讲天书,都在惊讶不已后才幡然醒悟。 到了这时,一切真相大白。 樱花舞子看着柳杏梅,很是激动,幽幽凄楚地说:“你让我见识到了中国伟大的女性形象,恩怨分明,明辨是非,只可惜——不知两国之间这种仇恨要延续多久?!一个没有希望的人活着,是没有意义的。就成全我吧?谢谢!” “你的不幸我很理解,值得同情!” “谢谢你这个时候还会为我求情!我喜欢陶振宗,因为他们长得很像,可他偏偏喜欢的人是你。我也活够了,死对我来说是种解脱,活着对我来说已经是毫无意义可言的了!在这里请允许我说一句表达歉意的话,我也讨厌侵略战争,这不仅仅是伤害了中国人,而且也伤害了日本人自己。忏悔不该是我这个无辜的日本女性,而是帝国的掌权者!” 陶振宗在人群中听了这话,感到脊梁骨都在冒寒气。而柳杏梅听了,也是很尴尬,显得无奈又辜。 这个樱花舞子,在临死前说出这话,究竟是还抱有什么目的吗?揭露陶振宗的秘密,让柳杏梅处于被动的令人猜测其作风。 是圈套?是诅咒? “所以我仇恨侵略者!”柳杏梅说。 “刚才听见像是张启没有死,是真的吗?” “他只是没断气,或许还有救,我下载想告诉你这件事呢!” “谢天谢地,没死就好,我们只是失手误伤了他,没想要他的命,不然罪孽更更了!” 樱花舞子之所以持刀要对柳杏梅行凶,不仅是要为犬养三郎报仇,也是对因柳杏梅的存在不会爱她的陶振宗进行报复。犬养三郎的命虽说不是葬送在陶振坤之手,但也是因为被他抓获的间接关系而引起的,还有加上柳杏梅的一番话才注定了她情人的死亡。她想报仇,曾经觉得想以美人计色-诱勾引陶振坤上钩儿,最后还是放弃了,何况陶振坤是个妻管严又是有个她所不及的美艳娇娃般的老婆,对一个会武艺的彪形大汉心存畏惧,不敢下手。如今陶振坤打工在外,就想让柳杏梅做替死鬼,可柳杏梅又岂是容易对付的人!因为出事了,现在闹出了人命,自知大难临头,想跑简直是不可能的,她想就是临死前也要完成这个报仇的心愿。 突然间不料“祸起萧墙”、“东窗事发”,焦恒用力推了张启一下,竟酿大祸,出了如此大事,让所期盼的希望化作了梦幻泡影! “不管怎么说,你很无辜!” “无所谓了,这就是我的宿命吧!”樱花舞子转过了头,在人群中发现了躲躲闪闪的陶振宗,就在她唇角跌落了一丝苦笑。在她冷漠忧伤的眼神里擒获了一张张与她有不正当关系的面孔,而对方的目光胆怯的在慌乱中不敢与她碰撞。就会让她的一颗心在抽搐中感觉到被撕裂的疼痛。她恨死了这些薄情寡义的男人,在寻欢作乐时的甜言蜜语是多么的娓娓动听,可在大难临头时,一个个的连求情的勇气都没有了!她想到就是做鬼也要诅咒他们,无情无义的男人!另外,也注意到了以往爱前蹿后跳的侏儒朱乐,他躲藏在人群的后面,显得魂不守舍又蔫头耷拉脑,他的这种表现是反常的。她见到梅香的表情是抑郁的,失去了以前的光彩,而且是知道她最近不读书了,此时仿佛能够揣测出什么端倪来。难道说她在家家婚宴上的教唆怂恿已得到了实现?她这个将死之人是见不到后来结果的了!可现在淡漠的她,不再想把世上的恩怨仇恨带入结束生命的最后一刻里,那样会死不瞑目的。 她回过头来,轻轻喟叹一声,对柳杏梅深深地鞠了一躬,又对伍老太爷鞠了个躬,什么也没说,然后转身主动朝外面走去。 她的从容不惧,显得很悲壮,让很多人都动了怜悯之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能有几个是铁石心肠的?何况她的身世充满了不幸的传奇色彩。一些事情不都是心甘情愿去做的,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在这个柔弱女子的身上,焦恒扮演了衣冠禽兽的角色,使其不幸交织重叠,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持枪而立的几个年轻人,在看着伍老太爷,等候发号施令才会有所行动。 伍老太爷是握有生杀大权的决策者,这个时候的这个耄耋之年老人,他犹豫了下,挥了挥手里的戒杖,艰难又果断地说了句:“见利忘义,乱其伦-理,没有道德,伤风败俗,可耻可恨,罪不可恕!” 站立不稳的焦恒在哭着喊:“老太爷,请你老人家开恩,饶我一命吧!” “最该死的人就是你!”赵敏笛在焦恒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于是,两个被判了死刑的人被押出了伍家大院。 孩子王常发挥了下手里的木刀,高喊着:“让这俩狗男女葬身地狱谷,死了也有作伴的了!” 几个男孩子就欢呼麻雀跃了起来,跟随在后面。 而大人们却沉默了起来,有的人也开始陆续往外走。 李思恩却站在那里没敢挪步,在等候发落。 杀人的决定,不会给他带来威严和荣耀感的。伍老太爷以拐杖和戒杖拄地,支撑着疲惫的高大身体。他的炯炯目光变得朦胧了,胡须在抖动。在他的这一生里,是不会想到自己会杀人的,却从犬养三郎身上开了先例! 柳杏梅的眼睛里潮湿了,心在揪痛。 “姐,这——?” “就算她活着,可心却死了!” 哀莫大于心死。 梅香的心颤了颤,就有晶莹的泪珠滚落。 依然跪在那里的伍欢和伍乐,却在同时看着梅香的背影,牵动着两个少年的心。自从梅香没来上学后,他俩就失魂落魄了! 其中的朱乐随着人流涌出,他觉得人多的地方他才是安全的。他之所以去而复返的出现,是怕别人对他的反常举动产生任何的怀疑,可他却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厚脸皮了,看似没心没肺的任性而为,他再也做不到成别人开心的笑料了! 在他回看来看时,发现提枪拎刀的柳杏梅和梅香已经是站在了伍家的大门外。此时他不仅畏惧那枪刀,幸亏黑虎没跟着,在仙女河畔死里逃生的一幕仍让他心有余悸。 犯下的罪恶,是无法求得原谅的,更是无法拒绝别人的仇恨和报复,他的这条小命儿不知道何时就被神不知鬼不觉的交代了! 柳杏梅抓住了梅香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 看着仇恨的人在面前,却不能杀之解恨,的确是件非常难受的事情! 朱乐最是清醒的知道,柳杏梅即有菩萨心肠又有魔鬼凶狠,是绝对放不过他的。他现在只有提防和躲避,别无良策!活着,对他来说也成了一种不幸的煎熬,可他又贪生怕死! 十余人把焦恒和樱花舞子推推搡掇押着过了鹊桥,左转右绕顺着山林间的羊肠小路上了高山,这是猎人樵夫、和采药人必经之路。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 中午的太阳悬空而照,犹如火炉释放出烧烤的热量。人们疲惫不堪了,汗水浸湿了衣裤,几个想看热闹的孩子不听父母的劝阻,在有些饥肠辘辘又焦渴难耐中感到后悔来了。多少有风带来几丝凉快,唯有常发兴致勃勃,他不感到腰酸腿痛,在对犬养三郎施行坑葬时他来过这里。那次他竟然对这里因一切觉得好奇而疏忽了曾经对陶振坤说的,他见过这里有人生火冒的黑烟,回去时后悔记忆察看了,后来在陶振坤嘴里也说过没见到,这次他留意了却也没有发现有篝火留下的痕迹,虽说是在村子里遥望就在这附近,可到了这里又觉得地方这么大,那会容易寻找到。他坚定不疑的相信这里的确是有人生火,大概是在烤东西吃,因为前几天在河里玩水时他又见到了一次,就是打猎的采药的在这里有时生火也不足为奇,让他好奇的是冒烟处总是在一个地方。因为距离远,那烟雾看上去很是袅绕稀薄。倘若是在近处看,一定会是一堆大火才能形的。可是到了这里,连草丛和树木都不见有被烧过的迹象,这是令他所感到疑惑不解的地方,除非是没有发现而已,或者是根本不在这里,只有这两种解释。

公告: 坑葬 二 338 突然变大的山风呼啸而起,飞沙走石,峰峦松海间似隐约藏匿着魑魅魍魉在学鬼哭狼嚎来吓唬人,这种声音听了瘆的慌。 因为他们已经是置身于一些人称之为的“恐怖地带”。 怪石嶙峋,古树狰狞。 幽灵塔巍峨屹立,受到惊吓的山燕子在空中以飞翔的翅膀编织成密密麻麻网状叽叽喳喳喧嚣不止,在石层砌叠如蘑菇顶盖又似雨伞形状的檐冠遮蔽下,有无数一排排绕圈而建筑的玲珑悬巢,依稀里时尔可听见雏燕待哺的啼鸣。秋天已来,这也只能是最后一窝孵化出的幼鸟了,等哺育大就该开始成群结队打北燕南归了。 几个孩子跟在大人屁股后面,心里忐忑不安着,他们是听过《西游记》里妖魔鬼怪的。这里的风景虽然是如画般的美丽,但是可也让他们在阴森恐怖里感到畏惧,起码知道那个日本人犬养三郎就葬身在前面的天坑里,还有苗运昌也是死在了这里。 在路上和刚接近这里时,豁子嘴鹏鹏问常发:“你东张西望的在踅摸啥呢?” “你们帮着看着点儿,哪里像是点过火了,点过火的地方总会留下灰的,就告诉我一声。” “啥意思?” “让你们看着点儿就看着点儿得了,啰嗦个啥劲儿!” 几个孩子不解其意,也只好低头四处在看着。 在这个刚进入八月份的季节里,白天天气依然炎热,在这里生火只能是说明在烤东西或者是传递信息,绝对不是为了取暖就是了。 别看常发平时爱玩耍嬉闹,其实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而且还具备爽朗大度的个性,从不鼠肚鸡肠的。就拿梅香拒绝了求亲来说,他能够主动化解两个人之间的不自然隔阂,就充分说明了一切。在陶振坤出外打工的这段时间里,他在盼望着陶振坤早日回来,好教他学习武艺。所以现在他几乎是就把柳杏梅当成师娘看了。尤其是这墙那院的住着,有时还帮着柳杏梅挑水,只是介于他是个少年了,对陶家门口的“男人止步”而顾忌,所以挑水也只能是恭恭敬敬的把水桶放在大门外,是不敢进院的。 遵守规矩就是遵守人品。 几天孩子也没发现什么。 在这几年里常发在冬季里却没有发现有着火冒烟的情况,大概是没有留意过,因为在冬季猎人生火取暖或烤吃的纯属正常现象。 只是几个孩子无不对幽灵塔和地狱谷感到好奇,因为他们也听到过关于不文明的一“**”一“屄”形象的比喻,好像这两个形容词都是可以引人好奇心的。 这些人的到来,不仅是吓着了幽灵塔上面居住的山燕子,同时也吓跑了在地狱谷周围长有各种果树上在嬉戏进食的长尾灰猴,它们以吱吱哇哇的叫嚣声在抗议着人类侵犯属于它们的地盘,却在不得已中只能只携妻带子的逃离躲避了,还不甘心的停留在远处的树上朝这面的“敌人”观望着。这些猴子大概是淡忘了曾经与一个篷着垢面形同野人的人一起居于山洞时有二十年,但它们还是对不认识的人抱有敌意。 “地狱谷”的周围生长着苹果、酸枣、山杏、山梨、山楂等树木,只是酸枣和山杏早已过了果实存在的季节了,可苹果山梨及山楂正是成熟时期,它们发红发黄着笑脸儿悬坠在枝叶间很是一副招摇的样子,足可让饥渴的人垂涎欲滴。 孔耀凯说:“常发哥,我又渴又饿,想吃苹果” “一会儿摘些回去,那你就等着吧!” 几个孩子高兴了。 焦恒和樱桃舞子被推到了天坑的边缘上。 谢天悟回头看了眼几个神色慌恐的孩子说:“你们都别靠前来!” 常发也对他们说:“害怕就别看,不然晚上会做噩梦的。” 几个孩子当然不敢看人被推下去的情景了,他们就躲在远一些地方站住了脚。其中还有一个孩子,就是跟着来的朱乐,因为站在孩子中间他就像是个孩子。在这来的一路上,他沉默寡言,表现出与以前爱嘚瑟他判若俩人,但绝不是因为眼瞅着有两个人要死了而悲伤难过,他对一度想骗取他钱的焦恒抱有警惕防备之心的,同时对以前身份是花蕊现在是樱花舞子的这个娼妓也没有啥好感。 大概她从事着最低贱职业吧! 常发看着发呆的朱乐说:“你这个小大人也别往跟前凑活了,小心再要掉下去。你个没良心的家伙,反正我是不会再救你了!” 朱乐尴尬地骂了句:“少扯没用的,滚犊子!真小瞧我了,你小子当心自己别掉下去就得了!” 常发就挥舞了下手里的木刀大大咧咧上了前去,他似要亲眼目睹一切才有回忆。 就是在这里,几年前苗运昌死在了这里,去年日本人犬养三郎也葬身在这天坑里,所以这里让几个孩子的心里产生了恐惧阴影。 这时鹏鹏手里拿了一样东西上前来递给常发说:“你看这是什么?” 常发接过一看,原来是个鸽子蛋大小的钢球,一侧已经是生了锈。 “不是珍珠吧?”鹏鹏问。 “你们家珍珠会长锈呀?爱财鬼,你捡个羊粪蛋儿都能看成是宝贝,嘁!在哪儿找到的?” “就在哪儿!”鹏鹏指着不远处说。 谢天悟拿过钢球看了看说:“我以前见过苗运昌喜欢摆弄这钢球,怕是他丢在这里的吧!” 吓的魂飞九霄云外的焦恒不敢往深不见底的天坑下面看,他颤抖着身体回头就跪下了,就用哭腔说道:“我承认有罪,但却不该死。她该死,因为她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就饶恕我吧!放我一条生路,我这辈子都会感谢你们大恩大德的。再说平日里我们也称兄道弟的,我也没得罪过你们,求你们放了我,我就是在这山里被野兽给吃了,也不愿死在——这——这里,我——冤——枉——啊!” 说到这里,他声泪俱下。惶惶如丧家之犬的他刚逃进玉米地,就被挎枪巡逻的冯勉和钱二黑从后面追上来给抓住了。 钱二黑冷笑道:“冤枉,你还敢说你冤枉?这种话亏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像你这种人死有余辜,要是觉得冤就到阎王爷那里去喊冤告状吧!” “二黑兄弟,我平时待你不薄,吃的喝的,还有——” “我十赌九输,你可把我给坑苦了,我输了多少钱,你知道吗?你这是缺德骗傻子!” “愿赌服输,别赢了欢喜输了气恼,看在你跟花——” “闭上你的臭嘴!都说一块臭肉弄得满锅腥,何况你们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是两块臭肉呢!谁不知道你会鬼把戏,抽老千,都被你给骗了,十赌九诈。现在是我一枪打死你呢还是你自己乖乖跳下去?”钱二黑端起枪瞄向了焦恒。 “没想到,没想到我焦恒没死在日本鬼子的飞机大炮下,竟会死在——”满脸是汗的焦恒,站起身来朝后退步。 常发对钱二黑戏弄地说:“二黑哥,难怪我以前见你好几回都像是憋了蛋的母鸡在找窝呢,把蛋下了也老实了吧?!” 钱二黑苦笑道:“不玩两把这手丫子刺挠得慌!这赌博真是害人,我就差点儿像楚云昭把手指头给剁了!” “除了赌博,那**你也没少玩了吧?”常发挤眉弄眼的笑着。 “去你的,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钱二黑的表情不自然了起来。 “他还勾引我老师呢!像这种贱货,早就该死!” “快点儿,别磨蹭!”赵敏笛对焦恒喊了声。 焦恒转身看着樱花舞子说:“都是你这个婊-子害了我!” 樱花舞子嘿嘿笑了声,回敬道:“是你自己作死,怪不得我。” 马志图讥讽地说:“你俩就别肚子疼埋怨灶王爷了,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 姚威悲天悯人道:“愿你俩这对苦命鸳鸯早升极乐世界。” “我不想——” “早死早投胎,去你娘的吧!”没等焦恒把话说完,钱二黑上前一脚把焦恒便踹下了“地狱谷”。 焦恒在坠落的刹那,他伸手还想拉住樱花舞子呢! “啊——” 从里面传上来的惨叫声由大变小了。 吓的几个站在后面的孩子都用手蒙上了眼睛。 朱乐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他怕自己的将来也会是这种结果!此时的他十分憎恨樱花舞子,如果不是好的怂恿教唆,自己怎么能变成了衣冠禽兽,如今把性命被别人逼向了死亡边缘,这个日本女人真是够了用心恶毒的了,仿佛跟中国人个个都有仇一样! “该轮到你了,你还用帮忙的吗?”赵敏笛对樱花舞子说。 这时狂风大作,沙尘让人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麻木中的花蕊,像傻了一般。她的头发飘逸着,衣襟摆动,人站在天坑的边上,看上去是飘飘欲仙的样子。 她忽然用日语高声喊着说:“天皇陛下,你可知道有多少你的臣民惨死在了中国的这片土地上?可恶的侵略!可恶的战争!我讨厌这该死的侵略战争,让我远离了故土!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岂是一个小岛国凭借其贪婪野心就可征服做奴隶的!犬养三太郎,我来和你团聚了,没想到我俩却都死在了中国的土地上,做这异地的孤魂怨鬼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凄婉与悲伤。 “她说的是啥?”辛东方眯缝着眼睛大声问。 冯勉摇头说:“听不清楚,再说谁能听懂这鸟语了!要是有振宗在,他也许能听明白。” 陶振宗是跟着众人出了伍家的大院,他对樱花舞子没揭穿他们之间的关系,心怀感激,但出于小心为妙,所以他没有送一程。 谢天悟看着花蕊的婀娜背影,不禁叹息了声说:“真是个害人的骚狐狸精,长得不错,可惜了,也不知日本娘儿们是啥滋味?” “都一个样,她长得也不比别人多啥!红颜祸水!只是她不是间谍,也不是鬼子兵,手上并没沾有中国人的鲜血,死的有点儿冤!”姚威叹息。

吞精百发女优也失败!上原亚衣挑战...!!微信公众:meinvgan123(长按三秒复制)你懂我也懂! 囚困 一 339 “只要是日本人就不值得同情,谁让他们放着自己的国家不好好待着非要来搞侵略,这就是来找死的,怪不得谁了!” 赵敏笛冲着樱花舞子高声说:“你去享福吧!别人一夫多妻,你这是一妻多夫了。” 这时站在天坑边上的樱花舞子,看样子不用人推她,她都随时有可能被风吹落进地狱谷的。她回过头来,脸上满是泪痕。她以茫然忧伤的眼神看着众人,瞳孔里没有怨没有恨,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很无奈又痛苦地呵呵笑了起来,笑地是那么的放肆而怆然。然后拢了拢鬓边的头发,而此时的她却无心责备与她相好过的男人是如何薄情寡义的了,能和自己初恋情人犬养三郎同葬一坑是她最后的愿望,所以她站在天坑边上回头俯瞰着幽暗下面感到心潮澎湃。能与心上人同葬一穴,何惧之有!就纵身跳下了地狱谷。 男人都是有惜香怜玉之心的,她实在是还年轻美貌! 受到家法惩罚的伍龙不在,不然他会亲自动手把这两个人推下地狱谷的,方能解恨些。让他最是不能容忍的,并不是在赌博上被焦恒骗去多少钱,他与花蕊有染似还情有可原,可焦恒还该教唆花蕊引诱了他上了年纪的父亲,害得母亲知晓后哭天抹泪的。再有叔叔兄弟也走了下坡路,以至在村民们面前丢此大脸面!正是因为他和爹及步叔叔兄弟罩着这为所欲为的狗男女,才为害村民不浅,因为一些人畏惧伍家的势力,才忍声吞声的,才蒙蔽了一村之主的爷爷。不然的话,也不会弄到这种坑葬活人的悲剧地步! 在柳杏梅没进院的时候,伍老太爷都被气吐血了,就差没昏过去,所以让那五位比较有身份的人都不敢劝阻了。 当他们要离开时,隐约中仿佛听到地狱谷里传来了呼救声。 “好像是有喊救命声,难道还没有摔死的?”马志图愕然地疑惑问。 冯勉就说:“怎么可能,这坑看不见底,掉下去就得粉身碎骨,还能喊救命,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是你产生了幻觉,他俩的死总会让人心里不安的!就算不死也甭想爬上这‘屄-坑’来,除非是把那‘巨-**’顺下去,也许顺着能爬上来。” 姚威说:“那可真是这么快就要投胎转世了。” 几个人就笑了起来,觉得值得玩味。 在大风之中,常发还是勇敢地爬上了一棵摇摆的苹果树,用木刀拔掉些苹果,这些人可以充饥解渴了。 在回去的路上时,他们还惊骇的发现了一条巨大蟒蛇在草丛中吞噬着一只麂子,没敢靠近打扰,凭着手里有枪也不愿伤它性命。不过这会让他们想起几年前的冬天里,有一只破冰而出的死蟒蛇,在它的脖子上留有致命的一道伤口。 难道说蟒蛇不冬眠吗? 这么大的蟒蛇是罕见的,在场的人都没有见过,更不知道它的名字,见过只是死的那条,还吃过其肉呢。 这蟒蛇身上有网状斑纹,是网纹蟒,不是亚马逊或南美洲的森蚺,而且牙齿有毒。 他们边往回走边谈论着有关蟒蛇的话题—— 难道真的是有人在喊救命吗? 没错,那声音就是来自地狱谷里被囚困已经近五年了的苗运昌! 第一个掉下来的焦恒惊动了正在躺在熊皮上睡眠的他,当他冲上前去察看时,焦恒已经是气绝身亡了。在正午的阳光下,可在朦胧中看见血泊中的焦恒还没有面目全非,对他来说这个人是陌生的,凭着身体的热乎断定不是自杀就是谋杀。正当他刚要朝上面呼喊救命时,又有一人从上面直坠而下,他没敢去接,而是跃起在空间推了樱花舞子一把。这样一来,倒也减少了些直接落地时的重量。就是这样,估计落地之人就算是个活人也怕是性命难保了。在他一摸之下,发现这个人在落下前也是个活的,就想到了上面大概还有人在。于是他惊喜地仰头呼救了起来: “上面有人吗?我是苗运昌,我在下面,快救我上去!——” 他连喊数声,可惜的是,上面的人都会以为是马志图所听到的是产生的幻觉。 就这样,他再次失去了被营救的机会! 过了好久,他没听到上面有动静,就又失望了。 他来到了樱花舞子的跟前,蹲下了身去察看,发现这人是个女的。 难道说这一男一女是因殉情而死的? 他伸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喘气,就马上把她抱在了怀里,擦拭了下鼻子嘴上还在流的鲜血,然后掐住人中穴叫道:“你醒醒,你快醒醒!” 一动不动的樱花舞子并没有在他急切的呼唤中醒来。 他傻愣的坐了下来,慢慢的不由自主把这个陌生的年轻女子抱紧在怀里,就是死人对他来说都是有着无比亲切感的! 这个时候,让他联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吴荷。 眼泪在他的脸上滑落。 他感到自己有撕心裂肺的疼痛。 在他与一头出没与冬季里的熊瞎子搏斗时,一同落下了这如万丈深渊的“地狱谷”,侥幸死里逃生的活了下来。这个地狱谷的名字是他给取的,没想到竟真的成了囚困他的地狱了! 在这几年里,他有三次险些丧命于此的经历,却不是因为食物、寒冷、疾病、绝望。第一次是差点儿葬身在突然间出现的一条大蟒蛇腹内;第二次是一场快淹没他的冰雹水里;第三次是一场暴雪几乎掩埋了他。在这三次对他生命的考验中,他都以顽强的毅力和正确的自我保命方式而生存了下来,创造出了人类求生的奇迹。 一年四季里,他只有在这秋季里是不会挨饿的,在野果成熟的秋季里,只要是猴子们在天坑边上的果树上采食,他在底下朝上面一喊,就会有果子被抛了下来。苗运昌对猴子有恩,他曾在两只狼逮到一只小猴子时,开枪救了那只猴子,并且从那时开始他尝试着近距离接触它们,时间一长猴子们终于接受了他这个人类朋友。只是在冬天食物短缺的时猴子们才会吝啬了它们的慷慨,而他也把吃不了的野果风干后储藏起来,以备过冬之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是这地狱谷里完全处于黑暗之中了,一些栖居这里石壁缝隙中不计其数的蝙蝠嚣闹着飞向了它们的夜空世界,开始去自由自在的捕食昆虫了。 而他呢,在这漫长的几年里,是依赖着野果和蝙蝠以及偶尔从上面失足掉下来的各种动物,在这些食物来源下他省吃度日,就是渴望着有一天会被搭救出去,重新见到自己的父母妻儿和一帮兄弟。 在这份毅力的坚持下,煎熬中等待着,等待能够重见天日的那一天来临。 如果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这里,那真是对他莫大的讽刺! 他能感觉到季节的变换,只是在似被淡忘的年月日里估计着是什么日期了。 家人可安好? 兄弟可安好? 侵略的日本鬼子是否被赶出中国、赶出东北了? 猜测和期待成了他不垮的精神支柱。 他曾经一心一意梦寐以求的想要寻找到祖辈做盗贼时偷藏起来的金银财宝,现在他日夜守候着一堆人的一生之中谁都想一旦拥有就会一夜暴富的东西,可以改变命运创造辉煌。而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却又不能当饭吃,富贵荣华就在眼前却是又遥不可及,钱财是让人充满**的东西,倘若跟食物来比较那么这些中看不中用又简直是比垃圾还无用的东西! 对苗运昌来说,在和熊瞎子搏斗并一起掉进这天坑的那一刻起,坠入黑暗之渊是他的噩梦,这梦是漫长无期的等待醒来! 他要活着,要见到爹娘,要见到妻儿,这种强烈愿望在支撑着他继续活着的坚强和勇气。 他要比被囚禁的罪犯还缺乏自由,因为罪犯还有放风打的时候呢,可他只有大在这牢房一样的地说徘徊着! 一天到晚,只有可见的片刻太阳,这还得仇分季节,就是这秋季。 黑暗这中,在那一角堆放的金银珠宝,开始放有淡淡的熠熠生辉之光。另外的一旁那潭水也在泛着幽幽光泽。 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他抱着腿断胳膊折的樱花舞子换了位置,离焦恒的那具僵尸远了一些,而是坐在了一张熊皮上。怀抱中依然是有一息尚存的樱花舞子,在她身上盖有一张残缺的蛇蜕(蛇皮)可用来取暖。樱花舞子的口鼻不再流血。 他给了一个陌生女人最精心的呵护,担忧她的死掉,是害怕这里的孤独寂寞! 当他微微感觉到怀里的这个女人稍稍一动时,这活着的迹象令他惊喜异常起来。 这时樱花舞子的嘴里像是在梦呓般呢喃着。 苗运昌低头侧耳去听。 他没听清楚说的是什么,但却能分辨出像是日语来。 她是日本人? 苗运昌一惊非小。 “你终于醒了!” 樱花舞子的头在他的胸前动了动。 在有限的天空中,只有繁星闪烁,却看不见已渐渐圆了的月亮,但让苗运昌凭经验可以想到,此时的月亮是十三四的模样。 飘落的树叶已有枯黄,野果已经成熟。 该是要到中秋节了吧? 在星光灿烂的照耀下,樱花舞子的脸依然是模糊不清的,但依稀的脸型轮廓看上去并不丑陋。几年下来,苗运昌早已习惯了夜里视物,他的视力当然是要比一般人好多了,可也看不太清这女人的一张脸孔。

日本av女优私拍视频流出,性感至极!微信公众:meinvgan123(长按三秒复制)你懂我也懂! 囚困 二 340 “这——这——是哪里?”樱花舞子用微弱的声音问。 “地狱谷。”苗运昌她会中国话非常高兴。 “啊!” 苗运昌明显感觉到了她的身体一颤。 “我死了吗?” 苗运昌一笑说:“死了怎么还能说话。” “我感觉像是在地狱里!” “这是人间地狱!” “我身上好痛,怎么胳膊腿不能动了?”樱花舞子惊恐万状了起来。 “这么深的地方掉下来,你还能活着,就是创造了奇迹。” “这里好黑!” “噢——我倒忘了。”苗运昌伸手入兜,取出了一颗夜明珠来。 那颗神奇的珠子渐渐绽放出了光芒来,照清了樱花舞子的一张被擦拭干净了的俊秀脸庞。 “啊!”樱花舞子大惊失色下就昏厥了过去。 “你——你——你怎么了?醒醒!”苗运昌立时惊慌失措起来。 等片刻之后樱花舞子悠悠醒来,瞳孔里流露出的是恐惧,她的身体在颤栗。 苗运昌明白了,她的颤栗不完全是疼痛所至,而是也来自对自己的害怕。 “你——” “你——你是人是鬼?” “别怕,别怕,我当然是人不是鬼了,我是苗运昌。” “什么?你是谁?”樱花舞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是苗运昌,怎么——” “你就是苗运昌?” “是的!你听见过我的名字?”苗运昌也不禁惊奇了起来。 “嗯!”樱花舞子频频点头,她简直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篷首垢面,连鬓络腮大胡子,完全就像是传说中野人一样的男人,竟然是人们传说中大名鼎鼎的苗运昌。 苗运昌激动地问:“你可知道这里的和平村?” “当然知道。” “可知道我的家人?” “知道。” “我爹娘,我的妻子和旺旺,他们还好吗?” “都很好。” “都很好?这就好,这就好,好比什么都强!”苗运昌喃喃自语着,瞬间眼泪淌下,哽咽了,终于听到家人的消息了,喜极而泣。 “你妻子吴荷还在为你守寡呢!” “苦了她了!” 欣喜若狂的苗运昌擦了把眼泪,慢慢地把樱花舞子放躺在熊皮上。就起身走到天坑的中间,跪在地上虔诚的连连叩拜起来,嘴里语无伦次地说着:“谢天谢地!菩萨保佑!” 浑身钻心刺骨疼痛的樱花舞子躺在那里侧脸看着那袭黑影也很是感动,没想到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竟会在这地狱谷里相遇,相遇就是有缘!同时她也看见不远处的一个横躺黑影,是焦恒吗?这时她不仅是浑身疼痛了,而一颗心也在疼痛之中! 苗运昌站起来说了句:“你等着!” 他说着就来到了那潭池水前,蹲下身子两手捧起了水,来到了樱桃舞子跟前,他把手放到了她的嘴边上,让水在掌疑间流下。 樱花舞子喝了水。 苗运昌又来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就是在那堆金银珠宝旁边,也堆积着小山状的野果,那是他像枪鼠一样为自己储备的过冬食物。他捡了几个苹果过来,把樱花舞子再次抱进怀里,拿了一个苹果放到她的嘴边。 “吃吧!” 樱花舞子摇头道:“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就勉强吃几口,有了精神才能活着,这里是没药可以给你治伤的!” 活着,还是没有希望的活着吗? 樱花舞子强忍着浑身疼痛,不想违了苗运昌的好意,就张口在那苹果上咬了一小口,她忽然感到自己的腮帮子和牙巴骨都是疼的,不敢用力咀嚼。她把苹果吐出来说:“不敢咬的!” “这——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 苗运昌用左胳膊搂着樱花舞子,同时拿着那颗夜明珠照亮。他右手把苹果放进嘴里咬了一大口,嚼碎了后,犹豫了一下,然后吐在手里去喂她。 樱花舞子却没有犹豫,就张口接了。她忽然对这个陌生的男人产生了亲切的好感,心里涌起了一股温馨幸福的滋味。她咽下了一口问:“苗大哥,那个人怎么样了?” “他死了!要不是我见你掉下来,在空中推了你一下,你此时也会跟他一样的。”苗运昌发现自己这几年来囚困此处,如井底之蛙,与世隔绝,为并没有丧失掉语言表达能力而暗自庆幸。见到了陌生人也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那般亲切,其激动心情不言而喻。 樱花舞子没说话。 “他我也不认识,他是你的什么人?” 樱花舞子叹息一声,颦蹙了下眉头,痛苦的表情是来自心里的,她喃喃道:“一个曾经让我依靠的男人,一个在生死关头却背叛了我的男人!” “你俩这是殉情吗?” “我哪有这个造化!”悲伤吞噬着樱花舞子**上的疼痛。 “怎么回事?” “我俩都是罪孽深重的人,被一村之主的伍老太爷给判了死刑,这是坑葬的结果!” “伍元祖?”苗运想到了那个让他尊敬的老人,他他像是对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看待。两个人之间有着忘年交,几乎是无话不说,他的所做所为几乎是很少对伍老太爷保守秘密的,而伍老太爷却答应他要为他保守秘密。他有些事情却从不曾对父母妻儿说过,是怕他们为自己担忧。 樱花舞子凄然苦笑了下说:“我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他是个耍钱弄鬼的家伙,这样的人不该死吗?!” “你们一定是有苦衷的。” “我们是落难一起逃到这个和平村的,一切只是为了生活所迫!” “这我理解。” “像我这种女人,罪有应得!没想到一个让我又敬又恨的人还会为我求情,这很可笑吧?!” “谁?” “柳杏梅。” “她是谁?这名字我好像是有点儿熟悉。” “陶振坤的妻子,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噢!我的好兄弟的妻子。” “你是他的师父?” “也是好兄弟,他怎么样了,还好吗?”很多值得回忆的往事,刹那间从苗运昌的脑海里掠过。 “他不好!他父母不在了,他为了还债和楚云昭一起出外打工去了!” “竟然有这等事?!”苗运昌愕然不已,他觉得这里的一日是世上一年一般,外面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有很多你可能感兴趣的事呢!” “日本鬼子被打跑了吗?” 樱花舞子摇了摇头。 苗运昌叹息了声问:“敢问一下,你是日本人吗?”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见了你不清醒时的话。” “苗大哥,你恨日本人吗?” “恨,当然恨了,他们是侵略者!占我领土,杀我同胞,这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对每个中国人来说都应该是刻骨铭心的!” “我——我作为日本人为此深感羞愧!” “我只恨手上沾满中国人鲜血的日本鬼子!” “我能理解。” “你是军人还是间谍?” “我——我——只是个慰安妇!” “你们的日本真是个变态的国家,连自己国家的女人都残害,真是可恨可辈啊!” “为了战争,有多少女人甘愿牺牲自己的身体,认为这是奉献精神,是对天皇陛下的效忠!你不会是更加瞧不起我了吧?” “不会的,你只是这愚蠢行为里的一个受害者,是个可怜人!” “女人!”樱花舞子有意强调了下,似乎是在表明一个柔弱女人的无奈和无辜! “是的!”苗运昌对这个不幸女人的身世基本上是了解的了,缺乏的仅是更多细节问题。 “我的肚子突然好痛!”樱花舞子的额头冒出了汗浸。 “你肯定是受了内伤了。” “我感觉下面在出血。” “啥?!”苗运昌有些大惊失色。 “我怀孕了,这大概是胎死腹中了,要流产。” 苗运昌手足失措道:“这——这可咋办?” “先不用管它,这个孩子是个杂种,我都不知道他的父亲应该是谁,就这么没了反倒是好了!” “你没说你怀孕吗?伍老太爷是很慈善的一个人,他不可能连一个没出世的孩子也——” “是我一心求死,隐瞒了!” “怎么会这样?!”苗运昌痛心疾首道。 “你会为我难过吗?” “当然了,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在樱花舞子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说:“有你的同情,让我感到高兴。苗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别人都以为你死了。村民们都很敬佩你的,说你简直就是个英雄,尤其是你的儿子旺旺常常在人们面前炫耀的这么说。人们关没有忘记你,还经常提起你的,你这几年都是在——?” “说来话长,一言难尽!”苗运昌一边嚼着苹果喂樱花舞子,一边开始讲述属于他的故事——

公告: 朋友 一 341 说起来,苗运昌的故事自然是要比樱花舞子更加具备精彩性的,富有传奇色彩。一个是悲剧性的女人,一个是威武荣耀的英雄男人。 苗运昌在村民们的心目中是个很神秘又很敬重的人物,是很多年轻人所崇拜的偶像,在这种崇拜里也掺进了羡慕他的潇洒逍遥,尽管别人对他的事迹缺乏了解,却也会盲目的认定他绝非是平庸泛泛之辈,能够让伍老太爷都是刮目相看的人,必然是有过人之处了。 但在一些长者眼里,认为他就是那种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除了会打猎,养狗养鹰养鸽养马,几乎很少见到他下地帮着爹娘老婆的干活。再有就是他十几年前他突然间从外面带回了一个漂亮姑娘吴荷,没有三谋六聘,更不知家是哪的,有人就怀疑是拐骗来的。后来知道还是未婚先孕,这是有违伦-理道德的,遭遇到褒贬不一的舆论。 他的处世风格,与众不同,似在离经叛道,他有着鲜为人知故事。由于他的神秘,所以让人猜测。 他的曾祖父是个妙手神偷,因官府追捕,怕招惹祸端连累家人,就隐姓埋名于此,并且把所偷来的财宝藏于这座龙骨山上,不敢变卖,由于突发疾病而猝死,临终前口不能言,关于所藏之宝就成了秘密。这些年来,祖孙三代都在寻找,总是以打猎、砍柴、采药进山为名,为的是遮人耳目。可是数十年下来始终是没有结果。 他的曾祖父只留下了一个很普通的麒麟铜锁子,又不能成为找到藏宝的线索。 在六年前的一天上午,春夏相交之际,苗运昌骑马驾鹰带着猎犬追风进了龙骨山,在他帅气的外表透露出张扬的霸气。因常年在春夏秋冬里往山里跑,经受风吹日晒,他白皙的脸庞微呈古铜色。 打猎不是唯一的目的,而接替爷爷和父亲继续寻找曾祖父藏匿的财宝,这成了他的使命。 他是个冷漠而骄傲的人,性格有点儿孤僻,从不与村里同龄人交往,没成家时就与父母分家单过了,另盖房屋与村外一山坡上,为得是便于独来独往方便,这让村民看来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对于刚刚交下的陶振坤只是个例外,憨憨傻傻的陶振坤没想到竟然是个有内秀的人,偷着教他武艺和打猎,亦师亦友,这也让别人感到奇怪。 如今儿子已经三岁大了,漂亮贤惠的妻子吴荷是他的心仪女子。自从在一座山中与采蘑菇的的偶然相遇,她的人就梦萦魂牵于心中了。吴荷的父母对匪气十足的他不肯接受,对他的来历不明也无心打听和来家看看,只是一味的拒绝。一天夜里,由于冲动,他在场院的谷子秸垛上把吴荷变成了他的女人。以至她怀了孕,但她的父母还是不同意,更为恼火,迫不得已下,只好骑马把她接回家来。 这几年来,他觉得有些对不起吴荷,没有三媒六聘,不是明媒正娶,欠吴荷一个不需要隆重却需要热闹的婚礼,另外是让她的爹娘重新接受他们的女儿。为此,他并没有断了去一个叫“栖凤村”的村子,去传递关于吴荷的事情,也好让她的父母家人放心,世界上很少父母不惦记着儿女的。每一次去他也不空手,不是钱就是礼品,或者是猎物,当然了,封建思想左右了老夫妻的倔犟,还是不肯接受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野女婿,尤其是她爹吴建国更是他倔驴脾气,纯属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对他来说,就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不死不休,死脑筋一个不开窍,一条道跑到黑。与人私奔的女儿让他们颜面扫地,授人以笑柄! 他认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在不懈的努力下,会打动这一家人的,后来吴荷的哥哥吴敬凡在背后渐渐改变了对他的印象。 他希望有一天能够带着吴荷和旺旺回到她的娘家,让断绝的关系重新建立,不再让吴荷愧疚难过。他还想补办一场婚礼,这样会了却一个女人梦寐以求的心愿。 娘家,对一个女人来讲是多么亲切的名字。 马在少路的山上及茂密的树林中行走很困难,这匹白马显得威武神骏,颇通人性。取名“雪里龙”,不过这名字很少有人知道。 他几乎是漫无目的的东游西逛,见到了几种动物也无心开枪去打,直到山林间出现了一只漂亮的梅花鹿,它幽幽之鸣,双角如杈,似对他这个枪法优秀的猎手不是太害怕的样子,一副漫不经心却悠哉的神色,就出现在他前面的不无处,像是有意在挑衅一个猎人的尊严。追风看了看骑在马上的主人,它见主人没有取枪瞄准,更没有下令它去追捕,就没有擅自采取行动。追风这条猎犬是雌性的,是从小在县城里买来的,经过一年多的驯养,懂得了许多捕猎技能。落在他肩膀上也是驯养两年多的那只安琪儿(猎鹰)的名字,也在以锐利而直勾勾两眼紧盯着那梅花鹿,鹿对它来说是个庞然大物,不是属于它可以捕获的对象。 马、枪、狗、鹰,这四样都被他视作是忠诚的朋友。 他之所以没有开枪猎杀,是因为他遵守着一村之主的伍老太爷规定,不许杀虎杀鹿,这也是伍家的先人来此建村时就立下的一条至今没人敢违背的规定,为的是那个传说,在这龙骨山上那座小庙里供奉的一虎一鹿石像就在时刻提醒着猎人们不要坏了这规矩。 为了对几乎是修炼得道的一虎一鹿的尊重,伍家的先人还给子孙留下了遗训,就是不允许后人打猎。 这时的苗运昌为了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传说而对这只梅香鹿产生了好奇心。在这山上看见梅花鹿还是第一次,所以他很高兴。于是就跟随着这鹿在山林里东游西荡也起来,只是在后面观察着它的一举一动,也不知道走了多远。 那只梅香鹿忽然不见了,感觉如同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他诧异地揉了下眼睛,却看不到那只梅花鹿去了哪里,难道是印证了那个传说有真实性存在?他半信半疑了起来。 正在他有茫然失落感时,眼前的树林中却出现了一只獐子。 獐,(学名:hydropot),又称土麝、香獐,是小型鹿科动物之一,被认为是最原始的鹿科动物,比麝略大,原产地在中国东部和朝鲜半岛。獐四肢细小发达,肩高略低于臀高。无额腺,眶下腺小。耳相对较大,蹄子较宽。尾巴特别短,几乎被臀部的毛所遮盖,所以常被误认为是一种没有尾巴或断了尾巴的鹿。毛粗而脆,体毛多棕黄色、灰黄色、浓密粗长,体侧及腰部的冬毛长达30多毫米。冬季的毛粗长而厚密,呈枯草黄色;夏季的毛细而短,有光润,并且微带红棕色。背部和侧面颜色一致,腹面略浅,全身都没有斑纹,不像梅花鹿,明显区别在于此。 这时他丝毫没有犹豫的端起了肩膀上扛着着双管猎枪。 也许是追风过于把注意力集中在突然间出现的猎物身上了,所以机警的它竟然没有发觉到离此约十米处的一棵槐花背后正躲藏着一个人,这个人手里拿着弓箭。 子弹在膛。 弓在拉满。 獐子发现了有人,刚要跑。 几乎是同时间,枪响了,弓响了。 獐子惨叫一声倒地,追风随后扑上前去。 另外躲在树后面的人也出现了。 安琪儿被枪声吓的惊叫一声从苗运昌的肩膀上腾空飞起。 追风守在獐子的身旁,对那出现的不速之客呲牙示威,嘴里发出呜呜之声。 苗运昌催马上前,手提猎枪在马上与那个猎人互望起来。他见那人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是个估计在二十左右岁的棒小伙子,浓眉大眼的,皮肤白净,衣着朴素。左手提一着张弓,右手握着一把砍柴长刀,看上去很精神很威风。在他的肩上斜挎着一个凡布大口袋,里面不知略显鼓囊的装着些什么,大概是装有干粮和盛水器皿及用来捆绑猎物的绳索吧!不过呢,在口袋上端露出了一排林立的箭之中还有如镰刀把粗细的几根木棍东西,不知那是什么。 当那小伙子看苗运昌时,几乎更是惊呆了。甚至是有些害怕,俨然见到了山匪一般。 苗运昌的脸上露出了友好的微笑。 那只弹蹬几下腿就气绝身亡的獐子,头部一窟窿眼在流血,在脖子咽喉处扎着一支箭。 “大哥,好枪法!” “兄弟,好箭法!” 那小伙子急忙把弓挎在背后,将刀放入口袋,抱拳礼貌地问:“请问大哥尊姓大名?” “苗运昌。兄弟你呢?” “我——屠龙客。” “屠龙客?好霸气的名字。” 小伙子就不好意思地搔首踟蹰道:“我爹小时候给我取名叫屠小笨,等长大了觉得不好听,我就给自己取了这名字,妹妹雅儿说喜欢,她喜欢就好。” 他的表情是幸福的。 “你的家在哪里?” “离这里往南走,约十几里地,有个‘坝上铺’,我家就在哪里。” 苗运昌摘下墨镜就问道:“那你可知道‘栖凤村’?” “当然知道,我们离栖凤村大概有四五里的路程,村口有棵梧桐树。” 苗运昌听了就说:“这獐子归兄弟你了。” “不,不,应该归大哥才是!”

公告:新笔趣阁 朋友 二 342 “不用客气,一只獐子而已,不必计较得失。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苗运昌说完戴上墨镜拨马掉头走了。 他抬头望了下天空,艳阳高照,安琪儿在空中盘旋,不曾远离。他把俩手指放入嘴里打了声呼哨,安琪儿就由空中一扑而下,扇动翅膀悠然落在了他的左肩膀之上。追风跟随在雪里龙一旁,它还留恋的回头看了眼那只獐子。 屠龙客站在那里呆望着苗运昌的背影,心里羡慕他的威风八面,惊若天人一般。帅气里透着桀骜不驯,有逼人气势。他的装束也与众不同,戴礼貌穿皮靴,如西部牛仔一般,当然了,他是没见过牛仔是什么样的。 “苗大哥,欢迎有时间到我家里做客!” 苗运昌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只是把双管猎枪举了举。 屠龙客忽然觉得这么丈义的苗运昌应该是个好人,慷慨的人往往都是有正义感的,他想结交这个朋友。见隐没林子之中了,就后悔没询问他是哪里人士了! 骑马而回的苗运昌有点儿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从口袋里取出一颗雪茄烟来叼在嘴上,并没有点火。他在屠龙客的眼里分明看见了对自己的害怕,难道自己真的像是一个土匪吗?论长相他自认是百里挑一的人物,论才智也会是凤毛麟角的,可是倔犟的吴建国这老头子至今还是不肯认他这个女婿! 其原因他像是一个土匪,怎么会把女儿嫁给一个土匪呢?! 可他喜欢自己别具一格的打扮,让村子里的一些人对他也是敬而远之的,可陶振坤那傻小子却偏偏纠缠上了他。 吴家拒绝接他这个女婿主要是吴荷她爹,她娘是个随风倒,大舅哥吴敬凡看样子像是有意要认下他这个妹夫了,大舅嫂自然是不会掺和此事的了。 就因为他像土匪这个简单的原因,才被吴家拒之门外的,这是挑剔他的原因,但他却不想改变自己的形象。他是个我行我素的人,不愿迎合别人意愿而违心屈意的改变自己特有风格! 他苦笑了一下。 几天之后,苗运昌去了平泉县城里,是采购日用品的,还想买些肉食类的东西,他在未婚时便与父母分家单过了,但他却是个孝子,别看他极少帮着爹娘干活,在孝顺这方面却是有目共睹的。如今他有了妻儿,能让父母妻儿过上幸福的生活则是他的心愿。苗家先人所藏的宝物虽未见天日,但从一家人的吃喝穿戴上来看,不能化为贫困之列。先人是担心宝物会惹祸,可也留下了一些积蓄,可让三代人在节省中不至于挨饿受冻。 就拿他爹娘来说,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几年里来也不想就这么白捡了一个贤惠的儿媳的,曾经多次撺掇着他带上吴荷和旺旺去吴家认下这门亲,可固执的他非要自己来争得岳父岳母的点头同意和原谅,怕吃了闭门羹而难堪!只要是他们同意和原谅了,吴荷才会没有顾虑的回娘家的。倘若这重要的姻亲关系能说断就断的话,岂不是人间的一场悲剧?! 城门口有日伪军在站岗把守。 他依然是西部牛仔的打扮,骑着雪里龙,跟着追风,肩膀上落着安琪儿。这样是很引人注目的,不是以为他是少数民族的,就是走江湖打把式卖艺的。只是那支双管猎枪放在了马身上的一个大口袋里。 那时进出城门是不需要良民证的,检查有时也不太严格,他见值班的六个日伪军里没有认识的那个叫高伟汉的人。 日本人很自信的认为把东北这个满洲国治理的很太平,人们安居乐业。其实这只是表象而已,身为中国人,大东北成了殖民地,成了附属国,谁愿做这种背负耻辱的亡国奴,在骨子里都有反抗的意识。 (其实,在没成立满洲国时也是算是一个有政党的,而执政者不是傀儡皇帝爱新觉罗·溥仪这个未代皇帝,这政党就是协和会《concordiaassociation),这个协和会是一个很有趣的政党,由石原莞尔等人创办,他是陆军中将,精心策划了“9.18”的真正罪魁祸首。协和会是在东北的一些日本法西斯分子组织的伪国家团体,隶属于关东军。组织会员多是日伪军政要员及地方豪绅。该组织配合日伪政权镇压**和抗日武装力量。协和会的口号是“反-共、反资本主义,建设五族协和的王道乐土”。本来是用来取代关东军日后成为满洲的执政力量的,协和会本来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摩拳擦掌要接替关东军,关东军不爽把协和会给清洗了,协和会就变成了一个全民打酱油组织,并没有发挥原来预想的作用。1943年满洲国10%的人口都是协和会的会员。在那个时候,蒙古、朝鲜、日本、满族、汉族,基本有时候分不清楚,一些成年女人一般穿的都是旗袍,各别日本女性也热衷这种经典服饰,可与日本的和服媲美。) 进了集贸市场,苗运昌就下了马,牵着缰绳挤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摆摊的商贩吆喝着,所卖的东西也是琳琅满目。小到针头线脑,大到锅碗瓢盆。 “苗大哥!” 这时苗运昌就在人憧中也看见了屠龙客,他牵着一头灰毛驴,驴背上搭着个大口袋。 “龙客兄弟,你也来城里了。” “我来卖点儿山货和野味。”屠龙客牵着驴走上前来,一脸的欣喜表情。 “都卖了吗?”苗运昌能在这里见到了让自己欣赏的人也自然是高兴了。 “卖了。苗大哥,你来做什么?” “买些东西。” “买了吗?” “差不多了。” “快中午了,我请大哥吃饭,咱俩喝几杯如何?” “好啊!这个世界很大,但因有缘又会很小!” “真是这样的,自从与大哥偶然相见,我就开始念念不忘的。我回去跟妹妹雅儿一说,她都对你感到好奇了!” “真的吗?” “真的。” “那是你一定净夸我好话了。” “其实,她是个哑巴,但耳朵不聋。别人打小管她叫哑巴,我怕她难过,就叫她雅儿,我教她学会了好多的字,这个雅不是哑巴的哑,是优雅的雅,所以她很喜欢!” 苗运昌一听他口口声声里的亲切妹妹竟然是个哑巴,不禁为这女孩子而惋惜,可想而知兄妹情深也是感人的地方。 于是,两个人就找了一个临街的小酒馆,把马和驴拴好,另外拴马桩上有两匹马正在吃草。 这时有个店小二才迎了出来,他满面堆笑道:“真是对不住,小的怠慢了二位!二位客官吃饭里面请!别看店儿小,吃啥有啥,草里蹦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应有尽有,包您高兴。” 屠龙客一见这个十六七岁的小伙计挺能忽悠,就有意拿他寻开心,一笑道:“那就让厨子给做四道菜,炖三脚金蟾,清蒸鲸鱼,油焖飞机,煎炒坦克。” 店小二忙嘿嘿笑了说:“客官您真会要缺儿,这四道菜小店儿真的没有,也没听说过,相信大馆子也没有。再说,这飞机坦克的能吃吗?” “那你还夸什么海口?简直是信口雌黄!” “是是是,都怪我这张胡说八道的嘴,让您挑理了!” “废话少说,帮忙把牲口喂好!”苗运昌说。 “有好草好料,放心吧您呢!咦,都说什么人玩什么鸟,武大郎专爱玩夜猫子,这下开眼了,您这是玩鹰呀!” 苗运昌不爱搭理他,也没介意他这是讥讽还是恭维的话。 为了稳妥起见,两个人把东西带进了屋。 追风也就跟了进来。 “吆喝,这是人来的地儿你可不能进,出去!”店小二也没弄清楚一只狗的身份,抬腿就踢。 追风呲牙,不是因为孱弱。 “还敢跟我使历害呢!哪儿来的野狗,看我——” 苗运昌微皱了下眉头,冷漠地说道:“难道你的眼睛跟它一样吗?” 店小二愣怔了下,疑惑地问:“啥意思?” 屠龙客一笑说:“狗眼看人低,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这——这——你们这是在——?” “夸奖你!”屠龙客呵呵一笑。 这时在柜台前站起来了一个提笔的中年男子,长袍马褂的,很是儒雅。他陪笑地说:“二位客官,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快请入座。” 店小二就搔着头皮嘟囔了句:“还有狗仗人势呢!” 这小酒馆的面积真是不大,也就是普通的三间房,一间是厨房,另一间挂着门帘,大概是可当雅间来用。 摆有四张桌,靠西墙角的一张桌子已经被两个先来的客人给占了,正在吃喝着。在他们刚一进屋时,这两个人就在看着他们。让苗运昌一惊的是,是一个矮胖子,长得像极了羊倌郝强,另一个瘦高的却不是牛倌燕盟。若不是两个人衣着倜傥,要是褴褛些,他真会把那人误认为是郝强的。 他们来到一张桌前,把东西放下,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是一抬头可看见窗外的,窗户没关着,偶尔间会有一阵阵清爽的微风吹拂进来。

吞精百发女优也失败!上原亚衣挑战...!!微信公众:meinvgan123(长按三秒复制)你懂我也懂! 爷孙 一 343 小酒馆没有经过特殊的设计装璜,不过让人看了也有平淡的亲切感。桌子凳子都擦抹的也很干净,要是藏污纳垢的让人也不舒心。屋里漫溢着葱姜蒜醋及油烟的味道,当然了还有酒香飘荡其中,在锅碗瓢盆的响声中给人以温馨的回家感觉,倒也显得有点儿安静,还不到饭口的时候。 已到中年的掌柜就乐呵呵的手里拿了菜谱走过来问:“二位,吃什么请点。” 桌上摆有茶具,筷子篓和标明醋和酱油及香油的小瓷瓶小瓷坛,它们小巧玲珑的都颇具欣赏的艺术化。 屠龙客把菜谱递给苗运昌说:“大哥,想吃什么,你来点。” 苗运昌推开菜谱说:“不用看,随意就好。你来点吧,简单就好,不必太破费。” 那个店小二提了一个茶壶过来。 掌柜的接过壶来说:“现在盗贼遍地,你出去伺候马匹吧,小心看守,丢了咱们赔偿不起的!” “好的。掌柜的,有事喊我一声。” “去吧!” “小嘚瑟,最近又听到有啥新鲜事了没?”另外那张桌上的那个矬胖子问店小二。 那个瘦高个儿嘴吐花生皮儿说:“有就嘚瑟几句呗,爷我就爱听新鲜事儿,尤其是打鬼子的!” 在他们俩的桌子上已经摆有两样简单的下酒菜了。 掌柜的轻咳了一声,就点头哈腰给苗运昌和屠龙客两个人茶碗里倒水。 苗运昌听矮胖子的声音也很像郝强,心里想如果他是郝强叔的话,相信肯定是会与自己相认的。再说这俩人穿的不伦不类,不知是哪个少数民族的,说蒙族的吧又不像,尤其是他们的发型更具特色,高瘦那个头发很长,只留了中间的头发,后脑处还束起一缕子;矮胖子几乎是个秃瓢儿,偏偏在脑瓜顶处留了个茶壶盖形状的头发,左耳还戴了个大耳环。要是去猜测这两个人的年纪,可也都到中年了,只是穿着打扮的使人看上去比较年轻些。 屠龙客低声对苗运昌说:“不听他们说话,我还以为是日本浪人呢!” “我见过日本浪人,不是这种打扮。”苗运昌端起杯子喝口茶,他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是自打一进屋,就开始留意了这两个人了,并不全是因为其中一人像是郝强,而是这两个人是会让别人产生好奇心的,看样子不是等闲之辈。同时他也知道,这两个人也在对他们俩察言观色,并且在一进屋时就瞄了他们所拎的东西几眼呢! “我——我没——没有听到。”店小二看了掌柜的一眼就出去了,他倒也算是个机灵的伙计。 看来这个店小二是个嘴没把门的人,怕是被掌柜训责的不止几次了。 掌柜的看着苗运昌肩膀上的鹰,又看看蹲在一旁的狗,心中不免对苗运昌这个人好奇起来,就说: “宋某人不才,自从开了这家小店儿以来,在这八年里可谓阅人无数,就二位来说,能光临这不起眼的小酒馆,真是让这里篷荜生辉了,当远接奉迎才是,在下不胜荣幸!我虽说不会相术,但观二人气宇轩昂,必是凤毛麟角的英雄人物。” “哪里,哪里,英雄愧不敢当,只是山野村夫罢了,掌柜的不必客气。”苗运昌摆手笑道。 屠龙客却兴致勃勃地说:“我跟苗大哥这是第二次见面,算得上一见如故了。说到英雄,非我苗大哥莫属。有英雄气概,枪法好,威武!” 苗运昌微笑道:“你并不了解我,何以见得我就是个英雄了?不要给我戴高帽了,这——” “你有威风八面的气势,兄弟佩服!”屠龙客却把话说的诚恳。 宋掌柜说道:“天赋异禀,锋芒毕露。麒麟并非池中物,一日风云化作龙。英雄不问出处,昔日刘关张为例。” “过奖了!了解一个人要观其言察其行,我只是个无名小卒罢了,表里不一!再说了,这年头逞英雄是会害死人的!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一些话多说无益。”苗运昌的态度是谦虚低调。 “老板娘,我们的菜做好了没?磨蹭磨蹭的,等得爷心里不耐烦了!”那个矮胖子冲着厨房大嗓门喊。 瘦高个儿也嘟囔了句:“瞪眼说瞎话,净扯没用的。是英雄,是英雄咋不去杀小日本鬼子?噢,会玩鹰的就成英雄了?他还会玩狗呢,这岂不是就成狗熊了?这是啥道理嘛!甭用溜须拍马,两个抠搜的乡巴佬也不会多花钱点几样好菜的。” “请稍等,快了!”厨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接着像是有女孩子的咳嗽声。 屠龙客怒了,愤然起身,就问那瘦高个儿:“你会说人话不?不会说就闭嘴!” 瘦高个儿就说:“我说的不是人话,可你咋能听出好赖了呢?!” “你是英雄,你杀过日本鬼子吗?” “我没说自己是英雄,我要是英雄,早他娘的打鬼子了,还让他们占领了东三省,成立了满洲国。一群玩政治的混蛋,把中国老祖宗的脸都给丢净了!” “几位莫谈国事,小心祸从口出。都是萍水相逢,以合为贵,和气生财。街上就有巡逻的日伪军,咱们可惹不起的!你们的菜马上就上来,今天的炉灶不好用,怕是慢了些,请各位多担待些,我经营小店儿不容易,为的是混口饭吃,请赏小的几分薄面,我在这里多谢了!”掌柜的鞠躬,他见了这剑拔弩张的架势怕动手打起来,就慌了,额头冒了汗。 听见了有争吵声,厨房的门帘一挑,出来了两个人,是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梳着大辫子的姑娘。中年妇女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那姑娘在十六七岁间,长得眉清目秀,是个标致型美女。她俩长相相似,像是母女俩,脸色有些紧张慌恐。 苗运昌坐在那里是坦然自若,他拉了把屠龙客,让他坐下后对掌柜的说:“要是有牛肉就来二斤,然后是一盘花生米,这些就行了。” “有,有,是现成的。多谢客官有容人之量,把大事化小。菜马上可以上来,酒呢?”掌柜的见苗运昌是个压事的人,他才放下心来。要是没好脾气的,不用再添油加醋就能撸胳膊挽袖子非打起来不可,那样结果如何他都是赔本买卖了! “不要成瓶成坛的,有自酿的小烧吗?” “倒是有这种散酒,只是不是我自己酿制的,而是进的货,是林家酒,这酒我经营几年了,凡尝过的人都说口感不错。” “那也来二斤吧!另外再一起上六个馒头。就这些,再要再说吧!” 屠龙客看了眼那张桌,就不甘心地说:“你稍等!大哥,再点几个菜吧,我有钱,不用省——” 苗运昌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雪茄烟来,递向屠龙客。 屠龙客摇头道:“我不会。” 他这回才看清楚了那天没看清楚的,原来在苗运昌衣服里的脖子上还戴着个隐约像是麒麟的一个不知是金是铜的锁子。不管是金的是铜的,都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不免有点儿好笑。但转念一想,如果他不这样与众不同,就彰显不出他的独特个性了。当然了,也不好意思问出口来。他怎么会知道,苗运昌戴上这麒麟铜锁子,就会时时刻刻提醒他要找到曾祖父藏起来的一些财宝。 苗运昌就又取出个漂亮的打火机来(这打火机简直就是跟后来伍老太爷赏给柳杏梅的那个是一模一样的,把它送给了别人,也就等于减少了睹物思人时的难过),他打着火点燃了烟,吸了口慢慢地吐出烟雾来,慢条斯理地说:“你要知道,我们是来吃饭的,不是和钱来治气的。有菜下酒就好,不用摆阔气,允好汉子,我不爱看这一套。要记住,‘暴雨易逝,细水长流’,过日子是需要勤俭节约的。不用我去你家里看,也知道你的生活并不富裕。” 屠龙客嘿嘿笑了,难为情地说:“大哥教训的是!” 掌柜的就向厨房走去,冲着母女俩挥了挥手,三个人一同进了厨房。 就苗运昌这份处之泰然的态度,就足以让那冷嘲热讽的瘦高个儿和矬胖子刮目相看了。让他俩几乎是不能忍受的是,他像是无视他们的存在一样! 这个时候的冷落,无疑就是种羞辱。 “我们遇到硬点子了。”瘦子说。 “可我们哥儿们也不能就这么认怂了,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不然这跟头栽了!我——”胖子说。 这二人刚要再发难几句,要找找面子。 “有客人到,里面请!” 突然店小二在外面喊了声。 这时就见有一老一少走进屋来。 老的须发斑白,在他的左手里拎着一面铜锣和一个系着红绸布的棒槌,他肩膀上还趴着一只黄毛小猴子,一条锁链子牵在右手里。 少的却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漂亮的脸蛋儿如花骨朵一般,扎有两条小辫子,在她的肩上挎着个不太大的兜子。里面装有一物略呈椭圆形,大概是个盛水的瓶子之类东西。 这一老一少的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是朴素而显旧的,就差有窟窿补补丁了。在他的腰间别着一个烟袋和烟口袋,而那烟袋锅子能有鸡蛋大小,是黄铜色,不可能是金的,露出的烟杆子也比正常烟杆子粗了许多,因为有一截子藏于衣服里,看上去是铁烟杆。 苗运昌一见这中等个子的老者就感到惊奇,当再看那小姑娘时就又愣住了,这小姑娘不是楚云昭的闺女梅香吗? 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一个梅香! 这时的苗运昌仿佛置身于梦中,现实与幻觉颠倒重叠出真真假假来。 一个假郝强。 一个假梅香。 今天这是怎么了? “爷爷,咱俩坐这桌吧!”

日本av女优私拍视频流出,性感至极!微信公众:meinvgan123(长按三秒复制)你懂我也懂! 爷孙 二 344 “好的。” 小姑娘在一张空桌前拉了把凳子先让爷爷坐下来,然后自己在另外一把凳子上坐下。 “爷爷,你说咱们吃什么?” “依着你,你说了算。”老者把铜锣和棒槌放在桌子上,然后把拴猴子的锁链子在桌子腿上系好。 “要两碗面条,爷爷一大碗,子薰一小碗就够了。” “要两大碗吧!”老者并没有摘下斗笠,只是慢腾腾的从腰间取下了那杆大烟袋和烟口袋,那烟杆子长有二尺半,烟嘴子也是铜的。 “为啥爷爷?” “小碗的你吃不饱,不能饿着肚子给人表演的!你在慢慢长大,饭量也在长。” “我还小,是吃不了那么多的,剩下的爷爷吃。” “好好好!”老者微微咳嗽了几声,他在往烟锅里装烟。 这祖孙俩的年纪看上去得相岔五十岁。 小女孩儿从自己肩膀上摘下了那个黄布兜子,放在了桌子上,从里面传出了金属的清脆悦耳碰撞声,不知装得是什么。另外鼓囊起了一个椭圆形,像是盛水的瓶子。她从里取出一盒火柴来,取出一根划着给爷爷点着了烟,然后伸手去摸了摸那老者肩膀上的小猴子,天真无邪地说:“阿黄,你个小懒货,还不到地上去,让爷爷歇歇?阿黄乖,听话哦,不听话可是要打你屁股的哟!” 小黄猴子还真是听话,它在老者的肩膀上伸了个懒腰,然后跳下了地。 “呜呜——呜呜——”追风在对猴子示威。 小黄猴子就躲在了爷孙俩中间了。 “追风,嘘——莫叫!” 主人的一声令下,追风闭上了嘴。 小黄猴子露出头来很好奇的东张西望了。 “这是人吃饭的地方,今天怎么成了动物大聚会了?这还怎么让人吃得下,影响胃口嘛!”瘦高个儿懊恼地说。 “我瞧着倒有点儿意思,免费的动物园。我看吧,这是耍猴的遇上杂耍的了,都是一个祖师爷门下的。”矬胖子倒显得无所谓的样子,有可看的就是种眼福。 那小女孩儿就瞪了眼那个瘦高个儿说:“它又不吃你们的,管得着吗你?咸吃萝卜淡操心!你要是觉得在这里没胃口,可以换地儿去吃!” “嗨!你个小丫头片子,嘴还挺历害的,我——我——”瘦高个儿顿时被一个小姑娘的话给噎没词儿了。 “别没事惹事,但惹事不怕事。”老者在喷云吐雾。 让别人猜测他是眯缝着眼睛懒洋洋地说了这话,整个人像是疲惫的无意去看别人了,一种沧桑表情牵动了下嘴角,爬上了他清癯憔悴的衰老脸颊,似有无尽的愁心事,令他无可奈何! “嘿,又来了敢跟爷较劲儿的,爷今儿个是犯了倒霉星是咋的?!” 矬胖子在笑。 小女孩儿冲着瘦高个儿“哼”了声,吐了吐舌头,扮了个淘气的鬼脸,然后转头对爷爷说:“是的!爷爷,不是子薰惹事,分明是那个‘电线杆子’的话太气人了,简直是臭气熏天,臭不可闻,臭不要脸,他真是讨厌鬼一个!你看看,他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大大咧咧的,身上带着股子匪气,不是山贼也是无赖,让人看着就不顺眼!” “你又给别人取外号了。” “是比喻,不是外号。” “以后不许这样了,这是对别人的不尊重!” “好吧爷爷,听你的就是了。” 那个瘦高个儿还是把踩在另一个凳子上的腿拿开了,嘴里不服气地说:“嘿,这一老一少的,一唱一和,还不理我,不理我就是等于不理你。咱们可是有一号的人物。小的不懂事倒有情可原,这老的难道糊涂到了不知赔礼道歉的份了?总不能受这种窝囊气吧?我——我——” 他被气的是瞠目结舌了。 矮胖子不以为然道:“看来是生茬子,不懂江湖道上的规矩。你跟一个小孩子叨唠个啥劲儿?就是为老不尊了,别人这样,你不许这样,不然讨厌我们的不只是他们,还是消停会儿吧!” “这——顺的好吃横的难咽!” 矮胖子压低了声音说:“有啥大不了的?这里不是咱们的地盘,想咋样就咋样,你就别吹胡子瞪眼的吓唬人家一个小丫头了,有脾气也得忍着,还是咽下这口气吧!你还没看得出来,这里成了藏龙卧虎之地,那两个年轻人且不说,就那个看上去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肯定不是个吃素的,没有两下子真功夫也不敢那么端架子的。不然的话,就凭一个黄毛小丫头怎敢这么放肆,因为背后有撑腰的。” “咽下这口气我就完了!我们手里有——” “嘘——,难咽也得咽,这次下山来城里,我们是偷着的,小心为妙。自来老大就瞧着咱俩不顺眼呢,处处得谨慎,不然被他抓了错缝子收拾咱俩的,那样自讨苦吃,何必呢!” 小女孩儿胜利地咯咯一笑。 “注意观察情况。”老者淡淡地说,他连抽了几口烟,看来烟瘾挺大的。那一大锅子烟肯定是能装下不少烟料的,别人是会这么想,其实不然,所装的烟料跟别的烟袋差不多,装烟的空膛并不是很大,这烟锅、烟杆、烟嘴是因另有所需而精心打造的。 别人听了老者这话都感觉到奇怪,能会注意什么情况?这爷孙二人在搞什么明堂? 小女孩儿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主要的是,有一条狗有一只鹰,另外戴墨镜的那个人很是特别。” 老者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老板!老板!”小女孩儿大声喊道。 “来喽!来喽!”掌柜的端着一个大托盘,从厨房里出来,上面放着一大盘子酱牛肉和一盘子花生米,还有一大坛子散装的酒,碗筷杯碟齐全。 来到苗运昌和屠龙客桌前一一摆下,说:“二位请慢用,馒头稍候就到,如有需要,尽管吩咐!” 苗运昌摆了下手。 小女孩儿手拍桌子喊:“宋掌柜的呢?这不是‘宋氏小酒馆’吗?都说死店活人开,这喘气的呢?咋————?” “来嘞您呢!我就是掌柜的,小姑娘需要什么请示下?” “来这里还能需要什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不配做生意,我看明天就关门大吉好了!”小女孩儿嘟起了好看的嘴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小脸儿胀红。 “不是——我!这位老先生,请——” “别打扰我爷爷休息!” “是在下忙的实在抽不开身,才有所怠慢,不是有意——” “不会是看我爷孙俩穿着寒酸,怕是吃了东西后付不起钱吧?所以就带搭不理的,有句话叫狗——狗眼什么来着?”说着,小女孩儿把一元钱“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是——狗眼看人低对吧?” “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小女孩儿噗哧一乐,是一副洋洋得意的神色。 宋掌柜自知上当了,却也哭笑不得。 “天地良心,我可是没有怠慢你们的意思。” “就是有这个意思!” 宋掌柜见多识广,竟对一个小姑娘责问显得手足无措起来,看着不但装聋作哑又当瞎的老者,见其不阻止孙女的胡搅蛮缠,只好又慌忙对小女孩儿解释道:“岂敢岂敢,来者都是客,怎有厚此薄彼的待客道理。凡来捧场的,不分尊卑贵贱,都一视同仁,看作是衣食父母。因本店小本经营,没钱多雇跑堂的,雇了一个现在倒成了喂牲口的了。宋某在此开店多年,我的为人处事也是有目共睹的,不信请去四方乡邻打听便知,我也是个乐善好施的人,就是平常里有花子上门乞讨,多少都会给些吃的打发了,这是积德行善。别说你们吃饭给钱,就是不给钱,一顿两顿的我也管得起。恕我眼拙,在我记忆中二位贵客是陌生的,初来腌臜小店儿。请问以前是否有得罪过或者是为亲戚朋友前来有意为难我的?如为这事而来,请赐教,我好知错就改,定当赔礼道歉就是了。我——” “废话这么多,显你会说呢?你想多了,我们不是来故意找茬儿的,只是来吃饭的,放心吧!” “这就好,这就好!那么,这位——小——小姐刚才的话真是会开玩笑,吓死我了,我怎么能——” “是小姑娘!是小姐能来你这种腌臜地方吃饭吗?你也太抬举自己了不是?” “不是——我——我不是——嗨!” “你不是你还是谁?快准备去吧,啰哩啰嗦的,弄得我也搞不明白似的!” 宋掌柜就尴尬的站在一旁等着,他以救助的眼神看着头不抬眼不睁的老者,可老者的脸被斗笠遮住了脸,如老僧入定一般,对一切是不理不睬。 老者继续抽着烟,头也不抬一下,默不作声,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一样,只是个局外人。 不加以管束就是有意在纵容,这爷孙俩如同在演双簧。 这是谁家的孩子敢出来撒野?也太缺乏管教了!可此时宋掌柜的却是有口难言。 这个古怪老者的态度,让别人猜测他的身份,究竟是何许人也?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代替了他的唇舌,表达着他的意愿,像是以高傲姿态衬托着他的冷漠与孤独,吝啬言辞是他孤僻的性格吗?是他这形同乞丐的人以这种缄口不言方式在有意引人注目中提高自己的存在感?总之是唤起了别人的好奇心来了。有一个可以说是嚣张率性,没有漂亮衣裳却抹煞不掉她最纯真的个性与最自然的漂亮,对她的印象是由讨厌转向喜欢的。 “你咋还不去呢?我的肚子都在咕咕叫了!”小女孩儿厉声道。 “您还没说吃什么呢?”掌柜的很尴尬,他被搞懵的僵在了那里。

公告:新笔趣阁 感动 一 345 都说主多大奴多大,他搞不清楚这爷孙俩来历不明的身份,还是不敢冒犯得罪,只好在如履薄冰中谨慎招待着。 苗运昌发觉这是有意思的事情,就对屠龙客说:“你把这茶水给那爷孙俩倒上。” 屠龙客就提壶上前来取杯默默地在爷孙俩面前把茶倒好,没说话就退回到自己的桌前来。 爷孙俩也没说句客气话。 宋掌柜说了声:“有劳了,谢谢!” “噢——”小女孩儿犯难地挠了下头,然后用手比划着说:“我刚才好像是说来着,是——是——是两碗面条,要大海碗的,少浇点儿酱油,多放点儿葱花就可以了。” “给您打鸡蛋羊肉卤子如何?” “那——再好不过了!” 宋掌柜毕恭毕敬地问:“以您这么尊贵的身份,不点几样小店儿的拿手好菜还有——?” 在他的心里真是有点瞧不起这一副穷酸模样的爷孙二人,说这话是带有激将法和奚落之意的。 就听小女孩儿不以为然地说:“最近几日对吃山珍海味有点儿腻烦了,再吃怕这肚子受不了的!是吧爷爷?” 老者把烟袋锅子在鞋底板儿上敲了敲,然后把烟袋放在了桌子上。他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水后双臂抱拢,似在闭目养神中只是微微点点头。 宋掌柜像吃了苦瓜一样真想撇撇嘴,他看了看那杆奇特的大烟袋,在估摸着想这大概是这爷孙俩走江湖卖艺的一个用具也是道具。老者深藏不露且不说,就光这个伶牙俐齿的刁蛮小女娃就够让他招架不住了。这还小呢,要是大了那还得了?现在小呢是小泼妇,将来大了是大泼妇!这是怎么教育出来的?他的心里有些怨怼的诅咒情绪,轻轻长叹一声。 宋掌柜的圆脸快变成驴的了,啼笑皆非,这爷孙俩都是什么人呀? 小的精灵古怪,老的深沉稳重,配合的天衣无缝。 看样子是走江湖耍把式卖艺的,形同混吃混喝的乞丐差不多少,落魄如此地步却是楞要面子!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宋掌柜真是万般感慨,拿着托盘摇头叹息地抹身要走。 “掌柜请留步。” 宋掌柜看着正用牛肉喂肩膀上那只鹰的苗运昌,问:“客官,您有何吩咐?” “只要是这里有的,这爷俩儿想吃什么来给上什么,账由我来结。” “这可好了,那——”宋掌柜不禁眉开眼笑,做生意的就对有钱可赚感兴趣。 “财迷心窍,见钱眼开。视财如命,吝啬可憎!” 小女孩儿对宋掌柜讥讽了一句,就对爷爷高兴道:“爷爷,今天咱们遇到贵人了!” 老者只是望着孙女问:“你说能接受吗?” 小女孩儿看着苗运昌问:“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苗运昌微笑。 就见小女孩儿一纵身子跳上了凳子,接着是一个空翻跃上了桌面,真是身轻如燕,她向着苗运昌躬身一揖说:“我该称呼你是大叔还是大哥呢?噢——叫大叔显你老,还是叫你大哥哥吧!我要是拒绝呢,显得不近人情,不给面子,那就只有接受你的好意吧,多谢了!” 苗运昌被逗的笑出声来,就问:“小妹妹,不用客气,区区小事一桩,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稍有犹豫了一下,看了眼爷爷,然后说:“我叫子薰,姓鞠。” 苗运昌似有如释重负,从这小女孩儿的活泼和爱说以及有功夫来看,绝对不是村里的梅香了,梅香是个腼腆内向的小姑娘。如此一来,这个老者就没有拐卖儿童的嫌疑了。 鞠子薰转向宋掌柜问:“这里可有熏鸡?” “有,当然有。”宋掌柜的诚惶诚恐。 “捡最大的来一只足矣,别无它不求!” “好的,去去就来,稍等片刻。”宋掌柜的心想这小姑娘也不是贪得无厌的孩子,有人肯花钱请客她倒是没有狮子大开口要上丰盛一桌,懂得知足者常乐的道理。这小姑奶奶真会调理人!这祖孙俩究竟是何方神圣?都披有神秘色彩。 鞠子薰又冲苗运昌问:“请问大哥哥尊姓大名?” 苗运昌爽快回答:“苗运昌。”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大哥哥可否答应?” “有问必答,请问。” “你能不能摘下墨镜,让小妹儿一睹尊容,是不是我心里的样子?” “当然可以。”苗运昌就摘下了墨镜。 鞠子薰嫣然一笑道:“果然没让我失望。” 她说完又是一个后空翻,轻飘飘的落在了凳子上,然后双腿一分,就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凳子上。 “好精彩的表演!” 苗运昌带头鼓掌,别人也跟着拍手赞美。 小女孩儿鞠子薰露了一手绝活,使得那一高一矮的两个人脸上也带有了敬佩的笑容,不得不对这爷孙俩肃然起敬的刮目相看了。 那厨房里忙碌的母女俩又因发生了争吵而担忧的出来了,看到了精彩的一幕。 那高瘦二人的眼睛都忙不过来了,瞅瞅这边神秘莫测的爷孙俩,又瞧瞧那颇有几分姿色的母女俩,真是恨爹娘没给多安装两双眼睛! 宋掌柜来到泪眼婆娑的母女跟前问:“灶子好烧了吗?” 中年女人说:“好些了,是冰花上房打了烟囱。” 宋掌柜皱了下眉头说:“一个姑娘家家的,上房爬屋的,怎么不叫招财上去?” “招财不知去哪儿了。” “混蛋玩意儿,家里忙成这样也不搭把手,又是出去疯狂了,没出息的东西!进宝呢?” “他——他也——这阵子没见着个人影,是一起出去了吧!”中年女人嗫嚅道。 “惯子如杀子,你这当娘的就惯着宠着吧!那伙计——?” “外面有牲口,你不是让盖普他——” “他是打工的,挣得是工钱,喂牲口就是他的活吗?”宋掌柜拉拉下脸子来了。 “爹,弟弟他们不在家,我又不怕登高,用不着——” “你一个没出门子的大姑娘,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都什么年代了,我又不是大家闺秀,不在乎的。”少女冰花一张俊脸含笑。 瘦高个儿说:“宋老板,像上房打了烟囱那样的粗活也不吱个声,我愿意效劳的。” 矮胖子也说:“要是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姐闪腰岔气了,会让人心疼的!” 宋掌柜忙换上一张笑脸说:“怎敢有劳二位大驾,二位有时间就来捧场,就给小店儿增光了。请稍等,菜马上就要上来,二位多喝几杯。” 瘦高个儿说:“我们都四五老十的了,还没成个家,看着令嫒,也算是——” 矮胖忙说道:“你说什么呢?又没喝多,就满嘴胡说八道了,看看可以,千成别动心思。” 瘦高个儿嘿嘿笑了,说:“想想美事还不成吗?!” 宋掌柜对母女厉声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做菜去,耽误了客人会不高兴的!” 冰花倒是不以为然,问:“爹,他们都是什么人,怎么会带着鹰狗猴子——?” 宋掌柜没好气道:“都是惹不起的活祖宗!” 三人进了厨房。 这时鞠子薰对爷爷一笑问:“爷爷,好玩不?” “顽皮,与淑女无缘!”老者以叹息的语气说了句。 “我也想做淑女的,这——这还不是命里注定的?!”鞠子薰的表情略有黯然神伤起来。 “爷爷真想让你做个好人的,可谁知道将来会是啥样?!”老者的语气中带有感慨与忧伤。 “无论怎样,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是子薰永远的爷爷!” “如果不是我把你带在身边,真怕你现在不知是在哪里?!”老者忧心忡忡地说。 “子薰愿意就这样一辈子跟着爷爷浪迹天涯,以卖艺为生。” “风餐露宿,居无定所,啥时候才是个头啊!爷爷会越来越老了,你会越来越大了。要是有一天爷爷死了,你可咋办?” “爷爷有一身的好本事,是不会死的,子薰不让爷爷死的!”鞠子薰眼圈儿发红了。 老者伸手慈爱地抚摸着小女孩儿的头说:“好孩子,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谁也躲不过,这就是每个人一生下来就被注定了的命!要是爷爷有一天不在了,你会——回——回去吗?” “他们找不到我,我自然是不会回去的,我也不想回到那些坏蛋身边去的!可是,他们还会找到我们的是吗?我们这样躲藏着,可你的家人他们会——?” “我们安全他们就安全。” 鞠子薰郑重地点了点头,有两颗晶莹的泪珠在她粉嫩的脸蛋上滚落滑下。 老者给她擦泪道:“要记住,做人要分清善恶,善可行,恶必忌。还要记住,眼泪是永远改变自己命运的,无论任何时候都是需要勇敢坚强的面对一切,这是走出黑暗迎接光明的唯一希望。有耐心,有期待,未来才会属于你。要始终坚信,邪恶是压不倒正义的,我们一路上耳闻目睹,是侵略是战争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生命,这是灭绝人性的,发动侵略战争的人罪不可恕。在这个世界上是有国家、种族、穷富、尊卑、贵贱之分的,但生命都是相同的,都是宝贵的,都是值得珍惜的,需要互相尊重,不该有歧视和杀戮,这样才能够享受到生命的幸福!懂吗?” “我懂!爷爷,我记住了。” “爷爷之所以要带你四处走走看看,不只是为了逃避,而是让你看清楚是日本人给中国人带来了什么样的灾难,这一点上你要分清和明白?” “我知道!”鞠子薰点着头。 老者的脸上荡起了欣慰的微笑。 小黄猴子吱吱叫了两声。 鞠子薰说:“阿黄也饿了。” “一会儿就有吃的了。” “我把我的一半儿饭给它吃。” 老者没说话,喟然长叹一声。 别人是看不见他的眼睛的。

公告:新笔趣阁 感动 二 346 这一老一少的一番对话,倒是没藏着掖着,但这些没头没脑的话让听见的人感觉是稀里糊涂。 但在苗运昌听来,认为其中必有隐情,让这一老一少爷孙俩颠沛流离的浪迹与江湖谋生,在这躲灾逃难中隐藏着不平凡的故事,他好奇的想知道其中原因。他端起屠龙客倒好的酒,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喝了一口品味了下,就不禁赞美道: “好酒,有家乡的味道!” 酒好不怕巷子深,的确是如此。在这简街陋巷里,正是因为闻到了这缥缈缠绵的熟悉酒香,才进了这家不起眼的宋氏小酒馆。 “大哥,什么家乡的味道?”屠龙客端着酒杯问。 “我在家的时候,经常喝这林家酿制的酒所以因为喜欢养成了习惯,对别的酒倒不感兴趣了。” “是啊,我在家里喝的是雅儿酿的米酒,喝时间长了也成了习惯。” “有时间我一定要到坝上铺去品尝雅儿妹妹酿的米酒。” “我随时恭候大驾光临寒舍的。” “兄弟,别跟我客气,我觉得你这个人仗义忠交,也有好感,是朋友当以诚相待,就不要客气了,再客气就显得见外了。” “好的。”屠龙客压低声音说:“大哥,你看那爷孙俩只是耍猴卖艺的吗?” “不会这么简单,就那杆烟袋来看,就是他的兵器。依我看,他不但是个练家子,而且还是个高手,可从那小姑娘的功夫就能看出来了。在这一老一少的爷孙两个人的身上,一定会有着传奇般的故事。” “你看另外那两个人呢?” “看其样子,也不是普通人。不是市井波皮无赖,就是官府贵门的人,不过更像是山贼草寇。” “我发现他们两个一直在注意着我俩,我还觉得他们的身上藏着硬家伙。” “正是这样。”苗运昌戴着墨镜,就是为了方便观察,可以从直视和侧视的角度去观察别人,不容易引起怀疑。 “你看——?” “我们没必要招惹他们。” 苗运昌说着,在凳子上欠了欠身,礼貌的对那位老者说:“老人家,如若赏脸,能不能一起喝几杯?” 那老者说:“酒是好东西,但我怕喝了它误事,就不打扰了,谢谢!” 这时那个少女托着托盘走了过来,把一个大盘子放在了苗运昌他们的桌子上,盘子里是六个馒头。她看着苗运昌,颇有好奇地看了两眼,然后是那只鹰和那条狗,并且是羞涩地莞尔一笑。 “两位慢用。” 苗运昌和屠龙客点点头。 一阵脂粉香风飘过,她来到爷孙俩的桌前,把一个盛了一整只的熏鸡放下,对鞠子薰赞了句:“小妹妹的功夫好棒!” “算不得什么,雕虫小技,何足挂齿。”鞠子薰倒懂得谦虚了。她从兜子里取出了一个手绢,擦了擦手就抓起了熏鸡很惬意地闻了闻,撕了一个大腿递给了老者。 “爷爷,好香的,吃吧!” 老者接过说:“你也吃,打打牙祭。” 在他可见的面部是僵硬而无表情的,衰老之中分明写着一份沉甸甸的沧桑感。关于一个男人坎坷挫折的不平凡故事,往往会写进瞳孔里和心里。可那个斗笠始终是没摘下,所以别人看不清他的庐山真面目。在他的后脑梳有一条不长的辫子,而头发呈黑、白、黄三种颜色,就这不伦不类的头型,是不明、不清、不民的,与这三个朝代格格不入,这就增加了别人的好奇心。尤其是在隐约中可见,他的左眼上还戴了个眼罩,估计这只眼已盲。就这个大概年逾六旬的老人,充满了神秘感。他是不敢还是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其尊容是慈眉善目还是丑陋狰狞?刚才对孙女的一番语重心长叮嘱教导,是和蔼可亲的,令听见的人感动。 少女冰花是宋掌柜的千金,也担起了店小二的任务,她说:“你们的面条得等一会儿。” 鞠子薰“嗯”了一声,就顾着大口小口的吃起了熏鸡来,吃的是津津有味。 苗运昌见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那份解馋的吃相,心里高兴,真是个天真无邪的可爱小姑娘! 宋掌柜的在给一高一矮的那两个人那桌上菜,他是有意不让女儿接近两个老色鬼。 宋冰花看着阿黄问:“这猴子不吃东西吗?” “等一会儿吃面条。” 鞠子薰说着从黄布兜子里取出一个瓶子来递给宋冰花说:“麻烦姐姐把它灌满水,凉水就行。” “好的。”宋冰花拿了瓶子走了。 屠龙客看着宋冰花婀娜多姿的背影说:“宋小姐都成跑堂的了。” 苗运昌没说什么,却拿起了一个熟乎乎的白面馒头丢给了追风,追风张嘴把馒头接住,就趴下来吃了起来,由于过熟,它还是谨慎着两口就将一个馒头报销了。刚才它见安琪儿吃牛肉时就眼馋地哼哼了,一个馒头是难以满足它的胃口的。 猴子阿黄看着追风在吃馒头,就着急地吱吱叫了起来。 苗运昌又拿起了一个馒头,对黄猴阿黄说:“阿黄,接着!” 馒头抛起飞过,阿黄腾空一跃,把馒头接住,就蹲下来对馒头观赏起来,似无从下口一样。 鞠子薰对苗运昌微微一笑,因为刚才她在墨镜的后面看到的是,躲藏着的一双深邃而忧悒的眼睛,虽说是在含蓄的微笑中但依然不失他的冷傲,那是一双充满男人魅力的眼睛,所以她喜欢。正是因为对苗运昌有好感,她才愿意接受这份友好的施舍,就对阿黄说:“别顾着吃,还不谢谢人家?” 阿黄就把馒头叼在嘴里,朝着苗运昌作了两个揖。 鞠子薰拍了下阿黄的头说:“吃吧!” 阿黄就开始吃了起来。 苗运昌又赏给了追风一个馒头。 他和屠龙客边吃边喝地唠起了家常,便问起了他家里的情况。 这一问可好,屠龙客就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了起来,眉头拧成了疙瘩,他说:“大哥,就是你不问,我也要向你说的。我身处困境,不知如何是好,想问你有什么办法解决,我是——” “有什么为难的事,说吧!” “在我们坝上铺,有近百户人家,可以说是个大村子了。村子里有个恶霸地主叫鄂冲洲,他家有良田上百顷,家大业大,在县城里还有买卖店铺,还开了煤窖。这个人为富不仁,欺男霸女,恶贯满盈,坏事做绝。家里养了二十多个看家护院的家丁,个个都有一身的武动艺,还都有枪。树大招风,这几年里,就有两拨土匪打过他们家的主意,结果都是惨败而归,因为高墙大院的难以进去。鄂冲洲他是色鬼一个,娶了一妻五妾,乃不知足。儿子鄂多斯是县城里的警察局局长,也是个无恶不做的家伙,我在小时候给他当过书童。我爹在我六岁那年就在煤窖因坍塌被砸死了,死一个平民百姓在他们眼里,就像是死了一只小鸡小鸭一样,不当回事,也没有抚恤费。我娘那时也在鄂家做仆人,后来不久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娘她上吊死了,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我想弄明白我娘是为啥死的,可别人都是遮遮掩掩的不敢说。我陪着鄂多斯这个少爷做书童五年,他大我五岁,后来他大了也不用教书先生了,先是去县城里读书,后来就去了南京上了大学。回来就进了警察局工作,不两年就当上了局长,这不是说他年轻有为,而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彻底投靠了日本人,效忠于满洲国的统治,当了日本人的忠实走狗,残害了好多不肯屈服日本人的中国人,多次动用了血腥镇压,像他这种忘了祖宗的人该死!后来我总算是在管家罗焕保嘴里略知了我娘的死因,那是那天他喝多了说漏了嘴,我娘是被鄂冲洲这个色鬼给——给——一天夜里,我拿了把刀子想偷偷摸进他的卧室杀了他给娘报仇,却被发现了,结果被打个半死,被赶出了鄂家,没让我蹲监坐狱就不错了。这几年里我和妹妹雅儿相依为命,除了打猎还得种地。地亩都是鄂家的,以前村民有自家的地,后来都被这恶霸巧取豪夺的给霸占了,都成了为他打工的佃户,他收租子。年头不好时,村民交不起租子,就全变成利滚利的往上涨价,弄得是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别说是没钱打官司告状了,就是有,可人家有钱有势的,谁能拿他有办法!我家欠了租子还不起,年过六十的鄂冲洲见雅儿长得有姿色,也不嫌弃她哑巴,扬言交不了租子就要用她抵债,纳她为妾,我——” 苗运昌虽说对屠龙客这些话听的不算太是明白,但也足以让他勃然大怒了,他“啪”地拍了下桌子,气愤道:“岂有此理,会有这等事,还没王法了呢!” 正一手托着托盘一手提着灌满水的瓶子走来的宋冰花,见苗运昌拍桌子愤怒,就吓了一跳。她把水瓶子放在爷孙俩的桌上,又把托盘上的两大碗面条放下。就转身对苗运昌问:“客官,怎么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苗运昌摇头说:“姑娘别怕,没事的。” “你们的鹰狗猴要喝水吗?” 苗运昌又说:“待会儿再说,谢谢!” “不客气。” 这时有两个男孩子说说笑笑的跑了进来。 宋冰花对两个弟弟说:“你俩惹爹生气了,我看你俩是要找挨打!” 这哥儿俩也不理姐姐的话。 “鹰,狗,猴,咱家酒馆要——” “好玩!我——”

日本av女优私拍视频流出,性感至极!微信公众:meinvgan123(长按三秒复制)你懂我也懂! 盗马 一 347 两个少爷兄弟眉开眼笑。 鹰,威武霸气;狗,忠诚善良;猴,乖巧伶俐。 鞠子薰对两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没理睬。 宋掌柜一见两个贪玩的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也不顾虑有客人在场了,破口大骂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又上哪儿逛洋灯去了?学校放了两天假,不知道学习,也不知道搭把手干活,中午晚上干脆都别吃饭了!我们辛辛苦苦忙忙碌碌,挣钱还不是为了你们,现在有多少人家能供得起孩子读书的?你们两个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都是你娘给惯的!” 爹这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无疑是给了两个少年当头棒喝。 招财撇了撇嘴。 进宝吐了吐舌。 爷孙俩却低头吃着碗里的面条。老者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鞠子薰却在偷着笑。 “你没人家有福气,快吃吧!” “知足者常乐。” “就知道会说!” “顺其自然就好。” “难得你想得开,年纪虽小,倒是懂事。” “我要是不开心,爷爷岂不是就更不高兴了。”鞠子薰嘿嘿一笑。 老者没再说话,却对碗里的面条加快了进嘴的速度。 两个少年也没对爹狡辩什么,只是对姐姐扮了个鬼脸儿。 “你们两个,都滚回屋去,没有我的话不许出来,出来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还愣着干啥?还不——” 当爹的对两个儿子的责骂意犹未尽。 一个“招财”,一个“进宝”,从这再个名字来看,可见宋掌柜是个销尖脑袋往钱眼儿里钻的人。 正在这时,从窗外飞来一物,落在了爷孙俩的桌上,是个纸团。老者的手要比鞠子薰快,先抓起了纸团。 苗运昌朝窗外看去,见有一个人影形同鬼魅一闪而过。 老者拿着纸团犹豫了。 鞠子薰停下筷子问:“爷爷,看看是什么?” 老者还是把纸团展开了。 鞠子薰就凑近去看,说了句:“阴魂不散,可恶!怎么办?” “没什么,又不是一次了!” “让我瞧瞧是什么鬼东西。” 那个瘦高个儿觉得好奇,就过来一把抢过了那纸条。 “混蛋!你敢无礼,是想活腻了!”鞠子薰嗔怒,拍桌子站起。 老者仍是稳稳当当坐在那里,不动声色。 瘦高个儿看了那纸条上写着字,随后念道:“今天晚上八点,城东竹林相见。如若拒绝赴约,其后果请自负。” “这是联系人要接头啊!”那个矬胖子也走上前来。 “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瘦高个儿说。 “让大爷我见识一下你究竟是何许人也!”矬胖子说着伸手就去摘老者的斗笠。 “永清,别——” “放肆!” 瘦高个儿想阻止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老者说了声“放肆”,他头也没抬,却出手迅疾,五指如钢钩一般就把矬胖子的手给抓住了,往前一拉,矬胖就趴在了桌子上,痛得他嗷嗷大叫了起来,求饶道:“哎呦哟,老人家,轻点儿,轻点儿,我的手骨头要碎了。是——是我有眼不——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请抬高手,饶恕——” 这下鞠子薰可乐坏了,她先是拍手叫好,然后是抄起筷子敲打着矬胖子的脑袋说:“爷爷,我们只养了一只猴子,我看再养头猪吧!像他一样,蠢猪,笨猪。有了这样的猪,我们在表演时也能多挣点儿钱。” 矬胖子挣脱不了,手疼痛难忍,又不堪受此侮辱,就喊:“宝哥——快——救我!” 瘦高个儿在一旁下意识地向身后腰间摸去,但又急忙收手,把手里的纸条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桌子上,对老者抱拳深施一礼说:“是我们兄弟俩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侠,请恕罪!” 这时老者问道:“二位是雁翅山上的吧?” “不——不——误会,我们不是雁翅山的。”瘦高个儿急忙说。 “不要为虎做伥。” “是是是!”矬胖子的连连三个“是”却暴露了身份。 别人一听这两个人是雁翅山上的,那是个土匪窝子,都是惊恐万状起来,尤其是宋掌柜的,他害怕自己的家被贼人给惦记上了,不是为了钱财就是为了漂亮的女儿,有土匪劫财劫色的事情层出不穷,屡见不鲜。这两个出手阔绰的人几次来到这并不起眼的小酒馆,自然是有目的的了,究竟是何居心不得而知,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心想看来这小店真的是要像小姑娘说的那样要关门大吉了,对这种穷凶极恶的匪徒惹不起,只好避难提防! “大哥,他们是——”屠龙客也是一惊,低声说。 “是土匪就可怕吗?”苗运昌不以为然。 “你有所不知,雁翅山上的土匪,个个恶贯满盈,还与鬼子勾结,祸害中国人!” “还有这事?”苗运昌皱了下眉头。 “可不是咋的!”屠龙客是一脸的憎恨。 鞠子薰却不害怕,她拧下了熏鸡的屁股,强塞进了矬胖子嘴里说:“猪宝宝,这是我赏给你的,以后少做缺德事了,吃吧!你要是不听话,我就用飞刀把你的舌头给割了,喂大哥哥的鹰如何?” “不不不,小姑奶奶饶命!”矬胖子的额头冒汗了,他放下了一个男人的尊严。 小猴子阿黄拿着一小块儿馒头在兴高采烈地“手舞足蹈”起来,吱吱地欢叫着,它像是也懂得欣赏,为小主人的调皮而欢呼。 老者一松手,以掌在矬胖子的头上一推。看上去并没有使多大劲儿,可那矬胖子却后退没三步就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他一白骨眼,像是真把嘴里的鸡屁股没嚼就给咽下去了。 那个瘦高个儿本想扶他一把的,却没有扶住,可见老者的功夫之高。此时他只有谨慎行事了,这个老者的功夫深不可测不说,另外的两个人也不可小覤,即便是他们不认识,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达成了默契,如果为难这爷孙俩,他们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尤其是忌惮那个戴墨镜的,看上去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矬胖子不知该是先揉手还是先揉屁股了,或者是先要站起来,真是够了手足无措的了,不禁恼羞成怒,嘴里喊着:“我们不能就这么认裁了!” 瘦高个儿将他扶起来说:“忍一时风平浪静,别再自取其辱,还是算了吧!” “这怎么能,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我废了他不可!” 瘦高个儿急忙又在矬胖子耳边低声提醒道:“情况对我们不利,你还没有看出来吗?” “咱们有家庭,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嘘——,小心为妙,不可造次,自来大当家的就看我俩不顺眼呢,就别惹事生非了,还是求个平安吧!” “这——” 瘦高个儿把矬胖子拉到了座位上。 矬胖子一脸的难堪,也只好是忍气吞声了。 “你们三个还不赶紧回屋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宋掌对两儿一女怒声道。 冰花、招财、进宝,这姐弟三人一听有土匪,也害怕了起来,就进里屋去了。 宋掌柜惊慌失措的上前来,担心吊胆地问:“二位好汉爷,可真是雁翅山上的英雄?你们下山来小店,有何目的请赐教,要是能花钱销灾,我略有薄财献上,可别——” 瘦高个儿笑道:“掌柜的,不要害怕,我们来这里绝无恶意,并不是来找麻烦的。那位老人家的确是认错人了,我们哥们儿是良民,怎么可能是雁翅山上的贼寇呢?误会,纯属误会,不要放在心上!” 老者冷哼了一声。 鞠子薰怒嗔道:“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尾巴的,一看你们这副德行就不是啥好人!你们不是带着枪吗?不信咱们就比比,看看是你们的枪快还是我的飞刀快!” 瘦高个儿一脸堆笑说:“小姑娘,你就别再得理不饶人了,就高抬贵手吧!今天遇见了你们爷孙,三生有幸,算是开眼界了,我们是得罪不起的,佩服!” 鞠子薰一拧鼻子哼了声,对老者说:“本来有这熏鸡有这面条的,一顿好饭,却吃的有些扫兴,是吧爷爷?” “既然是扫兴,那咱们就走吧!” 鞠子薰微有一愣,就对碗里的面条进行了狼吞虎咽起来。 老者拿起了那张纸条,似心事重重,犹豫了下,把纸条先是揉成了团,然后又展开,接着是将其撕碎了,再抛到了地上。就把桌上的大烟袋别在了腰间,又解下了拴着猴子的锁链子牵在手里,他看着孙女的那副贪婪吃相。 鞠子薰很快把一碗面条吃净了,还把剩汤喝了,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巴又摸了摸肚子,脸上露出了惬意的笑容,把黄兜子挎在了肩膀上,手里拿起了剩下的半只熏鸡,说了句:“撤!” 老者起身,拿起了铜锣和棒槌,仍然是低着头,对苗运昌打招呼说:“小伙子,我们先告辞了,多谢!” 苗运昌起身说:“慢走!” 爷孙俩朝外走去。 走几步时小猴子阿黄仍回味无穷地舔食着爪子上残留的馒头碴子,接着却表现出了一个懒蛋形象,它纵身把着老者的衣服蹿上了他的肩头,蹲在肩膀上还回头用圆溜溜的眼睛四下看了看。 在经过柜台前,鞠子薰也不问一声就在桌面上拿了张报纸把剩下的半只鸡包好放进了兜子里,她朝着看她的苗运昌摆摆手。 苗运昌也朝她摆摆手。 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宋掌柜就往外送,说:“欢迎二位下次赏脸光临。慢走,保重!” 老者没说话。 鞠子薰却说了句:“赏不赏脸的那得看心情喽!” “是是是。”宋掌柜心想就是这穷酸的爷俩儿再来,也没多大油水可捞的。 鞠子薰又问了句:“你这不会是黑店吧?” 宋掌柜忙说:“怎么会呢,这话可说不得。” “那怎么什么人都有呢?” “我们开的是店,客人是来自五湖四海,我怎么能知道都是什么人呢!” “报官吧,把那两个坏人抓起来。” “不敢的,得罪不得,那样这小店以后就甭想开了!” 鞠子薰就咯咯笑了。 就在这时,忽听店外的店小二在惊呼:“快来人,有人偷马!”

公告: 盗马 二 348 这一声喊,让屋子里有马的人听了都是大惊失色,苗运昌担心自己的雪里龙被盗,就第一个带头冲出屋外,其他人也是随后一拥而出。在外面,果然见有一个年轻人正骑在一匹白马上刚跑出不远,那马显然不听驾驭,他对反抗的马是又踢又打,那马正是苗运昌的雪里龙。 那个喂巴看马的店小二盖普正倒在地上,像是与人撕打过而倒在地上,他似受了伤,挣扎着勉强摇摇晃晃站起来,一脸的惊慌失措。 气急败坏的宋掌柜就指着那个店小二盖普没鼻子带脸地责骂道:“你是怎么看马的?真是没用的东西!雇你得花钱,不让你跑堂,只管喂马看马,可这点儿小事你都做不好,只配当个吃货。要是马丢了,你就给我赔偿后滚蛋!赔不起你就这辈子都给我打工吧!要不是我见你们孤儿寡母的可怜,怎么会招留你,给你一口饭吃?真是气死我了!” “掌柜的,我——”盖普一脸的委屈。 “站住,别跑!抓贼!”屠龙客就要去追赶。 那个瘦高个儿和矬胖子见不是自己的马,就有点儿兴灾乐祸了,一旁观望。 苗运昌肩膀上的安琪儿受到了惊吓,它惊叫一声展翅腾空飞起,直冲上天。 “大白天的就敢偷马,这还得了。大哥哥,还不快追?”鞠子薰焦急地问。 就见苗运昌一笑说:“都不必着急,我的马他是骑不走的。” 他说着,把两个手指放到嘴里打了一声呼哨,雪里龙听见是自己的主人,再看它突然前蹄腾空跃起,那人在鞍子上也坐不稳,撒了缰绳跌落下来。雪里龙转过身,一声嘶鸣,跑着奔了回来。 “好喂!”鞠子薰跳脚拍手称快。 追风疾速冲上前去。 那人起身就跑。 就见苗运昌站在原地,他的右手一挥,手里亮晶晶的一物速度更是惊人地快,直奔那人飞去,正中他的膝盖后面腿窝处,痛得他惨叫一声,再次摔倒在地。 相隔差不多有二十米开外的距离,能把人准确无误的击倒,可见是身手不凡了。 追风上前一口把那人的腿腕子咬住了不放。 屠龙客也追上前去,他不愧为是个打猎的,跑的真是不慢。来到了那盗马贼身边,先是给了他两记重耳光,才说:“你还敢偷马,是不想活了?!” 接着,他抄起那人的一条腿,像拖死狗一样把他往回拖来。这时追风松开了嘴,又去叼起苗运昌抛的那物。 那人在地上翻滚着,痛得他比杀猪叫声还难听。就这么被拖着走,可见屠龙客的单臂力量就是如此的惊人。 冰花、招财、进宝、这姐弟三人在屋里听到了有人偷马,也抗拒了爹的命令跑了出来,还包括了一直在厨房忙碌老板娘。都不出来看热闹的,而是为之担心,一旦在小酒馆里丢了马匹,这是负有责任的。 苗运昌抚摸着跑回来的雪里龙,一脸的笑意盎然。 众人见把盗马贼给抓住了,也算是松了口气。 这时引来有数个百姓在交头接耳的驻足围观。 屠龙客把那盗马贼拖到了酒馆门口。 再看这人,衣服被拖的磨破,在一路沙石和青砖上蜿蜒中贸留下了隐约可见的血迹,他露出的背部胸前和胳膊都是斑驳血痕,真够了遍体鳞伤的了,脸上也有青一块紫一块的伤。 像他这种人是会让人缺少同情心的! “大哥,你看该是怎么处置他?” 没等苗运昌说话,宋掌柜说:“送交官府查办,光天化日的敢明目张胆的偷马,险些让我破财,就该治他的罪!” “就是,不能饶了他,他给小店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掌柜夫人说。 那个盗马人的衣料是上等的,鞋子也不错,不过却掉了一只,还穿着袜子,从这些上来看他不像是穷苦百姓。他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更是增添了自己的一副狼狈相,就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磕头恳求道:“请各位饶了我吧!我是听别人捎口信,说是我八十老娘病重,让我快快回家看望,要是回去晚了,怕是掩不上一口-活气。因为我家在乡下,离城里比较远,我一时急糊涂了,就想找匹马骑。我跟那个小兄弟商量借巴一用,用完还回,可是他死活不肯,所以就——” 他就差点涕泗横流了,身体在哆嗦中颤抖。 苗运昌没说话,躬身伸出了手,不过不是对盗马贼,而是他的追风。追风就把叼在嘴里的东西放到了他的手里,那物在阳光中闪着亮光。 在场的人去看,发现竟然是个宛如鸽子蛋大小的钢球。别人看在眼里,心里明白,这是他的暗器。就刚才那一掷而中,的确是令人对这个很神秘的人更加敬畏了几分。 “大哥哥,我来先审审他。” 这时鞠子薰的手里多了把小巧玲珑的飞刀,她晃动着系有红绸子的飞刀,笑盈盈地来到盗马贼面前,把飞刀在他眼前来回摆动几下,说:“好小子,有胆量!看你这张脸长得还可以,要不要我给你割一个‘贼字’伤疤?让别人看见了都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不不不,不麻烦了,我——”这人在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那笑眯眯瞳孔里看到了恐惧色彩,吓的他快魂飞胆裂了。 “那我来问你,你说的话是真的吗?说真话,不然——你可就真的要麻烦本姑娘了,那我也没办法!” “我说的都是真的,绝不敢说假话。我敢对天发誓,不然天打雷劈。” 鞠子薰用飞刀轻拍着他的脸问:“能不能找给你捎口信的人问个清楚,证实一下?” “这——当——当然可——可以了。”那人紧眨巴着眼睛在支支吾吾中咽了口唾沫。 “子薰,别闹了,咱们走吧!”老者说话了。 “好嘞爷爷!” 鞠子薰抛下那盗马贼来到苗运昌跟前说:“大哥哥,那人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轻易放过他,可恨的家伙,需要法律惩罚!” 苗运昌微笑着疼爱地摸着鞠子薰的头,关爱地对她叮嘱道:“好吧!你要照顾好爷爷,闯荡江湖,凡事都要多加小心,祝你们一路平安!” 鞠子薰就弯下腰去摸了摸追风的头,追风接受了这个陌生小姑娘善意的亲昵。接着,她又摸了摸雪里龙的头,雪里龙也是温驯的样子。她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就见那只飞了的鹰并没有飞远,仍在空中徘徊。 “有人在的地方就是江湖,爷爷说心有多大江湖就有多大。谢谢大哥哥!你是好人,再见!” “后会有期,再见!” 鞠子薰跟着爷爷走了,她还在回头看。 “得饶人处且饶人!” 老者的话像是教训孙女又像是有意说给苗运昌听的。 这个时候苗运昌的心里酸酸的,他对那个冰雪聪明的漂亮顽皮小姑娘印象很深刻,极有好感。那个老人也是让他感兴趣的,其身份绝不是普通走江湖卖艺的那么简单。 这爷孙俩究竟是什么人?想跟他们接头的又会是什么人? 他好想揭开这神秘的面纱一看究竟。 这个鞠子薰多像梅香啊!她活泼开朗,性格外扬;而梅香呢?她腼腆矜持,性格内敛。两个同样大小的女孩子,却有着截然不同的鲜明对比。一个小小年纪就和爷爷到处漂泊流浪;一个却能够偎依在父母身边过着贫苦的生活。而这样两个小姑娘,皆因品貌兼优而引人关注,让他感慨叹息,可怜又可爱! 也看得出来,老者的性格有些孤僻,是不愿和陌生人打交道的,所以他没请教老者的名讳。 “你也不翻眼皮看看是偷谁的马,你要是不老实交代,为了让你长教训,还是送你去坐牢吧!”屠龙客在接着审那盗马贼。 苗运昌朝着店小二盖普一招手。 盖普就趔趄着身子,一手揉着大胯微咧着嘴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苗运昌看着与盗马贼搏斗过的盖普脸上带着伤。 “我没事。我要是真把您的马给丢了,也赔不起,还得丢了这饭碗,我娘她——” 他受到了老板的责骂而感到委屈。 “你很尽心,没事了。”苗运昌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手里的缰绳交给他。 盖普牵着马去了槽前。 苗运昌看着偷马人问:“你家在哪里?” “乡下‘五里屯’,好汉饶命!” “你姓什么叫什么?” “姓苟名生!” 冰花、招财、进宝都忍俊不禁地笑了。 苗运昌面无表情地说:“苟且偷生,也真是难为你了!看在你尽孝道的份上,就放过你了,走吧!” “大哥,这岂不是便宜他了?”屠龙客问。 宋掌柜忙说:“不行的,得报案。要是真在我这里丢了马,看得出那是匹宝马良驹,这笔账该算在谁的头上?我可是——” 苗运昌微微皱起了眉头,就愠色道:“是我的马,不是没丢么,我说了算。得饶人处且饶人,快走吧!” “这——就是不报官,那也得罚他的钱来——” 苗运昌讥讽道:“你们这经商的,就知道削尖脑袋往钱眼儿里钻,唯利是图,他家里有病人!没你的事了,还不快走!” 宋掌柜一脸羞惭。 “您的大恩大德让我没齿难忘,多谢!”苟生起身一瘸一点地急匆匆走了。 宋掌柜无奈,苦笑了下说:“客官真是大人大量,你们的酒菜当是我请客了,马没丢了比什么都好!” “那我们哥俩呢?”瘦高个儿问。 “扫了我们的兴,这也与你的店有关。”矬胖子有意耍无赖。 宋掌柜知道了这二人是雁翅山上的土匪,就心存忌惮,更是不敢惹,只好说:“也给免了,就当是花钱销灾了!” 苗运昌一拉屠龙客,就朝屋里走。 “大哥,那鹰呢?” “安琪儿是不会飞远的。” 屠龙客还是抬头望去,见高空中果然是有一只鹰在盘旋飞翔。

公告:新笔趣阁 找枪 一 349 当进屋来到桌前,不禁让苗运昌大吃一惊,发现桌下放着的袋子里那支双管猎枪不见了。他蹲身急忙去看,里面别的东西尚在,唯独猎枪没了。站起来到了窗前,朝外看去也没发现有可疑的人影。当仔细察看下,就发现窗台上留下了鞋底土的痕迹,认定是有人偷了枪就从这里跳窗而跑的,但没有发现也是从窗户进来的迹象。 “大哥,你丢东西了?” “是的。” “这——?”屠龙客看了看自己的东西,依然放在那里没有被动过。 宋掌柜也觉得事情不对劲儿了,见一直都是沉稳庄重的苗运昌慌乱着急的样子,就知道出事了,他战战兢兢地问:“客官,怎么了?” 苗运昌想到那一高一矮的两个人也是一同出去的,也没见他俩有谁回屋过。跨前两步,紧盯着宋掌柜,问道:“你这里不会是与贼人相互勾结的黑店吧?” “当然——当然不是了,客官——客官何出此言?”宋掌柜哆哆嗦嗦问。 “我怀疑你们这是监守自盗,偷了我的东西,快老实交代。如若不然——” “绝无此事,怎么会呢!也不知道您丢了什么?” 苗运昌一把抓住了宋掌柜的胸前衣襟,一下子就把足有一百五六十斤重的宋掌柜单臂给举了起来,可见他为我膂力过人,足令别人敬服。 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在那双镜片后躲藏的眼睛此时是锐利的咄咄逼人,让胆小者不寒而栗。 追风就呲起了它锋利的牙齿,伺机而动。 宋掌柜身体悬空,手刨脚蹬,惊恐万状道:“天地良心,我们一直是本本分分经营小店,怎敢做出损阴丧德之事,怕遭天打雷劈,这是天大的冤枉啊!” “别管是什么,总之是我的东西就是在这里丢的,你该怎么解释?” “我——!不会是无中生有,想讹诈——” 屠龙客怒道:“你是瞎子不成,难道刚才我们进来时你没见到过吗?说这种耍赖的话,真是小人一个!” “这位大爷,就是打死我们也不敢做出这种事的。您的东西在我们这儿丢了,是我们没有看管好。先别急,丢了东西找找看,别——” “放开我爹!” 老板娘的话音未落,招财就冲上前,却被屠龙客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挣扎中动弹不得。 进宝站在那里说:“不信你可以在我家里搜的!” 宋冰花花容失色,泪盈盈地说:“大哥哥,我家就我们五口人,另外就是那个佣人盖普。刚才屋子里的人全都出去了,并没有人在屋里,也没有再来别的客人。你有英雄气概,不会蛮不讲理的,这样真的是冤枉我们了!” “既然是在我店里丢了东西,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找不到,我——我——我会赔偿你的。究竟是什么,有价不算讹人,只要——只要是我们赔得起的,尽管开口,好商量,别——别这样。” “我们哥儿俩可也是一直在外面的。”瘦高个儿说。 “怎么着也赖不到我们的头上。”矮胖子说。 两个人急忙撇清自己。 瘦高个儿又说:“我们多次来过这里,宋掌柜这家人都不错,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 “就是,依我来看,丢的东西肯定是被人早就给盯上了,趁我们不在屋,跳窗而进,拿了东西又跳窗户而走的。”矮胖子分析的很有道理。 屠龙客知道,被丢的东西肯定是那支双管猎枪。对一个猎人来讲,枪是心爱之物。 苗运昌放下了宋掌柜,说:“如果找不到,这事跟你没完。我暂且相信你没说假话,也休想骗得了我。如果你敢说谎,后果自负,我是不会轻易饶了你的。谁敢有胆子偷了我苗某人的东西,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今天这可是邪了门了,又是偷马又是丢东西的,我们是招谁惹谁了?跟我们过不去,这可咋办!”老板娘惊恐地抱怨,不知如何是好。 宋冰花拉住娘的手说:“娘,别怕,相信大哥哥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太为难我们的。” “只要是不犯私的东西,那就报案嘛!警察或许——”瘦高个儿在说风凉话。 “对对对,只能是这样,我也不能就这么认了当冤大头吧?!”宋掌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放屁!闭上你的臭嘴,不关你的事,滚一边去!”屠龙客对瘦高个儿不客气地骂道。 “天下人管天下事。嘿,我们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了?你算老几呀!”矬胖子不服气。 苗运昌望向这两个爱管闲事的人,虽然没说话,但却把他俩吓的朝后退步。接着他回过头来,苦笑了下,对宋掌柜说:“声东击西,调虎离山。把店小二叫来,我有话问他。” 进宝就跑了出去。 苗运昌就看了看宋冰花,他相信这个漂亮姑娘是个不会撒谎的人。别人是不知道,他的那支双管猎枪是五年前从一个德国人手里花大价钱买的,枪的上面还刻着德文。在全村猎人中,那是最好的猎枪,所以被他视作珍宝一样。现在却不翼而飞了,他这个比较沉稳的人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过了不一会儿的工夫,进宝就把一直在外面看守马匹的店小二盖普找来了。他拘谨地来到了苗运昌面前,忐忑地问:“客官大爷,您有什么话要问我,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如实相告,绝不敢隐瞒!” 苗运昌没说话,看着他的脸在检查他的伤,发现青一块紫一块的,额头上还起了一个包。他就问宋掌柜:“他来到这里打工有多长时间了?” “有两年半了,在他十四岁时就来了。他爹在三年前死在了一场暴乱中,是被日本鬼子给开枪打死的,那是误杀,他爹可是个老实人!现在农民的田地,多数都是地主老财的,家民为他们打长工扛长活,除了要交租子,一年下来勉强养家家糊口,政府部门不顾农民的死活,还要征收苛捐杂税。农民不堪重负,所以组织许多人进城来到政府门前抗议,结果被大批警察镇压,发生了冲突。现在的警察都是穷凶极恶的,在日本人的领导下,比土匪恶霸还可恨,政府和警察都他娘的贪污受贿,没钱别想打官司告状。警察局长鄂多斯人送绰号‘活阎王’,整天为讨好他的日本主子四处抓捕抗日人士,滥杀无辜,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我见他们孤儿寡母的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就让他来这里找份活干,娘俩也好生活。这孩子哪样都好,就时平时爱嘚瑟几句,尤其是一些抗联和鬼子的事,我总是为这担心吊胆的怕惹麻烦。也知道,他心里恨日本鬼子,可这唠叨又能咋样?他家就在这附近,是没问题的!看您着急的样,所丢的东西一定是很贵重,最好是能找到,要是找不到,只要说出价来我愿意赔偿,就是倾家荡产也可以,实在是赔不起,就凭客官处置了!”宋掌柜真是一脸的无奈。 “这倒不至于,没这么严重的,我是个讲理的人,也不会太为难你的。”苗运昌说。 屠龙客一听鄂多斯,真是恨得咬牙切齿。 “那就好,谢谢!”宋掌柜很激动。 “既然是这样,那你以后就好好对待这个小兄弟吧,他很值得同情!兄弟,拿上东西我们走。”苗运昌对屠龙客说。 “一定一定,放心吧!”宋掌柜点头哈腰道。 “大哥,那丢的东西呢?”屠龙客不甘心就这么走了。 “出去找找,找不到再回来。” “用不用搜一搜?” “没这个必要了!” “能去哪儿找?” “试试看吧!” “嗳!”屠龙客就去拿两个人的东西。他像是有一肚子苦水要向苗运昌倾诉,让他出主意帮助解决,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们也出去一起帮着找,您最好说是什么东西,不然怎么——?”宋掌柜问。 “不用了。宋掌柜,我们要是在外面找不到,定会回来打扰的。” “好的好的!”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千万让您找到,不然我们还是有麻烦!粗心大意,看起来今后这窗户是得关上了,不加小心是不行的!”老板娘还是放不下心来。 那个瘦高个儿说:“没有线索怎么找啊?盗贼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想找他还不是像大海捞针一样,白费力气的!” 矬胖子说:“说不定会瞎猫碰上死耗子呢,啥是个准儿呀!” 苗运昌不愿意搭理这两个人,所以一直没跟他们说一句话。他走出了酒馆,站在外面的台阶上仰头望天,见安琪儿仍在高空中独自盘旋着,就喟然长叹了一声。说实话,他很讨厌这种不必要的麻烦。 追风就跟在他身边,它不知道主人为啥而惆怅。 屋里的人都跟了出来。 “客官,祝您好运,能把丢的东西找回来,我们也等着听好消息了。”宋掌柜说。 “大哥哥,你一定能把东西找到的,我相信你,你在我宋冰花的心目中就是个无所不能的大英雄!” 苗运昌听到一个美女鼓励的话,感觉是种安慰,就冲着宋冰花一笑点了下头。 盖普连忙去槽前解下了马和驴的缰绳。 苗运昌和屠龙客把自己的东西放到了马身上和驴身体上。 “追风,过来!” 苗运昌把猎犬追风叫到刚才那个盗马贼跪过的地方,地上留有斑斑血迹,他说:“嗅嗅,追!” 敢情追风是像警犬一样经过训练的,它能在山林里能够凭借着灵敏的嗅觉寻找到受伤的猎物的。 别人看着觉得纳闷不解。 但屠龙客明白了,苗运昌是在怀疑那个盗马贼与别人串通好了在演戏,只是为了偷那支双管猎枪。

吞精百发女优也失败!上原亚衣挑战...!!微信公众:meinvgan123(长按三秒复制)你懂我也懂! 找枪 二 350 别看追风是个雌性,它一旦发起威来也是异常凶悍的。 苗运昌骑上了马,屠龙客骑上了驴。两个人的对比下,在别人看来未免的点儿可笑,此时此刻大概只有瘦高个儿和矬胖子能笑的出来了。 追风接受到主人的命令,它就在前边边嗅嗅边跑。 也许找到那个盗马贼才是找到猎枪的唯一线索。 可以说苗运昌的判断是正确的。 两个人在后面跟着追风。 苗运昌朝空中打了声呼哨,安琪儿一声长啸就从空中以滑翔的姿势俯冲而降,拍打着翅膀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面对此威风的情景,让别人真是羡慕的不得了。 苗运昌忍不住回了下头,去看了下那个门面不大的小酒馆,去看…… 伊人在朝他挥手。 他满意地笑了。 他不是个沾花惹草到处留情的男人,但无论怎么说能够赢得美人的芳心眷顾总会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那个宋掌柜站在那里目送着他们远去,心里仍在惴惴不安着,祈祷着两个瘟神能够找到丢失的东西,千万别去而复返了,他真舍不得花钱赔偿,更何况是不知道丢的是什么,万一编造一个价值不菲的物件,他岂不是被冤死了?小本经营的店铺,是禁不起这样折腾的!是报案就能破案的吗?就那帮子狗日的死警察,心都黑着呢,就是把报案人先敲诈一顿也是无心破案的,根本也破不了! 追风在前面带路。 苗运昌和屠龙客一人骑马一人骑驴在后面跟着。 追风东闻闻西嗅嗅的,在对残留于空气中那个盗马贼的气味进行追踪着。 “大哥,你是怀疑那个盗马贼有问题?” “凭直觉是这样的,他和同伙合谋在演戏,他在外面偷马只是为了引开在屋子里所有的人,另外的人从窗户跳进偷走了我的枪。” “够狡辩的,这还能找到吗?” “这是唯一的线索,不试试看怎么能知道。” 屠龙客倒不是怀疑苗运昌的判断失误,而是对一条狗缺乏信任程度。 能吗? 就这样,走街串巷,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在这人口密集而又生疏的县城里想找到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的确是件谈何容易的事情。除了把希望寄托在追风的身上,别无好的办法! “瞧这事闹的,还让大哥把枪丢了!”屠龙客心里有些歉意,就是白吃白喝了心里也高兴不起来! “这事又不怪你,我们找找看吧!” “汪汪!汪汪……”追风终于叫了起来。 在这里要说“皇天不负苦心人”未免有些不恰当,不过总算是发现目标了。 追风朝前追去。 一个看上去有些熟悉的背影正在前面一瘸一拐地走着,他听见了后面有狗叫声,回头一看,不禁吓的魂飞魄散,他撒丫子就跑。 “大哥,真的找到了,果然是他!”屠龙客欣喜异常。 而苗运昌却没有表现出如何兴奋了,他一踹马镫,一抖缰绳,雪里龙就风驰电掣般追上前去,要比追风提前来到那个盗马贼跟前。由于他受了伤,腿脚不利索,根本就没有躲藏的机会。 苗运昌在马上一探身,伸手就把他背部的衣服抓在了手里,接着很轻松的就把他提拎起来,横放在了马背上。 “英雄,饶……饶命!” “我的东西呢?” “啥!啥东西?” “还敢抵赖!” 屠龙客随后赶到。 “你这人真不是个东西,我大哥的东西呢?” “啥东西,我不知道。” “枪!你和别人和伙偷了我大哥的枪。就你们这鬼把戏骗得了别人,却休想骗了我大哥!你以为就你聪明别人是傻子呢?要不是我大哥看在你急着回家看病重的老娘份上,岂能饶过你!再不老实交代,就把你送交官府,看你还……?” “枪是违禁品,敢带枪进城就是违法的,量你们也不敢把我送交官府。” 此时苗运昌在想,现在把守城门的日伪军对检查进出的人有时紧有时松。为了进出方便,他认识了一个叫高伟汉的伪军,并且还请他喝过酒,也送过他几次猎物,就这么小恩小惠的一来二去跟他结下了交情。今天这个人没值班,而且检查也不严,难道只是是玩忽职守这么简单吗? 蹊跷! “那是猎枪。” “猎枪也是武器!” 苗运昌见两个人争辩,就一笑对盗马贼苟生(此时不知这名字是真是假了)说:“我倒要看看你嘴有多硬!” 说着,他在盗马贼的脑袋上弹了个响亮的脑瓜崩儿。 痛的他大叫:“我说我说!是我和别人设计偷了你的松,我有个同们乔疤子,早上见你进城时就发现了口袋里的枪,所以就跟踪了你。他和日本浪人有关系,为了讨好其中一个头子佐野霸仁,想把你的枪偷去献给他。我们就……” “他人呢?” “刚才我去他家找他,他不在家。” “带我去找他,不然我会给你苦头尝尝的。”苗运昌说的是很轻松的样子。 “好好好,听你的就是了。你是个好人,其实我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 苗运昌把他推下了马,他摔了个腚蹲儿,看到追风在冲他呲牙,就急忙站了起来。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屠龙客问。 苟生说:“在‘朝阳街’有个‘武道馆’,是日本人开的,听说是‘黑龙会’的人,他常去哪里,让日本人教他功夫,学什么剑术。” 屠龙客一听这话,就说:“大哥,那种地方我们能去吗?日本武士是不好惹的,这家伙的话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上当……” “就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那支双管猎枪是苗运昌的心爱之物,他不能轻易失去。 “有胆量,佩服!”苟生朝苗运昌竖起了大拇指。 屠龙客不好再阻拦,那样就显得他胆小了。他对苟生说:“我是个打猎的,我不相信你比四条腿的兔子跑的快,所以千万别想……” “我明白,我是不会跑的。一定要帮你们把枪找回来,不然心里也有愧!” 苗运昌和屠龙客被苟生带到了朝阳街。 这里就是早上来过的那个市场地方,自然是繁华的所在了,街的两边都是买卖店铺。此时虽然是过了中午,但是摆摊的人还没有散去,人是少了些。 苟生还没有把他俩带到“武道馆”,就见前面有一大群人在围观什么,喝彩声不绝。 (需要补充。在写完有关苗运昌的经历后,后面一大部分章节基本已写完,第八卷完稿。)

公告:新笔趣阁 武士 一 351 苗运昌把缰绳递给了屠龙客,他就大踏步地走向了人群。 “多谢爷爷奶奶大伯大娘大哥大姐打赏!阿黄再表演一个!”鞠子薰的小嘴很甜。 “诸位父老乡亲,请让一让,借光借光!” 一些人回头一看,见来人高大威武,尤其是肩膀上落着一只不怕人而又两眼凶巴巴的鹰,还跟着一条让人望而生畏的狗,别人还以为也是演杂技玩杂耍的呢! 这里就是聚集三教九流的地方,如老北京时期的天桥,是走江湖卖艺混饭吃的理想所在。 “是大哥哥!”鞠子薰高兴地跑了过来。 那个老者站在原地,头上没有戴着斗笠,他扎着短辫子的头发很显眼,比这更为显眼的地方应该是他戴着一个眼黑色眼罩,另一只眼精光四射。他手里牵着的小猴子阿黄见到了苗运昌,也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还连翻了两个跟头,嘴里在吱吱地叫着,像是对给了它一个馒头的人抱有好感。 苗运昌对鞠子薰微笑着,并且伸手去摸了摸她的两个小辫子。他突然间在心里对这个乖巧漂亮的小姑娘充满了父受的感觉,就像对儿子旺旺一样,觉得需要他的疼爱和保护。 “大哥哥,你怎么来了?”鞠子薰仰头看着苗运昌问。 “是你的高噪门儿把我给吸引来的!” 鞠子薰妩媚一笑问:“大哥哥,你来的正好,我正发愁呢,都快愁死子薰了!” “你就是快乐小天使,跟我的安琪儿一样,能有啥可愁的?” “你还记得那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吗?” “‘今天晚上八点,城东竹林相见。如若拒绝赴约,其后果请自负。’” “正是。大哥哥,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当然,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答应你就是了。” 鞠子薰踮起脚尖,两只小手掩住嘴巴,一副很神秘的样子。 苗运昌就弯腰低下了头。 鞠子薰说:“有坏人,我爷爷很危险,可他非要赴约,你到时候能在暗中保护好他吗?” “你给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这是秘密,不能说的!” “那我就不问了,我答应你,并且向你保证,爷爷会安然无恙的,请相信我。” “太好了,谢谢大哥哥!” “只要你高兴就好。” 鞠子薰拉着苗运昌的手说:“我是高兴了,不过不能告诉爷爷,不然他——” “这我知道,必须保秘。” “嗯!”鞠子薰就朝苗运昌的身后看去,就看到了牵着马和驴的屠龙客了,另外还有那个规规矩矩却又是一脸沮丧的盗马贼。 因为围观和男女老少初见苗运昌还觉得他跟爷孙俩是一伙的呢,甚至是有人想到这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会是他闺女的,所以才纷纷闪开一条路的,现在看来倒不是了。 “那个盗马贼是怎么回事,没回去见他生病的娘吗?” “他是在骗人的,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偷马是假,他与别人和伙却偷了我另外一件宝贝,所以就把他给又抓住了,现在正寻找他的同伙。” “是啥宝贝?” 苗运昌低声说:“是我的双管猎枪。” “噢!”鞠子薰有些惊呀了问:“能找到吗?” “有希望,听说偷走我枪的人和什么‘武道馆’的人有关系。” “是这样,用不用我帮忙?” “你?你怎么帮忙?” “你瞧不起我?” “没有这意思,因为你毕竟是年纪小,这——” “我会说日本话,可以和他们交涉,谈一谈。他——他们日本武士是不讲理的,或许会提条件的。” “你会日语?”苗运昌惊奇。 “多少会些。” “偷了我的东西,还要有条件,这——还有这一说?没听过!” “孤陋寡闻了吧!你是不知道,这武道馆是黑龙会的组织,他们人人爱比武,除非你能把他们打的心服口服了,就会把东西乖乖还给你,不然——休想!” “你小小年纪还知道的事儿真多。” “那就是!”鞠子薰是一副得意的表情,又咯咯笑了。 “子薰,过来!”老者在叫孙女。 “哎!”子薰看了看苗运昌肩膀上的安琪儿,就俯身抚摸了下追风,这才跑到爷爷的跟前去了。 让苗运昌不解的是,一个看似普通跟着爷爷以卖艺为生的小女孩儿,竟然是在某方面都要比同龄人优秀了许多,别人还处在懵懂无知的尚待启蒙状态下,可她却过早的履历了人生一些经验,从而显得比较成熟一些,如果说经历就是锻炼出丰富知识的阶梯,但是在她身上依然笼罩着未知的神秘。而那个给他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印象老者,此时去掉了斗笠的遮挡,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是因为诡密的行踪暴露了而不再继续掩饰了吗? 他想在这爷孙二人身上找到答案。 于是,他在走上前的同时把口袋里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把钱放进了地上那个变成盛钱的斗笠里。 鞠子薰惊喜地说:“大哥哥,你也没看我们的表演,就给这么多钱,我们就给你——” “我不是看你们表演的,就收下吧!你们一日三餐的,不要再饥一顿饱一顿的了,你爷俩再买套新衣服。”苗运昌这是倾囊相赠,以表他对这爷孙俩的诚恳帮助。他想要是鞠子薰能穿上漂亮的新衣服,就会更加讨人喜欢的。 “多谢大哥哥!爷爷,我们有钱了!”鞠子薰眉开眼笑起来。 一个小孩子是很容易有满足感的。 “小伙子够慷慨!可无功不受禄,这——让我们受之有愧!”在老者的古铜色脸上是看不到任何表情的。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苗运昌对老者抱拳道:“老人家在这烈日下卖艺,辛苦了!” “为了谋杀,何辞辛苦。” 苗运昌看了看,这爷孙俩没有行礼和表演器材,还是在酒馆里见到的那几样。只是在老者站的面前,有几块不小的石头是断开的,有新茬儿,看来这老者有单掌开碑的硬功夫。 “年轻人,如果老朽不眼拙,想必你也是个练家子吧?” “和老前辈比,我的本事可是小巫见大巫了,不值一提,惭愧!” “我爷爷可是铁——”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多嘴!” 鞠子薰就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她蹲下身去,只把苗运昌给的钱拿起来,用嘴顽皮地亲了一口,然后放进了挎着的兜子里,并且拍了拍,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苗运昌一时兴起,对鞠子薰问:“子薰小妹妹,你不是有飞刀吗?” “有,十二把。” “我俩合作,给大伙表演一下如何?” “好啊!可是——我们没带什么道具,多数都是就地取材,即兴表演。” “只要是有本事,这个不难。我来给你当靶子,你用飞刀射我就是了。” “这怎么能行!” “没关系的,我要是被你伤了,也怪不得你,算我学艺不精就是了。” 鞠子薰犯难地去看了看爷爷,这成了她的难题了。 老者也不禁皱了皱眉头,不过他没说话,就等于是默许了。 鞠子薰就说:“正好我要考验你一下,看你有没有能力完成我交给你的重要任务。” “我愿意接受你的考验。” 苗运昌笑着对周围的人抱拳道:“各位老少朋友请赏脸,我跟子薰小妹儿来给大伙表演个节目,就叫——‘飞刀射活人’吧!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就捧个人场,还望诸位不吝赐教!” 人们先是一阵唏嘘不已,然后是交头接耳,接着便是鼓掌欢迎。 “飞刀射活人,这个新鲜,从没看过,今天要开眼界了。”人群中有一个小老头惊奇地说。 “我们要看!”有人附和。 总之是人们一听这话,都是精彩振奋,表示喜欢。 “那就请大伙配合,让开一面,以免误伤到自己。” 人群呼啦一下子让出了一道口子,就看见了牵着马和驴的屠龙客和苟生。 屠龙客在人群外就听到了苗运昌所说的话了,他把马和驴的缰绳就顾不上多想的交到了盗马贼苟生的手上,快步上前对苗运昌说:“大哥,这不行的,很危险,刀枪无眼,万一你被——” 苗运昌伸手拍了拍肩膀上的安琪儿说:“天空是属于你的,去自由飞翔吧!” 那只猎鹰腾空飞起,长啸一声飞向了空中。 人们仰头看着那只驯服的鹰,都要忍不住欢呼雀跃了。 “贤弟莫怕,大哥也有意让你见识一下。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你看好马匹,那个人别跑了。”苗运昌摘下了墨镜和帽子交给了屠龙客。 “哎!小心!”屠龙客拿着眼镜和帽子往后退,他看了看鞠子薰,又回头看了看苟生,见他牵着马和驴在那里往边上靠了靠。 苗运昌捋一捋浓密而长的乌黑卷发,英俊潇洒的他岿然不动在场子中央处,威风八面,引人注目赞赏。他朝着鞠子薰一招手说:“可以了,来吧!” “这——”鞠子薰犹豫地看着爷爷。 “试试吧!点到为止。”或许老者也会认为苗运昌有点儿狂妄自大了,需要给予教训。 而苗运昌则觉得遇到高人了,都是习武之人,不能失之交臂,求教一二是可以的。 征得了爷爷的同意,鞠子薰朝后退了几步,跟苗运昌的距离约有十二三米远,她从兜子里一次取出五把飞刀来。寒光闪烁,红绸飘荡。 “大哥哥,你要小心喽!” “没问题,来吧!” “看刀,着!” 随着鞠子薰一声娇喝,只见她右手一扬,第一口飞刀直奔苗运昌的面门而去。说是奔他面门,但鞠子薰还是有意射偏四寸,怕苗运昌躲不开被射中。别说是实着射中了,就是伤到了,也会让她对一个好人感到歉疚的。 结果—— 第二把飞刀。 第三把飞刀。 第四把飞刀。 第五把——让鞠子薰高兴地笑了。 再看苗运昌,他仍是站在原地,他对飞去的飞刀并不是采取躲闪,而是用各种方式接住。 他的嘴上。 他的两只手。 他的两只手中间用两把飞刀夹住了一把飞刀。 鞠子薰的飞刀是奔着苗运昌身体不同部位去的,结果都被他给接住了。 全场一片鸦雀无声,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候,有人胆小就把眼睛闭上了,但大多数人是目瞪口呆,等人们回过神儿来是掌声欢呼声混淆一片。 “好!” “精彩!” “打赏!” 有几个人带头上前往斗笠里扔钱。 鞠子薰顾不上谢谢赏钱的人了,她并没有因自己的飞刀没射中而懊恼,而是更加的高兴了,十分敬佩起了苗运昌,真是一身好功夫,身手敏捷,动作飘逸。有这样的本领,给爷爷当一次保镖就可放心了! 那个老者被忘记了的锣声也响了起来。 小猴子阿黄在以叫声和跳跃的方式在表达出它的赞赏。 相比之下,倒是蹲在一旁的追风却显得有些无动于衷了,它在吐着舌头注视着围观者。 屠龙客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觉得苗运昌这个朋友算是交对了。 鞠子薰晃动着手里一把飞刀笑盈盈地问:“大哥哥,我这把飞刀看你怎么接?” 苗运昌并没有把嘴上叼着的飞刀取下,仍能清晰地说:“难不住我的。” 鞠子薰就一扬手,飞刀奔着苗运昌的腹部而去。她知道,就是苗运昌不腾出手来接,也会在危急时刻躲避开的。 苗运昌清醒的知道,鞠子薰的飞刀准头是有,但一个小姑娘毕竟是力道不足。 他见飞刀奔自己飞来,就身体向后一翻,两腿腾空,用两只脚把飞刀给夹住了。身体没有接地,他如鲤鱼打挺一般又站了起来,接着双腿直立就地一蹦,那把飞刀就被抛了起来,在空中正落时就被他嘴上的飞刀给接住了。 就这一手,又赢来了喧哗的掌声和喝彩声。 鞠子薰拍手而笑。 “日本浪人!”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惊恐地喊了噪子。 围观的人群呼啦一下四外散去,而且个个是惊慌的表情。 就见来了六个奇模怪样的人,头型不一,穿着和服,脚穿木屐,腰带别着长刀。 人们对这种人畏之如虎。 不亚如凶神恶煞! “大哥!日本浪人!”屠龙客惊呼上前。 苗运昌把飞刀收到一只手里。 “没什么可怕的。”他镇定地说,在屠龙客手里接过了帽子和眼镜戴上。 鞠子薰就要上前去拿斗笠。 “站住,不许动!”一个日本武士低沉地喝了一声。 鞠子薰往后退步。 “爷爷!” “别怕!” 苗运昌没理睬那六个日本武士,走到依靠在爷爷身边的鞠子薰跟前,微笑着把飞刀交给她,还夸奖道:“像你这个年纪,飞刀已经是练的不错了,等长大了一定是了不起的。” “日本浪人!” “你怕吗?” “有爷爷和大哥哥在,子薰不怕!”鞠子薰把飞刀放进兜子里。

吞精百发女优也失败!上原亚衣挑战...!!微信公众:meinvgan123(长按三秒复制)你懂我也懂! 武士 二 352 苗运昌为这个小姑娘的话而激动,看来她信任自己并且是依赖自己了。 追风来到苗运昌的身边,对那六个日本人呲起了牙齿,像是觉得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人家,看来他们是来者不善,你带子薰赶紧离开这里,最好是出城去,这里不安全。” 在老者的眇目中露出了忧虑的神色,他担忧地说:“看他们来势汹汹的样子,有麻烦了!” 那奇形怪状的六个日本人一排站立,其中看似为首的一个人指着苗运昌问:“你的,什么人?”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较生硬。 苗运昌笑道:“我的,中国人!” “你有中国功夫,我大大的喜欢,我要挑战你,咱俩比武!” “我没工夫伺候你!” “什么意思?” 鞠子薰就用日语翻译给他听。 那个一脸横肉的家伙微有愕然地看了鞠子薰一下,就冲苗运昌横眉立目道:“叭嘎!好狂傲的中国人,竟敢对大日本武士不尊重,死啦死啦的呦!” 这时屠龙客又跑过来,紧张地在苗运昌耳边说:“大哥,苟生说他们就是武道馆的人,是属于黑龙会组织的,经常爱找中国人比武,而且下手狠,有不少人非死即伤!” “我正要找他们呢,他们就主动送上门来了,好啊!看来,迫不得已,难免一战。你要看好马,闯下祸好离开。” “嗯!” 追风忽然看着远处“汪汪”地叫了起来。 “大哥,那家伙拿的是你的枪!” 苗运昌急忙瞧去,就见在六个日本武士的身后不远处果然有一个人手里提着双管猎枪,似站在那里胆怯的不敢上前。 屠龙客就冲着牵着马和驴的苟生问:“那个人是乔疤子吗?” 苟生嗫嚅道:“是——就是他!” 这时的他真是进退两难了,想趁机跑,但又怕躲不开鹰犬的追击。不跑吧,怕是又得罪了乔疤子和日本人,因为他们发现了他和这几个在一起,乔疤子是见过苗运昌的。那个乔疤子平时就是个偷鸡摸狗的地痞流氓,溜须舔腚的巴结日本人撑腰,欺压乡邻。 苗运昌对追风说:“追风,去把枪找回来!” 追风领命而去,它快速敏捷地从一个日本武士的身边蹿了过去,吓的那家伙躲闪中要拔刀。追风朝着乔疤子直扑过去,害怕的他朝后刚跑几步,回头看时追风已经赶上了,他就用手里的猎枪挥打着。忙中生错,他一个跟头摔倒在地,手也没撒开猎枪。追风叼住猎枪就扯,乔疤子还是不肯松手,追风就冲他呲牙呜呜叫了两声,他怕惹怒了这狗被咬,还是松了手。 乔疤子,因脸上有道伤疤而得名,成了绰号,胜过其名。 追风就拖着双管猎枪在众目睽睽之下而回,它是认识主人的这支猎枪的。 虽然散去但没走远的观众不禁啧啧称赞。 一个日本武士冲着乔疤子骂道:“没用的家伙,笨蛋!” 乔疤子狼狈地站起来,却还是没敢上前。 鞠子薰捡起了追风拖回的猎枪,递给苗运昌说:“好枪!物归原主了。” 苗运昌接枪在手,见保险关着,同时掂量出了枪里两颗子弹尚在,因为他太熟悉自己珍爱的这支猎枪了。他把枪交给了屠龙客,有枪在心里踏实多了。 屠龙客拎着枪回到了苟生跟前,他也防备着他逃之夭夭。不过现在不担心他趁机跑了,而是怕他把苗运昌的马骑着跑了。 为首的那个日本武士见别人像是无视他们的存在,不禁恼羞成怒,吼道:“我要跟你比武!” 苗运昌说:“可我对你没兴趣!” 既然枪已经找到了,他想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不想跟日本人扯上任何关系。 见苗运昌对自己一个高高在上的日本人也不卑不亢,这对他来说是尊严上的侮辱和蔑视。 “老人家,我们走吧!”苗运昌对老者说。 “想走,体想!带枪进城,这就是犯罪行为!”一个日本武士叫嚣道。 另一个人说:“我们馆长佐野霸仁阁下找你比武,是抬举你,别敬酒不知吃罚酒!” 佐野霸仁手握刀柄,目露凶光,愠怒地问:“胆小鬼,报上名来?” 苗运昌见日本武士真是嚣张跋扈,就有意戏耍他,说:“姓祖名宗。” “你是——祖宗?” “哎!对喽!” 佐野霸仁觉得不是味儿,就咆哮道:“你敢耍戏我,可恶!” 鞠子薰忍不住咯咯笑了。 苗运昌说:“是你这么叫我的。” “中国人,当之无愧的东亚病夫!” “日本人,名符其实的东瀛侏儒!” “这个满洲国是大日本帝国的殖民地,你们支那人是亡国奴!”佐野霸仁骄傲地竖起在拇指。 “站在中国的土地上撒野,你真不知羞耻,不如撒泡尿淹死算了!就你们这些狗杂碎,早晚有一天会被赶出去的,回你们小岛上去晒王八壳子去吧!”苗运昌伸出了睥睨的小拇指。 佐野霸仁狂傲地哈哈大笑起来,说:“成王败寇,呈口舌之能是没用的!” “我还真没把你们什么日本浪人、什么黑龙会的放在眼里!”苗运昌讥讽。 有此唇枪舌剑之争,气氛立刻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很多练过中国功夫的人都成了我的手下败将,你是个无名之辈,不敢跟我比,就是怕……” “你就会吹牛皮,大言不惭!我奉劝你一句,以后别再吹牛皮了,因为牛太大,还是改吹耗子吧!” “你要是不跟我比武,休想离开!” “我来问你,你究竟是想找死呢还是想找残废?” “叭嘎!”佐野霸仁大怒。 所谓的日本浪人,是指游荡无赖之徒。日本浪人通常指日本明治时期西南战争后到处流浪、居无定所的穷困潦倒武士,是近代日本特有的历史现象,为日本近现代社会中十分复杂又具有一定势力的社会阶层。日本浪人,是日本明治维新时期的产物。 日本浪人的形象,及其装束大多是留着怪里怪气的发型,身穿和服,脚穿木屐,腰间别着日本武士佩刀。这些人往往都是性情骄狂横暴,好勇斗狠,肆无忌惮,横行霸道,经常无端生事,动辄与人刀拳相见,典型的地痞流氓模式。在1868年8月27日,天皇睦仁即位,改年号“孝明”为“明治”。10月,皇室从京都迁至东京。自此以后,睦仁天皇着手革除封建制度,推行一系列使日本实现资本主义近代化的重大决策,史称“明治维新”。 明治维新的重大改革之一是废藩置县,即废除诸侯的封建领主统治权,将其领土收归国有。其次是改革封建等级制度,取消武士特权。明治政府的这一措施,使武士阶层迅速瓦解,其中少数皇族、贵族变成了大地主、大资本家和银行家,一批中层武士变成了商人、自由职业者和高利贷主。而广大的下层武士则在短期内破了产,成为靠出卖劳动力为生的无产者。 于是,一个具有新的历史特色的阶层——浪人阶层产生了。日本早在德川幕府时代,以幕府将军为首的武士阶层执掌着国家的统治大权,而天皇与宫廷贵族,只是作为全国最高统治的精神象征。为恢复昔日的权威而具有疯狂性和冒险性,他们以天皇的亲兵自居,到处以"爱国者"的面目出现,因有一技之长而能量惊人。他们秉承日本帝国主义的意旨,参与对中朝苏和亚洲国家的侵略活动,特别是在侵华战争中充当了谍报队、先锋队和别动队角色,堪称日本军国主义侵华的急先锋。 时至今日,时隔数年,像这种日本浪人也没被淘汰干净,站在中国的土地上为所欲为,惹事生非,以武艺是他们炫耀的资本。有些时候,在侵略方面来讲,甘做马前卒,实在是为害不小。像他们这种人,曾经以大陆浪人、国士、大男人、义盗、任侠、英雄亦称过。 日本浪人和黑龙会是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和性质的,先者社会地位处于底层,散兵游勇的形同乞丐;而后者却是有组织有一定地位的,黑龙会立于1901年2月23日,由头山满、内田良平等人在原玄洋基础上成立,目的在于谋取黑龙江流域为日本领土,据说其会名即从黑龙江而来。内田自任首任“主干”,聘头山满为顾问,并创建会刊《黑龙》。是阴谋与暴力的象征——日本黑龙会黑龙会成员的成份颇为复杂,上至军政界要员、学者名流,下至流氓地痞、职业间谍、妓女毒贩,以及受雇于人的杀手,无所不包,可谓社会各个界层的人物都有。1904年2月,日本与俄国为争夺中国领土和在华各种特权而发动战争。玄洋社、黑龙会等秘密社团对日本政府发动这场战争,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在战争期间,黑龙会向西伯利亚和中国东北地区派出了大批密探。内田良平亲自带人到西伯利亚以开设柔道馆做掩护,刺探俄国各方面的情报。1931年九一八事变之后,改组为大日本生产党,支持军部,鼓吹战争。在侵华之前,这个庞大组织就分布于中国的大中小城市,以开武馆做幌子,暗地里与军部联系,刺探各种机秘提供情报,给中国制造出了无数灾难! 这黑龙会,罪恶昭彰,臭名远扬,甚是可恨。

公告: 兄弟 一 353 这时来了两匹马,马上之人一个是瘦高个儿,一个是矬胖子,两个人在不远处都勒住了马。 瘦高个儿说:“他们遇到麻烦了,我们正好看看热闹。” 矬胖子打了个酒嗝儿说:“这回倒要看看那个傲慢的家伙怎么解决。看,他好像真的是把东西给找到了,我们没看走眼,真的是枪!” “我是有点儿讨厌他,不过他倒是挺有本事的。他要是敢跟日本人动手,我就佩服他了,是个英雄好汉,就看他是老虎还是病猫了!” “这些横行霸道的小日本儿真是他娘的可恶!宝哥,我的手也痒痒了,要不要帮忙揍他狗日的过过瘾?” “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那家伙不会变成孬种吧?” “要是孬种,也就不配让我们交朋友了!” “你是说?” “多个朋友多条路,如今我们的日子不好过,倒不如另寻出路。就是不知道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值不值得咱哥们儿抱大腿?!” “看样子他不像是哪个山头上的绿林人。” “可我们是时候该找退路了,不然死无葬身之地!” “听你的。” 鞠子薰还惦记着地上爷爷的斗笠和里面的钱,就要上前去拿。 “不许动!敢动要你小命儿!”一个日本武士再次对一个孩子发出了警告。 鞠子薰犹豫地站住了。 这时其中一个日本武士上前说:“谁允许你们随便在这里摆摊卖艺的?” 老者慌忙说:“我爷孙俩跑江湖卖艺,只是混口饭吃。来到这里,人地生疏,也不懂这里的规矩,如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明天我们爷俩儿就会离开这里,不会再打扰了。” 那人冷笑道:“说的好听!” 他说着走向了地上的那个斗笠,抬腿就要踢。 鞠子薰迅捷地扑上前去,把斗笠抢在怀里。 “子薰!”老者惊呼,一把没拉住孙女。他抛下了铜锣和棒槌,也就撒开了小猴子阿黄的锁链子了,同时快步向前。 那个日本武士见状恼羞成怒,他的腿凶狠地踢向了弱小的鞠子薰。 鞠子薰身体后仰,一式“铁板桥”的功夫避过。 与此同时,再也按捺不住的苗运昌有了冲冠之怒。就见他纵身一跃而起,凌空踢向了那个日本武士。 (需补充)【大家期盼已久的小说手机 诗歌《乡愁》 @@  原来难舍的是 迟疑欲去的脚步 原来压抑心事的是 不堪凝望异乡的月亮 -------- 把我的乡愁 在每三十天中 以蹈矩不变的规律 在运行着 -------- 在三百六十五日内 让我尝尽 阴晴圆缺 月月中 总有那么几天 它像一轮碾轱辘 夜夜滚动在湛蓝的磨盘上 而那颗颗星星啊 便是我被压碎 被扬乱的心 化成 一粒粒闪亮的泪珠 -------- 不信 你在有雾的清晨 俯拾遍地皆是 @@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本站免费 诗歌《醉》 @@  把烦忧扎成捆 抛进忘情河里 任其漂向陌生领域 -------- 一切仿佛 禁不起拾掇 把记忆的角落 打扫的不留 一丝纤尘 -------- 把心置放在 62度酒精上熬炼 生命在麻痹中走失 躯壳在呐喊 召唤灵魂的归来 -------- 把寂寞守成岛 之后独居上面 用日夜做钩 用生命做饵 垂钓岁月里的沧桑 @@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本站重要通知:本站的免费小说 诗歌《日子》 @@  凝眸深处,心扉易敞 不可触及的是,一片纷飞的凋零 新旧织叠的蛛网里,打捞着不可挽留的倥偬过往 蹉跎了岁月,完美了季节 风歇雨霁,草绿花谢 云之裳,不堪剪裁;蝶之梦,不堪继续 -------- 童颜变更了鹤发,年轮被刀砍锯伐 红尘的眷恋总割舍不了牵挂 站在生命的岸上,筑墙垒窝,垂钓黑白 日以继夜的日子,难以捡拾,却在掌心上融化 -------- 是谁的背影,擦伤了眼神 跌进了心痛里,永远挣扎不出玫瑰的模样 就这样彷徨着,忧伤如梦 就这样坚持着,苦守凄凉 -------- 等候,拉长了茌苒时光 憧憬,撕裂了期待惆怅 该如何去寻觅,目标总在偏离方向 站在十字街头,只能挥手告别遗忘 @@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小说手机免费 诗歌《幸福》 @@给我一片天空 我就是一只小鸟 给我一个海洋 我就是一条小鱼 给我一片牧场 我就是一只小羊 给我一个怀抱 我就是一只小猫 -------- 给我想象 我就会这样接近 幸福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背影》 @@透过玻璃窗上的那一层 薄薄的冰花 望你的背影 那模糊的 是我的心事 是我的忧伤 -------- 梦里不能表达的 醒时又怯于启齿 寻找了数年理由 终被你一袭嫁衣裳 变为遗憾 -------- 昔日为爱情沸腾过的血啊 冷却了心肠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伤逝》 @@抓不住的缘 在蓦然回首间 已匆匆走远 -------- 日子来去从容 徒留怀念 思绪如炊烟 朝暮剪不断 -------- 挥手告别昨天 招手迎来明天 潇洒的是 逝水流年 -------- 不可重复的日子 筛落了多少遗憾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雨巷》 @@走进戴望舒的《雨巷》 心中扯起阵阵空悯 没有遇见一个丁香花的姑娘 却撑起了一伞的片片惆怅 -------- 雨声溅起了一池的聒噪 擒得一个不可企及的久远记忆 荷瓣粲然里 捉你在蕊间 -------- 一抹悠悠往事 心田被伊的影子深深浅浅犁过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嫦娥》 @@蟾宫掩娥影,俯瞰独伤悲。 郎君今何在,芳踪舞徘徊。 应悔食灵药,此恨别时期。 月月皎洁日,夜夜心碎时。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就这样,爱着你》 @@躲在日夜的夹缝里 偷偷想你 翻阅着朝升暮落 你的模样被珍藏着 珍藏成缀满枝头的红豆 招摇出缤纷的相思 采撷不尽 -------- 就这样,爱着你 爱着你 以阳光的姿态 燃烧着情丝 灰烬化作点点滴滴泪痕 -------- 就这样,爱着你 爱着你 以夜幔的轻柔 缠绕着你 缱绻里 铺就了走向你的路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向往》 @@把心事放飞 变成翅膀 交给天空解答 那栖息之足 站在了我的手掌上 -------- 伊人的倩影 迎面走来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心恋》 @@岁月的年轮 将我的青春碾压成 日夜的碎片 我以英勇的姿态 躺在其中 身受其害 -------- 常以回忆做线 缝补着关于往昔的故事 站在生命的岸堤上 不厌其烦 打捞着来去从容的黑白 -------- 当你回眸时 我已躲在了时光背后 偷偷眺望 你那袭色彩 已被沧桑染淡 -------- 背负亘古的沉默 难以绽放的语言芬芳 吝啬出金子的价值 你可知道 凝聚的誓言 在肺腑里酝酿出酒的香醇 你可曾想过 那怕是瞬间的 有意品尝 -------- 我手里送不出的玫瑰 已随心恋褪色凋零 思念如针 刺穿昨天的朦胧 以嘴里的一缕青烟 牵你入梦 -------- 你的心 是否曾经 为我痛过 一滴泪 溅入心湖 令苦泛滥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心雨》 @@这檐间的雨 好似在哭泣 滴滴流进了我心里 把悲伤汇聚 -------- 没有人知道 我是怎样的爱你 我的眼里装满了你的影子 我的心里填满了你的名字 伫立在这春雨里 却为何要感到秋的寒意 就让我把你看在眼里 就让我把你藏在心里 成为不可分享的秘密 -------- 没有人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 可又难跨越这陌生的距离 就让这爱化作檐间的雨 变成泪流进我心底 更多些对你的回忆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爱》 @@我想 绕地球一圈去寻找你 ------- 却没想 其实,你就在身边的 不远处 -------- 每一次的回眸 都是为了 彼此的接近 (为一读者的笔名有感而作)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我的爱》 @@我的爱,在清晨 在清晨每一朵玫瑰的花瓣上颤抖 丹露凝香 泪落千行 -------- 我的爱,在夜晚 在夜晚每一只蝙蝠的翅膀上飞翔 周公违约 捉影成双 -------- 我的爱,在眼里 在眼里拥抱着距离的凄凉 坐困愁城 痴情一厢 -------- 我的爱,在心里 在心里汇聚成潺潺的溪流 要冲洗着 忧伤的岸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忆》 @@捊着走失了的时光 身边掠过了众多的风景 -------- 一切不可再 信手拈来 -------- 花儿淡淡地一笑 不会重现同一朵云彩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浪漫遐想》 @@?我想乘一朵流云去飞翔 在无垠的蓝天舒展翅膀 把彩虹之巅做太空走廊 去蟾宫把嫦娥霓裳羽衣欣赏 在吴刚献上的桂花酒里酣畅 把玉兔的捣药声当作最美妙乐章 -------- 凤舞凰翔的日子 一个个玲珑剔透的 吹弹即破的不易珍藏 我要拽住太阳的尾巴去流浪 把每段飘零的时光精心来守望 把寄托的种子埋进孕育希望的土壤 不再用徘徊的脚步圈起迷茫 不再用站在往事的岸边打捞感伤 -------- 那样我就会像脱茧蜕变的彩蝶 有挣脱束缚的自由 去飞着找回一个全新的自我 以崭新的情感 去抚摸光滑的岁月 用快乐渲染琐碎生活的点点滴滴 脚步不再有羁绊的犹豫 实现畅想中的渴望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遗忘》 @@愁来怎解 问酒自知 ———————— 取那袭倩影溶于杯中 在肺腑里同醉睡去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情诗》 @@在我寂寞的眼里 你是愉快的风景 在我惆怅的心灵里 你是缤纷的凋零 ———————— 站在失恋的巷口 把回忆页页撕碎 然后再拼凑完整 搜集所有的伤痛 ———————— 这样的情书呀 该是怎样邮寄 你的心则是地址 可否愿听我的倾诉 这一腔沸腾的爱恋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我是多么的想》 @@?假如,我的眼睛可以穿越沧桑岁月 我是多么的不想看到你衰老的容颜 假如,我的心可以挽留住一切 我是多么的想挽留住现在你的样子 ———————— 我是多么的想 用这样的眼睛拍录下 你的音容笑貌 用这样的心 雕刻美好 珍藏于记忆 变作永恒 ———————— 假如,我的手可以自由地无限伸展 我是多么的不想让你再有跌到的姿势 假如,我的手可以抚掉一切不美好的 我是多么想抚掉你的孤独与忧伤 及那病痛与年纪 ———————— 我是多么的想 用这样神奇的手拥抱住 你不老的青春 如同于明月 枕在弯臂 ———————— 假如,我的心是浩瀚的海洋 你就是这海洋里的一尾鱼儿 假如,我的心是广阔的花丛 你就是这花丛里的一只蝶儿 ———————— 我是多么的想 把这样的一颗心摘下 轻放在你的手掌之上 就像是枝杈托起了鸟巢 也托起了我的希望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请不要问》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难道你只是我今世的传说》 @@谁在孤芳自赏里憔悴 谁在为情海捐献眼泪 每当你的出现 总会刹那温柔了我的双眼 虽没相爱的誓言 但无法阻挡我的一厢情愿 何日让我的泪在你的心湖里泛滥 。。。。。。 谈情惹恨 难道你只是我今世的传说 多想把你的手儿牵 站在亚洲的天空下 聆听红尘岁月里的歌谣 一起走进经典的浪漫情缘 要让你听见 要让你看见 那动人心弦的诗篇 。。。。。。 举案齐眉 相敬如宾 形影不离 白头偕老 一起相依相偎走过 这变更的春夏秋冬 直到朝来暮往把脚步变老 恩爱中使其夕阳渲染的更为绚烂 然后在三生石上刻下你我的名字 相续来世之约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如梦》 @@脚步 迟疑中 还在留恋 -------- 回望 一倩影 泪中淹没 -------- 远山 被夕阳 涂的炫烂 -------- 此后 在眼里 没有风景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回眸》 @@日寻夜觅的辛苦 你却在记忆的另一端展示 而留给我的仅有 两个紧挨着的 难以治愈的伤口 一个是爱 一个是情 -------- 世界上最难测量的 是那心与心的距离 在回眸瞬息 把泪凝结 捞起一串痛楚 在以后 把爱情罚站 -------- 却为何还要 以熬心油的灯盏 耗尽一生的思索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夜》 @@黑剥光了白的内衣 羞走了太阳 裸露的星星 坦然的睡在了月亮身旁 -------- 一只刚孵出蛋壳的雏鸟 不小心撞痛了头 引来了公鸡的嘲笑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云》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网》 @@向前向后 向左向右 向东向西 向南向北 -------- 我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一如飞蛾 粘贴与蛛网 猛然发觉 唯有上下 天堂与地狱 是最终的方向 -------- 天堂是什么 地狱是什么 答案在心里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曾经我爱你》 (一)《曾》 把云扛在肩头 把山踩在脚下 攀登梦想的阶梯 誓把星星摘下 做你鬓边的珠花 -------- 就算口吐莲花 却要羞于表达 一个怯懦的跌倒 最终学会了爬 -------- 企鹅的翅膀 不属于飞翔 (二)《经》 我的忧伤 是否会在你的眼里浮现 若有灵犀 是否会把秘密窥探 -------- 把悲剧拉上了舞台 让我演绎顾影自怜 曾几何时的苦苦追寻 只不过是场水月镜花 -------- 一颗泪 以弹落的姿势 在心里摔碎 去浇灌 那份痛 -------- (三)《我》 我已将所有的爱 编织进了花篮 可你的心扉已锁 不可递接 -------- 而我却要 作茧自缚在情字的牢笼 掬起虔诚的香炉 祭奠一生的遗憾 (四)《爱》 我多想 取你爱的一缕馨香 填补我凄凉的心灵空场 渴望雨露阳光 -------- 独享命运的演变 感悟爱恨的真谛 无非就是 取自于缘 来自于心结 -------- (五)《你》 你矗立于彼岸 婆娑弄影 闲置成风景 靓丽而招摇 牵引了我的视线 -------- 把相思尝尽 这载满心痛的诗篇 要耗尽一生的航线 将你摆渡 -------- 曾经我爱你 源于你是我的肋骨 总有割舍的疼痛 在记忆里缠绵 诗歌《为你写诗》 为你写诗 为你情殇 打开封存的记忆 在发酵,在膨胀 让往事流淌胸膛 苦酒自酿 独啜此杯 -------- 相思,憔悴了脸庞 消瘦,空荡了衣裳 以泪珠,把你灌溉出花儿的模样 芬芳出了,我的畅想 以祝福,把你祈祷出幸福的榜样 缤纷出了,我的渴望 -------- 时空的距离 触摸不到你身置何方 一别经年,物是人非 蓦然,回首,惊觉 在我的心湖里 你就是尾游鱼 饮不尽的 是那苦涩一腔 -------- 为你写诗 殚思极虑,搜索枯肠 用尽美妙词藻 却不知该是 哪一首 堪称经典篇章 -------- 独寂,在午夜,把梦在枕边垒筑 邂逅,在依稀,把蝶舞成双拍摄 醒来,在嗟叹,把命运诅咒嚼烂 捉笔,在蘸泪,把你写进诗了行 惆怅,攀援上了眉梢 彷徨,撕扯上了心痛 -------- 倘若能够,能够搜集这 堆积的诗篇,对我来讲 恰似饕餮不完的盛宴一场 靠近思念,就会把你贴近 如果有缘无份是命的魔障 却为何要把这份遗憾珍藏 我多想,把悔恨变作剔刀一把 却剔除不尽这,早已雕琢附赘在 灵魂褶皱里的,玲珑忧伤 -------- 为你写诗 为你欣赏 欣赏这,属于自己的 如梦忧伤 诗歌《四季短章》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梦在远方》 @@?梦在远方 那里是否可以找到寄托的梦想 所以要前去流浪 背起眷恋的沉甸甸行囊 在露珠以绿叶为舞台跳起芭蕾时 辞别了鬓发染霜的爹娘 走出了哺育成长的村庄 朝阳里映照出了 我忧伤的脸庞 及含泪的目光 -------- 在远方 用脚步来丈量 陌生世界的距离 漂泊的行程 履历了沧桑 -------- 耕耘地球 播种希望 在勤劳中抛撒智慧的网里 会不会打捞到被实现的憧憬 -------- 人生的旅途并不算遥远 而遥远的只是心事的距离 浏览万般人世风景 却不能把喜怒哀乐释怀 心锁难开 就难把快乐放飞 -------- 难测的命运谜底 牢负于身的枷锁 感悟重叠魔障 仍难解脱困惑 支撑疲惫 支撑理想 -------- 我心孤独 我心寂寞 有谁阅读 这伶俜的蹒跚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我宁愿》 @@?我宁愿 你的眸光捻亮我的悲伤 心困愁牢 不能从容面对 也不愿 在你无视下独自恓惶 -------- 我宁愿 你的擦肩留下一缕馨香 随风远逝 鼻子不能寻觅去向 也不愿 去嗅那百花的芬芳 -------- 我宁愿 以一滴泪 在凄然无助里 剔尽一盏相思之痛 也不愿 坐禅成佛 -------- 我宁愿 你的存在 让我守着的只是一场春梦 不要醒来 也不愿 这般情怀无所寄托 -------- 我宁愿 把你偷望着成一朵风景 迷醉了双眼 也不愿 让谢落后的虚无 去挽留缺憾 -------- 我宁愿 默默的祈祷 为你把祝福悄悄奉献 那怕是不被知晓 也不愿 苦难在你身上出现 -------- 我宁愿 你和别人笑语欢颜 携手相伴 让自己苦不堪言 也不愿 看你一身孑然 -------- 我宁愿 在咫尺天涯里徘徊 即便是无缘 孤寂一生 也不愿 让你走出我的视线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想家》 @@想家 把乡愁凝缩在沉思的瞳孔里在翘盼 想家 把山高水长之隔化作遥远的心里征程 想家 把剪不断理还乱的思念变成午夜寂寥的星斗 想家 把温馨的渴望筛选出梦萦魂牵的散碎日子 -------- 我独坐在熙攘人憧中垂钓岁月 是谁的琵琶声漂浮过我忧伤的心湖 如舟撞击着筑枕难眠的岸 苦享这断肠人在天涯的伶俜 -------- 抓过一片流云 在上面写下:想 抓过一双翅膀 在上面写下:家 -------- 想家的味道 入喉难咽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问候》 @@我们,一起分享着太阳这个火炉 我们,一起分享着月亮这块蛋糕 -------- 把喜怒哀乐 把悲欢离合 如五谷杂粮收集 然后在胸腔里发酵 酿制出了酒的味道 只需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 就可醉卧在时光的斜坡上 聆听红尘岁月里的歌谣 -------- 你、我、他 无论是咫尺 无论是天涯 让呼唤在空气里传递着信息 让感知去探索彼此的脉搏跳动 让熟悉剥落陌生的茧壳隔膜 让生命的感动牵手每一瞬间 让诚挚的呼唤传遍地球每处角落 让友谊倾诉遥远的心声与思念 -------- 轻问一声:朋友,你还好吗 一句善意的问候 就可让人坐在春天的墙头上 去眺望远方优美的风景 -------- 朋友,你还好吗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这个夏天你欠我一个吻》 你要记得,这个夏天,你欠我一个吻 -------- 我在土壤的*里孕育 向上而生,云是母亲的胸脯,雨是乳汁 太阳是前进的方向 -------- 我在春天里成长,在夏季里绽放 那是我最美的时刻 我等你,就像前世初恋时的约会 心里充满了期待的甜蜜 你却迟迟没有来,那是消耗容颜的等待啊 青春承受不了有限的重负 你还是来了,我就恭候在你经过的路旁 可你却无视我的存在,匆匆的翅膀拍得我心痛 你已不记得了我,因为前世的我不是花的模样 -------- 也许,我只是一株无名的野花 没有牡丹的华贵 没有玫瑰的芬芳 没有月季的雍容 没有芍药的妩媚------可我还是------ 不论几世的轮回 还是记得你从前的样子 我已经把我俩的山盟藏于蕊间 我已经把我俩的海誓散于芳香 -------- 只为了你的路过 只为了你的欣赏 我精心梳妆,打扮成你曾经爱过的野花样子 听你说过:野花要比室养的更顽强 虽说不美,但懂得遵守自然归律 你羡慕蝶的自由 因为你的话,所以我才化身为花 你化身为蝶,这是我们的约定 可你,懂花的蝶,却为何忽略了我的有限花期 -------- 我在春季里成长,成长成花族一员 我在夏季里绽放,绽放成比美笑脸 我在秋季里凋谢,凋谢成哭泣样子 我在冬季里消亡,消亡成灰烬无存 -------- 唯只有我的种子,延续了我的生命 唯有不变的愿望,依然在不弃执着 而你呢,还会投胎做蝶吗? -------- 你要记得,这个夏天 在我最美的时刻,你欠我一个吻 -------- 你要记得,在来年时,请不要错过 在我最美的时刻,补还我一个吻 -------- 你要记得,千年之后,同为人时 还要携手,到那时,请还我更多的吻 诗歌《相思鸟》 @@侧一下耳 静一下心 请聆听世界吧 -------- 回忆一下 思索一下 在生命的角落里寻觅 -------- 因前世未了之缘 在今世 我已化成相思鸟 -------- 在你经过的地方 请留意我的歌声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画》 @@我想画下风 珍藏在我心灵里的一页 可是—— 飘叶不能代表风的足迹 -------- 我想画下云 凝固在我眼眸里的一瞬 可是—— 雨滴不能证明云的去向 -------- 我想画下你 装裱在我记忆里的一角 可是—— 身体不能表达心里所想 -------- 我想画下美 绚丽在我生活里的每天 可是—— 颜色不能掩盖灵魂孤寂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蹚过一湾浅浅的乡愁》 @@沿着记忆的旅程 跋涉出沧桑的感叹 在蒙尘的心壁上 重刻着旧梦 -------- 今昔有别 只是一株花的回忆 潇洒绽放 从容凋谢 要记住 有蝴蝶来过 要记住 有蜜蜂路过 -------- 远眺彼岸 伊人风采依稀 把心涉水而行 蹚过一湾浅浅的乡愁 -------- 往事啊 恰似一叠乡愁 在翻阅里任其飘零 纷飞的仅是章节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骑着蜗牛绕地球》 @@这个春天 我撑大了鼻孔 让清鲜的芬芳涨满心脾 -------- 这个春天 我撑大了瞳孔 让秀丽的山河胀破眼帘 -------- 这个春天 我想周游世界 可琐碎的生活 将迟疑的脚步羁绊 在画地为牢下 只能是 骑着蜗牛绕地球 -------- 花的眼泪是露 云的眼泪是雨 梦的眼泪是醒 我的眼泪是你 -------- 这个春天 不会改变以往模样 也改变不了失败的梦想 -------- 这个春天 我仍用蹀躞足迹重叠昔日 画着属于自己的圆 圈住自己 圈住梦想 -------- 憧憬外面的世界 却要以 骑着蜗牛绕地球 测量着远方 -------- 命运为牢 将我囚禁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我的世界,我的永恒》 @@我的世界 我的永恒 -------- 我坐在珠穆朗玛峰上 一手托起太阳 一手托起月亮 江海是我的洗脚盆 鲨鱼为我修剪趾甲 -------- 我的世界 我的永恒 -------- 我坐在珠穆朗玛峰上 拥有一切的宇宙空间 缔造出了亘古的神话 掌握着主宰一切力量 这世间万物只是风景 -------- 云彩是我的头发 闪电是我的眉毛 星星是我的眼睛 雷鸣是我的打鼾 风声是我的呼吸 雨滴是我的泪水 彩虹是我的抚琴 空气是我的鼻吸 声音是我的呓语 日夜是我的变化 -------- 我的世界 我的永恒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思念》 雪花飞舞 宛若飘纱 纠缠住天地间的亲昵 缤纷了我的畅想 寒冷凛冽如潮 漫淹了我的思念 独自踟躇街头 路灯迷惑的眼神里 在厮守着属于它的孤寂 -------- 幽暗似把无形的韧刀 肆虐地剖开沉淀的伤口 淌出了对往事追忆的痛楚 -------- 瘦月如镰 收割着朦胧的忧伤 恰似我这凋零的片片惆怅 置身在妙曼的雪影里 延长了隐匿无踪的足迹一行 比这更为遥远的是心路 月儿依旧如昨 人却要捉影成双 曾经与之形影为伴的你啊 已不知在何方流浪 日子渐渐填满了记忆里的空场 薄纸般张张被审视地翻阅着 把漂泊的时光流痕写在了沧桑的脸上 时间将畴昔褪色成不可捕捉的空白 那被曾经经憧憬过无数次的梦想呀 在现实中挣扎着难以展开翅膀飞翔 蜷缩如蛹里囚困之蛾 -------- 走过了千山万水 走过了岁月蹉跎 走过了春夏秋冬 走过了容颜渐老 你的纯真情怀是否依然未改 当思念以往变成奢侈的苛求 就要把青春在憔悴里耗尽 那个表面上谈笑风生的我 只是在欲盖弥彰着 把一颗苦涩的心来躲藏 -------- 是否还会有那执着的思念 是否还会有那破灭的梦想 是否还会有那修补的完整 是否还会有那久别的重逢 -------- 雪悄悄地下着 堆积了一腔的凄凉 彷徨成了我唯一的专享 诗歌《我喜欢你的样子》 @@我喜欢你的样子 一如从前 所以用思念将你复制 然后粘贴进回忆 一遍遍 像云筛的雨 把你思念 -------- 梦如花开,醒如花谢。 站在蕊之心 如蜂似蝶 饕餮你的样子 宛若盛宴 -------- 你如烟似雾 把我缠绕迷漫 我以酩酊之姿 把你凝视 用不变的姿态 陶醉其中 -------- 我喜欢你的样子 你的样子 伴我憔悴 直到衰老进匆忙岁月 -------- 尽管你的样子 在一步步将我抛弃 而我却愿 站在风花雪月里 一次次回眸 眷恋你的样子 在茫然中 捕捉你的样子 -------- 你的样子 正如一颗露珠儿 浮托在我梦的叶片上 那怕是有微风走过 都容易将它 碰得滴落 滴落在我颤悸的心上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当有一天》 @@?当有一天闭上眼使黑暗永恒时 我会踏上通往天堂的阶梯俯瞰 那是在回眸眷顾尘世上的亲友 ------ 当蚂蚁成为盗墓贼贪噬我尸体 我会为最后贡献而欣慰和骄傲 希望腐烂残骨能是花草的肥料 让芬芳传播每寸涉足过的土地 ------ 当那空中飘洒下灰蒙蒙的烟雨 便是我因想念凡尘而流下的泪 就让它滋润着土壤孕育着万物 ------ 当有风声缠绵在谁的耳畔低语 那便是我来自.真诚的问候 我会为曾经的同胞们祈祷祝福 ------ 当你偶然路过我的寂寞荒冢时 是否会对鸟语花香所诱惑停留 观赏碑文上对你来讲陌生名字 名不见经传的我是否让你沉思 ------- 当生命像沉默的羔羊等待宰割 是肉体在丈量着与灵魂的距离 生死相依才是最为简单的秘密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秋季里的乡愁》 @@秋深了 是在履行季节的置换 在蝶怨花悲的日子里 最宜伤怀 ———— 一只蟋蟀在一个夜里 以叶子做棺 收殓了自己 葬墓之处 离出生地不远 ———— 一队鸿雁 北来南往 声声似朗诵着家书 唤醒了游子缱绻的乡愁 从不以非佳节而减半 身在异地心在故里 ———— 每一次引颈踮脚的姿态 都像是要把天涯路望断 每次梦里的呓语 都是哭泣的思念 ———— 是谁在倚门翘盼 是谁在憔悴容颜 泪溅信笺 泛纸如舟 ———— 不眠夜 将月亮由缺望圆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日夜》 @@时间在垛墙 岁月的藤蔓攀附而上 那片片叶子 绽放出了黑白色彩 凋零出了日夜 ———— 我躺在日夜的夹缝里 枕在梦的暖暧斜坡上 慵懒的 用回忆作线 企图缝合过往的伤口 留住从前模样 ———— 日夜重叠 漫淹了沧桑的岸堤 曾经的红颜 憔悴过相思 到如今 不堪怜爱 却心痛依然 ———— 潇洒地挥挥手 指缝间溜走的 是光阴 是日夜 及那 喜与忧 合与离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春天里的童话》 @@松鼠,坐在自家的门槛上 很悠闲地,在捧食着一枚浆果 望着眼里的世界 进出的只是风景 ———— 太阳在空中画着弧线 那像是亘古难圆的梦 ———— 风推云涌,漫过远山的头顶 蜂来蝶往,花蕊是它们美餐 ———— 啄木鸟以蛀虫做线 为树缝补褴褛衣衫 ———— 鸿雁把人字写上天 家燕要把故居修建 ———— 田塍点缀人影 沃土播种希望 ———— 季节是调色板 规律始终不变 ———— 松鼠眼里的世界 是漂浮的风景 一切归于自然艺术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我想你》 @@看山,当远眺 望水,当近临 。。。 到如今 才知道 岁月的尘埃 掩不住你的音容 每当思念走过 你都会带来温馨的痛 。。。 爱你,让笔端流泪 想你,让相思憔悴 哭诉思念 梦里,忧伤筑城 孤寂,坐困其中 。。。 你好吗 我的爱 我的祈祷 我的祝福 频频向你邮递 你可否收到 可否回眸 向往事张望 。。。 今夜,酒醉 向你敞开心扉 邀你的倩影入杯 请在肺腑里 倾听我的诉说 我这 缠绵不休的爱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梦》 @@远远的 踏着思念而来 近近的 却抓不住你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守望岁月》 @@把时光搁浅在 这岁月的沙滩上 小憩于梦想 沉浸于希望 背起生活的行囊 把日子摆渡起航 去履历雪雨风霜 去感悟生命真谛 。。。 如一牧羊人 执着地把远方眺望 天涯路何其的漫长 孤独地徘徊 揣测不透命运的迷津 身边没有人 愿与分享 这份冷清的寂寞 及眼里走失的时光 。。。 沉默的时光 在不经意时 已将年轮圈圈扩大 把岁月走廊拉地 是那么的悠长 只可用想象来丈量 足可使心儿迷失方向 目标已将翅膀折伤 。。。 宛如春梦醒来 是失落的惆怅 一些美好景象 不及去捕捉 却从指缝间躲藏 红尘中漫步 该与谁携手走过 习惯了简单 琐碎了忧伤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等待的付出》 @@站在生命的巷口 等你如约而来 时隔多年 你辜负了我的心愿 守护的花 没有开放 。。。。。。 我站在冰窖里 感受着春天的喜悦 每一朵花的绽放 都代表着我的心情 姹紫嫣红的世界 充满了我浪漫的故事 。。。。。。 最近的酒,喝了又喝 最近的愁,多了又多 以一泡尿的工夫 我和嫦娥交流了 千年万年 变成了永恒的传说 。。。。。。 就在今夜 望月成井 变成了一只蛙 。。。。。。 所有,情人的对白 都会变成撕心裂肺的痛 就在昨天,我扛起了山盟海誓的重量 今天,我以散兵游勇的潇洒 了无牵挂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月之说,颦眉时》 @@在今夜 偶有风过,掠走云般的忧伤 我提起流星做笔 铺开蓝天做纸 擎星斗为杯 斟银河为酒 微醺时邀你入画 —— 匆匆的,潇洒的 画出蟾宫的寂寞与凄凉 画出蹀躞出的一腔惆怅 画出吴刚伐桂的勤劳 画出玉兔捣药的忙碌 目光所去,心必随之 霓裳羽衣,舞我乾坤 —— 我想画出梦的模样 画出美好的张张笑脸 让相思靠近团聚,逾越时空牵手 让沉甸甸的幸福听见,碾碎不如意的声音 —— 射日的后羿 奔月的嫦娥 经典的传说 千古的故事 —— 英雄仰望 伊人俯瞰 就在地与天之间 隔阂出永恒的惦念 —— 我还要画下大地 吸干那如露的泪珠 孕出最美的花儿 朵朵绽放出 憧憬的心事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丑石》 天生万物 只是为了填补空缺 你的存在,证明了我的经过 那是块丑石,就屹立于路的一旁 它像是一个站岗的卫士 忠诚,奉献,是它的职责 在风霜雪雨里,从未因怨言而改变过 —— 夜路偶遇,陌生的人,定误为恶鬼劫道 就是这样的一块普通的石头 丑石,伴随我儿时的记忆而诞生 在上学放学的路上,它成了坐标 距离的目测下,它在前在后 是学校,是回家,被它指挥着 —— 许多年过去了,在我再次经过它的身旁时 它却不见了,那块忠诚,那块奉献的丑石 在那一刻,我用失落的心情,填补了它的空缺 恍惚间,丑石,成了我心里的丰碑 在它上面,铭刻着,忠诚,奉献 —— 我久久的驻足,凭吊 凭吊着如烟过往,心撕痛了一下,就跌落了 跌落进,流逝的时光里 只有回忆,将它打捞,我的丑石 也打捞出了,我的童年,以及少年,还有我的初恋 和那朦胧眼眸里,远去的一袭少女背影 —— 用思念做线,穿起日日夜夜 回到从前,回到那求学的路上,那温馨的校园 多想多想,去抚摸那,从未沾手过的丑石 一切一切,都是遥不可及了 是它们抛弃了我,还是我抛弃了它们 这是个没定义的说法 我却在我心里的丑石上面,以缅怀做刻刀 记载下了所有,所有的一切一切 诗歌《绽放的愿望》 @@残枝缀蕾,异想独开 在这个春天,芬芳了一个季节 蝶赴蜂奔,只为花的存在 —— 在我的眼里,斟下如诗岁月 在我的心里,醉出美好年华 蹚着时光之河,逆流而上 擒住了从前的尾巴 —— 让心情豪迈 要去银河里放一盏盏纸船 让希望摆渡 要步履地球上一寸寸土地 让足迹深刻 —— 我是个虔诚的信徒 要祈祷出 打开遗憾的缺口 用另一种愿望填补 —— 在这个春天 温暖的阳光,像是情人的手 抚摸我的幸福,在发烫,在颤抖 我要撕裂这黑白的目障 寻找出真谛面目 看清,人生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悟》 @@如花世界 落子人生 畴昔难顾 徒留心痕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我心里的你》 @@你的长发,飘逸出流云的色彩 你的容颜,定格出十五的月亮 你的眉毛,勾勒出柳叶的弧形 你的瞳眸,蕴藏出宝石的光泽 你的鼻子,呈现出悬胆的姿势 你的嘴唇,酝酿出玫瑰的模样 你的胸脯,凸凹出峰峦的峥嵘 你的身材,玉立出杨柳的高度 你的双臂,环抱出希望的轮廓 你的双腿,瘦膄出秀美的羡慕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我心深处》 @@我心深处 倚梦凭吊 过往匆忙 没有大意 却还是丢失了好多 凡是拥有过的 都应该是属于我的财富 包括,钱与物 包括,爱与恨 —— 人生的布局 时常会让我迷失方向 只有日月为我导航 只为了明天,我谨慎提防 忽略了今天,回首间恓惶 —— 我心深处 迷茫又徬徨 生命的意义在于活着 活着的意义在于生活 我就像一个懵懂站在 人生十字路口的孩子 任凭光阴的蛀虫 肆意雕琢我的沧桑 —— 我心深处 寄居忧伤 潜藏惆怅 在抚拭间 多想一挥手 就容易的 弹去这两样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爱在相聚,恨在离别》 @@如果你幸福 就请把我忘记 ———— 我会用缠绕的情丝 把你编织进梦里 ———— 分手是那样的简单 痛苦是这么的繁琐 ———— 爱在相聚 恨在离别 ———— 以烟灰的姿势 弹落每份心痛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烙印》 @@晓雾轻扣帘笼 沉睡按不住太阳 朝随暮转 日月改变乾坤 一日回眸千次 心无痕迹却留思念烙印深 ———— 辗转中 躲进梦里的悲伤 哭落了满天星泪 思念剪断天涯路几重 跋千山涉万水 回忆是永恒的珍藏 ———— 生命中 记住的 有几人 ———— 生命中想牵的手 已是遥不可及 你就像花丛里最艳的一朵 在我的心头 开了又开 落了又落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诗歌《问爱说情》 @@无眠夜 心事为哪般 眉睫把愁字凝锁 抚今追昔 何觅旧时欢颜 伊人鹤远 爱葬情冢 ———— 无眠夜 心事为哪般 黯然把喜忧掺半 蛛网捕蝶 心在躯壳里悬浮 情海捞爱 怎堪移情别恋 新欢旧爱 有违誓言 ———— 若问:你的心在哪里 答曰:心在泪里 若问:你的爱在哪里 答曰:爱在恨里 ———— 想不想你 可无法拒绝回忆 每一朵花里 都会笑出你的美丽 ———— 孤舟揽月 幽梦叠香 本是温馨的夜里 冷漠的灯盏 摇曳着凄婉肃寂 荷塘雾幕 笼罩晓色 ———— 春惹蝶舞 秋葬残花 风吟月诵 诗笺渐瘦 此情难寄 堪怜 堪痛 ———— 一个爱字 是我一生跨不出的樊篱 一个情字 是我一生要背负的承诺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1 关于文学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免费小说 歌词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免费小说 俘虏 一 201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免费小说 俘虏 二 202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免费小说 相貌 一 203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相貌 二 204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审判 一 205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审判 二 206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格斗 一 207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格斗 二 208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新笔趣阁免费 窘境 一 209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新笔趣阁免费 窘境 二 210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新笔趣阁免费 神鹿 一 211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新笔趣阁免费 神鹿 二 212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新笔趣阁免费 拮据 一 213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新笔趣阁免费 拮据 二 214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免费小说 噩耗 一 215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免费小说 噩耗 二 216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免费小说 合葬 一 217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免费小说 合葬 二 218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免费小说 怨怼 一 219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免费小说 怨怼 二 220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小说吗?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志向 一 221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小说吗?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志向 二 222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小说吗?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信鸽 一 223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小说吗?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信鸽 二 224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小说吗?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缠绵 一 225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小说吗?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缠绵 二 226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调侃 一 227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调侃 二 228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宴请 一 229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宴请 二 230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温馨 一 231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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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落忙 二 248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融洽 一 249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融洽 二 250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免费小说 妯娌 一 251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免费小说 妯娌 二 252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免费小说 人情 一 253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免费小说 人情 二 254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免费小说 褒贬 一 255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小说吗?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褒贬 二 256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小说吗?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三嫁 一 257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小说吗?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三嫁 二 258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小说吗?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鬼子 一 259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小说吗?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鬼子 二 260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小说吗?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焦虑 一 261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新笔趣阁免费 焦虑 二 262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新笔趣阁免费 试探 一 263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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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绑票 一 279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绑票 二 280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虱子 一 281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新笔趣阁免费 虱子 二 282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新笔趣阁免费 开心 一 283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新笔趣阁免费 开心 二 284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新笔趣阁免费 愉悦 一 285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新笔趣阁免费 愉悦 二 286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免费小说 嫉妒 一 287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免费小说 嫉妒 二 288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免费小说 狙击 一 289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免费小说 狙击 二 290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免费小说 巾帼 一 291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小说吗?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巾帼 二 292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小说吗?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谅解 一 293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小说吗?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谅解 二 294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小说吗?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欢颜 一 295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小说吗?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欢颜 二 296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新笔趣阁免费 姐妹 一 297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新笔趣阁免费 姐妹 二 298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新笔趣阁免费 推理 一 299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新笔趣阁免费 推理 二 300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公告:新笔趣阁免费 诗歌《人与鬼》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诗歌《踩着岁月旅行》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诗歌《道德阴影》 就是那棵树,展眼所及 我在北方,它在东方 因离的远,我才不知道它的名字 寂寞了一年又一年 孤独了一天又一天 它站在四季里 饱受着风霜雪雨的侵蚀 却更挺拔出了它的骄傲色彩 那是独特的,另类的 因为它远离了同伴,就昂首于一座土丘上 只有影子在陪着它,树立着一种形象,一种风格 。。。 久而久之,我对那树产生了印象 同时,也有了膜拜的向往 它的高大,它的孤寂,一如我心 终有一天,我走近了它,那是一棵北方的白杨 立于神圣的古老东方 在它的俯瞰下,以邻为居着坟茔 。。。 在独树的周围,是工业园区,鳞次栉比着化工场 乌烟瘴气终日笼罩着低矮的村落 民众多次去政府部门告状 可当官的心是不怕被钱臭熏着的 他们的眼睛始没放在百姓的身上 反腐倡廉成了让人怀疑的虚伪的口号 因其屡禁不止 学生要给老师送礼 医院要给大夫送礼 师德和医德究竟去了哪里? 公婆一再是高高在上了 他们曾经骄傲形象在减缩 减缩成了儿子儿媳、以及孙子孙女的忠诚奴隶 这是一个找不到灵魂的时代 。。。 这是个不起眼的小镇 在它繁华的背后可以看到它的颓废 一个沧桑老人在垃圾桶里找寻食物 一个泼妇在不堪入耳的骂街 一对少男少女在勾肩搭背的卿卿我我 他们沉重的书包里不全是装的知识 而是过早的成熟,过早的堕落 有人说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 可骨子里却刻下了道德和素质落后的阴影 我们的社会,是进步了呢? 我们的思想,是退后了呢? 我在两者之间徘徊、追问 相信有很多人有此同样的想法 只是不敢呐喊出声 不由地,在我的心里崩发出了悲哀的阴影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号在线看:meinvxuan1(长按三秒复制)!! 诗歌《世界》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 诗歌《殊途同归》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g_罩杯女星偶像首拍a_v勇夺冠军在线观看!请号!:meinvlu123(长按三秒复制)!! 诗歌《窗外的月亮》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号在线看:meinvxuan1(长按三秒复制)!! 诗歌《等》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号在线看:meinvxuan1(长按三秒复制)!! 诗歌《无处安放的乡愁》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号在线看:meinvmei222(长按三秒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