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为凰:皇上您要点脸》 第一章 杀鸡儆猴 “安哥,你轻些,你看皇后娘娘脸都肿了。” “哼,这个贱人算什么娘娘,翠儿,你相中了她什么,尽管拿。” 福安得意的插着腰,一脚踩在斐苒初的头上,什么娘娘,到头来还不是被他踩在脚底下。 翠儿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假笑着向前,眸中放光的向那根上好的珠钗看去。 她微微摩挲,刚想将它拔下,手腕却被一股力道抓住,整个人被用力扬起,砸向一旁的福安,两人顿时重叠着狠狠倒在地上。 斐苒初捂住额头,慢慢的后退几步,消化脑中的记忆,嘴里发苦,她不过是拒绝了一个追求者,就被下了死手,还好她命大,没想到还能在异世重生。 只是这原主活的未免太过窝囊,是个嫡女,在娘家却活得连个庶女都比不上,入了皇宫还被人缕缕陷害打入冷宫,对皇上的一相情思也被错付,如今落得个荒唐可笑的结局,不过既然她来了,这帮人一个都别想逃。 “唰--”一盆冷水直接从头上淋下,寒冬腊月直接灌进她单薄的衣衫里,斐苒初握紧双手,胸中杀意暴涨。 福安骂骂咧咧的将水盆砸过来,声音尖锐,“你这个废物又活腻了,想讨打是吧,爷看你就是欠收拾了。” 斐苒初将湿发撩开,嗤笑一声,“不男不女的狗东西,装什么爷?” 福安被踩着痛处,瞪圆眸子,翠儿连忙将一旁的荆条递上,“安哥,这傻子简直欺人太甚。” 斐苒初低下头,快深冬的天,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衣,还有一道道被荆条划开的带血口子,有些伤口已经溃烂,狰狞可怕,她冷冷的抬起眸,这帮狗奴才真是好样的啊。 福安被她眼神吓了一跳,低咒一声,扬起荆条就抽来,斐苒初迅速避开荆条,一脚踹向他的手腕,福安拿不住,荆条掉落下来,被她一把接住。 “你…你这个傻子要是乱来…这几天都别想吃饭了…” 饭?记忆里那些饭不是馊的便是些残羹冷炙,这些下人倒是惯会见风使舵。 斐苒初一鞭抽在他的腿上,倒刺入骨,福安顿时惨叫起来,翠儿吓得后退几步,连忙大叫,“来人啊,来人啊,这废物要杀人了,快来人啊。” 不远处的小宫女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过来,斐苒初环视一圈有天天指使她洗衣服的,天天让她泡茶劈柴的,天天对她非打即骂的,很好,所有该死的都聚在一块了。 为首的胖宫女捋起袖子就冲过来,斐苒初看准时机一鞭抽向她肉最多的腹部,倒刺划着血肉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 几个小宫女这才意识到不妥,纷纷想向外跑去,斐苒初翻身跃在门前,将门一把合上,众人连忙后退瑟缩在一起。 翠儿强打起精神,“你个傻子又耍什么花样,若是让湘贵妃知道了,定有你好看。” “湘贵妃?”斐苒初晃着手里的荆条,慢悠悠的靠近他们,“你们一个个不过都是宫里最下等的奴才,便是御花园里随便摘出一朵花都比你们金贵,哪里还需劳动她人替你们出头。” 有胆子小一点的宫女显些哭出声来,斐苒初靠在木柱上面含讥讽。 “怎么?欺善怕恶你们不是很在行吗?这会儿开始害怕了?” “你个贱人,我杀了你!” 福安大喝一声,不死心的冲过来,斐苒初挥着鞭子一把卷起他的脚,将他砸向人群,这么多年的散打远攻也不是白学的。 福安仗着一身力气作威作福惯了,却也没怎么锻炼,眼下挨了两鞭,重重的砸在地上,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众人连忙大叫起来,哭喊着跪倒在地,“娘娘,奴婢们生来愚钝,冲撞了娘娘,求娘娘开恩,奴婢再也不敢了…” 斐苒初试着鞭子,嘲讽的看着底下的人,“平日里怎么对本宫的,你们心中都有数,本宫生来仁慈,既然你们都诚心悔改,就一人罚一鞭好了。” 翠儿几人连忙磕头道谢,心中暗自嘲笑,这傻子果然是懦弱无用,才一鞭而已。 斐苒初挑起翠儿的下巴,在她惊恐的眼神中一鞭挥下,那一鞭自眉心划下落在她的下颚,几乎整张脸被划成了两半。 恐慌比疼痛先来,翠儿捂紧脸,睁大眼,眸带疯狂,她的脸…这个贱人怎么敢… 见她就要扑过来,斐苒初快速一鞭挥向胖宫女的脸,将人挑起砸在翠儿的身上。 一旁的小宫女有想逃的,想反抗的,斐苒初都先打伤腿,划伤脸扔在一旁叠在一起。 一时之间,整个冷宫血腥味弥漫,哀嚎声四起,如百鬼哭鸣。 很快,宫中的人便发觉不妥,往日最清闲多言的冷宫宫女一个个噤若寒蝉,面上皆带着伤口,对着冷的那位傻子毕恭毕敬。 翠儿脸被绷带缠住,她压住眼底的愤恨,将午膳呈上,“娘娘,今日是您喜欢的鲍鱼,您慢用。” 斐苒初这几日天天大鱼大肉,养了几日身子,明显变好,看着鲍鱼饭胃口大开。 翠儿见她开心,踌躇着上前,“今日是宫中分发采购水粉的日子,娘娘可需奴婢去请些回来?” 斐苒初没忽略她眼底的小算盘,见她蠢笨得意的模样,配合的点点头,“去吧。” 翠儿暗喜的出了宫门,揭开脸上的纱布就向荣华殿而去。 荣华宫。 斐季清看着她狰狞的面目,厌恶的偏过头,“你如何落得如此下场?” 翠儿摸着脸颊,愤恨的俯身道,“顶着这脸来污了娘娘的眼,奴婢罪该万死,但那废后欺人太甚,奴婢时常听宫人说娘娘心地纯良,实在无法见她玷污娘娘圣名。” 斐季清看过来,满脸厌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翠儿将头磕的直响,“奴婢不敢说。” 桌上小暖炉里的碳火烧的正旺,茶水在上面的翻滚。 “本宫让你说你便说。” 翠儿磕了两个头,接着道,“那废后这几日也不知吃了什么药,在宫中时常癫狂,直道自己雍容华贵,无人能敌,还道…还道…” “还道什么?”斐季清摸着染蔻,眸中带刺。 翠儿接着道,“还道娘娘你不过是使了狐媚子的本事,成天就知道勾引皇上,若是等她出来,后宫一定是她的,她一定不会…啊…” 正低头一边编造一边暗自欣喜的翠儿突然被人钳住发髻,被迫将整张脸扬起,一杯滚烫的热水浇在她的脸上,配合着外露的伤口, 散发着无尽热气,狰狞可怕。 “啊,娘娘饶命…饶命啊…” 斐季清将她甩在地上,擦拭着双手,“骂的可曾痛快?” 翠儿疼的直冒冷汗,几乎昏死过去,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斐季清挥挥手,一旁的杨嬷嬷将人架起。 “虽说你这狗奴才满口混账话,但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姐姐将你的脸毁成这样,本宫又岂能袖手旁观,走,本宫带你去冷宫讨个说法。”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冷宫而去,有听到风声的宫娥婢女都感叹当今废后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开门!”杨嬷嬷率先用力敲门,福安正准备上前,斐苒初一鞭甩在地上,他顿时一动不敢动。 第二章 立威 杨嬷嬷见敲了许久都没人应声,得了许可,直接带着几人开始撞门,撞门声越来越大,斐苒初慢悠悠的上前,在外面的人要撞进来的时候猛的把门拉开,闪在一旁。 杨嬷嬷几人躲闪不及,顿时跌倒在地,一个接一个的扑倒在冷宫门口,斐季清瞧着斐苒初绝好的容貌,眸中闪过嫉妒。 “一段时间未见,姐姐到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 斐苒初听言,打量着身前的人,斐季清,她的庶妹,当今备受宠爱的湘贵妃,端的一副清高模样,背地里不知害死过多少人。 “士别三日亦不同,倒是妹妹还是如往常般毫无教养。” 周围的奴才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废后果然是魔怔了,连湘贵妃都敢得罪。 斐季清微微握拳,让人将翠儿推了上来,“陛下早将后宫交于本宫打理,妾身虽不才,但也知道天下众人生生平等,姐姐犯了错,在冷宫本就应虚心接受处罚,而如今却仗势欺人,这般折辱忠心耿耿的丫鬟,未免太让人寒心,以失陛下仁厚圣德。” 翠儿被推搡着上前,暴露在空气中的脸和着血珠和水泡,狰狞可怕,一张脸已经全部毁了。 身后的宫女配合着踹了一脚,翠儿连忙大哭道,“请湘贵妃娘娘做主啊,奴婢在冷宫一心侍奉娘娘,却落得如此下场,求娘娘替奴婢申冤。” 人多时最是意难平,周围的人怒气在慢慢积累,斐苒初都可以预见到此事过后,她在冷宫中百人欺凌的生活。 她上前一步挑起翠儿的下巴,翠儿颤着身子瑟瑟发抖,“你这脸当真是被本宫毁的?” 斐季清神色微变,“姐姐如今是还想屈打成招,扭曲事实吗?冷宫中多少人受过你的打骂,昔日本宫惦记你从前的温顺,只好私下替你安抚下人,如今你变本加厉,本宫只好先行教导了。” 斐苒初充耳不闻,用荆条鞭头在翠儿身上来回滑动,语气冰冷,“本宫这人一向赏罚分明,若是真心恨透一人,自然不会草草毁了脸了事,要说就活生生拔了这皮,剔了这骨,扔进枯井里一了百了,你说呢?” 她最后几字似在翠儿耳边轻轻呢喃,翠儿身子一颤,被吓得六神无主,不停的跪地求饶。 “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是湘贵妃毁了奴婢的脸,让奴婢来指认娘娘的,求娘娘放过奴婢吧…” 跟来的小宫女离远些的开始低头耳语,斐季清握紧双手,“姐姐实在太过心思歹毒,来啊,给本宫掌嘴。” 杨嬷嬷方才吃了亏,现在卯足力气,抡起膀子就要过来,斐苒初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在空中翻滚一圈摔在地上。 其他的粗使嬷嬷见状纷纷上前,斐苒初抓起鞭子,毫不留情的抽过去,鞭子这几日被她进行了改良,一颗颗细小的倒刺扎进肉里,让人痛不欲生。 几人顿时惨叫起来,斐季清如同被人打在脸面上一般,她身躯微僵,一改温柔可怜的形象,恨不得自己冲上去。 “姐姐这是要在宫里大开杀戒,意图不轨吗?” 斐苒初嗤笑一声,甩着鞭子慢慢逼近,“湘贵妃这话说的可真是高超,昔日你曾说你我姐妹连心,本宫若是图谋不轨,你在陛下身边岂不也是居心叵测。” 斐季清大喝一声,“放肆!” 斐苒初直接上手,一掌拍歪她的脸,淡淡血迹从唇角流下,斐季清不可置信的睁大眼,这个傻子敢打她? “你才放肆,本宫虽说身处冷宫,但于私是你的长姐,于公是凤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正宫娘娘,你是什么东西,见人不跪,毫无礼数。” 斐季清扬手就要反抗,斐苒初又一掌挥下,“撺掇他人谋害长姐,指导父亲宠庶灭嫡,本宫真该好好教导你才是。” “你敢!”斐季清连挨两掌,脸已经肿起,她气急败坏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们还不上给本宫狠狠收拾她!” 倒在地上的人还呻吟着未爬起,几个胆大的太监犹豫着正要上前,斐苒初一鞭抽在地上。 “本宫再怎么说也是凤启的皇后,你们一个个狗奴才仗势欺人,平日里便作恶多端,欺负天家颜面,今日看你们谁敢上前一步,本宫就替陛下折杀了你们这帮无用之人。” 众人皆不敢有所动作,斐季清咬紧牙关,浑身直颤,“你这贱人当真是牙尖嘴利的紧,本宫这就去禀告陛下,让陛下亲自下旨定夺,看你还翻得出什么风浪。” 斐苒初一鞭抽在她的胳膊上,血丝挂着上好的衣衫飞射出来,“贱人也是你能说得?本宫在位一日,尔等终究是妾,跪下!” 见她鞭子又要落下,斐季清只好跪下,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也无法压制住她体内的恨意,看着斐苒初的眸子像淬了毒一般。 斐苒初舒坦了,收回鞭子看向跪倒的众人,“日后若是再有不长眼,克扣俸禄膳食的就好好掂量着吧。” 众人连忙跪谢,杨嬷嬷颤着身子将斐季清扶出,出了宫门斐季清一掌拍在她的脸上,杨嬷嬷一声不吭。 “去请陛下和父亲,一定不能放过这个贱人!” “是。” 底下的人虽然说被收拾了一顿,但大多都是心虚怕事的,得了杨嬷嬷的吩咐,一个个都绕着冷宫走,更别说送吃食了。 斐苒初等了半天门口一人也没有,她只好凭借着记忆上御膳房找些吃食。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宫里哪怕是剩宴,也比外面精致,斐苒初酒饱饭足后便开始在宫中闲逛,打定主意收拾完那些贱人后,日后出宫独自逍遥快活。 越至林木身处,人迹越少,斐苒初正打探突然听到脚步声,她快速躲至一旁。 一白衣男子自叶林处信步而出,眉目俊郎,五官端正,生的惊艳,赵御风打量了下周围的碎叶冷声道。 “出来。” 斐苒初微顿,应该不是说她吧? 见无人出来,赵御风一掌挥向旁侧的树干,斐苒初连忙闪身躲避,背着月色,他只能堪堪看清一个轮廓。 “深夜至此,你是不想活命了吗?” 这宫里外面独自走的除了太监便只能剩一种人了,斐苒初拍拍衣袖,“你才是不想活命了,偷情都偷到宫里来了。” 赵御风:“……” 第三章 入住阳华宫 斐苒初见他不说话,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他的大秘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女人固然好,但是若是为此丢了命就不值了。” 赵御风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反向甩出,斐苒初借着他的力道,在空中翻转几下落在地上。 “啧啧,小白脸你倒是好身手,难怪能入得皇宫,只是随意扭人胳膊,这可不太道德。” 斐苒初猛的逼近,一拳打在他的腹间,赵御风伸手格挡,脚下却被人猛的拌住,他快速的将人朝地面摁去,斐苒初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两人坠倒在草丛中。 赵御风压在她的身上居高临下,将她面容看清。 “斐苒初,你好大的胆子。” 记忆里的声音开始重叠起来,斐苒初揉着红肿的手腕,神色微顿,这…莫非是那个皇帝渣男? “陛下,你无事吧?” 有女子娇俏的惊呼声传来,夏常在小跑过来,赵御风起身站在一旁,夏常在远远的便看清两人的姿势,心下暗恨又是哪个不要脸的宫女勾引陛下。 赵御风冷声道,“滚!” 斐苒初快速起身巴不得马上离开,一把长剑横在她与树干之间,她停下脚步。 “意欲行刺,丞相倒是教出了一个好女儿啊。” 夏常在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是斐苒初,见此情景连忙上前,“陛下小心,姐姐前几日怕是被妖邪近身,为人处事可怕的紧。” 斐苒初轻轻敲击了一把长剑,偏过头,语带讥讽,“哦?本宫处事怎么令人可怕生畏了?” 月色下,剑柄反射出她精致的五官,眉目如画,唇若带血,冷清却又妖媚,夏常在暗恨,这废物居然还想勾引陛下。 “陛下有所不知,姐姐前几日毁了冷宫所有宫女的脸,闹得整个宫里人人处事恐慌至极,湘贵妃姐姐前去讨个公道,却被姐姐打成重伤,至今卧床不起,姐姐根本就是蛇蝎心肠。” 赵御风闻言,长眉微拧,记忆里的斐苒初性格懦弱,善良可欺,难道之前都是假的? 斐苒初冷笑一声,“夏常在这是在为冷宫那些人打抱不平吗?” 夏常在挺直胸膛回视道,“生而为人,众生皆平等,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你何其残忍去折磨那些人,就不能大度的退让几分吗,你简直不配做人!” 斐苒初被她逗乐了,看向一旁一言未发的赵御风,“陛下,这位妹妹既然如此体恤下人,何不让她与他们同席而食,同床而卧,反正众人生而不等,相信妹妹也不会拒绝的。” 夏常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下子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开口,赵御风细细的打量着斐苒初,对方丝毫不畏惧的回视,坦坦荡荡,眸中没有丝毫心虚。 “陛下,妾身不是…” “方才那些话有道理,日后你们就交换住所好了。” 夏常在面如死灰,连忙跪下开口“陛下,姐姐,妾身…” 赵御风毫不留情的扯开衣袖,“滚。” 夏常在这才猛然意识到一开始这句话就是对她说的,陛下早就看她不耐烦了,她不敢再多言,愤恨的瞪了一眼斐苒初,连忙转身离开。 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林内杀气与寂静一同漫开。 赵御风率先开口,“你是谁?” 斐苒初微微惊讶,仗着自己只是换了个灵魂,也不怕他查出什么索性将原主肚子里的郁气一股脑的吐露出来。 “陛下真是贵人多忘事,本姑娘入宫快三年有余,陛下心里就没有半点影子了吗?” “诡言强辩!”赵御风嗤笑一声,抽出长剑又向她刺来。 斐苒初快速躲开长剑,闪身逼近他,赵御风钳制住她的手腕,耳边突然一热,一根银针擦拭而过。 他周身的杀意顿时暴涨,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狮子。 “你找死!” 斐苒初眉眼带笑,红唇轻启,蛊惑又迷人,“三…二…一…” 随着她话落,赵御风双腿一软,显些跪倒在地。 “你敢下毒?” 斐苒初夺过长剑,远远的站立着不敢上前,“陛下谬赞了,本来我只是给那个妹妹下点东西,谁知道她一直往陛下身边凑,手一抖就偏了,碰巧刚刚那银针加了点料,真是太巧了。” 她嘴里这么说着,眸中却一片冰冷,上辈子她虽然活的时间不长,可是医术天文地理都有涉及,没想到如今还帮了她的大忙。 赵御风阴沉着脸站起,额头有细汗渗出。 斐苒初见状,大着胆子上前几步,“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挣扎了,以免到时候伤及了你的筋骨,我这就是大罪过了。” 赵御风暗自运力排毒,“丞相倒是教出了个好女儿,这么多年来一直暗藏锋芒,可真是一片忠心啊。” 斐苒初接下自己腰间的长带,点住他的穴道,将他整个人绑起来,“我那便宜父亲藏的还深呢,其他的事还需要陛下慢慢挖掘。” 赵御风眸色微深,斐苒初很快就将他绑成一团,扔在落叶堆里。 “昔日入宫时,正值深冬大雪,陛下心情不好,我连夜为陛下在景阳宫门口堆了一个雪人,陛下也是毫不留情的将它踹入泥地里,陛下可还记得?” 此事赵御风确实有印象,当时的他见斐苒初在景阳宫门口徘徊,还以为她是为了她父亲而来,难道只是为了给他堆雪人吗? 斐苒初将原主的苦涩情感压下去,上前将落叶砸在他身上,“陛下放心,日后我再不会做那般愚昧之事,只是因果终有循环,一切都在轮回。” 赵御风低着头一言不发,斐苒初事情做完,身心舒畅,她拍了拍手掌大步离开。 她前脚刚走,就有人自茂林顶端落下。 “陛下,属下该死。” 暗一跪在地上,方才斐苒初射银针时,他就想阻拦,却被陛下挥退,没想到那刁蛮女子竟然还变本加厉。 赵御风微微坐起,身上的长带猛的断裂成碎片,浑身上下没有半分中毒的迹象。 “你去查查,斐苒初一直以来是否养在深闺之中。” “是。”暗一领命退下。 赵御风捡起地上的银针,微微用力,将它拧成粉末。 第四章 谁在谋局 冷宫的事还未消停,宫中又如惊雷落下,前些日子还受宠的夏常在一夜之间被打入冷宫,还与下人同寝,而废后却入住了阳华宫。 斐苒初坐在步撵上,看着底下阿谀奉承的众人,心头冷笑,这宫里果真都是欺软怕硬的。 “贱人!你别以为你能笑到最后,本宫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夏常在换着一身朴素的宫衣,许是昨日夜里没有睡好,眼下青黑,面容憔悴,活生生老了几岁,看着斐苒初的眸子像是要吃人。 斐苒初让人将步撵停下,“这一切不都是你求来的吗?你说人人生而平等,那他们也定是当你是一类人,妹妹可要好好同他们相处才是。” “贱人!”夏常在抓着头发,大叫起来,她的娘家势力微弱,一旦入了这冷宫,她怕是再无见陛下的日子了,“我要杀了你!” 夏常在张开手就要冲过来,还未靠近斐苒初的衣角,便被身旁的下人压住跪下,她发了疯的摇头挣扎。 “放开本宫!本宫是陛下最宠爱的娘娘,你们敢放肆,本宫一定杀了你们!” 跟在夏常在身旁的小丫鬟,连忙跪地求饶,将她往冷宫那边拖,斐苒初看着她的背影丝毫不同情。 当初原主被打入冷宫时,夏常在让下人将她的冬衣全部收走,深冬逼她游湖,这些账她都会一笔笔讨回来。 也不知道赵御风是怎么想的,昨夜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是幻觉,斐苒初入住阳华宫的第一天就送了不少首饰和宫女过来。 斐苒初也不怕他有诈,收下一些自己看的惯的,将其余放入库房,又挑了两个看起来有点身手的丫鬟放在身侧,昔日里虐待过原主的都躲在宫里不敢随意走动。 快至晌午时,赵御风摆驾前来。 两人对面而坐,斐苒初放下筷子,开门见山,“陛下这是来兴师问罪吗?” 赵御风也不恼,“爱妃说笑了,朕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行事似有偏颇,实在有失君子之风。” 斐苒初心中警铃大作,都说好看的女人会说谎,好看的男人也一样,休想用美色迷惑她! “臣妾自幼愚钝,没有学过什么诗书,不懂得讨陛下欢心,陛下还是去其他姐妹那吧。” “朕自有安排。” 赵御风没再理会她,用完膳便待在阳华宫开始批改奏折,斐苒初靠在内室小憩,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宫外却翻了天,斐季清将上好的瓷盏摔碎,捏住来报的小丫鬟下巴,语气尖锐。 “你再说一遍?” 小丫鬟战战兢兢,“陛下将废后娘娘接入了阳华宫,今日一天都待在阳华宫中。” “贱人!” 斐季清将小丫鬟一把摔在地上,面色扭曲,一旁的杨嬷嬷将人挥退,轻声上前。 “娘娘莫气,陛下心里最重要的终归是娘娘,那个贱人不过是占着皮囊逞一时之快。” 斐季清心下消气几分,却仍旧难平,“那贱人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本事,陛下怎么会被她迷住了眼。” 杨嬷嬷想起前几日的毒打就心生恨意,她眼珠转了转,接着道,“娘娘,陛下日理万机难免被人蛊惑,只要娘娘撕开那人的真面目,陛下一定会对她弃之如履的。” 斐季清微微沉思,她和斐苒初自幼一起长大,知道她生性善良,好骗可欺,这样的人在后宫是注定活不长的。 “若是本宫没记错,崔妃对板栗过敏?” 杨嬷嬷想了想,“正是,听闻上次中元节误食,连夜高烧,显些没了一条命。” “崔妃住的西风阁不是同阳华宫不远吗?” 杨嬷嬷顿时心神领会,“娘娘放心,老奴一定办置妥当,定让陛下识破她的面目。” 阳华宫。 斐苒初躺在床上,恨不得把身体缩成一个球。 “娘娘,顺公公派人传话说陛下今日要来此处用膳。” “又来吃饭!他是饭桶做的吗?” 这几日赵御风日日都来用膳,用完膳便开始批改奏折,惹得整个阳华宫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娘娘,此话万万不可乱说。”喜翠被吓得跪在地上,“陛下来看望娘娘,是天大的好事,多少人还求之不得。” 斐苒初一边下床开始梳洗,一边翻白眼,“这种福气还是留给旁人消受吧。” “看来爱妃是很不欢迎朕啊。” 门外有人声突然传入,斐苒初被吓了一跳,没好气的开口,“陛下来自然是极好的,我阳华宫也没开小灶,都是御膳房一锅出的,偏生陛下喜欢的紧。” 赵御风着了一件明黄色的亮袍,他本就生的俊俏,如今更是如同神祗,不少小宫女纷纷垂下羞红的脸颊。 赵御风看着满脸嫌弃的斐苒初想起暗一传来的密报,这个女人一直都在闺阁中养大,性子也是温柔体贴,怎么冷宫大闹一场仿佛换了个芯子。 喜翠行完礼连忙吩咐下面摆膳食,大大小小的东西摆了整整一桌,赵御风看着斐苒初常夹的菜眸光深谙,若不是有胎记证明她确实就是斐苒初,他都要怀疑有人换了张皮囊。 两人正用膳,门口突然一阵骚动,有小宫女在大声求见。 “陛下,求您去看看崔妃娘娘吧,娘娘突发疾病,高烧不退,神智已经恍惚了。” 喜翠连忙出去打探,“陛下,娘娘,是西风阁的宫女,来传崔妃娘娘性命垂危。” 崔妃?斐苒初在脑子里过了一圈,找到个弱柳扶风的形象,她倒是宫里难得没有对原主落井下石之人。 “陛下还是去看看吧,毕竟人命关天。” 赵御风大步向门口走去,小宫女已经磕的额头通红,见他出来,面上带着喜色。 “陛下,娘娘高烧不退,一直念叨着陛下的名字,劳烦陛下去看看。” 崔妃的娘家是护国有功的将军府,赵御风快走两步突然回头看向斐苒初。 “你跟着一块儿过来。” 斐苒初也不矫情,一把爬上步撵,坐在他的身侧,在众人倒吸一口气的惊讶中扬长而去。 崔妃果然病的很重,宫门口围满了御医,药香味久弥不散。 赵御风看向御医,“如何?” 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出来,“回陛下的话,崔妃娘娘误食板栗与pi霜,两者相结合,使本就敏感的体质雪上加霜。” “尽力医治,所有药材优先去取。” “是。”老者点点头,心里却在叹息,崔妃本就身子弱,如今怕是要红颜薄命了。 第五章 强辩 赵御风正欲入内,看了眼斐苒初示意她跟上,突然有一绿衫宫女跪伏而出。 “奴婢榴欢,是崔妃娘娘的贴身宫女,求陛下为娘娘做主,莫让娘娘不明不白的蒙此大难。” 赵御风示意她抬起头,“此话何意?” 榴欢抬起头,看着斐苒初,眸中满是怨恨,“奴婢人微言轻,不敢随意指责,但是娘娘对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拼死也要说出真相,今日一早,娘娘想喝莲子羹,奴婢前去熬制。” “熬到一半时,浣衣坊的人前来送衣物,奴婢走开一段,就看见阳华宫的宫女入了熬制处,说是为皇后娘娘熬汤,奴婢没有起疑,回去熬好后服侍娘娘喝下,谁料发生如此状况。” “娘娘性子仁厚,奴婢更是一心效忠,断不会做出害主之事,唯有皇后娘娘派去的宫女可以接触到膳食,皇后娘娘为何如此狠心,要害我家娘娘。” 跪着的小宫女字字珠玑,铿锵有力,前世主攻法律的斐苒初都忍不住替她鼓掌叫好,这一话话说的,倒是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赵御风偏过头,他一向怀疑斐苒初,所以一直派人暗中观察,此事与她有没有关系他自然清楚,可眼下来了兴致,板着脸问道。 “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斐苒初看向榴欢,“宫中小丫头那般多,你如何认得那是我阳华宫的宫女?” 榴欢握紧双拳,愤恨道,“宫中各宫的宫女裙角绣字皆不同,浣衣坊拿衣服来时,奴婢碰巧仔细瞧了一眼,阳华宫下方绣了个华字,而那宫女衣衫上正是华字,且她熬制好后就向阳华宫而去,娘娘又何必费舌再婉言推脱。” “巧了,本宫今日还真没喝过汤水,本宫也想瞧瞧我阳华宫是否真有欺主之人,陛下,恳请陛下让阳华宫所有宫女前来,让这小丫头指认一下。” 赵御风点点头,顺公公下去传令,片刻后,阳华宫的宫女围了小小一圈,榴欢抓紧衣摆,额头有细汗冒出。 斐苒初让喜翠把每个人的衣角都露了出来,“你看到的是这个华字是吧,本宫所有的宫女都在这了,你既然连衣角随意一撇都能记住,想来将那宫女模样身形记个大概是无差的,你现在把人指出来。” 榴欢撑起身子,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指向中后排的一人,那人被指出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哭喊。 “陛下,奴婢不是有意的,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指使的啊,奴婢也不想的,求陛下饶了奴婢吧。” 赵御风微微沉下脸,这帮刁奴竟然这般媚主,这背后谋局的究竟是谁? 斐苒初早就料到这么一出,她走到那小宫女面前,“你说是本宫指使你的,那本宫是何时何地让你做什么事的?” 明月颤着身子抬起头,“是娘娘前日让奴婢去做的,因为崔妃娘娘的花开的比娘娘园中的好,娘娘心生不满,让奴婢将板栗与pi霜夹杂放入崔妃娘娘的膳食中。” 榴欢微微放松身体,“求陛下为娘娘做主啊。” 斐苒初抽抽嘴角,花开的比她的好,她就要杀人?编理由都不知道编的像样一点,有点脑子都不会信好吧?她回头看向赵御风。 赵御风面色严肃,“皇后,你简直无理取闹。” 斐苒初:“……”真有没脑子的。 明月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娘娘一直嫉妒崔妃娘娘,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求陛下饶了奴婢吧。” 斐苒初让喜翠将她抬起头来,“你说本宫前日指使你去做这件事,那本宫前日同你见面了吗?” 明月眼神微闪,“娘娘,您还是承认吧,崔妃娘娘心地宽厚,必然会原谅您的。” 斐苒初不耐烦的动了动耳朵,“闭嘴,你只要回答本宫的问题就好。” 明月瑟缩一下,继续道,“是,前日午膳陛下走后,娘娘亲自叫奴婢过去,把药给了奴婢。” “那你说说本宫前日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衫?” “蓝色的…”明月立刻答到。 斐苒初嗤笑一声,“喜翠告诉他,本宫昨前日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衫?” 喜翠一脚踹在她的脚上,“娘娘前日穿的是一件月牙白的,陛下还夸娘娘穿的好看。” “是奴婢记岔了,是月牙白的…” 喜翠又一脚踹过去,“午膳时娘娘不甚弄脏了衣衫,所以陛下走后换了一件果绿色的。” 明月睁大眼,斐苒初看向一旁恐慌的榴欢,“若是本宫没猜错,你们还能把那蓝色衣服款式都复述出来。” “那是因为你们所说的见到浣衣坊的人不假,本宫这人最是爱换衣衫,每日都要换好几套,但也怜惜浣衣坊的宫女,于是尚且干净的都让喜翠先放着,喜翠昨日拿去的是本宫前几日换下的蓝色广袖。” 明月一下瘫软在地上,榴欢佯装镇定,“娘娘善辩,奴婢无话可说,只是阳华宫的小宫女出入熬制处不假,还有旁人可以作证。” 斐苒初点点头,“这话说的好像有道理,现在明月已经有问题了,阳华宫几乎可以一半排除嫌疑了,你身为崔妃的贴身宫女,自当知道崔妃不可食用板栗。” “板栗与莲子羹色味均不容,pi霜尚且可以诡辩,你怎么会将掺有板栗的莲子羹送给崔妃服下?” 榴欢咬紧牙关,“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你不仅做了莲子羹,还做了杏仁糕吧,即便你是贴身宫女,传上来的膳食也至少需要得到嬷嬷的验视,所以加了板栗的莲子羹根本不易传入。” “但是杏仁糕就不一样了,你可以替换原有的,让崔妃服下,这就很好解释,为什么我们方才进来的时候,主席上的杏仁糕通通不见只有残渣剩余,而你的指缝中有杏仁的残渣。” 赵御风欣赏的点点头,榴欢背上冷汗湿透,“娘娘分明是在诬陷奴婢…” “宫中的膳食都是御膳房而出,崔妃的往往另制,只有杂羹和零嘴是自己宫中报备,此事是不是你做的,只需要查查杏仁糕的残渣就好了。” 赵御风热闹看的差不多了,他在顺公公旁侧耳语几句,顺公公立马前去,榴欢注意着顺公公的动静再也坚持不住瘫软在地上。 第六章 救治崔妃 片刻后,顺公公寻来杏仁糕的盘子,“陛下…确有板栗残渣不假…” “你们这两个刁奴还有什么话说?” 明月已经泣不成声,榴欢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顺子,把他们带下去,严刑拷打,把幕后的人招出来。” 顺公公立马叫人将人压下。 赵御风看向斐苒初,“朕依稀记得爱妃不善言辞,没想到今日也是如此巧言善辩。” 斐苒初日常一怼,“人被逼到绝境总是会有办法的,陛下若是有点脑子,也不需要我多费口舌了。” 赵御风,“……” 外间的事刚平,里面又突然忙碌起来。 方才的老者推门而出,“陛下,不好了,崔妃娘娘开始吐血了。” 斐苒初推门而入,纱帐后的女子看不清面容,她大步向前,抓了条毛巾拧成细条状就往崔妃嘴里塞。 “陛下…”,顺公公讶异的上前,被赵御风拦下。 异物入口腔抵着食管,崔雪呕吐的情绪一下子就冲了上来,污垢弄得满身都是,斐苒初丝毫不在意的轻拍着她的背,吩咐着身旁的人。 “去取些加了盐的水来,准备大量面食揉成团,烧焦送过来。” 周围的人不知如何是好,赵御风冷声命令道,“都按皇后娘娘说的做。” 崔雪吐的厉害,斐苒初身上狼狈不堪,赵御风抿抿唇,拿起一旁的帕子准备递给她。 斐苒初一把挥开他的手,“陛下,你离我远点,你太臭了。” 赵御风黑着脸将帕子砸在她的身上,将一旁的窗户打开。 盐水等东西很快送上,斐苒初将它一杯杯喂入她的口中,崔雪吐了许久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吐出来,斐苒初把烧焦的面包让崔雪服下再催吐,片刻后她的面色慢慢好转。 一旁的御医纷纷上去,崔妃食管小,他们也有催吐但效果甚微,没想到皇后娘娘行事偏颇,效果却显著。 御医们开始诊脉开药,斐苒初让开地方,这才注意到自己满身的污秽,喜翠连忙拿出衣服让她换上。 斐苒初出来时,崔妃面色已经大好,呼吸渐渐平稳。 赵御风上前,“刚刚那两丫头自杀了。” 明月和榴欢根本没来得及进行审问,在被押过去的途中就撞墙自杀了。 有人能在后宫这般大肆的动手脚,他果然太过容忍了。 斐苒初嗤笑一声,“陛下是不是觉得自己昏庸无比,天真可欺?连这么小的后宫都会被人掌握在手中算计。” 赵御风一把掐住她的喉咙,声音冷冽,“斐苒初,你是当朕真的不会杀了你吗?” 钳制住的力气有些大,她的呼吸渐渐有些困难,面上却仍旧挂着嘲讽的笑意。 “伴君如伴虎,要杀要剐依然是你一句话的事,我只是替死在奴才脚下的单纯女子感到可惜。”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刺痛人心,赵御风如火烧般放开她,大步向外走去。 一旁的喜翠哽咽着上前,“娘娘,你又是何苦激怒陛下,陛下对您那般好。” 斐苒初大口呼吸两下,这样的渣男多刺激一下才过瘾,原主虽然不是他害死的,但也与他逃不开关系,而真正该付出代价的是那件事的谋划者。 喜翠扶着她回到宫里,赵御风大概是恼了,一连几天都没来,倒是崔妃听了那天的事后拖着病体来了两回。 崔雪性子温柔,斐苒初同她也能说上几句话,待在深宫里也不算寂寞。 斐季清却是过的度日如年,陛下一连小半月没有进她的宫里,其他的妃嫔早就暗地里开始嚼舌根,说她迟早被斐苒初取而代之。 “本宫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贱人,真是看走了眼,原以为是个包子,谁料却是个心机颇深的。” 杨嬷嬷办事不利,前几日受了仗刑,如今走路都吃力,她看着斐季清的背影,满脸都是恨意。 斐季清丝毫不觉,她居高临下道,“本宫的父亲来了没有?” “回娘娘的话,昨日得了通传,说是今日晌午前会来。” “哼。”斐季清冷静几分,“等父亲来了,有那贱人好看。” 杨嬷嬷低头附和。 很快便有人来传丞相来了,斐季清见着来人立刻放声大哭。 “父亲,女儿最近好生吃苦。” 斐志浦一生只娶了两个女人,一个白月光,一个蚊子血,斐季清的娘才是他的真爱,他自幼就偏爱斐季清,对被强制娶下的正妻和大女儿斐苒初弃之如履。 “清儿受苦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斐季清愤恨道,“清儿当初对姐姐那般好,可她入宫后却时常陷害清儿,清儿都忍下了,可如今她居然想使手段抢走陛下。” “父亲,女儿那般喜欢陛下,若是没有陛下,女儿可怎么活啊…” 斐季清内心满是惶恐,宫里都说陛下如何宠爱她,可是只有她知道陛下每次来只是单纯的外间休息,从没有碰过她,她仍是处子之身,怀不上龙子,迟早会被人挤下去,这份不安日日夜夜在心头放大,成了她难以逃出的劫难。 斐志浦满脸心疼,想起斐苒初便一阵嫌弃,“那丫头当真使狐媚子术勾引陛下?” 斐季清点点头,“如今陛下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她还勾着陛下不让他见女儿,女儿尚且无事,若是她在陛下面前胡说八道让父亲难堪可如何是好?” 斐志浦脸色沉下,宠妻灭妾一直是他流言蜚语的入口,绝对不能让陛下以此为由对他不利,没想到那丫头竟然能翻出如此大的风浪。 “清儿放心,这几日你向陛下表达祖母思念之情,你和她都一同回家,父亲会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什么是本分。” 斐季清满意的点点头,面上却满是担忧,斐志浦心头一热,轻声安慰她。 “清儿果然是为父亲着想,你放心,父亲一定会助你登上皇后之位,我的女儿自然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姑娘。” “父亲真好。” 斐季清靠在他的肩头,眼中满是算计。 养心殿。 暗一将查出的东西一五一十的原话复述,赵御风练字的手微顿。 “这个老狐狸倒是想法奇特,两个都是他女儿,偏生拼尽全力为另一个铺路。” 暗一替他把毁了的纸张扔掉,“当初也是他一手策划让皇后娘娘入了冷宫,这次怕是又要旧事重演。” “陛下…若是真这样,我们此次可以收网了。” 赵御风搁下笔微微沉思,“此事再议,这次无论如何先确保斐苒初的安全。” “是。” 第七章 万两黄金 斐季清请命来的很快,斐苒初看着相府派来迎接的嬷嬷冷笑一声,该来的迟早都要来的。 丞相府人不多,老太君活了快八十岁,身子却依旧硬朗,听闻斐季清回来面上满是喜色,看见斐苒初却恨不得把脸黑透了。 “祖母,清儿跟姐姐一起回来看你了。” 老太君笑着拍拍她的手,“祖母知道你孝顺,不像其他人,从来都不知道尊师重道,孝敬家人。” 斐苒初低着头一言不发,老太君看她不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毕竟她和斐志浦可都是靠原主的娘才有今天这个地位,吃水就抛挖井人一向都是他们的作风。 “清儿无用,时常惦念祖母,有时候去姐姐那坐坐,看姐姐丝毫不挂念的样子,总觉得自己没有长大。” 老太君听言,脸色更加难看,用力挥着柱杖似想将她打出。 “出去,你个没良心的混账东西!志浦真是看走了眼,娶了你娘,生下你这么个畜生!” 斐苒初一把夺下她的柱杖,老太君显些跌倒,斐季清装作没站好的样子,就要撞着老太君向地上倒去。 斐苒初将拐杖横在她的腰间,将她用力拍回凳子上,斐季清捂着腰痛叫出声,老太君急得直拍桌子。 “反了天了!你这个孽障!真是反了天了!” “祖母。”斐苒初用柱杖敲着桌面,“再怎么说我如今还是凤启的皇后娘娘,祖母这孽障骂的究竟是谁?” 老太君一口气堵在心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祖母现在一定后悔当初让我娘进门了吧?” 老太君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真是志浦当年年少不知事。” “年少不知事?”斐苒初面色冷下去,“祖母莫不是忘了,当年是父亲在夏家门外跪求着我娘嫁给他,若不是夏家扶持,供他念书考取功名,又一路为他护持,如今的丞相之位岂是他一个区区乡野秀才能胜任的?” “如今夏家不复当初,祖母果然大义,一下子便把往日一笔勾销了。” 老太君捂着胸口,像是气急,“那也是当初,是我儿本就有实力,你夏家不过是攀龙附凤之辈,你们母女二人更是没有良心!” “没有良心?”斐苒初一脚踹向旁边的凳子,“当年你身染恶疾,是我娘日夜不分的照顾你,从小到大,我每日都在香火前为你磕头祈福,天下人谁都可以说她们,只有你们没这个资格。” 老太君愣在原地,斐季清余光瞥见人影,连忙站起来。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般对待祖母,没看见祖母都被你气住了吗?” “这是你的祖母,可不是我的,我的祖母当年染了那场恶疾就该死了。” “你这个不孝女!”一旁赶来的斐志浦听见这句话,两眼一翻,显些晕死过去,他扬起巴掌就扇来。 斐苒初一把抓过旁边的小白花斐季清,斐志浦的巴掌收不住一下扇在她脸上,留下深深的五指印。 斐季清疼痛的大哭,斐志浦心头一痛,又要动手,被人喊住。 “住手!你再动一下试试?” 一身着素衣,头发草草绾起的女子,手里抓着佛珠从一旁急切的跑出,看见斐苒初便眼含热泪。 “初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夏止萱心疼的将她护在身后,看向眼前曾经同床共枕的男人,“这是我们的女儿,你如何下的去手?” 斐志浦放下袖子,将斐季清扶回椅子上。 “你问问这畜生自己说了什么话。” “喜翠,记下,今日这相府胆大包天,有人骂了本宫多少句畜生,就是骂了多少句陛下,通通记好回去告诉陛下。” “是”喜翠站在一旁,看着相府众人,眸中满是鄙夷。 斐志浦不可置信的睁大眼,这还是当初那个懦弱可欺的女儿吗?斐苒初看着夏止萱护在她面前的背影闪过一丝暖意。 “娘放心,女儿现在是凤启的皇后,吃不了亏。” 夏止萱望着她消瘦的脸庞,满是心疼,自从女儿进了宫,她就事事忍让,以换取女儿在娘家尚有一席之地,却没想到今日斐志浦竟然要上手打人。 斐志浦看着一旁的喜翠,生怕她告诉陛下,“好了,都莫要胡闹了,一起坐下好好说说。” 斐季清脸已经肿起,双眸通红,老太君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众人落座后,斐志浦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府中什么服侍的人没有,你为何还带了丫头来见祖母。” 斐苒初安抚住夏母,“这是陛下派来伺候本宫的,本宫谢圣恩,自然带着她长伴身侧。” 斐志浦握紧双拳,皮笑肉不笑,“苒初如今长大了,都不像当初的模样了。” 斐苒初冷笑一声,“当初的模样是指什么,像父亲手中的棋子仍由他人摆布,退下皇后的位置交给斐季清吗?” 夏止萱察觉出她语气的不对,连忙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主和她娘忍气吞声了十多年,斐苒初不是圣母,才不想继续缩头下去。 “娘亲不知,两年前,陛下的生辰贺寿上,我的好父亲和妹妹私下换了我的寿礼,让它变成了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而拿着我的江山图双面绣一举扬名。” 当年,原主呕心沥血赶制的江山图双面绣被换成了秋宫图,一时之间成了满朝文武的笑柄,陛下将她打入冷宫,而她的江山图却在斐季清手中,斐季清一跃而上成了最受宠的湘贵妃,这一变故差点要了原主的命。 夏止萱只觉头脑发晕,血气上涌,“你是说…当年陷害你的人…是她们?” 斐苒初小心的注意她的身体,嘲讽的看向对面眼神闪躲的二人,“自然,这事还是妹妹特意差人来告诉我的呢。” 夏止萱站起身,扬手就要打上去,“斐志浦!你怎么敢?你怎么能这么做啊,你个畜生!” 当年女儿出了事,斐志浦便拿此事发落了她,为了保护女儿,她什么都交出去了,却没想到鬼怪就在身旁。 斐志浦闪身就要推她,被斐苒初一把摁在椅子上,夏止萱用力拍打几下,心疼的抱住女儿。 第八章 设计 “娘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娘真是该死啊…” 斐苒初两眼通红的回抱住她,“娘亲,你放心,这些苦女儿通通都会讨回来,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们。” 斐志浦没料到这事斐苒初也知道,面上满是尴尬,他移开眸子语气严厉。 “即便如此,你也不应当这般对待你妹妹,当年的事是父亲一手所为,与她无关。” “斐志浦,你真是让我贱看”夏止萱嫌弃的看了眼他,“我夏家当年真是看走了眼,既然你为了她可以放弃我们的女儿,那我们夫妻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斐苒初有些惊讶的看向夏止萱,在这个尚且封建的年代敢说出这种话,原主的母亲果然够独立自主。 一旁的斐季清两眼一亮,这么说她娘将来有希望是相府的女主人了? 老太君嗫嚅两声,刚想开口,夏止萱又道。 “只是昔日我父亲借与你万两黄金,你曾立誓归还,公堂簿上尚有字据,你记得归还。” 夏止萱说完,不再留恋的看他一眼,带着斐苒初向外走去。 斐志浦由惊喜万分变成面如死灰,万两黄金,他如何还的透,斐季清却没想那么多,眉梢都是压不住的喜意。 “祖母,你听见了吗…只要她们一走…我和娘就是正室了…” 老太君尬笑着点点头,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斐志浦拍了拍她的背,“清儿,爹和她和离不了。” 斐季清睁大眼,“父亲,您不是说您最爱我娘吗?难道这一切都是骗我的吗?” “自然不是,只是这万两黄金,为父确实拿不出手啊。” 斐季清死死的咬住下唇,就因为她是庶女,当年入宫的时候斐苒初做了皇后,她却只能做一个妃子。 斐志浦心疼的看着她,“清儿放心,父亲一定会找到妥善的方法。” 夏止萱是个很好的母亲,原主入宫三年,闺房却保存的和原来一样,没有半点灰尘。 夏止萱擦着眼泪,满是心疼,“娘的初儿受苦了,娘真是瞎了眼…” 斐苒初悉心安抚她,“娘不用担心,他们现在再也欺负不了我们了,父亲既然如此薄情寡义,我们也无需再客气了,只是娘亲是否真心想和离?” 夫妻十余年,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只是一想到这么多年受过的苦,那份悸动就被冲的一干二净。 “和离吧,让他们一家人互相折磨。” 斐苒初暗下决心一定帮她脱离苦海。 另一头,杜敏歌知道这个消息时,心里也是大起大落。 “娘盼了十多年才盼到今天,没想到她夏止萱还留了一手。” 斐季清气急,“娘,那我们怎么办啊,父亲为了那万两黄金肯定不会轻易和离的,眼下斐苒初在宫里更是迷了陛下的眼,女儿怎么争得过她。” 杜敏歌捏紧手中的帕子,男人都喜欢温柔体贴的人,她伏低做小十余年也只能是个妾,如何甘心。 “那就不要和离了。” “娘…”斐季清不赞同的起身,杜敏歌眼神示意她坐下。 “若是老爷直接休了她,让她在京城待不下去,看她还有何颜面来要钱。” 斐季清连忙凑上,“娘,你的意思是…” “后院老管家的儿子,快三十五有余了,却仍旧未娶亲,欠了不少银子,想来他一定不会放弃这个买卖。” 斐季清激动的红着脸,仿佛已看见皇后之后向她而来。 由于这么多年斐志浦的偏宠,夏止萱眼不见为净的住在了香堂,斐苒初想尽借口将她留在了原主舒适的大床上,自己去了香堂。 香堂烟气环绕,衬的人昏昏欲睡。 斐苒初躺下没多久,就听见外间的门一阵蠕动声。 百福小心翼翼的探脚进入,他这人天生好色好赌,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给他一大笔银子说只要睡了大夫人,就可远走高飞,而且这些都是他的。 夏止萱生的娇丽,年纪大了也风韵犹存,百福想着银子和美人,心头一热,趁着夜色就赶了过来。 “大夫人…” 斐苒初坐起,透过厚重的床幔看不清人影,她沉声问道,“是谁?” 百福沉迷的吸了一口,渐渐逼近,“大夫人这么多年一直守在香堂,没办法和老爷同床而卧,一定很寂寞吧,别怕,让奴才好好伺候你。” 找死!斐苒初眼底闪过杀意,握紧一旁的绣花剪刀,压低声音继续道。 “你这大胆刁奴真是无法无天,你就不怕本夫人告诉老爷杀了你吗?” 百福心虚的停住脚步,烛光站在床幔上显出里面的人婀娜的身姿,他咽了口口水,恶向胆边生。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大夫人就从了我吧,小的一定让你满意。” 话落,她猛的就扑上来,斐苒初一脚踹在他的腹部,百福在床边滚了半圈,面目狰狞的低咒一声又扑了过来。 斐苒初掀开帘子,一剪扎在他的腰上,百福惊嚎出声,她一巴掌扇过去,将人挥至地上。 月色如水,百福看清她的面容,贪念比恐慌先起。 “妈的,老子今天一定办了你!” 他拔出剪刀就要冲过来,斐苒初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一脚将人踹开,重重的砸在果盆周边,果盆碎了一地。 百福抓起果盆就要扔来,斐苒初刚想躲,有人比她还快,一手接住果盆反弹回去,百福被击个正着,晕死过去。 月色下,那人一袭玄衣,长发只被玉冠微束,轻轻飘起,露出的半个侧脸精致带着杀气。 “陛下?”斐苒初惊讶的看着赵御风,“陛下为何到了此处。” 赵御风嫌弃的将人踢向一旁。 “若不是朕来,就凭皇后的三脚猫功夫,今日怕是就要蒙受屈辱了。” 斐苒初听言,一脚踹在了百福的头上,“我娘就算在府中再不受宠,也安稳度过了十余年,今日我一回来她就蒙此大劫,看来有些人是坐不住了。” 赵御风打量了会儿周围的环境,“此人你打算如何处理?” 斐苒初转了转眼珠,谄媚的上前,“陛下英明神武,自然是要麻烦陛下了,这百福既然受人之托,也当去那人处复命才是。” “朕记得之前有人说过朕昏庸无比,天真可欺。” “……”果然骂人一时爽,道歉火葬场,斐苒初不甘心的道,“谁还没个口无遮拦的时候,希望陛下不要怪罪。” 第九章 捉奸 不远处有烛火慢慢逼近,赵御风指着地上的人,“朕答应你也可以,但作为回报,此事过后你需要回答朕三个问题。” “爱过,没有房车,先救你,好了好了快去吧…” 斐苒初推搡着就将人往外,赵御风一动不动,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她只好点点头。 “都听陛下的。” 赵御风轻敲击两声,袭风快速将地上的人拖出,他闪身走至了屏风后。 香堂外间的门被推开,有人说话声传入。 “父亲,女儿今日一直睡不好,梦魇好几次了,幸好我们家设了香堂,拜拜也让人安稳些。” 斐志浦看着内室神情有些尴尬,夏止萱睡在香堂一事他一直都知晓。 斐季清派去的小丫鬟瞧见百福翻墙进了香堂里,眼下两人定是已经苟且了。 她敷衍的拜了拜,突然大叫起来,“什么人!” 斐志浦连忙四处打量,“清儿,怎么了?” 斐季清一脸难以言语的模样,“父亲,女儿刚刚瞧见似乎一个男子的身影。” “男子?”斐志浦抬起头面色铁青。 斐季清连忙安抚,一边不动声色的将袖中的男子腰带扔在不远处,柔声道,“想来是女儿看岔了,哎呀,这是什么?” 斐志浦大走两步上前,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用力敲着内室的门。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给我出来!” 斐苒初翘着二郎腿,冷眼看着被撞得摇摇欲坠的门。 斐季清假意拦住他,“父亲…真的是大娘和外男在里面吗…如果让其他人知道…” 斐季清一语点醒梦中人,斐志浦沉着脸看向身后的小厮,“快去把老太君和其他斐家长老都请过来。” 杜敏歌一早就联络了其他长老,很快香堂外面便围了一堆人,斐志浦一直死死的盯着里面,没让里面的人有半分出逃的机会。 老太君柱着拐杖上前,“志浦,这是如何回事啊?” 斐志浦搀扶住他,看向身后的各位长老,“深夜叨扰各位前来,实在是志浦的不是,但是夏家的女儿公然苟合他人,辱我斐家名声,我定不允许,所以请大家来做个见证,抓了这奸夫淫妇!” 长老们面色严重,斐志浦一声令下,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直接破门而入。 斐季清得意的看进去,却没看见想象中的香艳场景,只有斐苒初端坐在厅中间,似笑非笑的朝他们看过来。 她脑袋一热,顿时大喊道,“斐苒初,怎么是你?” 斐苒初抬起头,“我的好妹妹,不然你以为是谁?” 斐季清张张嘴,呆在原地,猛的发起疯来四处寻找,周围却空无一人。 一旁的斐志浦铁青着脸,“你把你娘那对奸夫淫妇藏在哪里了?” 斐苒初直起身,“父亲在说什么,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何来的奸夫淫妇?” 斐家的其他长老略微不满的看过来,斐苒初如今是皇后,她的生母哪里是轻易可以侮辱的。 斐季清踢开满地的碎片,“不可能…我明明看见…一定是你!是你这个贱人将他们私自藏起!” 斐苒初甩手抽了她一个耳光,“妹妹怕是魔楞了,还是好好清醒为是。” 斐季清疯狂的想冲上来,老太君一把拉住她,她却头也不回的将人往地上一推,老太君顿时跌倒在原地哀嚎起来。 “母亲…”斐志浦和众人连忙上前,屋内乱作一团。 喜翠突然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府上进贼了!皇后娘娘的玉凤冠被人偷了!” 长老们纷纷上前,喜翠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偷偷的冲斐苒初眨眨眼,斐苒初顿时心神领会。 “你这丫头怎么做事的?那是陛下前些日子特意送给本宫的,有重大意义,嘱咐本宫不可丢失,你怎么如此莽撞?” 喜翠连忙求饶,“娘娘,奴婢错了,奴婢只是小憩了一下,玉冠就不翼而飞了,求娘娘饶命啊。” 斐苒初立刻挥袖,“贼一定没走远,快去各个房间搜查,若是玉凤冠丢失,陛下怪罪下来,整个相府都得不到好处。” 斐志浦只觉不对,还想推阻,一旁的众位长老纷纷让身边的丫鬟小厮出动。 “都去找,不要放过任何角落。” 房梁上的赵御风看着主仆二人的一出大戏,嘴角直抽,平白无故就往他头上扣个顶玉凤冠的帽子。 丞相府内烛火通明,众人正在搜索,突然听见二夫人房中传来惊叫声。 杜敏歌一想着今日将有大事落成便辗转反侧,出去逛了两圈回来却发现床上多了一名男子。 “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奴才,还不快滚!” 百福从疼痛中苏醒,看清眼前的人后连忙求饶,“二夫人,求您给奴才一些银子,让奴才去看病吧。” 杜敏歌看着他的脸如遭雷击,“你怎么会在这?夏止萱那个贱人呢?” 百福原本有些迷失的神智听见这话串联起来,“二夫人,是您让我去找大夫人的?” 杜敏歌手一顿,连忙撇开话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快滚,不然本夫人就叫人来了。” 百福欠了不少银子,今天才放话说明日一定能还上,若是还不上,他一定会死的。 “二夫人,奴才错了,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奴才下次一定办好,求二夫人给奴才一点银子吧,奴才保证大夫人下次一定不会留在府上。” “滚,没用的东西”杜敏歌冷哼一声,心道这人是不能再留了。 百福去找夏止萱前吃了些助兴的药物,眼下看着杜敏歌神色有些异动。 “妈的,竟然终归是要死的,还不如爽爽再走!” 他一把扑上前扯住杜敏歌的衣裳,杜敏歌慌忙的大叫起来。 “你这个狗奴才想干什么?” 百福已经被药效冲昏了头脑,他一把扯开杜敏歌的衣裳,埋头就像她胸前的雪白啃噬而去,杜敏歌刚想反抗,双手就被压在头上,她只能无力的大叫起来。 外间的喜翠听见里面的动静,连忙招呼众人过来。 “二夫人房间有异样,可能是那毛贼被二夫人发现了,大家快进去。” 一旁的斐志浦扶着老太君连忙赶去,开门后的景象却显些让他晕倒在地。 杜敏歌上衣已经几乎被扯碎,裸露在外的肌肤满是口水印,百福还在她身上蠕动。 斐志浦深吸两口气一脚踹过去,“畜生,找死!” 斐季清连忙上前找了件衣服替她披上,杜敏歌两眼带泪看向斐志浦。 “老爷…妾身冤枉啊…妾身是遭人陷害的啊…” 当着斐家各长老的面,斐志浦压抑着没有上前打死百福,他恶狠狠的环视一圈看向一旁唇角带笑的斐苒初。 “孽障!是你做的是不是,你二娘对你那般好,你怎么下的去手,畜生!” 斐苒初嗤笑一声,“父亲不要血口喷人,大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杜氏偷人,而本宫和唯一的丫鬟喜翠也一直同大家在一起,若不是杜氏甘愿,这奴才能爬上她的床吗?” “你闭嘴!”杜敏歌抬手就要打来,喜翠用力将她推向一旁。 斐家年龄最长的长老站出来,“此事实在有辱门楣,杜氏这般水性杨花的女人终是会败坏我斐家的名声啊。” 斐季清低着头不敢开口,她的娘今日被这么多人看见做了出格的事,她在宫中该如何立足。 老太君方才被斐季清推了一把,这会儿又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杜敏歌通红着眼,用力抓住斐志浦,像是抓住最后一颗救命的稻草。 “老爷,妾身真的是冤枉的…都是这该死的奴才,一定是他同斐苒初串通好的,想来陷害妾身…” “杜氏你真是可笑。”斐苒初冷哼一声,将地上的百福翻了个身,百福已经神志不清了,仍旧抱着杜敏歌的衣物摩挲。 “本宫身为凤启的皇后,本宫的母亲也是丞相府的正牌夫人,本宫何须犯得着动你这么个农家来的乡野女子。” “父亲方才口口声声对着本宫说奸夫淫妇去哪了?如今奸夫淫妇就在你面前,父亲还需要问本宫吗?” 斐家的各个长老都在交头接耳看向杜敏歌,斐志浦阴沉着脸看向斐苒初,恨不得食其骨肉,他抓起一旁的长剑就直奔过来。 “孽障!老夫就是太纵容你了,今天一定要杀了你这不忠不孝的东西!” 喜翠连忙起身挡在斐苒初的身前,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冷冽的人声。 “朕倒要看看是谁要杀了朕的皇后。” 第十章 秉公处理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赵御风双手背在身后,挺直的站在门口,气势上压倒了所有的人。 说实话,当斐志浦看到赵御风站在门口的时候,脑子里面像是打了十八个雷电一样,嗡嗡的响,但好在几十年的官场经历让他很快就反映了过来。 “参见陛下!”斐志浦当即跪下行礼,手中的长剑更是“哐当”一声的掉在了地上。 屋内其他人反应了过来之后也都相继行礼,而斐苒初则是淡淡的行了个礼之后便退到了一旁。 现在该赵御风来震震场子了,若是她自己力辩,怕是说不过这群不要脸的,还是观察一下形式的好,反正今日她定然是不会让杜敏歌逃过了去。 “丞相刚才说是要杀了朕的皇后吗?” 赵御风凤眸中冷光乍现,气宇逼人,竟然把满屋子的人都震得说不出话来。 斐苒初也被这个眼神给震慑住了。 这时候她才第一次的感觉到,原来赵御风严肃起来,气场竟是这般的鄙人,那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为何一点都不吓人呢? “皇上赎罪啊!”斐志浦压根就没敢抬起头,此时还是跪在地上的,“皇上,今日之事,乃臣的家事,皆是由不孝女斐苒初一手策划,老臣只是想震慑一下她。” 震慑? 斐苒初没忍住笑了一声。 “父亲,您的长剑刚刚可是直直的冲着女儿的脖子来的,您说是震慑?” “斐……!”斐季清本想像从前在丞相府一般的大喊斐苒初的名字,但是在名字即将喊出口的时候想起还有皇上这尊大佛在这,于是硬生生的改了口:“长姐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看她哭得梨花带泪,可怜兮兮的模样,斐苒初只是觉得可笑罢了。 当初原主初入冷宫之时,也曾跪在地上求放过,而她却只是像踢开一个垃圾一样的踢开了她。 “饶人?你们把喝了下三滥药的奴才往本宫母亲房里丢作甚?”斐苒初走到了斐季清的面前,伸手抬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着,“若非本宫今日回来心疼母亲,那今日蒙羞的可能就是本宫的母亲了,到那时,贵妃你会不会理会本宫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斐季清一时之间竟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明白,为何一直懦弱的斐苒初现在为何变得如此咄咄逼人了?难不成是冷宫里面受了刺激了? 知道自己在她这里是没有任何松口的机会了,斐季清竟然是直接推开了斐苒初,跑到了赵御风的身前‘扑通’跪下,声泪俱下的求情。 而斐苒初没想到她的动作来的如此突然,竟然是直接往后面退了两步,后腰撞上了桌子,瞬间让她疼的皱起了眉,只是没有声张而已。 “长姐善辩,臣妾无话可说,但求陛下明鉴啊!” 赵御风垂眸看了一下斐季清,只见她脸上的妆容都被泪水打湿,脸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泪痕,看着着实有失仪容。 他不动声色推开了斐季清的手,走到了斐苒初的面前,扶着她的胳膊,还伸手在她的后腰揉了一下,“可是撞疼了?” “无事,多谢陛下关心。” 斐苒初没有料到他会在这种情况之下来扶自己,要知道,他此时来和自己亲近,就是无形之中告诉别人——我赵御风还是比较心疼皇后。 而其中,最惊讶的还是斐季清。 她看着两个人的动作,垂在袖子中的手狠狠的握成拳头,粉色的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掌心,几乎都要见血。 为何陛下现在突然对这个贱人如此伤心?她到底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母亲给救下。 “陛下!”斐季清又在地上跪着用膝盖走向了赵御风,抱住了他的腿,“请陛下明鉴啊!臣妾的母亲是冤枉的啊!皆是因为那登徒子……” 斐苒初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给予了她重磅一击:“众目睽睽之下,丞相府二夫人和府中下人苟合,各位长老们也都看到了,就算二夫人真的冤枉,那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也足以让我们整个丞相府蒙羞,让整个家族蒙羞,让整个皇族蒙羞!” 虽然她为了给杜敏歌重磅一击,将事情故意说得严重了些,但其实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就看她那个爹是想要保全整个家族的颜面还是自己的颜面了。 杜敏歌此时已经是小脸煞白,挂在下巴上的那滴眼泪都变冷了。 她看着斐苒初善辩的样子,眼圈别的通红,恨不得从眼中射出箭矢来,将那小贱人射一个万箭穿心! 这下子,就看斐志浦是如何选择了,到底是家族还是自己承担这顶帽子。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下了决心。 “来人啊,将这个狗奴才拖下去严刑拷打,看是何人指使!” 一语落下,一锤定音,他选择维护家族颜面,自己承担妻子和别人发生关系的后果。 斐苒初笑了,但是没有说什么。 这件事情发生的很快,但是落幕的也很快,斐志浦下了命令之后,其他人都散去了。 这件事情从今往后会成为公认的秘密,至于杜敏歌以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回到了香堂,斐苒初看着殿正中间的菩萨像陷入了沉思。 赵御风从身后走出来,看着沉思的她倒也没有打扰,只是站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看着。 过了会,斐苒初突然说道:“陛下可是觉得臣妾心肠歹毒?” 她并不觉得良心有亏欠,毕竟是她先要对母亲不利的,自己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换彼人之身罢了。 “若非朕今日在场,皇后怕是说不过他们。” “呵,那又如何,就算今日他们合伙将这件事情瞒了过去,臣妾也定然不会吃哑巴亏,大不了将这件事情传出去。” 今日若不是自己呆在这里,母亲定然是要一辈子无法翻身了,她又何惧? 赵御风微微扭过头,垂眸看着斐苒初的头顶。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她头顶洒落了一层银雪,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见下洒落了扇形的阴影,他看不清楚她眼中的神情,只能勉强看得清月光反射出来的光点。 小小的,很倔强。 第十一章 谁是女主人 身旁的人不说话,斐苒初却突然笑了起来,她猛然转头,迎上了赵御风的眼神:“陛下可是觉得臣妾诡计多端,入了冷宫当废后不亏?” “非也,只是觉得皇后今日如此的睿智,朕刮目相看。” 斐苒初:“……” 她为什么觉得赵御风是在骂她? “皇后可是在怨恨朕今日不替你发落杜氏?”赵御风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情。 斐苒初没有回答,只是把头扭了过去,继续看着菩萨像。 “今日之事可大可小,毕竟是家事,朕与丞相虽是君臣,却也是姻亲,逼的太紧实属不妥。”他说道。 赵御风不知道今日为何偏要和她解释这件事情,就好像是生怕她误会一样。 说完了之后,见斐苒初依旧没有说话,赵御风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待到香堂重新安静下来之后,喜翠才从一旁出来,而她手中捧着的,正是刚刚从厨房中偷偷带回来的凤冠。 “凤冠拿回来了,娘娘……今日陛下维护了您,以后您的日子,怕是不太平了。”喜翠想起从二夫人房中回来的时候二夫人看着娘娘背影时候的眼神就忍不住背后发怵。 简直太可怕了,就像是毒蛇一般的盯着,好似下一秒就会突然冲过来将她一口吞下似的。 “本宫何惧?不过是小把戏罢了,就算陛下不发落,本宫自然是有办法让她生不如死,敢对本宫母亲出手,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 她是个将法律深刻的印在心中的人,现代法律虽然条令众多,可是无一不是维护弱势群体的。 从今往后,她一定要将母亲重新扶回正妻应有的位置! “唉……奴婢伺候您歇下吧,明日还要早些回宫里呢!” …… 赵御风和暗一并肩立于屋顶,很显然他们都听到了方才斐苒初和喜翠的那番谈话。 “有趣。”赵御风笑了一下。 暗一没有说话。 “回去之后让暗月过来守着皇后。” “是!”暗一回答道。 “走,回宫!” 两个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丞相府。 来无影,去也无踪。 翌日一大清早,斐苒初就被外面的声音给吵醒了,好像是有女人的叫声,还有哭声。 “是谁如此聒噪?” 斐苒初伸了个懒腰,眼睛都没有睁开的问。 “回娘娘,是湘贵妃,她已经在门外呆了半时辰了,只不过被暗月姑娘挡下了。” “暗月?” 斐苒初睁开了睡眼,只是几瞬,眼中已经没有睡意了。 “回娘娘,暗月姑娘是五更的时候过来的,说是过来保护您的。” 看来是赵御风的命令了。 “可是要请湘贵妃进来?”喜翠小心翼翼的问。 斐苒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喜翠瞬间就心虚了,想打自己的嘴巴子。 “把人打发回去吧,本宫没空和她吵,洗漱之后,去找母亲。” 夏止萱对于昨晚之事毫不知情,身边也没人敢告诉她,自然是因为喜翠大早就‘多事’的去挨个通报了,所以现在的夏止萱还是一脸淡然的绣着香囊。 “皇后娘娘来了!”她的侍女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夏止萱一听到这句话才回过神,连忙放下手中的香囊,走到门口,正好碰上了迎面而来的斐苒初。 “拜见皇后娘娘!”说着,她竟然直接跪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斐苒初被她如此见外的动作给惊到了,直接蹲了下去想要把人扶起来,夏止萱却直接微微推开了她。 “皇后娘娘,让妾行完礼吧,您可是皇后,更不可失了礼数。” 斐苒初的手指颤抖了一下,然后她站了起来,垂眸看着夏止萱行礼。 带她站起来之后,斐苒初没有任何犹豫的也跪在了地上,对着夏氏行了礼。 “娘娘您这是作甚啊?使不得啊!” 一国之后竟然对她行如此大礼,她如何承受的起? “既然母亲说一国之后不可失了礼数,那见到自己的母亲怎么能不行礼呢?”斐苒初笑了一下,给了夏氏一个安心的笑容。 如今细看,她的眼角都有了淡淡的细纹了,和她记忆之中的长相相差不大,但是却多了许多的憔悴,想必是府中的生活将她折磨成这般样子。 夏止萱听着她的话,眼眶不自觉的就湿了。 “母亲怎的哭了?” “无事,只是看到您如今这般懂事,为娘的很欣慰。” 两个人手牵着手在门口温情脉脉了一会,便回屋子里面叙旧了。 还没有说上几句话,突然就有下人来传报,说是有圣旨。 “圣旨?”斐苒初皱了下眉头。 这赵御风又搞什么幺蛾子啊? 昨日府上才发生了些事情,今天他的圣旨就来了,这其中莫非是有什么联系? 大堂,所有人都跪着,一个带着帽子的太监清了清嗓子,用他那阴阳怪气的嗓音宣读着圣旨。 “丞相府夏氏秀外慧中,贤良淑德,且养育皇后有恩,特封正三品夫人,赏黄金百两,娟纱六十……” 太监念完了圣旨之后就合了起来,对着夏氏说道:“夏氏,来接圣旨吧!” 斐苒初对喜翠使了个眼色,喜翠连忙扶着已经呆掉的夏氏上前去领圣旨,待接过了圣旨还从腰间拽下荷包不动声色的塞到太监手里。 “公公宣旨辛苦,拿去吃点茶。” 太监悄咪咪的掂量了下,立马笑颜逐开。 “夫人啊,往后这府中女眷可就属您的地位最高了,恭喜啊夫人。”太监说完了之后便转身走了。 待到人走了之后,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夏氏眼中的明黄色的卷轴,杜敏歌更是羡慕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这时,卷轴落入了一只冷白色的小手中,一看,是斐苒初。 她将圣旨微微居高好让所有人能看得清,目光环视了一周,最后落在了杜敏歌的脸上。 她的侧脸有青紫色的巴掌痕迹,虽已用胭脂水粉遮盖过,还是依稀可以看得出痕迹。 此刻她正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斐苒初,那眼神恨不得像是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陛下圣旨诸位都听到了,往后这府中谁是女主人,都警醒着点。” 第十二章 仙气女子 正在众人都不知该如何开口之时,突然从侧堂跑过来了一个人。 “斐苒初,你今天定要给我个说法!” 定眼一瞧,这不就是斐季清吗? 只见她满脸泪痕,衣衫凌乱,左右捂着右手,右手上缠着白布,看着像是受伤了一样。 “呀!清儿你怎么了?”杜敏歌尖叫着跑到她身旁,紧张的查看着她的情况。 “呜呜呜,母亲,长姐实属过分,竟然命人将女儿的手指掰断!府上的郎中说女儿手要废了!”斐季清哭喊着说。 “什么?”杜敏歌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扭头看向斐苒初。 斐苒初也是一脸茫然,她想了一下,猛然扭头去看一只站在旁边沉默着的暗月。 接收到了她的质疑的眼神,暗月直接单膝跪下:“娘娘嫌吵,属下便将人赶走了,而且湘贵妃的手指头没断,属下只是暂时把手指头卸下来了而已。” 斐苒初:“……” 所以这位女侠就折断了她的手指?这未免也太过于……漂亮了吧! 她强忍着想要笑出来的冲动,装出了严肃的表情,对着斐季清说道:“明明是妹妹你想要冲进来想要对本宫不利,暗月护主心切误伤了你,接回去就是了。” 说着,她给了暗月一个眼神。 好在着暗月也是个看得懂眼色的,直接过去分开了哭哭啼啼的母女二人,动作粗鲁的解开了她手上的绷带,然后握着她的手指头。 “咔嚓!” 无比清脆的一声,伴随着她的鬼哭狼嚎闯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 接好了手指之后,暗月面无表情的重新退回了斐苒初的身后。 “清儿你如何了?”斐志浦紧张的走到斐季清的身边查看了一下之后,恶狠狠的对着斐苒初说。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抱成团的样子,斐苒初的眼中闪过一丝讽刺。 这个家,她迟早要带着母亲离开,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实属让她觉得恶心。 “大胆奴才,竟然伤害贵妃,来人呐!”斐志浦昨天晚上的怒火终于是找到了机会发泄了,直接命令人想要将暗月绑起来。 大堂中瞬间乱成了一团。 此时,斐苒初站了出来,挡在了暗月的面前,大吼一声:“本宫看谁敢动陛下亲封的免死御前侍卫!” 一语出,在无人敢轻举妄动。 这个突然出现在丞相府的陌生侍女究竟是不是陛下亲封的免死侍卫他们当前也不知道,也没有人敢冒险。 最后,自然也没有人敢追究暗月的责任了。 坐上了回皇宫的马车,斐苒初看着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暗月。 她一身精装,脸上未施粉黛,长相在英俊和美丽只见摇摆,可以说,是那种小姑娘都喜欢的那种帅气的女人。 看了一会之后,那人好像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她,便睁开了那幢锐利的眸子看着她。 “娘娘可是有何吩咐?” 斐苒初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犹豫着说。 “本宫今日说你是陛下亲封的免死侍卫这件事情本就是为了保护你才说的,你可莫要和陛下告状。” “属下本就是陛下亲封的御前带刀侍卫,曾被赋予免死金牌,所以娘娘说的没错。” 斐苒初:“……” 行,可以,她今天又多了一个未卜先知的本领,还多了一个帅气的女侍卫,不亏。 …… 回到皇宫已经五六日了,再也没见斐季清来找麻烦了,她竟然还觉得无聊。 这日,她带着喜翠前往御花园散心。 路过的太湖的时候,一阵悠扬的低声突然忽远忽近的传到了她耳中,声音似乎是从小亭那边传来的。 透过树丛见到湖边小亭中似是有人,斐苒初便好奇的走近了一些。 亭中有两人,一个侍女,另外一个是主子。 她一身白衣随风微微飘扬,如磨般的长发束在脑后,有一根银色步摇固定着,她手中正持着一柄长笛,那阵悠扬的笛声便是处于这里了。 她又走得近了些,这才看到了她的脸。 极品! 简直极品! 细长的黛月眉,狭长的丹凤眼微微长条,嘴唇不点自朱,肤色不是很白,但是很匀称,全身上下的任何一处拿出来都是很平淡,但是凑在一起的时候却异常的和谐,并且会给人一种天外仙女的感觉。 仙气,是她唯一可以形容这个女人的词语了。 “笛子吹得不错啊。”斐苒初走到了亭子中,非常自来熟的打招呼说到。 笛声戛然而止,那女人当下了笛子,微微抬眸看她,不知道怎么的,笑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斐苒初竟然在这个笑容里面看出了一丝丝的不屑。 “笛声虽好,被打断了终究是不完整的。”她的声音淡淡的,柔柔的特别的好听,只是说出来的话针对性满满。 “哦豁!”还是个有脾气的。 “你是谁?”斐苒初双手叉腰问。 她这样的态度像是惹恼了女子身边的宫女,她直接向前一步对着斐苒初不咸不淡的行了个小礼,说道。 “这位是泓贵妃娘娘。” 她的话外之意就是,一个废后见到皇贵妃娘娘为何不行礼? “是吗?”斐苒初可以的忽略了那个宫女的言外之意,挑了下眉毛,看了看那人,意味深长的说道:“果真是个美人,可惜,脾气冲了点。” 说完,她转身便走,也没有行礼。 喜翠看了一眼斐苒初,又看了眼皇贵妃,满脸纠结的来回晃悠,最后还是慌忙行了个礼:“皇贵妃赎罪,奴婢告退。” 说完,她便转身一路小跑的去追赶那人的身影。 看着斐苒初离开的背影,泓皇贵妃冷冷笑了一下。 “从前未深交,现在到觉得这废后是个有意思的,春月,去查查她是什么样的人。” “是。” …… 晚膳的时候,突然有太监跑来传话。 “陛下如今正朝着阳华宫这边来呢,娘娘先准备着吧!” 斐苒初无语的放下了筷子。 “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待太监走了之后,斐苒初终于是忍不住白眼,开始对着喜翠吐槽。 “都是御膳房做出来的吃食,难不成我这阳华宫里的吃食比别处香?” 第十三章 怨恨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赵御风的声音。 “皇后可是不欢迎朕过来吗?” “就是每次陛下过来的时候,都会有太监提醒臣妾整理仪容,属实麻烦的紧。” “那朕便把提醒之人打入辛者库可好?” 赵御风非常熟练的把斐苒初揽入怀中,对此,斐苒初虽然略微的抗拒,但是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为了臣妾如此大动干戈,有失风范啊。”斐苒初对赵御风回以假笑。 “为了皇后都是值得的。”赵御风同样假笑。 用膳的时候,斐苒初提起了暗月。 “暗月真的是你的御前侍卫吗?” “是,和我身边的暗一是姐弟。” “姐弟?看不出来啊,暗月竟然这么大了?都二十了吧?”斐苒初的惊讶脸不是装出来的。 她看暗月不过也才十七八的样子,赵御风身边的暗一应该都要二十了,怎么可能会是姐弟呢? 赵御风:“……” 暗月:“娘娘,属下十九。” 这下子,斐苒初不说话了,只是沉寂的吃饭。 看着她怀疑人生的小脑壳,赵御风不动声色的扬起了嘴角。 两个人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逐渐开始变得和谐了起来。 虽然还是不断地会有拌嘴,但是这对于赵御风来说是新奇的体验。 他贵为一国君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但他为何偏偏就对斐苒初如此的动心呢? “陛下,见你近日似是有些乏累啊……”斐苒初突然提起了话题。 赵御风抬眸看了她一眼,“怎的,终于想要主动留朕在你这里过夜了吗?” “非也,臣妾是相劝陛下,若是您繁忙,就不需每日往臣妾这里来了,臣妾担心累着陛下啊。” 瞧她皱着眉毛说的生生诚恳的模样,赵御风差点都要信了。 他冷笑了一句:“你是怕扰了你自己个的清净吧。” 斐苒初讪笑,一副‘你看破就不要说破’的表情。 看她贱兮兮的小模样,赵御风觉得自己本应该生气的,可是现如今却只想和她一起笑。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和她拌嘴,竟然也成了每日的娱乐活动了。 “皇后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朕会天天来的。” 斐苒初躺在贵妃椅上摸着自己的头发,阴阳怪气笑着。 “陛下如此‘独宠’臣妾一人,怕是其余的姐妹们要心生不忿了,陛下还是雨露均沾的好啊。” “呵,前两日湘贵妃天天到朕的书房前哭闹说你掰断了她的手指,让朕给她做主。” 一提起这件事情,斐苒初瞬间警惕了起来,她慢慢的坐直,然后心虚的看着赵御风。 不管在怎么样,斐季清还是目前最得宠的一个妃子,若是她天天哭闹,想必陛下肯定也会心疼的吧。 难不成今日他这般阴阳怪气的就是来找麻烦的? 赵御风本不想找斐苒初的麻烦,但是看她瞬间警惕起来的样子,当下就觉得若是不利用这个机会让这个女人吃点瘪,好像有点亏。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贵妃椅旁,一把将斐苒初的身体按到了椅子上。 第一反应——真瘦! 她的胳膊他一只手就可以握住,身体非常的轻,几乎是一推就倒,怪不得上次在丞相府的时候,会被湘贵妃一把推到桌子上。 而斐苒初此刻的脑子里可没有想那么多。 两个人离得太近了,她甚至都感觉到他的呼吸撒到了自己的脸上,热热的,痒痒的,像是有羽毛在自己的脸上划过一样。 他身上一直有种若有若无的香气,好像是龙涎香,又像是书墨的香气,闻着倒是正人君子,只是斐苒初非常深刻的知道,此刻正笼罩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可是危险品。 两个人如此亲密的动作,喜翠直接就红了脸,转身扑到了暗月的身前,还伸出手胡乱的想要捂着暗月的眼神。 “主子们的事情非礼勿视!” 暗月看着喜翠的手,面无表情的把她推到了一边,然后……抬头看天。 “湘贵妃想要冲进香堂对臣妾不轨,臣妾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这个理由不管在哪里都是通用的,毕竟是正当防卫嘛! 二十一世纪的新法律都规定只要是正当防范,可是无限反击。 看她沾沾自喜的笑,赵御风突然觉得自己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崩塌了一般,溃不成军。 深呼吸一口气,赵御风低下了头,伏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可是朕怎么听说,是你觉得她吵,让暗月将人赶走的呢?” “臣妾……”斐苒初觉得这样的距离让她根本就无法思考,甚至都想不出一个理由来反驳赵御风的找茬。 看着他的脸正在无限逼近自己,她突然爆发,直接把身上的推开,从椅子上跳下来,跳到了离他三步远的地方。 突然,脑子里面灵关一闪。 “臣妾这是吃醋了,臣妾妒忌她的盛宠,臣妾心眼小,没有办法。” 斐苒初破罐子破摔,直接闭着眼睛说出了一些违心的话。 尽管她都这样的抹黑自己了,赵御风依旧是一副神秘的微笑看着她。 “这么说,皇后是心悦于朕?” 看他铁了心的想要给自己找点事干,斐苒初索性就不说话了,而是坐在一旁双手抱起,一副请勿打扰的样子。 “陛下,”一直跟着赵御风的大太监李公公出言提醒道:“是时候会御书房批改奏折了皇上。” “李玉你和内务府说,往后阳华宫里的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 “是!” 赵御风看着斐苒初脸色没有改变,突然问了一句:“斐苒初,当初朕废后,你可憎怨恨过?” 斐苒初脸色猛然一顿,胸口立即涌上了阵阵酸楚。 仔细的思考过之后,斐苒初站了起来看着赵御风,轻笑了一下。 “纵使陛下您是九五之尊,不可憎恨,但是经历了那种事情,臣妾又怎可能不怨您?” 她的话让赵御风猛然的沉下了脸,身旁的下人们也是瞬间就变了脸色。 这主子还真敢说,当着皇上的面说自己怨恨他。 第十四章 错付 赵御风一方面觉得心里面不是个滋味,另外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的权威遭受到了挑衅。 就在这时,斐苒初突然敛去了脸上的笑意,而她的眼中,则是赵御风从未见过的认真。 “可是现在想来,其实也没什么,我这个废后在宫里活动自如,虽然没有位分,却也难得自在,仔细想想,好像臣妾也不亏什么,无非就是错付了一颗心罢了。” 说完之后,斐苒初就转身入了内室去安静了。 而赵御风则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方向,眸光阴沉不定,最终,他一言不发的转身走掉了。 喜翠听着刚刚的那些对话,真是觉得后怕。 娘娘这些天是怎么了?胆子竟然这般大,这些话哪里是可以当着陛下的面说出来的?这不是给两个人之间找不痛快吗? 本来关系缓和了些,每日一起用膳,还能说笑几句不是很好吗?可是现如今娘娘这样一弄,陛下怕是又要很长时间不理会娘娘了。 喜翠走到了内室,看到了斐苒初正在看书。 “娘娘,您今日这般说陛下,陛下怕是会生气了,您就不怕他很长时间不来吗?” “不怕。”斐苒初头也没抬的说道。 “那您还爱着陛下吗?”喜翠又问。 她从斐苒初进宫之后就一直伺候着她,娘娘为陛下做的所有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要说现在突变变得如此不在乎,她不大信。 斐苒初的瞳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随后恢复如常。 “现在……不爱了吧。” 毕竟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想必斐苒初本人应该也是爱不起了。 喜翠听罢叹了口气,伸出手去要过了斐苒初手中的书。 “你干什么?”斐苒初直接炸了毛,不知道是因为被喜翠问得烦了还是因为她抢过了书。 “娘娘,您的书反着呢,奴婢给您摆正!” …… 第二日,赵御风果然是没有朝斐苒初这里来。 第三日,他也没来,但是他身边的大太监倒是带着内务府的人来给斐苒初送东西。 往后的几日,阳华宫都没有见过陛下的影子,倒是有些闲言碎语飞进来了。 “你听说了吗?陛下这几日都在湘贵妃那边宿着呢!” “本以为咱宫里这位快要重获盛宠了,怎么如今又变成这样了?” “倒也不见得,那李公公前两日不是还带着内务府的人来送东西了吗?” “昨天送到湘贵妃的百花宫的也不少啊!” “唉……” 一旁的花架后,斐苒初正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水,而喜翠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撸袖子准备出去修理那两个扫地宫女。 “一天天的不知道干正事,就知道嚼舌头吗?” 喜翠的声音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他们立刻放下扫把原地跪下。 “娘娘赎罪啊!奴婢……奴婢……” 她们哪里想得到只是说了两句闲话,还正好被主子听到了? 斐苒初皱了眉,“吵。” 喜翠立马说:“都滚下去自己领罚,再吵到娘娘,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是是!” 待到二人连滚带爬的离开了之后,斐苒初才缓缓的睁开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喜翠。 喜翠被她盯得脸发红。 “娘娘,奴婢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吗?” “喜翠啊,你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以后莫要那么凶,看着太违和了,这种事以后还是交给暗月吧。” 暗月:“……是。” …… “当真?”斐季清一脸慵懒的翻看着话本,身侧是绿影一脸谄媚的在献话。 “当真!阳华宫现在都传遍了,说陛下不去阳华宫了,废后整日里没事干,就知道欺辱宫女们解闷!” “哼!” 斐季清冷笑了一声,从床榻翻身而起,坐于床沿,眸中闪过一丝阴狠。 “在府中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到了宫中就变成了只会欺辱宫女解恨的妒妇了?” 想起自己和母亲在府中所受到的欺辱,她就恨不得跑到那阳华宫里面去剥了那个女人的皮,抽了那人的筋! “那是在外面,在这皇宫中,您可是最得宠的妃子了,她自然是没有那个胆子来找您了!” 绿影给斐季清穿上了鞋,扶着她在镜子前坐下说道:“依奴婢看,您就该在这个时候给废后看看,也长长您的气势!” 本以为斐季清听了这话会高兴,却没想到她竟然直接变了脸色,伸手甩开了她的手。 绿影连忙跪在地上,身体不自觉的抖动着,似乎是怕极了这种场面。 “本宫的气势还需要增长?”斐季清白了她一眼道。 “是,陛下独宠娘娘您,您自然是不需要的,旁人见一眼都要恭恭敬敬的韩您一声娘娘呢!” 绿影的一番话这才将斐季清哄开心了些。 “替本宫洗漱打扮吧,本宫今日倒是要去看看,她现在是如何的妒忌本宫的!” 洗漱打扮一番之后,斐季清便带着一众的下人浩浩荡荡的准备去阳华宫。 路过的御花园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阵阵的笛声。 循着笛声过去,只见以白衣女子正坐于亭中吹笛,清风佛柳衣袂飘扬,好衣服清水芙蓉的美人画。 但是落在了斐季清的眼里,她却觉得恶心的慌。 “哎呦,本宫当时谁呢,原来是皇贵妃呀!”她阴阳怪气的语调让亭中之人立刻皱着眉停止了吹走。 她转头看向斐季清,眼中的厌恶之情显而易见。 果真是一家姐妹,就连打扰别人的方法都一样,都是那样的让人厌恶。 轩辕梦收起笛子不准备理会,而是直接绕过了她朝另一个方向走。 却不想,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被她拉住了袖子。 “姐姐别走啊,妹妹这才刚来!”斐季清得意的笑了笑。 整天穿着一身白衣服在御花园之中景色最好的地方吹着笛子,却从不主动的去争宠,装什么清高呢? 轩辕梦直接甩开了斐季清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厌恶的看着她。 “贵妃见了本宫不行礼也便罢了,现在还要挡着路吗?是否明日本宫就像陛下禀报说御花园的路太窄了,竟然都不能从湘贵妃身边经过了?” 轩辕梦从来都不是好惹的主子。 她不屑于和其他的女人们争宠,也不想要和她们深交,所有往日里都是自己形单影只一个人。 但是这并不代表自己是人皆可欺。 第十五章 讨厌之人 斐季清刹那间白了脸。 说真的,要说在后宫横行霸道,没人是她的对手,若可是牵扯到了赵御风,斐季清就害怕了。 因为她知道,陛下对于自己的宠爱,从来都不是至此一份,她太害怕失去了。 迫于压力,斐季清还是以一副吃了苍蝇一样的脸色对着轩辕梦行了礼。 “妹妹拜见皇贵妃姐姐。” 行完了礼之后,斐季清还是一脸高傲的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轩辕梦笑了一下,笑声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讽刺。 “你这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行礼给谁看呢?” “你……” 斐季清没想到她说话竟然这般的粗鲁,一时之间竟然也找不到可回她的话,只能憋红了脸,瞪着眼睛看她。 此时。 “噗嗤!” 一声轻笑从斐季清的身后传来,回过头一看,竟然是斐苒初? 这般丢人的样子竟然被她撞见了? 斐季清当时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了。 反观斐苒初,笑得阳光灿烂的样子,仿佛不是去见两个讨厌她的人,而是去见好朋友一般。 “美人儿可真会说话啊!” 会说话就多说点! 这是斐苒初想对着轩辕梦喊出来的一句话。 她发现这个女的真的是太酷了,会吹笛子,长得好看,关键是性格酷。 本以为她只是单纯的讨厌自己,没想到她是讨厌所有人。 轩辕梦因为斐苒初的一句‘美人儿’竟然直接红了脸。 她瞪着斐苒初,低低的说了句:“登徒子!” 说罢,她竟然直接转身走了。 “别走啊!”看着她丝毫没有犹豫反而越走越快的背影,斐苒初只得无奈的喊了一句:“那咱们下次再约啊!” 现在只剩下了姐妹俩人,斐季清也懒得维持虚假的面具了,直接绷着脸看着她。 “哟,这不是失宠的废后吗?怎么还有闲情雅致来逛花园?” 她的话没有激怒斐苒初,反而是让她笑了。 “这不是赶着来气你吗?不然本宫定然呆在宫里看书喝茶,打发时光。” 要说嘴皮子功夫,有谁比得上她斐苒初啊?律师的嘴可是开过光的! “你……” 斐季清又想起了刚刚轩辕梦侮辱自己的时候被她撞见的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越想越气,索性就直接动手! 她快速的伸出手,目标直接冲着斐苒初的脸。 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跑!这一巴掌定然是要甩到你的脸上方能解恨! 只是她动作快,也比不上斐苒初的反应能力快。 斐苒初微微侧脸,躲过了她的巴掌。 而斐季清因为惯性,身体不自觉的往前倾,斐苒初就是看准了这个机会,直接抓住了她的手指头。 “啊!手!贱人你……啊!” 此刻,斐苒初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手里面握着的是她前几日脱臼的那根手指头。 由于还没有完全长好,所以动一下都会让她感受到钻心的疼痛。 “放开!”斐季清又冲着绿影大喊着:“你个贱奴,还不赶紧把她推开!” 绿影本就被这样的场面震惊了,斐季清这么一喊她才反应过来。刚撸了袖子想冲上去帮忙,却被一股大力直接推开了。 力气太大,她倒退了几步之后,竟然是直接坐在了地上。 “主子们的事情,你一个下人也敢插手?” 说话的人是喜翠,动手的人是暗月,两个人一个嘴炮,一个输出,绝配。 看着差不多了,斐苒初才像是甩垃圾一样的甩开了她的手。 “劝妹妹有事没事多学学人家皇贵妃,骂人都那么可爱,哪像你,光是站着都讨人嫌!” 说完,斐苒初轻蔑的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斐季清反应过来之后想要追上去讨说法,却被暗月的转身的动作给唬住了。 手指被掰断,那种锥心的疼痛她一直都记得。 她一定会把那个狗奴才千刀万剐! …… 赵御风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之上,他面前是堆积如山的奏折,而他的动作却一直优雅沉稳,仿佛并不着急。 “当真?”他停下了手中的笔墨问道。 “是啊,现如今后宫流言四起,皆是关于……关于废后的。” 听到废后二字,赵御风的眉头不露痕迹的皱了一下,嘴唇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依陛下看,这事预备如何?”李公公问。 “不用管。” “啊?若是任由流言发酵,怕是会众论纷纷,甚至还有可能……” 李公公说到了这里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赵御风自然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自从半年前废了斐苒初之后,后宫无主,皇贵妃在那个节骨眼上称病不起,后宫事务便交到了湘贵妃手上。 现如今已经过了半年,前朝大臣也都话里话外的提醒着他该立新后了,特别是以丞相为首的那群大臣。 纵使他们谁的名字也没说,但是她们拥簇的人是谁不言而明。 “丞相最近风向如何?”赵御风转头问暗一道。 暗一从他身后出来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下禀报说:“无重大异象,倒是和轩辕将军走得近了些。” “轩辕剑?” 两个人私下素来无交集,朝廷上都是针锋相对的,怎么现在却走了近了? 赵御风重新开始了手上的动作,去批阅奏折,这边却问道:“怎么个近法?” “几日前,丞相往轩辕府送了美人和一些美酒。” “轩辕剑收了吗?”赵御风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低的问。 “美人们尽数还了回去,倒是美酒都收下了。”暗一回答道。 赵御风笑了一下。 “丞相真是有心了……斐苒初怎么样了?” “废后近日喜欢上了看话本,偶尔去御花园赏花游园,偶尔会碰上泓皇贵妃和湘贵妃拌几句嘴,其他的无异常。”李公公弯腰回话说道:“陛下您原先交代过的事情,奴才也带着内务府的人过去了。” “按照什么位分给的?” 赵御风突然问起了位分。 李公公瞬间满头虚汗。 当时他看斐苒初正受宠,但是却是废后的身份,再三犹豫之下,还是按照妃子的位分给她送了份例。 但若是陛下不满意,他可就办错事了。 第十六章 皇后之位 没有听到李公公的回答,赵御风扭头看了他一眼,李公公立刻跪在地上不起。 “陛下赎罪,奴才是按照妃位的份例送到华阳宫的,若是陛下您觉得不合适,奴才立刻去传令更改。” 赵御风站了起来,一旁的小太监立马为他递上了擦手的帕子。 “恩,改一下吧。” “额……恕奴才愚钝,陛下觉得更改到什么位分的合适呢?”李公公实在是无法再次冒险了,就算是会被陛下骂两句不长脑子,也总比办错了是掉脑袋强。 现如今废后可是所有人都看着的,一举一动包括在宫中的地位都有可能会让前朝的那些大臣们发言。 扔下了帕子,赵御风朝门外走过去,丢下了一句:“按照皇后的。” 李公公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连忙低头跟了上去。 …… “本宫今日一定要和陛下说今日之事!” 斐季清怒气冲冲的坐在轿撵上,绿影在一旁挥舞着小团扇,而她的侧脸,有一边肿了起来,看起来像是挨了打。 没错,挨了打,这是常态。 往日里斐季清稍微心情不顺就会拿身边的宫女们撒气,今日的理由是——在她被废后欺辱的时候没有及时出来护住。 虽然她是被推翻在地上了,但是这些委屈她一个当下人的也只能打碎了往肚子里面咽。 快到御书房的时候,斐季清突然下令:“停下。” 绿影连忙加大了音量说:“都停下!” 从轿撵上下来之后,斐季清站在原地酝酿了一下感情。 仅仅几个扎眼的功夫,她就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只不过不是满脸鼻涕泡和泪痕的那种,只是无声的掉着眼泪,看着还挺好看,旁人看去了只会觉得这个人哭的很委屈之余,还很好看。 “走,咱们走过去。”斐季清微微抬手,绿影连忙弯腰扶住了她的手。 “你们都在这里等着吧!”绿影回头下令,其余的下人都停了下来,只有她和斐季清两人疾步朝着御书房走过去。 这边,赵御风刚出了殿门,就被迎面而来的斐季清给撞上了。 在来的途中,斐季清已经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最好,眼圈红红的,微微红肿,但是脸上不见任何泪痕,就像是为了来见赵御风而刻意的忍住了眼泪一般。 “妾身参见陛下,陛下可是忙完了?” 说着,她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看了赵御风一眼,又装作像是怕被他看穿什么的样子,连忙扭开了头。 赵御风自然是看到她的脸了,只是刻意的忽略了。 “忙完了,爱妃可是有事?” 见赵御风没有第一时间问她的眼睛,斐季清又抬起袖子,在自己没有任何眼泪的脸上虚虚的擦了一下,还吸了下鼻子,说道: “哦!臣妾做了些陛下爱吃的饭菜,想着请陛下去妾身的百花宫尝一尝。” 赵御风看着她的动作,眼中闪过了一丝讽刺,最后隐藏在了平淡之下。 “往后这些事情交与奴才们在做便可,你一个贵妃做这些粗活,不妥。” 没有想到赵御风居然会这般不领情,斐季清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挂不住了。 “陛下说的是,妾身以后不做就是了,妾身宫里的那些……” “既然贵妃都做好了,朕若不去你怕是要怨朕了。”赵御风伸出手,虚虚的揽住了斐季清的腰身。 斐季清听了他的话,烦闷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她顺势躺在了斐季清的怀中,耳朵贴在他的身前,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脸不自觉的就染上了一层绯红。 “陛下~妾身怎会怨陛下?陛下能急着妾身,妾身就已经很开心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甜蜜世界里面,没有意识到,赵御风看着她的眼神多少透着一点不近人情的冰冷。 …… 斐苒初又开始觉得无聊了。 这宫里面能玩的地方都玩过一遍了,能调戏的女子也都调戏过了,实在是无趣的很。 于是,她开始打起了宫墙外的主意。 “喜翠,你说,咱这宫墙外是不是很好玩?” 她刚来到这里便是在冷宫,后来回丞相府的时候也只是在马车里面隔着小小的车窗看了几眼,实在是无趣的很。 “娘娘,你的身份,是无法轻易出宫的……”喜翠实在是不忍心打断斐苒初的美好幻想,可是事实的确是这样的。 就算娘娘现如今没有被废,身为皇后也是不能出宫的啊,上次和湘贵妃一起出宫还是凭着回去看老太君的借口。 入了这后宫的女子,余生便只能看着这四方块的天了。 斐苒初没有理会喜翠的话,而是转身看着暗月,坏笑着问。 “你有办法出去吗?” “有。”暗月回到。 “那你会带我出去吗?”斐苒初的眼睛不自觉的放着光,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暗月看着她的眼神那样的炙热,身体不自觉的僵硬了起来,最终她还是不敌,将眼睛移开了。 “若是娘娘要求,属下自然是会。” “那你会告诉陛下吗?”斐苒初又问了一句。 她突然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回娘娘,会的。” “反正陛下又不会纵容本宫出去玩,你为何还答应呢?” “因为陛下说,让属下无条件听从您的命令,保证你的安全。” 听着暗月的回答,斐苒初陷入了浓浓的纠结。 到底是遵循本心出去浪一下呢,还是继续呆在皇宫里面发霉呢? 仔细的思考了之后,斐苒初直接站了起来,指着外面的方向说道:“走!出去玩!” 至于赵御风会不会问罪……那就等她玩完了回来再说吧! 由于暗月的轻功只能带一个人跳出宫墙,所以只能讲喜翠留在宫内。 换好了一身男装之后,斐苒初刻意的忽略了喜翠那幽怨的眼神,直接跟着暗夜找宫墙出口去了。 在冷宫附近的人是最少的,就连宫里面最低见的宫女都不愿意靠近这里,由于没人打扫,隔着大老远都能闻到里面传来的阵阵臭味。 “呜呜呜……”她耳朵一竖,突然听到了一阵鬼叫。 第十七章 出宫 “暗月,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回娘娘,属下听到了,是从那边传来的。”暗月回答,说着,还指着不远处的房子。 斐苒初一看,这不是自己原来住的冷宫吗?当初她还是和夏常在换了住处才能从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出来的。 “难不成这声音就是夏常在?” 斐苒初好奇了,然后拉着暗月往冷宫的门口走过去。 还没有走进去,就闻到了里面有东西腐烂的味道,门是由铁链子缠绕起来的,用力推开的话可以看到里面。 透过一个一圈宽的门缝,她看到了里面的场景,是自己非常熟悉的那个地方。 突然,门缝中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张人脸。 “啊!”斐苒初本来不是胆小之人,只是那张人脸看起来太脏了,还隐隐约约有血迹,再加上出来的突然,她这才被吓了一跳。 “娘娘!”暗月直接冲上前来护住了斐苒初。 斐苒初仔细的看了看门缝后面的那张人脸,怎么觉得有点熟悉呢? “夏常在?”她尝试性的叫了一句。 “哈哈哈!本宫可是皇后!本宫可是皇后!哈哈哈哈呜呜呜呜……” 一听声音,斐苒初才确认,这个脏兮兮的女人真的是夏常在。 上次见她的时候还非常高傲的说她不配做人呢,怎么现在自己这人当的反而这么的憋屈呢? 她一会哭一会笑的,看起来像是疯了一样,努力的从门缝中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触碰外面一样。 “放本宫出去,放本宫出去!!” 斐苒初叹了口气,带着暗月直接离开了。 当初自己在冷宫中也是这般吧,可怜至极,就连下人看着都嫌脏。 那又如何呢?还不是她咎由自取? 到了一处宫墙,暗月直接对着斐苒初伸出了手,但是没有说话。 “做什么?” “得罪了娘娘。” 话落,暗月直接过来抱住了斐苒初的腰身,然后微微一顿,竟然直接飞升而起! 她先是接着树和墙壁只见的距离不断的跳着,跳到了树上,接着跳到了墙上,最后一跃而下。 几乎只是几个眨眼的瞬间,暗月已经抱着斐苒初落在了宫墙之外。 待到她站稳之后,暗月便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低头不语。 “这就出来了?” 斐苒初回头看着红色的宫墙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出了这道多少女子想出却出不了的墙,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早知如此,她早点出来玩不就好了? 等会! 斐苒初突然灵光一闪,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没有带钱! “你回去一趟拿钱吧,本宫忘记带钱了。” 暗月没有动,只是沉默的扯下自己腰间的袋子在斐苒初的面前晃了晃。 看着黄色的钱袋子,斐苒初本来暗沉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她惊喜的拿过了袋子,看着暗月说:“真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啊!” “是喜翠姑娘给的。” 一提到喜翠,斐苒初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喜翠啊,下次带你出来,这次就算了! “请娘娘再次稍等片刻,属下去骑马。” “去吧。” 皇宫虽然在整座金陵城的中心,但是皇城周围都是皇室贵族的居所,所以十里之内没有人平常人靠近,所以眼前的景象还是很冷清的,只有一座座偌大的宅院和宽广的街道。 过了会之后,暗月骑着马就来了。 “娘娘请吧。”暗月拉着斐苒初的手,扶她上了马,待她上了马之后,她便牵住了马绳往前走说:“娘娘坐稳了,属下为您牵着马。” “很远的,莫非你要走着?” 看暗月的架势像是要牵着马走个十里地,斐苒初忍不住皱眉问。 “若是娘娘觉得慢,属下可以跑着。” 说着,她还真的前者马绳准备跑,被斐苒初及时给拦住了。 “你个榆木脑袋,上来吧,带着我一起跑。” 虽然她没有骑过马,但是这匹马应该是可以带着两个人一起跑的。 暗月因为斐苒初的话犹豫了一下,看着斐苒初的眼睛,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动作干脆的上了马,坐在了斐苒初的后面,双手环过斐苒初的腰身拉过了马绳。 “娘娘坐稳了。” 暗月的声音在她的耳后响起,紧接着,她踢了马肚子一下。 马仰头嘶鸣一声之后,踏着光滑的大道扬长而去。 她看电视里面人家骑马都很轻松,怎么轮到自己骑马的时候觉得这么的晃呢?简直要把全身的骨头摇散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不自在,整个身体是蜷缩在暗月的胳膊之间的,等到习惯了之后,她索性就靠在了暗月的胸前,倒也算舒服了点。 就这样,一刻多钟之后两人算是正式的来到了盛世金陵的城中心。 上次只是隔着车窗看了几眼,这一次之身处地的感受了一下知道才发现,真的很繁华! 街道很宽广,地面很干净,两边没有小摊摊贩,只有看起来就很有逼格的店家。 “这里为何没有小摊贩之类的?”她还想逛一逛,看看能不能搜罗些好玩的东西回去解乏呢。 “回娘娘……”暗月刚想回答,直接就被斐苒初捂住了嘴巴。 “叫我夫人!” 在大街上叫娘娘未免也太过于羞耻了吧,况且若是暴露了身份把她逮回去,那就得不偿失了啊! “是,夫人,这便是商业街,摊贩们都在东城区,那边是平民百姓居住的地方。” 斐苒初好奇的地方有很多,原主省钱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对于外面的了解也甚少,她没有记忆可循,自然是好奇。 而暗月则一直跟在她的身边解释着。 两个人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条非常热闹的街道。 这边的很人多,大多是男子来回的行走着,街道两旁的店门口都站着打扮艳丽的女子,每当有人路过都会娇滴滴的笑着喊道:“公子来玩呀~” 这般的场景就算是暗月不解释斐苒初也明白这里是那里。 想必这里就是花街了,里面的这些所谓的“迎春楼”,“戴月楼”之类的地方,想必就是青楼了。 第十八章 花间辞 走到了最里面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家比较特别的。 店名叫“花间辞”,想必其他各种‘楼’,各种‘阁’显得文艺多了,而且店门口也没有姑娘们招揽顾客,照样有大多穿着姣好的顾客自行前往。 她判断,这家店可能是只有有身份或者有钱的人才能消费的。 “你说,咱们进去玩玩如何?” “不妥。”暗月绷着脸回答道。 斐苒初看着她,笑了一下,果断的走了进去。 暗月没想到自己的话一点用都没有,愣了一下之后,把马交给看门的龟公,连忙跟了上去。 刚一进去,就有一个摇着扇子的老鸨上来招呼,她约莫三十多岁,打扮艳丽,眼神看着魅惑,同时也有一种锐利的光芒,好像无形之中就被她看穿一样。 “哎呦,这两位小姐是生人呀!第一次来?” “老妈妈,这边有没有什么美酒啊?” 没错,斐苒初的第一是为了酒,她想着青楼里的花酒可能比外面的更好喝。 “有呀~客观里面请~” 她当老鸨十多年前,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过,就算斐苒初是女子,她也能从容应对。 这两个小妞一看就身份不一般,穿衣虽然低调,但是她身后的那个下人腰间的玉佩看着都价值不菲,更别提主子了。 由于怕斐苒初抵触,所以刘妈妈第一时间并没有让姑娘们伺候,只是在二楼走廊弄了个包厢让她们戴着,然后上了两壶酒。 一壶梨花酿,一壶戴雪春。 “这位客官,可还需要奴家为您安排一个姑娘弹曲儿解闷?” “不必了,我只为酒而来。” 老鸨笑了笑,在门外留下了一个龟公之后便去招揽其他的客人了。 “坐啊!”斐苒初看着暗月还是绷着脸坐在旁边,忍不住出言提醒。 暗月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她眼眸微微下垂,似乎是很紧张,“夫人,您不该出现在这般的场合,不妥。” “喝两杯花酒而已,不逼那样紧张!” 说着,斐苒初直接伸出手拉过了暗月,将她按到了对面的凳子上,然后给她倒了一杯酒。 “来,喝!” 暗月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身体梆硬的坐在对面,然后看着桌面不说话。 斐苒初也懒得在说什么,直接端起酒杯尝了一口。 喝了一口之后,便微微杵眉。 这酒虽然好喝,但是跟宫中的美酒比起来也不过是中规中矩罢了。莫非是没有没人的陪伴吗? “来人呐!” 斐苒初喊了一嗓子,外面的龟公里面弯着腰跑进了屋子,“客观可有什么吩咐?” “你们在这边有没有会才艺的姑娘啊?” “自然是有的,杨柳姑娘善琴,雪月姑娘善笛,海棠姑娘善……” 听着这么多的人名 ,斐苒初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炸掉了。 “停停停,你直接说哪个姑娘是头牌吧!”斐苒初打断了他的推荐说道。 “是是是!要说头牌,还得是银纱姑娘,琵琶一绝,只是想要银纱姑娘过来的话,须得回答得上她的对子才可以。” 对子? 听起来还是个高冷的姑娘呢!正合她意!胭脂俗粉多没意思啊,只希望姑娘能是个特别的! “对子是什么?说来听听?”斐苒初放下了酒杯,饶有兴趣的说道。 “上联是在天愿做比翼鸟。” “哦豁!这对子还挺简单的啊!”斐苒初一听就忍不住笑了。 这不是古诗吗?小孩子都知道答案。 看着斐苒初如此自信的笑容,龟公忍不住出言提醒了一句:“对子虽简单,对上来的人也不少,但是银纱姑娘没有多少看的中的。” “是吗?你把这句话带给她,‘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 龟公一听之后,眼睛都凉了,然后便弯腰出去了。 过了一小会之后,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公子,银纱求见。” 是一个轻柔缥缈的女生,听着很柔,可是无形之中好像还有点倔强的感觉,光是听声音斐苒初就觉得是个漂亮的女子。 “姑娘请进。” 银纱的身形顿了一下。 是个女子? 推开门,斐苒初终于是看到了这个头牌的庐山真面目。 她抱着红木琵琶,身形很高挑,穿着一身白色衣衫,身上不染丝毫风尘之气,在花间辞这个地方反倒显得清新脱俗。 说真的,她的长相没有在楼下的某一些姑娘们好看,甚至五官单独拿出来并不是特别的好看,但是奇怪的是凑在一起的时候却有一种特别的韵味。 特别是那双剪水双眸,有一种看一眼就会沉沦进去的感觉。 “银纱姑娘请坐!”斐苒初说了一句。 暗月一听就像站起来给人家让位置,被斐苒初一句话给吼了回去。 银纱看着二人,笑了一声,抱着琵琶走了进去,坐在了桌子旁边的凳子上,那是专门给侍奉的人坐的位置。 “不知银纱可否问一句,小姐的对子是怎么对出来的?” “银纱姑娘若想知道的话,不如为在下弹一曲?” 斐苒初看着银纱,突然问了一句。 银纱微愣了一下,随后施然而笑,将琵琶摆好,弹走了一曲江南小调。 喝着酒,听着曲儿。 果然是美酒要配美人小曲儿,不然总觉得乏味的慌。 一曲结束,斐苒初笑着鼓了两下掌,然后在银纱微带渴望的眼神之下,张嘴想要解释那个对子。 这时,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声。 “我要看看是谁。” “爷,银纱姑娘已有客人了啊……” 话音刚落,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青衣男子,他身形伟岸,长相却是奶油小生一般的长相,跟赵御风相比起来,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的俊美。 奇怪,怎的忽然想起了赵御风了? 正在她出神的期间,门口的人却看着斐苒初出了神。 她怎么在这?不是应该在冷宫里面吗? “姑娘,在下带了壶美酒,可否一起享用?”那个男人说。 “随意。”斐苒初用眼神指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位子。 这次暗月还想起来,但是看到了斐苒初的眼神之后,自觉的坐了回去,然后继续将身体蹦的梆硬。 第十九章 美人 第一次看到斐苒初的时候,是在陛下的生辰上。 她在湘妃献上了寿礼之后,当着众人的面献上了一副所谓的春宫图,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只顾着看她的笑话,陛下更是暴怒,当场废掉了她的皇后之位。 只有他看到了,废后眼中的绝望和不可置信。 他相信那个礼物并不是出自她之手,毕竟就算是傻子也不敢在这样的场合开这样的玩笑。 但是没人会多注意这点,她哭闹着,紧接着涌上来了侍卫,将她拎了出去。 生辰宴之后他听说废后被扔到了冷宫,紧接着,湘妃被封为了湘贵妃。 再然后,他就没有在关注过废后了。 怎么如今会在这样的场合看到她?还是在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儿?如此的逍遥自在,一点都不像是冷宫之人。 “公子认识我?” 看他盯着自己的眼珠子都像是要掉出来了,写着满满的意外,像是认识自己一样,认为自己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那种感觉。 他回过了神,笑着走了进去,在她的身旁坐下。 “在下赵禄录,多谢姑娘。” 看着斐苒初只是点了点头就移开了眼光,他忍不住的问:“姑娘不认识在下吗?” 斐苒初因为这句话被吸引了注意力,看着他的脸在脑海中努力的搜索了一下记忆,却发现没有收获。 或许这个人是认识自己的,但是自己并不认识她。 “忘了,我脑子磕到了。”万能的借口! “那姑娘听到了在下的名字,为何不嗤笑呢?”赵禄录又说道。 这次,斐苒初笑了。 不是因为他的名字,而是因为他的话。 “为何要笑呢?你名字虽然听着……比较可爱,但是应该也是别有一番深意的。” 赵禄录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银纱,银纱立马羞红了脸。 银纱当时可是忍不住笑了的,和现在的斐苒初反应完全不一样。 “是,家父希望福禄全部都可以写进在下的人生中,在下也秉持着家父的美好愿望,爱美酒爱美人,活的潇洒些!” 前面的一部分的确是他爹的愿望,后面的那部分,是他自己的理解罢了。 事实证明,他的酒品不好。 刚开始的时候还一口一个在下,后面就变成了老子,而他爹的称呼则变成了“老头子”。 对此,斐苒初也只是笑了笑,并不在意。 反正就当是多了一个讲笑话的人罢了。 “你不该出来的!” 赵禄录红着脸,修长的手指持着酒杯说,他的眼神看着斐苒初,眼神有些暗沉。 斐苒初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看向暗月,。 “他是谁?” “恭亲王长子。”暗月回答道。 “怪不得,看他应但是见过我的样子。”斐苒初笑了一下。 这世子应该也不是多事的人,若是多事的人,怕是见到自己的第一件就拆穿自己的身份了,怎会趁着酒醉才劝自己不该出来? “外面美酒如此好喝,美人又如此销魂,何必回去那个牢笼?”说着,斐苒初还对着银纱笑了笑,“银纱姑娘不是想知道我的对子是怎么回事吗?答案就是,这是我从小便知道的。” 从小就从各种方式知道了这首古诗,也算是从小就知道的吧。 她说完就把自己的头扭了回去,自然是没有看到银纱的表情。 像是带着点失望,又像是觉得意料之中。 “酒喝的差不多,回去吧。”斐苒初站了起来,暗月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看着好像是猛然舒了一口气的感觉。 临走的时候,斐苒初又对着银纱说:“我也给姑娘一个对子,下次来希望姑娘可以对的上来,‘天长地久有时尽’,下一句是什么。” 说完,她便走了。 这一次她走得及时,也没有看到银纱的表情。 银纱刹那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眶瞬间便变得有点红。 “终于找到了……” 她喃喃自语说道,只不过斐苒初已经走远,她听不到了。 …… 在街上又逛了半个时辰,吃了些小吃,又买了些消遣的东西之后,两个人就骑着马走了。 还是原来的位置,斐苒初提着东西,暗月抱着她飞了进去。 回到了阳华宫,还没进大门,她就暗暗的感到不对劲。 怎的觉得这么的讶异呢? 当她走进去看到了正殿门口哭丧着脸的李公公之后就明白了——赵御风逮到自己了。 “你先把东西放起来吧,我去见陛下。” “是。” 进了正殿,还未等她看清楚屋内的情况,直接从侧方传来了一阵大力,将她推到了墙上,紧接着就是一个紧紧的怀抱。 “出去玩了?”赵御风问。 抱的有点紧,斐苒初觉得不舒服便想要推开他,只是她越推赵御风越用力,试了两次之后,她索性放弃了,就这样呆在赵御风的怀里。 “是。” “你可知道,宫中女子不能随意出宫。” “知道,但是臣妾在宫中实在是无聊的紧,能调戏的姐妹都调戏过了,御花园的花有多少朵我都数清楚了。” 斐苒初本来不觉得委屈,但是想起自己的种种,再加上赵御风兴师问罪,她便开始觉得委屈了。 或许他偶尔来一次对于其他女人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但是她想要的不是这个,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独立女性,更想要的是自由。 “难不成你是在怨朕这几日没有来看你吗?”赵御风突然被自己的这个发现给惊喜到了。 斐苒初听了他的话,顿时一脸疑惑。 自己说的话在他的耳朵里面难道就是这个意思吗? “怨陛下的不是臣妾吧,其他的妃嫔们怕是更期待陛下去看看她们。” “你不是这样的吗?”赵御风又黑了脸,看着斐苒初的眼睛仿佛在喷火。 斐苒初没有回答。 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能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为了确保祸不从口出,她选择沉默。 只是,她的沉默在赵御风看来,就是否认。 她宁愿自己偷偷跑出去都不希望自己陪着! 发现了这点之后,赵御风平静的放开了斐苒初。 “你可以。” 第二十章 笛声 赵御风说完了那句话之后就走了,走得很决绝。 晚膳的时候,斐苒初难得落了一个清净,看着自己新买的话本笑得乐呵呵。 暗月从门外走了进来,斐苒初看到她的走路姿势好像有一点奇怪。 “你这是怎么了?” 暗月没有回答。 斐苒初放下了书,扭头看她,目光变得严肃了起来。 “回答本宫。” “即便是属下不自己去领罚,陛下也会惩罚属下的。”暗一的回答很平淡,但是斐苒初却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回想起自己和她所做的一切,她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带我出去会挨打?” “是。” “那你为何还要带我出去,任由我胡闹?”斐苒初捏紧了手中的筷子,把另外一个人的形象扔到了千里之外。 赵御风你可以!居然那我的下人出气! 暗夜闻言缓缓的抬起了头,看着斐苒初一眼,然后低下头:“因为属下会在保证您安全的前提之下尽力的满足您的需要,这是身为下人该做的。” 听了她的话,斐苒初却觉得自己这心里面不是个滋味。 沉默了一会之后,斐苒初继续拿起了筷子用膳,吃完的时候说了一句:“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罚了。” 本以为赵御风会十天半个月不理自己,但是没想到第二日李公公就带着人抬着两个大箱子过来了。 “娘娘,这是皇上专门搜罗来给您解闷的,若您有需要,尽快告诉内务府或者奴才,奴才会尽力的为您去找。” 人走了之后斐苒初翻看了一下箱子。 里面有话本,有玩具,甚至还有小孩才玩的拨浪鼓。 “这赵御风是把小孩玩的玩具都弄过来了吗?呵!” 半个时辰之后,御花园中。 斐苒初手持着一个拨浪鼓在花丛中散步,边走还边摇着,像是一个刚刚得到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今日天气不燥,微风也正好,出来或许还能偶尔那个笛子美人。 路过太湖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去听了听动静,没想到还真的听到了。 这首曲子和那日听到的是同一首,但是那那日的吹得又完全不是一种感觉。 那日听轩辕美人儿吹的跟多是觉得凄婉,然而这阵笛声听起来,苦涩中更多的却是洒脱,有一点认命的感觉。 走进了一点之后,斐苒初发现吹笛子的人正是昨日和自己喝酒的赵禄录。 看到斐苒初过来了,他没有停下,而是闭着眼睛吹完了整支曲子。 听着听着,斐苒初才发现,为何轩辕梦被自己打断之后会如此的生气了。 前半段听着更多的是凄婉,不能善终的怨气,但是后面更多的则是洒落,有一种释怀的感觉。 一曲落,赵禄录睁开了眼睛,对着斐苒初笑了一下。 “昨日是在下无礼了,今日特意进宫谢罪。” “后宫的御花园世子也是可以随便进的吗?”斐苒初坐到了他的对面。 赵禄录看着她手中的拨浪鼓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斐苒初突然问:“刚刚那首曲子,我在一个人那里听到过。” 赵禄录的身体因为斐苒初的话而顿了一下,很不明显,真是斐苒初都没有发现。 仅仅只是一瞬间,便已经恢复如常。 “哦?是吗?” “是啊,在轩辕美人儿那里听到过一次,只不过在吹到前半段的时候不小心打断了她,现在回想起来,倒是能够理解她为何会生气了。”斐苒初唏嘘的说。 这么好的曲子,她又吹的那般的入情,若是自己的话,怕是也会生气。 “她还是像从前一样啊……” 赵禄录的目光开始变得虚起来,思绪好像是飘到了别处,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他的话引起了斐苒初的注意。 “你认识皇贵妃?” 听到‘皇贵妃’三个字,赵禄录瞬间垂下了眼眸掩去了眸中的神情,只是沉默了一会之后说:“不曾深交,只是曾在一个学堂中读书罢了。” 斐苒初点点头,没有再问这个问题了。 她总觉得,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认识,在一个学堂读过书,在同一个地方吹着同一首曲子…… 算了,不想也罢,反正和自己没关系。 此后的日子里,赵禄录来过两次。 一次是给斐苒初送了基本新的话本,另外一次是吹笛子被她撞见了,便又聊了两句。 在这段时间内,赵御风来过几次,只是用了膳边走,也没和她多提从前的事情。 在此之后,日子一直平稳到了八月十五。 中秋节之前,她听宫中的小宫女谈八卦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一个消息。 西域即将派来使者献宝物,据说到时候会派来一个和亲的公主。 …… “现在筹到多少钱了?” “回娘娘,现在不过是二千两黄金左右,就算是加上您的首饰,合在一起也不过四千多两黄金,还差得远啊……”绿影回答道。 斐苒初说了想要丞相和大夫人和离必须还上黄金万两,但是那可不是小数目,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筹到这么多的钱? “贱人,没想到她居然敢提出这茬!” 所谓的万两黄金是当年斐志浦起家的资金,没想到现在反倒是成为了牵制他的把柄了。 斐季清尖锐的指甲绞着帕子,将蚕丝帕子紧紧捂着,皱的不成样子。 上次本来想害夏止萱被玷污然后将她驱逐出去,最后没有办成,那个下贱的奴才反而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母亲的房中。 当时族中长老们都在场,且都亲眼看到了那件事情,任何的解释都不会有人听的。 虽然她确定是斐苒初做的手脚,但是她苦于找不到任何的证据,这才不得已的把这口气咽下去。 虽然父亲选择了隐瞒这件事情,保全自己的颜面,但是母亲现在在府中过的肯定是很委屈。 而这一切,全部都是拜斐苒初那个小贱人所赐! “传信给母亲,我会想办法凑钱,让她暂且忍耐一下,本宫一定要让她当正妻!” “是!” 第二十一章 赈灾奇策 这两日,斐苒初已经和宫中扫地的小宫女打好了关系,有什么稀奇的八卦倒是也能第一时间听到了。 往日里听得都是那个宫里的小宫女和哪个侍卫好上了,要么就是哪个宫里的小太监偷主子的东西被发现了。 然而今日的八卦不一般,是关于朝廷的。 “据说朝廷的赈灾款拨出去的有十万两,到了边阳的时候,就只剩四万两了!”剪花枝的小宫女煞有其事的说着今天最新鲜的八卦。 “当真?”另一个宫女附和道。 “当真!据说陛下为此震怒呢!还说要严查。” 斐苒初坐在一边没有说话,只是嗑着瓜子听着她们讨论的话题。 待他们都走了之后,斐苒初才转头问暗月,“当真?” “属下不知。”暗月低头说道。 “这些杂话就莫要问暗月了,她向来是不关心的。”喜翠给斐苒初递了把瓜子说。 斐苒初则想着事情想得出了神。 “你们说,若是我可陛下说起这件事情,陛下会不会生气?” “后宫不可干政,虽然这件事情咱们都知道,但最好别再陛下面前提起吧。”喜翠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 斐苒初没有在说话了,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晚膳的时候,赵御风破天荒的来的很早。 他的眉宇之间似是有着残留的怒火,然而更多的是隐藏不住的疲惫。 用完了膳之后,赵御风躺在斐苒初的贵妃椅上发呆,而斐苒初则坐在一旁‘咔吧咔吧’的嗑着瓜子。 “听说……朝廷的赈灾款被贪了?”斐苒初突然说道。 喜翠当时就暗道了一声不好。 娘娘怎么的真的提起这件事情了? 果不其然,赵御风立马睁开了眼睛,眸光中锐光乍现,盯着斐苒初冷冷的看。 再看斐苒初,盘着腿嗑着瓜子,一副很好奇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刻意的打听这件事情,倒像是单纯的好奇。 赵御风再次的闭上了眼睛,“后宫不可干政。” “臣妾可不是要干政!”斐苒初立马举起双手以示无辜,“臣妾只是想为陛下分忧罢了。” 她的话让赵御风难得的笑了出声,他睁开眼,侧着身看斐苒初,将她的每一个小表情都印在了眼睛里,随后问道:“你一个女人对于这种事情有什么办法?” “臣妾若是说了,陛下可不许说臣妾干政哦,臣妾只是同皇上聊聊趣事!”斐苒初还留了一个小心眼防止赵御风回头找自己麻烦。 “但说无妨。” 得到了他的首肯,斐苒初立刻就变得很兴奋。 “听说赈灾款被贪去了一大半,陛下您现在肯定是急着查到底是谁贪污的对吧?” 赵御风被她的话提起了兴趣,然后坐了起来,饶有兴趣的看着斐苒初,似乎是想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人您肯定是要抓出来的,在此同时,您可以选择在拨一次款,选一个信任的人全程监督,这样不就好了吗?” 斐苒初一番发言让赵御风笑了。 果然,作为一个局外人都是这般思考的,这也就不奇怪为何今天朝廷上大臣们会逼着自己再次拨款了。 “你可知这其中的内情?” “正是因为不知,所以臣妾的发言在你看来显得可笑,不如陛下说一下您的困惑,臣妾为您分忧?” 这一刻,赵御风突然反映了过来,然后看着斐苒初笑了。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吗?真是会耍小聪明。 “若是平常的话,哪怕是再拨二十万两出去那又何妨?但是现在西夏蠢蠢欲动,恐怕是不日就要打仗,若是到时候朝廷没有足够的钱来打仗,你说朕该如何?” 原来真的是这样,和斐苒初想象中的一样。 看着斐苒初的脸上并没有出现过多的惊讶,赵御风反倒是到期了。 他现在越来越想知道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既然朝廷为了保险不能拿出更多的钱去赈灾,那就去别处拿好了?” “哪里?百姓的纳税,还是朝中官员的身家?”赵御风冷笑了一声。 若是真能如此的话,朝廷何必有后顾之忧?他们都是只想着自己能够过得多舒服,朝廷的难处从来不考虑。 一个国家越强大,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资金来运转,他必须谨慎。 “朝廷的那群老家伙们不愿意给钱,自然有人愿意给呀!” 斐苒初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赵御风看的微愣一下,随后问。 “谁?” “陛下您想想,这皇城里头,有谁会为了您的一句话鞍前马后?”斐苒初已经暗示的不能再明显了,若是赵御风还不明白,她就当自己是什么话都没说过。 幸好,赵御风明白了。 不过他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屑,这也是斐苒初的意料之中的。 “朕堂堂一国之主,你居然让朕打妃嫔们的主意?”赵御风简直想笑。 斐苒初丝毫没有因为他的问题而心虚,反而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道:“反正她们首饰金银珠宝用一套扔一套都扔不过来,何不用来做有意义的事情呢?为了您,她们肯定愿意破财的,只要是她们自发的,没人会想到您。” “但朕堂堂一国之君,你让朕……”赵御风很明显已经动摇,但是眼中还是有许多的挣扎,像是在犹豫什么。 “别跟我提什么一国之君,若是没有足够的后备,将来国家亡了你去当谁的陛下?”斐苒初直接打断了他。 殿内的下人们皆因为斐苒初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瞬间齐刷刷的全部跪下。 在陛下的面前居然敢提国家亡了这个话题,也就斐苒初这个不怕死的了。 其实斐苒初心里也紧张,生怕赵御风不听自己的话,反而恼羞成怒,另一方面,她又希望赵御风是个开明的君主。 真的,面子这种东西有的时候真的可以不要。 况且,这件事情若是由嫔妃们自己提出来的话,压根就没他什么事啊! 现在就看赵御风会怎么看这件事情了。 斐苒初不再说话,而是沉默的看着赵御风。 突然,赵御风看向了斐苒初。 “你认为,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做?” 第二十二章 委以重任 闻言,斐苒初笑了。 “自然是这宫中最有钱,且地位最高的咯!” “你是说……皇贵妃?”赵御风皱着眉道。 轩辕梦吗?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看到赵御风的脸上已经出现了赞许之情,斐苒初立即趁热打铁,站起身来朝着赵御风那边走过去,笑得一脸狗腿的样子,“若是陛下忙于国事,臣妾可以替陛下代劳哦!” 她如此主动的样子,倒是让赵御风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了。 这个斐苒初鬼灵精怪的很,她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为自己分忧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别的条件。 “说吧,若是帮朕做成了之后,你想要什么?金银珠宝?还是封位?”赵御风微微前倾,让自己的脸靠近了斐苒初。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变得如此近,她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准备往后面退,却不想直接被赵御风拉了下去。 赵御风抱着她的肩膀转了个身体,一瞬间,斐苒初就被他压在了身下,鼻子挨着鼻子。 喜翠几乎是下意识的遮住了暗月的眼睛,暗月这一次没有躲了,而是淡淡的垂下了眼眸。 “说啊?”赵御风压低了嗓音,轻轻的问。 他身上的气温钻进了斐苒初的鼻子里,她第一次觉得,书墨气竟然还能如此的好闻。 “就是……下次若是暗月带臣妾出去,您就莫再责怪暗月了。” “呵!”赵御风冷笑了一声。 他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这丫头性子那么野,早就该猜到是这个的。 “你不妨直接说,让朕赐你自由出入宫的权利。” 赵御风伸手捏住了斐苒初的下巴,目光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眼神里面带血些许的揶揄。 对于赵御风的总结,斐苒初讪笑着,算是默认下来了。 “真的那么想出去?” “是啊……无聊的紧。”斐苒初撇了下嘴,看着很不开心的样子。 她的嘴唇不点自朱,水嘟嘟的,赵御风看着,眼神不由自主的就转暗了。 斐苒初还在继续说着:“陛下您都不知道,御花园我去过无数次了,宫中能叫得上名字的嫔妃们我都调戏过了,话本也都看了,实在是没别的事干了……唔!” 她的牢骚还没有发完,嘴唇直接就被两片凉凉的,柔软的物体给堵住了。 赵御风的脸在她的面前无限的放大,她这才发现原来一个男人的眉眼可以长得这般好看,长长的睫毛像是扇子一样,在眼睑上投出了扇形的阴影。 斐苒初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 这个吻很快就结束了,当赵御风抬起头的时候,眼中有浓浓的疑惑。 “朕记得上次要和你亲近时,你还颇为抗拒,怎的这次如此听话了?”他的语气带笑,应该是被斐苒初的行为取悦到了。 “陛下如此英俊帅气,臣妾不吃亏啊!” 说真的,在那一刻,赵御风甚至都很意外,自己居然因为这个女人轻飘飘的一句,带着那么点调戏意味的话给取悦了。 虽然心里飘飘然,赵御风面上还是故作镇定,“呵,为了让朕赐你特权,还真的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斐苒初忽略了这句话,继续用满带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赵御风被这个眼神盯得没办法,居然用几乎落荒而逃的速度移开了目光。 “此事待你办成了之后再议。” 说完,赵御风就走了。 他走了之后,斐苒初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容顷刻之间分崩离析,变得冷冰冰了。 喜翠惊讶于斐苒初的变脸速度,但是终究是没有说什么,暗月倒是盯着斐苒初看了很久。 翌日,斐苒初起了个大早,特意围着御花园跑了两圈增加了精气神之后才去了轩辕梦的钟粹宫。 “义卖?你还真是想得出来啊!”轩辕梦听了她的话之后立刻加高了音量说道。 虽然在她的语气中并没有听到任何关于赞美的意思,但是斐苒初还是笑着解释了。 “国库紧张,又快打仗了,赈灾银两也被贪了,你就体谅体谅陛下吧!恩?”斐苒初挑着眉毛,活生生的像是在在调戏良家妇女的公子哥一样。 就连喜翠都觉得没眼看了,默默的扭过了头。 她家娘娘是怎么坐到在被贵妃娘娘这么讨厌的前提下,依旧跟人家抛媚眼的? 然而斐苒初没想到,也没看到的是,这句话让轩辕梦有一瞬间的失神。 “我体谅他,谁来体谅我呢?” 这句话她说的声音很小,斐苒初几乎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什么?” “没事,我答应,你回去吧,莫烦我。” 轩辕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直接挥了挥手答应了下来,然后让小英送客。 “小主,这边请吧。”由于现在斐苒初的身份不明不白的,喊什么都不合适,小英索性喊了声小主。 斐苒初因为这个称呼愣了一下,好在很快就回过了神问。 “你不会是因为觉得我太烦才赶我走的吧?” 轩辕梦没有回答,只是扔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得了,懂了! 斐苒初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干脆利落的往门口走。 走到了门口之后,她忽而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只是说了一句话。 “刚刚说的不是开玩笑,若是国家真的打仗,你说陛下会不会让轩辕将军上战场呢?”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斐苒初走了很久之后,轩辕梦才回过了神。 她笑了,淡淡的笑容看着恬静美好,却又像是藏着无尽的苦涩。 “若非想到这点,我怎可能会体谅他?” …… 当天中午的时候,斐苒初就听到了宫中有关这件事的小道消息了。 说是皇贵妃知道了赈灾款被贪污的事情,为了替陛下分忧,自掏腰包变卖了首饰还供出了银两,具体是多少不知道,只知道足以解燃眉之急。 轩辕梦这个头一起来,宫中众多的嫔妃也都相继效仿着为陛下‘分忧’,其中最大头,自然就是一直不甘心屈居于轩辕梦之下的斐季清了。 第二十三章 高人一等 百花宫。 正殿的地上摆了许多的珍奇物件,有的下人在请点着,有的在打包,还有的正在源源不断的朝正殿里面搬东西。 这里面的东西,随便弄出来一个都是奇珍异宝。 “轩辕梦那贱人到底出了多少?!” 斐季清怒吼着。 看着一地的东西,斐季清心疼的不得了,可是她又不甘心在这件事情上输给轩辕梦。 若是陛下看到轩辕梦给的最多,想着那个人的贡献最大,肯定不会想着她的好,其余的人更是看都不会看一眼了! 她不可以输! 绿影唯唯诺诺的过来,禀报说:“娘娘,咱们宫里的库房已经搬空了,目前就这些了。” “轩辕梦到底给了多少,打听出来了吗!”斐季清直接冲着她喊道。 绿影被吓了一抖擞,直接跪下了,“回娘娘,没有打听出来,只知道捐了很多。” 斐季清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胸口处一阵憋屈,满腔的愤怒都无处发泄。 气愤无比的她直接弯腰抄起了一个最近的花瓶用力的朝着外面摔了过去。 “啪!” 花瓶应声而碎,看着花瓶碎裂的样子,斐季清居然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 “娘娘……”绿影壮着胆问道:“咱们捐多少?” “还问?!都捐了!!” 斐季清越想越生气,直接转过身给了身边跪着的一个小太监一脚。 那太监被踢到了地上,也是不敢言,连忙爬回来调整好姿势继续低头跪着。 “可是夫人那边……”绿影想起了她家主子之前的计划就是尽力的攒钱凑够一万两黄金赶紧把大夫人给休了。 但若是现在把这些都捐出去,之前所计划的一切可都是打了水漂了。 “现在本宫哪里还顾得上那些?现在在宫里面,陛下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 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这些身外之物能够换的陛下的独宠,倒也是个值钱的买卖,待到自己被独宠,到时候这些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了这里的时候,斐季清才觉得舒服多了。 “再加五百两黄金,把东西整理一下直接送过去吧,记得要亲口告诉皇上我捐了多少。” 斐季清垂着眼眸,居高临下的对绿影说道。 “是。” 两个时辰绿影回来的时候脸上是带笑的,斐季清一看就知道这事有谱了。 “娘娘您多拿的那五百两黄金可真是拿对了,若是光算金银玉器的话,皇贵妃和您的价值是差不多的,但若是加上了五百两黄金,您可就是第一名了,陛下还说您有心了呢!”绿影兴高采烈的汇报说。 想起那些人看着她的表情,绿影都替她家娘娘感觉自豪。 斐季清也是开心得不得了,特别是得到了陛下的称赞,这下子,陛下肯定觉得自己对他才是真心的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斐季清开心了一个上午,下午去御花园散步的时候,她觉得谁看见她的眼神都是羡慕的。 突然,一抹倩影路过了她的面前,斐季清眼尖,立马往前小跑了几步。 “哟,这不是皇贵妃姐姐吗?” 那人闻言停住了脚步,转过身。 轩辕梦看到斐季清一脸高傲的站在不远处,下巴简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据说今天的捐赠,姐姐捐的少了些啊?”斐季清忍不住的炫耀说。 闻言,轩辕梦诡异的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转身走了。 她的反应倒是让斐季清不那么的痛快了,刚想追上去的时候,身后的树丛中却突然有了动静。 “谁!出来!” 草丛后面的动静停住了,再接着,一个女人从后面走了出来。 她长得白白胖胖,面相年纪比斐季清小了些,如今她手中正拿着一个风筝,头上还差着一片绿叶,样子颇为滑稽,看着像是去树丛后面拿风筝的样子。 “珍妃?”斐季清杵眉。 这不是那个礼部尚书的女儿吗?送进宫三年了,未曾获得圣宠,却依旧在妃位上坐的安安稳稳。 珍妃的脸上似乎是有些窘迫,她走了出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衫。 “湘贵妃姐姐,好巧啊……” “哼!”斐季清不想理会这个傻胖子,转身欲走。 “哎!姐姐等等!” 珍妃似乎是有话要说的样子,跑到了斐季清的面前。 她手中的风筝不经意之间划到了斐季清的身体,她连忙像是躲开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的往后退了一步,还嫌弃的看了一眼珍妃。 “珍妃可还有什么话?” “只是有些话想告与姐姐而已……” …… 阳华宫。 斐苒初坐在小花坛上乘着凉吃着葡萄,眼睛眯起来的时候像是一只餍足的小狐狸一般,可爱极了。 “想必现在我那个好妹妹该反应过来了吧?” “娘娘您为了不让贵妃攒够一万两黄金,还真的是什么办法都……”喜翠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一个自己人都觉得斐苒初的手段有点那个啥了,更别提是湘贵妃了,现在恐怕是气炸了。 更何况,东西都捐出去了,再收回来也不可能了,她的那些钱,算是打了水漂了。 “那又怎样?”果不其然,不出喜翠的所料,她家娘娘一脸自己做的事情是理所当然的表情,挑了一下眉。 “即帮到了皇上,又恶心了斐季清,更重要的是,和轩辕美人儿拉近了关系,多好啊!” 斐苒初还在沾沾自喜。 只怕皇贵妃这次之后更讨厌娘娘了…… 喜翠没有敢说出这些话,只得默默的和暗月交换了眼神,在确认了对方和自己想的一样之后,心不照宣的笑了。 “你们笑什么,是不是在笑本宫?!” 斐苒初突然变得严肃,两个人同一时间收起了笑容。 与此同时,更崩溃的人大有人在。 百花宫,现在的气氛无比的凝重,主殿无人敢靠近。 他们都记得,湘贵妃是笑着从宫里出去的,回来的时候却是满脸的乌云。 先是疯狂的大叫一会,然后又摔了一屋子的东西不说,现在还在哭着呢,门被绿影守着,没人进得去。 第二十四章 奸细 斐季清脸上的妆容全都花掉了,在粉色的被子上糊成了黑漆漆的一团,她的脸上更是惨不忍睹。 更加惨不忍睹的是她的心情。 活了快二十年,她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如此的屈辱和委屈。 本来是为了帮陛下的忙,可是却不曾想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圈套。 现在自己的大部分首饰都没有了,钱也没有了,母亲当上大夫人也无望了! 更令她不能接受的是,这件事情居然还是那个最蠢的珍妃提醒出来的,她觉得那一瞬间自己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来人呐!”斐季清怒吼一句。 在就在门口候着的绿影迅速跑了进来跪在地上不起:“娘娘可是有何吩咐?” “传信给父亲,不用给钱了,直接找个理由休掉夏氏便是。” “是。” 绿影现在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生怕陷入了暴怒的斐季清把自己当做了活的出气筒。 而斐季清则继续把头埋进了被子里,不愿意抬头。 羞耻!简直太羞耻了! 轩辕梦,你给我等着! 斐苒初,我也不会放过你! …… 距离八月十五已经只剩两天了,这几天里,斐苒初天天躲在屋子里面,向骄阳似火的天低头。 “都快要吃月饼了,怎的天气还是如此的炎热?” 斐苒初坐在屋檐下,咧着嘴摇着团扇说道,她的动作一点的优雅都没有,完全没有形象可言。 喜翠也心疼她热成了这般样子,更加卖力的摇着手中的蒲扇说道:“要不奴婢再去搬一盆冰过来给您冰着?” “不必了!”斐苒初挥了挥手,却无意中看到了在一旁站的笔直的暗月。 “你不热吗?” “属下不热。” “为何?” 斐苒初很想知道她不怕热的诀窍,因为她的头上根本连一层汗都没有。 “回娘娘,心静自然凉。”暗月绷着脸说道。 斐苒初:“……” 最后,斐苒初让暗月带着她出宫去玩去了。 还是上次的那家青楼,还是上次的那个包间,还是上次的那个姑娘,还是上次的…… “你为何又在这里?”斐苒初喝着冰酒,无语的看着对面正在擦拭笛子的那个人。 赵禄录头也没抬的笑了一下,“怎么只许娘娘在这里,不许在下在这里了?” “娘娘?!”银纱惊呼了一声,手中正弹着的琵琶直接就断了音。 她连忙放下了琵琶,原地跪下行了一个大礼,“民女银纱见过娘娘。” 赵禄录愣住了。 糟了,说漏嘴了。 相比于赵禄录的紧张,斐苒初倒是显得自在的多了,她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随意的说:“不过是个废后罢了,算不得什么娘娘,银纱姑娘起来吧。” “即便如此,也是贵人,银纱之前多有冒犯,请恕罪。” 银纱执意要行礼,斐苒初没办法,只得收礼,还顺便看了看赵禄录,甩了两个眼刀子。 “对了银纱姑娘,上次给你对的对子,你对出来了吗?”斐苒初突然想起来还有这茬。 银纱突然愣住了,她看了看斐苒初,突然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回娘娘,没有。” “哦。”斐苒初答应了下来。 倒也不算是多失落,就是觉得因为赵禄录这个嘴巴不长门的失去了一个美女知己有些可惜罢了。 准备回宫的时候,路边两个小摊贩正在聊着的八卦吸引了斐苒初的注意力。 “你知道吗?听说丞相又纳妾了!” “这有啥稀罕的,更稀罕的传闻听过吗?就是丞相家的。” “什么?人家大户人家能有什么好玩的传闻。” “听说啊,这丞相的正妻夏氏是西夏人,再加上西夏使团快来了,联想这两点,你能想到什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斐苒初突然扔下了手中没吃完的糖葫芦,掀起袖子就朝着那两个聊八卦的小摊贩走过去。 暗月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拦住了她,赵禄录也伸出手挡在斐苒初的身前。 赵禄录知道他们说的人是谁,也知道这些事情扯到一起说是意味着什么。 进来国家战事敏感,能和别的国际扯上事的,基本都不是啥好的消息。 “八卦而已。”这话他说出来的时候,都觉得不能劝得住斐苒初。 果不其然,斐苒初嗤之以鼻。 “我讨厌那种八百年扯不到的事情往我的母亲身上生拉硬拽。” “市井传闻而已,仅仅只是因为你的母亲是西夏姓,他们只是无聊,遍点好玩的传闻罢了。”赵禄录说道。 最后,斐苒初还是气冲冲的走了。 明明母亲在丞相府里面过的已经够不容易的了,现在因为一个姓氏还有即将到来的西夏使团就准备给母亲扣上敌国人的帽子。 一旦被扣上了这个帽子,很有可能会被认为是敌军奸细,只是甩不掉的污点!真是还有可能送命! 回到了宫中,斐苒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母亲一直久居院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且嫁到这边已有20多年,怎会突然提起? 莫非…… 她突然有了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她第一次希望自己的预感不要那么的准确。 事实证明,有的时候,斐苒初的直觉还就是该死的准确! 翌日一大早,喜翠就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娘娘不好了!” “小声点!”斐苒初闭着眼,不耐烦的说道。 “娘娘,真的是大事,您快些醒醒!”喜翠急的都快要哭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斐苒初非但没有正眼,反而翻了个身,“那你说呀!” “哎呀!夏夫人突然被爆出了是西夏奸细的传闻,丞相今天上朝之时,当着众人还有陛下的面休掉了夏夫人以示清白!” 喜翠说完了之后,空气突然诡异的沉默了。 斐苒初停止了哼哼,身体也不动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中,未见丝毫的睡意,反而冷冽明亮,像是时刻准备着捕捉猎物的狮子一般。 斐苒初不慌不忙的从床上下来,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抬头,冷笑:“他们居然,敢对母亲下手?!” 第二十五章 休妻 京城中今天爆出来了一条大消息,丞相夫人被休了! 这件事情的起因原本就是借着西夏使团来临之前和夏氏牵扯到一起,原本就有些子虚乌有,大多数人虽然也传,但是大都不信。 谁知道,这件事情竟然是真的! 丞相直接在朝上将夏氏休掉了,这无疑就是一个重磅炸弹!让所有关心这件事的人都为之沸腾了。 想不到低调多年的丞相夫人竟然是西夏的奸细! 许多人吃瓜的同时也联想到了皇宫里面已经被废掉的那位,难不成这两件事之间有特别的牵连吗? 斐志浦到了家之后,直接用这个理由休掉了夏止萱,并且将她逐出家门。 她被扔出家门的时候,甚至连一个包裹都没有,身上的外衣也被扒掉,头上的簪子被尽数收掉,不认识的人看过去,还以为这人只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 他们可不知道,这便是刚刚被赶出家门的夏氏! 夏止萱不傻,她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会好,府中的那位怕是不会放过自己,所以她想要尽快的跑到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从她被扔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一双虎视眈眈对的眼睛跟着她了。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凡是知晓之人都在讨论着丞相家的爆炸性消息,却无一人识出,路过他们身旁的那名不起眼的妇人,正是舆论中心的夏芷萱。 夏芷萱也知道他们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可笑的是,她竟然不觉得被背叛了。 她早就知道,斐志浦那个没良心的早晚会这样对她,她只是可怜女儿,可能要被这件事情牵连到了,本在宫中就过的不甚好。 正在她想着这些事情,失魂落魄的走路的时候,危险却在悄悄的靠近。 一名身穿黑衣的毫不起眼的男人正悄悄的举起他的胳膊,袖子泛出一抹冷光,竟然是一把匕首! 男人抬起了手,朝着她走过去。 正在这时,男人却被一阵大力给推开了。 “啊!来人啊!救命啊!” 撞到她的是个年轻女子,满脸泪痕,追上来的那人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看这个架势倒有点像是强抢民女。 “救命啊!来人呀!” 路人听到了呼救声都慢慢的朝着这边汇聚过来,而夏止萱反应不快,直接就被挤出了人群,跟着她的那个人,也被人潮挤在了外面。 这时,人群中突然冒出来了一双大手,捂住了夏止萱的嘴。 “唔……” …… 斐季清今天脸上的笑容就未曾消减过,一直都挂在脸上,但是她又表现的不是那么的外敛,旁人见了,可能也只会以为是皇上赏了些好物件罢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心里面是有多么的开心,脸上的那些笑容只不过是她没有憋住的笑容罢了。 原来所有的努力都不如一个西夏使团来的凑巧,仅仅只是让府中的下人故意在外面把这两件事情扯到一起而已,最后竟然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现在夏氏已经没了,自己的母亲马上就可以成为府中的大夫人了!自己就是嫡女了!她再也没人任何的地方输给斐苒初了! 她一直都以为,陛下不让她晋升位分的原因就是自己是庶女,而现在,这些困扰都不复存在了! 想到了这里,斐季清再也忍不住脸上的笑容了,开怀的笑出了声。 “娘娘今日心情似是不错,连气色看着都好多了呢!”绿影忙不迭的开始奉承。 湘贵妃心情不好的时候容易没好果子吃,但是若是她心情好,哪怕是说错了话,她也会笑着打赏。 斐季清被她这句话给说的心情更好了,笑着从头上拔下来了一根簪子扔给绿影,“就你嘴甜!走,去御书房!” 百花宫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御书房。 斐季清坐在轿撵上,看着沿途的光景,忍不住觉得,今日的落叶都比往日的好看了些。 路过了百花宫附近路段的时候,斐季清突然叫停了轿撵。 “停一下!” 抬轿的下人忙不迭的将人放了下来,绿影连忙伸出了手扶住了斐季清。 斐季清朝着拐角那边一路的小跑过去,旁人见了还以为是前面有什么好事呢! 没错,这个时候看见斐苒初,对于斐季清来说当然是个好事,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她终于可以在斐苒初的面前扬眉吐气了!怎么不是好事? “哟,今日瞧着姐姐气色不是很好啊!”还未曾走到她的身边,隔着大老远的时候,斐季清就开始喊。 斐苒初自然是听到了她嘲讽的声音,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并不准备理会。 斐季清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见她直接开始跑了起来,最后在拐角处截到了斐苒初。 “姐姐走得这么快是为何?难不成是有什么急事?”斐季清笑着,阴阳怪气的说道。 想必现在这小贱人定是赶着要求找陛下解释呢!她还偏不让!就是要气她! 看着她脸上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嘲讽,斐苒初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准备绕过她继续走了。 以前能和她说两句话气气她完全是因为她心情好,可是今天她实在是没有心情和这个不长脑子的玩闹。 她要去问赵御风,问他信不信这件事情。 只要他不信,一切好办。 没想到,她刚走开一步,这边斐季清就像块狗皮膏药似的又黏了上来。 “姐姐今日似乎是不待见妹妹呀!妹妹可是做错了什么?” 斐苒初开始烦了,直接伸手推开了斐季清,一脸看着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别像只狗一般的摇尾巴炫耀,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即将要摆脱庶女身份了?” 骂人的同时,还不忘戳人家的伤疤,也就斐苒初能说话这么狠了。 斐季清本想开骂,但是想起了目前的形式,就算是在生气也生不起来了。 没办法,太开心了。 只见她拍了拍自己的衣衫,重新往前走一步,抬起头看着斐苒初,“那又怎样?你唯一在乎的人都没有了,在宫中又毫无地位,也就剩这张嘴巴这么毒了,从今往后,你只能像只狗一样的被本宫践踏!” 第二十六章 信任 斐季清终于是主动撕破了自己的面具,懒得在和她称呼是什么姐妹了。 “本宫劝你还是尽快改名换姓,可莫要丢了斐家的人啊!” 斐苒初冷笑,抬起头,一点都不输气势的说:“只要本宫不死,你永远是妾,这句话还需要本宫和你说几次?莫要脏了我的眼,滚!” 说完,斐苒初直接伸出手,一把将斐季清推倒在地上,踏过了她的身体继续往前走。 “你竟敢打本宫,你这个贱人!”斐季清没有料到她现在居然还有自信推倒自己,直接气不打一处来,将她的好心情全都打碎。 “娘娘!”您还好吗?”绿影连忙扶起了斐季清,却没想到在把人扶起来之后,直接挨了一个打耳光。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废物吗?!见到本宫被推倒,都不会挡一下吗?” 她一问罪,所有的人直接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娘娘……那咱们要一同去见陛下吗?”绿影颤颤巍巍的问。 往日里湘贵妃一旦受了一丁点的委屈,都要哭着去找陛下诉苦的,今日这么大的委屈,想必定然是要请求陛下降罪于废后了。 可是她这次想错了,斐季清只是看着废后离开的身影,咬着牙笑了一声 。 “既然她要在这个时候去自寻难堪,本宫又何必理会?走,回宫!” 斐苒初转过了那个拐角之后,才发现有个人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像是听到了她们之间的对话。 “听到了?”斐苒初挑着眉问。 轩辕梦迟疑了一下,点了一下头。 “算了,下次再跟你说啊美人儿,先走了!”斐苒初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竟然没有选择继续调戏她,而是直接挥了挥手,往她身后的方向走过去。 而轩辕梦这一次也罕见的没有嘲讽斐苒初。 虽然这个人很讨厌,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应当也是难过的。 夏氏是间谍? 她虽然知道废后的生母是西夏人,但是古往今来两国通婚的人数都数不清,斐丞相没有经过调查,在事情爆发出来的第二天就休妻,对于她而言,已经从侧面证明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了。 “娘娘,今日的斐氏,好像和往日不大相同了。”小英唏嘘的说道。 轩辕梦看着她跑开的背影,眸光中似是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亮,随后很快就沉寂在她万年不变的淡漠瞳孔下。 “是啊。” “她每次见到您都要……”一想起那些话,小英忍不住红了脸,似乎是有些难为情:“都要叫您……” “叫我美人儿?”轩辕梦替小英说出了她不好意思说出口的那些话。 “是啊,而且您没听刚刚和湘贵妃说的话吗?和从前的斐氏相差甚远,嘴巴好生厉害。” 回想起以前那个软弱可欺的斐皇后,现在的这个斐氏虽更为洒脱,却和从前相差甚远。 “有些人啊,心里面多苦,嘴巴就有多毒。”轩辕梦别有深意的说。 …… 御书房,暗一穿着一身常服走了进来,单膝跪下。 “陛下,已经办妥了。” “人在哪里?”赵御风头也不抬的问。 半个时辰之前。 长安街上,暗一趁乱将夏止萱带离了杀手的可视范围。 夏止萱被拉到了胡同里之后本想乱叫,却被暗一捂住了嘴巴。 “唔唔……” “夫人莫喊,在下是斐皇后的人。”暗一低声解释道。 一听到女儿的名字,夏止萱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暗一放开了她。 刚放开,夏止萱就直接用手锁住了暗一的喉,用力将他往对面的墙上推。 “我如何才能信你?”虽然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用过武功了,但是夏止萱还是拥有着很高的警惕性。 暗一其实早就料到了夏止萱的动作,但是还是顺着她的动作被推到了墙上。 “夫人可以选择不信,但是在下是来保护夫人的。” 看夏止萱的眼中还有迟疑,暗一直接趁她没有防备卡住了她的手腕,以她反应不及的速度重新将她锁住了。 夏止萱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毫无反手之力。 “若是在下想要伤害夫人,夫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而且,若是刚刚没有把您拉进来,恐怕一直跟着夫人您的杀手就要得逞了。”说完,暗一放开了夏止萱,后退了一步说:“冒昧了,在下只是想证明,不会伤害夫人。” 这下子,夏止萱终于相信了,稍微的放松了防备。 “苒初让你来找我的?”夏止萱一想起自己拖累了女儿,就忍不住的双眼泛红。 “这些以后再说,那人怕是要反应过来了。” 说着,暗一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黑色斗篷罩住了夏止萱,还给她戴上了帽子。 “马就在后面,请夫人随在下过来。” …… “属下将人送到了城外,暂时不会有人发现的。” 暗一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吵杂的声音。 “为何不让本宫进去?” “娘娘……小主赎罪,皇上刚刚下朝,现在正是乏累,不宜进去打扰!” “滚。” “请小主莫要为难奴才……哎呀!您怎么……哎呀!” 殿门外的动静很显然是吸引了屋内人的注意力。 赵御风握着笔的手顿了一下,随后他讲笔放到了架子上,端起茶喝了一口。 “让人进来。” “是!”李公公忙不迭的弯着腰一路小跑到了门外。 到门外的时候,只见斐苒初插着腰,她的婢女正在一旁捂着眼不敢看,在她脚下的是看门的小太监,当然也是他的徒弟。 “哎呦喂娘娘!这小六子瞎了眼冲撞了您,老奴代为赔罪,陛下请您进去呢!”李公公擦着汗说道。 虽然这废后到现在也只是一个无名无分的人,但是有陛下的盛宠在那边,这小混账居然觉得她不得宠了,想把人赶走?! 请功也不是这么个请法呀! 斐苒初瞧着李公公来了,才将自己的脚放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绷着脸走了进去。 房间内的下人都已经屏退了,只有赵御风和暗一。 “臣妾参见陛下,方才失礼了。”斐苒初站稳之后便行了礼。 第二十七章 冷漠 “皇后好大的架势,在朕的御书房前打人。”赵御风同样绷着脸说道,语气是很平淡的,让人无法琢磨出他的情绪。 斐苒初站了起来,直直的看着赵御风,“若非臣妾打人引起您的注意,怕是陛下要躲着了。” 毕竟有脑子的都会想得出来自己过来是所为何事。 “臣妾就问您一句,您信那件事情吗?”斐苒初问得很直接,就连暗一就微微惊讶的抬起了眼眸子看了斐苒初一眼。 她身形站得很直,不卑不亢,脸上不见悲伤,眸中印着的全是倔强和冷淡,仿佛她问的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以局外人的身份。 赵御风对上了她的眼睛。 她的身体小小的,在这偌大的御书房正中间,气势也丝毫不输。 若是平常的女子遇到这种株连的大罪,怕是早就哭闹着求情了,可是她不一样。 现在的她,无非是比平常多了几分冷冷的愤怒,其余的没有变化,就连赵御风也忍不住的在想——真正能令她害怕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 “你觉得朕该信吗?”赵御风不答反问,将这个问题重新丢给了他。 斐苒初冷笑一声:“请陛下回答。” 她逼的很紧,只是想要一个准确的回答而已。 这件事情,若是赵御风都信了,那就真的没有丝毫的回环余地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坐在龙椅之上的那个男人微微抿起嘴唇,沉默了一会之后,才缓缓张开了薄唇。 “这件事,以后再议。” 当他的话说出口之后,斐苒初的心头直接咯噔了一声。 原来他竟然连正面回答都不给自己吗? 她垂下了眼眸,也敛去了眼中故作出来的锐光,轻轻一笑。 “如此,臣妾便知了。”斐苒初再次抬起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如一潭死水一般的平静了,“臣妾告退。” 斐苒初走了之后,殿内沉寂了许久,过了一会,暗一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您不给一个准确的回答,怕是娘娘会怨您。” 一个答案思而不得,又无能为力,除了怨恨自己之外,怕是会怨恨陛下了。 “不告诉她反而好,这样她的反应反而真实些,而且,朕又没有说准确的答案,她若是聪明,自然不会慌乱。” 赵御风看着斐苒初离开的方向,嘴角扬起一抹轻笑,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暗一答道。 从御书房离开的两刻钟,斐苒初一直在晃荡着。 喜翠跟在她的身后,好几次想说话,但是却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让斐苒初好受点,索性就闭嘴一直跟着。 想必娘娘现在一定很悲伤吧,自己身为一个奴婢却丝毫都帮不上忙,真是惭愧。 而斐苒初和喜翠心里面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件事情,那里还顾得上悲伤? 那种一遇到大事就只会哭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弱者,她要自己想办法。 只是她想不通的是,为何赵御风对自己不肯说出自己的态度呢?他是在隐瞒些什么还是不想让自己对他失望呢? 思来想去,脑子里面愈发的乱了,直觉告诉她不能就这样混乱下去,不然到最后什么都想不明白。 “喜翠啊!” 斐苒初突然出声,把喜翠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她崩溃了,直接‘扑通’一声往地上一跪,哭着说道。 “娘娘啊!您莫要悲伤,就算是夫人被冤枉,您也要好好的啊!” 斐苒初觉得自己真是没良心,都这时候了,居然还能被气笑。 她拍了一下喜翠的小脑袋瓜,哭笑不得的说:“本宫只是想让你陪本宫去花园里面走一走罢了,头疼。” 闻言,喜翠喜出望外,连忙站起来扶着她往花园的方向走。 御花园的花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开着的,仿佛是随时都准备好了要取悦与人,以前斐苒初还替它们觉得累,现在反倒觉得自己和它们是同病相怜了——都是惨兮兮的。 心中积攒的郁闷抒发不出去,在这小气的地方自然不会有帮助,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想起了太湖旁边的那个小凉亭,虽然景色潇凉了些,但总归是宽广的。 到了湖边,还没有走近,就看到了亭中有一抹黑色的身影,看着略微熟悉。 走进了之后,发现是赵禄录。 “你怎的在这里?”在斐苒初看来,赵禄录这潇洒哥应该在花间辞和银纱姑娘饮酒作对,怎会来这后宫之中呢? 赵禄录看到是斐苒初,眸中倒是没有多少意外的神色。 “我还以为,你会在自己宫中哭着呢,怎么有闲心雅致来看这御花园?” 话刚说出口,他就想呼自己一巴掌。 明明专门过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碰到她,怎么话一说出口就变成了戳人家痛处呢? 或许是看到了他眼中的一丝慌乱,斐苒初倒也没有计较,只是坐在他的对面,看着湖水叹了口气。 “哭若是有用,这世间怎会又那么多的无奈?不如省点力气去想下一步怎么办。” 赵禄录沉默了,过了会之后,他直接拿着笛子开始吹了起来。 吹得不是上次的那首缱绻的曲子,而是一首悠扬的不知名曲子,听着竟然有一种舒缓心情的作用。 知道赵禄录是为了帮自己,斐苒初心领了,但是她现在已经没有气力再说感谢了,只是闭着眼感受这首曲子轻轻地抚慰着自己的心灵。 曲子快要到结尾的时候,笛声却戛然而止。 斐苒初皱着眉睁开了眼,张口欲问为何不把曲子吹完,却看到赵禄录盯着一个地方出神。 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只见轩辕梦抱着笛子站在不远处,和赵禄录对视着。 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惊讶,苦涩,还有躲闪。 斐苒初看着两个人,刹那间就明白了些什么。 轩辕梦率先收回了眼神,原地转身欲走。 “哎!”斐苒初起身叫住了她:“美人儿别走啊!回来!” 轩辕梦的身体猛然顿住。 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转过身看了一眼厅内,往前走了一步。然后转过身,继续往相反的方向走。 第二十八章 犹豫 最后,她还是转过了身体,朝着亭中的方向走来。 “噗嗤!” 斐苒初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觉得轩辕美人如此纠结的时候还这么的可爱。 趁着她还未走到亭中,斐苒初若有所思的和赵禄录说了句话。 “在宫中如此久,还未曾见过轩辕美人儿如此纠结的样子呢?” “是啊。”赵禄录一直看着轩辕梦的方向,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她从前性子最是洒脱了,现在竟然连见我一面都需要如此纠结。” 话音刚落,轩辕梦就走到了亭中,看了看两边,最后在斐苒初的身边坐下。 斐苒初看出两个人之间或许是有什么事情,于是便自己打开了话匣子。 她揽住了轩辕梦的肩膀,另一只手挑着她的下巴。 “哟,美人儿要投怀送抱了?” 轩辕梦没想到斐苒初竟让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调戏,脸都黑了,她绷着脸,用冷冷的眼神盯着斐苒初,似乎是在警告她。 “就喜欢你用眼神骂我的样子!”斐苒初故意没有理解她的眼神,继续笑嘻嘻的说道。 喜翠在身后默默的闭上了眼,不去看斐苒初。 怎么她觉得,这后宫里面的女人不像是陛下的,倒像是她们家娘娘的女人。 轩辕梦一时气结,张口欲说什么,对面的赵禄录反倒是先笑了出来。 “想不到你们的关系竟然这么好?” 赵禄录话刚说出来,轩辕梦立刻瞪着赵禄录,用斐苒初见都没又见过的语气说道:“谁跟她关系好了?!”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原来皇贵妃也是一个有情绪的人? 然而最意外的是赵禄录,他先是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在轩辕梦意识到了什么把头低下去之后,说道:“刚刚一见到你,还以为在宫里这两年你没有锐气了呢,现在看来,你还是你啊!” 斐苒初一听这话,瞬间就在心里面明白了。 看来这俩人以前确实是青梅竹马,后来的剧情用脚想都想的明白——青梅入宫当妃子,失落的竹马在外花天酒地。 刚刚见到对方的那一刻的眼神让斐苒初确定,他们一定是相互喜欢的。 哪怕是到了现在。 轩辕梦此时已经把自己的情绪整理好了,她扔下了斐苒初的手,站起身来,“本宫失礼了,还望世子殿下莫要介意。” 说完,她转身欲走,却被斐苒初拉住了手臂。 “美人儿,我心情不好,能不能给我吹一首曲子啊?” 轩辕梦楞了一下,刚想抽出自己的手的时候,看到了斐苒初的眼睛。 她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眼中刻意掩饰过的悲伤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看来那件事情,还是让她暂时接受不了,或者说是很无奈。 犹豫了一下,轩辕梦还是重新坐了回去,从袋子中拿出了那根玉笛。 这个时候,斐苒初才看到,原来两个人的笛子是一黑一白,就连细节都一样。 轩辕梦看了一眼斐苒初,又不经意之间的看了一眼赵禄录,最后闭上眼睛,吹了一首斐苒初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的那首曲子。 恰好,也是赵禄录吹过的曲子。 这次,轩辕梦吹完了整首曲子。 就算她已经刻意的压制过了,但是斐苒初还是觉得曲子中的酸涩之意让她的眼眶都忍不住的发涩。 一曲吹完,轩辕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亭中,一句话都没留下。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斐苒初若有所思的笑了。 “这首曲子,已经花掉了她所有的勇气了。” 她这话说出口,赵禄录立刻看向了她。 沉默了会之后,他说:“你知道?” “这曲子听着如此苦涩,未开情窦的小孩都会懂的。” 她的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 两个人的眼神每一次撞到一起的时候,斐苒初都会感受到那种悲伤的气氛。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斐苒初怕他因为自己话都难受,于是又说:“人生中最悲哀的事情无非是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仔细想一想,好像求而不得是最美好的,总比后面两个好,简单点来说,最美好的是用来追忆的,不是用来拥有的,对吧?” 赵禄录苦笑了一声,玩弄着手中的笛子说道:“你这些话都是同谁学的?” “话糙理不糙就对了。” 斐苒初忽略了他的揶揄。 过了会,赵禄录才继续说话:“以后我不会再来了,今日一见,反倒觉得更难过了些。” 一听说赵禄录说以后不会再来了,斐苒初立马切换掉了正经模式,喊道:“别啊,我整日无聊死了,还要你和我说说宫外的事情呢!” “后宫我又不能随便来,今日来本就是怕你难受,想看看能不能遇到你。”赵禄录苦笑着说。 堂兄是天底下最霸道的男人,自己今日来本就是做好了被老爷子臭骂的准备的。 斐苒初当然是知道。 “你放心我很快就可以出宫玩了,到时候花间辞约不约?” 虽然不知道‘约不约’什么意思,但是从她的话和语气,赵禄录也勉强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好,今日我便先走了。”赵禄录站了起来,刚转身欲走,又折了回来。 他看着斐苒初,低低的说道:“可以的话,多去找泓皇贵妃吧,她的性子不喜交友,在这后宫之中,怕是无聊的紧。” “恩。”斐苒初也答应下来了。 …… 金銮殿内。 “他们见到了?” “是!”跪在下面的那个人说道。 “下去吧,保护好皇后。”赵御风又多嘴交代了一句。 下面那人回答道:“是。” 那人走了之后,暗一从后面出来。 “陛下,您让长姐在娘娘的身边汇报她的一举一动,娘娘会不会刁难长姐?” 赵御风抬起眼眸看了一眼暗一,暗一立马低下头不去看他。 过了会,赵御风才回答:“她一开始便知道。” 暗一低下头没有继续说话了。 “对了。”赵御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最近丞相和轩辕将军怎么样了?” 一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赵御风的眸子总是很冷漠。 “已经没有再联系过了,斐丞相曾经邀请他喝酒,他称病推辞了。”暗一回答道。 “那便好。” 第二十九章 养精蓄锐 回到了华阳宫,斐苒初一没哭二没有怨语,只是平淡的看着书。 喜翠忍不住的问她为何现在反倒不着急了。 斐苒初轻笑了一句:“只有弱者才会被欺负,从今往后,本宫定然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简单来说,便是她要养精蓄锐了。 现在两边都得不到答案,她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所以她选择让喜翠去御药房要了些药材,要的这些药材都是无毒且不相克,御药房在禀报了赵御风之后,得到了首肯便大大方方的给了,给的都是些上好的药材。 “娘娘,您是要学医了吗?”喜翠忍不住的疑惑。 她以前可从未有过印象说娘娘懂医术啊! 暗月也是在旁边看着她摆弄着毫不相关的药材有点疑惑,但是喜翠替她问了,她索性继续沉默观察。 斐苒初没有说话,只是让喜翠给她准备了一些工具,就比如药捻子和药炉药罐。 喜翠虽然按照她的话准备了,可是却是愈来愈好奇了,只是斐苒初没有解释,她的心里面好奇的跟猫爪子挠痒痒一样。 晚上的例行报告,暗月将斐苒初的行为报告给了赵御风。 “呵,她是要炼丹修仙吗?……罢了,随她去吧。”赵御风从奏折堆里抬起头来说了句。 “是。” 回到了阳华宫的时候,她就看到了斐苒初被熏得满脸黑,实在是和她的往日形象相差过大,而喜翠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围着一个大火炉忙的不行。 “娘娘您到底是在做什么?”暗月终于是忍不住了,问了一句。 现在殿内乌烟瘴气的,刚刚人从阳华宫外面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屋子里面失了火。 斐苒初笑着从炉内掏出来了一个小鼎,然后将里面烧的焦黑的药揉成了一个团,举着药碗信心满满的说:“这个是本宫研制的仙丸,一颗升天!” 至此,她们才知道,原来斐苒初并不是不着急,她只是太着急了,才表现的无所事事打发时间的样子。 “娘娘……” 喜翠还以为是斐苒初疯了,泪水立马就装满了眼眶,斐苒初看着她们,忽而笑了,然后抬手,将药丸吃进了嘴里。 “啊!”喜翠吓了一跳,连忙跑了过去想要把她口中的药抠出来,暗月也连忙过去,只是那时候斐苒初已经把药咽下去了。 暗月愣了几瞬,随即便边跑边说:“属下去叫太医!” “回来!”斐苒初冷着脸把她叫了回来,“行了!都是补药,无非是烧焦了而已,本宫只……太无聊了。” 说完,她便转身进了里屋,喜翠哭丧着脸跟了上去。 至此之后的几天,斐苒初每天都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不知道是想吸引某个人的注意力还是想要强迫自己找点事情做,反正状态看着很奇怪。 别的宫里面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还以为是斐苒初已经疯了呢。 斐季清知道了这事之后,笑得都露出牙齿了。 “前几次在她那里吃了亏,本宫还当她是有多么的厉害呢!现在没了一个夏氏就跟失了魂似的,哈哈哈!”绿影也在一旁跟着笑了起来,只不过没有斐季清笑得那样外放罢了。 “爱妃这是在笑什么?”赵御风从门外踏着风走了过来。 斐季清瞬间把笑容全都憋了回去,装作一脸惶恐的迎上去行了礼。 “陛下您怎的过来也不让奴才通报一声呀!臣妾这……没换衣服,也没有做好准备。” 赵御风随意的把斐季清拉了起来,两个人一同朝屋内走过去。 “爱妃还未曾告诉朕,方才是因为何事笑得那样开怀?” 他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斐季清,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斐季清莫名心虚,面上还是娇笑了一声,伸手拍了下赵御风的胸膛,含糊道:“不过是和奴才们讨论了话本里头有意思的剧情罢了,想必陛下是不感兴趣的。” “话本?”赵御风狐疑的眯起了眸子。 “是……是啊……”斐季清低下了头,小手握成拳头给赵御风捶着腿,已经不敢直视他了。 这时,赵御风忽而收走了自己的目光,若有所思的说:“朕记得前两次去看皇后的时候,她也在看话本,你们姐妹有时间可以交流一下。” 一提到斐苒初,斐季清的手忽然顿住了。 在心情最好的时候被提及了让她感到恶心的人,能笑出来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仅仅只是顷刻间,斐季清的手继续了动作,只不过这一次,她脸上的笑容不似刚刚的那般温暖了,眸中闪着冷光,只不过低着头,赵御风看不到。 “姐姐不是已经是废后了吗?为何陛下每次提到姐姐的时候都是叫着皇后呢?” “叫习惯了。”赵御风看了她一眼,忽而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依贵妃看,朕应该叫她什么呢?” 斐季清呆呆的看着他。 这张英俊的脸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现在却离她如此的近,即便是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单纯的望着都足以让人心神动荡了。 “长姐现在没有位分,自然是和宫中非妃嫔的女子是一样的。”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斐苒初现在的地位就和平常的扫地宫女是差不多的。 “哦?”斐季清的话让赵御风挑了下眉毛,“那爱妃的意思是,朕应该给她个位分吗?” 斐季清的笑容顿住了。 她抬起头看了看赵御风的眼睛。 在他的眼中,斐季清并没有看到任何的戏谑。 他是认真的吗? 斐季清这时笑都笑不出来了。 “陛下,此前可从未有过已经被废庶的妃嫔重新封位的先例呀……” 话刚说出口,她就暗道一声不好。 她说的话太绝对了,表现的太过于敏感了,好像是生怕她复位一样。 “陛下,臣妾的话说的有失偏颇了,这天下都是陛下您的,您想做什么臣妾都会支持您的!”斐季清连忙的解释道。 赵御风看着她依旧没有说话。 过了会,忽而笑了。 第三十章 体贴 “清儿可真的是体贴。” 这是赵御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交她的小名,可是她却顾不得开心了。 她知道自己今日是说错话了,现在只希望陛下莫要因此觉得她是心有妒忌。 斐季清暗暗的给绿影使了一个颜色,绿影连忙悄悄的跑了出去。 待到她走了之后,斐季清才慢慢的站了起来绕到了赵御风的身后,力道适中的给他捏着肩。 “陛下哪里话,臣妾是您的人,自然是要体贴的,今日天气燥热,不如陛下在臣妾这里……” “不了,朕本就是路过你这里才想起你进来看看而已,这便要回去了。” 斐季清的手顿了一下,脸上出现了很明显的失落。 她一把抱住了赵御风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撒娇似的说:“不嘛!陛下留下来陪陪臣妾!” 赵御风对于她的撒娇不感冒,只是淡淡笑了一声便拉开了她的手站起来。 “你好生休息吧。” 说罢,便转身走了。 至此,斐季清算是没找了,只能狠狠的压下了委屈,对着他的背影行了礼。 “臣妾恭送陛下……” 待他走远了之后,斐季清脸上所有的岁月静好尽数消失,最后变成了满脸的狰狞…… 这时,绿影从外面捧着莲子羹过来,看着屋内没了赵御风的人,还问:“陛下走了吗?” 斐季清正巧是有气没出发,直接恶狠狠的盯着绿影,两步上前踹到了她的身上,“狗奴才,来的如此慢!陛下都等急走了!” 绿影没有料到她的动作,手没有端稳,莲子羹直接就撒了出来,撒了她一身。 然而她却也顾不得这些了,慌乱的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身体瑟瑟发抖。 与此同时,房间之内的其他下人也跟着跪下了,但是却无人为绿影求情。 最近贵妃娘娘的情绪总是喜怒无常,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只有挨打的份了。 斐季清用脚踹了几下之后才稍微的解了恨,她看向了某个方向,眸中似是燃烧着无尽的怒火。 “父亲那边传来消息吗?” “还没有,奴婢去催一催?”绿影小心翼翼的问答。 “不用,你传信给张宜璐,让她找时间来宫里一趟。”斐季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角扬起一抹阴狠的笑。 “是。” “你过来。”斐季清对着绿影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来。 绿影也连忙从地上起来到了她的身边伸出了耳朵。 …… 今日是八月十五,两个月前就开始准备的中秋晚宴也就在今晚了。 还有一件特别的事情,那便是西夏使团正式的拜访皇帝的日子,都是今天。 一大早,斐苒初就被喜翠给摇醒了。 “娘娘!快点醒醒!” 斐苒初皱着眉推开了喜翠的手,翻了身喃喃道:“这还没到起床时辰呢!你激动什么?” 喜翠一脸焦急的将斐苒初拉了起来,也不管她是否情愿,直接就拉下了她的腿给她穿鞋。 而斐苒初则是重新将自己的身体往后倒,只有腿是在床下的,任由喜翠穿鞋。 这两天她经常给自己没事找事做,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睡得倒也很香。 “今日可是宫中的中秋晚宴呀,而且西夏使团也会来,娘娘您要尽早开始打扮呀!”喜翠已经穿好了鞋,刚要去拉斐苒初的时候,她却自己猛然的坐起了身。 “呵!”她冷笑了一声,“不过是个废后,何必一大早上的便要打扮?能不能出席今日的晚宴还是个问题。” 话音刚落,眼前就被推过来了一个大红色的托盘,上面摆着一套白底金纹的宫服,光是看着绣物都觉得华丽不已,正巧窗外的阳光照到了这里,看起来竟然是闪闪发光! “这是什么?”斐苒初皱着眉问。 这又是哪里翻出来的衣服?她怎么不记得还有这一套? 喜翠已经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了,“娘娘!这是一大早内务府送来的,这可是皇后的服制呀!” 至此,斐苒初才睁眼的看了衣物。 她脸色阴沉了下来,像是在想着什么。 喜翠不知道她为何不开心,只是慢慢的收回了托盘放到了桌子上,然后重新回到床边跪在榻前,抬头问,“娘娘您是否在担忧什么?” 闻言,斐苒初回过了神,看着桌子上的衣物,忽而笑了。 “不知这是赵御风的试探还是别人的注意呢?” 她的话让喜翠有点摸不着头脑。 难道这不是陛下的意思吗?为何娘娘会如此的顾虑呢? 正在她疑惑的时候,斐苒初重新躺回了床上,翻身盖上被子说道:“去打听一下,是否是陛下的意思。” 她和赵御风的关于还没有亲密到可以揣摩对方意思的地步,所以面对这样的反常,她必须谨慎些,否则做错了事,今日的中秋晚宴便是她永无翻身之日了。 半个时辰之后,喜翠回来了,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娘娘……”她跪在床边。 光是听着喜翠的语气,斐苒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满不在乎的说:“起来吧。” 喜翠却没有听话,而是哭着磕了头,“娘娘赎罪!今日都是奴婢被冲昏了头脑了,竟然差点害您做错了事!” 刚刚那套衣服虽然是内务府的人送来的没错,但是当她问是不是陛下的旨意的时候,他们说是。她当时多留了一个心眼又去御前殿,刚好碰上了暗一大人,于是问了一下。 没想到,竟然真的不是陛下的旨意! “有人给内务府下了命令了吧。”斐苒初睁开了眼睛,眼中竟然是毫无睡意,只是闪着锐利的光芒。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 “娘娘,那咱们该如何?” 斐苒初从床上坐了起来,嘴角扬起一抹笑,眸光却是冰冷无比。 她对着喜翠勾了勾手指,“你去请示一下陛下,说本宫的正服大多都被收走了,手上只有一套,问他能不能穿以前的正服。” “是!” 喜翠抹了泪一路小跑的跑到了殿前,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赵御风刚刚去了御书房,于是又跑去了御书房,没想到正好碰上了百花宫的绿影。 “哟,这不是废后的婢女吗?怎么有脸来这种地方?” 绿影阴阳怪气的说道。 第三十一章 欺辱 从前斐苒初刚刚被废的时候,这个绿影没有少嘲讽她,就算是到了现在也依旧是没有改。 喜翠心里有事,直接越了过去没有理会,没想到绿影竟然是直接跑了回来。 还未等喜翠反应过来,一个巴掌就直接甩到了她的脸上。 “啪!” 喜翠被打蒙了,用手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绿影。 而绿影则是得意的笑了,“狗奴才,看你下次还敢对我视而不见!” 绿影在斐季清那边受到的委屈,现在尽数的还给了喜翠。 她放完狠话就走了,喜翠看着她,虽然很生气很憋屈,但是心里还是装着斐苒初的命令,在原地跺了下脚之后便转身走向了御书房的殿门。 “刘公公,我家主子有话和陛下说,可否通报一声?” 刘公公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犹豫。 刚刚喜翠和绿影之间的对峙他也看到了,他自然也是知道现在是谁最受宠,但是喜翠他还真的不敢贸然进去通报。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暗一从外面过来了,刘公公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的直接行了礼。 “暗一大人!” 暗一停住了脚步,也看到了喜翠。 她的眼眶微红,一边的脸微肿着,像是被打了一样。 “有事?” “这位喜翠姑娘说,她家主子有话和陛下说,不知暗一大人可否代为通传一句?”刘公公想让暗一进去禀报,这样就算是在真的触了逆鳞也不是自己的事。 暗一看了一眼刘公公,已经是完全的了然了,接着他又看了一眼喜翠,她眼中似乎是映着些许的乞求。 “急事?”暗一问。 “是,还请暗一大人……” 喜翠话还没说完,暗一便转身走了,似乎是没有理会她的话。 就在她想哭的时候,就听到了暗一的话。 他正站在门内,冷着脸说道:“进来。” “多谢大人!”喜翠破涕而笑,然后小跑着进去了。 两刻钟之后喜翠才返回了华阳宫,这次她的表情不似上次那样的欲哭无泪了,反而是带着些许的兴奋。 “陛下怎么说?”斐苒初躺在床上看着书,还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陛下说,只要您开心,穿什么都可以。” 斐苒初一听便笑了,她放下了书,说道:“是吗?” 接着,她扭头看向了桌子上的衣服,哼了一声。 既然如此好心的为她送来这么好的衣服,要是不领情也说不过去。 接着,她看了一眼喜翠,然后顿住了。 “你的脸怎么了?” 喜翠暗道一声不好,怎么忘记了这个! 她连忙捂住自己的脸低头说道:“不碍事的娘娘。” “是谁?”斐苒初懒得听她的解释,直接就问。 喜翠犹豫了一下,放下了自己的手,“是绿影。” “湘贵妃的婢女?”斐苒初记得她是斐季清的侍女。 “是。” 接下来,斐苒初没有再说话了,只是摸了一下喜翠的脸,眼中划过一丝凌冽。 “知道了。”她冷冷说道。 检查完了衣服没有异状之后,喜翠服侍斐苒初穿上了衣服。 果然是皇后的服制,无比的华丽,属于那种隔着大老远在人群中都可以一眼看到的那种打扮。 “给本宫化妆,既然有人让本宫艳压群芳,也不能辜负了好意。” 说真的,喜翠到现在也差不多理解斐苒初的打算了,于是便直接拿出了压箱底的首饰,尽力的给斐苒初打扮的华丽些。 打扮好了之后,喜翠都看呆了。 斐苒初平日里太低调,又不太正经,所以会不自觉地让人忽略她的长相也是顶好的。 不同于斐季清长相那般的妖艳魅惑,斐苒初的长相是优雅恬静的那一种,虽然第一眼看着没有前者惊艳,可是时间长了还是后者耐看,而且她正经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大气了起来。 若是穿着正装站在一起的话,斐季清就显得小气多了。 喜翠越看越满意,与此同时,眼中还划过了一丝的怀念。 正巧,被斐苒初捕捉到了,她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的喜翠,轻笑着问:“怎么了?” “突然想起从前每日里给娘娘如此打扮的时候了,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您就一直不喜欢奴婢接近您,打扮更是别说了。” 想了自己和主子所经历的一切,就算她不是个矫情的人也会忍不住的两眼犯涩。 她有的时候都在想,到底陛下对于娘娘是个什么态度呢? 废了后却突然对她态度变好了,简直比从前没有被废的时候来的次数加起来都多。 宠爱是一回事,却未曾承诺给她复位或者是别的安排。 虽然娘娘自称本宫,但是终究只是个废后,‘本宫’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喜翠的话让斐苒初微顿了一下。 心头突然涌上来了一阵酸涩感,好像是不属于她的,又像是属于她的。 斐苒初的沉默让喜翠误认为是自己说错了话,便想认错。 没想到,那人却忽而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头,对她回以安心一笑。 “你放心,以后本宫定然不会再让你受欺负,至于那些欺辱过我们的人,本宫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斐苒初越说语调越低,若是喜翠抬起头看一眼就会发现,斐苒初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本想着在后宫里佛系过一生,或者机会合适了便找个时间跑出去潇洒一阵,但是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所有的不问世事,都会变成别人欺辱自己的借口。 只有强大起来,才不会被别人所欺负。 斐苒初准备好了之后便一直坐在殿正中间的椅子上,目光平和的看向了外面,像是在看着外面,又像是在放空。 喜翠一直在身边站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娘娘变得很陌生了。 变得好像不是‘她’了。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是知道,她不再是从前的她了。 过了很久之后,喜翠忽然问:“娘娘,您真的变了好多,到底是什么改变了您呢?” 斐苒初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从前软弱可欺的斐苒初早就死了,现在的我,是全新的灵魂。” 第三十二章 晚宴 斐苒初不知道该如何跟喜翠解释她的主人早就已经死去的事情,又不想骗她,只能这般说。 喜翠了然的点了点头。 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不重要,全当是娘娘涅槃重生了吧! …… 中秋晚宴的地点就在皇宫的重华殿,这里原本是祭祀的地方,后来变成了重大节日皇室贵族的聚会地方,再后来,索性就变成了会外客和聚会的固定场合了。 宾客们其实中午的时候就来到了皇宫中,只是重华殿要等到傍晚的时候才会开放,于是这些人便需要在御花园之中玩着。 在花墙的这边,是所有女客们暂时聚集的场地,虽然有坐着休息的地方,但是大多数人都不会放弃这种交友的机会,虽然她们也都是名门贵女,但是谁不想多交几个有用的朋友呢。 姑娘们三四个成堆的聚在一起说着一成不变的话题,不是京城中哪家的脂粉好用就是讨论着哪家的公子哥。 矜持对于她们来说只是在大人和异性面前的伪装,在同性面前那是不存在的。 只见在这里有一个女子穿着藕粉色的衣衫,皮肤白皙,腰身盈盈一握,头戴东珠步摇,笑起来的时候轻轻地摇晃着,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的,好看极了。 这人便是张宜璐了,斐季清的闺中好友,现在入了宫之后两个人还会偶尔的书信联系。 张宜璐的周围围着几个官宦女,她们无一不在奉承着她,从她出现在现在,根本没停过。 没办法,谁叫她是内阁大学士的女儿呢?这京中的子弟们想要考状元,写的试卷可都是要经过她父亲过目的! “张家姐姐近来皮肤变得越来越好了。”其中的一个女子说。 她的话音刚落,另外的一个女子便迫不及待的继续奉承。 “张姐姐里头上的簪子可是琉璃阁的?天哪!我看到过,但是人家说是有人定做的,不对外出售,妹妹还好奇是谁有这么好的品味呢,原来是姐姐您呀!” 说话的这个人是徐静思,一个四品小官的女儿,好不容易全家才有一个名额,她爹直接让给她了。 她的话极大程度的取悦了张宜璐。 她伸出手虚虚的扶了一下簪子。 “其实我定做了两个,一个是我头上的这跟碧雪莲的,还有一根是金牡丹的,是给清儿姐姐的。” “天哪,是湘贵妃吗?姐姐你同贵妃关系真好,现在还叫小名,我们这些人真的是望尘莫及了。”徐静思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妒忌,但是面上还是笑着说道。 张宜璐轻蔑的看了她一眼,炫耀似地说。 “嘻嘻,其实是清儿姐姐让我这么叫的,没办法,她说不想我们之间见外!” 就在几个人其乐融融的相互奉承的时候,旁边突然传出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我当是谁这么会炫耀呢,原来是张家的。” 这个声音的针对性太强,以至于张宜璐一听就想爆炸,但是当她转过身看到了说话之人的时候,又硬生生的把话憋了回去,继而行了个礼。 “宜璐见过芳华郡主。” 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黛色大衫,打扮不似其他女子那般的刻意,却显得清新脱俗,头上未带多余簪饰,跟她的身份比起来的确是偏素雅了一些。 此人便是芳华郡主,全名赵御姝,是当今陛下的唯一皇妹,先帝驾崩之后,皇太子赵御风继位,封皇妹为芳华郡主,随了她的心愿在京城中赐了一处府邸,在外居住,这也是她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在后宫里面的原因。 赵御姝刻意的挥了挥手,“如此大的脂粉香气,张家妹妹你是来参加中秋宴会的还是来参加选秀的呀?” 张宜璐因为她的话瞬间红了眼眶。 屈辱、不甘和愤怒同一时间席卷了她的心脏。 “郡主说的哪里话,小女自然是来……” “来参加选秀的?”赵御姝冷冷的打断了她,那眼神仿佛是在看着一个垃圾一样。 “郡主……”张宜璐最终还是哭了起来,“您何必如此针对小女?两年前的那件事情,真的不是……” 一听到“两年前”三个字,赵御姝的脸色猛然变了。 她静静的盯着张宜璐的脸,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是她所有的情绪全都在一个眼神中诠释的淋漓尽致。 若不是张宜璐从前看过,怕是真的以为赵御姝要杀了自己。 看了片刻之后,赵御姝突然笑了,然后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待她走了之后,张宜璐脸上的表情也渐渐的变成了阴沉。 “两年前……什么?”徐静思实在是好奇,便问了一句。 “呵……”张宜璐笑了一下,撇了徐静思一眼:“关你何事。” 徐静思没想到她说话如此直接不给自己面子,脸瞬间煞白,但是仔细想一想也是,自己好像确实没有什么资格让人家笑着面对自己。 …… 宴会即将要开始了,宾客们挨个入场,皇亲贵族们也都轮番入场,场面盛大无比,随便拉一个人都是有地位的。 皇族的坐在大殿的上方,其余的人都坐在下方,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三百名外客才全部入场,接下来的就是亲王之类的,再然后就是后宫的妃嫔们了,最后是陛下。 入场的时间没有明确的规定,但是只要赵御风高兴,他可以让这些人一直等着。 亲王和皇亲全部入场之后,便就轮到了后宫的妃嫔们。 珍妃和崔妃一起入场的,接下来便是斐季清了。 “湘贵妃驾到!”太监撕着嗓子吼着, 大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女子。 她穿着一身玫红色贵妃服制,头戴缙云满簪,眉间一点朱红,出场的那一刻,便惊住了在场所有的人。 当她慢慢走进来的时候,头上的步摇相互碰撞在一起的时候清脆的声音更是围绕着所有人,像是乐曲一般。 “天哪……第一次见到湘贵妃,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美艳啊!”一个男子小声的同身边的好友说道。 “嘘!怎可议论贵妃娘娘?赶紧闭嘴吧,好看在心里夸!” 当斐季清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的时候,足足用了半刻钟,因为她要走的有范,要显示自己身份的尊贵。 第三十三章 高调出场 等到坐到了自己位置上的时候,斐季清才真正的抬起眼皮子看了看下面的那些人,目光中多少带着点不屑。 又过了顷刻,门外的太监陡然加大了音量喊。 “泓皇贵妃驾到!” 所有的人立刻噤声看向门口。 门口出现的女人正是轩辕梦。 她穿着白底青纹宫服,头戴皇贵妃簪饰,目光淡然,直视前方,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真正的入了她的眼。 她走得也很快,几乎是斐季清的时间的一小半,而路过的时候也没几个人敢讨论她。 毕竟是轩辕大将军的女儿,又是皇贵妃,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们并不了解轩辕梦,怕触了什么忌讳,所以不敢。 相比而言,高调些的湘贵妃就不一般了,至少还算摸得清性情。 现在除了赵御风之外的所有人都在这里了,那么接下来要出场的就是赵御风了。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的看着门口,等待那个人的身影,却不曾想到,出现的竟然会是低调了许久的人——斐苒初。 “怎么回事,她不是废后吗?不是应该在冷宫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一名官员的疯狂发问。 不光是他,就连其他人也是惊讶的不得了,统统睁大眼睛看着她。 难不成她是疯掉了吗?竟然还敢穿着皇后的服制来到这里? “应该是疯了吧……” 而斐苒初没有因为这些不和谐的声音而心虚,反而是笑着走到了大殿正中间,好像是丝毫不知道自己错了什么一样。 而所有惊讶的人里面有一个是例外的,那就是斐季清。 毕竟可是她特意交代内务府把这套衣服送过去的,现在看来,斐苒初这个傻瓜也没有让她失望。 她在所有人不知所措的时候站了起来,惊讶的说:“姐姐?!您怎么会在这里?” 对此,斐苒初冷笑了一声。 这不是你正想要的吗? “有人让本宫来参加中秋宴会,妹妹怎么如此惊讶?”斐苒初走到了龙椅旁边的位置坐下,施施然而笑。 斐季清差点没忍住脸上的笑容。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戏还是要做足的,不然难免会让人怀疑。 “姐姐!您莫不是糊涂了?您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呀!您是怎么出来的?” “但是这套衣服是怎么回事,莫不是陛下糊涂了才将衣服送到本宫那边去?”斐苒初继续冷眼回答,似乎并不着急的样子。 “天哪……姐姐您是真的疯了呀……来人呐!快将姐姐扶下去!”斐季清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人上来想要将斐苒初给扶下去了。 下面的议论声音也越来越大,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疯掉了的废后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的时候,废后却突然笑了。 “慢着!你怎么知道,本宫就是疯了呢?你为何就那般的确定,本宫就是自己跑出来的而不是陛下请来的呢?” 斐苒初的一番话差点让斐季清笑出声。 使劲挣扎吧,越挣扎戏越好看。 “姐姐呀……” 斐季清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话一样,只是还未说出口就被斐苒初的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 “再说了,皇贵妃还未曾说话呢,你个贵妃着急什么?”说着,斐苒初还看了一眼轩辕梦,跑了个媚眼,笑道:“你说是吧?皇贵妃?”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跟她玩什么聊斋呢? 轩辕梦本是在一旁低调看戏,突然被提及,谁也不想得罪,只能装瞎不去看斐苒初。 看到了轩辕梦的态度,斐季清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她站了起来,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皇贵妃姐姐不想管这件事,本宫又是位分最高的,那这件事便由本宫来决断了!” 说完,她准备叫人上来把斐苒初拉下去的时候,大殿门口又突然传来了太监的声音。 “陛下驾到!”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等待那个九五之尊的男人的到来。 只见赵御风穿着和斐苒初同一个系列的宫服大步走了进来。 “朕还未走到便听到了贵妃在说话了,爱妃在说些什么呢?” 赵御风谁也没理,直接就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说道,“可否说与朕听?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抬起头继续看戏。 斐季清看他就和自己说话,顿时开心的不得了。 “陛下,臣妾再说姐姐的事情。”斐季清眸中闪过了一丝阴狠。 就不信今日斐苒初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还能安然无恙! 她有意无意的将赵御风的注意力往斐苒初的身上引,所有的人都以为废后今天算是完蛋了。 可是赵御风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斐苒初,然后继续看斐季清,问:“她怎么了?” 斐季清因为他的话而一瞬间的愣住了。 难道陛下没看到她身上的宫服吗?那可是皇后的服制呀!她一个废后怎敢在这样的场合穿出来? 这些话又不能直接说,斐季清治好换了个方式。 “今日姐姐貌似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吧……毕竟姐姐身份……特殊……” 赵御风这是才装作刚刚发现的样子看着斐苒初,“许久未曾见你穿成这样了。” 面对他多多少少有些夸张的演技,斐苒初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不解释,不否认。 这下子,不光是斐季清,就连下面的那些皇眷和大臣们也都惊讶了。 为何如此久了,陛下还未发火呢? 这是,终于是有人忍不住发话了。 “陛下,废后已经不能再穿皇后的服制了,今天是我朝的大日子,废后却公然挑衅,请陛下重重发落!” 众人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却发现提议的人正是当朝丞相斐志浦! 他不光是贵妃的父亲,还是废后的父亲! 如此大义灭亲之举也让一个人忍不住说话了。 “丞相还真是大义灭亲呀,亲女儿都要请陛下重重发落,不知您现在的心情是否也是和当朝休妻的时候一样的呢?” 说话之人是轩辕梦,就连斐苒初都没有料到她会公然发声,忍不住看了一看,却发现人家根本就不看自己。 第三十四章 维护 “皇贵妃此言差矣啊!老臣虽是废后的生父,却也是当朝的丞相,既然如此,更是要以身作则!” 斐志浦说的很在理,也完全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轩辕梦看了一眼斐苒初,像是在犹豫什么一眼。 最终,她还是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了。 斐苒初楞了一下,随后笑了。 这才对嘛!冰山美人是不需要管别人的事情的。 “对呀陛下!今日的宴会不光是咱们自己人,可还有西夏的人呢!”说着,斐季清看了一眼西夏使团的席位,眉宇中故意的闪过了一丝纠结。 至此,赵御风一直都没有说话。 他以前还未曾想到过,原来斐苒初竟是这般的讨人厌,竟然出了皇贵妃之外,无一人求情。 再看斐苒初,她的眸中并没有任何的失落,反倒是早就猜到了结局的样子,只是有一点淡淡的讽刺罢了。 “你可有什么想说的?”赵御风突然问了斐苒初。 “没有什么想说的。”斐苒初轻笑道。 斐季清见赵御风迟迟不发落斐苒初也着急了,都快要站起来了,“陛下您不用再听她狡辩了!” 她的样子着实难看,就连秋水都忍不住拉了一下,但是沉寂在即将要胜利的诱惑中的斐季清怎么顾得上呢?直接一把把秋水推开,质问赵御风:“您为何还不……” 此时,斐苒初终于说话了,这是她来到了这里时候说话声音最大的一句了。 “陛下要做什么事情何时轮得到你来命令?” 一句话,让斐季清所有的优势都转换成了劣势。 她的一张小脸瞬间煞白,斐志浦更是直接跪下,“陛下赎罪!贵妃娘娘口无遮拦冒犯了您!” 赵御风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朕看,你们是想替朕做决定吧!” “臣不敢!” “臣妾不敢!” 至此,下面的人们也都知道了赵御风的态度了——庇护废后!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而万众瞩目的斐苒初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和陛下开始聊起天来,丝毫不像是已经被废庶的人! 斐志浦父女到现在也还没有起身,他们也明白了事情的发展了。 最不可置信的便是斐季清了。 她搞不明白,自己精心设计的圈套为何斐苒初已经跳进去了,陛下却丝毫没有责罚的意思,反而是笑着和她聊天。 这到底是为何?! “好了,你们起来吧!此事今天莫要再议了!”赵御风一语令下,这件事今天算是不能再提了。 斐季清起来了之后,狠狠的看着坐在赵御风身边的斐苒初,眼珠子都快瞪的掉出来了。 此时,轩辕梦突然在旁边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有些人的算盘算是落空了。” 及时明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她还不能承认,装作不懂的样子。 “姐姐这是在说什么?妹妹听不懂。”斐季清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对此,轩辕梦也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扭头说道:“今日陛下维护了废后,你是不是此时已经气得要疯掉了?” “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今日不过是怕坏了规矩罢了……” 斐季清越说越心虚,最后索性低头不再和任何人交流了。 而斐苒初则是一直有意无意的注视着斐季清,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竟然是畅快的不得了。 她以前还从未想到过,自己竟然也会和这种女人过不去。 “你在想什么?” 斐苒初的出神吸引了赵御风的注意力,他喝了口酒,主动搭话道。 听他这么说,斐苒初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赵御风,眉眼带笑,“臣妾只是在想,为何陛下今日会同意臣妾身披凤袍过来参加中秋宴会呢?” 赵御风听了之后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故意坏笑了一下,用扇子挑起了斐苒初的下巴,眯眼问:“只要你高兴,哪怕是身披龙袍也不是不可以。” 知道他没有回答自己的打算,斐苒初索性不白费力气。 “要说龙袍臣妾倒还真的不敢。” 说完,她便转过了身,不再去和赵御风搭话了。 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其实一直有个人看着斐苒初,这个人就是西夏使团的领头人夏星辰。 “有意思……” 宴会的前半段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期间也没有人再去找斐苒初的事了,只不过一直默默的观察着而已。 轮到了西夏使团的时候,突然从大殿的四面八方跑出来了一些西夏打扮的女人,她们都蒙着面纱,身姿曼妙,看起来是要跳舞的样子。 紧接着,西域的胡笳琴的声音便就响了起来,十几名女子在大殿正中央开始起舞。 由于这是新编排的舞蹈,在西域很是流行,但在中原却没人见过,于是大家看的也都很入迷。 只是还有很多心怀心事的人无暇顾及这些。 斐苒初本来是觉得今天应该会很有意思,但是到目前为止,除了打脸斐季清的时候有意思些,现在还没有别的东西让她感兴趣。 于是,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没想到这个哈欠倒是让一直观察着她的那个人笑了。 一舞结束,舞女们非常快速的下去了,只有胡笳琴还在弹奏着。 这时,客席中有一人站了出来,走到大殿正中央行了礼。 “尊敬的东赵陛下,在下夏星辰,谨代表西夏带领西夏使团为您献上我们的珍宝!” 赵御风听到这个声音,便不再和斐苒初说话,而是垂眸看向下面,王者之气浑然天成。 “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 “不辛苦,这时我们西夏的荣幸!”夏星辰说道。 紧接着,他拍了两下手掌,便立刻有下人捧着一个个的托盘上来了,上面摆着的是一件件的珍奇宝物,看的在场的人们都唏嘘不已。 后面的大件更是直接几个人抬着在大殿中展示。 足足一百多件的宝物,花了半个时辰,期间一直用人唏嘘着。 这些人虽然见过的奇珍异宝不少,但是西域的很多东西是未曾见过的,所以这也算是开眼长见识的机会。 第三十五章 奖赏 突然,斐苒初眼尖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东西。 竟然会是吉他?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好不容易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斐苒初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据为己有。 她暗戳戳的碰了一下赵御风。 “怎么了?”赵御风微微倾斜了下身体问道。 “臣妾看到了一个感兴趣的物件,不知陛下可否赏给臣妾?” 这还是斐苒初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向赵御风要这些身外之物,虽是微微意外的,却没有表现出来。 “你想要哪个?朕现在就赏给你。” “就是那个乐器。”斐苒初指着那个东西说道:“等结束之后再赏便好,你现在赏给臣妾,臣妾怕是又得被人讨论了。” 今天实在是没什么可以玩的了,而斐苒初也不想让自己再一次的成为众矢之的了。 “怕了?”赵御风突然笑着问了一句。 而斐苒初也因为这句话而微微顿了一下,随后,她低头叹了口气,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陛下,今天让您首肯臣妾穿这身衣服已经是不合礼数了,不想再多事了。” 虽然也谈不上后悔什么的,但是今天来到了这里之后,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好玩,有些失望罢了。 赵御风许久都未有回答。 就在斐苒初觉得他不会在回答的时候,他却突然轻笑了一声。 “那你怎么就确定,朕不想你穿上这身宫服呢?” 斐苒初眸光突然乍现出了某种光芒。 她渐渐抬起头看了赵御风,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 这是她第一次在赵御风的眼中看到如此柔软的目光,甚至都让她怀疑,到底是不是再看她。 她微微的靠近了赵御风,努力的在他的眸中搜寻,最后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可是臣妾不想穿了。” 穿上了这身衣服就意味着,她再也不能无拘无束的做她想要做的事情了。 若是在以前的话,斐苒初说出这话赵御风肯定是要生气的,但是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是真的觉得斐苒初不一样了。 至少,更加的喜欢自由了。 没有在他的眼中看到愤怒的情绪,斐苒初忍不住问:“陛下难道不生气吗?” 赵御风只是笑了笑,伸手在她的耳旁虚虚的摸了一把,“你休想激怒朕,今日那把乐器真是一定要在这里赏给你的。” 听了他的话,斐苒初叹了口气,没有再去接他的话了。 夏星辰已经将所有的宝物全部都展示了一遍,然后便准备带下去了。 没想到,赵御风竟然直接拦了下来。 “慢着。” 夏星辰楞了一下。 他不明白目前所发生的变数是什么,只好谨慎的问:“不知陛下是对某件宝物不满意吗?” 不光是夏星辰,就连许多的大臣们也都屏住呼吸等待赵御风的命令。 只听他轻笑了一声,薄唇轻启:“非也,朕只是想现在拿过来一个小物件先玩着,使者不会介意吧?”、 原来是这个?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当然可以,只要您开心。” 得到了回复之后,赵御风看了一眼李公公。 李公公得到了眼神,点点头便迈着小碎步走到了下面,当着所有人的面拿起了那把吉他。 见他拿的是个稀奇物件,夏星辰连忙解释道:“此物乃东洋琴,东洋的乐器,是我们西夏好不容易得到的宝物,特献给陛下!” 其实刚刚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个从未见过的东西,想问又怕显得自己没见识,于是只能憋着了。 现在知道,这个长相稀奇古怪的东西竟然是乐器? 李公公把东西拿回来的时候,斐季清一直紧紧的盯着。 她忍不住的在想,莫非是陛下突然觉得今日对待自己太为苛刻了,于是边想补偿自己? 想到了这点之后,她便开始暗戳戳的整理着自己的服装了。 李公公把东西捧着送到了赵御风的手上。 赵御风拿着东洋琴,对着琴弦拨弄了一下,琴立刻就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在场的人听了之后,无一不是惊讶了。 谁曾想过,这个看起来丑丑的东西竟然能发出这般美妙的声音? 斐季清也愣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琴。 她现在是真的想要了!这个东西太有意思了! 就在这时,赵御风在几百双眼睛的瞩目之下,将拿东西递给了坐在她身边的斐苒初。 竟然给了废后?! 斐季清的眼睛瞪大了,她不敢相信那东西竟然给了斐苒初! 怎么可能会是她?! 穿了凤服还不够,现在竟然连宝物都要赏给她? 大殿中的吸气声已经代表了所有人的态度了。 而斐苒初则是面不改色的从赵御风的手中接过了琴,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臣妾谢过陛下。”斐苒初平静的谢恩,更是让许多的人不舒服了。 得此隆恩,居然还如此的平淡? 斐季清是第一个忍不住的,她努力的让自己在说话之前脸上堆满善意的笑容。 “妹妹真的是好生羡慕姐姐呢,陛下看中的宝物竟然都给了姐姐你。” 面对她的又一次挑衅,这次斐苒初不想再忍下去了。 她嗤笑了一声,头也没回的说:“妹妹可能是羡慕错了吧,这东西本就是我先看中的,陛下才给要过来的。” “什么?!”斐季清惊呼一声,已经顾不得脸上的表情了。 她立马就向赵御风求证,“陛下,姐姐说的可当真?” “恩。”赵御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冷的回答道。 这次,斐季清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姐姐并不精通乐理,倒是委屈了这宝贝,臣妾也有不少的乐器,不如和姐姐换?” 斐苒初差点笑出声。 这是要光明正大的开抢了吗? 下面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居然都开始帮腔了。 “的确是未曾听说过废后会乐器呀!” “是呀,倒是丞相府二小姐出嫁前就以才情闻名了,乐理更是京中女子万里挑一的呀!” “是啊是呀……” “……” 斐苒初看了一眼赵御风,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似乎并不准备帮忙。 第三十六章 惊艳全场 收回了目光,斐苒初抱着琴,调整好了姿势,将手放在了琴弦上,似乎是准备弹奏。 这时,全场也安静了下来,似乎是都想看看废后究竟能弹出什么乐章。 在斐季清看来,这无疑是等于自找难堪了。 她对斐苒初知根知底,她根本就不会什么乐器,再说这东西连她都未曾见过,她又怎么可能会?一会弹出来的声音肯定是难听无比! 全场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全部都在关注着斐苒初。 斐苒初闭上了眼睛,左手按弦,右手拨弦。 手起手落之间,美妙的吉他乐章从她的手下飞出来,一时之间,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包括赵御风。 她看斐苒初如此自信满满的样子,还以为是坐好了乱弹一通的准备,却不曾想,居然如此美妙。 这样的声音,他竟然是一直都未曾听过! 其实斐苒初不怎么会,只能说是三脚猫的功夫,但是和这些一次都未曾见过的人来比的话,自然是强了不少的。 一曲结束,竟然无人说话。 气氛沉默了许久之后,只有一个人说话了。 “好!”赵御风看着斐苒初的眼神愈发的欣赏,直接给他鼓了两下掌。 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真的可以一直给自己惊喜,她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的未知呢? 他开了头之后,其余人才反应了过来,纷纷鼓掌,还一边的称赞着,丝毫不像是在说一个废后,倒像是真正的皇后! 陛下到底宠爱谁,今天已经表示的很明确了,他们又何必执着于她是不是废后呢? 只是她现在没有位分,就算是阿谀奉承,也只能说斐氏,丝毫不敢提及从前之事。 斐苒初把琴递给了喜翠后,才发现赵御风一直看着自己。 “陛下?”她疑问的交了一声。 赵御风回过身,故意敛去了脸上的笑容,沉声说道:“朕从前倒不知,你竟然也是多才多艺啊。” 许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防备,斐苒初转身面向了他,目光真挚的说道:“陛下可是觉得……臣妾是个妖物?” 毕竟自己和从前相差的太多了,是个人恐怕都以为是被上身了吧。 没想到她竟然问的如此之直接,赵御风反倒是有些想笑了。 “世上哪有像你这般,浑身长满了刺,丝毫不知道魅惑君主的妖物?” 斐苒初被他堵得没话说。 这时,赵御风突然拉过了斐苒初的手腕,一用力,斐苒初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朝他那边倒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赵御风抱住了她的身体,一双长臂挡在她的腰后,头则探到了斐苒初的耳边。 下面的人们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去看。 废话!陛下和嫔妃玩乐,也是他们这些人可以看的吗? “若是真的被上了身……那便不要走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似是带着某种威胁的意思,阴沉的可怕,让人分辨不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说的话是真的。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他也算是真的大胆。 说害羞是假的,她被惊呆了是真的。 原来,赵御风真的从未爱过斐苒初。 斐苒初强行压下了心中的苦涩感,故作轻松的笑了一声。 “陛下喝醉了。” 说完,她便推开了赵御风的身体。 赵御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满脸笑意的被推开了。 晚宴临近尾声的时候,西夏使团的夏星辰却突然站了起来,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尊敬的陛下,还有一事,我们想,可能必须要告诉陛下。” 当赵御风看向他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丝毫笑意了。 “何事?” “此次中原之行,本就是有件事情必须告知陛下的,是关于前几日京中流传的一事。” 夏星辰说话只说了一半,故意让其他人去猜测。 “前几日京中流传之事……诶?不是丞相家的事吗?” “是啊!难不成是关于夏氏的?” “偏偏在西夏使团来临之前出了那件事,莫非是其中有何关联?” 当下面都在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赵御风却突然看向了斐苒初。 他只要在这件事情上对她解释的不明不白的,现在突然提及这件事情,怕是斐苒初又会多像。 他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斐苒初。 果不其然,她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 至此,赵御风自然也是没什么好脸色了。 “哦?”他敷衍的疑问了一下。 “是的,前丞相复燃夏氏夏止萱原本为我西夏的公主,后来,她嫁到了东赵之后……”夏星辰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流转了一圈,最后丁定格在斐苒初脸上。 她的目光很冷,几乎是那种可以把人盯得后背发毛的眼神。 他低下了头,说出了自己未说完的话:“她叛国了。” “啪!” 他话音刚落,斐苒初直接拍了桌子,冷笑一声问:“请问使者说的话可属实?” “在下夏星辰代表整个西夏国来到东赵,说话自然是要负责任的。”夏星辰无比笃定的样子,让在场许多人都相信了他的话。 斐苒初丝毫的退缩,而是站了起来,仰着头,充满底气的样子。 “她叛了谁的国?” “自然是我们西夏。” 得到了答案,斐苒初冷哼了一声,继续质问道:“巧了,我们东赵流传的版本是她是西夏的奸细,你说,我们应该相信谁呢?” 夏星辰也知道这件事,但是却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问。 要知道,不管他给出的答案是哪一个,夏止萱叛国的罪名就得落实,到时候她也是要被牵连的。 “不知道,在下只知道,夏止萱背叛了我们西夏。”他含糊的回答道。 斐苒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她转身对着赵御风说道:“陛下您也听到了,西夏使团亲自证明夏氏没有叛国。” “所以呢?”赵御风挑眉问。 他觉得,他已经猜道了斐苒初想干什么了。 “所以,这就证明,夏氏并没有背叛我们东赵,她是被陷害的!” 第三十七章 疯了 所有的人都觉得斐苒初可能是真疯了,刚刚的才艺包括陛下的宠爱都是假的,不然她怎会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公然的提起这件事情?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果不其然,他们看到赵御风的脸越来越黑的时候,都纷纷的低下了头,生怕这滔天的大罪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只有斐苒初无畏的抬着头,似乎是想要一个答案。 赵御风直视着她的目光。 在她的眼中,赵御风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到底会不会害怕?要知道这样的场合问这个问题,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就是把她自己往死路上逼。 两个人对视了很久,空气都快要凝结了。 这时,夏星辰又说话了:“当初夏氏带着黄金万两离开了西夏,嫁到了这里,几十年都没有再回去,不管夏氏是叛了谁的国,她的罪名都是存在的,不可抹灭的。” 斐苒初听了这话,转过了身去问夏星辰:“那使者可知,当初夏止萱为何会带着黄金万两,不远万里的嫁到我们东赵?” 夏星辰迟疑了一下,回答道:“不知。” “呵呵……” 斐苒初从高台阶上下来,慢慢的走近了夏星辰,直视着他的眼睛,像是在和他说话,又像是告诉在场的所有人。 “那是因为,有一位风流子一心想着出头,但是当时的他在东赵根本没有前途,之好只身去了西夏,在那里结识了一位一心向往自由的公主,两人兴趣相投,私定了终身。” 她说话的时候,全场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她,一是根本不想惹事,二则是因为他们也很好奇这个故事到底是怎样的。 虽然都知道这个故事的女主角和男主角是谁,但是没人会拆穿。 斐苒初环顾了一周之后,把目光定格到了斐志浦的脸上,在他的脸上可以很明显的看到惊慌失措的表情。 呵,现在知道慌了? 斐苒初收回了自己轻蔑的眼神,看着夏星辰继续说道:“后来公主还真的跟着那个人来到了东赵,本以为是像话本一般甜美的爱情,却不曾想嫁过来之后才发现男人是骗子,可是自己已经嫁过来了,又不能给自己母国丢人,于是只能忍着。” 她走了两步,似乎是想要消化一下感同身受的悲伤。 “后来的婆婆刁难,丈夫不忠,妾室欺辱都是她自己扛过来的,而支撑她扛过来的最后一丝希望,就是对那人曾经的爱了,任时光如何打磨她的高贵,她一直不哭不闹,以至于到后来所有的人都忘了,她曾经也是位高贵的公主。” 斐苒初讲的话慢慢的,如轻烟一般的徐徐缓出,就像是在讲故事一样,使人不自觉的感同身受,一些心软的夫人小姐都开始悄悄的抹泪了。 赵御风看着站在大殿中间的斐苒初,目光忽明忽暗。 她的身体是那样的弱小,站在人群中间几乎一人一个眼刀子都可以将她凌迟。 可是她却丝毫不惧,反而是更加勇敢的直视着那些人的目光,似乎是想要用一己之力去反抗所有人。 斐苒初忍不住开始两眼泛泪花,她闭上了眼,用一种几近凄惨的声音大喊道:“可是后来!她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居然是那个人亲手斩灭的!他让府中所有的下人疯狂的往外面传消息,说她是西夏的叛徒,可是又有谁记得,当初那个不顾一切来到这个陌生地方的那个小女孩的心情?” 说到这里的时候,斐苒初竟然直接跑到了斐志浦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声的骂着:“可是你这个畜生!竟然在休妻的当天,就让她消失不见了!究竟是死了还是逃了,你可有关心过?” 斐志浦的脸色已经是猪肝色了。 他本不想理会这个疯女人,可是竟然从头到尾都没人阻止她,这群人想看戏想疯了吗? “你休得狂言!她本就是叛国!陛下在上,岂容得你一个小小妇人满口胡言!”斐志浦站了起来,冲着斐苒初的鼻子就是一顿痛骂:“来人呐!废后疯了!快些带下去!” 斐苒初摇着头,凄惨的笑了,“更让人难过的是,他直到现在,都未曾有过一点点的罪恶感,真是让人觉得恶心极了。” 说罢,斐苒初忍了许久的那滴眼泪,终于是流过了嘴角的笑容,落到了地上,绽出了一朵妖艳的花。 那深红的水痕像是在向所有的人控诉着斐志浦的罪行,又像是在呐喊着命运的不公。 “还在干什么!快来人啊,有刺客!”斐志浦见没人理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这般程度的慌乱。 就在侍卫们在犹豫该不该把这个看似发疯的女人拉下去的时候,坐在最高位置上的那个男人发话了。 “慢着!”赵御风起来说道:“朕还在这里呢,丞相为何如此着急的想要将她带下去呢?莫非是想要隐瞒什么?” 斐志浦一下子腿就软了,直接跪在了地上。 “陛下明鉴啊!老臣绝无想要忤逆您的意思,只是这个疯女人一直胡言乱语,妄想要迷惑大家啊!” “陛下,斐氏一定是想要迷惑您的心思,建议立刻处死。”夏星辰也帮腔道。 “处死?”赵御风眯了眯眼睛,眸中闪过了一丝锐光。 “是的陛下,此女定然是和她的母亲一般,将来必定是会叛国的!还望陛下早做决断啊!”夏星辰直接趴到了地上,对赵御风行了五体投地之大礼,似乎是在催促他尽早的下决定。 其实真实的答案在所有人的心中都已经定型了,他们都宁愿相信斐苒初也不愿意相信这两个咄咄逼人的男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那个最终的答案的时候,斐季清说话了。 “或许陛下有先见之明,察觉到了意图之后就直接废了后。” 她说话的声音小小的,可以听得出来似乎是鼓起了勇气才能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这话一出,几乎是瞬间就扭转了局势,所有人开始连连惊呼。 第三十八章 污蔑 若是渊源真的久远到了那个时候的话,陛下岂不是高目远瞻。 未免也太慎思极恐了吧! 局外人开始摇摆不定,局内人都坚定着内心的选择。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斐苒初没话说的时候,她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丝毫看不出慌乱。 “怕是还要感谢妹妹提起了这茬,说起来这件事还要多亏妹妹的‘功劳’呢,若非你辛苦连夜换掉我熬了三十多个日日夜夜绣的图,我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嘶……”吸气声。 今晚的这场中秋宴会简直是精彩的不像话,猛料一个接着一个的,一次又一次的反转着他们心中的答案。 “你……你污蔑本宫!” 斐季清心中一窒,直接从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斐苒初说道:“那东西可是本宫一针一线绣的,岂容你污蔑?你可得拿出证据来?若是不能拿出证据,你就是污蔑本宫,按律当斩!” 随着那个斩字说出来的时候,许多人都感觉脖子一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斐季清当然有这个自信,因为当时买通的那个侍女已经在事后解决掉了,口说无凭,她根本就拿不出证据! “我当然拿不出人证,因为当初你买通了我身边的那个宫女已经死了。”斐苒初冷哼了一下说道。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斐季清疯狂的大笑起来,似乎是看到了可笑的东西一般说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污蔑本宫?” “敢问湘贵妃娘娘当真问心无愧?” “当然!”斐季清仿佛是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了,整个人的状态都变的癫狂了起来,让许多人大跌眼镜。 没想到,传闻中那个温柔恬静的湘贵妃把自己的姐姐往绝路上逼的时候,竟然是这般的模样。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斐苒初在那一刻嘴角露出的笑容。 所有人里面,只有一直看着她的赵御风发现了。 看到了之后,赵御风嘴角出现了一丝暖意,可是很快就隐匿进了冰冷的面具下面。 他要继续看看这个小小的女人究竟有多大的力量。 “那敢问湘贵妃可否和我现场比一比刺绣?” 斐苒初一锤定音,现场再无其他人说话,只有她自己的声音:“既然你说是你绣的,那你肯定绣法和风格是与那图上的一样了!反正那幅图陛下一定是留着呢,不如拿出来作比较?” 没想到她竟然会使用这一招,她完全没有防范的准备。 也就是这短短几瞬的时间,答案已经是尘埃落定了,公道已经在人心。 斐苒初继续说道:“在场的大部分女眷都是会女红的,不如就请各位当场裁决,看看那幅图究竟是出自谁之手!” 斐季清说不出话,只能求救似的看向了斐志浦,只见他也是愁眉不展,没有办法的样子。 完了…… 她现在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根本没有一点希望了。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赵御风终于说话了。 “都说完了吧?” 他的一句质问,全场无一人敢再说话,都屏息凝神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此事朕自有决断,诸位就莫要再提了。” 一句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斐苒初突然心中一放松,直接就两眼一黑,晕倒在了地上。 …… 当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午夜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晕倒,只知道现在脑袋里面是爆炸一般的疼痛。 喜翠和暗月都守在她的床边,然而她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却是坐在不远处椅子上的赵御风。 他秉着一盏小小的蜡烛看书,忽明忽暗的黄色灯光,将他的脸庞照得如此的柔和。 忽然,他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朝着这边扭过了头,两个人的眼神就这样对视到了一起。 “醒了?”赵御风放下了书,朝着这边走过来。 他的两个字也吵醒了正在假寐的喜翠和暗月。 喜翠强忍着泪水,把早已等候多时的太医传唤了进来,确认过斐苒初的身体无恙之后,才鼻涕一把泪一把地瘫坐在床边。 “你们都下去吧。”赵御风挑了一下眉毛,然后就把她们两个人都赶下去了。 待到房间之内,再无第三个人的时候,斐苒初突然笑了。 “笑什么?” “我在笑,陛下那时候说此事以后再议。”斐苒初低下了头,让坐在床边的赵御风无法看清楚她的表情。 不过想一下也知道她为何会这样说了。 她顶着压力,力挽狂澜,和所有人为敌无非就是想要证明那些事情而已,可是自己直到最后也没能给她一个决断。 如同上次一样,关于自己母亲的事,他也没有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 正是因为害怕她会这样想,所以赵御风才深夜都不愿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跟她解释一番。 “那样的事情说以后再议已经是分外的给你情面了,朕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偏向你……” 还未等赵御风把话说完,斐苒初就打断了他说道:“我知道,您当时把我护下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就算她心中一直如此安慰着自己,但是没能得到自己预期中的答案,她依旧心存不满。 同时她也知道这些不满不应该发泄在赵御风的身上,所以便没有再过问。 两个人都知道彼此对自己不满,可是当下的情况又无法言明,只能强制性的把这个话题暂时翻篇儿。 “朕想问你一件事情。”赵御风突然转移了话题说道。 斐苒初转头看着他,眼睛里有些许的疑惑,但是没有说话,示意让他问。 赵御风叹了一口气,随后用低低的,却无比坚定的语气问道:“每当你感到无助或者疑惑的时候,你可有无条件的相信过朕?”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把斐苒初给问的愣住了。 要说她不害怕那是假的,要说她有底气,那也是真的。 只是直到这事情结束了,她都不知道她的底气到底是从何而来,现在突然面对这个问题,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回答。 “陛下,您觉得我该不该相信你呢?” 无奈之下,斐苒初只好效仿着他当初的样子,把这个问题原原本本的还给了他。 第三十九章 封后 赵御风抿了下唇,很显然是对于这个所谓的答案有一些不满。 “以前还从未想过,皇后居然如此记仇。”他冷冷的说道。 斐苒初累了,真的。 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要松掉了,肌肉也提不起力气来,整个人瘫软在床上,毫无生机。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解释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了,只好看着赵御风慢慢的如倾诉一般,缓和的说道。 “说不怨恨陛下是假的,可是在怨恨之余,对你也心存感激,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情,恕臣妾现在暂时还无法告诉你。” 听完了她的话,赵御风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直接站起了身。 “你休息吧。”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两个人再一次的不欢而散,因为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走了之后,喜翠连忙跑了进来,直接就趴到了床边去查看斐苒初的情况。 看到她现在精神还算可以,总算是稍稍的放下了心,但是一想到陛下刚刚离开时候的表情,转眼就又开始担忧了。 “陛下刚刚走的时候,好像是有些不开心,娘娘,您又惹陛下生气了吗?” 喜翠这一番胳膊肘子往外拐的言论,差一点儿把斐苒初给气笑。 她伸出手,点了一下喜翠的额头,哭笑不得的说:“我可是你的主子,你说话能不能向着我?” 喜翠委屈的捂着脑袋说:“奴婢自然是向着您的,您不知道您晕倒了之后,陛下很是慌张,直接就宣了好几个太医把您送到宫里来了,事后他便提前结束了中秋晚宴。那些外人们走的时候还在讨论着娘娘您的事情呢。” 斐苒初愣了一下,然后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把被子盖好。 “出去吧,把蜡烛熄了,我想歇息了。” 这样的无力感不亚于在经历了惊心动魄之后的绝地求生,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经过了高度的紧张之后,猛然松弛下来,最后得到的就是这种无力感。 从身到心,由内而外。 …… 赵御风回到了金銮殿不久之后,窗户处传来了一声异动,他立刻用利剑一般的眸子射向了窗户,低吼一声。 “谁!” 窗户被打开了,暗一拖着受伤的躯体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然后跪在了赵御风的面前。 看到暗一受了如此重的伤,赵御风眸子暗了一下,最后还是问道。 “如何?” “夏氏被他们给找到了,属下赶到的时候,她差点被杀掉。”由于身受重伤,暗一说话的时候都是断断续续的,听着有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对方大约有十几人,武攻极为高强。应是属于暗卫之类,属下奋力反抗之后才带着夏氏逃到了京城之内,将她安置好了之后便回来了。”暗一继续说道。 “那如此看来,此事是当真和皇后没关系了。”赵御风微微的眯了眯眼睛说道。 暗一对这件事情没有发表评论,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先下去疗伤吧,这两天莫要出现在朕身边,也莫要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是!” …… 翌日,阳华宫上上下下几十个人,全部都待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惊奇的一致——呆若木鸡。 宣旨的李公公已经走了很久了,斐苒初捧着那道圣旨也愣了很久,一直都没有动。 好在暗月最先反应了过来,连忙跪在地上说道:“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她的声音起了个头,其他的所有人也都反应了过来,连忙原地跪下,对着斐苒初的方向行礼,嘴里面喊着那些祝贺之辞。 而斐苒初本人现在还是一副懵掉了的样子。 本以为和赵御风发生了那些不愉快之后,他又是很长时间不来找自己,可谁曾想到,第二天就直接等来了一道他的圣旨。 这道圣旨并不是处死,而是让她恢复后位。 恢复后位?! 这么说她以后就是皇后,不再是废后了吗? 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自己开心还是震惊,只知道是头上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有一点头晕。 “哎呀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喜翠连忙上前去把她扶到了床上。 待到平静过来之后,猛然一把抓住了喜翠的手,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要知道本宫不是因为开心的晕过去,而是因为昨晚的病还未痊愈。” 喜翠愣了一下,顷刻之间,泪水便爬到了眼眶之内,渐渐地凝聚,最后随着一个笑容决堤。 她又哭又笑的对着斐苒初磕了个头:“奴婢真的为娘娘高兴,您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 …… 当李公公捧着圣旨满脸喜气的前往后宫过来的时候,其实所有人都在注意着。 她们都在盼望这一道圣旨可以落到自己的头上,可是她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就这么直接去了阳华宫。 更不可思议的是,待到李公公从那边出来之后,宫中的一切都变了。 进去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废后,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新任皇后?! “啪!” 斐季清用手中的鞭子疯狂的抽打着一个趴在地上的小宫女,神色狰狞,无比的可怕,像是猛兽一般。 那小宫女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连说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依旧用力抽打着,不顾形象,衣服和头上的簪饰全部都散落了下来,看着就如同是一个疯婆子一般。 绿影关上了门,一脸害怕的跪在旁边等候着斐季清发泄完。 终于,斐季清没了力气,扔下鞭子,直接就往地上一坐,满脸的呆滞。 绿影连忙朝着她那边过去,跪在她的面前。 斐季清的眼中渐渐的倒映出了绿影的样子,随后她神色癫狂的握住了她的肩膀,疯狂的摇晃着。 “她怎么可以恢复后位?” 绿影不敢回答,只是哭丧着脸低下了头。 接着,斐季清又开始发狂般的大喊道:“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绿影被吓得说不出话,几乎是立刻就流下了惊恐的泪水。 斐季清猛然站了起来,一脚踹到了绿影的脸上。 “啊!!” 第四十章 暴怒 这个消息像是瘟疫一般在后宫内传播开来。 速度之快,消息之毒。 随着一道圣旨的尘埃落定,那个已经被废掉的女人,突然就一跃而上,成为了后宫里面地位最高的女人。 要知道在此之前,无论是哪个朝代哪个皇帝,废掉的皇后无一不是不得善终。 还从来没有过哪个被废掉的人再重新获得封位,斐苒初是第一个,是那种几乎可以被写入史册的皇后。 从前在后宫中,最得宠的是贵妃,有协理六宫之权,位分最高的掌权者是皇贵妃,掌管着后宫的大权。 现在随着这道圣旨的出来,后宫的格局几乎是立刻就变了,以前被人人唾弃的那个废后,突然变成了新任的皇后,这是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轩辕梦带着下人在御花园里面散心的时候,大老远的就看到了怒气冲冲经过的斐季清。 明明知道她是要去干什么,可是轩辕梦难得如此幼稚,直接就命人将她拦了下来,然后故意装作趾高气昂的样子,在她面前轻蔑的说道。 “这不是贵妃吗?如此着急地是要去做什么?” 要是以往,斐季清就算再怎么气愤,至少也会给轩辕梦先行一个礼再说,毕竟人家是皇贵妃,位分摆在那里。 可是现在的她已经被愤怒给冲昏了头脑,直接就推开了挡着她的那个宫女,大吼道:“让开!” “见到本宫还不行礼,怎么,难不成贵妃是忘了规矩吗?”轩辕梦提高了音量,直接命人按住了斐季清的身体,想要强迫她行礼。 绿影本想要护住她家主子,可是这个事情的确是她家主子理亏,若是再不行礼的话,恐怕皇贵妃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斐季清一个人的力气又怎么会抵得过三四个宫女的力气呢?反抗挣扎了一下之后,就被强制性的按到了地上。 当她的膝盖被迫触碰到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的时候,就听到发出的一声闷响。 斐季清抬起头,用像刀子一般的眼神看着轩辕梦,那眼神中迸发出的恨意,好似要将她一刀凌迟一样。 “贵妃,你用这个眼神看着本宫是想如何?难不成还想要越位触犯本宫吗?” 轩辕梦故意戳了她的伤疤,拿位份这一点来说事。 说了还不算,她甚至用一种抱歉的语气说:“哎呀,本宫忘了!从今以后,这后宫里面位分最高的,可就不是本宫了,上面还有皇后娘娘呢!本宫见了她,都得自称臣妾,何况是你呢。” 说完了之后,轩辕梦终于是放开了斐季清。 斐季清无地自容,又无法为自己反驳,只得憋红了一张脸,满脸泪水的跑开了。 那个样子,简直是她这几年来最狼狈的样子。 “往后可就没你的风光日子了。”轩辕梦看着她跑开的背影,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小英给她整理了一下衣衫,有一些不解的问道:“娘娘,您不是素来不喜和她打交道吗?怎的今日会突然拦着她呢?” 呵,若是她跑到了陛下的面前去闹,怕是受到的委屈会更大,轩辕梦心中道。 被小英问及了这件事情,轩辕梦的眼中划过了一丝不自然,随后她垂下了眼眸,掩去了那点情绪,冷冷地说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她和她爹的那副嘴脸,有一些可笑罢了。” 她说的倒也是真话。 昨天所有的人都巴不得斐苒初无力反抗,然后去受死,连她这个局外人看了都觉得可笑极了。 斐季清一路哭着奔跑,跑到了御书房门外,还未曾走到房间门口,便就被李公公给拦了下来。 “李公公,你勿要拦着本宫,本宫要去见陛下!” 往日里她是最看不惯李公公这些人的,所以这个时候李公公对她自然也是没有多好的语气。 “陛下正在批改奏折呢,特意命老奴来看着门,不要什么人都放进去,打扰到陛下。”李公公阴阳怪气的说道。 没有办法从他的身边闯过去,斐季清气馁的跺了下脚,然后狠狠地瞪着他。 “本宫是别人吗?本宫以前可是在御书房里伺候过笔墨的,怎么就见不得?!” “那是以前了,娘娘。”李公公别有深意的说:“若是在以前,您可以随意的进出,但是经过了昨晚和今早的事之后,您还不明白吗?娘娘,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老奴奉劝您一句,还是先低调些吧。” 他看似是苦口婆心的去奉劝,实则话语中也带着浓浓的讽刺。 斐季清的身体晃动了两下,看着是要站不稳的样子。 找准了机会之后,李公公直接就冲着身边的人喊道。 “来人呐!贵妃娘娘身子有些不适,快把人送回去,宣太医!” 这时,斐季清伸出了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心灰意冷的说:“不用了,本宫自己回去。” 斐季清在御书房闹的这期间,有关于她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 她们都嗤笑着斐季清要失宠了,往日里她的行为骄纵蛮横,现在这个时候竟然连一个可怜她的人都没有。 斐季清在经过了钟粹宫的时候,门口那两个扫地的小宫女,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在讨论着她的事。 “我看贵妃以后还怎么得意。”其中一个握着扫把的宫女说。 “是啊,皇后娘娘可终于是沉冤得雪了。”另外一个端着水盆的宫女应到。 “你知道吗?早在之前就已经有人在议论了,那幅图真的是贵妃娘娘绣的吗?除了那幅图之外,她之后再也没有其他作品了,若是真的有那种神来之手,怎么会只绣一次之后就不再绣了呢?” “看来一切的事情早在那个时候就有端倪了……” 两个人讨论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刚好,是可以被经过的人给听见的。 斐季清当时一口气没上来,差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幸好是绿影在身后扶住了她。 “绿影!去把那嚼舌根的下贱宫女给杀了。”斐季清有气无力的喊道。 第四十一章 站队 “娘娘,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您身子发烫的有一些不自然。” 绿影摸了一下斐季清的胳膊,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烫的惊人。 “给本宫……把张宜璐叫过来……”斐季清喃喃地说了这句话之后,便就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这时那两个扫地的宫女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却没有选择出手帮忙,而是直接一溜烟的跑开了。 半刻钟之后,贵妃被气到晕过去的消息已经在后宫内传开了。 …… 宫外的张宜璐自然也是知道了宫里的消息,可是她的看法却和许多人不一样。 她就不相信一个已经被废掉了又重新封位的蠢女人,可以在后宫掀起什么风波。 要论美貌才智和手段,自然还是斐季清更高一些。 再说自己和斐季清还有可以相互利用的地方,她才不会当那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忽然就改变了阵容。 见到张宜璐像是要出去的样子,张书成立刻就拦住了她。 “你这是要去哪里?” “贵妃娘娘传我去宫里说话,女儿去去就回。”说着,她便转身欲走。 “宫里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去瞎凑什么热闹!莫要随意站队,今天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张书成直接就让下人把自己的女儿给送回了房间,并且下令这几天都不许出门。 张宜璐没有办法,只好拼尽全部的力气去找出去的办法,终于在第二天找到了一个空档,从家里面溜了出去,然后直接就跑到宫里面去了。 到了百花宫之后,斐季清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对着兴高采烈赶过来的张宜璐一顿痛骂。 “昨日本宫传你来,你为何不来,偏偏要等到今日,你知道一天的时间里,宫内的事情可以改变多少吗?” 张宜璐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心力跑到了宫里面,居然得到了这样的一句话,顿时有一些心灰意冷。 要知道她可是偷偷跑出来的,回去之后肯定是要被爹爹一顿臭骂。 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候,她不顾一切地来到了斐季清的身边,难道还不足以表达张家的立场吗?她又在这边慌什么。 毕竟是贵妃娘娘,她也不能对着斐季清发火,只好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笑魇如花。 她亲昵的拉住了斐季清的胳膊,把她往椅子上一按,然后亲手给她递了茶。 “姐姐,妹妹昨日是犯了错被爹爹关了禁闭,今日刚被放出来就过来找你了,你瞧,我给你带来了你以前最喜欢吃的京御坊的桃花酥。” 说着,张宜璐像是献宝一样的,把自己背后的那个小包裹拿了出来,打开放到了斐季清面前。 斐季清看了一眼之后,便没有再去看了,也没有去吃。 若是放在从前她心情好的时候,这些小东西的确是可以让她开心起来,可是现在都快要大难临头了,她如何能开心的起来呢? “妹妹,姐姐在宫中受的委屈,你想也能想到,在陛下身边侍奉了两年,最后竟然得到了这样的一个下场,你要我如何才能不气?” 张宜璐自然是知道她心中的感受,只是不断地笑着安慰她,安慰了半个多时辰之后,斐季清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其实从外人的角度上来看,斐季清根本就没有失去什么。 只是她这个人对一切的事物都抱有很高的期望,若是事情发展的趋向没有达到她预期中的效果,她就会觉得自己很亏,很暴躁。 前天晚上的中秋夜是,昨天的事情也是。 平静了下来之后,斐季清也意识到了,可能是自己说的话有一些严重,于是便拉着张宜璐的手反过来去安慰她。 “抱歉璐儿,姐姐只是一时太着急了,所以才对你发了火,你可莫要生气。” “没事的姐姐,若是姐姐能高兴起来的话,妹妹这趟来的也算值了。” 两个人就这么一来一回的,顺便说了说宫里面其他人的坏话,竟然都把对方的心情安慰的好了许多。 说着说着话题不知道怎么的就扯到了斐苒初的身上。 “前天晚上,妹妹是真的很想为姐姐说话的,可是当时那样的情况,家母又一直按着妹妹,妹妹这才不得已的沉默了,还望姐姐莫要生气。” 张宜璐捧着斐季清的手,湿润的眼眶很是内疚的说。 一听到她提起了那幅绣图的事情,斐季清眼神晃动了一下,随后将这个问题含糊了过去。 那件事情的真相只有她和身边的绿影,以及那个死去的宫女知道。 张宜璐这个外人她也只是曾经炫耀过,却没有直白的说过,所以她并不知道实情。 “实在是搞不懂为何陛下突然就恢复了斐苒初的后位。”斐季清拍着桌子恨恨地说道。 若是别的事情的话,她都能找到理由来安慰自己,让自己的心情好一点。 就比如昨天她被轩辕梦侮辱的事情,她就当是轩辕梦长期没有得到宠爱,闺中寂寞。 可是关于那个女人被恢复了位份的这件事情,她却一直都想不通,甚至都琢磨不透陛下的意图。 “或许陛下是别有所图……”张宜璐突然慢慢的说道。 而斐季清则像是突然看到了希望一样,捧着她的手。 “你说什么?你说陛下是别有意图吗?” “妹妹也只是随便那么一说,还请姐姐勿要当真……都道圣心是最难猜测的,我们又怎可以平常的目光来看陛下呢?。” 若是能以平常的目光来看的话,那便就是贵妃失宠,皇后得势。 可若是以别的目光来看的话就可以理解成陛下另有打算,只不过是暂时利用皇后的复位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已。 “现在西夏使团还没有走,叛国一事还未落幕,或许陛下是真的想用这件事情来达到某种效果……只是具体是怎么样,我们这些女人就猜不到了。” 张宜璐恰到好处的结束了自己的话,既安慰了斐季清又不得罪人。 第四十二章 出头 斐季清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直接看着张宜璐说道:“既然你这么聪明,不如就入宫来陪姐姐吧。” 她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就连张宜璐一时之间也无法判断她到底是真心与否。 她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就赶紧笑着说道:“姐姐莫要取笑了,我才不过十七岁,哪里是可以嫁人的呢?再说了,这宫里面有姐姐艳压群芳就行了,我进来岂不是生分了感情?” 斐季清也只是突然有感说了这么一句,但是看她突然变得认真的样子,她就开始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或许张宜璐真的曾经思考过这件事情,只不过后来这个想法渐渐的被她丢掉了而已。 “姐姐也不是开玩笑的,若你真的可以过来,咱们姐妹两个在宫里面联手,自然没有人是咱们的对手。” 张宜璐还是微笑着拒绝了斐季清。 但其实她心里面想的这件事情已经想了很久很久。 或许说她从很久之前开始计划着接近斐季清的前提就是这个,只不过父亲说现在时机还未到,万万不可以让自己的意图展现出来,否则就是要给整个张家带来杀身之祸。 “算了,这件事情暂且先不谈。”斐季清突然转移了话题,直接扯到了皇后身上。 “她明明已经被废了,现在却突然重新恢复了后位,就算是我不说,这后宫中定然也是有许多人不满,只不过都碍于陛下的威严没有胆子说罢了。反正在中秋宴上,我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和她破撕破了脸皮,以后也就不用再装作姐妹情深的样子了,索性我就来当这第一个人!” 斐季清说着说着就开始激动了起来,眼眶里面萦绕着泪水,看着颇为委屈的样子。 说的再好听点,那就是为了大义了。 看着她说话的这样,张宜璐忍不住动了小心思。 若是自己可以帮助她完成这件事情,或许她就会认为自己是个很重要的人,将来若是真的到了入宫的时候,她也能好好的对自己,至少自己对于她来说还是有用的。 “看姐姐如此艰难的样子,不如这件事情就让妹妹我来办吧。” 张宜璐急忙的说道。 终于诱导张宜璐说出这句话了! 虽然达成了目标,斐季清的面上还是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这不好吧,你又不是后宫之人,没有理由去找她的事情呀,这不妥,怎么可以让你牵扯到其中来!” 听着斐季清还颇有一些珍惜自己的意思,张宜璐的心瞬间就膨胀了。 她立刻站了起来,拍着自己的胸脯自豪的说道:“若是想要找到理由自然多的是,姐姐,您就等着瞧吧。” 说着张宜璐直接气势汹汹的转过了身,看着是想要去干大事的架势。 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出了百花宫,后面斐季清脸色忽然就变了。 刚刚还满脸笑容的知心姐姐,现在忽然就变成了满脸怨恨的毒妇了。 “娘娘让她去真的没关系吗?”绿影忍不住有一些担心的问道。 “本来就没指望她能够干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想让她去试探一下斐苒初的性子罢了,若是往后她真的在后宫里面强势了起来,那本宫的敌人可就不止轩辕梦一个了。” 从前的后宫都是两方制衡的。 她的宠爱更盛一些,上升的空间更高一些。而皇贵妃轩辕梦的位分更高一些,地位也是不可撼动的。 她们两个人谁都奈何不了对方,这么多年来,虽然时常会有摩擦拌嘴,后宫里面倒也算是相安无事。 可是现在那个早就已经被废掉的皇后却突然恢复了后位,却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现在斐苒初的性子已经变幻莫测了,她完全无法掌控,若是她真的变得很可怕的话,将来可能连自己的贵妃之位也没有了。 刚入宫的前两年,她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家族,可是现在她却只在乎自己的位份和是否得宠。 “你去跟在张宜璐的后面,看看她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对方的反应又是什么,一定要一字不差的报告回来,本宫现在不宜掺合进去。”斐季清对着身边的绿影下达命令说道。 “是。” 这边的张宜璐出了百花宫之后,便一路跑到了阳华宫。 正巧这个时候,斐苒初躺在院子中央的贵妃椅上乘凉,见到气势汹汹的来了一个不认识的人,还是微微有些不解的,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张宜璐走进去之后,便草草的行了个礼:“参见皇后娘娘。” 见对方没有说话,张宜璐还以为是自己如此气势唬住了对方,便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道:“小女姓张,这一次过来是想问皇后娘娘一件事情。” 斐苒初依旧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只是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的笑容。 她已经猜到是谁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她这才恢复后位的第二天,就直接派人过来找麻烦了。 还不就是想要试探吗? 那今天她就把态度拿出来看看。 反正以后她是皇后,自然是要站到那种没人敢欺负的位置。 “皇后娘娘?”张宜璐歪着头叫了一句。 这一次斐苒初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目光也直直的射到了她的脸上。 张宜璐看到她的眼神如此的冰冷,心中微微一惊,但好在还是很快的就镇定下来了。 中秋晚宴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这个女人跟疯子一样的大吼大叫,当时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壮了胆儿,看着今日倒是不敢说话。 “何事?”斐苒初终于懒洋洋的说道。 “小女在中秋晚宴上看到了皇后娘娘的雄姿,今日过来就是想请问一下皇后娘娘,您说那些话的时候,可有想过退路?” “退路?” 斐苒初突然坐直了,然后笑了两下。 不知道是因为退路这两个字还是因为对面的她问出的这个愚蠢的问题。 “本宫为何要想那些莫须有的东西?后路都是给垃圾的,本宫说的句句都属实,又何必担心你所说的那些东西。” 第四十三章 挨打 张宜璐很显然是没有想到斐苒初说话会这样的直接,微微的愣住了。 从她进到这里来,已经两次的被斐苒初给惊住了。 斐苒初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不是一个成大事的人,顶多只能算是斐季清的一个小喽罗罢了。 喜翠看着她的样子,不屑的哼了一声:“张小姐还是请回吧,我家娘娘这两日忙得很,不想有外人来打扰。” 正有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刚巧一个婢女就说话了,张宜璐直接就上前两步,边走还边抬着自己的手,看她的架势似乎是要扇巴掌。 只不过还未走到那个婢女的面前,就被另外一个婢女给握住了手腕,然后猛然的往后一推。 暗月的力气很大,直接把张宜璐推得向后倒退了两三步,然后坐在了地上。 只见她现在依旧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斐苒初彻彻底底的被她打败了。 “小妹妹,你那跟呆头鹅一样的反应能力还想替你背后的人过来找事吗?别再丢人了,赶紧滚。” 斐苒初今天心情好,倒不是很想跟这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只想赶快落得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的享受一下目前的清静时光,顺便想一想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 张宜璐在斐苒初这里受到了侮辱,自幼就被宠爱的她怎么受得了这种委屈,当下就坐在地上,眼圈开始打转,但表情还是故作的倔强。 “没想到皇后娘娘宫里面的宫女都如此的欺负人,要是传扬出去的话,娘娘您的名声可就不保了。” 听到名声二字,斐苒初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名声二字对于她来说早就不重要了,就算她有,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是可以随便就抛弃的东西。 那种莫须有的东西,对于她来说就只是一个负累。 中华历史上下几千年,哪一个厉害的皇后不是污点满满的?她斐苒初就要做最狠毒的那一个。 看着她如此不服气的样子,斐苒初突然大发善心的跟她解释。 “想必张小姐你现在还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吧?” 斐苒初迎上了她无畏的眼神,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低头说道:“第一,你来到了本宫这里,没有好好的行礼,反倒轻视本宫,这是大罪。第二,就算本宫的宫女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也是本宫罩着的人,你一个宫外的人有什么资格去打她?就以你刚刚的行为,随便叫一个侍卫过来,就可以定义为刺客了,到时候你全家都要被你连累。” 这一番话堵得张宜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委屈的瘪着嘴。 从小到大她就没受过这般的委屈,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受到了奇耻大辱,她如何可以忍? 张宜璐调整了下呼吸,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把眼眶中的薄泪憋了回去,迎上了面前这个人的眼神。 “没有给你好好行礼,是因为我腿脚不便,难道皇后娘娘就要揪着这一点不放来治我的罪吗?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如此拙劣的借口,也只有她可以想得出来了。 斐苒初上下盯着她看了看,忽然笑了。 “刚刚看你走过来的样子,也不像是腿脚不便,不如本宫就帮你梦想成真,让你真的变成腿脚不便,如何?” 她说完之后,张宜璐的脸色瞬间大变,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并且喊道:“你要做什么?虽说现在是在你的宫里,但你也不能胡作非为,上面可是有陛下在看着呢!” 斐苒初后退了两步,挥了挥手,暗月冲了上来直接把张宜璐给按到了地上,任她如何的挣扎,暗月就是纹丝不动,根本就不松手。 “你也知道现在是皇宫里啊!你一个宫外的人也敢横行霸道,你配吗?”斐苒初重新坐回了自己的贵妃椅上,喜翠蹲在旁边给她按着腿。 “皇上都得顺着本宫的性子,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不得不说斐苒初的后遗症还没有过去,自打在晚宴上说了那些话之后,她的暴躁劲儿还没有过去,现在见人就想骂。 其实更深层的原因,她倒也能琢磨的出来 无非就是还不知道母亲的下落,就连生死都不明确,她有一些焦急罢了。 她现在确认赵御风一定是知情的,只不过他选择了对自己隐瞒,她一定要从赵御风的嘴里面撬出点什么。 这边暗月直接从腰间解开了鞭子,将鞭子对折拧成粗粗的一股,直接就抽在张宜璐的腿上。 张宜璐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皮肉细嫩的不得了,被这鞭子猛然一抽直接就趴在地上,腿直抖不敢动。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变成了满脸泪水的模样。 “你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准备公然动用私刑吗?若是被爹爹知道了,爹爹一定要来宫里面……” “啪!”暗月又是一鞭子下去,这一次张宜璐的衣服直接就破了,露出了她的细皮嫩肉。 到现在斐苒初才看出来,原来暗月也是有巧劲的。 乍一看她用的力气很大,实际上她抽的只是疼而已,不会伤及到皮肉,而张宜璐只是因为太过紧张,太过害怕,所以看起来像是要一鞭子抽断她的腿一样。 又是三鞭子下去,直到斐苒初挥了挥手,暗月才面无表情的往后退了两步,任由张宜璐趴在地上,不断的挣扎着。 张宜璐下身的衣裙已经碎掉了,白嫩的腿上依稀可见鞭子的红痕,纵横交错的看起来可怕极了。 更可怕的是她的脸。 来的时候想着能够在斐季清的宫里面偶遇陛下,所以才精心化了妆容,没有想到现在却是在皇后的宫里面挨打。 满脸的泪水已经将她的妆容全部打湿,现在她的脸上有红一道白一道的泪痕,眼圈周围全部都是黑黑的,看起来可怕极了。 “我回去定要告诉爹爹……”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本宫不好惹,你以为你爹爹会为了你来和本宫作对吗?”斐苒初再次不留余力的嘲讽。 第四十四章 丢人 “暗月,把人给我送到百花宫去,记得直接扔在宫门口就好。” 暗月嘴角抽了一下。 皇后娘娘,何时开始变得这般腹黑了? “是,属下去去便回。” 说完暗月直接把张宜璐的整个身体从地上扛了起来,然后一路健步如飞的跑到了百花宫,然后把人往宫门口一放,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张宜璐自始至终都是知道的,只不过她不敢说话,人走了之后更是动都动不了,只能大声的呼救 “救命!” “救命啊!” 她叫了两句的时候,身旁有一对宫女走过,见到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低头走开了。 张小姐这样子一看就像是得罪了人,她们这些下人还是不要惹事为好。 从身旁经过的几个宫女也面不改色的走了,张宜璐瞬间从可怜的状态变为了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狗奴才居然敢走!赶快给我回来!” 这时绿影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身后响起。 “张小姐,你没事吧?”绿影勉强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却无意之中触碰到了她的伤口。 张宜璐直接一把把她挥开,骂了一句:“你个不长眼的,动作能不能小心一些?没看到我的腿受伤了吗?” 绿影本来就是害怕暗月找自己的事,这才躲在后面的,待人走远了之后她才直接过来。 可是没想到得到的一句感谢都没有,反倒是一顿臭骂,就算她是一个奴才,心里面肯定也会因此不满。 她动作更加粗鲁的把张宜璐扶了起来,然后叫住了经过的两个侍卫,合伙把张宜璐抬了进去。 门一开非斐季清立刻装作很担忧的表情,见到了她之后,更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妹妹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到斐季清还算是关心自己,立马就哭了。 合伙把人放到了床上之后,侍卫们都下去了,绿影也下去打了一盆干净的水,把她脸上那些脏乎乎的妆容卸了一个干干净净,然后才出去叫御医。 在绿影出去的这段期间里,张宜璐一脸愤恨的表情诉着苦。 “皇后实在是太歹毒了,我什么都没有做,却直接让她身边那个会武功的婢女把我按在地上抽了几鞭子,害得我现在腿都动不了!” 斐季清听着她的话,朝她的腿上看了一眼之后立马就扭过了眼睛,不敢去看。 白嫩的腿上满是纵横交错的伤痕,甚至都微微的肿了起来,看起来可怕极了。 她连忙握着张宜璐的手。 “你放心,姐姐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过了半刻钟之后,跟着御医一起来的,竟然还有赵御风。 刚进门,赵御风便说道:“爱妃,可是身体抱恙了?大老远的就看到你的婢女风风火火的去叫御医,还以为你这边出了什么急事。” 这时赵御风才看到床上躺了一个陌生的女子,而那个女子见了他之后,竟然是直接用被子将脸埋了起来。 赵御风的脸沉了下来。 “陛下,您怎么突然过来了!”斐季清连忙从床边上起来给赵御风行礼。 而此时,张宜璐才发现自己不得不给他行礼,可是现在腿又没有办法动,只能半躺在床上冲着他,弯了一下腰:“小女见过陛下。”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实在是崩溃至极。 精心画好的妆容已经全部被洗掉了,身上的裙子也变得支零破碎,现在如此憔悴的躺在床上正是最狼狈的时候,却被她仰慕了已久的人看到。 这算不算是造化弄人呢? 她脑补了无数种初遇的场面,却唯独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 想到了这里,她的脸涨得红红的,甚至都不敢抬眼去看赵御风。 赵御风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行为异常的女子,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努力的搜索,却始终想不起来她的名字。 这个女人自己应该是见过的,却没什么太大的印象,于是只好问了斐季清。 “爱妃,这个人是谁?” 斐季清回头看了一下张宜璐,眼眸中不自觉的划过一丝暗光。 “此人乃是户部尚书之女张宜璐,是臣妾传唤她入宫来玩儿的,没想到竟然让她遭遇了不测,臣妾实在是愧疚不已,所以才叫了太医,竟让陛下虚惊一场,还望陛下勿怪,” “遭遇不测?”赵御风皱了眉,直接就坐到了椅子上,喝了一口茶,目光锐利的盯着斐季清问道:“在朕的后宫里怎么会遭遇不测?到底是什么情况?” “回陛下,张妹妹过来的时候和臣妾说起了皇后,她内心很是仰慕皇后的风采,于是便想去拜会一番,只是回来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具体的事情臣妾也不知道。” 斐季清巧妙的把自己摘了一个干干净净,倒是让她们两个人结上了梁子。 当张宜璐说起这件事情来,委屈就挡不住,她直接趴在床上,冲着赵御风大喊道。 “求陛下为小女做主,小女未曾冒犯过皇后,谁料皇后竟然直接将小女打成这个样子,若是爹爹知道了,肯定会心疼的。” 张宜璐以为搬出了她爹的话,赵御风就会记得,然后去给她讨回公道。 她没看到的是当他说出了爹爹那两个字的时候,赵御风的眸光暗了一下。 随后他站起身来,冷冷的说道:“这件事情朕自然会去查的,你们就好好的休息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好不容易来一次的赵御风就这样走了,斐季清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张宜璐。 而张宜璐现在还没有明白过来状况,一脸无辜的问“为何陛下突然就走了呢?难不成是妹妹说的话有问题吗?” “妹妹呀,在后宫里面你要知道的是,不管咱们发生了多大的矛盾,都不能和前朝牵扯在一起,这是陛下的大忌,而你和陛下第一次见面就触犯了如此大忌,你觉得陛下还会喜欢你吗?” 斐季清的一番话把张宜璐说的立刻小脸惨白,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极为害怕的样子。 怎么会被陛下讨厌了呢? 第四十五章 莽撞 她以后可是还要进宫当妃子的,怎么可以能被陛下讨厌了呢? “姐姐,你快去跟陛下解释一下,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陛下他误会我了!” “若现在赶过去说陛下误会了,只怕陛下会更加的生气,你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安心的让御医给你看病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会看着办。” 看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张宜璐如此哭哭啼啼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斐季清真的是觉得没由来的烦躁。 看来是时候再找一个其他听话的人了,张宜璐虽然对自己说的话言听计从,可终究是没有脑子,行事太过于莽撞,今日险些连累到了自己。 想到了这里,她看着床上那个人的眼神,便藏了一丝的厌倦了。 …… 赵御风一路都没有停,大步走到了阳华宫。 当太监报信儿的时候,斐苒初还舒舒服服的躺在贵妃椅上,下一秒她就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她忧愁着该怎么问那件事情,赵御风却在这个时候主动送上了门来,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臣妾参见皇上。” 赵御风脚步没停走到了屋子里面坐下,而斐苒初也没有闲着,跟着他的步伐走到了屋子里面,还没有站定,就听赵御风说。 “刚刚的那个张家女是怎么回事?朕去百花宫的时候,她正哭哭啼啼的躺在床上,还说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了她。” 斐苒初听着这番说辞直接就笑了。 她慢慢的走到了赵御风的对面,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眯着眼睛像是一只小狐狸般的问:“陛下当真相信她的说辞吗?” 面对她的反问,赵御风只是冷笑了一声。 “若是朕真的相信了,便不会亲自过来问你了。” 听着他的回答,斐苒初才微微的放下了心,然后回答了他的问题。 “简单来说就是她秉持着贵妃的心意来找事而已,还说自己腿脚不好,不能行礼,臣妾是个宽容大度的皇后,既然她说不能行礼,那臣妾就让她变成真的,于是便让暗月抽了几下她的腿,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 相对于宫里面其他残暴的一些娘娘对待下人的方式来说,斐苒初真的算是很好了。 若是平常的人被安上了一条不尊敬皇后的罪名,怕是整个家族都难以免责。 说完了之后,斐苒初又歪着脑袋刻意的问了一句:“陛下可是觉得臣妾的处理方式有些不妥?” 赵御风冷哼了一声:“朕倒是觉得户部尚书管理女儿是有一些不严了,她竟然敢拿户部来压朕,让朕来治你的罪。” “噗嗤!” 斐苒初一个没忍住,直接就笑了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厚道,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人就该有什么样的朋友,张宜璐的智商算是对得起斐季清了,栽到了斐季清的手上倒也不算是亏。 后来赵御风走的时候,斐苒初也没有顾得上问到她母亲的事情。 …… “当真吗?”轩辕梦的手顿了一下,手中正在写着的字,形体也歪了。 轩辕梦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想了想索性直接将快要完成的一整幅字直接全部扔掉了,用了一张新纸重新开始写。 “是的娘娘。”小英站在一边禀报说:“宫女们传的确实是这样,奴婢也去打听过了,属实。” “呵,在宴会上,本宫还帮她说过一言片语,现在想来真的是觉得讽刺。” 在此之前她对于斐苒初的印象一直都不太好,认为她是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废后而已,所以一直不大愿意和她说话,而且她的性子和自己相差的也太多了。 直到宴会她说出了那些话的时候,她才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她,这不是此前的经历导致了她必须要那样的生活,才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 可是听到了今天她暴打张家女的事情,她又一次打了自己的脸。 “想来也不奇怪,皇后娘娘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是重新回到了后位,正是着急建立自己威信的时候,张小姐会成为第一个人,也不夸张。” 轩辕梦听着小英的话,低着头没有接话,只是埋头写字 写着写着她就发现自己的心性逐渐的开始浮躁起来,根本就静不下来心好好写字,最后索性就把笔丢到了一边。 “本宫静不下心来,我们去外面转转吧,记得带上笛子。”轩辕梦说完便就往门口走,只是迟迟都不见小英跟上来。 她转身回头看,只见小英一脸为难的表情站在原地。 “怎么了?” 小英抬起头,说到:“从今往后咱们还是不要再吹笛子了。” “为何?”轩辕梦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皱了下眉毛 那支笛子是陪伴了她十几年的,怎么能说不吹就不吹呢? “一是触景伤情,二是不适合再吹了……娘娘,您明明知道的呀……”说到了这里之后,小英便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 接下来要说的话,两个人也都懂。 无非就是关于她的那段过往而已。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轩辕梦猛然的抬起头:“吹笛子不是为了怀念过往,只是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念头罢了。” 她作为政治工具入了宫,作为陛下和父亲之间的纽带,她这辈子注定都不能自由,也不能拥有真正的爱情。 索性就宁愿自己不要爱上赵御风,守着那个心中早已死去的爱人,偶尔吹一吹笛子,抚慰这寂寥的一生。 小英见劝不动轩辕梦,也就不再劝了,叹了口气之后,便老老实实的去给她拿笛子了。 两个人拿着笛子一路走到了御花园,在御花园的亭中吹了两首曲子之后,便又重新返了回去。 回去的时候路过阳华宫,轩辕梦刻意等了一下,往里面看了看,没有想到竟然还真的看到了院子中坐着的斐苒初。 斐苒初本来是闭着眼的,经喜翠那么一提醒,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轩辕梦。 “美人儿!天气热,进来吃葡萄吧!” 第四十六章 事实 轩辕梦没有像往常一样扔给她一个白眼走开,而是慢慢的走进了院子里面,最后在斐苒初面前站定。 “参见皇后娘娘。”这是她第一次对斐苒初行礼,也是她第一次用如此平和的态度对待斐苒初。 没有接收到她的白眼,斐苒初开始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睁开眼睛问。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像是有话要与我说。” “听闻娘娘今天打了一个官宦之女,把人家的腿都快打断了。”轩辕梦直截了当的说道。 “皮肉之伤而已,休养两天便可。”斐苒初不在意的说道。 然而她这样的态度却让轩辕梦更加确认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本以为斐苒初是逆境中寻求光明的那个人,却没想到竟然是心机这般深沉,心肠如此歹毒,把人家的腿都快打断了,还如此轻描淡写。 “皇后娘娘知不知道,对于她那样未出阁的女子来说,她的那副皮囊就是自己最重要的嫁妆,皮肉之伤虽然可以痊愈,但是伤疤却永远都不会消减。” 听轩辕梦如此认真的语气,斐苒初才意识到或许她这一次是认真的。 她对自己失望了吗? 不,就连斐苒初自己也从未对她这个人抱有任何希望,她本就是绝地求生。 斐苒初站了起来,走到了轩辕梦的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又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道:“我在冷宫里的那段日子,受的伤自然不比她少,我也是蒙冤,难道我就不值得可怜了吗? 我与那个张家女从未有过过节,而她却因为贵妃三言两语的挑拨就来挑衅我,我给她点颜色看看怎么了? 我既是废后,又是新任皇后,我总得有保护自己的办法,我身后没有强大的家族,宫中也没有要好的朋友,只能把自己身上的一根根刺全部都打磨尖锐,这样别人才不敢来蹬鼻子上脸的欺负我。” 似乎是没有想到斐苒初会和自己说这么长的一段话,轩辕梦微微的顿住了。 入宫之久,她也从未交过朋友,没有与别人交往过,也没有受过欺负,更没有欺负过别人,斐苒初所说的这一切她都没有体会过。 看着轩辕梦有一些愣着的表情,斐苒初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既然皇贵妃觉得本宫不适合做朋友,老死不相往来也行,但是想要告诉你的是,你不曾体会过那些疾苦,你永远不知道我心中想的是什么,我虽然自诩比贵妃那个蠢货高人一等,可是我们从本质上来讲并没有任何的区别,因为在你眼中看来我们就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而不择手段的那种女人,随便你怎么想。” 斐苒初无比直白的,如此长篇大论的和轩辕梦讲这些她从未涉及过的道理。 她以为自己和情人分别过的已经很惨了,可实际上她才是最幸福的那个人。 她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来评判她们,看似是高尚,其实是没有资格的。 斐苒初的话已经说得很好听了。 她低下了头,往后退了一步,随后转身。 “喜翠送客。” “不必了!我自己会走。” 说完轩辕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阳华宫。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斐苒初竟然笑了一下。 “恨我吧,永远都不要和我这种女人拉帮结派,我为了自己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做的出来的……”斐苒初喃喃的说道。 这一天斐苒初过的很不开心,所有的事情都朝她扑面而来。 她忽然发现,当上了皇后,除了权力比别人大之外,自己好像也并没有开心多少。 昨晚睡觉的时候,她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有人说庄生梦蝶的故事本身就没有一个正反,谁都无法确定究竟是庄生梦到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黄粱一梦,梦到自己成为了庄生。 昨天晚上,斐苒初睡得很沉,但是睡得并不好,她感觉自己沉沦在无数个噩梦之中,却始终都无法醒来。 虽然保持清醒,神智却浑浑噩噩。 终于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她从床上起身,拍了一下脑子,喊了一声:“暗月!” 暗月立刻从窗户闪了进来,单膝跪在床边。 “今日带本宫出去,本宫要去外面玩玩,顺便散散心。” 暗月面露难色,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斐苒初正要问她的时候,喜翠从外面捧着一个大托盘进来了。 托盘上面放着一件皇后的服制,最上面的是凤冠。 “从今天开始,后宫的诸位嫔妃要日日来给您请安了,您以后可就不能再睡懒觉了。”喜翠开心的说。 好像在她心里面看来唯有日日接受了妃嫔们的跪拜,才像是真正成了这后宫的主人。 没有想到,斐苒初竟然是直接瘫倒在了床上。 “饶了我吧!清静日子还没过两天呢,就要天天看见她们吗?” 而喜翠今天没有听话,只是固执的把她从床上拉了下来,然后就开始强制的换上皇后的服制服。 “以后可就是皇后娘娘了,不能再任性了,以前您想睡懒觉就可以,但是现在这么双眼睛都盯着您了,咱们好不容易才拿回来的东西,可不能又一次的拱手让人了!” 斐苒初也知道喜翠是在担心着什么。 毕竟过惯了苦日子,有一天尝到甜头的时候,就不想要再回到过去了。 只是,她真的好困。 愣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老老实实的让三名宫女伺候她穿上了制服。 凤服的肩膀很重,衣摆也很长,再加上那两三斤重的凤冠压在她的头上,夹杂着繁重的簪饰,斐苒初是真的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要被压断了。 “我算是知道历朝历代皇后为何都会那样短命了,就是被这身衣服给压的。” 她忍无可忍的吐槽了一句。 喜翠在一边不着嘴偷袭,偷笑完了还不忘提醒她:“以后这些话可莫要乱说了,您是皇后娘娘,说出这种话会让很多人笑话的!” 第四十七章 繁琐的日常 “啊!!!”她忍无可忍的仰天大叫了一句 半个时辰之后,请安的时候便到了。 东赵的规矩是嫔位以上的才可以过来请安,而赵御风继位了三年却迟迟不肯选秀,现在后宫里面的这些人还是他直接从大陈的官宦之女中选出来的。 嫔位只有一个,妃位有两个,然后就是贵妃和皇贵妃,宫里面其他的都是一些官女子,平常是和宫女没什么两样的,只不过她们是可以侍寝的那种女子。 五个人按照位分的高低,接连入了殿,然后一起给斐苒初行了礼。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五人的声音拧在一起,传入到了她的耳朵里的时候,斐苒初才第一次真正的意识到了做皇后是哪里最爽。 这些看起来威风很高的女子都跪在自己的脚下,叫自己皇后娘娘的时候,无论真心与否,在那一刻内心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膨胀。 她算是知道,为何古往今来所有的皇后最后都会变成一个深宫怨妇了。 斐苒初摇了摇头,把那种可怕的想法摇出了自己的脑袋。 “都起来吧。” 等到众人都坐下之后,斐苒初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 “以前发生过很多的事情,诸位姐妹们就当做是第一次给本宫行礼就好,从前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再想了,本宫管的也不多,只要不把后宫闹翻天,怎么样随你们。” 说到了这里,她突然看向了轩辕梦。 “皇贵妃。” “臣妾在。”轩辕梦垂下了眼眸说道。 她现在的样子丝毫不像昨天那般的针锋相对,两个人也没有提起昨天的事情,就好像是从未发生过的一样 “后宫里没有皇后之前,掌管六宫之权都是在你的手上,你辛苦了,如今本宫也已经即位,你可以选个日子,把东西都交过来了,从今往后,你变成协理六宫之权。” “什么?”斐季清没有忍住,叫出了声。 这个女人继位她最担心的一点就是这个,现在看来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她就怕自己的权利被架空,却不曾想对方早就已经打好了算盘。 “贵妃激动些什么?”斐苒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 斐季清意识到了自己失态,连忙整理了一下仪容,面带微笑的说:“姐姐许久未曾掌管后宫,想必对后宫事宜都生疏了吧。” “是的,所以本宫才保留了皇贵妃的协理六宫之权,贵妃是有什么意见吗?”斐苒初还笑着明知故问的说道。 现在斐季清心里面指不定已经急成了什么样子,她就是要让斐季清看看和自己作对的下场是什么。 “臣妾的意思是……”斐季清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皇贵妃姐姐掌管后宫已久,或许已经很累了,姐姐您把权力收回去之后,其实可以选择让妹妹来协助您,相对于曾经掌权的皇贵妃姐姐来说,一直都是协理权的妹妹我倒是好上很多,姐姐您觉得呢?” 说出口之后,她都觉得脸上微微的有一些发烫,羞耻无比。 这些话放在从前,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说出口的,从没有想过会有说出这些话的一天,现在这一刻就在自己的眼前,她恨不得立刻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这已经算是明目张胆的不肯交出自己的权力了,说的好听点,就是想继续再辅佐而已。 轩辕梦看了斐季清一眼,又看了看坐在最高位置的斐苒初,还是选择了沉默,没有参与到她们姐妹两个之间的战争进去。 其实权力这一点她是无所谓的,当初接下这个大权实属是因为那次的矛盾是斐季清姐妹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皇帝为了避嫌,才将权力交给自己,否则以当时贵妃的恩宠程度来看,自己是完全比不过她的。 “皇贵妃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冉初突然似笑非笑的问道。 “臣妾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切,但凭皇后娘娘调遣。” “既然都没有意见,那从今往后本宫掌管六宫之权,皇贵妃协理六宫,至于贵妃,你操劳已久,以后便好生歇息吧。”斐苒初笑着说道。 斐季清已经努力过了,依旧于事无补,只好咬着牙答应了下来。 其余的两个妃子和一个嫔根本就不敢说话,因为她们也未曾想过废后竟然真的会复位,甚至以前还得罪过她,现在怎么敢说话,她不找自己的麻烦就够好的了! 其实斐苒初也不怕,她们知道自己针对斐季清,毕竟两个人之间的渊源和所有的仇恨,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正是她害得自己丢掉了皇后之位,现在自己从她的爪子下亲自把皇后之位抢了回来,倒也不算理亏。 这个时候斐苒初注意到坐在最后面的那个女的一直都没有说话。 看她头上的饰品来看,应该是唯一的那个嫔,好像叫什么礼嫔来着,是礼部尚书的庶女,今年不过十四岁而已,斐苒初跟她比起来,直接就大了五六岁。 “那今日的请安便就到这里吧,对了,关于请安这件事情,本宫还要重新设定一条规矩。” 她的眼神在所有人的目光上流转了一下,最后重新放回到了斐季清脸上,看着她咬牙切齿却无法将自己奈何的样子,实在是觉得内心舒爽,身心都畅快了许多。 “以后请安晚一个时辰。” 全场都沉默,就在斐苒初以为没人敢反驳她的时候,却有一个人说话了。 “不可,这是老祖宗定下的时辰,不能改。” 斐苒初看着轩辕梦,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本宫才是皇后,这后宫是本宫的,为何不能修改规矩?八月十五已经过去了,往后天气会逐渐的变凉,到了大冬天的时候,难道也要让诸位姐妹们大早上的就起来请安吗?先按照这个时辰来,等到了明年春夏,本宫自然会改时辰。” 原来她在乎的是这个。 轩辕梦误会了,她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后她低下了头没有再继续反驳了。 请安结束之后,斐苒初直接就命令喜翠脱下了自己身上所有繁琐的服饰,只穿了一个简单的外套,便就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喝着茶水。 第四十八章 讲道理 喝完了茶,斐苒初豪气的抹了一下嘴。 “以前还未曾想到过正经当皇后,竟然是这么累。” 喜翠有一些担忧的看着他:“娘娘,其实您的性格并不是那样的,您为何非要让所有人认为您是一个不讲理的皇后呢?” 斐苒初顿了一下,低沉的说道:“因为从前讲理的时候,并没有人和本宫讲理。” 若是真的像喜翠那样说的当皇后,怕是从前的剧情还会重蹈覆辙。 她好不容易才重活了一次,自然就要站在所有人的头顶。 母亲就是因为身居高位却懦弱无比,最后反倒落得了一个生死不明的下场…… 想到了这里,她就突然觉得心头一阵疼痛。 “暗月。” “在!”暗月低头答道。 “等一会儿吃过早膳之后带本宫出去吧。” “是。” 终于等御膳房把所有的早上都摆好了之后,她刚想动筷子,门外就传来了刘公公那尖锐的声音 “陛下驾到!” 闻言,斐苒初只好无奈的放下了筷子,认命的走到门口,等待着那个人。 门帘被掀开了,迎面走来的赵御风穿着一身朝服,连帽子都未曾摘下,宽大的坎肩,让他的身形看起来更加的高大,而他脸上的表情则告诉斐苒初——今天皇帝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替赵御风解开了外衣之后,他随意的擦了擦手,便坐到了餐桌前,开始大口吃饭。 斐苒初也见怪不怪的坐到他的对面开始吃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赵御风突然说道:“这皇后当得可还舒服?” 斐苒初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她继续夹菜,只不过这一次筷子中那块肉的目的地却变成了赵御风的碗里。 “说起来还要多谢陛下给臣妾恢复了后位,想必皇上近两日也听到了臣妾这两日的作为,在旁人嘴里,臣妾可能并不是一个好皇后,但是臣妾向您保证,定会把这后宫给您管理得服服帖帖,即便是您将来要选秀,臣妾依旧可以当您的良妻,成为您的贤内助。” 她说话的语速慢慢的,声音也是很低,可是语气却极为的坚定,让人有一种不自觉就想要信服的那种冲动。 而赵御风则只是淡淡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了一会儿斐苒初,突然就笑了出来。 “朕又不是要怪罪于你,只是担心你会太累,毕竟你自由散漫惯了,突然要掌管这后宫的权利的话,难免会分身乏术。” 听到赵御风的话,斐苒初却瞬间疑惑了。 原来竟是这个? 难不成自己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了吗? 正在她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赵御风又慢慢的说道。 “但是鉴于你帮朕管理好后宫,所以朕决定给予你一个小奖励,想要什么就说吧。” 说完赵御风就淡淡的笑着看着她。 金银财宝这些俗物,她自然是看不上的,若是别的自己可以应允,那便就直接应了。 这么些年来自己都误会了她,最近这阵子赵御风对于她的愧疚感简直是爆棚,看到她就想起了自己当初将一颗痴心的她打入冷宫时候的场景。 虽然从冷宫里面出来之后,她像是换了一个人,但至少曾经也是为自己痴迷过的。 想起了曾经的事情,这一辈子都没有后悔过的赵御风,居然有的时候也会生出“悔不当初”的感觉。 “臣妾想要的陛下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斐苒初没有直说,而是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要知道你成为了皇后,你就注定会失去自由。”见到她又提起了这茬,赵御风的脸色忽然就有些往下沉了。 “可您也知道,臣妾已经散漫惯了,若是整日里都在后宫打理这些事情,难免有的时候会憋出毛病,就算不给臣妾充足的自由,至少您也应允臣妾,让臣妾定期出宫一次吧?” 虽然不知道赵御风会不会答应,但她知道,这已经是自己最后的妥协了。 宫里面能玩的着实是没有多少,在这深墙大院里面长年累月的被各种人的怨气给侵染着,难免会变成疯婆子,偶尔去外呼吸新鲜空气才是好的。 见赵御风还在犹豫,斐苒初又继续说道。 “臣妾给您管理好后宫,让您没有后顾之忧 您怎么着也得给臣妾一点好处吧,劳逸结合,这句话皇上您是知道的呀。” 斐苒初撅着嘴喊道,直接就变成了赖皮的模样。 而她的这个样子也正好取悦了赵御风,本来正在犹豫的他便下定了决心。 “绝对自由朕是不可能给你的,毕竟你是一国之后,要注意分寸。” 赵御风说到这里的时候,斐苒初的眼睛瞬间就失去了光亮。 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赵御风接下来的话又让她重新变得生机勃bo起来。 “但是朕会不定期的出宫去微服私,届时都可以带着你。” 这话用另外一种角度来说,就是想出去可以,但是必须得朕陪着你。 斐苒初不介意这些,她在意的只是自己能不能出去散心,跟谁在一起是无所谓的。 所以当她听到了这话之后直接就跳起来,跑到了对面,抓住了赵御风的胳膊。 “陛下您如此的宽宏大度,又是一个治国明君,想必肯定会很体恤民情的,对吧?” 赵御风眯着眼看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但是却没有打断斐苒初的话,而是顺着她的话茬接了一句。 “哦?如何?” “您应当是那种五六天就会微服私访一次的皇帝吧,妾身身为一个皇后,也非常的体恤那些生活在皇城根儿脚下的平民百姓们!” “噗嗤!” 喜翠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斐苒初立马瞪着她:“你笑什么?” 喜翠连忙敛去了脸上的笑意,低头回答道:“奴婢不敢说。” 而赵御风却非常想知道喜翠笑的是什么,直接拍着桌子说道:“你尽管说便可,朕给你撑腰。” 于是喜翠看了一眼威胁眼神的斐苒初,又看了一眼眯着眼睛的赵御风,最后还是选择低下头老老实实的交代。 第四十九章 体恤民情 “皇后娘娘恢复后位以来,从未真正开心的笑过,一直都在维护着自己皇后的包袱,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是很心疼,现在看到娘娘终于笑了出来,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也是很开心,还望陛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打扰。” 说着喜翠还有模有样的跪了下来,请求恕罪。 赵御风则是被她的这番话给哄得开心的不得了。 斐苒初此时是最尴尬的,只想逃离赵御风身边,松开了胳膊就准备往对面走,但是赵御风哪里会如她的意? 他伸手直接一拉,斐苒初的身子就重新落到了他的怀里,他把手往对方的腰上一搭,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无法移动分毫。 斐苒初尝试无果之后便瞪着他:“早膳还没有用完,陛下哪来的兴致?” “原来正在皇后的心中,朕是可以让你真正开心起来的那个人啊!” 这样的评价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其实远远比欢喜来得更要舒畅。 这后宫之中爱慕喜欢他的女子自然是不少,他随随便便一句话,自然有很多的人愿意为他开心到死。 可是斐苒初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若是那天晚上她从冷宫里面逃出来的时候,自己一个怒火便杀掉了她,想必现在可能会后悔吧。 斐苒初被不正经的赵御风这么一调戏,脸竟然直接微微红了起来。 又挣脱不开,她只好认命的坐在他的怀中。 “若是这样认为能够让陛下开心些的话,那陛下便就这么想吧,反正臣妾为了出宫玩,可是不择手段的,哪怕是奉承你。” “皇后你要知道,真正奉承的人是不会把这些话都说出来的。” …… 最终,虽然出还是得偿所愿了,赵御风答应第二天上过早朝之后带她出去玩。 为此斐苒初甚至高兴的一整个晚上都睡不着觉,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情。 第二天请安的时候,众人看到斐苒初脸上有隐藏不住的笑容,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于是便壮着胆子在斐苒初的房间里面聊了几句。 没想到她竟然没阻止,众人这才知道,或许皇后是真的有好事了。 不高兴的人就只有斐季清一个。 自打被剥离了协理六宫之权之后,她现在每天倒是乐得清闲,只不过随时都会有一种危机感向她袭来。 若是有一天,陛下不宠爱她了,她手头又没有权力,早晚会被后来居上的人给踩到下面去。 回到宫里面的时候,斐季清收到了家里面传过来的信件。 当她看到了信件之后,便猛然瞪大了眼睛…… …… 这边斐苒初的请安结束了,赵御风的早朝也差不多结束了,两个人一同在阳华宫吃了早膳之后便各回各的宫里面去换衣服了。 毕竟是微服私访,总不能穿着正式衣服出去。 斐苒初挑了一件很普通的月白色制服,低调中又带着点奢华,和赵御风一起出去的话,倒也不算掉面儿。 她本来准备把头发全部都扎在头顶,图一个方便,但是喜翠却一把打下了她的手。 “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盘头发呀!”斐苒初眨着眼睛,一脸的不明所以。 “你若是要盘头发,自然是要挽成发髻,怎么可以像您这样随意的盘在头顶?您现在已经是一个妇道人家,并且是和皇上出去的,万万不可让皇上以为您没有礼数啊!” 喜翠苦口婆心的劝导说,还一边儿强制性的给斐苒初挽着发髻。 好像自从恢复了后位之后,喜翠就特别害怕斐苒初在哪里出错,或许是想起了曾经的日子,让她感到有一些害怕。 斐苒初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于是便没有阻止,任由着她在自己头上自由发挥。 好在喜翠的打扮也不算夸张,给她挽上了发髻之后,没有强制性的让她穿金戴银,而是选了一套合适的簪子,低调又不失了礼数。 准备好了一切,刚出阳华宫的门,就看到外面有一辆轿撵准备着,看到斐苒初出来了,直接跪下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皇上让奴才们来接娘娘去宫门口。”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后宫里面才传开消息,原来是皇上带着皇后娘娘要去微服私访了。 说着是微服私访,其实就是两个人一起出去玩而已,这可比皇帝的宠幸来得更要好当一些。 一时之间,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羡慕。 而轩辕梦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真好,哪像我……” …… 赵御风安排的马车很大,是正方形的,里面足足可以坐十个人,而且现在里面也只不过才装了五个,地方还宽裕的很。 这是斐苒初第一次和赵御风一起出宫,这一次她才知道,原来对于赵御风来说想出宫一次竟然是这么的简单。 仅仅只是让暗一伸出头去露了一下令牌,宫门口的禁卫军直接就把马车放过去了,竟然连轿子都未曾先开检查过。 “难道他们就不怕万一带着的是别人吗?”斐苒初好奇的问道 “我永远不会带着别人,如果示出了那张令牌,只有两个情况,第一,马车里面坐着我,第二,是我的亲信。” 赵御风闭着眼睛淡淡的说道。 斐苒初听了之后只是看了看暗一,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暗月,忽然说道:“现在暗月还是在听从你的命令吗?每日报告我的行程和说过的话?” 这话说出口之后,喜翠几乎是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 这样直白的话怎么敢问? 在她问出这话的时候,暗月也睁开了眼睛,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斐苒初,最后重新把自己的眼神投到了地上。 赵御风则是过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慵懒的看着斐苒初,问:“你想要她吗?” “想。”虽然出立刻老老实实的点头回答道。 赵御风又沉默了一会儿,他看着斐苒初的眼睛像是在确定些什么似的。 看了大约有半刻钟,他又重新闭上了眼睛,顺便把斐苒初给拉进了怀里。 “暗月。”他淡淡的叫了一声。 暗月立刻从座位上离开,跪在中间,双手抱拳,没有说话。 “我赵御风今日解开你和我的生死禁令,从今往后,你就是皇后的人,不必再听从我的调遣。” “是。” 第五十章 谢谢 斐苒初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句:“谢谢。” 她自然是知道刚刚赵御风的那番话是认真的,说那话的意思便就是把暗月这个侍卫永远的交给了斐苒初了。 而在他们两个解除契约的那一刻,斐苒初就确认了一件事情。 赵御风对于自己还是有一定程度的信任的,否则也不会把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就这样交给了她。 出宫之后又行驶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到达了街中心的闹市。 马车停到了客栈之后,他们一行人从车上下来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虽然在这个京城第一大客栈里面住下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但是像这么大的马车,并且车上下来的两个人,一看就是气宇不凡,有很多人都在猜测是不是皇家之人。 虽然会有人这么想,但是压根儿就不会有人把他往陛下的身上扯,顶多就是哪个王爷带着他的妻子或者是妾室出来罢了。 很快也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了,毕竟这里生活和玩乐的大部分都还是达官贵人居多,自然也就是见怪不怪了。 两个人在街上逛着,三个下人,在后面用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确保他们不会发生意外,又不会打扰到他们。 在前面走着的斐苒初突然脑子一抽,转身对着赵御风问了一句:“陛下去过青楼吗?” 赵御风因为斐苒初的这一句话,脸都黑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 “年幼时虽然也常出来玩,但是那种烟花柳巷却是从未去过的。” “不如今天臣……妾身就带你去长长见识?”斐苒初挑着眉毛说道。 虽然她自觉改了称呼这一点让赵御风很是满意,但是她说的话就让他不是那么满意了。 “一个女人家,却妄想去什么青楼,当真是不知……” 赵御风本来想把这话完完整整的说出来,可是话说到了一半又突然把话给掐断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已经不舍得在斐苒初的身上用任何伤人的话了,只想让她好好的。 “莫非是夫君您突然良心发现,不舍得骂妾身了吗?”斐苒初笑着打趣了他一句。 而赵御风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微微瞪大眼睛,看着斐苒初,眼中很明显是出现了意外 “怎么了?” “你刚刚叫我什么?”赵御风低低的问道。 想起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斐苒初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在外面又不能称为皇上和臣妾,只能随着民间夫妻的称呼改一下,却不曾想到喊一下,赵御风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若是您不喜欢,那妾身便不喊了。” “不,以后别喊我夫君吧……那个称呼……早就听腻了。”赵御风咽了一下唾沫说道。 有太多的女子喊他陛下,是因为只能喊陛下。 这是他唯一一次带宫里面的女人出来,就被喊了一声夫君,也是这辈子的唯一一次。 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面最柔软的那个地方,一直高高围起的城墙,好像顷刻之间倒塌了,有什么柔软而温暖的东西在自己的心底铺成了一片,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它的存在。 “夫君,其实对于那些人来说,你与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就是新婚之夜,她们理应叫你一声夫君,怎的到现在还没有听过?” 虽然迄今为止宫里面的女人也不是那么的多,也就那么几个,但是保不齐赵御风宠幸过,但是没有排上名号的那些官女子有多少个呢? 看着斐苒初,那很明显是异想非非的表情,赵御风直接就黑了脸,抓住了她的胳膊,微微弯下腰和她说道。 “若是我说,我从来都没碰过她们呢。” “……夫君莫要再开玩笑了,前面那条街好像挺好玩儿的,我们过去看看吧!” 斐苒初指着前面的那段小时间,强行转移了两个人的话题。 赵御风虽然不是很开心,可终究是没说什么,任由斐苒初拉着她往前走。 走在后面的喜翠一直在路上买东西吃,不一会儿手里面便塞满了吃的,就连暗月都没有被放过。 “这个也好吃,要给娘娘买!”说着喜翠自掏腰包又买了一个小吃。 而这一次,两个女人手中都已经没有位置了,暗一看了一眼,叹口气将东西接到了自己的手中。 “姐,近来可好吗?” “还好。”暗月冷冷的回答道。 “我总觉得姐你哪里变了。”暗一又说道。 这一次暗月猛然停下了脚步,看着暗一说:“你觉得我哪里变了?” 暗一连忙拉住了停下脚步的暗月,示意他跟上前面主子的步伐,还一边思考。 想了一会儿之后,他果断的说道:“感觉你变得有人情味儿了,从前的时候,哪怕我是你的亲弟弟,你也对我爱搭不理,甚至可以对我下死手,可是现在……你话变多了,表情也多了,到底是谁让你改变的呢?” 这也是暗一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 他和暗月本是姐弟,自幼父母双亡,后来被那个黑暗组织卖到了孤岛去训练,说是训练,其实就是一场真人大厮杀,从五岁到十二岁,他们之间也曾面临过很多的问题,好在最后都有惊无险的解决了。 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手中都是沾满了鲜血的,他们注定缺失人类的感情,这也就是为何把他们送到荒岛训练的原因,就是要将他们作为杀人机器来培养。 后来陛下从那个人手中把他们两个要了过来,之后便就一直陪在陛下的身边了。 暗月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坚定的目视着前方,唇线抿得紧紧的,似乎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见她有意逃避,暗一索性也就不问了,也开始盯着前面自己的主子,注意着身边的一举一动。 小吃街的旁边就是烟花柳巷一条街,路过街口的时候,便能够闻到里面传来的酒香和浓浓的胭脂香味儿。 这个地方她不是第一次来,况且赵御风也知道上次他和赵禄录来过,所以当她看向了那道街里面的时候,直接就把她拉走了。 第五十一章 喝酒 而斐苒初却罕见的耍了无赖,直接赖在原地不走,指着里面的花间辞说:“里面有一位认识的姑娘,很有才华,弹的琵琶也是一绝,酒虽然不好喝,但是配上美人和琵琶,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要不夫君进去试试?” 斐苒初极力的怂恿着他,而赵御风的脸色越来越沉下去了。 “你这是要把你的夫君培养成昏君吗?整天只知道沉溺于酒色?嗯?” 斐苒初讪讪的笑了两下,拍了拍赵御风的肩膀:“好啦,我上次真的去过那一家,和那边的一位姑娘谈得很是欢快,若是陛下不喜欢那样的地方,那咱们便就不去了,今日陛下能带妾身出来,妾身已经很开心了。” 斐苒初情真意切的说出了这番话之后,赵御风直接笑了,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的嘲讽。 “你这苦肉计使得可真行。” 说着,他便主动走进了那条街里面,走了两步之后,发现斐苒初站在原地傻笑,便出言喊了一句:“过来,还弄什么?” “哦!来啦!” 斐苒初一蹦一跳的跑了过去,赵御风对着她伸出了手,而斐苒初则一蹦一跳的接住了他的手,两个人手牵手往前走了几步之后,斐苒初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自己是什么时候和他手牵手走到了一起的呢? 她猛然的停了下来,看着自己的手,然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赵御风,而赵御风则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这样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了,为何娘子这般的矜持?” 周围的声音吵吵闹闹,而在这一刻,斐苒初却觉得自己的耳朵里面好像只有他的那两个字。 “娘子……”她喃喃的念了一声之后,突然傻笑了起来。 看着她的样子,赵御风不自觉的就想起了这两天宫中所说的传闻。 传闻皇后是积怨已久,一上任便就彻底的瓦解掉了宫中的行政大权,而且为人还特别的凶悍吓人,稍微犯了一点点的错误便就会被责罚,和原来的轩辕梦掌管的时候,完全就是不同的两个极端。 轩辕梦,太过于佛性,而斐苒初则又太过于激进和凶狠。 突然由前者过渡到了后者宫中的许多人自然是会不适应 “在想什么呢?为何这么入迷?”斐苒初伸出自己的手,在赵御风的眼前面晃了两下 赵御风反应过来之后,垂下眼眸笑了笑 “只是突然想起了娘子这两天自家时候的风范,和现在的确是差别很大。” 听着他说的话,斐苒初发现自己又一次不可避免的红了脸。 明明对于皇上皇后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怎么到他嘴里就变成了治家呢? 听着还那么的让人羞涩……她本不是一个薄脸皮的人,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不要脸。 可为什么这些招式在面对赵御风的时候,通通就不管用了呢? 这是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两个人到了花间辞里面,还是上次那个包间,还是上次点的酒,还是上次的那个姑娘。 由于和赵禄录来得太熟,那个老鸨几乎都要认识她了,这次见到了赵御风之后便挥着小手绢打招呼道。 “这次又换了新的公子呀!从前的那位公子真的不陪你一起过来了?” 老鸨自认为是打招呼的一番话,又让赵御风当场不开心了。 他的手在桌下隐隐握着拳头,即将要发火,所幸的是斐苒初及时握住了他的手,对着老鸨解释说道。 “上次那个人我跟他不熟,这个是我夫君,妈妈莫要再多说了,去把银纱姑娘叫过来吧。” 他们两个人的反应,老鸨也差不多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连答是然后退下去开始给他筹备了。 银纱打开房间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开心和激动的,但是当她看到屋内的一男一女之后,明显顿了一下,随后她收敛了自己所有的表情,慢慢的堆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 待到坐下来之后,银纱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就为她弹了一曲八面埋伏。 斐苒初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儿,倒是惬意得不得了,只是赵御风却一直坐在旁边,阴沉着脸,一直都没有开心过。 一起结束,银纱收起了自己的琵琶说着:“姑娘许久都不过来,银纱还以为是姑娘忘记了呢。” “怎么会忘记银纱姑娘呢?不过是夫君管的严,没空出来罢了。”说着,斐苒初还看了看身边的赵御风,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虽然这样的话有逗他开心的嫌疑,但可悲的是赵御风依旧受用了,并且心情真的奇迹般的渐渐变得好了起来。 “只可惜姑娘终究是来得太迟了,今日是银纱的最后一曲,往后若是姑娘想听就再也听不到了。”银纱突然变得有些忧愁的说道。 “怎么了?”斐苒初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慢慢的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做出了下一秒就准备去干架的架势。 “因为已经有个人把银纱赎了出去,今日是最后一天,晚的时候他就会带着尾款过来接我。” 斐苒初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妓院里面被赎出去的乐籍女子,一般是由大户人家出钱买的,说的好听点就是攀上了高枝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可说的难听点就是去府上继续受苦罢了,到哪里都被看不起,换了个地方的,区别无非就是拥有了一个固定的客人而已。 一时之间,斐苒初不知道是该恭喜她还是该可怜。 只见银纱缓缓的站出了一个笑容,“其实夫人您第一次到这儿的那段期间,我有许多次想要自我了结生命,因为实在是没有盼头,直到您的出现,您对上了我的诗,说我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可我始终没有等到您……” 银纱的一番话说的,斐苒初沉默了。 虽然两个人都是女子,可为什么听着她说的感觉像是自己就是个负心汉一样。 若是站在银纱的角度上来讲的话,自己的行为其实和负心汉也没什么区别呀……对上了人家的诗,就相当于和人家看对眼了。 第五十二章 来不及 “若是早一些来,我定然是要将你带回去,对不起,若是日后你有什么委屈,你尽管来找我,我永远都会收留你的。” 银纱终于是流下了一滴眼泪,对着斐苒初磕了一个头,然后抱着琵琶缓缓的退出了房间。 等到房间里面再没有其他人的时候,赵御风才出声。 “而对方明明是个女子,我却觉得娘子你红杏出墙了呢?” “嘿嘿,她也是个可怜人,能作为她的希望和盼头,我很荣幸,只是……哎,希望她以后的日子可以好过吧。” 看着斐苒初为别人考虑的时候的样子,他的胸口突然涌上了一股酸涩的感觉。 就像是一团湿了水的棉花一样,堵在他的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生生的叫人喘不过气。 他是一个懂得自我情绪调节的人,当这种情绪一出现之后,他就开始调节,可是他却发现,这样的酸涩心情怎么都弄不下去。 难道是吃醋吗? 赵御风转头看了一眼斐苒初喝酒时候的样子。 实在算不得是优雅,一大口一大口的灌,虽然是清酒,可她依旧喝得满脸潮红,眼神迷离。 看着她的样子,赵御风几乎是立刻就确认了。 真的是吃醋。 得知到了这一点之后,他非但没有感觉到挫败,反而还感觉到一种别样的情绪。 只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没有时间再顾得这些了,看斐苒初把酒喝的差不多了,就直接拉着她往外面走。 “哎你干什么呀?”虽然斐苒初没有喝醉,只是想趁着酒意和赵御风闹一把。 因为她觉得赵御风这个人实在是太过于压抑了,每天和他在一起搞得自己也都快要压抑起来了。 而赵御风也懒得理会她的酒疯,直接将人扛起来就往外面走。 在外面等候多时的三个人看到两个主子就这样出来,都有一些愣住了。 后来赵御风就一路扛着斐苒初走到了客栈,在路上的时候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斐苒初是不怎么醉的,被他路上这么一摇,竟然直接给摇醉了,被扔上马车的时候,竟然感觉到有一种微微的呕吐感。 爬到了最里面的座椅上,用眼神控诉着赵御风的暴行。 赵御风则是完全不在意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之后,坐到她的身边,扶起她的身子,让他能够靠着自己。 “朕还从未见过有哪个女子喝酒的时候,如皇后这般的潇洒豪爽。” 喜翠和暗月是知道自己家主子喝东西的时候豪爽的样子,一时之间都忍不住尴尬的转过了头,只有暗一不明所以。 斐苒初叹了口气,像是无赖似的说道:“臣妾喝酒就这样,酒品不好容易醉,醉了还容易撒酒疯,醒了还不记得,下次陛下可莫要选择臣妾喝酒的时候。” “呵!”赵御风只是冷哼了一声 斐苒初恐怕现在就是正在发酒疯,不过看着还算是清醒而已,他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她这次。 马车一直在摇摇晃晃的行走着,不知不觉的,斐苒初觉得自己都快要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中,她好像落入了某个人的胸怀。 他的身上有一股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很浓的书墨气息,还有那股万年不变的寒冰味道…… 斐苒初觉得很是熟悉,可又觉得很是陌生。 “你是谁啊……”她呢喃得问道。 赵御风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我是你夫君。” 斐苒初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不满的砸吧了一下嘴,然后继续去睡。 马车出了城门一直向城北行驶,不一会便进入了一大片的森林,森林人迹罕稀,倒是有许多的小动物。 喜翠偶尔扒开马车的帘子,往外面看的时候,能够察觉到是越来越远了。 可是她却不知道陛下为何要带她们来到这里,就算心里面有浓浓的疑问,也只能是暂时忍着了。 终于马车行驶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停了下来。 刚下马车便就看到了一个小木屋,只不过小木屋好像是被火烧过了,现在只剩一个残骸。 赵御风拍醒了斐苒初,而斐苒初也在很短的时间之内清醒了,因为她看到赵御风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一些认真,应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这个人喝酒归喝酒,但是一般不会误正事。 下了马车之后,暗月一行人站在马车处等候,而赵御风则拉着斐苒初的手,一步一步的往那个房子里面走过去。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斐苒初开始逐渐的感受到了气氛不对劲。 她越接近那个房子,就感觉到心中越是压抑,好像这个地方让她很伤心一样。 她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转身问着赵御风。 “为何要带我来这里呢?” “因为这里有你好奇的事情,你有一个问题不是问了朕很久吗?朕今天就是准备给你这个答案的。” “是关于我母亲的吗?” 斐苒初看着那个已经被烧得不成的样子的房子说。 说话的时候眼中一直有泪水滴下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是不断下意识的去擦着脸上的泪水。 过了一会儿她发现自己居然连说话都勉强了,哭的差点一口气昏过去。 赵御风也没有打扰她,一直站在旁边静静的陪着她,等到她的情绪平复了下来之后才问道。 “你知道你母亲现在怎么样了吗?” “我担心她的并不只有生死,还有她在面临这些危险之前到底吃的好不好,穿的好不好?有没有在想我……” 想起了那个时候懦弱的自己,斐苒初就忍不住的想给自己一个大巴掌。 明明在母亲那么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一点能力都帮不上,现在她终于凭着自己的能力可以掌握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母亲却早就已经不在了,根本就找不到她的踪影,这是斐苒初一直很后悔的事情。 “莫要哭了,今天来只是想让你看看你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她现在生活的地方不是这里。”赵御风突然看着斐苒初笑着说道。 第五十三章 母亲 “不是这里还能是哪里?连房子都烧毁了想必是斐志浦那个老家伙不开放我母亲才将她追杀到这里,若当时我在,我一定要把那个老东西按到地上打!” 斐苒初这个人有一个毛病,就是紧张起来的时候话特别的多。 “以前生活的地方是这里,那现在……” 说到了这里,斐苒初突然愣住了,她猛然扭过头却正好对上了赵御风那略带笑意的眼睛。 “我……我没有猜错对吧,你告诉我我没有猜错?”她的眼眶里面又续满了泪水,情绪开始渐渐变得激动起来。 在毫无消息的那段时间里,她曾经怀抱过太多次的希望,可是每一次都被现实给打碎,现实就是她一次次的找不到母亲的痕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行了,不要再猜了,你母亲就住在我们今日去的那个酒楼里,只是我看你好像是一心要玩儿,便想着等你玩完了之后再去看她。” 他的话说完之后,斐苒初很诡异的沉默了,随后她猛然蹲到了地上,将自己的脸埋到膝盖的中央,身体不自觉的在抖动着,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笑。 这一次赵御风同样也没有打扰到她。 在没有消息的那段日子里,他知道斐苒初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每天都在希望和绝望中来回的徘徊,却又不断的祈祷有新的希望出现。 若不是自己为了确保西夏人的计划万无一失,他肯定是要提前将这个消息告诉斐苒初的。 “现在你听我说。”赵御风突然半蹲到了地下,强迫的抬起了斐苒初的头和他说道:“你的母亲被你父亲还有西夏双方都背叛了,现在他们双方的人都在追杀你的母亲,我不能让她露面,你今天只能跟她见上一面,却不能带她出去,更不能告诉任何人她在这里,以后的情绪也要保证和从前一样。若是被看出了破绽,可能真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从他的的言语中,斐苒初很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信息。 “难不成陛下您的计划现在还没有完成吗?那您为何会带我来见母亲?这样岂不是很冒险吗?” 像赵御风这样闷骚的人,在确保计划万无一失之前,肯定是不会泄露任何秘密的,而确保一个计划万无一失的成功的秘诀,就是等到完成了那个计划的时候再说这件事。 “虽然现在还不算是万无一失,可好歹也算是八九不离十了,看你每天煎熬成那个样子,带你过来见见他也算是做了善事了。”赵御风打趣着自己说道。 听到了这里斐苒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拍着胸膛和他保证。 “这件事情保证不会说出去,您也可以放心,关于演戏这方面,妾身还是可以保证的。” “朕当然知道,毕竟你这个恶毒皇后就演的挺像的,后宫对你更是意见颇多。” 话说到了这里之后,他们便就没有再继续下去了,一行人改道回到了京城之中,又回到了方才的那个酒楼,赵御风非常熟练的带着斐苒初上到了二楼。 在二楼最里面没有房间号的那个房间,也就是夏止萱的房间。 已经在这里住了有好几日了,好多次都想出去看看,可是最后的一次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或许外面的杀手还没走,或许又会来一波。 她要留着这条命去见一见自己的女儿,所以她不能做任何的冒险,以至于这几天她吃喝拉撒全部都是在这个小屋子里面,只有一个宫里过来换成小二的女奴婢在照顾她。 门被打开的时候,还以为是那个下人给她送饭过来了。 “放在桌子上吧,我不想吃。” 她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疲惫,而她的背影看着也有一些驼了,和斐苒初那印象之中的样子,实在是相差甚远。 从她的背影就可以看得出来,她这些天经历的事情是让她多么的疲惫。 “娘……”斐苒初突然轻轻的喊了一句。 坐在床边的那个人的身形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就瞬间放松了下来。 “现在天天可以听到这个声音,想必再过不久之后,我也就快要疯了吧……” 听她说这番话,斐苒初觉得心里面甚是心酸,她慢慢的走进了房间,一点点的靠近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最后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拍。 “娘,这不是幻觉,女儿真的来看你了……” 这一次夏止萱才渐渐地扭过了脸。 当斐苒初看到她的脸的那一刻,眼泪竟然直接止不住流了下来。 这才短短几天,她的眼角就已经有了淡淡的细纹,鬓角也生出了几丝白发,这至少苍老了十岁。 “我的女儿……你怎么……” 夏芷萱看了一眼门口,只见赵御风对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地走了出去,然后关上了房门。 母女两个没有说话,而是抱在一起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才稍微的分开了一些。 夏止萱捧着斐苒初的脸,眼泪不断的从眼眶中流出来。 “居然真的看到你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了……” “女儿不是在这里吗?娘不要再哭了。” 虽然很累,但是当她看到了对方眼眶中的血丝的时候,瞬间那颗心就心疼的七零八碎了,在母亲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她经历了多少自己不敢想象,但可以知道的是她所经受的煎熬并不比自己少。 “我这两天在酒楼中的时候也曾听些八卦,听闻你在中秋宴会上,和西夏的使者吵起来了,还和你爹吵起来了。” “那根本就不算是吵,我只不过是把实话告诉他们而已,这些不是您从小就告诉我的吗?我只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些真相都揭露出来。”想起了那个时候的场景,斐苒初还觉得特别的过瘾。 想着从小到大都不亲近自己的斐志浦,在那一刻看着自己的眼神中突然出现了恐惧,她竟然觉得很是舒心。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有些事情也是时候和你说了。”夏止萱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怪异。 第五十四章 过往 “怎么了?娘,难道您这些年还有瞒着我的事情吗?”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斐苒初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接下来母亲所要说的这件事情,非常有可能会颠覆自己的世界观。 “瞒着你的事情自然是不少,为了让你平安快乐的长大,其中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你的出生了。” “难道我并非他的亲生女儿?”斐苒初直接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夏止萱连忙将她拉了回来,连连安慰道:“你母亲又不是浪荡女子,怎可能会让你的父亲不清不楚的?你的父亲是他没错。” 听到母亲解释这事,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该失望了。 “小的时候告诉你的故事是母亲和他相爱,自愿随着他来到了这里,可真实事情不是这样的。” 二十年前夏芷萱本来是西夏王是最受宠的一名公主,而当时的斐志浦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而已,在一次完全偶然的情况之下,他们两个人遇到了,正是那一次却让夏止萱悔不当初,误了自己的终身。 那个时候的他疯狂对自己求爱,但是自己没有答应,后来的他求爱无果,竟然打起了歪主意,生米煮成了熟饭,后来直接就有了斐苒初。 没有办法,当时那件事情又不敢和王室中人说,只好拿着自己所有的积蓄跟着斐志浦来到了东赵发展。 由于怕丢人,她没有敢说自己的身份,也没有敢说自己的经历,她努力的将自己的爱情故事营造的很美好的样子,无非就是担心自己的孩子将来会被流言蜚语所影响。 夏止萱把自己的故事全部都告诉了她。 本以为女儿听完之后内心会不平静,哪知道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难道你就不感到意外吗?” “女儿的整个人生都是意外,到目前为止还有什么可感到意外的呢?母亲莫要再说这些傻话了,就好好的在这儿呆着,等到事情结束了,女儿自然会来接您。”斐苒初只得自己不能在这里久留,不然会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 等她交代好了一切出去的时候,赵御风看到了她便把房间退了。 走到他的身边,斐苒初好奇的问。 “你刚刚是开了一个房间吗?” “若是不开一个房间,那些人怎么可能会相信我们是在这酒楼里面温存呢,嗯?” 语调赵御风故意用上扬的语调,为的就是要调戏一把斐苒初。 而斐苒初也非常给面子的在这个问题上害羞了一把,直接就拉着他出了酒楼,连头也没有回。 坐在回宫的马车上,斐苒初沉默了很久很久。 说实话,当初知道那件事情的时候,她也很震惊,甚至一度都想要崩溃。 她一直都觉得母亲这一辈子过得很不幸,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到最后让母亲变得更加不幸的居然就是她了。 她的存在对于母亲来说就是一个枷锁。 不管是当初刚刚怀了她的时候,还是后来在府里面受委屈的时候,她都只不过是为了自己而已。 有时候她也忍不住的在想,当年的斐苒初入冷宫的时候,夏芷萱该有多么的无助啊。 赵御风和斐苒初临别之前还特意交代说今天所看到的事情就当做没看到过。 斐苒初让他放心,然后自己就回去了。 其实赵御风现在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刚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是害怕自己见到了母亲之后太过于高兴,回来导致了露馅。 可是听到了母亲和自己说的往年真相的时候,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了,哪怕是见到了母亲,那种喜悦感也不是相互可以抵消的,而是像是烙印一样的瞬间就印在了自己的心中,这是一辈子都过不去的一道坎。 当天晚上,斐苒初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静静的躺在床上,脑子里面完全放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想,可是眼睛就是闭不上,就算是闭上了也根本就无法入睡。 她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整个晚上,直到天刚朦朦亮的时候,眼皮子终于是忍不住打架了,直接一合,睡了过去。 今天是去内务府领份例的日子。 在斐苒初没有恢复后位之前,内务府也是按照皇后的份例在给的,所以斐苒初恢复了后位之后,那个总管反倒觉得自己高目远瞻,还好当初没有得罪了阳华宫。 “喜翠姑娘来了呀!这是阳华宫这个月的份例银子,姑娘年轻的好,路上小心些。” 看着总管对自己的态度,翡翠的心情也不由得好了些。 人家对自己的态度越尊敬,不就越代表自家娘娘的实力越强吗? 正在喜翠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她的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股蛮力,把她冲撞到了一边儿。 喜翠站稳了之后看过去竟然是小英。 “我们宫里的银子。”小英直接撂下了这一句话,总管照样笑嘻嘻的把他们的银子托着拿了出来。 “这是皇贵妃娘娘这个月的份例,小英姑娘,你拿好路上小心一些。” 小英掂量了一下银子,随后看了一眼喜翠不屑的笑了一声之后直接就转身想走。 喜翠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哪能让她就这么跑了?她一个箭步上去,直接拉住了小英的胳膊。 “小英姑娘这么着急想走干什么?” “你给我放开!”小英用力的甩开了喜翠的手,仿佛是胳膊上面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还用力的擦拭了两下。 “你莫名其妙拉我做什么?” “我还想问你,你莫名其妙的撞我做什么?那么大个人站在你眼前,你看不见吗?” 那她这样一脸事不关己的态度,喜翠更加的恼火了。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怎么现在看起来反倒是自己先去找别人的事儿呀。 “你说话呀!” 被缠的没了办法,只好正眼的看了她说: “我家娘娘说不需要看到的人,不用看。” “你!你敢保证你的意思就是你家娘娘的意思吗?” 第五十五章 鼻子 “难道是你家娘娘叫你过来把我撞到一边的吗?要知道我可是代表阳华宫来的,也是代表着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这样做,真的好吗?” 不愧是跟在斐苒初的身边带出来的,果然这嘴说起话来就是咄咄逼人。 小英其实压根就说不过喜翠,今日突然撞她,不过是因为自家娘娘这两天对皇后娘娘的意见颇大,她才想要给自家主子出口气罢了。 但若真要说她今天的行为代表他家主子的意见的话,她倒还真没有那个自信,顶多算是自己揣摩的意思罢了。 她想了一下,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反驳方式,甩出了那句名言。 “皇后宫里的人果然厉害,就连说话都如此的咄咄逼人。” “你!”喜翠指着他,气的不成样子。 眼见着身边围过人越来越多,她们两个也都害怕惹出什么事端,于是就都各自带着一腔怨气打道回府了。 斐苒初醒来之后便发现喜翠的嘴一直是高高的撅着,看起来像是很不开心的样子,只是每当她看到自己的时候,又强撑出了一个笑容,似乎是不想自己发现。 终于在逮到她第六次叹气的时候,斐苒初无可奈何的说道。 “若是真有什么事情,你就尽管说,你这样在本宫旁边叹了一整天的气,就不怕影响本宫的心情。” 喜翠闻言,满腹的委屈都憋不住了,她立马将今天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虽然没有添油加醋,可是听起来也着实是够憋屈的了。 “小英性子不成熟,奴婢知道,可是她以皇贵妃的名义来侮辱娘娘您,这一点奴婢是万万不愿意的,本想找她理论到底,让她给您道个歉,可是最后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我们也只能各自走开。” 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脸上除了委屈还有着气愤。 她并非没脾气的人,只是她的脾气在长久的后宫生活中早就已经被打磨的没有了棱角。 都知道,当奴才的有脾气可是最忌讳的。 可是小英好像和自己完全不一样,她就跟她的主子一样,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完全是凭着自己的脾气和喜好来。 说的再直接一点,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 “你当真这么委屈吗?”斐苒初问道。 “奴婢自己倒没什么,这些年来受过的哪一个不比她严重?只是有点心疼您,您现在都已经成了皇后了,但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却可以随意的借她家主子的身份来打压您,若是这事情日后传开了,您前些日子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听着喜翠如此尽心尽力,斐苒初居然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简单来说就是,终于知道了疼娘了。 说完了这番话之后,斐苒初就没有继续再说话了。 喜翠还以为是她不想听到这样的话题,于是便噤声不再去讨论。 没有想到,等吃过了早膳之后却突然听到她说“既然你觉得如此憋屈,那我们便去讨回公道吧。” “公道吗?”喜翠想了一下小英的样子,又想了一下轩辕梦的样子,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她们的性子您是知道的,软硬不吃,您若是现在去和她们讨公道,恐怕会吃亏,不如我们再等两天吧。” 都到了紧要关头了,她却突然怂了,斐苒初无奈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直接就往门外走。 “走,串门去!” 半刻钟之后,当她们出现在轩辕梦的宫殿之后,很显然,小英的表情是有一些错愕的,当然也有一些害怕。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她还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她的主子,那这就好办了。 “我们今天过来是想要一个道歉。”斐苒初直接说到。 “娘娘,我并不认为我欠你什么道歉。”轩辕梦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 “你家奴才今日去内务府领分例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本宫宫中的喜翠,问两句话就能和好的事,她非要牵上你,说这是你的意思。既然都牵扯到你了,那自然也得牵扯到我,难不成两个宫女之间的冲撞,要变成皇贵妃和皇后之间的斗争吗?” 不得不说,这个话说的很巧妙。 前进一步双方都不得好下场,而是倒退一步,双方海阔天空。 事情是从谁那边出来的,就得从谁那边结束。 “那依娘娘的意思,是想让我的宫女给你的宫女道个歉吗?”轩辕梦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说道。 “难道不应该吗?”斐苒初耸了耸肩,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小孩都懂得道理,难道皇贵妃不懂吗?事情是从哪里开始的,当然得从哪里结束,是你的宫女先冒犯喜翠,身体上的伤害暂且不议,只是简简单单的让她说一句道歉,有何不可?” 斐苒初的嘴巴功夫可是非常厉害的,很少有人可以说得过她。 若要骂人不带脏字儿,她可以一万句不重样,可若是讲道理的话,自然也能够将人讲得完全信服。 她认为自己讲的这些话是一个小孩都会懂得道理,可是她等了一会儿之后,发现不但没有等到所谓的道歉,反而是等到了轩辕梦的一句嘲笑。 “今日就算是她冲撞了喜翠又怎么样?” 听着轩辕梦的话,斐苒初在面对她的时候,第一次脸上抹掉了笑容。 她认真的盯着轩辕梦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所以说你这是打算庇护她不打算道歉了吗?” “是。”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斐苒初直接就拉着喜翠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说了一句。 “这次就算了,就当做是本宫还你的曲子之情,若还有下次的话,本宫定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恶毒的皇后,本宫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人可欺的废后了。” 出了这道门,从此之后再也不会叫轩辕梦美人,也不会跟在她的身后想要听笛子。 以后再遇见的时候,最好就是不说话。 待到人走了之后,轩辕梦直接冲着小英吼了一句:“跪下!” 小英没有犹豫,直接就双膝跪下,低着头不敢说话。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今天做错了事,这一次是主子庇护,若是有下次的话,肯定就保不住了。 第五十六章 教养 “是谁教你的?你借着本宫的名义出去外面横行霸道?” “没人教奴婢,是奴婢看不惯皇后宫里的人才自作主张。” “你就算是看不惯,也不要把一些其他不相干的人扯进来,既然你是自己,为了惩一时口舌之快,本宫和她以后见面,定是要闹别扭了。” “您不是本来就不待见她吗,说她心肠歹毒什么的。”小英不满的回道。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从头到尾都是维护着娘娘,可是她却不理解自己的做法。 “或许你现在心中肯定怨恨,本宫没有给你留情面,对吧?可是你想没有想过,刚刚皇后带着她的婢女过来的时候,本宫是如何维护你的?” 小英没有话说了,只是沉默着。 虽然轩辕梦知道她现在的心里面肯定还是不服气的,可是自己已经不会再说她了。 “这些话本宫只说一遍,若是以后再给本宫惹一些不相干的麻烦,本宫定然不会再护着你。” 说完轩辕梦便拿着自己的笛子朝着屋子里面走过去。 小英站在远处委屈了一会儿之后,还是眼泪吧嗒的跟了上去。 五日之后来到京城多日的西夏使团也要离京了。 赵御风特地在宫中开了宴席相送。 上一次的中秋晚宴的时候,斐苒初只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废后,可是这一次她再出场却是皇后的身份了。 短短的几天之内真的改变了太多。 今天晚上就是欢送晚宴了,相对于上一次的紧张,今天的斐苒初倒是显得从容了许多。 母亲的问题也解决了,自己位分的问题也解决了,剩下没有解决的,便就是那些见不得别人好的人了吧。 “今天的欢送宴地址还在上一次的地方,陛下说是有始有终,这样才称得上是礼仪之邦。”正在梳妆的喜翠说道。 坐在镜子面前的,斐苒初笑了一下。 这样的说辞也只有那些西夏人才会信了。 嘴上说着是有始有终,有来有回,实际上是让人家什么也带不走,,来这一趟跟没来一样才是赵御风主要想要暗示他们的目的。 今天的欢送宴也没有上一次中秋夜那样大的阵势,来的人也只不过是一些皇室贵族,还有朝廷重臣,而京中的那些望族,这一次则是没有资格过来的。 到了傍晚的时候,轮到了后宫的人入场。 位分从低到高最后喊到的是。 “皇后娘娘驾到。” 当那声尖细的太监声音从门口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的时候,他们特别默契的一起看向了门口。 这还是斐苒初恢复了身份之后第一次出现在人们的面前,说不紧张是假的。 可是心里面除了紧张之外,现在更多的却是坦然了。 斐苒初一身华服的在人们的注视之下,缓缓的走向了那个最高的位置。 坐下去之后便就是赵御风。 赵御风带着众人的瞩目,一步一步的走向斐苒初旁边的位置,而他的眼中自始至终都只有斐苒初一个人。 走到了斐苒初的身边之后,赵御风没有坐下,而是站着向下面的一百多号人说。 “还未曾正式的跟大家介绍,这是朕的皇后,其他的你们都了解,朕便不再多说了。” 说着,赵御风把她从坐垫上拉了起来,两个人一起接受了一百多号人的注目礼,然后才做了下去。 “陛下其实可以不用那么高调。”斐苒初在他的耳旁悄悄的说。 “从前是朕委屈了你,这往后的日子不管怎么样也都不能委屈了你,只是一个简单的介绍而已,皇后不必介怀。” 听他这样说,斐苒初才点了点头,安静的在一旁坐下。 这一次宴会的主题就是欢送西夏使者,而西夏使者的夏星辰今天居然穿了一身中原的服装,除了眉眼有一些深邃之外,打眼一看过去还真的以为是中原的人。 宴会到正高兴的时候,夏星辰忽然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上次见到皇后娘娘的时候,她还不过是一位废后,现在摇身一变,居然变成了东赵的新任皇后,知道的以为是皇后贤良淑德,终究是赢得了圣心,若是不知道的提起这件事,会不会以为是皇后娘娘魅惑了陛下呢?” 说完之后,夏星辰直接一口气喝掉了那杯酒。 中原的酒不像是西夏的奶酒那般的醇香,反而是更加刺骨的烈,喝进去的时候从喉咙到口腔一直到胃都是火辣辣的疼。 “不知皇后娘娘可否回答?” 或许是因为要从这里离开了,他说的话也是格外的大胆,赵御风几乎是立刻就握紧了放在腿上的手,眼睛看似波澜无惊,实则藏着万丈深渊。 斐苒初伸手拍了拍他的手,然后端起了酒杯对着夏星辰说。 “说起来还要多谢夏使者,若非夏使者和本宫的父亲鼎力相助,那么多的误会,怕是也不能解开了,说起来夏使者,还算是本宫的恩人呢,有空多来玩儿,这杯就当本宫敬西夏。” 说完斐苒初淡定的喝下了那杯酒,脸色都没有变一下,甚至还对着他笑了,和喝了一杯酒之后,立刻就变得呲牙咧嘴的夏星辰截然相反。 旁边的人看了都嘻嘻的开始笑了起来。 自知自己口才说不过她,夏星辰早就想好了别的办法。 “前阵子在京中听闻,丞相似乎是要把您逐出家门了,到时候连皇后娘娘您的姓都会变得名不正言不顺,您预备怎么办呢?”夏星辰尖锐的问道。 “本宫求之不得,那样的家族简直让本宫觉得恶心至极,若是真的将本宫逐出家门,大不了不要那个姓也罢。” 当斐苒初说出了恶心那两个字的时候,全场清晰可见的有吸气声。 要知道丞相现在可是还在现场呢,听着自己的女儿这么说她,表情肯定是很精彩。 有的人就已经看了,果不其然,涨成了猪肝色,偏偏有苦还不能言,因为根本就没有轮到自己说话的时候。 这边斐苒初发表了一番的今天言论之后,赵御风居然还表示公开支持。 第五十七章 姓名 “既然皇后已经加入了皇家,那便是一家人,到时候和朕用一个姓也不是不可以。” 此言一出,满堂唏嘘,大家差不多的都沸腾了。 能够在如此重要的场宠爱自己的妻子,这也算是难得,对于一朝之帝来说更是难得。 而这个时候就会有人疑惑了。 为什么赵御风把她废掉一次之后重新封了皇后,就变得如此恩爱有加了呢? 难不成是废后再冷宫里面的那段时间突然开窍了吗?或者说是真的被不干净的东西给附体了? 在席间休息的时候,下面的讨论声音纷纷都传到了上面,斐苒初听着面不改色的吃自己的东西,倒是赵御风觉得有趣的很,甚至直接让宫女下去开始打听了。 斐苒初默默看了他一眼。 “想不到陛下竟然喜欢这些新鲜的小新闻。” “主要还是有关于皇后的,朕都想知道。” 斐苒初被他这话说的,没由来的脸一红。 自从两个人之间的误会解开之后,他时不时的就会发表一些这样的惊天言论。 虽然,斐苒初的内里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可是她的恋爱经历却是为零,更没有被人撩过的经历,所以在这个方面的她甚至比不上这个朝代的闺中小女孩。 “你还记得朕上一次说的什么吗?在中秋晚宴上。”赵御风突然就提起了这茬 斐苒初端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那个时候她伏在自己的耳边说,若真的是被上了身,那便不要走。 “皇后可是想起来了吗?” “陛下,臣妾曾经听过一个传闻,您相不相信有一个人,她死而复生之后,身体里面会多一个崭新的灵魂。” 斐苒初说的很犹豫,她生怕自己暴露了太多,却又害怕赵御风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于是只能把这东西当做怪谈来讲。 没有想到赵御风听完了之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果断的给他的怪谈下了一个结论。 “这不就是被上身了吗?” 好像这么说来的话也没有错。 斐苒初无奈的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并不准备再继续这个话题。 短暂的休息时间过后,舞女们就开始上场表演了,看着中间正在努力的舞动着自己身体的舞女们,她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在花间辞弹琵琶的少女。 当初看来的话,实在是觉得没什么,可是现在看来她突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当初和自己说起那件事情的时候,是不是心中也存希望,希望自己会大发善心带走她呢? 只可惜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她并不知道银纱被赎到哪里去,只希望今生有缘还能够再碰到吧,毕竟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虽然正在走神的时候,赵御风也一直在看着她,他眼睁睁的看着斐苒初的每一个微笑的表情。 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她的脸上同时闪过了惊讶,遗憾,还有希望三种情绪。 这样的情绪通常被人命名为后知后觉的遗憾。 晚宴结束之后,西夏使团在休息一天就必须要离开东赵的土地了,这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政策,而是为了保护己方和对方的利益。 西夏使团走了之后,京城中还一直在盛谈着,他们的事情,有人说西夏使团被新任的皇后给狠狠的羞辱了,也有人说这是皇后在督促国家之间开战,简直是个妖女。 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就看你自己喜欢听哪一种。 宴会过后的斐苒初实在是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了。 以前的时候她还能逛逛御花园,或者说是去调戏调戏轩辕梦,可是跟轩辕梦闹掰之后,她不想御去花园,就怕碰到轩辕梦。 她倒不是怕和轩辕梦吵,就是觉得很麻烦。 宫中送过来的话本也已经看过了好几遍了,里面的故事她几乎是倒背如流了。 “咱们宫里面最近真的没有什么好玩的游戏了吗?本宫在这里闲着都快要发霉了。” 喜翠也是愁眉不展。 本来她已经太久没有当过皇后了,后宫的事宜可能也已经不熟悉了,现在又跟轩辕梦闹掰,她是生怕自家娘娘什么都处理不好,最后反倒是辜负了皇上的美意。 可是到现在她担心的确实是另一种了。 她家娘娘是个奇才,处理各种关于钱的事物的时候,简直是飞快处理,完了之后又无尽的发呆,每天没事干就只能给自己找乐子。 若是在别人身上想必不会觉得无聊,反倒还很充实,因为每天都有事情干。 可是像斐苒初这一种精力旺盛的人,你叫她处理完了一点点的事情之后,便开始等待处理明天的事情,等待一整天的时间,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残忍的。 前两日赵御风已经带她出去玩过了,而且近期他前朝较忙,她这个当皇后的总不能不懂事,硬要缠着人家去微服私访吧。 正在她觉得无聊的时候,暗月突然从外面回来说,在花园中看到了赵公子。 听到了赵禄录的名字,斐苒初顿时就很兴奋。 “赵公子是不是一个人?” “是一个人来的,现在就在湖边的凉亭那边。” 看着斐苒初脸上很明显的心动表情,喜翠无可奈何的说道:“若您实在想去的话,奴婢现在给您准备一下,外面风大,您需要披上披风。” 喜翠怕他的动作快,都是直接跑到里面去拿披风的,可是等她出来了之后,外面还是没有人影了,可是她只能抱着披风认命的直接去了御花园。 当喜翠到的时候,她家娘娘正在和赵公子相谈甚欢,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笑着的时候,像极了一对兄弟,一点都不像是嫂子和小叔子。 “想不到本宫没出宫的这几日,竟然错过了这些好玩的东西!”斐苒初一脸向往的说道。 “如果你想去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带你去啊,是你自己不想的。”赵禄录翻着白眼吐槽道。 刚来的时候他就说起了这件事情,结果人家直接抽回了自己的手,美名其曰要等,陛下过来去微服私访。 第五十八章 微服 “你和陛下的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好了?我可是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你还在满面愁容的控诉陛下对您的隐瞒。” 西夏使团已经走了,所以刚刚斐苒初便将自己母亲还没有死去的消息,以及赵御风对自己的隐瞒,全部都告诉了赵禄录。 “既然他当时选择独自承受这一切,自然包括必要的误会和偏见,若是我的话,我也会选择这样的,哪怕是别人怨恨我,我也不会介意。” 看到她这样,赵禄录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有的时候还真搞不懂你们,还不如像我一样,整日里面喝喝花酒,听听小曲儿呢。” “若是他知道了你这样,你觉得他会不会失望呢?” 斐苒初也是突然就变得很好奇。 若是知道自己从小爱到大的竹马,变成了在万花丛中流连的公子哥,不知道她是该做何感想。 一提到了轩辕梦之后,赵禄录突然就变得沉默了下来。 过一会儿他在说话的时候,嗓音已经有一些微微的沙哑了。 “她从来都知道。” “那么你们是在用这种方式互道平安吗?”因为斐苒初在后宫里面的时候,偶尔也是可以从宫女们或者是嫔妃们的口中听到京城中的公子哥儿们的消息。 没有想到的是,赵禄录竟然没有否认,淡淡的点了个头。 “若她知道,她的竹马变成了这样的一个混蛋,想必就不会再喜欢了,那样她也就不用再痛苦了。”赵禄录看着远方,眼中似是有着某种怀念。 “这时间还是属有情人最可怜,学学我,孑然一身轻松,无依无靠,无牵无挂,就算是死了带走的也不过是一道灵魂而已,我就连躯体都带不走。” 赵禄录被她这般惊奇的看法给逗笑了。 可是转眼间他仔细的想了一下,好像还真的是这样的。 皇后话糙理不糙啊! 两个人说话的期间没有注意到的是有一个人正悄悄的朝着这边走过来,看到了两个人之后竟然是特别浮夸的叫出了声。 “原来皇后姐姐竟然和赵公子在这边私会呀!” 喊的人正是斐季清,已经闲了很多天的斐季清。 赵禄录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虽说他的确是没有经过陛下的同意就进入了后宫,可是陛下这么多年来,对于自己做的事情也略知一二,,从来都未阻止过。 今日若是从这个女人口中传出了一些不好听的名声,那他算是就毁在这里了。 赵禄录当场就站了起来:“贵妃娘娘真是好口才,如此擅长无中生有。” 斐季清料到他会这么说,直接冷哼了一声,走进亭子里面说。 “这两三年来赵公子来了,后宫中大概有十来次,其中有一半都是和皇后娘娘碰面的,而且据说皇后娘娘跑出去玩的时候,也是赵公子作陪的,赵公子难道不打算就这件事情解释一下吗?” 瞧着她趾高气昂的样子,身后还带着几个婢女看起来倒不像是顺道路过的样子,倒像是专门带着人过来逮他们一样。 “原来贵妃的爱好是当偷窥狂,原来连赵公子来的次数都算好了,连本宫何时出宫夜打听了,就当真这么想把本宫搞下去吗?” “妹妹确实是见到了姐姐和赵公子一同在这凉亭之中,而且周围就只有你们两个人的下人,难道这事情传出去之后,对姐姐的名声不会有影响吗?” “本宫的名声早就被你搞的一塌糊涂了,又何来在意一说呢?”斐苒初呵呵笑了两声,从石凳子上起来,慢慢靠近了斐季清。 而斐季清则不知不觉的朝后退了一步,看起来似是有一些后怕。 “怎么了?若是心中没有鬼,怎么会如此害怕本宫的靠近?” “今日在这边见到皇后姐姐的事情,就算是告诉了陛下,陛下也定是不会宽恕你的。” 说完之后,他便用帕子掩着嘴角笑着离开了。 他来如影去无踪,除了过几句嘴瘾之外,没有给两个人造成任何知性的麻烦。 斐苒初甚至还感叹了一番。 “没有那个胆子和魄力,偏偏要做那种下三滥的事情,简直像个痴傻儿一样。” 这是斐苒初对于斐季清的全新的定义。 经过了这些日子的接触,赵禄录也渐渐的知道了,斐苒初就是一个毒舌的主,跟她骂架定然是没有什么好下场,这不斐季清都走了,还是逃不过她的一顿骂。 又过了好一会儿,斐苒初才消气。 看着赵禄录坐在自己面前尴尬的样子,斐苒初索性将自己所经历过的事情都当成怪字一般的故事讲给了他听。 “赵先生,你相信我们的世界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吗?” 斐苒初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出去之后,赵禄录的第一反应不是笑,而是合起了他的扇子,认真的思考了一番之后回答道说 “我只是一个很小的人,若是我就处在这个世界,我就自然只是知道我这个世界的,神话故事里面不是有人还曾经说过,这世界上分为大三千世界,可能我们所在的世界,不过就是大三千世界其中的一粒尘埃罢了。” 看着赵禄录,终于提起了兴趣,斐苒初也跟着他的话说。 “那岂不是很渺小?因为自己相对于整个世界来说本来就很小了,还要变成相对于更小的存在。” 两个人说这些的时候,几个下人在旁边听的简直是一头雾水,压根就不明白他们在讲的是什么。 其中最明白的,就是迷迷糊糊的暗月了。 她敢保证,皇后娘娘现在和赵先生在讲这的话题一定是关于话本的…… 谈了一会儿之后,斐苒初突然对着赵禄录说道:“你相信另外一个世界吗?” “我相信有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可能还有很多个世界的存在。” “我曾经看过一个画,本是描写关于另外一个世界的,具体叫什么名字我忘了,不过我可以给你讲讲里面的故事。那边的人出门行走都装在铁盒子里,通信联络不是靠写信,而是靠着一块板砖,人可以飘在天上,寿命甚至都突破了每个人一百岁。” 第五十九章 话本 她讲这些的时候,表情特别的神秘,再加上她刻意装出来的效果,赵禄录听着听着就直接入了迷。 “那他们得多落后啊,咱们这儿都有马车了!” 斐苒初被他的这个回答给可爱到了,连连回答说:“是啊,咱们这儿好像还比他们那儿先进了,我想说的是,既然都比那先进了,为何还要写上画本的那本画本真奇怪哈哈哈……” 为了防止赵禄录向自己讨要画本的名字,她只能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没有想到赵禄录竟然还是不肯放弃,第二天之后,直接重新回到了御花园,然后让自己的鸽子过去叫了斐苒初过来。 斐苒初手里面拿着一只鸽子,很无奈的走了过来边走边说道:“以前还不知道,原来赵先生竟然有这样的兴趣。” “只是因为对那本落后的外置太感兴趣了,虽然他们很落后,可是里面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新奇未接触过的,所以我真的很想找到那本书,你可以想一下那本书的名字吗?找了到了之后我拓印一本,咱们两个一人一本多好。”赵禄录说的。 昨天听着的时候很是想笑,可是晚上回去之后他又继续听了听,越来越发现那个画本真是奇妙。 可是当他想要回去找的时候,却根本就找不到,因为没有关键词和关键的故事,他只能重新过来,冒着险找了一次斐苒初。 “可是我真的不记得那本书究竟是什么名字了?若你真的喜欢,我直接把里面的故事念给你听便好。” 赵禄录听了他的话,愣了一下。 “这样不会太麻烦你了吧?” “没事儿!”斐苒初非常好意的挥舞了一下胳膊,像是对着好哥们一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以前不是也给我带过几个滑板吗?既然是好东西,当然要一起分享了,我这两天努力的想一想,看能不能再想起来几个故事,然后念给你听,今天是没希望了。” “为什么今天没希望了?”赵禄录顿时就感到很疑惑。 来的时候他甚至都带着希望来的,若是能够找到那个画本的话,再顺便让斐苒初给他读一次。 “因为今天我不想念故事。”斐苒初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赵禄录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喜翠,只见喜翠强忍着笑意说道:“娘娘追了许多天的画本,昨天晚上出了最后一期,娘娘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就派人去买了,可是买来看了之后结局不是娘娘所喜欢的,于是娘娘便就闹别扭到了现在。” “我那么喜欢的一个故事,到最后却变成了悲剧结尾,要你你也不能接受的吧!” “和你完全相反,我其实更喜欢看悲剧。” “因为感同身受吗?”斐苒初难得嘲笑了他一句。 “不,因为别人的故事看多了,自己的心里就没有那么苦了,想着每一个画本里面的故事都是真的,那么多对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我这还算是好的,至少没有最惨的阴阳两相隔,或是此生不复相见。” 赵禄录说话的时候,悲伤的神情一直隐隐的在他的眉宇之间流转,斐苒初看了之后,直接伸手打了一下他的额头 “以后不要再问这种事了 已经告诉过你一遍了,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 她指的就是轩辕梦。 轩辕梦一直都是赵禄录心中跨越不过的那一道坎,就算他想装的再潇洒,可是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的还是会谈到那个人。 这一点,斐苒初事,深有体会的。 毕竟他有的时候和轩辕梦说话,他也会突然出现这样悲伤的表情,搞的人经常摸不着头脑。 赵禄录忽然沉默了,然后看着一个方向不说话,每次他出现这样的表情的时候,准时见到了那个人,他心里面突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顺着赵禄录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大老远的就见到轩辕梦带着小英,抱着笛子过来这边了。 而那边的人看到了亭中的两个人之后,很明显是停住了脚步,似乎是站在原地踌躇了几秒,然后继续朝着这边走过来。 待轩辕梦走到了这里之后,赵禄录才伸出手,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她打招呼道:“许久都不见了,皇贵妃。” “你也是。”轩辕梦冲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斐苒初。 正巧斐苒初也正在看他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碰撞到了一起之后,竟然是特别默契的一起溜到了别处。 轩辕梦一言不发的走了,而斐苒初则是坐在原地继续不说话。 “从前你见了她的时候,都是一口一个美人的喊着,怎么今天就变成哑巴了?” “以后不想和她做朋友了,你随便去后宫里面打听一下,就知道我们现在的矛盾是有多么严重。” 而最让斐苒初觉得无法理解的是,支持双方的人都觉得自己是没有错,而对方是错的。 这样的观点在一起持续的吵了很久很久,直到最后,还是她们两个人亲自上场平息了战火。 虽然平息战火之前,她们两个也曾经差点吵起来。 反正现在斐苒初是知道了。 轩辕梦不是佛性,而是把脾气隐藏的太深了,若是惹到了她,她必将跟你死磕到底。 可是斐苒初想说的是,她其实从未惹过轩辕梦,都是轩辕梦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从第一次见到自己开始就是。 因为从第一次开始就是带着不平等的眼睛,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赵禄录看了一眼轩辕梦离开的方向,那边已经没有那个人影了,好像是带走了他很多很多的思念。 看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将自己的眼神收了回来,重新看向斐苒初。 “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梦儿,她真的是特别单纯的一个人,疾恶如仇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或许她曾经对你是有什么误会,可是只要你主动愿意去解开,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成为朋友的,相信我。” 第六十章 朋友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一定可以成为朋友呢?”斐苒初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 赵禄录自认为把她和轩辕梦都看的透透的,却不知道,其实赵禄录才是反应最迟钝的那个人 “因为你们两个在某些点是惊人的相似,当然最大的相似点就是你们都很高傲,不是有人说过,相同类型的人会更容易被吸引吗?若是你们解开了误会,你们两个联手在后宫可就无敌了。” 一个是位份最高的皇后,还有一个就是位份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 “可是我现在却不想跟她联手。”斐苒初无可奈何的说。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有试着去解释,可是对方根本就不听,还把她赶了出来。 赵禄录在这一点说的的确也没错,她是一个高傲的人,会主动去找轩辕梦单纯只是觉得她可爱罢了,觉得她和这后宫之中被淤泥染过的莲藕是截然不同的。 见自己劝不动,赵禄录索性也就不劝了,两个人又是不欢而散的一天。 虽然知道下一次见面之前怨气肯定会消失,但至少今天一整天之内他们双方都不会很舒服,包括走掉的轩辕梦也不会很舒服。 回到了阳华宫之后,斐苒初瘫倒在自己的贵妃椅上,抬头望着头顶的树荫,忍不住的感慨。 果然这才是盛夏的特征,凉爽中还带着那么点热,炎热中又带着那么点秋天的气息。 就在他准备好好的享受这些美景的时候,赵御风却直接过来了。 他过来的时候脸色似乎是不太妙,斐苒初下意识的就以为他是生气了于是连忙调整了一下自己坐姿变成了乖宝宝坐姿。 “臣妾参见陛下。” “朕听贵妃说,她今天在花园中见到了私会男子。” “今天却是因为一件事情而见了赵公子,也确实有一些不妥,但是贵妃她莫名其妙的钻出来,就说臣妾私会外男,明明还是有其他人的,为何他就言之凿凿的说臣妾私会呢?若是私会的话,臣妾又怎么会悬在御花园那样显眼的地方?” 斐苒初费尽心力的解释了一圈,结果赵御风直接就说了一句:“你都与他讲了些什么?” 自动过滤掉轩辕梦之后的剧情,无非就是那个画本了。 “臣妾曾经看过一个很有意思的画本,和赵公子说起的时候,刚巧他也很感兴趣,于是妾身便说给了她听,他回去之后想找画板找不到,于是只能再一次过来找臣妾,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没有贵妃所说的那么复杂。” 说完了之后,赵御风沉默了一会儿。 “那是什么画本?给朕也看看。” “噗嗤?”斐苒初本来还在紧张着呢,就直接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 “原来皇上也对这种事情感兴趣,还以为现在喜欢话本的越来越少了呢。” “真不是喜欢那个故事,只是单纯的想要接近你而已。” 因为在乎斐苒初,所以想要去了解一下他所在乎的东西。 斐苒初被他这话给惊的愣住了,然后又一次不争气的红了脸。 “陛下,你是撩神么?”斐苒初不知道怎么脑抽了,突然就问出了这么一句。 “这是什么奇怪的词语?”赵御风也听不懂,瞬间就黑了脸。 “就是陛下您总是会说一些很暧昧的话,来让臣妾害羞,这就是在撩臣妾。”斐苒初用很直白的话跟他解释。 没想到赵御风听完了之后,反而是一脸认真的回答道:“你是朕的皇后,朕用话语来调戏你有何不可?” “自然是可以的。”斐苒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顺着赵御风的性子来。 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觉赵御风最近的性格越来越奇怪,起初的时候还很高冷,怎么现在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一般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不知不觉的就连秋天也悄悄的溜走了。 现在已经是冬季了,但是东照常年温暖,一般是不会下雪的。 当斐苒初从喜翠的口中得知到了这一点之后,还因此失落了好几天。 “冬天的乐趣可就是看雪呀” 斐苒初捧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握着毛笔在账本上奋笔疾书,看起来似乎还颇有些怨恨。 “西夏那边的话,会经常下雪,若是嬉笑和东照中间没有那几座高山的话,雪花应该也能飘到这里来,只可惜有山挡着,湿气过不了……” 说到了这里之后,喜翠看到了,斐苒初的脸上出现了很明显的失望,直接换了一种方法,继续安慰着他说道:“因此我们的东赵即便是在冬天也是充满了阳光和温暖的。” “呵,温暖的日子,夏天就够了,冬天果然还是应该在里面裹着被子喝着茶,透过窗户看窗外的白雪落在红梅上。” 这是她想象之中的冬天的日子,然而却没有想到,东赵的冬天和春天竟然是连在一起的,连季节分明都感受不出来 “原来皇后喜欢这样的。”赵御风边走进来边说,然后顺势的就将斐苒初拥入了怀中。 “虽然知道咱们东照的位置很好,可若不是四季分明,又怎么感受四季呢?”斐苒初有一些无奈的说道 她看着窗外依旧艳阳高照的天,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毛,给了老天爷一个白眼。 “你说的那样的场景,年年在西夏都可以体会得到,你若是想要看雪,那顺便陪你去一趟西夏。” 赵御风说这话也不完全,只是为了哄她开心,若是斐苒初这样要求的话,他绝对会找个时间带斐苒初过去看雪和红梅。 两个人好像是不知不觉之间就突然变得这样亲密了,就连当事人也没有注意到,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改变。 他们两个之间始终处于一种不清不楚但懵懵懂懂的感情,没有人主动挑明,但也没有人会往后退缩。 “其实有好多外邦都羡慕我们了,因为一到冬天的时候就容易发生饥荒,而我们的国家温度适宜,再加上大力推行耕种,许多年都未曾发生过饥荒,百姓们自己的饭也是完全够吃。”赵御风突然就和他说起了这些事情。 第六十一章 天气 斐苒初本来是有一些不开心这样的天气,但是听到他用这样的方式来开导自己,居然也奇迹般的变得开心了起来。 也对啊,她是一个国家的皇后,陛下关心的事情自然就是她所关心的事情。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宫女从外面跑过来。 “不好了,陛下,皇后娘娘,珍妃掉入水井之中,下人们去捞的时候已经救不回来了。” “什么?”赵御风皱了眉毛,看了,斐苒初一眼,斐苒初对着他点了点头,他便放开了斐苒初,跟着那个报信的太监一起朝外面走过去。 “我们需要去吗?”喜翠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 斐苒初没有说话,那他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样。 珍妃怎么会突然落入水井之中呢?她的体型偏胖,怎么着也不可能掉入水井里呀……难不成……。 想到了这里之后,斐苒初便使劲的摇了两下自己的脑袋,摇出了那些不相干的想法“想什么呢?干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而她这样的想法还是错误的,第二天赵御风上朝归来来他这边吃早膳的时候,做了一件事情,让斐苒初愣住了。 “关于珍妃的事情,前朝大臣们也是意见颇多,大多都是抱怨后宫之中妃嫔极少,想要逼朕选秀!”说到了这里的时候,赵御风似乎是真的气愤了,拍了拍桌子,全桌子的菜都跟着震动了一下。 “朕的家事与他们有何干?” 斐苒初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碗筷,我到了他的身边坐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这件事情从根本上来讲还是臣妾的错,若是臣妾管好了宫内水井,珍妃也就不会死,更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一提起水井,赵御风便沉默了。 刚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都在犹豫着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她。 但是看到了她一脸坚定的笑容之后,赵御风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昨天珍妃被捞出来的时候,脖子上有勒痕,虽然很浅,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 斐苒初的手顿了一下,看向赵御风眼中似是有疑惑。 “既然都到井里面了,为什么还要扎脖子呢?不然就是入水之前把脖子扎起来了?那不就是……” 说到了这里之后,斐苒初就直接愣住了。 若是进水之前脖子里面就有伤痕的话,那就只能证明她是进水之前就已经遭遇不测了,之所以把人投到井中,无非就是二点可能性。 一是想要毁尸灭迹,二则是想要嫁祸给管理井的人,而后宫里面发生所有的事情,只要是管教不力,到最后都会降落到她这个皇后的头上。 想到了这里之后,斐苒初和赵御风交换了一下眼神。 他们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神情,然后对视一笑。 “也就是说,往复杂里面想的话,有人要逼着皇上您选秀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未免也管得太宽了。”赵御风冷笑了一声,看起来是不准备答应这个事情。 斐苒初看出了他的心思,叹了口气,给他细细的道来。 “首先这件事情触发是有目的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女人进入到您的后宫,而策划着的人可能就是人群中最出类拔萃的那个,依臣妾看的话,陛下不妨将计就计,就先依了他们的话。” “可是朕堂堂一国的君主,居然要被一群大臣逼着选秀,简直是要被耻笑千年!”赵御风还是不能接受这件事情,直接就挥开了水染出的手,似乎并不准备再听他解释。 “若不是陛下您的后宫空缺,他们也不会想到这个法子依臣妾看,还是先填补后宫的空缺吧,现在就怕防不胜防,又有哪个妃子出事了。”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赵御风只是沉着脸说:“这件事情朕自会考虑的,皇后你无需再多言了。” 听到他这样说,斐苒初就知道,这是大概是成了。 赵御风走了之后,斐苒初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了,仿佛刚刚在赵御风面前笑靥如花的那个女人,不是她一样。 “哎,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呢?若你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事情自然是砸不到您头上,陛下无论如何也都会护着您的。” 喜翠给她捏着肩十分怜惜的说道。 自打当上了皇后这小半年来,皇后娘娘风里雨里的都在陛下打理着后宫,可是她却渐渐忘记了自己……有的时候做噩梦醒来,居然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斐苒初笑了一声,摸了摸喜翠的头安慰她说道。 “若本宫只是一个妃子,自然会这般要求,可本宫现在是皇后了……就算他赵御风再怎么喜欢我,他心里面装着的第一位终究还是国家。你认为若是他没有这样的打算,他会主动找我提起这件事情吗?他就是怕我难受,看我会不会接受才来试探而已。” 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赵御风,便是她最大的错棋。 看着喜翠还是一脸忧愁的样子,演出又重新寄出了他的招牌笑容。 “你也不要当本宫是吃素的,既然他们敢打本宫的主意,那本宫就让他们看看他们送进来的人将来会活得有多么悲惨。” 该用一条无辜的生命来逼迫赵御风选秀,应该是下下计。 既然如此,那就好对付多了。 至少目前来算的话,赵御风和她还是处在主动的位置上,选秀的规则和选秀的人选他们也可以控制,大不了将来发现了之后就把人扔出去罢了。 若是遇到了高官子女非要进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也别这样,陛下或许只是怕本宫多想,所以才会来和本宫说。” “可是,这样您……”喜翠很是替斐苒初很委屈。 “本宫也不是好欺负的,若是真敢来,本宫自然会让她们付出代价。” 斐苒初扔下了手中的笔,走到了窗边,打开了窗子。 外面依旧很暖和,但是现在的斐苒初却突然觉得,心里面凉快了不少。 第六十二章 心急 最近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陛下可能很快就要选秀了。 宫里面得妃嫔本来就很少,压死这件事情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过就是珍妃的死罢了。 宫女们讨论的态度就是——反正宫里面人少,来点好玩的人和宫里面那几位闲的不得了的主子们玩玩也好,而当时大家的态度除了斐季清之外都是很平静的。 “啊!!真的是要疯了!” 斐季清正在疯狂的摔打着枕头,歇斯底里得大叫着,就像是一个疯婆子一样,绿影站在一旁完全不敢说话,只能等着主子自己发泄完了消消气才有她说话的份。 “为什么?为什么自从那个女人复位之后整天都是那么多的事?不是家里的事情就是宫里面的事情,还嫌后宫的女人们不够烦吗?现在居然要选秀了?” “娘娘,这件事情现在在前朝讨论的风声也是很大的,大多数官员都是支持的。” 毕竟谁不想趁机将自己的人塞进宫里面来呢?这可是个不可多得得好机会啊,妃子都死了,赵御风无论如何都是拒绝不了的了。 "娘娘,您就不要再因为这件事情烦心了,再说了,现在为这件事情烦心的可不只有娘娘您自己吧?" 果不其然,斐季清因为绿影的话很快的就平静下来了。 她转过头,用自己哭红的双眼盯着绿影说到。 “你的意思是?” “奴婢的意思是,娘娘您可以去和丞相大人说一说这件事情,或许丞相大人会在前朝给陛下施加一点压力,若是这件事情能够往后面拖一拖,或许就有转机呀!” 一听到是需要自己的父亲出场,斐季清几乎是立刻的就否决了这个办法。 "你想的这是什么办法?怎么可以牵扯到父亲?若是父亲知道我因为这点事情就乱了阵脚,定然是觉得本宫没本事了,再说了,陛下是最反感前朝和后宫牵扯在一起的,若是被他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为难父亲和本宫呢!" 绿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斐季清彻底的否决了,自然是心里不舒服,但是她还是壮着胆子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娘娘,别人暂且不提,皇后娘娘刚刚复位就遭遇了此等的危机,您说她会甘心吗?怕是此刻她比您还要着急呢!"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斐季清还真的想明白了。 "对呀!此刻烦闷的又不是只有本宫一个,只怕她现在怎么抓心挠肝的呢!" 斐季清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的兴奋,直接就从自己的贵妃椅上面下来。 "走,咱们去见一见皇后。" "是!娘娘!" 还没有走进阳华宫,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笑声,有宫女的笑声,似乎还听到了斐苒初的笑声。 这样的笑声在百花宫可是从未出现过,不知道怎么的,绿影竟然还觉得有些羡慕了。 "呵呵,和宫女们这般的嬉笑,也是身为皇后的风范吗?"斐季清嘲讽了一句之后,也未曾让看门的宫人传报,就那样直接闯了进去。 "哟,姐姐和奴才们玩的好开心呀!"斐季清一上来就阴阳怪气的说到。 斐苒初看到是她来了,非但没有敛去脸上的笑容,反而笑的更开心了。 "也总比妹妹宫里面常年不见笑声好吧,不烦闷吗?" "你!"斐苒初一点都不输嘴皮子功夫,句句都是挑着斐季清的痛处说的。 斐季清很想发火,但是想想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只好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皇后姐姐,妹妹此次前来可不是和您说气话的,有更重要的事情呀!" "哦?"斐苒初挑了挑眉毛,装出了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 一看到她转了性子,斐季清心中一阵窃喜。 看来这斐苒初也不像是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豁达,别看现在对她的态度冷冷的,指不定心里面怎么希望由她来说出这件事情呢! "姐姐这些年来受的苦,妹妹都知道,妹妹也是很心疼姐姐的,若不是宫规所制,妹妹真的有很多次都要忍不住为您求情了!" 她说这些话时的情真意切的模样,若是以前的斐苒初很有可能会真的被她这一套给糊弄了过去。 "然后呢?" "近日因为珍妃姐姐的事情,前朝和后宫都是有着不小的压力,想必姐姐您也应该感受到了吧?这个皇后之位可是您好不容易拿回来的,您也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有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来扰了您的雅兴吧?" 言外之意就是,这皇后若是还没有当够,就要阻止这件事情。 看斐苒初并没有回答,斐季清强压着自己快要爆发出来的怒火再次的问:"姐姐?" 不管斐季清是怎么问,斐苒初就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躺在自己的椅子上让喜翠喂她吃水果,还时不时的别有深意的看一眼斐季清,表情都是似笑非笑的。 过了好长一会,就在斐季 清快要忍不住和她撕破脸皮的时候,斐苒初才从椅子上起来,笑呵呵的说到。 "皇贵妃啊,不是本宫说你,身为一个皇贵妃,就要有皇贵妃的气度,你这般的说辞,和深宫大院里面的妒妇有何区别呢?" 斐季清因为这番话,脸色立刻就黑了下来。 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斐苒初居然会用这番老一套说辞想要将她糊弄过去? 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抢回来的位子,她还没有完全坐稳,怎么可能会任由一群黄毛丫头来践踏她的地位和尊严? 她因为太过于气愤,已经把自己心里面想的东西完全在脸上表达了出来,以至于她的表情看着都有一点扭曲了。 喜翠看了一眼,默默的朝前面走了一步,挡在了斐苒初的前面,生怕皇贵妃趁她们一个没注意,朝着皇后扑过来。 而她无意识的动作也恰好激怒了斐季清,她几乎是顷刻之间,就将自己费尽心机维持的表情全部瓦解,恢复成了原来的面貌。 第六十三章 若无其事 "呵呵,姐姐你现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面指不定是怎么苦恼的呢!你别想骗我!" 对此,斐苒初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本宫和你不一样,不要用你那狭隘的思想来看本宫。" 她满不在乎的语气在一定程度上也让斐季清变得更加的恼怒了。 "呵,若是皇后娘娘没有一点的危机感,等到那群年轻貌美的姑娘们进了宫,可有你哭的时候!" "真正慌乱的是你吧,皇贵妃,莫要牵扯上本宫。" 斐季清被斐苒初的话气的转身就走。 待斐季清怒气冲冲的走了很久之后,喜翠才忍不住的问:"娘娘,皇贵妃娘娘会不会因此做什么过激的事情?" 喜翠用尽了自己的毕生所学,才勉强想出了一个不怎么具有针对性的词语来形容斐季清。 没想到,斐苒初因为她的这句话而笑了出来。 "我的傻喜翠,她怎么可能毫无作为呢?" 毕竟整个皇宫可能也就她自己一个人是认真争宠的了,这么一想的话,还真的是有点心疼赵御风了呢。 "啊?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奴婢不是很懂。" "暗月,你给咱们的傻喜翠解释一下吧。" "是,娘娘。"暗月一声应下之后,转身看向了喜翠说到:"皇贵妃娘娘此刻一定还会以为咱们娘娘是在努力的克制,一定会找什么办法拉上咱们娘娘一起,若是日后她真的做了什么事情,娘娘对于她来说也不过就是个垫背的。" "嗯嗯!" 斐苒初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喜翠。 "连暗月都明白的道理,你怎么不明白呢?" 对此,喜翠很是委屈。 这阳华宫里面谁不知道她喜翠的脑子是向来转不过弯的,怎么还用这件事情来取笑她呢? 而她的反应,也让斐苒初笑的更加开心了。 待她笑够了之后,暗月突然的问道。 "难道娘娘当真一点也不介意这件事情吗?" 听到了这句话,斐苒初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减了,最后隐藏在了冰霜之下。 "哎呀!"喜翠连忙拉住了暗月,"你怎么可以这样问呢?" 暗月忽视了喜翠的反应,眼睛里面带着浓浓的不解看向了斐苒初。 在她看来,娘娘如今不是已经有些喜欢皇上了吗?为何一点都不像皇贵妃那样慌乱? 难不成,是因为她爱陛下爱的不够深吗? 暗月和喜翠看着斐苒初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丝毫不见往日的洒脱之状。 又过了良久之后,她才开口淡淡的说到。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好不容易对赵御风有了那么一点心动的感觉,两个人也终于愿意放下过往的事情了,但是却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发生了这件事情。 她怎么可能会甘心? 但是她也不得不甘心了。 "早在我接受这个皇后之位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觉悟了。" "什么觉悟?"喜翠问道。 暗月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她也是很好奇的样子。 "做好了抛下自己的准备。"斐苒初慢慢的说到。 "啊?"喜翠一脸的茫然。 她怎么觉得,娘娘说的话她越来越听不懂了呢? 莫非真的如暗月所说,她该补补脑子了吗? "身为皇后,我就必须以整个后宫为重,这后宫是陛下的,天下都是陛下的,我自然要为皇上分忧了,发生这种事情,陛下可是一点都不想的,这点我还是知道的,所以我定然要替他度过这次的难关呀!" "难道您就一点都没有私心吗?" 暗月向前走了一步。 这还是斐苒初第一次看到她情绪如此明显的样子。 "呵呵,既然有人敢在本宫的地盘撒野,本宫自然是要回敬她们的,这后宫岂是她们想来就能来的?本宫只是暂时的应下不让陛下为难,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看皇上那边的进度了。" 斐苒初莫名其妙笑了一下说到。 看你了赵御风。 御书房。 赵御风一脸冰霜的看着满桌子的奏折,无一不是让他快些开始选秀的。 "啪!" 他终于忍无可忍的摔了一本奏折。 整个御书房的人都因为这一个动作吓的瞬间跪下,只有刘公公有胆子敢上前去上杯茶。 "你瞧瞧他们,竟然敢这样威胁朕!"赵御风冷冷的说到。 虽然没有看到那些奏折,但是从他的表情语气还有这阵子发生的事情也不难猜出他说的是什么事情。 "陛下息怒。后宫乃国家之根本,后宫安稳了前朝您才能得心应手,老奴听说皇后娘娘这两日正在准备选秀的事情呢,您也莫要着急。" 若不是知道斐苒初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给那些人看看的话,他怕是会更加的气愤。 这件事情就像是一根刺一样的扎在他的心尖,拔不出来,也无法消失。 这时,暗一从外面走了过来,刘公公连忙对着屋子里面跪着的人使了个眼色,奴才们就全部退了出去。 "说吧。"赵御风头也不抬的说到。 "京中最近许多家都已经开始准备选秀了,要说特别的,应当就是张大学士家了。"暗一沉声说到。 "哦?"赵御风抬起了眼眸,眸中闪过了一丝锐利的光芒,"怎么个特别法?" "别的人都是在紧张的准备着,好像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会选上,只有张小姐丝毫不见慌乱的意思,反而是整日里约那些很有潜力的小姐妹出去游玩。" 虽然暗一的话没有说明,但是赵御风已经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了,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这还没有进来呢,就想着结交同党了吗?" 暗一低头,很显然他也是同意这种说法的。 沉默了片刻之后,赵御风突然说道:"把这个消息告诉皇后吧,她知道该怎么做的。" "皇后娘娘虽然可以有办法处理此事,但是真的不加以干涉吗?" 临走前,暗一多嘴问了一句。 在他看来,皇后娘娘乃性情中人,若是真的将这件事情交给她,保不齐会做出什么让陛下为难的事情。 第六十四章 自有分寸 "在这件事情上,朕对她有亏欠,若是发泄能让她好受些的话,就让她放手去做吧,她有分寸,不会让朕为难的。" 至此,暗一才没有话了,直接从窗户闪身出去,向着后宫过去。 听完了暗一的话,斐苒初和赵御风的反应出奇的一致。 "既然如此的话,劳烦帮本宫转告陛下,这件事情莫要让他再插手了,本宫自己会处理好的。" 见暗一抬头看了她一眼,斐苒初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到:"无论如何,本宫是不会做让陛下为难的事的,你回去吧。" 亲自从斐苒初这里得到了答案,暗一才重新低下了头,对着斐苒初行了个礼说到:"既然如此,就劳烦皇后娘娘了,属下告退!" 暗一走了之后,斐苒初突然看向了暗月:"哎,你这弟弟还真有意思,倒也是个忠心的人。" "属下也是很忠心的!"暗月莫名其妙的就提高了音量,像是要对斐苒初证明些什么似的。 斐苒初顿了一下,笑了,伸手。 暗月立马微微蹲下身来好让斐苒初可以碰到她的脸。 斐苒初的手在她的脸上徘徊了片刻之后,落到了她的头顶,笑着说道:"本宫把你从陛下的手里面抢过来,真是委屈你了啊,只能让你屈居这后宫里面。" 没想到,暗月竟然直接跪下了。 "皇后娘娘!" "好了好了!起来吧!”斐苒初终于是主动的扯开了话题。 她转身,看向了某个方向,眸子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既然敢给她找事,那就好好的感受一下她的手段吧。 虽然她说了不会给赵御风惹麻烦,也会理解他,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是一个没脾气,没有私心的人。 既然有了这个心,那就做好被她调教的觉悟吧! 宫外。 张宜璐正和几个刚认识的小姐妹们在珠宝铺子里面挑选首饰时,一直招呼着她们的老板眼珠子一撇,竟然是直接丢下了她们,快步跑到了门口迎接。 "哎呀,贵客呀,您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啦?" "老规矩。"一个冷冷的女声响起,这个声音,令张宜璐的身体猛然的颤抖了一下。 她连忙拨开了人群,只见那人正双手放在背后,一脸的平淡。 而那人在看见了自己之后,脸色竟然也是瞬间就变了。 "哎呦,这不是芳华郡主嘛,您今儿怎么也在这里呀?"张宜璐高声说道。 在宫外不比在宫里拘谨,所以张宜璐故意没有对她行礼,赵御姝忍下了。 "你怎么在这里?"她冷冷的问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厌恶。 "为何我不能在这里,这家铺子不是郡主您专属的吧?"张宜璐语气很好,但是却充满了针对性。 赵御姝皱了下眉毛,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想再和她说话。 这时,老板捧着一套看起来颇为成熟精美的首饰出来,赵御姝接了过来说:"记账上。" 说完,她便转身欲走。 张宜璐看准了时机,直接快步绕到了她的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有事吗?"赵御姝的表情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 "小女无意中曾听闻郡主每年似乎都会去城东的刘家看那个夫人,还有那个刘状元吧?"张宜璐脸上带着轻笑问道。 听到了那个名字之后,赵御姝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随后恢复了原状。 她终于低下了头正眼看了一眼张宜璐。 "你到底有何事?" 张宜璐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说的更加的带劲了。 "要我说呀,这刘状元也去世了两年了吧?郡主您年年忌日都会去看他的母亲,还真的是长情啊!" "啊!!" 她的话音刚落,赵御姝就直接出手把人推倒在了地上,垂着眼眸,轻蔑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张宜璐。 "我劝你,嘴巴牢一些,有些话,还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学士之女可以说得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宜璐被弗了面子,心中万分的不甘心,直接愤愤的看着赵御姝说道:"哼,就算只是一个小小的学士,不还是照样可以主导刘状元的命运吗?" 赵御姝的身体瞬间顿住了。 过了一会之后,她慢慢的转身了。 当她再次看向张宜璐的时候,张宜璐居然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张宜璐,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拿你怎么样,若是下次还这般口无遮拦,我定会让你们整个张家陪葬。" 说完,赵御姝头也不回的走了,直到她走了很久之后,张宜璐身后的那群小姐们才敢上前来把她扶起来。 "张小姐您没事吧?" "有什么高傲的?等本小姐进了宫,我定然是要和陛下告状的。"张宜璐狠狠的说道。 "呵呵是啊,张小姐快些消消气。" 旁人都如此的安慰她说道,但是心里面都在不屑。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她怎么就开始打起了芳华郡主的主意了? 早就听闻两个人之间有一种不可言说的矛盾,但是根本没有人敢去问,只能一次次的好奇着。 不过听她们刚刚的谈话,似乎是牵扯到了一个男人? 芳华郡主和张小姐居然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吗?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成型之后,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当然,不会说出来罢了。 在宫里面的斐苒初听到了暗月打听来的这个消息的时候,沉思了一会。 喜翠在一旁说到:"皇后娘娘可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在这件事情上面做文章吗?" 她的话虽然说的直接,但是也正好是说在了斐苒初的心坎上的。 "若是其他人的话,本宫又怎会顾及这么多?可是好不容易寻来的机会居然和郡主有关,就算是陛下不说,本宫也自然是知道不能牵扯到郡主的。" "可是张小姐最近都一直在和其他的小姐们交往,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怕是不好办。" "方法自然是有的,只不过可能会有点那个。"斐苒初突然做出了很为难的表情。 喜翠忍不住好奇的问:"那个?什么办法竟然能够让娘娘您纠结成这样?" 第六十五章 采花贼 "下流的办法要多少有多少,只是用出来的话,难免陛下会觉得本宫心肠歹毒吧?"斐苒初为难的说到。 这时,她注意到暗月一直都在旁边沉默着,于是忍不住的问:"暗月你以为如何?" 暗月突然被点名,一瞬间有些迷茫,"娘娘所说何事?" “你方才不是一直看着本宫的吗?怎么不知道本宫说的是什么?” 暗月噤声。 她方才是一直看着斐苒初没错,可以她和喜翠说的话却是一句话都未听见,怎么回答的上她的问题呢? "哎,你觉得,这件事情若是本宫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解决了,陛下可会觉得本宫心肠歹毒?" 略微的思索了一阵子之后,暗月重新对上了斐苒初的眼神,回答道:"属下觉得不会。" "为何呢?"喜翠比斐苒初还要好奇的问。 "这件事情本就是陛下交给娘娘来做的,一是为了让您泄愤,二则是他不方便出手,既然陛下有这样的觉悟,自然是不会把娘娘您想成心肠歹毒的妇人。" 不得不说,暗月虽然平时话少的可怜,但是每当她说话的时候,总是会让她清醒起来。 "说的也是,若是真的做了,不过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斐苒初终于还是说服了自己。 但是与此同时,她又有一点的后怕。 怎么才过了不久,自己就隐隐约约的往那个方向发展了呢? 歹毒的皇后吗? 两日之后,京中突然传出了一些奇怪的传闻。 在陛下即将要选秀的紧要关头,各家各户都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宝贝闺女扔到大街上去炫耀长的多好看。 但是一夜之后,所有的人都紧闭自家的家门,连一只鸟儿都不想放进去。 因为,从前两夜开始,已经有四个姑娘遭遇采花贼的毒手了。 这其中自然是不乏即将要入宫参加选秀的大户人家女子。 虽然遇害的人家都是极力的辩解自己根本没有被占到什么便宜,但是名声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沾染上了这种名声的女子,别说是入宫选秀了,就连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都是一种奢望了,最后要么出家要么下嫁。 简单来说,这辈子算是毁了。 张府。 张宜璐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身体不自觉的抖擞着,似乎是害怕极了。 "小姐,您就吃点东西吧。"婢女跪在床旁边欲哭无泪的说到。 老爷说了,若是小姐今天还不吃饭的话,就是她这个奴婢的错了,这可如何是好? 无论她怎么的说话劝阻,张宜璐就是连看都不看一眼,而是把自己裹得更紧了,嘴里面一直喃喃自语地说道。 "有采花贼,有采花贼。" "唉,小姐。" 说来也不怪她家小姐紧张。 这两日一共四个姑娘家遇害了,其中三个都是那天和小姐去街上游玩的小姐,也难怪她会如此的紧张。 或许下一个就是她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的发抖了一下,可是嘴上还不得不安慰张宜璐。 "小姐您若是真的害怕,咱们这几日不出府就行了,难不成那采花贼还能跑到您的房间不成?您暂且忍一忍,等到选秀的时候就会好的,这件事情定然是哪家的小姐派人做的,为的就是不让其他人参加选秀!" 就算是她这样说,张宜璐依旧是害怕的不得了,但是已经开始慢慢清醒过来。 "笑笑,你说,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了?当初一起出去玩的人里面,现在就我和徐家的那个傻子了,她那么傻,采花贼都看不上的吧!" "小姐您莫要紧张,这件事情不是绝对的,若是您实在是紧张,不妨您吃点东西,然后再好好的想一想到底谁最可疑?" "好!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如此的大胆!" 笑笑好说歹说,可算是把张宜璐哄的吃饭了。 然而,她还没有吃两口的时候,张宜璐又突然的把碗摔下了,把笑笑吓了一跳,她弯下了腰,小心翼翼的问道。 "可是饭菜不合胃口?奴婢再去给您换一下?" "一定是她!"张宜璐突然大吼着说道。 "是谁?"笑笑紧张的问, 张宜璐狠狠的笑了笑,眸光中闪过了一丝狠绝。 "既然你如此记仇,不妨我就把你的故事宣告世人?"她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到。 根据她的话,笑笑勉强和一个人挂上了钩。 郡主吗? 怎么可能?! 笑笑下意识的就在心里面否决了这个答案。 虽说两年前刘状元是因为老爷的关系才死掉的,但是郡主也就那段时间比较激动而已,过后根本就没有再找过小姐的事了。 在她看来,郡主甚至都是有一些不屑的,她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间找小姐的麻烦呢? 虽然她心里面下意识的否决了,但是她也不敢说,只好哄着张宜璐再吃几口饭。 "小姐,老爷特别的担心您,您快些吃几口饭,然后去找老爷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吧!" 笑笑这么一说,张宜璐才觉得自己真的是饿了。 "快去给本小姐上些好饭好菜,等吃完了,我就要去和爹爹说这件事情!" "是!"笑笑松了一口气回答道。 吃完了饭菜之后,张宜璐跑到了张山的书房和他说起了这件事情,没想到,等待她的竟然是父亲的一口回绝。 "为什么?!"张宜璐不敢置信的问。 "不要再去招惹芳华郡主了,这件事情也不是她做的。" "难道您就不心疼您的女儿吗?"张宜璐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张山虽然态度很是坚决,但是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哭成了这个样子,心里面自然是有诸多的心疼。 他想要把张宜璐拉到自己的身边来,可是张宜璐却倔强的站在原地不动弹。 至此,张山才叹了口气说到:"女儿啊,你以后就要进宫了,还是少和皇家的人闹不痛快吧,再说了,郡主怎么可能就是指使采花贼的人呢?" "等到女儿真的被侮辱了,就一切都来不及了!到时候您还会替她说话吗?" 看着她哭成这样子,当爹的终究还是心软了。 "哎,你快别哭了,这件事情为父会给你打听清楚的,这段时间你就呆在府中不要出门了。" 听到父亲答应了自己,张宜璐这才破涕而笑。 第六十六章 自作主张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张宜璐才刚刚坐了一会就坐不下去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把笑笑给吓了一跳。 “小姐您又怎么了?还在害怕吗?” “不行,要是等我爹那个慢吞吞的性子帮我把这件事情做好那就晚了!”张宜璐在房间里面原地转圈圈,满脸的焦急和担忧。 笑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着站在一边等待张宜璐的决定。 过了会,张宜璐突然停了下来。 “走,咱们去外面!” “不可以呀小姐!现在外面不安全,您忘了吗……”笑笑欲言又止的。 “呵呵。”张宜璐冷笑了两声说道:“自然是不会忘,走,咱们去郡主府中。” “啊?”笑笑这次是彻底的懵了。 莫非是小姐担心害怕已经疯了吗,现在怎么还主动往郡主的府里钻呢? “小姐……” 还未等笑笑问出自己的疑问,张宜璐已经风风火火的往外面走了,笑笑没有办法,只得跺了两下脚跟了上去。 赵御姝的璇玑府是在城东,和张宜璐家距离不过是百十步而已,但是即便如此,张宜璐还是大张声势的让府中的马车送她过去。 当然,是在瞒着张山的情况之下。 到了璇玑府门前的时候,恰巧是碰到了外出归来的赵御姝。 当她看到了自家门口停着张家马车的时候,眼中的厌恶之情简直不能再明显了。 她刻意忽略了那些人,直接把马交给了看门的下人之后就自己走了进去,丝毫没有想要理会的意思。 “郡主留步!” 张宜璐从马车里面下来的时候,还是带着满脸的笑容的。 被叫住的赵御姝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有事?” 张宜璐绕到了她的面前,缓缓的行了礼,不急不躁的说道:“知道郡主不喜欢小女,小女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 见她还不说正题,赵御姝也没了耐心,直接就往门里面走,似乎是不打算继续听她讲话了。 张宜璐有些急了,连忙又跑到了她面前拦住了她,这次赵御姝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直接一把将她推开。 而张宜璐则正好借了这个机会,坐到了地上,一脸的无辜和委屈。 “郡主为何这般对待宜璐?宜璐只是想要来问一件事情而已。” 赵御姝冷眼看着坐在地上的张宜璐,过了会突然就笑了。 气笑的。 她明明用的力气只是可以把她推开而已,而她却直接坐到了地上,还是当着这大街上,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苛待她了吗? 知道自己今天是暂时甩不开她了,赵御姝索性坐到了门前的台阶上,轻轻的说:“问吧。” “就是……不知公主可曾听过近两日京中流传的传闻呀?” “恩?”赵御姝皱眉,不解的望着她。 说真的,她不喜欢和京中女子打交道就是因为说话性格都磨磨叽叽的,听着都觉的很累。 “就是采花贼一事,这种传闻一般我是不信的,只是近两日和我交好的姐妹们都相继传出了不好的消息,宜璐这心里实在是害怕的很。” 看着赵御姝还是一脸的不解,张宜璐索性就把自己好奇的那件事情说了出来。 “不知郡主可还记得那日在街上遇见的和我结伴的那些姐妹?她们都遇害了……宜璐心里实在害怕,不知会不会是因为……”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张宜璐还把帕子放在了自己的嘴边,看着像是怕极了的样子,其实不过是想要掩盖自己嘴角的那一丝冷笑罢了。 而这下子赵御姝可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张宜璐专门过来,就是为了给自己扣一顶帽子。 听着她说的事情,再加上最近皇兄要选秀的消息,还有自己和张家以前的过节,在外人的眼中,这一切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你是说这件事情是本郡主干的?”她冷笑着问道。 “这……不好说呀……毕竟咱们之间可是有些过节。”张宜璐故作扭捏的姿态,但是看着赵御姝的眼神中充满的怀疑。 “呵呵,你真是够可以的。” 赵御姝说完了之后,直接站了起来往里面走,走到了门口的时候,似乎是呼吸急促了些。 她依旧没有转过身,但是张宜璐可以从她的声音中听出她话语中蕴含的冷意。 “若是真的想加害于你,自然不会等到现在……我和你们不一样,不是卑鄙之人,那样的事情,我还不屑对你做,你不配。” 不配这两个字,算是赵御姝对于张宜璐的态度了,除此之外,就连‘厌恶’这两个字都让她感到无比的恶心。 若是做了这些坏事能够让九泉之下的他好受一点的话,那她早就做了,可惜,死去的人,是不能说话的。 看着赵御姝带着满腔怒火回去的时候,张宜璐的嘴角划过了一丝冷笑,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等到坐上马车之后,她的笑容才展现无遗,丝毫不像是刚刚在府门前那样的弱势了。 “小姐,您这么做的理由是想要把这件事情和郡主扯上钩吗?” “当然,只要这件事情是赵御姝做的,就不怕陛下不负责,若是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情况的话,自己的妹妹惹出来的事情,再加上我父亲的游说,陛下这个做皇兄的自然不可能不管的啊。” “可是,这件事情目前还没有确定就是郡主做的呀。”笑笑唯唯诺诺的说道。 虽然她并不是很了解郡主,可是那件事情都过了两年了,要报仇怎么会等到现在呢? 这是她心里面想的话,没想到张宜璐也联想到了,当时就用那种可以杀人的眼神看着她。 笑笑无比熟悉这样的表情,每次这样的时候,就证明她快要遭殃了。 “小姐奴婢多嘴了!”笑笑连忙跪在了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见到她求饶,张宜璐的脸色才好转了一些,冷哼了一声不再看她,反而是看着窗外。 “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只要别人以为是她做的就行了,若是我没事那自然是好,若是我有事,赵御姝自然也是跑不了的,给我甩了两年的脸色,怎么着也得付出点代价!” 第六十七章 初衷 笑笑看着张宜璐脸上的笑容,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点愣神。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姐的性子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性格开始变得喜怒无常,人也变得阴狠了起来。 曾经的郡主和小姐可是能够说得上几句话的朋友,出了那件事情之后两个人就变成了仇人了,曾经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当真是叫人唏嘘啊。 …… 阳华宫,斐苒初正在整理着后宫的财务明细。 一个宫女从外面过来直接跪在了地上说了一些话之后,房间内的主仆三人都沉默了。 直到那个人走了,喜翠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没想到,居然扯上了郡主……” 这件事情是娘娘的主意,为的就是让那些可疑的人自己浮出水面,她只是传了些传闻而已,其实并没有什么采花贼。 这个计划高深之处就在于,只要是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的姑娘家,不管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也是不能再入宫的了。 本来和郡主无关,但是现在却和她扯上了关系,那目的就会变得不单纯了。 果不其然,斐苒初的脸色沉了下来,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生气。 “为了让自己可以入宫 ,她还真的是把自己的意图展露无遗。” “那现在怎么办?” 暗月问道:“若是陛下知道了这件事情,可能就要出手制止了。” “他不会管的。”斐苒初直接了当的说道。 如此自信的态度倒是让暗月和喜翠都微微的惊讶了。 未等她们问什么的时候,斐苒初就解答了她们的疑惑。 “既然陛下把这件事情交给了我,我自然是要将这件事情做好,而且他也知道,我不会伤害郡主的。” “可是……” 喜翠似乎是还有什么话,但是被暗月不动声色的拉了一下胳膊,她自己往前走了一步说道:“如此的话,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等。”斐苒初又低下了头说道,“陛下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我,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我能理解他。 ” …… 第二日。 京中这两日流传的采花贼一事有了最新的传闻——采花贼居然是芳华郡主赵御姝! 有人说她是对陛下心存怨恨,有人说她是和张家小姐关系恶化了想要阻止她的前途,还有一个更加离奇的传闻就是她自己就是那个采花贼,她有特殊的癖好,璇玑府的下人之所以换了一拨又一拨就是因为她的残暴癖好。 不得不说,民众的力量还是强大的,上午的时候还是在民间流传,下午的时候就流传到京中贵人的家里面了,自然也包括那几个未曾受害但是名声受损的家族。 晚上的时候,消息就传到了宫中,但是用晚膳的时候,赵御风却对此事只字不提,反而提醒斐苒初注意自己的身体。 待他重新回到了御书房处理政务的时候,喜翠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陛下难道不过问郡主的事情吗?” “他早就知道了,比所有人都早。”斐苒初看着书,静静的说道。 “奴婢给您换衣服吧娘娘,天色不早了。”喜翠叹了口气说道。 为何她现在总是觉得自己越来越听不懂娘娘的话了呢?有的时候就连暗月都是对自己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搞得好像她是个傻瓜一样。 “约莫着也是时间了,娘娘。”暗月突然说道。 斐苒初因为她的话而放下了手中的书,忽而看向门外:“恩。” 喜翠这下不说话了,而是安静的站在暗月的身后,听着斐苒初给她的下一步指令。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门外看门宫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郡主您现在不能进去,娘娘已经歇下了!” “滚开。” “那您稍等一下,请容奴婢进去通报一声……啊!” 门被踢开的最后一个声音是那个宫女的一声惨叫,好像是被推到了地上。 紧接着,赵御姝的身影出现在了宫殿里面,她的脸色很冰冷,眼中隐隐有着怒火,但是脸色看起来还算是风平浪静。 “给郡主上茶。”斐苒初站了起来说道。 “是。”喜翠屈了屈膝,走到了桌子旁边倒了杯茶看着赵御姝,赵御姝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椅子上。 她看着斐苒初的眼神绝对称不上善意,但是也并没有很大的攻击性。 第一次和她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斐苒初才算是认识了赵御姝。 她对这个人的了解并不是很深,只是在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才试着去多了解了一些,但是并不全面。 “大晚上的过来也不带一个下人吗?”斐苒初把水果盘往赵御姝的面前推了推说道。 “皇嫂可知道我这么晚只身前来所为何事?” “知道,但是想让你亲自说一下。”斐苒初淡淡的说了一句。 她这态度让赵御姝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仿佛看到了张宜璐那个家伙一般。 努力的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之后,赵御姝冷冷的说道:“最近京中发生的那些事情,是皇嫂你做的对吧。” “可以这么理解。”虽然事情不是她亲手做的,但是的确是她要求暗月去做的。 “张宜璐害怕自己不能进宫,于是便找我的事,这消息被传出去之后越来越过分了,怎么样说我无所谓,我不在乎名声,但是若是牵扯到了那个人,我定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她的语气算不上好听,但是也算不上冒犯,可以听得出来她已经在尽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了。 面对这样的她,斐苒初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放下了茶杯,认真的看着她。 “看来她为了逼你进宫找我,连你的底线都触及了,你现在什么心情?” “呵呵……只是觉得可笑吧,就算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都未曾复仇,可是她却一次次的揭开我的伤疤……”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赵御姝突然顿住了,她的双拳在桌子底下狠狠的攥在了一起,面色却依旧还算平和。 斐苒初伸手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敲了敲,歪头看了她一下,笑道:“骂我,或者你自己哭一场吧。” “什么?” 第六十八章 发泄 不光是赵御姝一脸的茫然,就连喜翠也是一样的表情,只有暗月还是垂着眼眸,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为何?你疯了?”赵御姝猛然站起来,似乎是不能理解斐苒初的话。 斐苒初也跟着她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两年了吧,你也该解放一下自己了,若是你不把自己放出来,这样的事情以后要多少有多少。” 赵御姝愣住了,她的眼圈似乎是猛然的红了,但是她反应很快,直接就把自己的眼睛闭上了,不再去看斐苒初。 “我为何要哭?我只是气愤,你因为这件事情把我牵扯了进来,还把刘夫人和那个人也牵扯了进来,现在所有人都在讨论我,就连已经死去的人都无法避免的被提起。” 她睁开了眼前,眼眶微微泛红,但是透着许多的倔强和不甘,看着斐苒初的时候,眼神略显凉薄。 当年她的事情虽然是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只要有这消息出来,他们自然都会相信。 她自己无所谓,只是不想那些流言蜚语伤害他和他的家人。 “所以这一次我就当顺便给你解气了,你对张家的仇恨我帮你报了。” 斐苒初的轮廓在烛光的摇曳之下显得不是很真实,赵御姝突然觉得眼眶又湿了,于是连忙闭上了眼。 “多管闲事。” 话音刚落,她就转身走了。 “娘娘,我不懂了……”喜翠终于是忍不住了。 这几天所有发生的一切都让她不能理解,还有她们说的话,自己也不明白,虽然一直跟在娘娘的身边,可是她总是觉得自己和娘娘还有暗月不在同一个面上。 倒也说不上是妒忌,就是自卑,帮不上娘娘的忙。 斐苒初依旧没有说话,她并不是不想回答,只是觉得一切还未尘埃落定,现在说得太多未免隔墙有耳。 …… 回到了府中,赵御姝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淡淡的坐在府中的凉亭中,下人们也不敢上前打扰,只好站在十步之外的地方看着。 天上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了云层里,天空变得阴暗了下来。 就在所有人都看不见赵御姝的表情的时候,一滴清泪瞬间从她的眼中掉落,当月亮再次明亮的时候,赵御姝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表情,甚至连那一道淡淡的水痕也看不见了。 又过了良久,她忽而轻轻念道:“多谢了。” “郡主……您可还好吗?”贴身侍卫暗四上前问道。 赵御姝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呼出了那一口积攒已久的浊气,“无事了,回去吧。” “是。” 从现在开始,从前的那个赵御姝再也没有了。 第二日,京中忽然传出了新的传闻。 茶楼中经常有来讨论每天稀奇传闻的说书人,所以这个消息自然是没有逃过他们的嘴巴,几个人围成了一团坐在一起,喝着茶嗑着瓜子讨论。 “听闻张学士家的嫡女也没有躲过毒手,昨天晚上被采花贼给玷污了啊!” “哈哈哈哈真是痛快,他一辈子没干过几件好事,报应也总算是轮到他了!” “但是张小姐是无辜的呀……” “出生在那样的家族,她也算倒霉。”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周围的人自然也是听到了,于是这个消息就以很快的速度传到了外面。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这其中坐着的,有一个是专门负责替斐苒初传播消息的人,只是其他人都没有发现罢了,他们只在乎今天听到的传闻会不会有听众买账,又怎么会确认这件消息的真实性呢? 张府,张宜璐在房间里面已经沉默了很久了。 笑笑本来以为小姐听到了这个噩耗之后会疯狂的大哭大闹,可以令人意外的是,她听完了之后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一直都没有说话。 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两个时辰了,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样。 她终于是忍不住了,直接跪到了地上。 “小姐!您……” “笑笑。”张宜璐的脖子机械性的动了一下看向了笑笑,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渗人。 “我已经毁了……” “不!小姐,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只要这件事情能够调查清楚,还给您一个清白就好……”笑笑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多少的底气,可是看着濒临崩溃边缘的张宜璐,她实在是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话来安慰她了。 看着小姐这般的平淡,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一样,她其实更害怕,还不如打她一顿算了。 昨天晚上她一直和小姐呆在一起,就怕出什么变故,一个晚上连一个蚊子都没有飞进来,但是还是出了事,这个消息肯定是幕后之人传播的! 见张宜璐还是不说话,笑笑已经不敢抬头去看她了,只能低低的喊了一句:“小姐……” 下一瞬间,“扑腾”一声。 抬起头一看,只见张宜璐闭着眼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不成样子。 “小姐!快来人啊!来人啊……” 这边张宜璐受不了自己晕了过去,她爹自然也不好受。 今天的早朝已经过了四个多时辰了,可是陛下还是安安稳稳坐在最高位上面,脸色分辨不出喜悲,只是觉得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压制着他们,让他们一句话都不敢说。 在下面站着的大臣们有不少都是面如土色,这些人都是被缠上了采花贼传闻的人家,今天的传闻一大早就传到了他们耳朵里了,居然连张家都未曾幸免。 终于,赵御风动了动,下面的人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就在他们以为赵御风终于要说什么的时候,他却只是换了个姿势看书而已,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张山实在是忍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下,用那张老泪纵横的脸,痛心疾首的说:“陛下呀,老臣有冤!” 赵御风淡淡的瞥了一眼下面,又把目光放到了书上面,但是这次他说话了。 “哦?有何冤屈?” “陛下可曾听闻近来京中的采花贼传闻?”张山抬起了头,看着赵御风说道。 第六十九章 不甘心 张山的眼中虽然装满了伤痛,可是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背后,流窜着浓浓的恨意。 他敢确定这件事情一定和陛下有关,否则他不会如此平静的坐在这里等他们这些受害者主动提起此事。 “陛下,请为老臣做主啊!” “陛下,老臣也有……” 一个接着一个的大臣跪下了,到最后竟然有足足十二个。 这些人呢,都是被那些丑闻缠身的家族,而现在跪下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有人开了一个头,再者就是因为几日之后就要正式的开始筛选选秀的秀女了,若是还没有把这件事情解决的话,那么他们就彻底的没有机会了。 要知道,选秀的秀女是万不能有丑闻的,这对于皇家来说是一个侮辱,也是大不敬。 若是陛下首肯的话,那么这条软性规定自然是没有人会提起。 只是从这件事情发生到现在也有个四五日了,陛下连个态度都没有,还是和平日一样的上朝下朝,只有今日什么话都没有说的沉默了四个多时辰。 他们这个时候已经明白,今天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 “陛下,这几日一直有不堪入耳的消息在京中流传,若是别的事情老臣也就不说了,可是此事事关皇家的声誉,老臣不得不多嘴一句,还请陛下彻查此事。” “哦!原来是这件事情啊。”赵御风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书说道:“那张爱卿以为这件事情要如何解决才合适?” “这……牵扯人数众多,其中都是跟了您多年的忠心耿耿的老臣,若是陛下无法彻查此事的话,怕是会寒了老臣们的心啊。” “是啊陛下!老臣的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就在家中呆着,莫名其妙的就被缠上了采花贼的丑闻,别人不知道,老臣自己还能不知道吗,她现在分明还是清白之身,就因为那些莫须有的传闻……” “请陛下做主啊!” 跪下的人接二连三的磕头哭喊着,似乎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冤屈似的,虽然说辞都不一样,但是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无一不在强调自己的女儿还是清白的,根本就没有被玷污。 而这其中的原因,想也知道,若是无法翻身,那这个人就是毁了。 这辈子都是无法参加选秀的了,虽然家族中并非只有一个女子,但是现在遭殃的都是他们精心培养了十几年的人,现在就因为几句轻飘飘的话全部都要打水漂,他们怎么能甘心呢? 下面的发言一条接着一条,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身在其中的人心情忐忑,只有赵御风从始至终都是那样一副平淡的表情。 等到他们渐渐的平静下来的时候,赵御风才淡淡的说道:“都说完了?” 下面沉寂无声。 “那么朕说两句吧。各位爱卿可是在抱怨朕?” 他的声音乍一听之下带着笑意,但是仔细听来,可以听得出他话语中的寒意。 “臣不敢!” “臣不敢!” 跪在地上的人重新把自己的头低了下去,连连说冤枉。 笑话!他们哪里担得起这样的罪名? 就算是有天大的委屈,只要是和这件事情挂了钩,那就是大不敬,是要被砍头的罪名啊! “呵,朕怎么觉着,你们似乎不是为了皇家声誉,而是为了自己的人可以顺利入宫啊。” 赵御风一语中的,把他们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这是在场的人都知道的一个公开秘密,本以为陛下会稍微顾忌一下大臣们的颜面,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就这样说了出来。 “陛下, 绝无此事!” “陛下明鉴!” “……” 大臣们七嘴八舌的想要证明自己绝无此心,大堂之上顿时变的乱糟糟的,这可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事情啊! 要知道,在朝廷之上如此喧哗,其实也是一种不恭。 只是都到了这样的地步了,还有谁会管这些事情呢? 赵御风也不阻止,重新静静的看书,下面的人又开始相互的怀疑了。 就在他们马上要打起来的时候,赵御风的一句话把下面的那些人全部都镇住了。 “诸位爱卿啊……”他的话音刚一出来,下面立刻变得静悄悄的,大臣们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跪着,心情都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这件事情朕自然是会给诸位一个公道,采花贼是肯定会抓出来的,只是选秀在即,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诸位的选秀名额还是让礼部暂时收回吧。诸位爱卿的女儿的名声重要,皇家的清白也同样重要,不是吗?” 当他的话音落下来的时候,那些人的心里皆是一片空白,唯一出现的词就是——完了。 虽然陛下说了会调查此事,但是看他的意思就是,这一次的选秀他们是无法参加的了。 笑话!若是这一次无法参加,就算过阵子水落石出了,下次选秀还要再等上三年,到那时候,女儿都成了老姑娘了,还怎么参加?! 万万不可! 张山的脸色一会白一会青的,看着精彩极了,其他人的脸色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很显然大家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情。 眼瞧着赵御风都快要一锤定音了,其他人都在犹豫着不说话,唯有张山,脖子一硬,重新磕个头。 “陛下,只是牵扯到的大臣们众多,不如陛下先将采花贼一事调查清楚吧,选秀一事暂且可以搁一搁。” 他这话一说出来,赵御风都忍不住笑了:“以前不是张卿最先要求朕选秀的吗?为了西北战时朕说了先搁一搁你不肯,怎么现在却是你最先要求把选秀搁置下来的呢?” 张山的脸色青白,怒火隐隐在眉宇之间流窜,可是面对赵御风的时候,他却一点火气都不敢有。 想必现在周围那些人都在笑着呢! 可就算是如此,他也不能让选秀如期进行,这个机会绝不可以错过! “请陛下三思!”他头也没抬的说道。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传报太监的声音。 “陛下!芳华郡主求见。” 第七十章 事实真相 “郡主来这里做什么?” “朝廷之上岂是女子可以来的地方?简直胡闹啊!” “对啊。” 一时之间,众人讨论的话题从采花贼变成了女子可不可以上朝廷。 张山不由得稍微舒了一口气。 若是芳华郡主来了,或许可以分散一下陛下的注意力,自己在意的事情或许可以趁陛下不注意的时候逼迫他答应下来。 “请郡主进来吧。”赵御风对身边的刘公公说道。 “是!”刘公公弯腰答应了下来,让后小碎步的跑到了门口,去把她请了进来。 赵御姝身穿一身白色宫服,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边走边说:“在外面就听到这里好生热闹啊。” 走到了正中间的时候,赵御姝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说道:“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你过来可是有急事?”赵御风已经猜到了她要做什么了,但还是问了。 “近两日的事情陛下听说了吧,这次臣妹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赵御风没有说话,就是默认了。 赵御姝猛然转身看向了张山,锐利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的脸,冷笑着说道:“张大人说是为了皇家声誉,其实不还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可以入宫吗?” “这……”张山被说中了心事,脸色瞬间惨白。 虽然他现在搞不清楚赵御姝到底想干什么,内心有些慌乱,但是面上也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怯意。 “郡主说的话未免有失偏颇了吧,在陛下的面前这样说,难道不是对皇家尊严的不敬吗?” “呵呵,本郡主就是皇家之人,你说的话算个屁!”赵御姝连看都不想看他的脸,直接看着外面说道。 “你!堂堂郡主,说话竟然如此粗鲁吗?”张山在朝廷为官几十年了,还从未有过这般丢人的经历,没想到今天居然是一个黄毛丫头把自己的颜面踩在了脚下! 这边两个人吵架吵得如火如荼的,其他人倒也看热闹看的开心,就连那些被采花贼一案牵扯到的官员也渐渐的站起来了。 反正陛下现在也没有表态,而张山又在据理力争,他们这些人最后的结果和张山其实是一样的,所以现在他们只需要好好的观察情势就可以了。 其他的人也有一些在窃窃私语。 看着张山的神情已经逐渐变的偏执起来,赵御姝也觉得是时候了,直接大步流星的走到了他的面前说道。 “既然张大人对本郡主说的话不服,那就是觉得本郡主说的话不对,为了证明您的忠心和不二,那不妨咱们就用那个办法吧?” 虽然心里面还是下意识的觉得郡主没有那么的好心,但是张山还是半信半疑的问道。 “郡主说的是什么办法?” “张大人不是一心的想要查出凶手来证明张小姐的清白吗?若是知道了凶手的话,您应该就不会拦着陛下选秀了吧?” 犹豫了一下之后,张山还是说道。 “那是自然,毕竟只有事实的真相出来了,才是对陛下的尊重!” 事已至此,现在不可能会再坏到哪里去,若是现在能够让赵御姝为他开脱,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那好,现在本郡主承认,采花贼就是本郡主,只有张小姐本郡主做到了底,而其他的小姐们都没有事。”赵御姝冷冷的说道。 “姝儿……”赵御风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毛。 本以为她只是趁着张山慌乱的时候来过过嘴瘾,想起以前她经历的事情便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她现在说话居然如此口无遮拦,破罐子破摔。 赵御姝知道她说这话,皇兄心里面想的是什么,直接出口制止了他,“陛下可以先不用说话。” 而下面的人在经历了这么多的劲爆消息轰炸之后,短暂性的沉默了一会,随后就像是油锅里面泼入了一盆水一样,瞬间沸腾了。 “郡主真是豪爽……” “咱们国家开国几百年,皇室中还从未出现过如此的奇女子吧?” “她居然敢让陛下闭嘴……” “天哪……原来郡主真的是采花贼,那么她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赵御风也不阻止了。 因为在赵御姝刚刚的那个眼神中,他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她既然想要做,那就做吧。 而张山则因为赵御姝的一番话而被堵得哑口无言,满脸络腮胡的脸被憋得通红,呼吸急促的指着赵御姝,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憋死过去一样。 努力了许久,他才勉强的憋出了一句话:“郡主怎么可以这样欺君罔上?小女分明就在屋子里面好好的,怎么可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赵御姝就打断了他。 “张大人如何得知的?若是本郡主三更半夜进到了张小姐的房间,就算是什么都没有做,名声依旧没有了。” “老臣自己的女儿不可能撒谎!” “那也要看别人信不信了,你说是吗张大人?两年前被你判定为作弊的那个科考生他也说自己没作弊,但是您仅凭自己的一面之词,就将他逼上了绝路不是吗?” 张山顿时心里面一咯噔! 原来赵御姝在这个地方等着他呢!那件事情的确是他理亏,所以绝对不可以再让她提起! 但是他又说不过赵御姝,只好不再去理会她,而是把话头放到了赵御风的身上。 他觉得,若是这件事情再不决断的话,可能要坏事了。 “陛下呀,您可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 而赵御风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只是淡淡的看向了赵御姝。 两个人对视着,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然,而赵御风也是直到这一刻才知道,原来姝儿从头到尾都在怨恨他。 见赵御风没有说话,张山彻底的着急了,又是老泪纵横的跪在地上哭喊道:“陛下呀!” 赵御风看了看张山,又看了看赵御姝,闭上了眼睛,沉默了许久,终于是在心里面下了决断。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犹豫。 他问赵御姝:“郡主方才说的事可是真的?” 第七十一章 两年前的不为人知 “陛下若是信的话,那就是真的。”赵御姝看着他,冷冷的说道。 痛苦了两年,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 这是她给自己的最后一个机会,也是给赵御风的最后一个机会了。 她义无反顾的扛上了皇后给她的帽子,就是为了能够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来到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和张山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张山若是败了,张宜璐无法参加选秀,那么她自己也就会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采花贼了。 若是陛下不偏袒她,那么就当做她这一趟是白来了。 其实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背着仇恨过一辈子倒也不失为一种怀念的方式。 “那么……来人呐!”赵御风一声令下,刘公公和暗一同时走到了赵御风的面前跪下。 “传朕旨意,彻查两年前的那件事情,朕要确认一下,张大人是否是真的对这件事情别无二心。” “是!” 终于,尘埃落定了。 张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瘫软在了地上,赵御姝得意的笑容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而他却无暇顾及了。 现在他的脑子里面只有一句话在不断的萦绕着。 “完了,一切都完了……” …… 阳华宫,斐苒初听着奴才汇报的情况,终于是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张山的女儿不能参加选秀了,而他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让别人超过他,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阻止选秀的进行,甚至会不惜与其他大臣们为敌。 让他们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斐苒初一开始的初衷。 既然他们为了干涉后宫之事,把杀手伸到了后宫里面,那她斐苒初自然也不会和他们玩什么正人君子的手段,怎么阴怎么来。 到了现在,喜翠也算是完全的明白她家娘娘的意思了。 “娘娘,请恕罪!”喜翠突然在地上跪下,低着头说道。 “何事?”斐苒初轻微杵眉。 这丫头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又没有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何来请罪? “因为这件事情……刚开始的时候,娘娘和暗月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有奴婢脑子愚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您又不解释,奴婢因此甚至都怀疑了您是不是不需要奴婢了,请娘娘恕罪!” 听着喜翠的话,斐苒初的第一反应不是无语,而是生气。 “你为何会觉得本宫不需要你呢?”再然后,斐苒初就被气笑了。 她伸手摸了摸喜翠的头,在她的头上拍了两下说道:“你虽然脑子迟钝了些,可是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是件好事,有的时候懂的越多,你失去的也就越多。” “什么?”喜翠还是一脸的迷茫。 她又不懂了,那种熟悉的自卑感再次席卷了她的内心。 斐苒初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暗月,一个想法突然涌上了心头,她指着暗月对喜翠说道:“比如暗月,她脑子聪明,可是她干的事情也多啊,整天累死了,你就呆在本宫的身边就好,本宫要是没有你的话,这宫里的日子不知道要有多无趣呢。” “娘娘。”喜翠何尝不知道娘娘是什么意思呢? 其实在那个问题问出来之后她就后悔了。 娘娘没有理由非要解答她的所有疑惑,身为一个奴才,她坚定不移的跟着主子就好,何必再去纠结自己在主子心中的地位呢? “好啦!你是本宫的小宝贝,和本宫一起从冷宫那个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本宫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斐苒初又说了一句之后,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而喜翠听着斐苒初的话,心里面也是久久的不能平静。 过了会,看门的宫女来报。 “娘娘,芳华郡主求见您。” 斐苒初愣了一下。 这件事情到现在差不多也算是解决了,按理说赵御姝现在应该是没什么事找自己了,那么她现在过来所为何事呢? 犹豫了一下,斐苒初站了起来说:“让她等一下吧,本宫换一下衣服就出来,顺便一起去御花园里面散散心。” 一刻钟之后,斐苒初穿着一身常服出现在了阳华宫的门口。 “久等了。” 赵御姝转过了身,看了一眼斐苒初,一抹复杂的情绪在她的眼中闪过,最后重新化作了平和。 “一起去走走?”她说道。 “你许久未曾回来了吧?”斐苒初一边走一边说道。 赵御姝轻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讽刺,“如何回得来呢?” 一想起那件事情,就忍不住的想要怨恨皇兄,可是那个人可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啊,她如何怨恨的起?只能尽量的不往宫里面来。 “你是郡主,怎么就回不得?” “因为那个时候回来的话,每次都和皇兄恶言相向,我们之间的感情也逐渐的破裂了。”赵御姝回想起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就觉得心口一阵窒息。 斐苒初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于是停下了脚步,伸出手轻轻的拉住了她的胳膊,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温和的说道。 “其实你皇兄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亏欠了你,虽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是至少,不会再继续恶化下去了不是吗?虽然我大部分的事情都知道了,但是还是由你亲自和我说一下吧,免得我其中有所遗漏,接下来善后的时候出了差错。” 善后指的是接下来传闻的发酵了。 既然当事人都出面说了这件事,那么就必须说些真实的事情,一些虚无缥缈的传闻已经不能满足那些爱听笑话的耳朵了。 赵御姝几乎是刹那间就明白了斐苒初的意思。 一是为了让她发泄出来,二则是为了让接下来打压张山的传闻发酵的好。 当年那件事情只是在京中贵族圈的一部分人知道,要流传到平民的耳朵里,需要更加的戏剧性一些。 她犹豫了许久,一言不发的往前走着。 走到了御花园的一个小凉亭中的时候,她突然自顾自的坐下了,斐苒初也紧跟着坐下。 坐下不久,赵御姝终于是叹了口气,说了出来。 第七十二章 释怀 "两年前的时候,皇兄登基不久,恰逢科举考试,到了最后一关的时候,拼的已经不是个人的才学,而是家中的背景了,那种没有背景的人一般是没有多大的机会可以考出一个好成绩的,因为就算是考好了,也会有人把他顶下去。” “那个人姓刘,是我的..." 说到了这里之后,赵御姝突然停顿了一下。 斐苒初看到她的眼中流窜着悲伤和浅浅的恨意。 她的声音压的很低,似乎是为了让自己颤抖的声音不那么的明显。 "是我的爱人。当年他的母亲卖掉了家中的一切就是为了让他科考,明明他是最有可能成为状元的那个人,但是最后却被一个关系户交换了试卷,最后他落选,只得了个秀才之名,而那个关系户成了状元,不光如此,他还被污蔑成作弊。” “最后他的母亲无法接受而疯了,而他浑浑噩噩的去喝酒,最后在回家的路上,掉进了河里。" "若真的是如此的话,太可惜了,也太可恨了。"斐苒初听了也是觉得无比的惋惜。 明明这样的事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是被赵御姝说出来的时候,斐苒初才有一种发生在了自己身边的感觉,有一种无比真实的遗憾感。 现在她似乎也明白了赵御姝为什么会有一些抗拒赵御风了。 这样的事情赵御风明明是可以干预的,但是他刚刚上位,可能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忙。 而刘书生的那件事情,是每次的科考都会发生的,只不过那次恰好是和自己的妹妹有关罢了。 赵御姝看了一眼斐苒初,似乎是为了确认她眼中的那股遗憾感和自己是否一样。 看了一会之后,她忽然笑了。 "或许皇嫂你也觉得很唏嘘,但是肯定不会有我这般的感同身受。" "因为你爱他吗?" 赵御姝听了斐苒初的问题之后,短暂性的迟疑了一下,然后,果断的摇了头。 "对他的爱和思念是在他死之后才日渐递增的。" 斐苒初抿了抿嘴唇,看着她没有说话。 也就是说,在刘书生活着的时候,郡主对于他也仅仅只是喜欢而已吗? 过了好大一会,赵御姝突然笑了,故作轻松的说出了一句话。 "我现在之所以无法释怀,可能是因为那天,是我陪他喝的最后一顿酒吧。" 她咬着当年负责科考的张山不放,但是说到了底,无非就是她无法原谅当时的自己。 若是那天晚上她可以发现刘宇的不正常,或许,还能挽回点什么。 斐苒初拍了拍赵御姝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又问: "那么到了现在,你想要落幕了吗?" "遗憾肯定是会一辈子存在心中,只不过从今往后,不会再计较这件事情了。"赵御姝低低的说到:"我累了。"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 至此,她心里面两年的疙瘩,总算是解开了。 虽然仍有遗憾,只不过她打算放过自己了。 到现在,斐苒初其实也好奇一个问题。 这两年来,赵御姝对他的感情,究竟是爱大于遗憾,还是遗憾盖过了本来的爱呢? 这个问题她不会问出口,因为她相信,可能赵御姝的心里面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那就让那段美好的感情,永远存在于自己的心中吧。 临走的时候,赵御姝问了斐苒初一个问题。 "若是有一天,皇兄也做了令你不可饶恕的事情,你会怨恨报复吗?" 斐苒初没有回答,只不过她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怨恨是肯定的,但是不会报复。 她既然选择了担起皇后的重任,就没有想过要逃。 日子就这样,平稳的过了许久。 在声誉没有完全的恢复之前,想必那张山也不会赶着让赵御风选秀了,甚至还有可能会拦着这件事情,算的上是一举两得了。 对此,赵御风还打趣过斐苒初一句,说她心眼多。 就算是知道他没有恶意,但是斐苒初还是表现出了生气的样子,至于原因,她没有解释。 春节前的繁礼让斐苒初透不过气,她甚至都在想要不要让轩辕梦来帮自己一下,但是回想起两个人曾经闹过的不愉快,斐苒初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终于,在春节之前,斐苒初这个称职的皇后,光荣的病倒了,就连宫中的年宴都没有去,而赵御风则是参加了前半段,后半段直接来陪着斐苒初了。 斐苒初也没有拒绝,毕竟自己辛辛苦苦了那么久,得到一点点的恩宠对于她来说,既是肯定,又是动力。 她这一病,就病了大半个月,称病期间,就连每日的请安都免了。 大半个月里,她每日见到的人也就是喜翠和暗月,再者就是一两天才来一次的赵御风,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她都快淡出鸟了。 病好了之后便就到了上元灯节,算的上是除了春节之外,东赵最热闹的节日了。 当天,斐苒初趁着赵御风来看她的空子,直接了当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有求于朕?" 赵御风太了解斐苒初的性子了,每次她露出这个笑容的时候,要么是想要出去玩,要么就是想要让赵御风给她搜罗好东西了。 "听宫女们说,上元灯节很是热闹,皇宫里面太严肃了,臣妾又病了这么久,再这样下去怕是又要得病,不如陛下心疼心疼臣妾吧。" 斐苒初无比明显的暗示着赵御风。 看着她讨好的小表情,赵御风虽然很是受用,但是他一般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答应。 只见赵御风冷着一张脸,重新在斐苒初的软踏上坐了下去似笑非笑的说道。 "哦?朕听不懂皇后在说什么。" 他也无比明显的在暗示。 斐苒初狠狠的咬了咬牙,迟疑了一下,在赵御风的腿上坐了下去。 "陛下,臣妾想要出去玩。" "可是你是皇后,宫中的妃嫔是不可以随意出宫的。"赵御风依旧是冷着一张脸说到。 若不是她以前出去过好几次,怕是要信了他这副故作正经的嘴脸了。 "朕想要的是什么 ,皇后不知道吗?"赵御风看着斐苒初的眼神逐渐的变得火热起来。 第七十三章 上元节 斐苒初又不是傻子,她自然是可以感受的到了。 这阵子赵御风明里暗里的想要在她这里住下来,其心思不言而喻,不过都被斐苒初用各种的理由推脱了。 赵御风倒好,现在直接用这个来暗示她了! 犹豫了片刻,斐苒初轻轻的抱住了赵御风的脖子,撅着嘴,故作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陛下想要的是这个吗?" 说罢,她直接了当的在赵御风的侧脸上印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几乎可以用蜻蜓点水来形容,不带任何的情欲,但是也足以让赵御风为之疯狂。 不知道为何,看着别人做出这样乞怜的表情,赵御风的内心都是毫无波澜,可是看着斐苒初做出这样表情的时候,他却丝毫都不觉得做作,心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挠了一下一样。 不疼,但是痒。 心头一动,赵御风没有犹豫,揽住了斐然初的腰身,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壳,不让她往后退。 在他靠近自己的时候,其实斐苒初已经差不多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但是她没有拒绝,而是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见斐苒初如此,赵御风的心头流过了一阵暖意,松开了按着斐苒初头的手,而是双手环腰的抱住她。 等了一会,斐苒初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那个吻,斐苒初睁开眼正好对上了赵御风的眼睛,发现他正带着一脸的笑意看着自己。 喜翠在一旁暗暗的偷笑,暗月直接一把盖住了她的眼睛,自己也默默的低下了头。 也许是看到了他眼中的揶揄,斐苒初一下子气不过,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是直接抱住他的脖子使劲往下一拉,目标是那片带笑的薄唇。 在斐苒初碰触到了赵御风唇的那一刻,他瞬间就反客为主,用力的抱着她,似乎是想要把她融化进自己的身体一样。 鼻宇之间都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木质香气,还有淡淡的书卷气,更多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之气,她无法形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对于自己来说,现在的赵御风是有诱惑力的。 一吻结束,斐苒初气喘吁吁,反观赵御风还是和原来一样的沉稳,除了眼神变得更加炙热之外,就连呼吸都未曾凌乱。 "怎么每次都是妾身如此狼狈?"斐苒初撅着嘴悱恻了一句。 赵御风伸手在她晶莹的唇上虚虚的描了一圈,暧昧的笑着说:"若是皇后觉得心里面不平衡,可以欺负回来。" 这下子,斐苒初彻底没话说了。 她发现要是耍流氓的话,自己完全不是赵御风的对手。 不过好在,赵御风最终还是同意和斐苒初一起出宫玩。 晚上的时候,刘公公带着饺子来接斐苒初,而斐苒初早就换好了衣服做好了准备,所以直接上了马车就走了。 到了宫门口,一辆黑红色的马车稳稳的停在那里,斐苒初远远的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谁在里面。 暗月和喜翠被安排在了后面的马车里,所以前面的马车里面只有斐苒初和赵御风两个人。 当马车缓缓行动起来的时候,斐苒初才觉得自己的心情总算是放松了一些。 又过了一会,斐苒初开始发现不对劲了。 自从自己上了马车到现在,赵御风一句话都没有说,表情看不出喜怒。 "陛下为何不说话了?看着好像是不太开心的样子。" 斐苒初自认为自己应该没有哪里惹到他的,今天本来应该是开心的日子不是吗? 她的话惊醒了正在放空的赵御风,赵御风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带着淡淡的笑意了。 "无事,今天你玩得开心便好。" "若是陛下不开心了,妾身怎么可能会开心呢?"斐苒初几乎是立刻就回复道。 赵御风看了斐苒初一眼,很快的就移开了自己的眼神,淡淡的说道:"皇后不用担心,今日本就是带你出来玩的。" 见他逃避这个问题,斐苒初也只好不再去追问这个问题。 虽然表面上不会再问,但是心里面肯定会在意,只是不能过于表现出来罢了。 上元节的京城热闹无比,热闹到什么程度呢? 往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姑娘们也会在这一天上街来看看,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良婿人选。 街上的人很多,暗月和暗一本来是准备贴身保护的,但是却被斐苒初严肃的拒绝了。 "今日我和夫君一起玩,你们就莫要跟的那么近了。" 她可以命令暗月,但是无法命令暗一,暗一还是稳稳的站在两个人的面前。 赵御风本来是不同意的,可一听到‘夫君’二字,他瞬间觉得不能辜负了斐苒初的美意,于是便答应了。 "你先退下吧。"赵御风对暗一下了命令。 "是。"暗一听命往后退去。 于是,斐苒初和赵御风终于是可以像一对普通的夫妻那样逛街了。 上次出来的时候玩的太匆忙,而且又不热闹,今天的机会实在是难得,所以斐苒初一开始都表现的很是兴奋,脚底下好像是装了弹簧一样,一蹦一跳的,若非赵御风一直拉着她的手,怕是要到天上去了。 斐苒初带着赵御风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的,直到她第三次撞到了人之后,才被他强制性的把人拉了回来。 "都是当妻子的人了,走路不能稳重些?" 说真的,他还从未见过性子如斐苒初一样欢脱外放的女子。 "在宫里的时候是陛下您的皇后,是一国之母,必须要稳重,出来了咱们就是普通的夫妻了,何须在意这些?" 有时候她还真的是觉得当了皇后的人很可怜,明明也没有多大的年纪,一辈子都不能外放自己的性格。 自从自己复位了之后,她一直都端着架子,都没有再去调戏过其他的妃嫔了,实属无聊的紧。 听着斐苒初的话,赵御风一时之间竟然都找不到反驳的话,只好顺了她的心意。 又走了一会之后,斐苒初慢慢的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赵御风。 "怎么了?"赵御风问道。 第七十四章 猜灯谜 "妾身可以一直叫您夫君吗?就像上次那样。"斐苒初轻轻的问道。 在大街上互称陛下皇后的话,不用担心身份被暴露,因为十有八九会被认为是脑子不正常。 称呼‘你’‘我’又显得太随性了,所以斐苒初还是觉得这个称呼最合适。 "可以,你开心便好。"赵御风依旧是没有任何波澜就答应了。 "如此,那便谢过夫君了。" 两个人手拉着手往前走,斐苒初的脚步就突然的停住了 "各位客观都来看一看咯!免费猜灯谜,猜对了不要钱拿走哦!" 掌柜的大声吆喝道。 免费送灯笼的噱头也挺大,所以路过的人就算是不买灯笼也大多都会停下来看一看。 看着斐苒初的眼睛盯着灯笼摊子,赵御风好笑的问了一句。 "想要?" "夫君不觉的很有趣吗?"斐苒初目不转睛看着灯笼上面写着的字谜,觉得很有意思。 "小孩子才喜欢。"赵御风冷哼着说了一句。 说完,他便大步的朝着摊子那边走了过去。 斐苒初不由得暗暗嗤笑,很快的跟了过去。 掌柜的看到两个衣着华贵的人朝这边走过来就知道是大户人家,于是便热心的先招待了他们。 "诶?这位客官猜一猜灯谜吗?猜对了便可免费拿走!"掌柜的不留余力的诱惑着。 毕竟就算是不买,一对才子佳人在自己的摊子前面,也可以无形之中招揽生意呢。 赵御风淡然的看了一眼老板,然后果断的背过手拉着身后的斐苒初说:"这些都喜欢吗?给你买下来便是。" 他的一席话,让掌柜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今天这样的日子可不愁生意,若是把自己的东西全买了,不就是让自己无法多赚钱吗? 所以掌柜的自然是不希望出现包圆的客人的。 "夫君为何如此的不懂情趣?"斐苒初好笑的揶揄了他一句。 她的话,也让赵御风突然之间有些不明所以了。 "什么?" 在他看来,斐苒初看着这些灯笼想必是喜欢,既然喜欢,那就全部买下来就是了。 "今天的灯笼是玩的,您没看到上面的谜题吗?若是全部买了,多无趣啊。" 此时,有一些人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个,慢慢朝着这边聚拢了过来。 毕竟,漂亮的女人街上有不少,但是像赵御风这般英俊的男人可不多见,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于此,掌柜的也生怕人家财大气粗的一下子全买了,便也跟着劝道。 "是啊这位爷,小的今天也不求多赚钱,就是想让大家猜谜逗个乐子而已,若是夫人真的喜欢,爷您可以为夫人猜一盏呀。" 赵御风并不喜欢让别人干涉自己的行为,但是当他转身看到了斐苒初满眼的期待之后,只好默默的把自己的火气都压了回去。 "夫人喜欢哪一个,为夫给你猜。" 斐苒初见他答应了,顿时开心不已,于是便带着满脸的笑容去看着架子上的灯笼,想要挑一个自己喜欢的。 每个灯笼里面都有烛火,几十个灯笼挂在墙上的时候,就像是一块巨大的黄色灯墙。 当昏黄色的灯光照在斐苒初的脸上,让她的轮廓看起来都柔和了许多,而她的头顶则被暖阳似的光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看起来温柔极了。 不知道怎么的,看着这幅画面,赵御风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融化了一样,就连目光都是暖的。 "就这个吧!"斐苒初终于选好了一个灯笼。 赵御风顺着她的手指头看过去,是一个兔子形状的小灯笼,上面用黑色的毛笔写了一句话。 "愿教青帝常为主。"赵御风轻轻的念出了那句话。 由于他没有猜过灯谜,也不知道规则,于是便问了一句。 "有固定答案吗?" "灯谜都是没有固定答案的,夫君想怎么猜就怎么猜。"斐苒初回答道,"不过一般都是有一个大概范围,掌柜的,这灯谜的谜底是什么样的?" "气候。"掌柜的笑呵呵的回答道,"只要爷您猜的差不多对了,这灯笼您就可以拿走喽。" 眼瞧着人越来越多,掌柜的就又开始吆喝了。 他本以为这个公子会多想一会的,但是没曾想他听完了自己的话之后张口就来。 "四季如春。" 这是答案。 掌柜的笑着回答道:"对了!这就是谜底!" 周围的人听了之后,便纷纷开始鼓掌。 斐苒初选的这个灯笼谜题不算很难,顶多就是一个有趣,看热闹的人乐意,就喝了彩。 "好哇,这位公子没有玩过灯谜,但是答案张口就来,妙哉。" 这还是赵御风第一次被一个平民当面夸奖,神情一时之间有些奇怪,斐苒初笑呵呵的碰了一下他的胳膊和他交换了眼神。 "多谢夫君。" "你选这个是冲着谜底还是灯笼?" "我是为了让您给妾身争取呀。"斐苒初笑嘻嘻的,答非所问的说道。 赵御风也没有再纠结了,招了招手,暗一就从后面过来拿着一块银子给掌柜。 掌柜的虚着拒绝了一下。 "这灯笼就送给夫人吧,还要多谢夫人给小的摊位涨了点人气呢!" 斐苒初把灯笼单手提着,另一只手抢过了暗一手里的银子扔到了他的手里。 "掌柜的莫要客气了。" 说完,她便拉着赵御风挤出了人群。 看着斐苒初单手提灯笼还要拉着自己的样子,赵御风无奈了,伸手想要拿过来的时候,却被斐苒初躲了过去。 "妾身还是自己拿着吧。" "这么喜欢?"赵御风忍不住打趣一句,本以为斐苒初会再一次的答非所问,没想到的是她这一次居然应下了。 "是啊,兔子是妾身的生肖,还有啊。"斐苒初慢慢的靠近了赵御风,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这灯笼是您送给妾身最好的一个礼物。" 看着赵御风的脸色出现了一丝的迟疑,斐苒初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事情。 "夫君怎么迟疑了?莫非..."斐苒初坏笑了一下。 第七十五章 自由 “莫非是……您不记得妾身的生辰吗?” 斐苒初的一脸高深莫测,眼神中带着那种刻意装出来的探究,只是为了让赵御风能够注意到她的情绪。 “自然是记得的,只不过……” 赵御风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话刚说出口,就被斐苒初的另一句给打断了。 “想一下倒也可以明白,毕竟陛下您曾经可是不怎么关心臣妾的。” 此言一出,赵御风的脸色几乎是立刻就变了。 虽然对于他来说这种话是不敬的,可是恰巧,斐苒初说的就是事实。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赵御风突然抬起手,拍了一下斐苒初的肩膀。 “有些事情其实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讲得清楚的,你的生辰我自然是记得,只是不需要说出来而已。” “知道了……”斐苒初现在也很郁闷。 明明是她自己突然提起来这个话茬的,怎么到头来反倒是她不开心了呢? 倒也不是说小气,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现在和赵御风的关系亲密了一些之后,相处模式自然也是要亲密一点。 可是她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眼前的这个人跟她可不是平凡的夫妻,他是这个国家的主人,平时就连一个表情都是身不由己,哪里还来的这种心情呢? 想了一下之后,斐苒初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夫君不必再想此事了,此事是妾身的不对。” “你知道我多大吗?”赵御风突然看着斐苒初问道。 斐苒初被他的这个问题给问的愣住了。 多大? 这个她倒还真的没有注意过,只不过看赵御风和自己年纪相仿,而他又是刚刚登基的时候才娶了自己,自然以为是同岁的呢。 “莫非皇上不是和妾身同岁吗?” “呵呵。”赵御风突然就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果然你也不知道。” “夫君,您的生辰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吧?” “对外我是二十一岁,可我的实际岁数却比这个要大得多,今天我已经二十四了。” 这件事情斐苒初倒还是第一次知道,她的瞳孔也因此而颤抖了一下。 “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呢?” “这件事情以后再告诉你,今日你玩得开心便好。”赵御风又突然坏笑着撇开了话题。 至此斐苒初才知道,原来他是故意的将自己的兴趣勾起来,然后又把这个问题给扔走,为的就是让自己也尝一尝有话说不出口的感觉。 但是有一件事情她是可以确认的,那就是赵御风没有撒谎,他的年纪这件事情上是真的相差了三岁。 为什么中间会有三岁的差距呢?她的记忆里面也没有任何关于赵御风年纪的片段,既然赵御风都主动提起了,那自然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看来回去若是无聊的话,可以在这个事情上面努力一下。 在大街上逛来逛去的也逛了一个多时辰了,斐苒初开始渐渐的觉得体力有些不支。 果然是在宫里面待的久了,刚出来还不能完全适应,这才走了几步就不行了。 赵御风注意到了斐苒初的异状,便停了下来,贴心的问她:“可是身体不适了吗?要不我们回去?” “不行!”斐苒初立刻打起了精神,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赵御风的好意。 “好不容易才出来玩了一次,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回去了呢?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对此,赵御风也没有话说,而是继续背着手往前走。 这一次斐苒初也忍不住了,直接跑过去抱住了他的胳膊,让他停下脚步。 “要不然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坐着吧!” 让他来陪自己逛街,他还就真的带自己逛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停,斐苒初第一次发现他原来是这么的实诚。 “咱们走了这么长时间,夫君肯定累了吧?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喝杯茶吧,也当是歇歇脚。” 现在街上面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正是热闹的时候,赵御风四处看了一下,便点点头带着斐苒初走进了附近的一个酒楼里面。 小二非常热情的把两个人招呼到了二楼的窗户处,打开窗子正好可以看到楼下灯火通明的热闹景象。 见到此般情景,斐苒初不有得感慨了一句。 “在宫里面的时候,每天晚上只有巡守的侍卫们提着灯笼走来走去,哪里还能见得如此的热闹呢?怕是宫里年宴也比不上这宫外小街的热闹。” “你可是觉得宫里面的日子束缚了你?就算是如此的疲累,也不舍得回去。” 赵御风其实早就看出来了,斐苒初刚出来的时候状态特别的亢奋,和在后宫里面是完全不一样的,就算是她玩累了,也不舍得就这么回去,而是强拉着他来到这里休息,很显然是想要继续在外面逗留一段时间。 赵御风的话让斐苒初一时之间忍不住,有些唏嘘。 若是赵御风以陛下的身份和她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那保不齐就是在生气了。 可是现在他却互称你我,应当只是平常谈心的状态吧。 斐苒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叹口气喝了口茶,看着楼下的灯火通明,慢悠悠的说道。 “倒也不能算是束缚,其实这些日子以来,陛下应该可以看到妾身的性子是完全改变了的,以前的妾身的确是可以在后宫里安度十余年,可是现在的妾身心里面更向往的是自由。” “那你为何还会心甘情愿的把后宫处理的如此好?” “因为你。”斐苒初立马把目光放到了赵御风的脸上,“陛下应该知道,以臣妾的性子,现在已经是没有后顾之忧了,就算是让臣妾炸死,从宫里面逃出来,臣妾也是会做得出来的。” “臣妾之所以心甘情愿的留在后宫,无非就是因为一个人罢了。” “因为我?” 赵御风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是他的态度却非常的笃定,看着斐苒初的时候眼中带着满足的笑。 “是啊,陛下,因为您,至于什么原因,想必陛下应该也是知道的。”斐苒初歪头,故作俏皮地笑着说道。 第七十六章 盛宠 可是她的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 本以为自己重活了一世,在这后宫中可以无忧无虑,可是却没有想到就仅仅只是因为太过于在乎一个人,导致她现在活的都不像自己。 什么六宫事宜?什么一国之母的威严?她分明一点都不想! 听了斐苒初的话之后,赵御风自己沉默了良久,一会儿看看斐苒初,一会儿又看看楼下,最后将自己的目光定格到了面前的那杯茶。 茶汤清亮如琥珀,中间飘着一根短短的茶梗,随着热气在不断的旖旎着。 热气隔在了他的目光前,让斐苒初的脸在那一刻变得有一些不真实。 他忽然就觉得或许在上一次的中秋之宴上,斐苒初所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完全假的。 一个人的性子转换的如此之大,他只能相信是身体里的灵魂变了。 “那个西洋琴,现在你玩的还可以吗?”赵御风突然岔开了话题问。 面对他的逃避,斐苒初的心中闪过了一丝失落。 自己又没有非要逼着他说出些什么,为何他对于自己的态度还是如此的逃避呢? 可她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下头笑着说,“在臣妾那里好生的放着呢,时不时的也会拿出来玩一玩,还要多谢陛下那一次将东西送给了臣妾。” “在外面就不要自称臣妾了。”赵御风突然皱着眉说道。 听着她一口一个臣妾的,赵御风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地位太高,也不是什么好事,就连自己在乎的人,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态度都会忍不住疏离一些。 “夫君,妾身?”斐苒初尝试性叫了一下,但是赵御风还是皱着眉。 斐苒初没有办法了,只能闭着眼,狠心放了大招。 “小女子不才,未能使公子喜笑颜开,那小女子今日便就此别过了!”她用一种特别可怜兮兮的语气说道。 就连斐苒初都被自己恶心到了,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效果竟然还意外的好,赵御风突然就笑了起来。 他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看着斐苒初:“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都不想再对你生气了。” 听着他的这一句话,斐苒初突然就明白了,赵御风想要的是什么。 既然今日他们两个不顾一切的抛下宫里面繁重的事宜跑出来玩,那就没有必要再在乎那些地位了。 “你喜欢我吗?”斐苒初突然问道。 这一次她没有自称妾身,也没有称赵御风为陛下,而是简简单单的把两个人放到了同一个平面上,不论身份,不论地位,只论心。 赵御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将笑容盛满了自己的眼中,默默的看着斐苒初。 一个眼神,斐苒初就明白了。 他可能也是喜欢自己的,只是他身为一个帝王,所有的情绪都不能表现的过于明显,也只是这一个眼神就够了,足够斐苒初愿意继续为他憋在皇宫里了。 以前的时候,她可能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还会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卑微到现在这个程度。 可笑,又可恨。 …… 第二天一大早,陛下带着皇后娘娘到宫外微服私访的事情就传开了,众人都议论纷纷,如此的圣宠岂是一般人可以享受的? 众所周知,女人进了皇宫之后想要再出去一次,那可就是难上加难。 可是昨天又不是皇后第一次出去了,而且每回出去都是有陛下在身边陪着,名义上说是微服私访,其实不过是带她出去消遣而已,如此的宠爱,当真是让所有人都羡慕不已。 而对这件事情最惊讶的,莫过于轩辕梦了。 当婢女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之后,她沉默了很久之后才说话。 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是她是知道的。 对于两年前的事情她一清二楚,再联想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稍微一想就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她一手操控了近日以来京中的采花贼传言,如此的手段,陛下竟然还那么宝贝她,当真是可以。” “皇后娘娘还真是深藏不露,从前的那几年里竟然从未发现过,她竟然也是心思如此深沉之人。”小英在一旁愤愤的说道。 对此,轩辕梦没有回答,而是沉默了良久。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说道:“或许这件事情是陛下下的命令啊。” 若非陛下下的命令,任她斐苒初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吧。 “应该不会吧,娘娘。陛下最讨厌的便是那种心机深沉之人,您忘了皇后娘娘之前是怎么进到冷宫里面的吗?” “可是本宫也没有忘掉她最后是怎么从冷宫里面出来的。”轩辕梦冷冷的说道。 踩着曾经践踏过她尊严的人,一步一步的爬上来。 不被所有的人看好,最终却站到了所有人都羡慕的那个位置,难道还不是心机深沉吗? 想起自己,居然因为她曾经热情的态度,而动过想要和她做朋友的想法,轩辕梦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可笑。 她和斐苒初,是宫里面最不配拥有朋友的两个人。 因为她们注定是要孤僻一生。 最后小英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轩辕梦抬手打断了她,直接就下达了一个命令。 “去打听一下陛下对于皇后娘娘的态度吧,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的简单。” “奴婢知道了。” 轩辕梦这边的反应是惊讶之余带着些许的厌恶。 而百花宫里的那位主子则就是彻彻底底的暴怒了,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严重。 以前无论她被气成什么样,都不会摒弃自己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想法,可是现在她却对赵御风也产生了怀疑。 “陛下已经接二连三的为她开了先例,先是废后重新封为了皇后,然后又是两次带她借着微服的名义出去游玩,难道陛下现在已经顾不得整个国家的颜面了吗?皇后是不可以出宫的呀!” 说着说着就连斐季清自己都有一些混乱了,她都搞不清楚自己的生气到底是因为赵御风没有带她出宫,还是因为斐苒初的例外。 “娘娘,奴婢还从宫女那边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绿影在一旁暗戳戳地说道。 第七十七章 铁面无私 “什么消息?”一听到还有别的消息,斐季清立马就变得兴奋起来。 若是关于斐苒初的丑闻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可以用这一次的机会翻身了吗? “娘娘您可知道,世子赵禄录?” “自然是知道的,不就是那个风流世子吗?他和皇后有什么关系?”斐季清皱了眉毛,微微有一些不耐烦了。 不就是在御花园里面见过两次吗? 对于这个世子,陛下的态度一向都是不管不问的,再加上他们也没有和宫里面的是非评论过多的打交道,似乎每次都只是单纯的为了御花园的美景。 绿影连忙笑着安抚道:“娘娘您暂且不要着急,且听奴婢和您仔细说一说。” 斐季清这才抱着双臂坐在椅子上皱着眉,看她的样子已然是做好了要听的准备。 绿影神秘兮兮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微微弯腰靠近了斐季清耳朵说。 “其实在这两次之前,皇后娘娘还曾经出去过一次,只不过是跟着她身边的那个青楼女子而已,那一次在宫外遇到了世子殿下,两个人一来二去的,竟然慢慢的熟稔了起来,听说世子殿下每一次进宫都是为了皇后娘娘。” “你要说别的本宫暂且还能相信,可若是赵禄录和斐苒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斐季清厌恶的挥了挥手,似乎是在为了绿影说这个消息而生气。 “赵禄录和皇贵妃的事情,天下人尽皆知,虽然这几年都没有见面,也没有联系,但是你怎么知道他每一次进宫都不是为了皇贵妃呢?” 斐季清调整了一下姿势,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己粉红色的指甲说道。 “不试一下怎么能知道呢?娘娘,您可不要忘了在这宫里面到底是什么最可畏。” 绿影的话让斐季清不由得愣住了,她抬头看着绿影,眼神里有浓浓的探究。 至此,绿影也不打算再卖关子了,一副讨好的笑容说道:“除了陛下的威严,那便就是后宫里面的流言了。” 为了增加自己说话的可信度,绿影顺便把自己前阵子听过来的一个八卦稍微的改了一下,活学活用的说给了斐季清。 “您忘了曾经钟萃宫的那个小宫女了吗?上一次被那个很英俊的侍卫救下的那个,明明事后她只是去给人家送了点药,自此之后两个月再也没有任何的交集。”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件事情就突然被那些仰慕那个侍卫的宫女们提起,最后在宫里面流传,一人一口唾沫的把那个宫女给逼得跳井了。” 事情的结果虽然是这样的,可是过程中发生了一点点的改变。 那个宫女和那个侍卫确实是有一腿。 两个人自打见面的第一次便就对对方有好感,事后那个宫女也是借着送药的名义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在那之后两个人就悄悄的在一起了,只不过风头太大不敢说,两个月之后才被猛然的爆了出来,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当真?”斐季清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话,皱着眉毛,一脸认真的问道。 “是啊娘娘,若是咱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的话,说不定可以把皇后在陛下心里面的地位给稍微的拉低一些,毕竟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和另外的男人不清不楚。” “不管这是不是事实,再说了,咱们这又完全不是空穴来风,世子殿下和皇后娘娘的确是在宫中的御花园相会,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难道他们还能睁着眼说瞎话,否认了不成吗?” 至此,斐季清完全的相信了绿影的话,当时就激动的站了起来,眼神中透露着隐隐的兴奋,仿佛是看到了某一种希望。 “那就立刻开始办吧,本宫真的是一天都忍受不了了,陛下已经许久没有到本宫这里来了。” 入了冬过了年之后,他一共就只来了四次,其中三次是路过,最后一次专门来看她还是旁敲侧打的,问起了她爹的事情。 “那奴婢这便去了,您就等待奴婢的好消息吧!”说着,绿影兴奋的跑了出去,似乎是终于找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做着。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果然是有用的,没有哪个女人是不喜欢八卦的,哪怕是在宫中最底层的那些扫地宫女,也会在干活片刻和身边的人谈论起这件事情。 “听说了么?原来世子殿下数次入宫是为了皇后娘娘!” “这个今早就听说了,好像是皇后娘娘还在冷宫里面的时候,世子殿下就过来试着想要见她了,最近终于如愿了,没看他们整日都在御花园里面私会吗?” “私会一词未免有些偏颇,当时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应该不算私会吧!” “若非是心中有鬼,他们怎么可能会故意让那么多人看到呢?依我看呀,皇后娘娘能够从冷宫里面出来,想必也少不了世子殿下的功劳。” 这边两个宫女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这件事情,身后就突然遭受了巨大的攻击,其中一个宫女被猛然一脚踹的飞到了地上。 转头一看,居然是皇贵妃! “啪!”轩辕梦又走到另外一个宫女的面前,直接伸手给了她一巴掌。 “娘娘饶命!” “娘娘饶命,是奴婢的嘴不把门,请娘娘饶恕奴婢这一次吧!” 两个人现在已经是完全的慌了,她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私下讨论的时候,宫里面的第二大主子竟然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这样的罪可是十个头都不够砍的,再加上皇贵妃向来铁面无私,今天不会真的要完蛋了吧! 而轩辕梦似乎没有理会她们的慌乱,只是冷漠的笑了笑。 “看来让你们干的活还不是太重,竟然都有时间说主子们的闲话了。” “娘娘恕罪,奴婢自己掌嘴!”说着那个最先被踹到地上的宫女,突然就跪着开始疯狂的抽自己的巴掌,简直毫不留情,才扇了两三下嘴角就隐隐约约的泛起了血丝。 而另外的那个宫女看到了之后也开始扇自己,似乎是想要让轩辕梦解气。 但轩辕梦怎么可能会理会她们呢? 第七十八章 处罚 “若是每个多嘴的下人,我们这些当主子的都饶恕了,宫里岂不是人多为患了吗?”轩辕梦似乎是不准备放过她们,一直冷冷的笑着。 “娘娘,咱们要快些回去了……”小英在一旁轻声的劝说道。 她并不是害怕轩辕梦惹事,而是害怕轩辕梦的性子真的做出了什么会对她自己本身不利。 本来在宫里面已经是与世无争的了,若是被人抓到了把柄,以后怕是要像皇后那样被诟病了。 轩辕梦故意忽略了她的话,而是继续往前走一步,伸手抬起了那个宫女的下巴,狠狠的笑了一声。 “记住了,以后那些不相干的事情就不要再讨论了,下次本宫可不会再放过你们。” “是是是!多谢娘娘饶命,奴婢这就滚!”那个宫女哭着谢了恩,然后拉着另外一个人就想走,刚走开一步就又被轩辕梦叫住了。 “本宫说只是放你们一条小命,可没有说不会让你们付出一点代价。” 轩辕梦的声音在她们的背后冷冷的响起,她们的头一顿一顿的扭了过去,眼中几乎是充满了绝望的看着她。 “娘娘要如何惩罚奴婢,奴婢都接受,只要娘娘留奴婢一条小命!奴婢多谢娘娘大恩大德!” “你们干活的时候还有时间说闲话,那就证明这个活对你们来说也并不是多重,不如你们即日起便去辛者库浣衣,这样你们应该就没有时间说闲话了吧?” 辛者库是宫里面最辛苦的地方,一日只能睡两个时辰,饭还吃不饱,其他的时间都要不停的干活,简直就是宫里的人间地狱,被发落到那个地方的人不是惹了主子,就是犯了大罪最后饶了一条小命的人。 虽然她们的心中对这个去处并不是很满意,可是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她们只能含着眼泪,然后不情不愿的朝着自己最终的归所那个方向去。 看着她们俩走后,轩辕梦在背后不屑的嘲讽了一句。 “做奴才的居然敢如此的议论主子,饶她们一条命算是不错的了。” 其实轩辕梦也知道自己今天为何会如此的生气,如此的不同常态。 要知道在以前的时候,哪怕是宫女们当着她的面小声的议论了,她也不会多问一句的。 今天之所以如此的生气,不是因为斐苒初,而是因为被议论的另外一个人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她可以忍受自己被污蔑,毕竟她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深深的陷在了泥潭之中,可是她不允许那个美好的人再被这种不干不净的流言缠身。 对于他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亵渎! 小英在轩辕梦的身后,皱着眉,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次,最终也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跟上了轩辕梦的步伐走了。 她们不知道的事他们走了之后,另外一行人从墙角出来了。 斐苒初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最终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她可不会单纯的以为轩辕梦是气不过要给她报仇,她今天之所以这般的生气,无非就是因为和她一起被提起的另外一个人罢了。 “若是下一次皇贵妃还这般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话,恐怕跟赵公子一起被提起的不是我而是她了。” 毕竟轩辕梦和赵禄录之前是认识的,并且是青梅竹马,这个是公开的秘密,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只不过现在也没有人敢提这样的闲话罢了。 “看来还是本宫的威严不够啊,居然有人都这般的传流言了。”斐苒初笑了一声:“暗月,你说本宫该如何做呢?” 暗月沉思了一下,随后低头说道:“奴婢以为,娘娘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整治这些肆意散播消息的人。” 没想到,斐苒初冷冷的笑了。 “这件事情几乎宫里面所有的下人都在说,只不过刚刚那两个运气不好,被轩辕梦抓到了而已,难不成你要本宫全部都把他们抓起来扔到天牢里面去吗?” 这个时候喜翠抢在了暗月的前面回答了斐苒初的问题,“这有何难?倒也不用每个人都整治,调查一下,看看是谁说的最带劲,杀鸡儆猴罢了。” 方才皇贵妃的那般举动想必很快就会传遍了,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可能也会稍微收敛一些。 娘娘要赶在那之前找出一些最嚣张的人来惩治,不然不管再过多久这件事情都会重新被人提起。 “奴婢倒是觉得不用杀鸡儆猴。” “哦?”斐苒初的眼中终于是提起了兴趣。 “你为何会如此觉得呢?” “因为奴婢觉得所有的杀鸡儆猴都有一些欲盖弥彰的感觉,不管娘娘您究竟有没有做那件事情,他们都会以为娘娘您心虚,急于压住流言,虽然表面上是风平浪静了,可是指不定背地里传的是怎么厉害呢。” 闻言,斐苒初的眼中也流过了一丝的赞许。 “看来你和本宫想到一块儿去了,喜翠的办法虽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要动用的人力太大了,怕是会让皇上也感到困扰,还不如用相反的办法来解决。” “那娘娘预备怎么做?”喜翠忍不住问了。 若是要相反来的话,难不成娘娘也要派人去散播留言吗? “先找到谁是源头,然后把她挖过来,让她替我们传播消息。” “娘娘若是要把这个风头给带过去的话,咱们可以用自己人,为何非要找到那个人呢?万一买不过来呢?” 喜翠又自卑的发现自己的脑子现在是不够用了,自己和娘娘想的完全不是同一个方向,接下来怎么能够帮得到娘娘呢? 她把疑惑的目光投到了暗月的脸上,暗月接收到了之后了然的点点头,对她细心的解释道。 “无非就是钱多钱少罢了,之所以让他来传,是因为她就是源头,所以她说出来的话会更有可信度,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她是谁,但是第一批知道消息的人肯定知道,咱们需要利用的就是那批人。” “哦……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第七十九章 反攻 “什么问题?” “那就是,我们到底要让他们传什么样的消息呢?”喜翠问道。 一天的时间也足够流言发酵了。 斐苒初通过暗中调查得知最先传播这个消息的人就是每天固定给百花宫送膳的人。 后来斐苒初让暗月去把人抓了过来威逼加利诱,给了许多的钱,她才迫不得已答应了斐苒初的要求,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言论,传播了另外一个消息。 御花园,同样是两个干粗活的宫女,只不过这一次从扫地的变成了给花浇水的。 “你知道吗?这两天又出了新的消息。” “你想说的难不成是皇后娘娘的事情吗?就是昨天听说的那个?” “对!据说赵公子每次入宫以来,不是因为皇后娘娘,而是因为皇贵妃娘娘,据说他们之前是青梅竹马,只不过皇贵妃入宫了,他们之间才……” “我的天哪……”其中一个宫女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这个时候又过来了一队宫女和太监,看到了她们在说这件事情也纷纷都加入了探讨,一来二去的,这消息就传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轩辕梦那里。 当轩辕梦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第一时间是错愕,然后才是慌张,最后是愤怒。 想也能够想得出来,这消息究竟是谁传出来的,还不是那位从冷宫里面出来的皇后吗? 可是她想不到的是,斐苒初为了明哲保身,竟然把他也牵扯进来,为了改变舆论的方向,居然将那些陈年旧事都提了出来。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被提起的话,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愤怒不断的攻击着轩辕梦的理智,轩辕梦最终还是站了起来,满脸的阴沉。 “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里?莫不是还要找那些下人们吗?” 小英连忙跟上了她的脚步,手伸出来的时候有一些慌乱,似乎是想要拦着她。 但是轩辕梦走的实在是太过于气势汹汹了,她竟然怎么都拦不住,只能哭丧着脸被动的跟着她。 “既然皇后都知道传消息要反着来,那本宫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毕竟都被迫入局了,不是吗?” 轩辕梦冷笑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阳华宫的门外。 阳华宫还是同往日一般的寂静,连一个串门的人都没有,果然是和轩辕梦心里想的一样。 斐苒初的人缘差到了极点,而自己当初竟然还和她坐下吹笛子,现在想起来真的是悔不当初。 “娘娘您可莫要和皇后娘娘吵起来,皇后娘娘嘴皮子厉害,您是说不过的。” 虽然知道说出了这些话,她家主子可能是生气,但是这也是事实啊。 皇后娘娘不光嘴皮子厉害,心计也是一等一的好,否则怎么会入了冷宫还能出来呢? 再加上上一次张家女的事情,已经让小英足够的觉得,斐苒初就是一个不好惹的女魔头了。 没想到轩辕梦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然后慢慢跨了进去。 娘娘为何会突然这般笑呢?难不成是气疯了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小英也连忙跟了上去。 她不知道的是轩辕梦之所以这样笑,就是因为不想暴露自己现在气愤的程度,她就是想要笑着去恶心一下斐苒初,毕竟是斐苒初先恶心自己的。 当斐苒初得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写着字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恢复如常,又行云流水的去写字了。 “请皇贵妃进来吧,喜翠,准备供茶。” “是。” 喜翠服了服身体往门口走,恰好是碰到了走进来的轩辕梦。 “给娘娘请安,皇后娘娘现如今正在里面写字,娘娘请进吧,奴婢去给您供茶。” 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后便往门里面走了。 进去之后往左一看,看到的第一眼便就是伏在书桌前写字的斐苒初。 她伏在岸前低眉顺眼,文文静静写字的时候的样子,让轩辕梦实在是无法将那个伶牙俐齿的女人的形象和她重叠在一起。 “皇贵妃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斐苒初没有抬头看她,而是自顾自的写着自己的字。 自从两个人的关系闹僵了之后,斐苒初就再也没有叫过轩辕梦美人了。 一是因为怕尴尬,二是因为她觉得轩辕梦这个死性子实在是太不值得让她低眉顺眼的去结交了。 本以为是一个有趣的灵魂,最后却没有想到只是一个一根筋的女人。 就算是面前这人,根本就没有抬头看她一眼,轩辕梦还是礼数周全的行了礼之后才说出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前两日皇后娘娘被那些不三不四的传闻缠身,这两日舆论的方向却突然改变了,传到了妾身的身上,这样如此大的改变,让妾身不由得怀疑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操作?” 虽然轩辕梦没有直说,可是她的态度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那就是她怀疑这件事情是斐苒初为了洗白自己而故意传出来转移那些人的视线和注意力的。 而斐苒初其实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话如此的直接。 她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瞒着这件事情,若是轩辕梦来找她的话,她也只会把事情说清楚,而不是选择隐瞒。 “没错,这件事情是本宫做的。” 听到她如此干脆利落的承认,轩辕梦反倒是气不打一处来,顿时就冷笑着说道:“皇后娘娘近期所做的事情真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让妾身刮目相看,以前的皇后娘娘,胆小懦弱又毫无心计,怎么可能会是现在您的这般样子呢?” 轩辕梦为了让自己出气,故意去说了斐苒初的伤疤。 斐苒初终于是放下了笔,抬头看着她,开始认认真真的和她说了话。 “倘若真是那样做的话,本宫早就死在冷宫里面了,若是本宫不强势起来,那就只能被别人压在头上,永无翻身之日,难道你可怜本宫就不可怜吗?” 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有一些羡慕轩辕梦。 一个人从小到大能活得这般清高,其实也是一种程度,可以见得她生活的环境究竟是让她多么的放心和舒适了。 第八十章 西关战事 “那请问皇后娘娘,你为了自己,把莫名其妙的人牵扯进来又是为何呢?” 她的话让斐苒初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斐苒初的目光也重新锁定到了她的脸上。 那样的眼神盯着轩辕梦的时候,轩辕梦竟然觉得有一些心虚了。 可是她明明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为何这样看着妾身,难道说的不对吗?这不是每个人都应该知道的吗?” “你说的的确是没错,那是人之常情,可是本宫是从活地狱里面爬出来的,你居然要本宫提人之常情,你还真是单纯的让人觉得可笑。” 斐苒初慢慢的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到了轩辕梦的面前,然后微微前倾靠近了她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况且他进宫本来就是为了看你,只不过是把本宫当作幌子而已,若本宫可怜了你,谁来可怜本宫?” “你说……他每次过来都是因为我?”听到了赵禄录的事情之后,轩辕梦的关注点瞬间从这件事情变成了赵禄录每次过来的目的。 说真的,当她知道了赵禄录数次来宫里面找斐苒初之后,她心里面的妒忌快要使她发疯。 明明自己才是他最爱的人,为何要一次一次的来找皇后? 若她是平常人,肯定要拿着刀把人抢回去,可是她已经是皇贵妃了,是最没有资格那样做的,只能一次又一次痛苦的,把这些事情都憋在心里面。 “是啊!赵公子对你痴心不改,你们两个的事情传了这么些天了,你可曾见过他出面解释些什么?反倒是你这般的嫉妒,殊不知你是暴露的最可怜的。” “此话怎讲?” “美人儿可知掩耳盗铃这一词?”斐苒初似笑非笑的说道,声音低低哑哑的,好像是带着许多的情绪。 有苦涩,有愤怒,有不甘,可是好像还有那么点无助。 这是轩辕梦第一次通过一句话如此直面的感受到斐苒初的情绪。 一时之间,她慌神了,然后,转身就走了。 “娘娘把这些事情告诉她,难道她就不会生气或者是做出一些令人不可理喻的事情?” “他们两个人都爱的太过于克制了,可是喜欢和爱这种事情,就算是捂住了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他们两个见面的时候的那种眼神,换做任何人一个人看了,都知道含情脉脉这个词是怎么写的了。” “那娘娘岂不是不说出来比较好?” “反正我现在在她心里面的形象已经是坏人了,所以要让她善罢甘休,我只能说服她自己,让她自己也相信我说的是事实,只有这样我才能暂时的度过这个难关。” 听到斐苒初为了保护她自己,居然要背负这么大的骂名,喜翠不由得有一些唏嘘,一时之间眼眶都微微的发红了。 她家主子可是堂堂的皇后啊,现在竟然也如此的憋屈,在这件事情上居然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可是皇贵妃娘娘也不一定能理解您呀……” 听娘娘说,皇上之前曾提起过西关战事要紧,现在东赵的兵马大将军就是轩辕大将军,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仗了,可若是真的有急事的话,上场的人选自然是当一不二的。 若是轩辕将军真的要上战场的话,陛下指定是要打压一番的,到时候皇贵妃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娘娘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让这件事情能够传到陛下的耳朵里。 陛下其实从一开始便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会是真的,所以他也不会计较,只会愧对于轩辕梦,如此以来,她的日子接下来倒也能够好过一点。 “既然她活得如此的清高,那便不需要让她知道了,反正我也就是利用她而已。”斐苒初突然变得有一些低落的说道。 她曾经也想过,自己会不会和轩辕梦成为好朋友,可是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曾经的想法是多么的错误。 她觉得轩辕梦活得太过于清高,什么都不懂,而轩辕梦则觉得她心机太过于深沉,简直肮脏不堪。 这样的两个人从生下来便就是针锋相对的性格,怎么可能还会成为好朋友呢? 全当做是她曾经的痴心妄想吧。 …… 御书房。 刘公公正在报告着近来后宫的事宜,不知怎么的就提起了这两日的事情。 “陛下,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老奴当不当讲……” “你说的可是这两日关于皇后的消息吗?” “哎呀!陛下您是怎么知道的?”刘公公一脸的惶恐,他跪了下来在地上说:“指定是哪个嘴巴不把门的家伙又在悄悄的讨论这件事情了,等回头老奴查出来定要重重的处置!陛下息怒啊!” 赵御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把目光移回到了奏折上。 奏折上是西关的驻关大将军汪峥派人连夜送过来的,上面写道西关战事告急,西夏派人不断的来扰乱边关,虽然最终是没有提起什么大战争,可是一次又一次的防守,已经让边关的战士们精疲力尽,再加上现在西关比较旱,民众们也是苦不聊生。 “你对西关战士怎么看?”赵御风突然扯开了话题问道,他看了一眼刘公公,又甩下一句:“起来吧!” 刘公公听到他不再提起此事了,便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弯腰回答道。 “老奴以为,上一次西夏使团来访的时候,太过于纵容着他们胡作非为了,所以他们才如此频繁的试探我们的态度,看看咱们的底线到底是在哪里,若是咱们不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的话,这暂时怕是迟早要打起来的。” 赵御风赞许的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阴沉,似乎是隐藏着千年文化的寒冰。 “朕担心的也是这件事情,若是任由着他们胡作非为,这仗是迟早要打起来的。” “近两年来番邦和西夏的交往越来越好,虽然还是每年固定向咱们进贡,可是很明显已经可以看得出来,诚意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陛下预备如何打算这件事情?” 第八十一章 人选 “轩辕将军最近身体如何?” “将军最近都是城外军营和将军府两边跑,其他的地方都没有去。”说完了这句之后,刘公公又加了一句说道:“身体也挺硬朗的,若是再上战场的话,应当是没问题的。” 听完了刘公公的话之后,赵御风沉默了许久,放在桌子上的手,食指和拇指不自觉的摩擦着,刘公公看到了他这样,也就没有再说话了。 每当陛下这样的时候,要么是很为难,要么就是很生气。 赵御风的唇线紧紧的抿在了一起,眉头紧皱。 “轩辕将军的小儿子今年也有十六了吧?” 他的话一说出来,刘公公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现在边关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的话,派一个有威望的人出去镇守边关才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最有威望的将军就是轩辕剑了,但是这样的事情派他出去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些,所以轩辕将军的儿子也是一个挺好的选择,毕竟在大多数人的眼中,都会不直觉的有一个想法——虎父无犬子。 “你以为如何?” “这……老奴一个当奴才的说的话怎么可以当真呢?” “哼,老滑头!”赵御风冷冷的哼了一声,刘公公也讪讪的笑了一下,把自己的头低了下去。 谁也不敢得罪,索性就不说话的好。 又坐了一会之后,赵御风猛然的站了起来。 “走,去阳华宫。” “是陛下!摆驾阳华宫!”刘公公跟在赵御风的身后对着外面喊道。 …… 阳华宫。 “娘娘,您有没有听说丞相府最近的事情?” 斐苒初翻看着话本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冷冷的说道:“已经和本宫没关系了。” 又过了会,斐苒初还是叹口气,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书说道:“说吧,什么事情?” “您对大公子可还有印象?”喜翠尝试下的问道。 斐苒初头脑风暴了一番,一个名字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斐蒙臻?” “是的!就是他!” 斐苒初皱了眉。 斐蒙臻十岁便出去游玩了,十来年都没有回来,此时突然回来是做什么? “据说是大公子的年纪到了,回来娶亲的。” “娶谁?”斐苒初继续看书,问道。 “据说,是郡主……”喜翠低低的说道,很显然,她对这个消息也不是太自信。 斐苒初放下了书,叹口气,看着她,“以后这消息莫要再提起了,赵御姝是绝对不可能会同意嫁给斐蒙臻的。” “是,娘娘,您好凶啊……”喜翠委屈巴巴的说了一句。 “好哇,你现在居然敢这么说本宫了!?”斐苒初从椅子上跳起来想要去抓喜翠。 浩浩荡荡一群人走到阳华宫的时候,斐苒初正在院子里面和喜翠追赶着,看到了赵御风来了之后,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妾身见过陛下。”斐苒初半蹲着行礼道,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倒是让赵御风不经意瞪大了眼睛。 看着赵御风盯着自己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意外,斐苒初又笑了一下说:“陛下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妾身呢?” “你说话怎么怪怪的?” “呵呵……”斐苒初用帕子掩着自己的唇角,做作的笑了一下,娇嗔的看了一眼赵御风:“陛下说的哪里话,妾身哪里怪怪的了?陛下这般说话,妾身惶恐啊。” 赵御风诡异的沉默了几秒,突然说道:“你是不是,又看了什么新鲜的话本了?!” “噗嗤!”喜翠在一旁忍不住笑了。 “喜翠你来说。”赵御风突然把目光落到了喜翠的脸上,冷冷的问道。 “陛下。”斐苒初又抱着赵御风的胳膊摇了两下,一副撒娇的样子,“陛下这般说妾身,妾身可是很伤心的呢,妾身本来就是……” 赵御风懒得理会斐苒初的撒娇,淡淡的看了喜翠一眼,喜翠立马不敢笑了,跪在了地上说道:“陛下,娘娘今日看的话本是讲的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成为一代商贾的故事。” 听到自己被拆穿了,斐苒初立马放开了赵御风的手,走到了一边,一脸的失落。 “没劲。”她撅着嘴说道:“陛下怎么就觉得,妾身不是温柔如水的女子呢?” “谁温柔你也不可能温柔的,还记得你从冷宫里面跑出来的那天晚上吗?你直接窜出来把朕撂倒在地上,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在朕这里的形象就注定和温柔无缘了。” 听着赵御风如此明显的嘲讽,斐苒初不满的撇了一下嘴,但是最终也没有说什么,而坐到了一旁的石凳子上,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说道:“陛下这次突然过来又是为何?” “难道朕就不能是想皇后了吗?” “陛下一般是不会在办公事的时候来臣妾这里的。”斐苒初无比自信的说道。 赵御风来她这里吃了多少顿饭了,她还不了解吗? 每次都饭点过来,吃完饭继续回到御书房处理公务,简直就像是上下班回家一样。 若是他办公事的时间过来了,那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听听她的意见了。 刚开始两次的时候,斐苒初也会用‘后宫女子不可参政’这个理由想要保持沉默,但是最后都会被他威逼利诱的说出自己想法,所以现在斐苒初一般也不再反抗了,而是非常淡定的接受了这个设定。 喜翠这次看懂了眼色,直接把院子里面不相干的下人全部都屏退了,只留下了贴身的下人,也就是暗一暗月还有她。 赵御风大步跨到了斐苒初的身边,自然的拿起了她刚刚喝过的茶杯喝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嘴,有些犹豫的问道:“你可曾记得朕前阵子和你说过的西夏联合匈奴数次的来扰乱我们东赵边关的事情?” “恩,记得。”斐苒初敛去了脸上的不正经,认真的看着赵御风说道:“陛下还因此愁了两三天呢。” 这种小程度的骚乱虽然是不会对边关造成决定性的影响,但是一次次的过来打扰也会耗尽许多的精力,再加上他们防不胜防,就怕突然有一次他们开始了全方面的进宫,到时候就没有应对的办法了。 看着赵御风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的样子,斐苒初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轻轻的问道:“怎么了?难不成是现在更加的严重了?” 第八十二章 误会 赵御风点点头回答道:“是,驻守边关的将士已经派人送了奏折回来说是让朕看看此事怎么办,若不是事情已经严重到了一定的程度,他也不会贸然送那个东西回来。” “所以陛下现在纠结的是什么呢?妾身或许可以给您一点点的想法,陛下或许还能得到一点的灵感。” 斐苒初对于这一点也是足够的了解赵御风的。 他堂堂一个国家的君主不可能一点方法都想不到,每次来找她也只不过是听听意见罢了,不会让斐苒初说什么决定性的言论,这也是斐苒初敢和赵御风讨论朝廷之事的底气。 “从前轩辕将军年轻的时候,先皇也是有事情就让他去办,每次都是凯旋而归,后来他便成了许多将士心中的战神,可是现在他年纪也大了,不能任何一点小事都让他去,所以朕现在有一个人选,不知道合不合适。” 赵御风说话的时候,有的时候会停顿一下,似乎是还在犹豫着这件事情。 既然能够让陛下纠结成这个样子,那肯定是和轩辕将军有关,若是别人的话,他一道圣旨就可以了,哪里还用的着犹豫呢? 莫非…… “不知陛下心意的人选可是轩辕将军的儿子?”斐苒初尝试性的问了一句,在看到了赵御风的瞳孔动了一下之后便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来真的是轩辕将军的儿子,可是他现在……只有这一个儿子了。 所以赵御风纠结的事情就是这个了。 斐苒初的记忆力还是有一部分关于轩辕梦的记忆,所以关于她家里的事情也是知道一点点的。 当年的轩辕将军风光无比,甚至是隐隐的有了功高盖主的意思,先皇为了削弱他的势力,便把他的一小部分的兵权收了回来,有几次的战事也没有让他上去,而是扶持了一个新的将军,还顺便让轩辕剑的大儿子也跟着去了。 东赵几十年就打了那一次败仗,轩辕剑的大儿子死了,轰动一时。 先皇为了安抚丧子的轩辕将军,又把兵权交了回去,并且还让自己的太子把她的女儿也娶了。 但是从那之后的轩辕将军还是萎靡不振,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后来的他也开始渐渐的躲着赵御风了,所以赵御风也有一个觉悟,那就是不是什么大事的话不会轻易的动他。 “轩辕将军之所以躲着,无非就是想要让您不注意他吧,毕竟……”毕竟功高盖主的后果,他已经承受不起了,没了一个大儿子,大女儿又进了宫,现在轩辕家只剩一个血脉,而且还是没有成亲的。 “这一点朕知道,可若是不让轩辕家的人去,怕是震慑不到西夏和匈奴,边关的战士们也提不起士气,这一去也不会有多大的危险,顶多就是时间长一点而已。” “唉,陛下您应该知道轩辕将军害怕的是什么,您打消他的后顾之忧不久可以吗?” “说得轻巧,这一点如何打消?难不成让他立刻成亲吗?” “让他成亲,妻子跟着一起去就是了。”斐苒初低头喝了口茶,眼睛里面的光阴沉不定。 赵御风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不是她的真实想法。 “不用一昧的迎合着朕的想法,你说说你自己看法吧。” “妾身以为,这件事情其实用不着轩辕公子出去,换个人就是了。”斐苒初淡淡的笑着说道。 “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妾身的长兄最近似是要云游回来了,他武艺也不错,声望虽然比不上轩辕公子,但是效果应该也不会差,反正做这件事情,又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是吗?”赵御风像是狐狸一般的盯着斐苒初的脸,似乎是想要确认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过了会,赵御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难不成你是知道了他和姝儿的事情吗?” 闻言,斐苒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原来陛下也会听这些的传闻啊?” “不是传闻。”赵御风突然敛去了脸上的笑容说道,“是朕让他回来的。” 斐苒初彻底笑不出了了。 她看着赵御风的脸,似乎是想要确认什么。 她在确认,赵御风究竟有没有和他撒谎,但是……她没有看出任何的破绽,他的表情无懈可击。 斐苒初慢慢的站了起来,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说道:“难不成陛下是真的准备把姝儿嫁给他吗?” “是,他是最好的人选了。” “陛下哪里知道对于姝儿来说最好的人是谁呢?他都出去了十年了,陛下怎么知道回来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 斐苒初一想起赵御姝正经经历过的事情,在想起他现在说的话,就忍不住气的浑身颤抖。 她本以为赵御风是懂的赵御姝,心疼她,并且有愧于她,暂时会让她活的自由些,可是没想到她还是逃不过这个命运。 眼看着斐苒初越来越激动,赵御风知道是时候了。 “皇后!”赵御风也站了起来,看着斐苒初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斐蒙臻还是以前的样子呢?” 斐苒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的确是偏激了。 这个时候,赵御风问了斐苒初一个问题,让斐苒初的心顿时跌落到了谷底。 “你选择斐蒙臻的目的,究竟是因为不想让斐家人好过,还是因为,你是认真的在帮朕出谋划策?” 斐苒初因为这个问题,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最后,她叹了口气,行了个礼说:“妾身今日的身体不舒服,陛下还是改日再来吧,今日和妾身说过的话,也劳烦陛下当做是没有听到过吧。” 斐苒初转身了,没有犹豫的走进了自己的殿里面。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赵御风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心口一阵的疼痛,但是他嘴唇张了好几次,最终也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转身走了。 说真的,在他问出了那个问题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但是还是没有忍住。 回到了御书房之后,赵御风心中的郁结还是没有打开。 “陛下……皇后……”刘公公欲言又止。 赵御风在纸上写了一句话,然后遮了起来,递给刘公公,“把这个送给皇后吧。” 第八十三章 回来了 赵御风走了之后,斐苒初依旧还在气头上。 这是她第一次在和他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不欢而散,而原因就是因为信任这两个字。 斐苒初本以为赵御风既然把自己重新封为了皇后就是信任自己所说的话,做的决定,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就是仅仅因为这一件事情,赵御风就怀疑了她是否有私心。 她是不想让斐家人好过没错,这就是她反对这门前时的理由,但是她选择斐蒙臻去边关的初衷,也仅仅只是因为合适而已。 而赵御风怀疑自己,无非就是因为自己说出来这两件事情正是好重叠在了一个人身上的理由。 “皇后娘娘!刘公公在门外,说要传陛下的话。” “怎么才刚走就来了?”斐苒初没好声的低吼了一句 。 传信的看门太监立刻被吓得跪到了地上,瑟瑟发抖。 想了一下,斐苒初还是重新坐了回去,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 不一会,刘公公弯着腰走了进来,行了礼之后,斐苒初便发话了。 “不是刚刚才走吗?陛下又有什么话?” “老奴不知,但是陛下给了老奴这个,想必娘娘一看就知道了。” 说着,刘公公从自己的袖子里把赵御风给他的那张纸拿了出来,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喜翠,喜翠把纸送到了斐苒初的手中之后,斐苒初几乎是立刻就打开看了。 纸上面只有一句话。 斐苒初看了之后,瞳孔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过了好长时间才回复了往常的平静。 随后她把那张纸合了上去,递到了喜翠的手里,“烧了。” 喜翠犹豫了一下,“……是。” 虽让她不知道这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应该是娘娘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吧。 喜翠把那张纸捂得严严实实的走到了桌子前,在火折子上把那张纸点燃,烧的差不多的时候扔进了香灰炉里面,等火熄灭了之后,又拿火折子搅了两下,简直有一种毁尸灭迹的感觉。 看着喜翠的动作,斐苒初不知道怎么的快然被逗笑了。 “好了回来吧。” “既然娘娘看过了,那老奴就先回去了。” “等下!”斐苒初叫住了他。 刘公公连忙转身继续笑着问道:“娘娘可是还有别的事情需要老奴代为转告?” 斐苒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了书桌前坐下,拿着笔在纸上不知写着什么。 至此,刘公公也知道斐苒初是想要干什么了,恭恭敬敬的弯着腰站在原地等候。 过了一小会,斐苒初把自己写好的东西折了起来,递给了刘公公,“把这个带给陛下。” “是!” 刘公公走了之后,喜翠想要逗斐苒初开心,于是便说道:“娘娘和陛下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吵架,倒有点像是……” 说道了这里,喜翠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似乎是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词语一样。 看着她的表情,斐苒初也是可以差不多猜出来她想要说的是什么了。 “调情?” 这个词语无比平静的从斐苒初的口中跳了出来。 “是……娘娘和陛下争执的时候,真的是把奴婢给吓了一跳,但是您和陛下写信的时候,就真的好像是在那个什么一样……” 喜翠还真是纯情,就连那个词语都好意思说出来。 对此,斐苒初也只是冷笑了一下。 “皇后应当是贤德,怎么可以和陛下吵起来?” 这就是刚刚她正在气头上的时候,突然进到了屋子里面的原因。 若是继续留下来的话,凭她的这个火爆性子,肯定是要和赵御风争执一番的。 “娘娘……”喜翠看着斐苒初的眼神有一些于心不忍。 本来娘娘刚刚复位的时候过的很快活,整日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慢慢的,娘娘的性子就开始变得沉闷了起来,话也变少了,在陛下的面前也不似是从前那般的自在。 虽说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渐渐的好转了,可是她不知道若是在这样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娘娘会不会变成她自己最害怕的那种人。 “你若是心里面有想知道的事情,那就问出来吧。” 喜翠一向单纯,喜欢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表现在脸上,所以刚刚斐苒初一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丫头又迷茫了。 本以为她这一次还是会问出来,可是当她张嘴了之后,迟疑了一下,又把自己的话都憋了回去。 “不了娘娘,奴婢还是不问了。” “为何呢?你以前不是说过,当你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心里面就会很难受吗?” “恩,难受是因为没办法像暗月那样给娘娘您出谋划策,觉得自己没有用,但是转念想一想,。能够陪在娘娘的身边,照顾好娘娘的日常起居,就是奴婢该做的事情了,至于其他的,奴婢不会再多问了。” 喜翠突然就想的这么开了,倒是让斐苒初觉得很意外,可以转念一想,她为何会突然心疼自己呢? 还不是因为……自己在她的眼中太可怜了吗? 想起这一点,斐苒初虽然是有些哭笑不得,但是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对了,回头把郡主请进来吧,就说本宫有事和她讲。” “娘娘可是说今日的这件事情?”喜翠小心翼翼的问道。 郡主和娘娘都是一样的暴脾气,若是郡主知道了这件事情真的是陛下安排的,怕是反应也不会比娘娘好到哪里去。 “是,需要和她谈一谈。” “奴婢可以问一下,您要怎么劝吗?” “……劝她同意。” …… 璇玑府。 赵御姝百无聊赖的坐在房顶上看着远处的光景,冬日微微有些刺骨的凉风吹在她的脸上,有的时候就像是刀割一般的疼,若是一般的女孩子指定是心疼自己的脸了,但是她丝毫不在意。 “女孩子还是多注意些的好。”一个男声突然在她的身后响起,赵御姝被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往后看,一身防备的姿势。 当她看到了那个人之后,更是一脸的错愕。 “你怎么来了?” 第八十四章 重逢 “我为何就来不得?” 回答的人声音听起来略微的有一些高傲,但是更多的则是一种淡淡的喜悦,可以听得出来,他也在为了再次看到赵御姝而开心。 “听说皇兄要让你娶了我?”赵御姝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淡淡的笑着说道。 听到了这一句话之后,他的脸色好像突然变得僵硬了一下,只不过转瞬即逝。 “假的吧……”他笑着说:“我都已经十年没有回来了,陛下应该是对我不熟悉。” 亲口听到了他的回答,赵御姝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 幸好当事人承认是假的,若这件事情是真的话,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可以毫不谦虚的承认,她现在爱的还是刘……而从小便和自己一起厮混着长大的哥哥,她有的只是依赖而已。 看着赵御姝很明显松一口气的样子,斐蒙臻却微微的敛去了自己脸上的笑意问道:“若这件事情是真的,你预备怎么办呢?” “虽然这几年你居无定所,我没有和你通信来往,但是你回来之后应该也听过关于我的事情吧。”赵御姝转身,挑了一边的眉毛尝试性的问道。 对此,斐蒙臻了然的点点头。 “我知道。” 事实上他不光知道,并且是很早之前就已听说了。 “若是别人的话,我可能会和皇兄大闹吧,但若皇兄为我安排的人是你的话,仔细想来倒也不是不可以。” 赵御姝说话的时候看着前方,姿态也是一种特别放松的样子,脸上微微带笑,似乎是在和许久的老朋友谈心一样。 她没有看到的是,她身边之人听到了这些话之后,眼中突然迸发出了一种莫名的光亮,可是很快的就又熄灭了下去。 “为何?” “这还用问吗?”赵御姝用可笑的表情看着他,用无比确信的语气说:“因为你不可能会喜欢上我啊!” 他们两个一起长大,在御花园里面一起爬过假山,一起游过池塘,简直就像是两个小男孩。 只可惜后来她八岁的时候,斐蒙臻突然决定要外出云游长见识,当时的丞相虽然也反对,可是最终他不知道怎么的还是出去了。 这一晃都已经十年了……现在想起来,以前的事情还真是让人唏嘘啊。 “话说,若是当年你没有那么快出去,说不定咱俩还真有可能会水到渠成哦!”赵御姝用一种半真半假开玩笑似的语气说道。 或许她早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只是没办法言说。 “若是当年我没有出去,咱们之间也不会有水到渠成。”斐蒙臻看着赵御姝的眼睛,低低的,用一种几乎是诚恳的语气说道。 他的话让赵御姝微微有一些吃惊。 “还记得从前你说话最会哄着我的,怎么现在说话如此直白了,果然岁月是把刀啊!” 想起了他们曾经相处的时候的样子,赵御姝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冰冷了不少。 但奇迹的是,就算是十年没有见面,中间也很少联系,她却感觉跟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丝毫的陌生感。 他似乎是变得高大了很多,样貌也变了很多,可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双清冷中带着些许温柔的眸子。 “话说方才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我的,我还以为你会把我当作是刺客!” 斐蒙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感觉吧。”赵御姝转身,身体微微的前倾,在斐蒙臻的身体周围轻轻闻了一下,“感觉不管咱俩分开多久,我都能够闻得到你身上的味道,并且认出你。” 斐蒙臻身上其实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只是一种赵御姝的感觉罢了。 好像闻到了之后便就会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就像小的时候那个安全可靠的大哥又重新回来了。 “今日我便先走了,有时间再聚吧。”斐蒙臻突然站了起来说道。 “好。”赵御姝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眼睛仍然看着远方说道。 她没有看到的是,斐蒙臻正在用一种特别深情的目光看着她。 他没有再继续说话了,而是从房顶一跃而下,跳向了远方。 赵御姝在房顶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唏嘘了一声。 “哦豁!想不到,改变竟然如此之大……我也变了啊,臻哥哥……” …… 赵御姝是在见到了那个人之后的第三天才接到了斐苒初的邀请,邀请她进宫去喝茶。 她当然不会相信斐苒初只是简简单单的想让她喝一杯茶,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斐苒初解开了她的心结,虽然现在她还是无法忘怀那个已经死去的人,但可以确定的是,她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信,可以从那段阴影里面走出来了。 虽然这件事情是斐苒初自作主张,并且特别霸道的把她牵扯进来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最后的效果终归是好的。 所以对于斐苒初这个人,赵御姝心里面是又爱又恨。 还有一丝丝的感激。 进了宫,赵御姝便发现一路走来,不断的有人在对着她指指点点,虽然每当她的眼神看过去的时候,那些人都会很快的躲开,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但她的直觉是没错的,她们果然是在讨论自己。 赵御姝躲进了一个墙角,正好是听到了两个花园中整理杂草的宫女的谈话。 “难不成斐公子真的要娶了郡主吗?” “郡主虽然和陛下关系好,地位又如此的不一般,可是她的丑闻也太多了吧。” “对啊,前阵子不还说她就是那个采花贼吗?虽然是为了两年前的那件事情和张大人闹的不愉快,说的话也是半真半假,但是谁敢保证她说的就没有一点点的隐瞒呢?”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郡主会不会是借此机会来试探所有人,看看是否可以被接受,毕竟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或许郡主真的会扭曲……” 接下来的话,赵御姝也就没有再继续听下去了,因为她快要忍不住笑了。 正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墙角外面有人说话。 “宫里养你们这群奴才,就是让你们来说闲话的吗?” 第八十五章 怜悯 赵御姝顿住了脚步,虽然没能出去看,但是她也知道这个声音是谁。 轩辕梦! “娘娘……娘娘恕罪!” “娘娘!奴婢再也不敢说闲话了,求娘娘饶了奴婢一次吧!” 她们依稀还记得上一次有两个姐妹说闲话的时候,被皇贵妃逮到了,直接就被扔到辛者库里面了。 御花园里面的活虽然辛苦,但是比起辛者库里面,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她们怎么可能会甘愿受罚? 轩辕梦慢慢的踱步到了那两个宫女的身边,轻蔑的看了她们一眼。 “想要本宫饶恕你们之前,也不先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看来本宫真的是要好好的整理后宫了,正好本宫手上也有协理六宫之权,不如就先拿你们开开刀?” “皇贵妃娘娘饶命啊!奴婢真的不是有心的,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讨论这个话题,奴婢也只是无心之失!” 听到身后那个奴婢的求情,轩辕梦本来准备离开的,却又不知道怎么的停下了。 过了会儿,她说了一句话,让赵御姝感到很意外。 “郡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们来评判,在想说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是什么人,想要讨论主子们的八卦?就凭你们也配?” 说完之后好像是由她走路的声音渐行渐远。 过了会儿之后,赵御姝才转身,没有从那里经过,因为那边的两个宫女被吓的正在哭,吵得很。 她没有想到轩辕梦今天会为她说话,因为以前两个人的关系,虽然不能用水火不容来形容,但绝对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但她今天却突然为自己说话……这让她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像是怜悯一样。 到了阳华宫。 入座。 斐苒初从外面过来,神色似乎是有一些凝重,但是面上掩盖着的则是一种故意装出来的轻松。 “来了?” 赵御姝淡淡的点了头,看着斐苒初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待着她主动说出让自己过来的目的。 斐苒初也是一个干脆的人,直接坐到了赵御姝的对面和她说。 “这几日关于你婚事的传闻听说了吗?” “嗯。” “斐蒙臻,斐家长子,就是你未来的未婚夫。” 斐苒初也不想和赵御姝绕弯子,直接了当的就将自己想要传达给她的信息,简短的传达给了她。 她本以为赵御姝听完之后会很伤心,或者是很崩溃,或者是其他的反应。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赵御姝居然会是现在的这种……没有反应。 她一如刚刚的表情,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听到了斐苒初的话之后,眼中也只是微微的闪过了一丝惊讶,并没有其他的神情。 “难道并不觉得意外吗?不觉得抗拒吗?”斐苒初问道。 “意外肯定是有的,但是抗拒倒不会。” “为何?” 赵御姝似乎是迟疑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轻轻的笑了一声。 她的手就放在桌子上,食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似乎是带着某种节奏。 有时急促,有时缓慢,终于,安静了下来。 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已经是非常了然的笑容。 “这两天我也隐隐约约的有了感觉,毕竟传的这么快的消息,自然也不是完全的空穴来风,若换成了任意一个人,我都会抵触,可若是他的话,我不会。”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斐苒初很快的问道。 她并不是八卦,她只是在担心这件事情对赵御姝所造成的冲击力,会不会对她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因为他不可能会喜欢我,若是喜欢我的话,当初也就不会不顾我的挽留而离开了。” 虽然她的语气无比的平淡,可是斐苒初却总是感觉自己好像隐隐约约的听出了点遗憾的感觉。 “我可是郡主啊,是陛下的亲妹妹,皇兄可以护得了我一时却护不了我一世,若是将来我真的需要政治联姻,我宁愿嫁给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虽然我们中间空白了几年的时间,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在我心中的地位还是不一样的。” 这一次,斐苒初可算是听明白,为何听赵御姝说起这番话的时候会有心虚的感觉了。 “你之前爱过他吗?” “用更准确的词语来形容……”赵御姝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的纠结。 可是很快的,她就有一种拨得云开见日明的感觉,兴奋的说道:“或许是年少无事时的悸动和依赖吧,那个时候他和我关系最好,什么都会护着我,我也只是一个单纯的少女,自然会对他起些许的幻想,以至于他走的时候我还哭了好久。” 她的话让斐苒初笑了,不是故意装出来的,而是那种很真实的从心底里面发出来的笑。 仿佛她和赵御姝也是一个认识多年的老友,此时此刻正在谈着一些闺中话题。 斐苒初用一种半真半假的开玩笑的语气和赵御姝说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走了之后你才喜欢上那个人的?” 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赵御姝犹豫了一下,随即也跟着笑了。 “或许……吧,虽然我现在心里面爱的还是已经死去的那个人。” “若是他没有死,可能你也不会爱的那么深吧。” “也许,可能他只是死在了我最爱他的时候,又或者……我人生中唯一的那段感情已经刻进了我的骨子里,就算是面对曾经喜欢的哥哥,我心里的悸动却再也跳不起来了。” 斐苒初沉默了很久。 赵御姝走的时候还莫名其妙的对斐苒初说了声谢谢。 她走了很久之后,喜翠突然在旁边问了一句:“娘娘,郡主喜欢的到底是谁呀?” 她有一点搞不懂,倘若喜欢的是斐公子,在她知道了自己即将要嫁给他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喜悦,而是非常淡然的接受了,仿佛对她来说这桩婚事无关紧要。 若喜欢的是那个已经逝去的刘公子……为何郡主不再坚定一些呢?死在了他最爱的时候的那个人……究竟是遗憾还是爱呢? 斐苒初看了一眼喜翠,突然似笑非笑的说:“你怎么如今这么好奇这个问题?难不成是喜欢上谁了?” 第八十六章 效仿 “怎么可能啊,娘娘奴婢还想一辈子陪在娘娘身边的,怎么可能会喜欢上……” “你若是嫁出去了,本宫可是会很不舍的,你当真没有喜欢上谁吗?”斐苒初也不准备放过她,继续坏笑着问道。 “哎呀!娘娘!” 她似乎是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当说到这里之后,喜翠的话便戛然而止,脸变得红扑扑的,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最终她的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次,还是化为了一声娇嗔和一张红脸。 看她这样子难不成是真的喜欢上谁了吗? 斐苒初倒也不是怕喜翠有一天会嫁人离自己而去,而是怕喜翠这般单纯的性子,将来嫁出去之后到底会不会吃亏? “错过,遗憾。”斐苒初突然冷冷的说道。 “遗憾?”喜翠突然有一些不明所以,“娘娘可是在为奴婢觉得遗憾?” “我是说赵御姝。”斐苒初把目光转到了别处,轻轻地用一种虚无缥缈的力度说:“此生,她的两段感情,第一是错过,第二是遗憾。” “她已经没有过多的精力再去心动了,所以说,倘若真的儿时喜欢的哥哥是她的夫君的话,她也不会反对,虽然很难再次对他心动,但至少那人她很熟悉,也会相敬如宾。” 斐苒初说话的语气如此的平和,但是听在了喜翠耳朵里面的时候,她却觉得一点都不平和。 若是一辈子的心中都没有了波澜……那该有多可怜啊。 可是自己……应该更加的可怜吧。 斐苒初似乎是可以想象的到喜翠脸上的表情,于是便笑了一下说道:“你是否也在害怕你自己也会变成她这样?放心吧,喜欢谁就去喜欢,与其遗憾最后没有走到一起,连那一步都不曾跨出来,才是更加遗憾的。” 喜翠低下了头,倒退一步说道:“娘娘恕罪,奴婢不该跟您说起这些,奴婢是绝对不会喜欢上别人的,奴婢会伺候您一辈子的。” 看着她这样的反应,斐苒初也不知道自己是说的哪句话触到了她的逆鳞,反正随她去吧。 一个月后,赵御风的圣旨已经下来了。 芳华郡主赐婚于斐家长子,另择良日成婚。 等这个消息出来之后,其实更多的人是不看好。 一个是众多丑闻缠身,情路坎坷的郡主,还有一个就是外出混了十来年都没有混出什么名堂的庶长子斐蒙臻。 他们两个的地位看起来倒像是门当户对,只是这样的结合,妒忌和嘲讽也是参半的。 对此,当事人倒是不怎么在意,赵御姝该怎么高调还是怎么高调。 而斐蒙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丞相府里面搬出来,在外面自立门户了。 对此,斐志浦还大闹了两次朝廷,好说歹说,硬是要把人给拉回去。 众人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难不成驸马爷出去的目的就是和家人闹别扭了吗?。 众人议论纷纷,但是没有人知道真实的答案。 “听说今天丞相又在请求皇上让他命令驸马回去了,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喜翠在斐苒初的身后说道。 “意料之中的。” “奴婢有一点很是好奇,但是问出来又怕娘娘您反感……”喜翠在她的身后有一些犹豫的说道。 “直说 ” 知道她家娘娘一向是最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喜翠索性也就直说了。 “当初您为什么要劝郡主嫁给驸马呢?驸马出去了十年,并且从前在丞相府的时候,他也未曾和您交流过多,在奴婢的印象里,你们应该就见过了几面,你为什么可以断定驸马也不会伤害郡主呢?” “因为当时皇上信纸上的那句话,让我相信了他。” “哦哦……”喜翠慌乱的点点头说道。 虽然她现在很好奇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但是这件事情她已经问的太多了,更深一点层次上的问题,应该就不是她这个当奴婢的可以问的了。 就在她想着该如何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只听她家娘娘突然说道:“为她,忍辱负重前行十年,即将归来。” 喜翠还以为自己没听清。 但是当她确认了自己听到的信息和她家娘娘想要表现出来的信息准确无误之后,又满脸疑惑的问道:“什么?” 斐苒初看了一眼喜翠,说:“这是那日皇上给我的纸条里面写的话,赵御风不会在这个问题上骗我,所以我愿意相信他。既然赵御风想要把他的妹妹托付给斐蒙臻,我自然是不会再反对。” “可是您原来不是还说想要让驸马去西关吗?” “这是两码事,只是不经意之间扯到了一起而已,我还是会坚持我原来的意思。” 斐苒初极为快速的说完之后,便低头继续去看画本,没有再理会喜翠疑惑的眼神了。 她接下来考虑的事情,就算是和喜翠解释了,喜翠也不一定听得懂,何必要再去纠结呢? 第二日,请安的时候,斐苒初觉得自己的精神气有点不足,本来想草草的了事让她们赶紧离开,却不曾想到,门外传来了刘公公的通报。 “陛下驾到!” 一时之间,阳华殿内所有的妃嫔们都站了起来,等待那个人从门口出现。 赵御风一路踏着冷气从外面走过来,他的黑色披风的领子上还沾着些许的潮露,满脸的冰霜。 “妾身参见陛下。” “起来吧。” 赵御风一路走到了斐然初的身边,坐到了她的凤椅上闭着眼。 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他的眉宇之间除了怒火之外,还有着隐隐约约的愁容。 斐季清好不容易才见到赵御风的人,见到他这样便就急急忙忙的想要表现。 “陛下这是怎么了?可是前朝有什么烦心事?” 只是这个问题一问出来,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身为一个后宫的妃嫔,好像如此关切前朝的事情是有一些不合规矩。 但是她只是想关心赵御风啊! 就在她急忙想要解释的时候,轩辕梦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知道的,以为是贵妃要关心陛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 第八十七章 炫耀 经历了短暂性的慌张之后,斐季清冷静了下来,坐了回去,不慌不忙的整理了自己的衣袖说。 “还以为是什么?妹妹只是担心皇上,姐姐怎么好像想得比妹妹还多?” 面对她的反驳,轩辕梦也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便把头低了下去,不再去理会。 “好了!都莫要再争吵了!”斐苒初冷冷的说了一句,把她们二人都震了下去。 “陛下累了吧,不妨先喝口茶。”说着,斐苒初从桌子上把自己的茶杯拿了起来,递到了赵御风的手旁边。 看着两人如此亲密的动作,斐季清又忍不住了,阴阳怪气的对着斐苒初说:“姐姐莫不是糊涂了吗?那盏茶杯是您自己的,可不是皇上的呀!”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自己,斐苒初就算是想忍都忍不了了,直接就把那茶盏重新放了回去,转身看着她说道:“看着妹妹这两日身形似乎是圆润了不少,可见御膳房给你的伙食肯定是不错的。” “什……什么?” 她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让斐季清脑子一时之间没有转过弯儿。 崔妃在一旁一个没有忍住,直接扑哧笑了出来,当她收到了斐季清的一个眼刀子之后,又连忙敛去了脸上的笑意,默默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意思就是你整天是吃饱了没事干的,管那么多干嘛?”斐苒初笑着说道。 这是她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斐季清。 要知道,后宫里面的人就算是背地里再不和,表面至少也得装装样子,可是像斐苒初这样第一个当众直说的……简直没有。 一是因为两个人是亲姐妹,二是因为一个是皇后,一个是贵妃。 她们两个人这样的关系,若真的闹僵了,肯定会让人想入非非。 但是斐苒初才不管那些。 她只是负责给赵御风当好一个贤德的皇后,又没有责任要当一个大度的后宫之首,面对别人的没事儿找事儿,就是要当众甩一巴掌。 斐季清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之后,先是一张脸胀的通红,随后又变得苍白。 现在赵御风在场,她又不可能当众反驳,但这个哑巴亏,她若是吃下了,自己在后宫里面还有脸能站起来吗? 如此想着,斐季清决定不再去理会斐苒初,而是把目光和注意力都放在了一直沉默着的赵御风身上。 “陛下!” 斐季清掐着细嗓儿,捻着手绢儿就直接跑到了他的身边,眸中似乎有淡淡的薄泪,水光粼粼,看着好不可怜。 “您看姐姐,妾身只是提醒了一句,哪曾想到姐姐说话竟然如此的伤人……” 她一字不提自己的委屈,但好像句句都是在控诉着斐苒初。 斐苒初也被她气笑了,直接就坐到了赵御风的腿上,挑衅似的看着她说道:“本宫和陛下是夫妻,哪怕是做些亲密之事也无可厚非,但是你……” 说到这里,她突然上下的扫视了一下斐季清,目光里似乎是带着淡淡的嘲讽和怜悯。 虽然话没有说完,但是斐季清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前面如此强调她和陛下是夫妻,不就是想说她自己是个妾吗? 她脑袋里面乱成一团,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办法,只得把目光投到了赵御风的脸上看着隐约像是有点求救的意味。 两个人的目光正好对上了,此时赵御风就算是想看戏,也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 “好了皇后。” 她这一句话出来,斐季清的眼中几乎是立刻就闪过了一丝狂喜。 众所周知,哪一代的皇帝不是喜欢温婉如水的女子? 现在斐苒初当着陛下的面如此的霸道,简直就像是把陛下当做了自己的私有物一样,陛下怎么可能会不反驳? 就在她沾沾自喜的时候,赵御风接下来的那句话又把她瞬间打到了悬崖边上。 “不要再纠结这件事情了,要以和为贵。” “好吧。”斐苒初又把那盏茶拿了起来,重新递到了赵御风的嘴边。 而赵御风这一次则是特别听话的喝了两口,对着斐苒初笑了一下。 虽然赵御风方才是阻止了斐苒初,可是她为什么觉得……好像是自己完败了呢? 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地位,难道是永远都不可能恢复了的吗? 她失魂落魄的站在两个人的面前,而她面前的那两个人的互动又是如此的亲密。 这样巨大的落差,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屏着呼吸沉默着,生怕自己哪里触到了霉头,惹了事。 当然所有人的里面只有一个是例外,那就是轩辕梦。 她向来是不怕事的,只是她感觉现在若是自己再开口的话,显得自己有一点太针对了。 刚刚之所以解释了斐苒初的话,是因为想让斐季清不要自找难堪。 可是没想到她在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之后,还是非要跑上去告状。 人家俩人现如今关系那么好,她自己非要跑上前去,这不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吗? 赵御风本来是有一些话想要和斐苒初说的,但是他刚准备说出口的时候,就意外的又撞上了斐季清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儿,让他一时之间忍不住有一些语梗。 犹豫了一下之后,他还是对着在场其他的人说道。 “朕有话和皇后说,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轩辕梦永远是走的最快的那一个,她好像特别不愿意和赵御风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走了之后,斐季清还是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赵御风,还抱着某种希望。 斐苒初看了她一眼,故意说:“贵妃,若是如此舍不得本宫,那便明天再来看吧,记得来早一些。” 知道她是恶心自己,但自己偏偏还什么都不能说出来。 斐季清不露痕迹的瞪了她一眼,然后便朝后退了两步,给赵御风行了个礼,依依不舍的往回走。 待到那个人走出了殿堂之后,斐苒初立刻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 正好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目光。 “笑什么?” 第八十八章 怨恨与否 赵御风感受到了自己怀里的空落感之后,直接又伸手把斐苒初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指着茶盏,轻尝了一口茶。 “皇后今天怎么如此的针对贵妃?”他笑呵呵的说。 两个人离得太近了,他坚硬的胸膛就在自己的背后,特别是当他用这种几近质问的语气说话的时候,斐苒初总会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压力感。 她不经意的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想要和他稍微的拉远一些距离,却被赵御风用更大的力气揽了回去。 见到他这样,斐苒初索性也不挣扎了,自暴自弃的说道。 “妾身哪里有针对她?分明是贵妃自己先行打扰。” 说完了这话之后,斐苒初很明显的感觉到他伏在自己的颈间轻笑了一声。 “呵呵呵呵……” 热气呼在了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和冰凉的空气对冲,居然让她全身都有了阵阵的酥麻之意。 似乎是感受到了斐苒初身体的僵硬,赵御风瞬间就来了兴趣,变得愈发的得寸进尺。 他双手环抱住了斐苒初的腰身,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吹气,直让斐苒初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僵硬,甚至动都不敢动一下。 最后,斐苒初挣扎着从赵御风身上跳了下来,只因他突然舔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陛下……今日的行为为何如此轻浮?” 斐苒初红着脸捂着自己的脖子质问了一句,得到的则是赵御风的一声轻笑。 虽然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已经好多了,但终究还没有到最亲密的那一步。 斐苒初不排斥赵御风的身体接触,但是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暧昧举动,害羞是无可避免的。 面对斐苒初的质问,赵御风则是笑得没心没肺的,将自己的双手张开置放在椅子把手上,调整出了一个极为舒适的姿势。 “不是你说的吗?咱们俩是夫妻,做一些亲密的姿势自然是可以的。” 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斐苒初恨不得搬起石头砸一下自己的脚,好让自己下次长点记性。 “妾身只是想让贵妃不要打扰咱们。” “你还未回答本王的问题,为何如此针对贵妃呢?”赵御风似乎还是在纠结方才的那个问题。 见他如此锲而不舍,斐苒初只好放弃了把话题扯到一边儿的打算,而是坐到了一旁,淡淡的说道。 “陛下不是清楚的吗?妾身为何会如此的和她过不去……明明是她先来惹妾身,为何陛下却只是在质问妾身呢?” 赵御风有着短暂性的沉默,他刚想说话,斐苒初便抬起了自己的手,阻止他继续发声。 “陛下不必着急说什么,先听妾身把话说完吧,这一次妾身把话说完了之后,以后都不会再解释这个问题了。” 赵御风看着斐苒初,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把眸子里面所有的温柔全部都照到了她的身上,似乎是想给予她一些勇气。 在斐苒初身上发生的事情,他几乎都知道,这个机会也正好可以让她吐一吐苦水。 “上一次陛下只是知道了妾身进入冷宫的原因,是因为她偷偷的换掉了妾身精心准备的刺绣,但是陛下却还不知道妾身在冷宫里面都遭遇了些什么吧?” “虽说是废后,但好歹也算是个主子,奴才们应该也不敢太过于为难你吧。”赵御风皱着眉,有一些犹豫的说道。 这个说词对于斐苒初来说着实是过于天真了。 “倘若是那些奴才背后有人,陛下猜他们敢不敢?” 赵御风语梗。 斐苒初的脑海里面不受控制的涌起了那些年的记忆,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整整两年多,简直生不如死。妾身在冷宫里面的那些日子,之所以坚持着活了下来,无非就是相信终有一天您会让妾身出去,可是日复一日的等待早已把妾身对您的爱消亡殆尽,所以那晚妾身溜出来之后见到您才会没有多大的反应。” 说到了这里,斐苒初突然沉默了下来。 她的眼眶开始微微的泛红,鼻子也不受控制的酸了一把。 即使明知道这样的感情并不是自己本身发出来的,可是从心底里腾空而起的那种委屈感,还是让斐苒初压抑的无法呼吸。 “陛下不是想知道妾身经历了什么吗?那妾身今日边一股脑的都告诉你!” “夏天的时候,故意让妾身睡在发霉的被子堆里,还时不时的浇上些热水,冬日却只给几张草席,一席薄被,整日里吃着馊掉的饭菜,吃不饱,就连太监和宫女都敢随意的掌掴妾身,而这些,全部都是受某位弱柳扶风的女人所指使。” 她本来一颗赤诚之心,装满了爱意,全部投到了赵御风的身上,不求回报,却没想到最后落得一个如此下场。 委屈。 不甘。 愤怒。 但是很令人意外的是,这里面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意,有着的只有无限的委屈……和一丝没有消亡的爱。 这是斐苒初的爱,也是她新生的爱。 说完了之后,斐苒初重新抬起头,对上了赵御风的目光,对他扬起了一个无比灿烂却无比让人心疼的笑容。 “陛下,听完了这些,您还会觉得妾身是无理取闹吗?” 赵御风久久的不语,目光很是复杂,装满了诸多的情绪。 有心疼,也有后悔,但是这些都隐藏在了风平浪静的下面。 他是君王,许多的情绪本身就不能流露在外,包括对一个女人的喜欢。 但是面对着现在的她,看着她将那些委屈平平淡淡的说出来的时候,明明人家都没有什么反应,他却觉得自己原来不是个东西。 看他那么久都没有说话,斐苒初歪着头,笑着问了一句:“陛下可是自责了吗?” 闻言,赵御风抬起头,拧着眉说:“你是否还在怨恨朕?怨恨朕那时对你所做的事情。” 破镜难以重圆,这个简单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但是他心里却总还抱着一点希望,现在两个人关系愈来愈好,他希望斐苒初可以忘掉那么不愉快的一切。 令他意外的是,斐苒初却异常坚定的点了点头,说出了一句让他意想不到的话。 第八十九章 时候未到 “怨是肯定的,但是恨却不会。” 她的语气无比的唏嘘,目光转向了一旁,似乎是在眺望着远方,又似乎只是在嘘嘘的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别处。 “为何?”赵御风问。 “恨这个字太重了,横在了两个人中间,就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扳开,有可能还会横一辈子,太耽误事了,但如果怨就不会了,再重的怨也是长时间就可以解开的,但若是轻微的怨……”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斐苒初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了赵御风的身边,直接了当的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也轻轻的吹了口气。 “就是撒娇啊……” 撒娇这两个字特别的美好,介乎于撒泼和娇嗔之间,让人无法拒绝,又让人心疼不已。 就好像是在说……明知道生气,为何还不来哄我? 很显然,赵御风也是特别的受用,再加上斐苒初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更是让他心动不已。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心尖上最柔软最敏感的那一部分上,有一个人在踮着脚跳舞,还一边笑着看他一样。 “你啊……”他轻轻的叫了一声,然后将斐苒初的身体狠狠的抱在了怀中。 “谢谢你……不恨我。” 赵御风的这声谢谢,斐苒初没有回答,就当做是收下了。 其实想起了从前的那些事情,斐苒初也是觉得特别的惊异。 究竟是要有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才能够让自己在那样的逆境中,还抱有着一颗爱他的心? 如若是现在的斐苒初的话,一次的背叛,便足以憎恶终身了。 夜晚的时候,赵御风带着一身的寒潮过来,斐苒初从梳妆台前走过去,脱下了他身上的披风,又给他上了一盏热茶,才重新做回到了梳妆台面前。 梳头发的时候,斐苒初忍不住的在想着刚刚在赵御风身上闻到的那个味道。 冬天的时候,他身上总有一股凉凉的气息,倒也说不出来是什么香味儿,就是一种很冷冽的味道。 如若非要她说出一个类似的味道的话……就像是冬日,下了一整夜雪的大庆安岭森林里,打开小木屋,第一次闻到的味道,清晨的冷烈,又沁人心脾。 赵御风喝了茶,又搓了两下手,才走到了斐苒初的身后,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很顺滑,如墨色的瀑布披在肩上,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隐隐约约的光亮,还透着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气。 “陛下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已经忙完事了,便想着到你这边来看看。”赵御风依旧是摸着斐苒初的头发说道。 “呵呵。”斐苒初笑着把自己的梳子从肩后递到了他的手中:“要试一下吗?给妾身梳头发。” 赵御风看着她递着梳子的那只手,灰红色的梳子下面衬着一双如玉般白皙修长的手,再往下是细细的手腕儿,里衣挡住了她的大部分,而赵御风却想把她的衣服掀下去。 隐约察觉到了自己脑海里面的那一股冲动,赵御风没有犹豫,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梳子从斐苒初的手中抢了过来,然后慌乱的在她的头发上梳着。 幸好斐苒初已经把自己的头发弄得差不多顺滑了,否则肯定是要扯下来几十根头发的。 “陛下这是怎么了?”斐苒初有一些好笑的味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皇后的手还挺好看的。” 赵御风冷着脸,故作平静的回答道。 喜翠和暗月本来是在一旁侍奉着,看到了两个人这样之后,喜翠直接拉着暗月的手把她拉了出去。 出去之后,喜翠便关上了门。 暗月不动声色的甩开了喜翠的手,皱着眉问。 “干什么?” 喜翠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指着屋子里面小声的说道。 “你没看娘娘和陛下的好事将近了吗?咱们在里面凑什么热闹呀?还是赶紧出来的好,主子有需要自然会喊咱们的。” “好事将近……” 暗月看着屋子里面的方向,皱着眉,目光似乎是有一些深沉。 “是啊,仔细想想娘娘能和陛下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全离不开一个缘分啊!缘分这两个字真的是太强大了……” 在以前的王朝里面,可从未出现过废了后又封后并且感情还这么好的。 虽然喜翠不知道她家娘娘心里到底介不介意,但可以肯定的是,以前的那些事应该是可以翻篇的了。 “你愣什么呀?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喜翠坐在门前的台阶对着暗月招手。 而暗月也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纵身跳向了房顶,不知道去了哪里。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喜翠有一些不明所以嘟着嘴轻轻的说:“怎么啦?怎么突然怪怪的……” 但是转眼间这样的疑惑又被她压倒在了另外一种喜悦下面。 若是娘娘和陛下真的好事成了,那以后在后宫里面可就是娘娘圣宠了呀!看贵妃下一次还敢不敢再娘的面前呈威风! 殿内。 斐苒初和赵御风的目光在一片由烛光照耀下的昏黄铜镜里面对视了。 虽然模糊不清,但可以确定的是火热无比。 斐苒初感受到了他目光中的情意,猛然的站起了身,走到了桌子前,拿了一本书又回来。 是一个画本,并且是斐苒初看过了很多遍的。 “怎么了?”赵御风有一些好笑的问道:“你都卸妆了,难道不是应该歇息了吗?” “陛下今晚可是想要留宿在这里?”斐苒初直接了当的问道。 她问的如此直白,倒是让赵御风有一些惊讶,可他也是毫不掩饰的就回答了。 “是,不可以吗?” 斐苒初突然的沉默了,然后她默默的放下了书,没有回答。 赵御风绕到了她的面前,微微弯下了自己的腰,看着她的脸说道:“不可以吗?” “还不是时候……”斐苒初低低的说。 “什么?” “还不是时候。”斐苒初看着赵御风的脸,直视着他的眼睛,加大了自己的音量说道。 赵御风听完沉默了很久,最后突然笑了。 第九十章 拒绝 “你是在拒绝朕?” 也许是听出了他语中那浅浅的怒火,斐苒初叹了口气,站起来解释道:“可以,但是目前没必要。” 顿了会儿,她又加了一句:“妾身是喜欢陛下的,只是现在不知道为何……走不出那一步。” 她已经在某一程度上对赵御风交出了自己的心,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其实身体上更亲密一步的接触,对于她来说没有那个必要。 就连她自己都找不到原因来解释,可她就是不想…… 她知道这些话说出来很伤人,但若不让赵御风知道自己为何拒绝他,怕是又要觉得自己心性高,又是一阵冷战了。 赵御风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愤怒和失落,只是用那双清冷淡薄的眸子望着她,唇线微微的抿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微的皱起了眉。 “你还在气朕从前对你做的事情吗?” 斐苒初嘴唇张了张,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那是不可跨越的鸿沟吗?” 斐苒初只听他低低的声音在自己的头顶上方响起,而她却连抬头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鼻尖儿带着颤音的喃喃道。 “该说的妾身都已经和陛下您说了,若是陛下要求妾身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是妾身的内心……” “够了!”赵御风低吼着打断了斐苒初的话,“你当朕是什么人?” 紧接着,斐苒初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用一股蛮力抬了起来,捏得紧紧的,让她忍不住有一些吃痛。 抬眸一看,正好对上了赵御风的眸子。 那是一片阴翳的,带着些许悲痛的眸子。 “朕还没有下流到那个地步,若是皇后不愿意,朕自然不会逼迫。” 说完,赵御风便轻轻的放开了斐苒初的下巴,用食指和拇指的指腹轻轻的揉了一下被他按红的部分,随后将自己的手狠狠的垂下。 看了斐苒初一眼,他走了。 关门的声音不大不小,似乎是听不出来有什么愤怒。 但是斐苒初知道,有什么玄妙的东西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他们二人虽然已经差不多明了,但却没办法阻止。 赵御风离开了不久之后,喜翠便一个健步踏进了屋子来找斐苒初,脸上有很明显的担忧。 “陛下怎么从屋子里出去了呢?” 斐苒初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眸子忽明忽暗,好像有什么隐晦的情绪从眼底悄然流转而过,但是无人察觉。 喜翠也终于是意识到了斐苒初的不对劲,上前一步,弯腰看着她的脸,担忧的轻声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方才陛下……走的时候生气吗?” “没有……陛下交代奴婢要照顾好您,奴婢还以为是您出了什么状况。” 听了喜翠的话,斐苒初却觉得心口泛起一阵酸意。 他怎么可能不生气呢?为什么不对自己表现出来? 他现在又是什么样的感觉?是否也和自己一样,迷茫着呢? 诸多的疑问堵在了她的心口,压得斐苒初喘不过气,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想到房顶上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 当然这种事情她一个毫无武功的人是不可能做到的,只能靠暗月把自己带上去。 “暗月呢?” “不知道,刚刚奴婢把她拉出去之后,她好像有点生气,自己一个人跳上房顶去了。” 想起方才暗月的样子,喜翠便觉得自己愈发的不能理解了。 “她生什么气啊?”斐苒初有一些好笑的说。 喜翠不解的摇摇头,也无法回答。 “罢了,今日便先休息吧。” 夜深了,不知有多少人躺在床上辗转无眠。 但即便如此,月亮该走还是走,白天该来还是来,有些事情天生就无法阻挡。 半个月之后,赵御姝和斐蒙臻成亲了。 令所有人都大跌眼睛的是,两人成亲了之后,一起住在了璇玑府。 要知道那里可是赵御姝的住所,驸马住到了那里的意思不就意味着…… 成亲典礼是在宫里举行的,那天的盛况空奇之大,来的人却没有很多——这是赵御姝安排的。 自从成亲之后,十来天之内,赵御姝再也没有来过宫里,斐蒙臻也被封为了大将军,被赵御风派往了西关去镇压。 一个驸马爷亲自上阵去镇压西夏和匈奴,在某个意义上来讲,其实是比一个大将军的儿子好的太多了。 赵御风虽然还是没有放弃自己让他们两人澄清的打算,终究还是采纳了斐苒初的意见。 自从上一次赵御风和斐苒初不欢而散了之后,已经差不多一月有余,赵御风都没有来斐苒初这里。 以前一天三顿雷打不动的来她这里用膳,现在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刚开始两天的时候,旁人还不会觉得什么,可是已经一个月了,众人便开始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 难不成皇后复位没多久就又要失宠了吗? 要知道,若是一个没了家庭背景的皇后再次失宠,她将来要面对的命运是什么。 这其中大多数的人都是秉承着看笑话的态度,毕竟斐苒初复位之后,手段雷厉风行,态度极其嚣张,已经是无意之中得罪了许多人了。 那些曾经还当她可怜的人,现在也已经对她的形象有所改变了,就比如是崔妃。 崔妃作为妃嫔里面年纪最大的那一个,比赵御风还大了两个月有余,一直是宫里面最不吃香的女人。 但好在她身后的娘家是御医世家崔家,世世代代都出的御医为皇室效劳,在皇族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所以她入宫这些年来虽然不受宠,但至少也没有受到冷落,该有的礼制一个也没有少。 可即便如此,她也是一个女人啊,长久的深宫寂寞,已经磨去了她灵动的性子,整日里消沉如燕,只望着南边的一堵墙发呆。 “娘娘,最近宫里面都在传着的皇后娘娘的那件事情,您听说了吗?”小兰在崔妃的身后,边给她捶着肩边说道。 第九十一章 机会 “少嚼些舌根,那些事情不是咱们应该讨论的。” 崔妃冷冷的打断了小兰的话。 对于斐苒初,刚开始的时候她的态度是感激的,毕竟自己入宫的时候被所有人嘲笑身体丰满,只有那个软性子皇后拉着自己的手安慰她。 可是现在的斐苒初,却总让她觉得陌生……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性子凛冽,总会让人感到一种不可靠近的强大气场。 自己也曾经想要靠近过她,对她示好,可是却总是被她拒绝。 再加上现在她又是这般的霸道,崔妃心里面对于斐苒初最后的那一丝向往也没有了,现在只是觉得那人与自己不相干,故而不想言论。 “可是……奴婢觉得这真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啊。”小兰委屈巴巴的撅着自己的嘴说道。 见小兰如此坚持,崔妃那许久都没有被提起的兴趣也终于被提了起来。 她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兰问道:“那你说,什么机会?” “再过十来日就是太后的生辰了,自从陛下继位之后,太后就深居后宫,不许任何人打扰她,就连往年的生辰宴也没有大肆举办,但是今年是她的五十岁寿辰,据说陛下已经着手让内务司去置办了呢。” “太后的生辰?”崔妃皱着眉。 她虽然知道后宫里面是有这么个人物,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如若不是今天小兰提起,她怕是都要忘记后宫里面还有她的存在了。 “那为何本宫没有收到一丁点消息?” “那是因为娘娘您根本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呀!”小兰蹲在了崔妃的身边,抬头看着她说道:“娘娘,咱们不可能永远居于妃位吧……进宫里三年多了,咱们总得给自己找个出路。” 往日里小兰说的这些话,崔妃应该会立刻打断她,但是今日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奇迹般的沉默了,淡淡的看着小兰,表情很是复杂。 小兰是非常的了解崔妃的,看到她这般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犹豫了,连忙加把劲说服她。 “娘娘,咱们就试这一次好吗?试着去引起陛下的注意,若是此次不成,奴婢再也不会说了。” 小兰说的情真意切,再加上不知道她哪句话触动了崔妃的心,崔妃竟然还真的答应了。 “那我们怎么做?” 听到主子答应了,小兰脸上闪过了一丝狂喜,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陛下之所以低调的给太后操办这个寿辰,想必肯定是有了打算,不管太后最后答不答应,咱们肯定是可以去的。” “陛下这些年来后宫无子嗣,太后肯定也是着急的,不如咱们就借着每日里给她伺候汤药的名义和她打近关系,等时候到了,太后自然会和皇上说起咱们的。” 小兰也知道自家娘娘在陛下面前不吃香,甚至连一次宠爱都没有,所以就只能从太后的角度入手了。 毕竟没有哪一个婆婆是不喜欢乖巧温顺的儿媳妇的。 “能行吗?太后不是不让任何人去打扰她吗?” “每日御药司都要去太后的宫里给太后把脉的,您可还记得给太后把脉的人是谁?”小兰突然一脸神秘的说道。 “谁?” 崔妃抿起唇线,皱着眉,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实在是想不出来。 她印象里好像从未关注过这个问题,因为自己好像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过从这个角度入手,自然是不了解太后那边的情况。 “就是您的堂哥,崔明轩太医呀!您不知道吗?” 崔明轩…… 这个名字响在她的耳边之后,崔妃整个人就突然的愣住了。 名字一直在她的耳边回旋,可她的思绪却不知不觉的飘向了远方。 自打自己决定进宫之后……好像和堂哥都三年多未曾联系过了,连见一面都没有。 …… 斐苒初对于和赵御风的冷战,其实是没有什么反应的,她想着顺其自然就好,等那人消气了,自然有机会过来。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时隔一个月等到的居然是赵御风晚上要去斐季清宫里面用膳的消息。 “啪!” 斐苒初猛然伸手拍了桌子,把喜翠吓得抖擞了一下,暗月则是一脸平静地站在一旁垂眸不语。 娘娘这些天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丝毫不着急,可性子却总有些浮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为什么。 “一个月未曾进后宫,想不到刚一来就被别人给拉走了。”斐苒初低低的说道。 “娘娘,您这是吃醋了吗?” 喜翠想笑又不敢笑,只得绷着自己的脸问。 “本宫不是吃醋,只是觉得本宫和陛下之间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她就如此趁人之危,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是是是,娘娘说什么都对,那要不然奴婢去把陛下叫过来?”喜翠给斐苒初揉着肩,似乎是想要缓解一下她的愤怒。 而一直沉默少言的暗月,这个时候则是淡淡的说出了一番话。 “在后宫里,女人很多,可陛下只有一个,机会转瞬即逝,您和陛下那么久了都没有亲近过,自然是流言四起,现在眼下许多人都要把握这次机会呢,贵妃只不过是最幸运的那一个而已。” 这是她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说这么长的一段话,所以斐苒初和喜翠同一时间看向了她,眼里有着些许的诧异。 而面对两个人的注视,暗月照样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低着头,没有再继续说话了。 只是暗月的话……着实是惊醒了斐苒初。 她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得到的好像就比其他人的多。 她一直以为赵御风对自己的宠爱是理所应当,所以当赵御风转身去了别人那里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着的并不是吃醋,而是愤怒他为何去了别人那里…… 醍醐灌顶! 斐苒初猛然站了起来,满脸的阴沉,在房间内不断的踱着步,似乎是想要缓解自己的焦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斩钉截铁的问:“你们说,到底要不要把陛下抢回来呢?” 第九十二章 只求你回头看看 “娘娘,奴婢这是真心话,若是您想要接受陛下的话,那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但若还像上次那样拒绝陛下……” 她说到了这里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但是话里面的意思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 斐苒初顿了一会,突然就站了起来,走到了床边,直接躺了下去。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喜翠不解的跟了上去,只见斐苒初已经闭上了眼睛,眼瞧着是要睡觉的样子。 “娘娘……” 喜翠刚说出口,暗月就在后面拉住了她的衣袖。 回头一看,只见暗月对着自己轻微的摇了摇头。 而后又对着她皱了一下眉,示意她不要再去打扰。 而斐苒初的本意,本来只是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顺便理清一下自己的思路,看看自己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可没有想到的是这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居然真的睡着了。 等到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昏黑了。 从床上起来,喜翠正趴在桌子上打盹儿,而暗月则坐在门口,擦拭着她的短匕首。 “为什么不进来休息呢?”斐苒初慢慢的走进了暗月。 很显然,暗月早就已经听到了斐苒初的脚步声,但是却没有选择回头,而是继续自顾自的擦拭着她手中的匕首。 “喜翠也睡了,属下若是也睡着的话,就没人保护娘娘了。” 斐苒初在暗月的身旁坐下,看着前方,眸子不知道怎么的就变得虚了起来。 “你说,若本宫想把陛下的心夺回来……” 斐苒初的话还没有说完,暗月直接打断了她。 “陛下的心在你这儿,娘娘不必过多担心。” 被打断之后,斐苒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轻声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每次和你说起陛下的时候,你好像总是不愿意搭理。” 暗月心中一惊,直接把匕首扔到地上,单膝跪在了斐苒初面前,低头,虔诚道。 “属下绝无此意!” “你是喜欢陛下吗?” “娘娘,属下绝无此意!”暗月加大了自己的声音说道。 她反应的如此激烈,斐苒初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但终究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便走开了。 “哎。” 那人走了很久之后,那声轻微的叹息,好像还萦绕在暗月的耳旁。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觉得心口一酸,连表情都无法控制了。 …… 天色已经渐黑,御书房里的赵御风终于批完了大部分的奏折。 他一把扔掉了毛笔,身体向后仰,靠在了龙椅上,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印堂穴,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刘公公连忙走到了身后,替赵御风按了几下肩。 陛下这一整个月以来状态都不是很好,每日里都是疯狂的工作,也不往后宫里面去,一点娱乐消遣的生活都没有,前两日还差点儿着凉。 如若不是知道陛下为何会变成这样,刘公公怕是要担惊受怕死了。 还不是因为后宫里面的那位主子吗? 自打一个月之前,陛下从后宫里面出来就再也没有进去过,好像是在刻意躲着什么人一样。 只不过今天贵妃突然派人来,请陛下过去吃她亲手做的饭菜,而陛下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也同意了。 这不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才总算是赶在饭点儿前把奏折全部都批改完毕。 “陛下,您看您是再休息会儿还是……” 刘公公话音还未落,殿门外就传来了看门太监的同传。 “启禀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赵御风猛然睁开了眼睛,一抹冷光在眼底划过,很快消匿于平静之下。 他薄唇轻启,“宣。” “宣贵妃娘娘入殿觐见!”刘公公冲着门外喊了一句。 很快的,殿门外就传来了动静。 斐季清带着满脸和煦的笑意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藕粉色繁华丝锦裙,头戴八宝金珠步摇,踏着细碎的烛光走进来的时候,有轻微的响声,似玉碎,又似珠华。 “妾身参见陛下。” “你怎么来了?”赵御风随意的从桌子上抽了一个已经批改过的奏折,边看边说道。 自己精心打扮,却没有引起赵御风的注意,斐季清嘴角的笑容略微僵住,好在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掩藏在另一种柔和的笑意之下。 她上前去,走到了赵御风的龙椅旁,有意无意的盯了一眼刘公公。 刘公公也是个懂眼色之人,立马就朝后退,把赵御风身后的位置给她让了出来。 斐季清将自己一双纤纤玉手置于赵御风的肩窝处,力度不轻不重的按摩着。 “陛下可是乏累了?” 赵御风没有回答。 身后之人身上的那种若有若无的花香脂粉气,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便会从她袖子里面传过来,绕在他的身旁。 这个味道不同于一般的脂粉气,绝对不艳俗,可是赵御风却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的身上几乎没有香味,可他却闻一下就可以分辨的出来是她。 “陛下?”斐季清见他没反应,又叫了一句。 这回赵御风理会了斐季清。 “你怎么过来了?” 这是这么久以来,斐季清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了他,还听他说话。 那种低沉沙哑的声音敲在她的耳膜上的时候,简直让人心痒难耐。 “陛下不是一早便答应臣妾,去臣妾的宫里面用晚膳吗?臣妾约莫着时间也快到了,便想着过来陪陛下走一段,活动活动,就当散散心。” “倘若朕没有忙完呢,贵妃可愿意等朕?”赵御风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问了一句。 “只要是陛下,让妾身等多久都可以。”斐季清说得情真意切,不知道怎的眼眶就湿了半圈,她松开了赵御风的肩膀,绕到了他的身前站着,抬头望着他的眼。 “只求陛下回头看一看,妾身一直都在那里。” 这是她最真情的告白。 她说完之后,赵御风也看着她,久久的都没有说话,唇线紧紧的抿在一起,分辨不出他的喜悲。 这时,门口的太监又突然通报。 第九十三章 妾身在生陛下的气 “陛下,崔妃求见。” 还未等赵御风发话,这边斐季清就忍不住了。 “崔妃?她来做什么?” 斐季清不满自己和陛下正在含情脉脉的时候,就被一个外人突如其来的给打扰,自然态度也没多好。 只是她刚说完,赵御风就有意无意的看了她一眼。 虽然目光也没有多热烈,可是斐季清却有一个直觉——这是在瞪她。 她几乎是立刻就低下头,不敢去直视那个人的目光。 赵御风:“宣。” “宣崔妃觐见!”刘公公立刻跟上了赵御风的话,说道。 紧接着,崔妃便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斐季清颇有些怨恨的看了一眼门口,嘟着嘴,剪水双眸中似是藏着诸多的委屈,可终究是没有敢再说一个字。 她怕激怒了赵御风。 能够再次亲近他的机会,已经是太过难得了,她不想再经历任何的冒险了。 崔妃也许是接触到了斐季清的目光,又或许是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她那里所遭受到的待遇,忍不住轻轻地抖擞了一下身子。 “参见陛下。” “何事?”赵御风问的也是干脆利落。 “妾身过来就是想请求陛下一件事情。” 赵御风没有说话,意思是让她继续说。 崔妃抬头看了一眼赵御风,眼底深处隐藏着的是一种几乎疯狂的迷恋,只可惜稍纵即逝。 她低下头,继续说道:“妾身来就是想要请求一下皇上,是否可以让妾身每日去服侍太后用药事宜。” “什么?”赵御风几乎是立刻就皱起了眉说到。 崔妃也是生怕赵御风生气,毕竟这个问题太过于敏感,于是便立刻就解释着说道。 “今日妾身身子有些不爽,去御药司的时候恰好碰上了堂兄,堂兄是每日里负责给太后伺候药的御医,妾身的叔父要回一趟祖上去祭祀,需要带着堂兄。” “堂兄若是告假,如此一来,便没有熟识且专攻太后寒咳之症的人了,妾身和堂兄是出自一师,不如就让妾身先暂时代劳吧。” 她说话的语速慢慢的,声音特别的轻,就像是一团云朵一样,但是却不会因此让人忽视她言语中的重量。 在她说完了这番话之后,赵御风也是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伺候母后的太医想要请假,但是脱不开身,于是便想让他的表妹暂为代劳。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可曾精通药理?入宫这些年,朕倒是从未听起过。” 崔妃不露痕迹的苦笑了一下,未敢抬起头。 当然了,入宫这些年皇上从未注意到过她,又怎么可能了解她精通药理呢?恐怕只是知道一个她出生于医药世家吧。 “妾身和叔父家的堂兄一起,自幼跟着叔父一起学习药理,只不过是入宫了之后没有再继续深修罢了,陛下大可放心,妾身不会砸了自己家的招牌。”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语气很是平和,但是斐季清却总是觉得,她像是在急于证明自己一样。 会药理了不起了?非要巴巴的凑上来,显得自己很渊博的样子! 陛下又不会答应,何必来找这个麻烦呢? 就在她如此想着的时候,赵御风却突然笑了一下。 “好啊。” 崔妃和斐季清几乎是立刻用同一种表情看向了赵御风,只不过崔妃更多的是惊喜,斐季清更多的是惊吓。 “陛下……”斐季清连忙出言想阻止,只见赵御风已经抬起了自己的手,横在她的面前,示意让她不要说话。 见此,斐季清只好恨恨的闭上了自己的嘴,瞪着崔妃,恨不得要用自己的眼睛在她的身上活生生的烧两个洞出来一样。 崔妃尽量的让自己不去看斐季清,但还是被她那个眼神给吓了一跳,最终她还是把求救的目光投到了赵御风的脸上。 “回头你便去和你堂兄交接一下吧,你堂兄告假的这段日子,你可以先暂时的接替他。”赵御风沉沉说道。 还未等崔妃怎么高兴,赵御风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心事重重。 “但是你必须得给朕保证,不会让太后的身体出什么岔子,若是哪一天有个不舒服,朕定要拿你是问。” “是,妾身定当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下去吧。” 崔妃下去之前还特意的看了一眼斐季清。 只见她已经没有盯着自己了,而是盯着地面,面色很是阴沉,让人忍不住的在想她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别的主意。 出了御书房之后,她才真正的舒了一口气。 “娘娘,真不敢相信这件事,居然这么轻松的就成了!”小兰在崔妃的身旁,有一些兴奋的说道。 “不,接下来才是最难搞的。”崔妃脸色沉沉说道。 “为何?”小兰敛去了脸上的笑容,有一些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正好碰上了贵妃,你要知道,在这整个宫里面最不想让别人过得舒坦的就是她了。” 崔妃一解释完,小兰的脸霎那间就白了。 说的也是啊,在这整个皇宫里面,谁还不知道贵妃娘娘的性子啊? 她若是看不惯谁,就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死磕到底,也不会让人家舒服。 “现在只希望贵妃忙着对付皇后,顾不上本宫了……” 崔妃的一句话消散在了风中,除了她们二人之外,再无别人听到。 御书房。 崔妃走了之后,斐季清的脸色一直是闷闷不乐,站在一旁不说话。 “怎么了?为何突然不说话了?” 赵御风看着奏折说道。 “妾身在生陛下的气!”斐季清用她那一贯娇嗔的语气说道。 不得不说在撒娇这个方面,斐季清总能很好的把握一个度。 “哦?”赵御风有些好笑的抬头看着她说道:“朕又做了什么让贵妃生气了?” “妾身在气陛下,陛下您明明知道妾身为的就是来接您一起散个步,然后再去用晚膳,可如今天都黑了,您却还在这儿看奏折!” 并且是改过的奏折! 斐季清在心里面暗暗吼道。 “那你可知朕为何要坐在这里?” 第九十四章 送她回去 赵御风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一声轰隆巨响。 是打雷! “啊!” 斐季清直接尖叫一声,捂着自己的耳朵,跑到赵御风面前,将自己的头塞进了赵御风的怀里。 而赵御风本来没打算抱着她的,只可惜斐季清抱的太紧了,他又不能在她尖叫的时候把人扔走,于是只能干坐着。 “妾身好害怕啊!陛下!” 仅仅只是几个眨眼的时间,斐季清就已经是满脸泪水了。 她虽然对打雷这种事情害怕不已,但是当着赵御风的面,哪怕是哭,她也是相当克制的。 眼泪从眼眶掉到下巴的距离,仅仅只有窄窄的一条,不会弄晕了妆,红红的眼眶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陛下……”斐季清还在赵御风的怀里面轻轻的呜咽着,然而赵御风却怎么着都没有一个反应。 斐季清悄悄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只见赵御风盯着大殿门口的方向,没有说话,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大殿门口似乎是站着一个人的身影。 她撑着一把油纸伞,披着披风,还戴着帽子,看不出是谁,只是那个身形却让斐季清感觉无比的熟悉…… 难道是……斐苒初?! 斐季清微微的站直了身子,看向门口。 只见那个身影似乎是在雨幕中晃动了一下,然后便转身离开了,没有一丝的犹豫。 那人走了之后,赵御风也连忙站了起来,推开了趴在他身上的斐季清,似乎是想要追赶那个人。 可斐季清怎么可能白白看着他就这样跑走,去找别人呢?直接扑了过去,从身后抱住了赵御风的身体,哭喊着说道。 “陛下,妾身真的好害怕,您不要离开妾身好不好?” 赵御风的身形顿了一下,低头看着斐季清从身后环绕在自己腰间的手,最终还是狠下了决心,把她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地掰开来,最后甩到了一旁。 “暗一!” 赵御风一声令下,暗一从屏风后几乎是闪出来单膝跪到了他的面前,行礼。 “属下在!” “把贵妃好生的送回去,朕出去一趟。” 说完赵御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步伐迅速,似乎是很着急。 刘公公叫了一声,然后跑回到书桌后面拿起一把伞,急急忙忙的朝着那个人的身影追了过去,总算是在他踏出门槛的前一刻,把伞撑到了他的头顶上。 赵御风走了,斐季清却站在原地恨恨的不肯动弹。 她可以确定,那个人的身影就是斐苒初!为何她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过来打扰她和陛下呢? 贱人! “娘娘。”暗一在一旁,低头不卑不亢地叫了一句,“属下送您回去,请吧。” 斐季清此时此刻正在气头上呢,听到了暗一让自己回去,气不过,直接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只是她的动作自以为很快,但在暗一的眼里也只不过是一个拙劣的慢动作而已。 他不慌不忙,轻微的侧过了身,闪过了这个巴掌。 而斐季清因为用的力太大,没有及时收回来,半个身子都朝着地上侧过去,差点儿跌倒在地上。 待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身子之后,斐季清盯着他,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可置信。 “你竟然敢躲过去?” “属下是陛下的直系侍卫,在宫中只听令于陛下。” 暗一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的说道,似乎是根本就不把刚才那个巴掌放到眼里。 “本宫可是贵妃!你不过是一个奴才,凭什么敢这样威风的和本宫说话?你信不信本宫去告诉陛下!” 斐季清指着暗一的鼻子,说话的时候表情都扭曲了,丝毫看不出来往日温柔优雅的贵妃的样子 现在赵御风已经不在这里了,而斐苒初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伪装她那一副温柔的性子了,直接就把自己的力气全部都撒给了暗一。 “若是贵妃娘娘没有听清楚的话,属下不介意,再重复一遍刚才说的话。属下是陛下的直系护卫……” “闭嘴!” 斐苒初懒得在听他冷着一张脸说那些话,直接就大吼了一声,然后自己朝着门外走过去。 既然斐苒初感光明正大的在她手里面抢人,那她斐季清又有何不可呢? 待她找到了陛下的位置,一定要狠狠的诉一诉苦水。 还未等她跨出大殿的门,自己的衣袖就被人从身后猛然的拉住了。 紧接着一把伞出现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回头一看,是暗一。 “属下送娘娘回去,娘娘还是莫要再推辞了,不要为难属下。” 他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粘了上来,所以斐季清就算是想甩开他也甩不开了。 况且现在天上又下着瓢泼大雨,自己是一个人过来的,绿影若是要来接自己怕是还得等些时候。 如此想着,斐季清便重新看向了暗一,只不过这一次她笑得特别的瘆人。 “好啊,既然你想送本宫,那就好好的送,记得把伞全部都放到本宫的头上,若是本宫回到了百花宫里之后,身上有一根头发丝是湿的,本宫拿你是问!” 暗一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手还稳稳地撑着那把油纸伞。 斐季清趁他不注意,直接一个箭步踏出了御书房的大殿门,好在暗一反应也够快,直接就跟了上去。 斐季清走的动作时快时慢,而暗一则一直伸长自己的手臂,和她保持着两步左右的距离,给她撑着伞,任由雨幕下的再大,她上方一直有稳稳的一片油纸伞。 到了百花宫之后,还没等斐季清挑什么刺,暗一便直接把伞撑到了自己的头上,转身走了,不管斐季清在身后说什么,他都没有回头。 “啊!你!你给本宫回来!” 这是暗一听到斐季清喊的最后一句话,他出了百花宫宫门之后,耳边便只有雨声和自己踩在水坑里面的步声。 …… 赵御风穿梭在雨幕中,努力的想要追寻那个人的身影,但是自从路过了钟萃宫的拐角之后,再也没有见到那个人了。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响起了声音。 第九十五章 表露心迹 “陛下可是在找我?” 赵御风猛然转身,朝着声音发起的方向看过去。 隔着厚厚的雨幕,他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觉得眼前一股水气。 斐苒初执着一把油纸伞,站在离赵御风十步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他,由于模糊不清,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能从她周身的气场看出,她似乎并不是很开心。 “皇后……” 赵御风刚开口,便被斐苒初给打断了。 “陛下为何要追出来呢?是妾身打扰了陛下。” “皇后!”赵御风微微加大了音量,然后往前走两步,想要去靠近她。 刘公公也在一旁撑着伞,小碎步的撵了上去。 赵御风走到了斐苒初的面前,这时候她才看到,原来斐苒初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不知是因为雨水溅到了眼里,还是因为吸了冷气鼻酸了。 总之……这是赵御风第一次见到斐苒初如此楚楚可怜的样子。 他一时之间就乱了阵脚,慌忙的伸手想要去抚摸她的脸,但是却被斐苒初又后退一步躲开了。 “这一个月以来,妾身都没有见过陛下,本以为陛下还在生妾身的气,却不曾想到,原来陛下早就已经拥她人入怀了。” 尽管她已经用尽自己的全力在控制情绪,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的伤人。 她也不想在赵御风的面前做出一个小气的样子,可是…… 心口泛起的酸涩之意,阵阵袭来,好像随时都会将她淹没于妒忌的汪洋大海,每呼吸一口都是撕裂般的疼痛,她只能努力的呼喊着。 而呼喊出来的声音,就会变成抱怨。 她自己也知道,可就是没办法控制。 “是妾身太过于自大了,以为自己对于陛下来说是必不可缺的,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和陛下得寸进尺,这一点是妾身的不对。” “但是一个月的时间,也足够妾身冷静了,本想着去找陛下道歉,却没有想到陛下竟然是这般的样子,着实是叫妾身……伤心。” 说到最后那两个字的时候,斐苒初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鬼知道她为什么非要选在快要晚上的时候赶过去截人,根本就是自找难堪啊! 当她站到御书房的门口,侧着头往里面看的时候,正好是天上降下来了一道轰烈的春雷。 她自己明明也害怕到发抖,但是看到屋子里面的情形的时候,她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僵直在了原地,连动都不会动了。 斐季清一副柔弱的姿态趴在赵御风的怀里,两个人的身体贴的紧紧的,虽然赵御风没有伸手抱住她,但至少他也没有立即将人推开。 对于斐苒初来说这种事情没有存在一个中间值,不是拒绝,那就是接受。 所以在那一刻……赵御风是接受了斐季清吗? 得知到了这一点之后的斐苒初,几乎没有勇气再继续站下去了,直接转身走开。 她一路沿着小道走到了这里,东拐西拐,就是不想让那人找到她。 但是没有想到赵御风跟的很紧,方才她躲了起来,看着赵御风四处寻找着自己身影的时候的样子,她又心软了。 “皇后,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朕可以说给你听!” 赵御风似乎是急忙着想要解释什么,但是正在气头上的斐苒初又怎么可能会听得下他这句话呢?直接就重新出言呛道。 “有的时候妾身也在想,若妾身不是后宫之主,而是一个恃宠而骄的妃子,是不是就不用顾及那么多了?” 看她暂时是无法冷静下来了,赵御风没有办法,直接上前一步打掉了斐苒初的雨伞,扔给了刘公公,继而双手张开将她拥入怀中,下一秒两片冰凉的唇便紧紧的贴到了一起。 刘公公在一旁惶恐的撑着伞,看到两个主子行这般亲密之举,更是直接把自己的头都要低到腰带上去了。 “唔……放开!” 斐苒初口齿不清的捶打着赵御风的胸膛,但是她一个女人的力气又怎么比得上一个大男人的力气呢,自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又被按了回去。 渐渐的,她也知道赵御风不可能会放开自己,只好强迫自己,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果不其然,自己没有挣扎之后,赵御风便很快的就放开了自己。 赵御风抵着斐苒初的额头,两个人鼻尖碰着鼻尖,炙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从伞旁边飘进来的雨丝打在了两个人的脸上,甚至还有一个调皮的雨珠挂在了她的睫毛上。 “不要再生气了……苒苒。” 赵御风低喃的说道。 她不确认,这是赵御风第几次叫她的小名,但可以确认的是在自己的记忆里,这是第一次。 令人心动不已的第一次! 在那一刻,斐苒初清晰的听到了自己胸膛里面跳动的声音。 “扑通……扑通……”跳动着。 见斐苒初失了神,赵御风轻轻的笑了两声,将嘴唇伸到了她的眼睛上,吻去了那滴雨珠。 而斐苒初条件反射般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也因此回过了神。 眼皮上一片温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正好撞进了赵御风的眼睛里。 他眼眸带笑,映衬在雨幕里。 “苒苒,看到你这般吃醋,朕是既心疼,又开心,你说怎么办呢?” 他又叫了一遍自己的小名。 斐苒初没由来的心中一窒,好在这一次她也没怎么丢脸,只是微微红了眼眶。 “现在妾身已经冷静下来了,陛下可以说一说,为何要将贵妃抱在怀里了吧?”斐苒初不自然的撇着嘴说道。 赵御风回报给斐苒初的是一声低低的笑,他伸手抚摸上了她的头,轻轻的揉了两下,笑道:“朕自然会告诉你,但在此之前咱们两个还是先走吧。” 斐苒初这个时候也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两个一直是站在雨里的,而刘公公则是一直站在旁边给他们两个撑伞,浑身都湿透了,看着好不可怜。 “好,不过陛下是要去妾身的宫里呢,还是要去贵妃的百花宫呢?” 第九十六章 共眠 “怎么?莫非苒苒还在生气吗?” “这是两码事。”斐苒初忽然冷笑了一把,眼前好像是浮现出来她刚刚见过的那般样子。 “毕竟妾身突然出现,可是完全的打乱了陛下的计划,妾身不好生的确认一下怎么可以……” 斐苒初阴阳怪气的说。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御风的一个吻给尽数堵了回去。 半刻钟后。 斐苒初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自己的床上,而赵御风还是原来的那套衣服站在她的床前。 虽然衣服也没有被雨水淋透,但至少还是带着些许的湿气,又怎么会让人觉得舒服呢? 犹豫再三,斐苒初还是喊了他一句。 “陛下还是赶快回去换身衣服吧。” “苒苒没有消气的话,那就不回去!”赵御风非常自来熟的坐到了斐苒初的床边,还伸手揽着她的肩膀。 对于这样的她,斐苒初没有说什么,但是好像表情又出卖了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赵御风好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不管是叫人还是行为都是格外的暧昧。 方才在钟萃宫外面,他在雨中抱着自己亲吻起来,还不断的叫着自己小名。 想起那些,都足以让斐苒初的心绪再次跳动起来。 “陛下,今日为何待妾身这般热情?” “因为……想你了呀。” …… 第二日醒来,赵御风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觉得自己的脖梗处有一点酸痛。 斐苒初就在他的身边躺着,只穿着一身里衣,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便把一个温和的笑容投到了他的脸上。 “陛下醒了?”她伸手摸了一把赵御风的脖子,赵御风果然是立刻就感到了一阵酸涩,无法言说。 “朕怎么在这里?” 赵御风勉强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来,他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只穿着一身里衣,和斐苒初是一样的。 “陛下可是忘了吗?昨日陛下好说歹说,硬是要留在这里过夜……” 说着说着,斐苒初就自顾自的开始羞涩了起来,她伸手拍了一下赵御风的肩膀,让他快些起床,还说出了现在的时辰。 已经快要到上朝的时辰了,他耽误不得,幸好刘公公一大早便回去取了衣服,所以说斐苒初倒也还不用替他觉得慌张。 “陛下,这是您的朝服。” 刘公公跪在床边捧着一个托盘说,上面是一套明黄色的朝服,只是看一眼便让人觉得威气逼人。 现在的时间也由不得他想太多,没得办法,赵御风只能从床上起来,喜翠伺候他洗漱过之后,便开始穿着自己的衣服。 往日里都是赵御风自己给自己穿,遇到了大件儿必须让别人来着手,他才会交给刘公公伺候。 而今日,在他刚刚披上了上衣的时候,斐苒初就从床上下来,伸手帮他整理着衣领子。 由于两个人身高的差距,斐苒初的头顶也只是刚刚到赵御风的下巴,所以当她抬头给赵御风整理肩膀的时候,伸出去的手还是微微的有一些吃力。 赵御风似乎也看出了也的吃力,会有意无意的弯下自己的腰,好让斐苒初可以伸手。 斐苒初伺候的绝对算不上舒服,可是对于赵御风来说,却是他这些日子以来觉得最幸福的时刻。 过了会儿,斐苒初突然抬起眼眸问他:“陛下没有什么想要问臣妾的吗?” “没有。”赵御风声音里带着笑意的说道。 而斐苒初的手,也因为他这非常笃定的两个字微微的顿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如常。 “陛下等会儿可是要用了早膳再去上朝?” “不了,穿好衣服朕便走了,朕即位这些年来,倒还从未晚到过。”赵御风前笑着说道。 斐苒初手上的动作着实是慢,因为她毕竟是没有伺候过,所以穿好了一件上衣之后,她便让刘公公继续去伺候了。 带到赵御风将那顶帽子戴上之后,瞬间就变得威气逼人。 斐苒初在旁边坐着的时候,也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天然的龙威。 “你就在此休息吧,到了用早膳的时间便用早膳,不必等朕。” “是,陛下。” 斐苒初脸上带着和谐的笑意看着他说道。 然而这一切都在赵御风踏出了屋子的门槛之后,瞬间变得无影无踪。 “娘娘……”喜翠在一旁有一些担忧的出了声。 说真的,昨天晚上当她进到了屋子里面,看着两个主子的状态的时候,着实是吓了一跳。 娘娘就坐在床边,而陛下则是一脸不省人事的倒在床上,看起来像是昏过去了的样子。 不过她家娘娘则是在一脸平静的活动着自己的手腕,一看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娘娘,您把陛下打晕了,陛下难道不会怪罪你吗?说真的,奴婢刚刚都担心害怕死了,生怕陛下什么时候……” “不会的,因为本宫已经知道了他的态度了。”斐苒初非常笃定的说道。 早上醒来的时候,赵御风脸上的表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显然已经知道自己对于他所做的事情,但是他既然什么都没说,那便是接受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而且自己已经做出了让步,让他和自己躺在同一张床上共眠了一宿,对于目前的自己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希望赵御风可以感受到她的心情…… “今早有贵妃的消息了吗?”斐苒初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斐苒初一提起这个话茬,喜翠的脸立刻就白了一下,可她很快便就摇摇头。 “没有,贵妃娘娘安分的很!” “呵!”斐苒初冷笑了一声,开启眼眸,淡淡的望了她一眼,“若是昨日那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也就算了,可发生在贵妃的身上,你说她什么事都没有,本宫不信。” 斐季清的这人就是唯恐天下太平,昨日她精心准备的晚宴被自己给搅黄了,肯定是会觉得憋屈不堪,怎么可能会没有点别的动作呢? 见此,喜翠也不再隐瞒了。 “娘娘,您都不知道贵妃到底有多过分!” 第九十七章 声东击西 “哦?她怎么了?” “陛下昨日在您这里歇息的消息,此刻全皇宫都知道了,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怎么从百花宫里面出来就变得像是娘娘您不讲理了呢!” 喜翠满脸的不忿,甚至还有那么点委屈。 大早上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宫外面有人在讨论这件事情,气的她差点跳出去打那些人,幸好暗月及时的把她拉住了。 “具体怎么说的?” 喜翠犹豫了一下说道:“百花宫的宫人到处都在说,是皇后娘娘您把陛下抢过来的,说您蛮横不讲理……再难听的也有,奴婢还是不要说给娘娘听,让娘添堵了!” “好了。”斐苒初打断了喜翠的话。 喜翠还当她是愤怒的不能自已,没想到她只是淡淡的笑了声。 “这几天盯紧着她,莫要让她再做什么动作了。” “娘娘您的意思是不要让她再继续散布谣言了吗?” 盯人这种事情,喜翠倒是可以派人去做,只是她现在有一点不理解娘娘的具体意思究竟是什么。 “不,她想说什么是她的自由,这一点不用管,本宫的意思是,不要让她再做除此之外的举动了” 斐季清突如其来的这么大张声势,倒是让斐苒初觉得有一点不对劲。 要知道从前的时候,她就算是想要背后说什么做什么,肯定是会把自己排除在外的,不会让自己看起来可疑,而这一次她却把自己都拉上了,怎能让人不怀疑她是不是想要声东击西呢? “是娘娘” 喜翠虽然还是懵懵懂懂,但也没有再继续去问了,而是安安静静的给斐苒初梳完妆之后便出去了。 …… 下了朝之后,赵御风不知怎的觉得心中有些烦闷,就想着要到外面去走走。 “陛下,现在御花园里的桃花儿都开了,虽然不像夏秋那般的繁茂,但好歹也算是个景儿,若陛下觉着无聊,不妨咱们去看看?”刘公公适宜的在一旁说道。 这是赵御风才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已经许久都没有到御花园中去散步了,一直都在忙于朝政,就连后宫自己都甚少涉足。 也不知道驸马到西关去现在如何了,朝廷上的各种事情缠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好吧,咱们去看看吧” “是!” 刘公公弯腰笑着答了是。转眼就朝着外面大喊了一句。“御花园,摆驾!”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这么往御花园去了。 有人随时盯着赵御风的行动,所以他的这般举动自然是有人看到了,然后立马就往后宫里面通传。 “陛下要来后宫了!?”斐季清立马从贵妃椅上站了起来,跑到梳妆台前,慌忙地查看着自己的妆容。 幸亏自己今天也没有萎靡到连妆都没化,现在看起来倒还像是能出去见人的样子。 “娘娘,咱们是要去御花园之中碰陛下吗?”绿影问道。 “什么碰啊?这叫偶遇!”斐季清白了绿影一眼,然后开始给自己头上比划着簪子。 “你看这只怎么样?”她看着镜子问道。 “哎呀娘娘!”绿影拿下了她头上的那根簪子,换上了另外一根金玉粉簪。 “最近御花园中桃花开的可盛了,正巧娘娘今天这身衣服是藕荷色的,不如咱就打扮的粉嫩一些去见陛下,看起来倒也应景呀!” “哼……昨日里本宫打扮的也不差,只不过去叫陛下的时候却突然被从冷宫里面出来的那位给截胡了……” 斐季清冷冷的说道。 想起这件事情,她就觉得胸口不自觉的涌出一股愤怒,好像随时都快要将她吞噬似的。 “娘娘不要再想这件事情了,咱们不是已经有了打算了吗?现在就等那个合适的机会了!”绿影连忙在一旁给斐季清舒着气说道。 听到绿影如此安慰,斐季清好歹才算是平静了下来,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目光已经是很柔和的了。 她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完美无瑕的笑容,这是她最自信的模样。 “好!” 斐季清换上了簪子之后,便急急忙忙地带着自己宫里面的一行人前去了,抬着轿子的宫人走的都快要脚下生风了,好像生怕是赶不到什么似的。 刚到了御花园的桃花林旁,就远远的看到了到了浩浩荡荡过来的赵御风,他刚刚拐角过来,似乎是姗姗来迟。 斐季清立马从轿辇上下来,将那些抬轿人全部都赶走,只留下了绿影一个人在身边。 “幸好赶上了!” “娘娘,咱们就在这等吗?” “在这等多刻意呀!咱们应该去别处!”斐季清拉着绿影进入到了桃花林中,找了一块合适的空地,便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扔给了绿影。 “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呀?”绿影抱着披风有点疑问。 斐季清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在桃花林中缓缓地转着圈。 绿影也差不多的明白了她的意思,默默的往后面退了退。 恰巧这是一阵微风吹来,花瓣从树上尽树飘落,萦绕在她的身周,粉嫩的花瓣竟然好像和他的身体都融为了一体,看起来美轮美奂。 赵御风曾另一旁绕过来,本想进来看看景象,却不曾想隐隐约约的在花林中,好像是看到了有一个人的身影在翩翩起舞。 “这里有人吗?” 赵御风皱着眉纹身旁的刘公公。 刘公公左右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想要透过缝隙去看,只是却看不清楚那人的样子,只能判断出是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女人。 “老奴也不知啊,或许是宫里的哪位娘娘在此赏花吧。” 听到了娘娘二字,赵御风的脑海中却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了另外一个人的脸庞。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萦绕在自己的脑海,挥之不去。 不知道怎么的,赵御风就想去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竟然可以让他想起那个人 虽然心里面只是抱着很小的希望,但他还是有种幻想在那里翩翩起舞的那个人会不会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人呢? “走,去看看。” “是!”刘公公连忙跟上了赵御风的步伐。 赵御风左转右转的在林中行走着,终于走到了附近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第九十八章 摔倒 站在不远处正在翩翩起舞的那个人,是斐季清。 在那一刻,赵御风的心完全被一股巨大的失望感给笼罩了。 他本想就此转身离开,但是跳舞的那个人却好像已经看到了他,还对着这边笑。 他没得办法,只能继续往前走。 正好自己也有一些事情需要问她,不妨就在这里问吧,也省得再去她宫里面找她了。 斐季清看到了赵御风的身影出现在自己不远处的时候,内心其实是很惊喜的。 陛下果然是被自己的舞姿给吸引过来了。 赵御风看着她的时候,她也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舞步,而是继续翩翩起舞着,只不过这次她不是站在原地跳舞了,而是跳着跳着就走到了赵御风的身旁。 这一次刘公公还是很看得懂眼色,直接就从赵御风的身旁闪开了,把赵御风身旁的位置留给了斐季清。 桃花的香气和她身上的香气一起萦绕在赵御风的鼻宇之间,眼前是漫天地的粉色,这般的场景本应是极美的,却因为眼前这个人不是他心中所想,他便觉得有些煞风景。 突然赵御风伸出了手,抓住了斐季清的胳膊 “不要再跳了,休息会儿吧。” 斐季清还没在他身旁跳多久,就被他这样抓住了胳膊给制止了,一时之间脑子竟然也差点转不过弯儿来。 不过她很快就又有了别的打算。 斐季清装作赵御风拉的力气太大,人站不稳的样子直接就撞进了赵御风的怀里。 “哎呀,陛下,您的力气可真大!” 斐季清靠在赵御风的身前,虽然已经站稳了身体,但是却依旧不愿意离去,而是缓缓的伸出自己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的胸膛上不断的游走着。 刘公公简直没眼看,低下了头,心里想着怎么斐家的这姐妹两个在面对陛下的时候都是这么的勾人呢。 见赵御风没有反应,斐季清在心里面竟然一时之间也是没有了底,她微微的抬起了头,看着赵御风的脸,眼波中有情丝流转。 “陛下,您怎么不说话?” 赵御风叹了口气,微微的把斐季清从拉出了自己的胸膛,本是准备和她保持距离说话,哪曾想斐季清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是直接又将他给抱住了 “陛下不要再拒绝妾身了,您明知道妾身是爱您的。” “呵!”赵御风看着他,快要掉下来的眼泪笑了一声,“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妾身怎能不知道!”斐季清逮到了机会,直接把自己这几年来的苦水全部都诉了出来。 “每次来见您的时候,妾身都会精心打扮,可是陛下您好像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妾身,也不会想着妾身的感受,这些都算了,屈服只想着陛下您能够记得妾身……” “可是切妾身已入宫几年了,陛下好像不愿意和妾身有过多的亲近……究竟是妾身哪里不好?” 她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的时候,竟然是紧紧的抱住了赵御风的胳膊,一下都不肯松开 这个时候两个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充满了戏谑的哨声。 “嘘” 两个人皆被惊醒,一起回头看,竟然是看到了斐苒初,似笑非笑得站在两个人的不远处,看来刚刚的那声哨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该说妹妹运气好呢,还是该说陛下运气好呢,怎么你们二人每次亲近的时候,都能被我看到?” 斐季清眼瞅着机会来了,竟然是直直的冲着斐苒初说:“妾身虽然不及姐姐位分高,可毕竟也是陛下的贵妃,和陛下亲近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怎么到了姐姐口中反倒显得如此的不堪了呢?难道只允许姐姐和陛下亲近吗?” 虽然她尽可能的已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可怜些,但是多日的怨念全部都集中在这一个时候爆发出来,说出来的话难免会带着点儿冲。 斐苒初挑了下眉。对于她的话不可知否。 “本宫又没有说什么,贵妃何必如此激动?” 斐苒初看了一眼赵御风,赵御风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拎着斐季清的脖子,把她从自己的怀里面拉了出来,然后默默的朝着斐苒初的方向走近了一步。 他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偏袒其中一人,这样做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斐苒初也知道,所以便得意的笑了起来,还抽空挑着眉挑衅的看了一眼斐季清。 而斐季清也因为他的举动而小脸儿顿时变得煞白,失魂落魄。 陛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把自己从他怀里面拉出来的动作,已经是说明了他的态度了。 难道自己在赵御风心中的位置,竟然就一点都比不上她斐苒初吗? 就算如此想着,她现在也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面过不去,不然就是给自己自找难看了,毕竟陛下的态度都已摆在那里。 “姐姐说的哪里话,真是让妹妹好生惶恐。” 斐苒初没有说话,只是笑着走向了他们二人。 即将走到赵御风身旁的时候,斐苒初故意装作没有站稳的样子往地上摔,虽然摔的方向和赵御风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但好在赵御风的反应够快,直接两个箭步跨了过来,将斐苒初的身体揽在了怀中。 待到斐苒初身体站稳了之后,他也没有放开斐苒初,而是满脸担忧。 “怎么了?可有伤到哪里?” 斐苒初用余光看了一眼斐季清,只见她的脸色已经是非常难看。 既然都这样了,她又怎么能不给斐季清一点面子呢? 如此想着,斐苒初故意装作很疼的样子,慢慢的弯下了自己的腰,想要去摸脚踝。 “哎呀,脚好像是扭到了,多谢陛下扶住了妾身。” 赵御风感叹于她拙劣的演技,但还是生怕她有哪里伤到,于是便低下了身体,想要去看看她的脚。 斐季清虽然离他们两个人站得很近,可是这个时候她却好像完全是一个局外人一样。 他们二人那般的亲密……斐苒初刚刚摔倒的时候,赵御风就急急忙忙的去扶了,为何自己就享受不到这般的宠爱呢? 越想越气,斐季清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第九十九章 讽刺 “这地上都是平地,姐姐怎么好好的就摔倒了呢?” 斐苒初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指的说道。“方才妹妹不也是好好的就摔倒了吗?” “可妾身方才是在跳舞,摔倒是不可避免的,可姐姐呢……” 说到这里她便没有继续再说了,她就是要显得斐苒初事故意争宠才摔倒的样子,而她是有理由的。 只不过这套说辞在别人身上可能不会有什么话来堵,可斐苒初是谁啊? 她可是能够把人一句话堵死的狠角色,她可不会惯着斐季清的脾气,直接就出言怼了回去。 “好好的,你跳什么舞?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专门蹲在这里魅惑陛下的吗?” “你!”斐季清说不出话,她是真的被气的不行,偏偏一时之间还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随即她将自己的目光投到了赵御风的脸上,只可惜赵御风这个时候还在查看着斐季清的脚,根本就没有那个闲工夫抬起头来看她。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赵御风从地上起身,看了一眼斐季清说到:“今日风大,贵妃你还是先回宫里休息吧。” “那皇后姐姐呢?”斐季清有一些不甘心,便多嘴问了一句。 还未等赵御风回答什么,斐苒初就在一旁冷冷的说道:“怎么,难不成要让本宫把一会怎么和陛下亲密的事情都告诉你吗?” 似乎是没想到斐苒初打脸能打得这么直白,斐季清的一张脸瞬间就涨红了,她看了看赵御风,见他没有给自己出头的打算,只好狠狠的跺了跺脚,行了个礼便转身跑开了。 这个时候她若是仔细想想的话就可以知道,今天自打她来到了这里之后,赵御风连一个笑脸都未曾给过她。 终于是把人气走了,斐苒初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被人直接拦腰抱起。 身体突然腾空而起的恐惧感让斐苒初不由自主的抱住了赵御风的脖子。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皇后的脚不是伤到了吗?朕抱皇后回去。”赵御风冷笑着说道。 “可是这里离阳华宫还有很远……” 而剩余的话,斐苒初在接触到了赵御风的眼神之后,全部都咽了回去。 好冰冷的眼神啊。 也好,抱回去就抱回去吧,虽然有些难为情,但至少还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看看自己和赵御风究竟是如何亲密。 回到了阳华宫的时候,赵御风亲自把斐苒初放到了床上,而斐苒初原本一直都在担心他会不会累,现在看到他也只是有着轻微的喘气而已,甚至连脸色都未曾变一下。 “陛下难道不会累吗?抱着妾身走了这么久” 赵御风坐到了斐苒初的床边,看着她。 “你能有几斤肉?就这么点距离还难不倒朕!” 看着他很明显炫耀的语气,斐苒初也没有忍住,轻轻的笑了一声。 两个人突然很默契的沉默了,注视着对方,眼中似乎有着情波流转,却都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斐苒初先开了口。 “陛下是否感觉身体不适?”她问出来的语气似乎是有些犹豫。 “皇后指的可是脖颈后的不适感?” 赵御风突然眯起眼眸的看着斐苒初,眼神也变得渐渐冰冷了下来,还隐藏着些许的威慑。 见他毫不掩饰的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斐苒初也毫无出息的红了脸。 果然赵御风什么都知道……自己连续两次都拒绝了他,并且每次都还让他这么的难受,若他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那自己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把赵御风给哄好啊! 如此想着,斐苒初勉强的在自己脸上堆起了一个看得过去的微笑。 “昨天晚上的事情,陛下可还记得吗?” “皇后是想让朕记得,还是不记得呢?”赵御风也同样回给斐苒初一个特别勉强的微笑,像是在故意模仿她一样。 斐苒初顿时连笑都笑不出来了,伸出手,拍着赵御风的胳膊,像是撒娇似的低低说:“真的想让昨天晚上重来一次,若重来一次的话,妾身想要消除陛下的记忆!” 看着往日里像是一个混世小魔王一般的斐苒初现在正拉着自己的胳膊在撒娇,赵御风觉得自己心头最柔软的那一部分,好像不自觉的被触动了一般。 他低下了身子,好让斐苒初能够抱着,就在斐苒初的精神快要松懈的时候,他又突然说了一句话。 “那你想要朕如何忘记呢?” “这……” 斐苒初倒是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 只是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的时候,却又好像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她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了赵御风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口。 “这样陛下会不会忘记呢?” 赵御风继续笑着看她。 斐苒初没有办法了,直接就狠下了心,对着那张凉薄的唇吻了上去。 在刚刚接触到那张唇的一瞬间,赵御风立刻反客为主,双手从身后环绕住了斐苒初的腰身,将她紧紧的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个吻来的热烈而又不可拒绝,中间有几次斐苒初都差点以为自己要断气了,想要推开赵御风,可是想着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还是闭着眼睛接受了。 最终在斐苒初第四次即将要断气的时候,赵御风终于是大发善心,放开了她的唇。 只不过这一次他也没有离斐苒初有多远,而是和她嘴唇贴着嘴唇,鼻尖贴着鼻尖。 这样的距离顶多只是给了斐苒初一个呼吸的空档而已。 斐苒初虽然想吐槽,但还是全部忍了回去,只好专心致志的喘着粗气。 而这时赵御风才正了自己的脸色,逼问着斐苒初:“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 斐苒初红着脸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哼哼着道。 只是话刚说完,赵御风的一个吻又铺天盖地的朝她袭过来,不过这个吻上一次的可短多了。 虽然短,但是动作粗暴,惩罚的意味满满。 等到他再次放开了斐苒初的唇之后,又用同样的动作和语气问了一遍。 “知道错了吗?” 这一次斐苒初终于算是明白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于是加大了自己的音量,正视着他的眼睛。 “知道了!” 第一百章 生病 下过雨的第二天,天空总是格外的蓝,斐苒初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赵御风走了之后的大半天时间里,斐苒初都坐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吹着风,偶尔和喜翠唠两句嗑,日子也是蛮快活。 傍晚的时候,御膳房的宫人们把精心准备好的晚膳都送过来之后,斐苒初便派人去请了赵御风,然而一刻钟之后,喜翠回来了,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一言难尽。 斐苒初下意识的就知道绝对是有事儿。 “说说吧,这次又怎么了?”斐季清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己的指甲问。 喜翠看了看斐苒初,又看了一眼暗月,最终是闭着眼,狠下了心,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陛下今日又被贵妃给拉走了,现如今已经在贵妃的宫里,听说是要一起吃晚膳呢。” 说完了之后,喜翠便闭着眼睛不敢去看斐苒初的脸。 她本以为这几天斐苒初的情绪不怎么好,可是却没想到她也只是轻轻的笑了两声。 当她睁开了眼之后,看到了自家娘娘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盯着自己。 “喜翠,你为什么会认为本宫会生气呢?” “因为贵妃娘娘这两天总想要把陛下叫到她的宫里面,而您又每次都把陛下给带了回来……想必贵妃娘娘心中肯定会有颇多怨气的吧……” 喜翠有一些小心翼翼的说,说话的时候还不自觉的盯着斐苒初的脸像是在观察她的情绪。 “你还是没有回答本宫的问题,为何认为本宫一定会生气呢?” “陛下和您的关系现在已经好转,而您也开始主动接近陛下,虽然您的性子洒脱,可奴婢并不认为您会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把陛下拱手相让。” 斐苒初了然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去问喜翠了。 虽然喜翠这丫头往日里是有那么一点傻傻的,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反倒聪明了起来,话糙理不糙,都说到了点上了。 斐苒初叹了口气,放下了自己的手,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大大咧咧的伸了个懒腰,看着远处说。 “既然前两次本宫都能把陛下从她手里面带回来,那你们说,这一次本宫能否再次成功呢?” “娘娘想要如何做?咱们肯定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去贵妃宫里面抢人了,否则传出去会落人口实的。”喜翠在一旁皱着眉说道。 她真是觉得贵妃娘娘有一种锲而不舍的精神,这都多少次了还没有放弃。 知道陛下喜欢的是娘娘,又何必眼巴巴的非要上去自找难堪呢? 斐苒初看着天空上的火烧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昨日下雨了,对吧?” “是呀,昨日您还冒着大雨去见陛下了呢!娘娘您难道忘了吗?” “昨日下雨,本宫冒雨出去了,有点着凉,你快去请太医吧。” “啊!是,娘娘!”喜翠几乎是立马就明白了斐苒初的意思,答应了一声便直接跑到了外面去。 但是没过一会儿,她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娘娘,不用去通报陛下一声吗?” “通报他做什么?自然会有人告诉他的,你不必担心。” 斐苒初似笑非笑的,说完便转身回到了屋子里,让暗月伺候着,自己换衣服卸妆。 等到斐苒初一脸苍白的躺到了床上之后,暗月才在一旁问。 “您若是不想让自己的目的表现的太过于明显,大可不必请太医,咱们……” “就是要陛下觉得咱们是这么想的。”斐苒初打断了她的话,说道。 暗月虽然往日里脑子聪明,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却又变得有一些迷茫了,皱着眉毛歪头看着斐苒初,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给自己解释。 斐苒初躺在床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用手撑着自己的头,侧躺着说。 “就算陛下喜欢本宫,本宫也不可以表现的太过于心急,有的时候,给他一些拙劣的小心机,或许他才会更加的上瘾吧。” 赵御风那般强势的男人,自然是要配她这种更强势的女人。 可他毕竟也是一个男人,所以自己这个在外的女强人,偶尔对他表现出一些小心思的时候,或许他才会更加的受用。 犹豫了一会儿,暗月又问到:“既然娘娘能想到这里,陛下又何曾想不到呢?” “就是要让他知道!”斐苒初闭着眼说了一句,重新躺回了床上,并不准备再做任何的解释了。 果然,不出两刻钟,外面就传来了刘公公的通报声。 “陛下驾到!” 暗月听到了之后,连忙在床侧跪下,低头不语,目不斜视。 下一秒,赵御风便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虽然表情是一如往常的冰冷,可他眼中却带着许多的焦虑。 他走到了床边之后便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斐苒初的头。 虽然没有多烫,可看她的表情却如此的苍白。 这个时候斐苒出才睁开眼,故作惊讶地看了一眼赵御风。 “陛下,您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去御药司找太医了?” “不过是寒咳了两声,外加头有点儿沉罢了,可能是不小心淋了雨,再加上吹了凉风吧,妾身没有大事,陛下不用担心。” 斐苒初也没有故作虚弱,只是用轻轻的声音说到。 然而这一种无比平和的语气,却在无形之中刺伤了赵御风的心。 斐苒初的外在形象一直是非常的坚强,然而这个大女人也只有在他面前的时候,才会像个小孩子一般的撒娇。 今日自己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刚到了贵妃宫里面的时候,她就生病了呢? 虽然自己心里面也不是没有想过别的可能性,但他还是愿意相信斐苒初,相信她的出发点是好的。 “你也没有生过什么大病,突然去御药司找太医过来为你诊治,你要让朕如何不担心?” 听到了这话,斐苒初便笑了。 她抬起手,握住了赵御风的手腕,语气中带着些许期盼的问道。 “莫非陛下是太过担心妾身?所以才急忙赶了过来吗?” 第一百零一章 寿礼 赵御风只是抿着嘴唇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斐苒初。 而刘公公却在一旁弯着腰,像是献媚似的对斐苒初说道。 “陛下可是从贵妃的宫里面特地赶过来的,由此可见,陛下有多关心多重视娘娘您呀!” 话音刚落,赵御风便甩过去了一个眼刀子,“多嘴!” 刘公公立马低下头弯腰,“是是是!是老奴多嘴了!” 也许是确认了斐苒初的身体并无大碍,赵御风直接把过来的太医一起从房间里面赶了出去。 “你们都先退下吧!” 可怜的太医刚气喘吁吁地抱着药箱过来,就被暗月揪着衣领子带出去了。 待到房间中只剩两人的时候,斐苒初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抱住了赵御风的脖子,将自己热热的气息撒在了他的下巴上。 “既然陛下已经看穿了妾身是装的,那陛下又为何不拆穿呢?” 赵御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鼻子,斐苒初皱巴着一张脸往后退,只是又被赵御风给拦腰抱了回来。 “朕还能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吗?” “既然陛下知道,那陛下下一次还会不会中招呢?”斐苒初同样坏笑着问。 她古灵精怪的模样,正中了赵御风的心,赵御风几乎是立刻就被她逗笑了。 笑出了声之后,他自己才猛然发现。 好像和斐苒初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状态总是无比的放松,没有丝毫的包袱。 看着他的笑容,斐苒初的状态也轻松了很多,她伸出手戳了戳赵御风的脸,直到戳出了一个浅浅的笑窝。 “陛下怎么在妾身的面前就一点都不要威严了呢,笑得如此频繁。” “若是在苒苒的面前,还需要装的那般深沉的模样,那朕在后宫里真的就没有一点可以放松的地方了。” 这话一说完,两个人都是一阵的沉默了。 若是在从前,赵御风可能也不会想到斐苒初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 而斐苒初也不会想到,赵御风也和自己一样,只是在外人的面前戴起了那副擅长的伪装。 过了一会儿之后,赵御风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轻笑了一声。 斐苒初微微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身体放松的靠在了枕头上,抬起眼眸看他。 “陛下怎么突然又笑了?” “只是有些感叹而已,没想到朕过了一个月之后再次进入后宫,竟然人人都对朕是这般的热情。” 知道赵御风是在嘲笑自己三次把人从斐季清的手里抢回来,她也非常给面子的尴尬着笑了一下。 “但陛下不也非常给面子的三次中招了吗?” 说到了这里,斐苒初再次坐起身来,从身后抱住了赵御风的脖子,用撒娇的语气说道,“只要陛下心里面是有妾身的,那便好。” “你这样热情的时候让朕总会担心,皇后是不是下一秒就会把朕给扑倒?” 赵御风坏笑着说道。 而斐苒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羞红了脸颊,讪笑了两声。 “哈哈哈哈……” …… 太后的生辰就在五日之后了,而崔妃则是在四日之前就开始每天去伺候太后了。 刚开始的时候,太后嫌弃崔妃看起来傻,连个正脸都不愿意给她,两三日之后态度才渐渐的缓和起来,直到现在也开始愿意跟她说两句话了。 进了景仁宫,崔妃行了礼之后便笑着说。 “今日瞧着您气色好了许多!” 坐在不远处正在修理花枝的那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色宫服,头戴霓冠,贵气外露,虽然发丝已经微微露白,但是从她风韵犹存的容貌中,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也应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看到崔妃过来了,她也只是淡淡的点了个头,没有理会她的话。 面对这样的太后,崔妃早已习惯,只好状似不在意的走了过去,将盒子中的药丸拿了出来,又用温水给她送服。 苦到恶心的药丸在口中很快的就化开了,就算是咽得再快也是来不及的,太后的脸色微微的变了一下。 幸好崔妃及时从一旁的盘子里拿了一颗蜜饯递了过去,她吃下去之后才好了许多。 “太后娘娘,您真是越活越年轻了,每次吃了药都要吃蜜饯。”崔妃笑着说道。 而太后面对她的打趣,直接就瞪了一眼。 “是哀家这两日没有训斥你,变得如此大胆了?” 她的脸色不怒自威,若是第一次看到她的崔妃,现在肯定吓得不成样子了,只是现在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听到了这话,崔妃才后退了两步,带着淡笑的又行了个礼。 “太后恕罪,是妾身失礼了。” 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相处,崔妃发现太后远远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吓人。 她之所以隐居后宫,不过就是懒得接受宫里面那些年轻女人的朝拜,不办寿辰就是不想见外面的人。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怕吵,所以自己在她身边的时候,除了几句阿谀奉承的话之外,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只不过今日,她有了别的打算。 “太后娘娘久居景仁宫,对外面的事情想必知之甚少吧,据说陛下为您准备了一场特别盛大的寿宴呢,特别是那副百花朝凤图,陛下在两个月之前就命宫中的所有画师开始画了,虽然妾身也还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一定特别的好看!” 一提起了赵御风,太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阴沉,只不过稍纵即逝,当崔妃看过去的时候,还是一脸的平和。 看太后没有阻止自己说话,崔妃顿了顿,又缓缓的说道。 “这只是陛下给您准备的其中一样寿礼,其他的想必也不会差,这些现在在宫中传的人可多了,不过关于皇后娘娘准备的……妾身却从未有过耳闻呢。”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在不经意之间观察着太后的脸色。 果然,自己一提起了皇后的时候,太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厌恶。 “这皇后就是从冷宫里面出来的那个?” 这是太后第一次主动问崔妃宫里的事情。 第一百零二章 献礼 一听到太后主动问起这件事,崔妃立马急不可耐的说出了自己憋了许久的心里话。 “是啊太后!就是她!现在皇后娘娘可是非常得圣宠呢!不光三次把陛下从贵妃娘娘那边抢了过来,手段也是非常雷厉风行。” 这话刚一说出口,她就瞬间后悔了! 糟了! 她将自己的目的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了。 果不其然,太后听完了她的这番话之后,缓缓的将自己自带威慑效果的眼神,落到了崔妃的脸上。 崔妃立马解释道:“太后恕罪!是妾身说话不对,陛下是九五之尊,自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闻言,太后才把自己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来。 只不过很显然,太后对这个话题开始感兴趣了。 “这皇后刚刚登后位的时候,哀家就听说了她的事情,说什么性子平庸没学识?”太后皱着眉,似乎是在努力的想着什么似的。 “这一点,妾身倒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不过皇后娘娘性子活泼,等过几日太后您见到她了,可以好好的和皇后聊一聊,毕竟都许久未曾见过了。” 崔妃刻意的把自己排除在外,还不忘给斐苒初拉一些仇恨值。 果不其然,太后听完了这些话之后,一脸的不屑。 她拿起剪刀,伸手在花盆上开的最旺盛的那朵花朵上拦腰一剪,花朵立马掉到了地上。 崔妃看着心里面也是突然一窒,瞬间就不敢说话了。 只听这个时候太后用她轻蔑的声音说: “呵!女子当以性子沉稳为德,她身为皇后,居然不以身作则,还和妃子去争宠,真是……哎!” 接下来,太后就再也没有说过关于皇后的话题,但是崔妃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是达成了。 太后这么久没有见到皇后,却已经在心里面,把皇后的地位降到了不能再低的位置,这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收获了! 现在就看,等太后寿辰的那一天,到底会有多么的精彩了! …… 宫中的太后要过五十岁寿辰,举国同庆。 皇帝借此大赦天下,释放了天牢中许多的犯人,又在民间开设粥厂,还给寺庙捐香火钱,为的就是给太后祈福。 一时之间,民间的人们都在歌颂太后的美德,而对于三日之后的太后寿辰,自然也是关心的不得了。 在达官贵人的圈子之中,已经都开始相互流传送的礼物是什么了。 礼物送到了宫里面之后自然是不能再拿出来了,所以人们为了先扩大自己的声势,都会优先在民间流传自己送的礼物有多么的珍贵,以此来进行攀比。 张家作为文官家族,每到了重大的日子的时候,不像别家送的都是特别珍贵的宝物,他们送的一般也都是早已失传的无价真迹。 张山为此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宫里面放出消息的那一刻,就开始去搜罗,最终找到了一本释迦尼的佛经真经。 太后信佛,这样的宝物自然是不能再珍贵了! 这天,张山在书房中把自己的女儿叫了过来。 自打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张宜璐的状态一直特别的低沉,所以就算是自己的父亲派人来叫她,她也是姗姗来迟。 “女儿都说了,自己没多大的事,父亲怎的一天到晚净来烦女儿!”张宜璐到了书房之后,便跺着脚先说了这句话。 对此,张山也无可奈何,谁让这个女儿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呢,就算有一些小性子,他也是觉得没什么的,甚至还因为那件事情而感到心疼。 他走到了张宜璐的身边,揽着她的肩,将她按到了自己的椅子上,然后像是献宝似的把那个装着佛经的盒子放到了她的手上。 张宜璐以为他又要送什么礼物哄自己开心,于是便毫不在意的把东西摔到了桌子上,张山立马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连忙将那盒子捧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女儿不缺宝物,父亲不必再送了!”张宜璐扭过了头说道。 其实她心里面还是有一些怨恨父亲。 若是当时那件事情父亲可以妥善处理的话,自己现在指不定已经在宫里面成为娘娘了。 而现在的她却还要被丑闻缠身,天天被民间那些下贱的百姓当做饭后谈资,连出门都不敢。 张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说道:“这东西可是释迦尼的佛经真迹。” “女儿又不信佛,父亲是不是糊涂了?”此刻的张宜璐还没有联想到最近要发生的那件大事,还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再过几日就是太后的寿辰,太后是信佛的,再多的宝物给她也难博她一笑,若是可以将这个难寻的真迹送给太后,想必太后肯定会很喜欢的。” 经过她父亲这么一提醒,张宜璐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父亲的意思是说,让女儿亲自把这东西交给太后?” “对啊!”张山把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子上,随后又把张宜璐按到椅子上,耐心的跟她解释着。 “太后虽然久居深宫,不管后宫之事,但她终究还是一国太后,若是你可以事先在太后的面前博得一个好感,那将来入宫的事情就十拿九稳了!”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张山突然变的一脸愧疚,他摸着张宜璐的头,无限唏嘘的说:“本身就是为父不好,没能将那件事情给摆平,才延误了你入宫的时机,为父也是被郡主给摆了一道,这一次要靠你自己了呀!” 张宜璐因为他的话而沉默了许久。 她本以为自己因为那件丑闻要一辈子不能翻身,可没想到这个机会又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这怎能不让她心动? 想到了这里,张宜璐瞬间就变得一脸兴奋。 她跳了起来,抓着张山的手,期待的问道:“若是太后喜欢女儿,那将来女儿一定是可以入宫的吧?” “我的女儿这般可人,只要入了宫不愁没有宠爱,现在咱们只需要和太后打好关系就行!” 第一百零三章 关于礼物 张宜璐想明白了之后,便兴高采烈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去准备了。 先是交代下人们为她准备衣裙,又是派人去订做最新的首饰,那激动的模样,仿佛明天她就能入宫成为娘娘似的。 宫外的事情斐苒初没怎么在意过,只是宫里面的事情,她最近倒是比较在意。 既然是太后的生辰,这么重要的一个日子肯定是要准备一个上得了台面的礼物的。 上一次的时候,斐苒初因为一个被交换过的礼物而去冷宫里面过了那么久,虽然这次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还是要小心一些,毕竟老话说的好,防不胜防啊。 阳华宫。 喜翠一脸心疼的看着斐苒初,还伸手给她揉着酸痛的手腕。 “实在不行就让奴婢来吧,娘娘您已经好几天都如此劳累了,若是累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这种事情若是不自己亲自来的话,那岂不是没有意义了?” 斐苒初丝毫不在意的甩开了喜翠的手,然后扶到书桌前,拿起毛笔又开始抄书。 她仔细的想了一下,太后那般的人物定然是什么宝物都不会缺的,送她一些平常的东西,又显得过于庸俗,于是便想着投其所好,给信佛的她亲手抄一本经书。 虽然算不得多贵重,但好在也是自己的一番心意。 “据说贵妃娘娘准备的是一个东海夜明珠所制成的八宝盒,夜晚的时候放到屋子里,就像是白天一样亮堂呢!咱们这样真的可以吗?” 喜翠还是忍不住的有一些担心。 虽然这一次她们一定会防着贵妃把礼物换掉,可问题是她身为一个皇后,送的礼物仅仅只是一本手抄的经书。 虽然心意诚可贵,但说出去难免还是显得有一些小气了,不如其他人的那般贵重。 斐苒初点点头,了然了。 怪不得这两日看她来请安的时候,表情已经隐约有一些不一样了。 从前的时候就是那种纯粹的被刻意压制过的怒意和不甘,可是从这两日开始,她好像越来越掩藏不住自己眉宇之间的那种得意了,好像是一定会有什么事情让自己吃亏一样。 原来竟然是这个吗? 简直愚蠢! “近来西关战事频繁,北方又频频遭遇大旱,咱们虽然生在天子脚跟底下没吃过什么大苦,但是本宫身为一国之母,还是要体恤一下民间疾苦的。” 说到了这里,斐苒初突然把自己的头抬起来,看着西边的方向说道:“你一会儿去库房里面搜罗搜罗,先凑个三千两银子出来上交国库吧,然后让陛下往灾区送,也当做是为太后祈福了。” “是。”喜翠福了福身体,便扭头朝外走,去做斐苒初交代的那些事情了。 “暗月。” 斐苒初一声令下,暗月立刻从屏风后面闪出身来 “在!” “除了斐季清之外,宫里面还有其他的人最近有动静吗?” “特别大的动静倒是没有……”暗月又想了一下,说:“若硬要说一个的话,崔妃现在日日去伺候太后,已经差不多有十多日了。”暗月淡淡的说道。 “崔妃?”斐苒初皱着眉毛。 就是那个胖胖的崔妃?最近她倒是日日里都来请安,只不过眉宇之间像是有些倦意,难不成就是因为每日里去伺候太后的关系吗? “这件事情倒是从未听她提起过。” “因为她的堂兄就是往日里伺候太后的御医,前些日子告假回去祭祖了,想必是怕她堂兄请不来假,所以才去暂时顶替了吧。” 暗月皱着眉说到。 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这其中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而且刚开始的时候,她也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就没有和斐苒初讲。 只不过现在看她家娘娘微微皱眉思考的样子,她才隐约意识到好像是真的有什么事儿了。 “怎么了娘娘?” “没什么,你继续盯着吧,不要让人给本宫找麻烦就好。” “是!” 暗月答应了一声,然后便闪身重新回到了屏风后面。 看着她如此娴熟的动作,斐苒初也不由得摇了摇头。 从暗月第一天到自己这里的时候,你不找她,她都是自己一个人躲在别人一眼看不到的地方,就比如房顶,再或者屏风后面。 斐然初也曾经说过,她只是用一句话给淡淡的打发了。 “属下想要默默保护娘娘,站在暗处行事更加方便一些。” 从那之后从那之后斐苒初也没有再纠结过这个话题了,她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了太后寿辰的当天。 宫里面喜气迎天的,来来往往的宫人脸上皆是满脸笑意,钱袋子也都是满满的,因为这两天主子们的赏赐。 在前往御书房送茶点的三个小宫女之中,站在最后面的那个身形弱小,皮肤黝黑,明明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但是在临走之前,却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赵御风。 此事被刘公公发现了,直接一眼给瞪了回去,然后那宫女便连忙低头走了。 走到了外面的时候,她前面的那个人突然转身问。 “馨儿,你刚才怎么走的那么慢?咱们差点就拉开距离了,走的队伍都不好看!” 那个名为馨儿的宫女,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继续往前走。 …… 临近中午的时候,宫外的来客们也都渐渐的聚集在了御花园中。 张宜璐还是和上次那样,一脸高傲的站在那里,就会不停的有人过来对她阿谀奉承。 只不过这一次她也在不断的留意着,若是看到了赵御姝的影子,便立马要走开。 此时,其中围着她的一个官家女问道:“宜璐姐姐,张府送的礼物是什么呀?最近妹妹已经打听了一圈了,就是没有打听到您送的是什么!” “已经交上去了,等今晚太监宣读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张宜璐一脸的沾沾自喜,还没等她多炫耀两句,她的余光便飘到了某个人的身影。 那个人的目光突然和她撞上了,张宜璐连忙低下头,默默的朝其中一个人的身后挪过去。 第一百零四章 参见太后 过了一会儿,她再抬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了。 她应该是走了。 “宜璐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那个挡在她身前的人连动都不敢动,只得僵硬着身体头也不回的问她。 “没什么。”张宜璐淡淡的说道,只是目光却不自觉的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她为什么走了呢?不是最和自己过不去的吗?以前看到了自己总要上来嘲讽两句,怎的在今日竟忽略了自己。 如此想着,张宜璐便一直心事重重,直到了晚上的宴席。 宴席的地点设定在了永和宫,这里本身就是专门为太后所准备的看戏的宫殿,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戏台。 知道太后喜欢看戏,赵御风便投其所好,直接把宴席的地点设定在了这里,花重金从宫外请来了最著名的戏班子,为的就是在寿辰当晚为太后唱戏。 宾客们接二连三的入席,待到坐好,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宫里面的贵人们才开始入席。 先进来的都是位分低的,等到妃和嫔都进完了之后才有人发现。 “奇怪?怎么不见崔妃?” “对啊!怎么不见她了呢?她不也是个妃吗……” 然而只有寥寥几个人发现了这一点,还很快的就被淹没在了后面的人的风头之下。 往日的时候,斐季清在重大的场合出场穿着都是非常的隆重,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全场最美。 但今日是太后的寿辰,日子不一般,就算是她再想表现,也不能穿的太过于高调。 而且之前自己和斐苒初因生辰礼那件事情的风头还没过去,所以她不敢表现的太过,就连从门口到自己的席位上那段距离,平常应该走一刻钟,她今日也不过才用了半刻钟而已。 紧接着便就是皇贵妃了。 轩辕梦最近在宫里面也是特别的低调,除了每日里的请安之外,基本上都不出自己的宫门。 若不是偶尔从她的宫里面传出来的笛声,旁人还都以为她是生病了呢。 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之后,轩辕梦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斐季清。 而斐季清也似乎是发现了她在看着自己,丝毫不畏惧的迎上了她的眼神。 “姐姐如此看着妹妹,难不成是有话想对妹妹讲吗?” 她们两个人的关系一向不对付,轩辕梦自然是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 “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而已。” “哦?什么事情?”斐季清高傲的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问她 。 在她看来,这个轩辕梦除了位份高一点,实在是没有哪里可以比得上自己,而且她还数次对自己冷言嘲讽。 在这整个后宫里面,若她最恨的人是斐苒初的话,那第二个便就是这个常年一副冰块脸的皇贵妃了。 “听闻,贵妃准备的生辰礼是很珍贵的夜明珠?”轩辕梦看着她,依旧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只不过脑补能力一流的斐季清却硬生生是从她这毫无波澜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许的羡慕。 “是啊,这宝物可是难得的很,妹妹寻了好久才从东海寻了过来,用陛下曾经赐给妹妹的那个红珊瑚凿出了一个支架,两个宝物放在一起,看起来极为般配,就是不知道太后会不会喜欢了。” 最后一句话是自谦,前面的所有话都像是在炫耀。 若是一般的人可能会不屑,但是落在轩辕梦的耳中,她却只是觉得讽刺。 轩辕梦轻轻的身体前倾,靠近了斐季清的脸,在她有一些不安的眼神之下,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 “是吗?那看来这一次的生辰礼是贵妃自己准备的了?” “是……是啊!”斐季清突然就结巴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再加上她那一副看笑话的表情,用脚趾头想都能够想得出来,她指的是哪件事情,还不就是上一次被斐苒初当众拆穿了自己调换生辰礼的那件事情吗? 看着斐季清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轩辕梦却笑得开心了。 “那便好!毕竟借花献佛这种事情用在陛下的身上也就算了,陛下大度,没说什么,可太后的性子最是难以捉摸,若是用这一招对她的话,不知道太后会不会生气啊?” 闻言,斐季清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虽然轩辕梦说话的声音只有两个人才可以听得到,但她还是觉得这话语之中充满了浓浓的针对性。 上一次被拆穿了这件事情之后,陛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在陛下的心里面肯定是已经有了一个疙瘩了,她现在也正在想着到底该怎么弥补和解释这件事情。 但无论这件事情怎么想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还轮不到她一个根本就不得宠的妃子来说! 就在她酝酿好了说辞,刚准备去反驳轩辕梦的时候,轩辕梦却已经把自己的头扭了回去,一副不想理她的样子。 这样的态度反而让她更为气愤了! 她几乎是当场就忍不住自己的怒火,但在这个时候门口的通传太监却发了声。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唏嘘,但还是很快站了起来。 以前出场的时候都是一个个的挨着出场,却从来没有皇上和皇后一起出场的经历。 还未等他们多想些什么的时候,那两个威严的身影便已经在门口出现了。 身材高大的赵御风穿着一身白底金纹的龙袍,头戴金玉冠,头发规规矩矩的竖在头顶,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不怒自威。 而站在他身边的斐苒初,虽然身材比他低了一个头,但是有凤冠的加持,看起来气势也是丝毫都不输。 两个人穿着同样材质同样颜色的衣服一起走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一起跪下了。 “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赵御风面无表情地带着斐苒初走向了那个最高的位置,然后挨着坐下了。 只不过这一次斐苒初不是坐在他身边的位置,而是坐在他身下稍微低一点的座位,因为今天太后才是主角,所以和赵御风挨着的那个位置是太后的。 还未等赵御风说平身,门口的太监又喊。 “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还未起身就又朝着门口重新把头低了下去。 第一百零五章 寿礼登场 众人这时才发现,原来过来的不是只有太后一个人。 站在她身边的,还有平日里低调的崔妃。 太后穿着一身黑底金纹的服制,身上虽然味有多余的装饰,可是身上的贵气也是浑然天成。 站在她身旁的崔妃一身墨绿色,丰腴的体态无形之中给她增添了许多的贵气,让她那张看着不显年轻的脸也没有那么引人注目了。 今日她选择了用如此高调的方式入场,让人忍不住的在想她和太后之间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近了呢? 扶着太后入了席之后,崔妃本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但却被太后一把给拉住。 太后看向了赵御风,轻声说道:“皇帝,让她坐在哀家身后可以吧?” 对此,赵御风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点点头。 “今日是您的寿辰,您开心便好。” 斐苒初坐在他的下方,所以看得比旁人都仔细。 她清清楚楚的看到赵御风在看向太后的那一瞬间,目光中闪过了一丝的阴翳,而且两个人对彼此的态度好像也略带一些冰冷,难不成这两个人之间之前有一些过节吗? 但转念一想,斐苒初便摇了摇头,把那种想法摇出脑袋。 人家就算是有过节,也和自己没多大关系。 毕竟就太后这个样子,应该是过完了这次寿辰之后,就又重新回到深宫里面去了。 赵御风尊重了太后的意愿,就算在宫外动用了如此大的声势给她祈福,在宫里面还是没有大肆的操办,迎合了她信佛从简的心理。 然而有许多的人都不知道,送的礼物都是紧着贵的来,当进行到需要太监宣读各家送的礼物的时候,太后的脸色已经很明显的沉了下来,但好在没有说什么。 “张大学士之女张宜璐送出释迦尼佛经真迹一本!” 当太监尖锐的声音响在了这里之后,有许多的人第一时间是嘲讽,但是当他们看到了太后明显松懈下来的表情之后,好像都明白了些什么。 太后可是信佛的呀,给她一本佛经真迹不比送什么都好!? 只是……这个确定是真迹吗? 这不,就有一个人忍不住了。 “哟!这确定是真迹吗?好生珍贵呀!” 说话的人是大理寺卿之女王思琪,她和张宜璐简直就是水火不容。 如果张宜璐性子像是火一样的话,那么王思琪的性子应该就是水一样的冰冷,然而这水一般冰冷的性子也只有在遇见张宜璐的时候才会变得高调起来。 张宜璐刚被呛,内心自然是不愤,但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送的假东西,又何必惧她呢? 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的在太后面前表现一下。 如此想着,张宜璐便施施然站了起来,只是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往常的高傲,而是满满的委屈。 “王小姐,虽然宜璐的东西和您比起来算不得多贵重,但这都是家父和我的一片心意。” 说到这里,她突然走出来,对太后行了个礼,情真意切的说:“若太后不嫌弃,宜璐家中还有一本金刚经的原著,可以一起献给太后。” “呵,可真会投其所好啊。”王思琪又忍不住呛了一句,被她身旁的那个男子轻轻的拉了一下胳膊,给拉了下去。 至此,她才算是白了一眼,气轰轰的重新坐了下去。 这个小小的插曲自然是没有吸引多少人的注目,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们两个人的关系不对付,但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也没有多少人知晓。 接下来太监宣读的那些礼物就是宫中妃嫔们的了,她们送的礼物也大多都是十分精美华贵的。 特别是斐季清,当她送的那个东西抬出来之后,所有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看了两眼,的确是奢华无比,不是一般的货色。 比较特别的就是崔妃和轩辕梦两个人。 一个送了草药做的香囊,一个送了一柄玉如意。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礼物里面,最上不得台面的应当就是崔妃的了。 “怎么只送了一个香囊呀?” “她在宫里面已经穷成这个样子了吗?” “既然是和太后一起过来的,怎么送的礼物如此简陋?这不是弗了太后的面子吗?” 下面众人议论纷纷,崔妃也在这个时候从太后的身后站了起来,走到大堂的中间跪下来。 “妾身没有珍贵的宝物可以献给太后您,浑身上下也就只有这点儿医术还称得上斤两,太后近些日子以来夜晚总是睡得不安稳,这个香囊是安神的,置挂于床头可以让您睡得好一些。” 太后看着崔妃,虽然样子看着不像是有多开心,但是语气已经软了很多了。 “你有心了,起来吧。” “多谢太后。” 崔妃刚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那边太监就开始宣读皇后送出的礼物了。 “皇后娘娘送出手抄经书一本!” 她话音刚落,斐季清就忍不住说话了。 “姐姐自从复位以来过的还真是低调,就连送给太后的礼物都是这般的质朴。” 说的好听点是质朴,说的难听点,那就是小气了。 心意谁没有?手抄一本经书而已。 但若是放在了皇后的身上,未免就显得有一些太小气了。 其余的人看着,也是,什么样的语气都有。 就在众人讨论的性质达到最高峰的时候,太监又宣读。 “是奴才愚钝了,这后面还有一页,写的是皇后娘娘为太后祈福,向国库捐出灾银三千两!” 此言一出,满堂唏嘘。 而一直备受争议的斐苒初此时此刻也只是淡淡笑着站了起来,对太后行了一个礼。 “妾身在抄经书的时候,心中一直在为太后祈福。另,那三千两的银子也是以太后您的名义捐出来的,等灾银到了边关,边关的百姓都会感谢太后您的恩德。” 这番话算是对那三千两银子的一个解释。 毕竟就算不是送到了太后的手中,只是说出了一个钱的数目,未免显得有些过于俗气了。 太后看着斐苒初,眸子中似乎是闪过了一丝挣扎。 第一百零六章 礼物的贵贱 太后并不是不待见斐苒初,只是觉得她不适合做皇后而已。 她既没有饱读诗书,也没有那般大气的性格,更没有强硬的手腕,从哪个方面来看她都不是做皇后的最好选择,可最后偏偏是她成为了那个皇后。 再加上后来曝出的那些事情,让她更加确定,这个所谓的皇后不过就是一个草包而已,没有一点手段和魄力,怎么可以撑得起皇后的名号呢? 在此之前,斐苒初在她的心里,已经是这般不可挽回的地位了。 所以当她听到,斐苒初自掏腰包用她的名义捐出了那些灾银,还亲手给她抄写了经书的时候,她着实有些惊讶了。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程度也只不过是如此而已,还远远不到感动,毕竟对于一个人的印象在心里面那是根深蒂固的。 “皇后有心了。” 还是这一句。 和崔妃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很明显比崔妃的那一句少了些人情味。 斐苒初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知道自己不讨这个太后的喜欢,她索性也就不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谢了恩之后便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只不过,她心里是这么想,赵御风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太后,皇后亲手为您抄了经书,又为您祈了福,您觉得她这个皇后怎么样?” 赵御风当着所有人的面,用不轻不重的语气问道。 这话刚一问出来,在场的空气好像都凝结起来了。 谁不知道太后不待见皇后,陛下问的如此的直接,究竟是意欲为何呢? 太后转过了头,冷冷的看了赵御风一眼,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对峙了许久。 最后是太后先笑了。 笑得淡淡的,不过是勉强弯起了一点点的唇角而已。 “心意难得。” 这是她给予的四字评价。 想一下,斐苒初也能够想明白为何这个太后对自己抱有如此的敌意了。 毕竟自己的风波不断,大大小小的丑闻堆在一起,都足以让她从这个位置上拉下去,她现在能够稳稳的坐在这个皇后的宝座上,不过就是因为赵御风的宠爱而已。 就算明知道人家不待见自己,得到了夸奖,她还是得去道个谢。 斐苒初又一次的从座位中站了起来,对着太后行了个小礼。 “多谢太后。” 就在这时,客席中的有一个人又坐不住了。 “皇后娘娘手抄经书,虽然这活儿是没什么难度,可定然是腹有笔墨的吧,恰好今日是个好日子,不如皇后娘娘便赋诗一首吧,也当做是给太后助个兴。” 又是张宜璐。 她这个人总是坐不住,想要给别人找一点事情做。 虽然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秉持着看笑话的态度,没有去理会,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是为她的做法感到心中不愤的。 就比如王思琪,就比如赵御姝。 而她们两个的区别也就是,王思琪不会因为张宜璐讨论别人的事情而指手画脚,而赵御姝在面对这件事情上则就是无脑护犊子。 这不,她也端着一个酒杯站了起来,慢慢的踱步到了张宜璐的面前,轻蔑一笑。 “主子们都还没说话呢,你一个宫外的臣女在这乱说什么?” “你……”张宜璐憋红了一张脸。 还未等张宜璐多说些什么,赵御姝便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我皇嫂想送什么是她的自由,太后都夸心意难得了,你多什么话?” 张宜璐被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呛了一顿,一张小脸登时煞白,连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住了。 从前两个不合也只不过是在私底下,她见到了自己怼两句而已,还从来没有在如此多人的场面上和自己这样说话。 而如今,两个人表面和平的那层膜子被撕碎了,她便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变了。 她现在看到赵御姝的脸,就忍不住的想要扑上去将她撕碎,可是她不可以。 今日是太后的寿辰,万万不能让自己的形象再坏下去了。 如此想着,她闭上眼睛努力的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依旧是那个张家小姐。 “郡主此言未免有些偏颇了吧,小女又没有说什么,皇后娘娘的心意自然是可贵,但今日是太后的寿辰,不得太后高兴才行吗?只不过是做一首诗罢了,想必皇后娘娘也不会觉得为难的吧。” 说到了这里,张宜璐便抬头去看高处的斐苒初。 只见她也是浅笑盯着自己,只不过在接触到了那个眼神之后,张宜璐却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身子。 为何她的眼神会那样的恐怖? 明明只不过是一个草包皇后而已,就会仗着陛下的宠爱来胡作非为! 今日她就要借着这个机会,让所有的人看看这个皇后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赵御姝看向了斐苒初,眼中似乎是有着轻微的警告,似乎是在告诉她,不要让她轻举妄动。 而面对她这样的眼神,斐苒初也有一些哭笑不得。 自己在所有人的眼中就是这个样子吗?连做首诗都不会? 也行! 既然今日人家都辛辛苦苦的给了自己一个机会,那自己不妨借着这个机会推翻自己之前在众人眼中的印象吧! 斐苒初走到了大堂中间,装作沉思的样子。 “之前,本宫是对诗书不感兴趣的,认为女子只需要遵从女德便好,但是在冷宫里冷静了许久,才发现……有的时候人太过于敛藏锋芒,真的是会被欺负的,这一点,在贵妃的身上,本宫已经深切的领悟过了。” “关我什么事?!” 斐季清几乎是立刻就反驳了。 话一说出口又后悔了连忙从位置上站起,跪下去。 “陛下恕罪,太后恕罪,妾身口无遮拦。” 见她被激怒,斐苒初冷笑一声看着太后说道:“太后久居深宫养病,不让妾身去打扰,对妾身不熟悉也是难免的,今日妾身送给您的礼物虽然算不得是多贵重,但全部都是妾身的心意。” “太后您不管收也好,不收也好,以后妾身都会替您祈福的。” 斐苒初情之凿凿的一番话,倒是让太后微愣了。 第一百零七章 维护 为何皇后现在的样子和自己印象之中的那个无能模样大相径庭? 她许久都未曾见过这个皇后,最近听到她的消息,也只不过是从崔妃的口中听到只言片语。 现在看来她非但不草包,反而还是一个挺有魄力的女人。 只是……若没有点真材实料,说的再多也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只会更让人觉得可笑。 想了想,太后便先挥手让所有的人都站起来,随后才缓缓说道。 “你的心意哀家知道了,只是今日既然是哀家的生辰,便如张小姐所说的吧,你随便做一首诗,就当做是让大家重新认识你了。” 太后这话一说出口,张宜璐差点就笑出了声。 若是真的让斐苒初这个并无甚学识的人做诗,还不得让所有人都把大牙笑掉吗? 她现在真的是无比期待这一刻! 意料之外的,斐苒初答应的特别爽快,没有丝毫的心虚和犹豫。 “好啊!那妾身便就走一步作一句诗吧。全当是给太后您助兴了!” 赵御姝这时开始着急了。 虽然她现在是对斐苒初的印象有了那么点改观,但她可并不认为斐苒初现在有能力可以现场做诗一首。 “太后……” 她刚准备说话,太后冷冷的一道目光便就落到了她的脸上。 “姝儿坐回去吧,已经是妇道人家了,以后说话行事还是莫要像从前那般大大咧咧。” 太后和赵御姝的关系向来不亲密,毕竟不是亲生的,所以赵御姝在某一程度上还是有一些忌惮太后。 “姝儿。”斐苒初也看着她,淡淡的叫了一句。 她本不想回去的,但是当她看到了斐苒初给她的眼神之后,却莫名其妙的安下心来。 那是一种自信而强大的眼神,好像一切都胸有成竹。 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相信了。 待到众人全都坐好之后,斐苒初又往殿外的方向走了走,站在了离最高处的那个位置大约二三十步远。 就在众人疑惑她要干什么的时候,只见她薄唇轻启,缓缓向前走了一步。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遨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斐苒初每念出一句就往前走一步,她念诗的时候,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皆是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她的诗词。 当她走到了台阶上的时候,赵御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站了起来,在最高处的那个位置等待着斐苒初缓缓朝他走过来。 这首诗作得精彩无比,期间的时候已经有一些文人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纸笔悄悄记录下来。 这诗看来是到了最后的关键部分,就在所有的人都在好奇她最后的一句是什么的时候,斐苒初却淡笑着,又向前走了两步,走到了赵御风的面前。 她身体微微的前倾,头在赵御风的耳旁说了最后的那句。 “使我沦亡……使我沦亡!” 说话的声音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得到,众人没有听到斐苒初最后的那句诗,但是赵御风的表情是不会骗人的。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往日里严肃到不苟言笑的皇帝,竟然奇迹般的笑了起来,最后越笑越开心,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皇后抱在了怀里。 还开心的说道:“皇后啊!朕的皇后啊!” 这首诗乍一听之下非常悲悯,但若细细品来的话,就会发现其中含义绝妙无比。 每一句都透露着悲伤,但每一句都沁着甜蜜,做诗人一边徘徊于求而不得的苦海,一边又甘愿沉溺于那爱情的甜蜜中。 再仔细一想的话,说的不就是皇后和陛下吗? 这是斐苒初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赵御风……告白。 算得上是告白吧。 借着作诗的名义,念了一首肉麻兮兮的诗给他,要是在以前,这样的话是万万不可能从她的口中出现的。 赵御风还抱着斐苒初不撒手,似乎是开心极了的样子,斐苒初碍于人多没有回抱,但也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他的面前,满脸幸福的笑着。 他们这番甜蜜的模样,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惊叹。 原来陛下和皇后的关系竟然真的好到了如此地步! 也有人想,难道他们真的不计前嫌了吗? 几百个人就有几百种想法,但是爱慕着赵御风的女人们,心里面的想法却是惊奇的一致。 那就是——疯狂! 赵御风从未在人多的面前这样笑过,第一次却给了她们最看不惯的那个皇后,这口气就像是沾了水的棉花一样,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整个人都快要崩溃。 张宜璐不敢置信的看着高处,眼眶微微的发红,不只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愤怒。 她不敢相信自己煞费苦心布了这么好的一个局,最后竟然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还让斐苒初顺便和陛下表白? 这样的诗也是她一个草包皇后可以做得出来的吗? 于是,她又开始了她的老本行——煞风景! “陛下,皇后娘娘作弊!” 赵御风因为这一句话,脸上的笑容顷刻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松开了斐苒初,把她按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冷冷的看着张宜璐。 “你怎么知道皇后是作弊呢?” 张宜璐被他那个眼神盯得浑身都快要瘫软下来了,可心里面最后的一丝不甘还是支撑着她站在众人的目光底下。 “众所周知,皇后学识甚浅,她怎么可能会走一步就做一句诗出来呢?定是提前准备好的!” 张宜璐大声的喊着,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然而此时在他们的眼里,张宜璐已经是一个笑话了,再做这一切,也都只不过是自找难堪。 就算皇后真的是无半点学识,那又怎么样呢?至少人家陛下乐意还开心成了那样,光是这一点就是一百个张宜璐也比不上的。 就在所有人都好奇陛下会怎么维护皇后的时候,皇后却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了赵御风的身边。 第一百零八章 作对子 “其实本来没打算和张小姐解释,毕竟你也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但若是你心不诚服,以后定是要出去说三道四,那便不如这样吧。”斐苒初浅浅笑着看张宜璐,眼神中有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她又缓缓向前走了一步,站在了台阶上,看着下面的张宜璐说道:“咱们互相命题,用对方给的命题来作对子,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是评判,张小姐既然会提出这样的疑虑,那肯定是饱读诗书,想必应该不会拒绝吧。” 赵御风就站在高处看着那个身影。 她的身形很小,凤冠带到她的头上,他都在担心会不会把她的脖子给压断。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面对所有人怀疑的目光的时候,丝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用自信的语气还击了回去。 就在赵御风一直看着斐苒初的背影出神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在他的后面还有另外一个女人正在盯着他,目光深沉,但却毫无爱意。 这个人便是轩辕梦。 她坐到上面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目光一直在下面搜寻,可始终无法看到那个人的身影,这让她忍不住的怀疑,是不是面前的这个人干预了他的行踪? 亦或者是为了避嫌不让他进宫?是因为前段时间由斐苒初引起的那个传闻吗? 她内心复杂,目光阴沉,甚至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而下面的张宜璐虽然有满腔的气愤,却无法言说,只能将那些情绪全部都压在心底,脸上还得堆出一个假笑。 “既然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那小女便就接下了,请娘娘先命题吧。” 她的样子看着也是丝毫不惧。 在她看来,斐苒初不过是一个草包而已,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一首精彩绝伦的诗,还惹得陛下那么开心呢? 除了作弊,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好。”斐苒初也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开始在那一块地方左右的踱步,还时不时的看一眼张宜璐,看似是在思考,又像是在观察对方的反应。 张宜璐本来是丝毫都不惧的,看到她这样反倒心里面突然就没了底。 难不成皇后在想什么法子为难自己吗? 真是卑鄙! 就在她想着这句话的期间,斐苒初的命题已经命好了。 “本宫也不为难张小姐,既然张小姐今日投其所好送给太后一本经书,那便围绕着佛这个话题来作个对子吧。” “好!小女给皇后娘娘的命题也是这个!”张宜璐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在文采这方面不可能输给斐苒初,所以若是同一命题,并且是自己先答题的话,应该就能压住她。 若是自己作的对子足够精彩,任她如何顽抗,也只不过是自找难堪而已。 “可以,不知道张小姐需要多久呢?一刻钟吗?”斐苒初似笑非笑的问道。 斐苒初可丝毫都没有鄙视之意,毕竟不是人人都像她一样,走几步就可以想出一首诗。 对于张宜璐这般的猪脑子,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够紧迫了。 而面对斐苒初的“善解人意”,张宜璐却只当这是一个讽刺和鄙视,立马就回了一句话过去。 “不需要,小女立马便能作好!” 对此,斐苒初只是好玩的挑了下眉,便没有再继续说话了。 若是在往常的话,张宜璐一小会或许还真的能作出一个对子,可是今日如此多的人,她心中又背负了许多小心思,不由得变得有一些紧张起来,就连额头上都隐隐的附了一层虚汗。 她在原地不停的晃着,上牙咬着下唇,眉头紧皱,一双剪水双眸中满是焦虑。 忽然,她抬头看了一下,正好对上了赵御风的眼神,刚一对上,赵御风便垂下了自己的眸子,不再去看她。 只不过短短一眼,就足以让张宜璐拥有莫大的勇气了。 他的眸中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冰冷,但在刚刚的那一个瞬间,她却觉得自己好像是拥有了全世界,只因为在那一个瞬间,赵御风的眼神独属于她。 从小开始,父亲就一直给他灌输着往后要进宫当娘娘的思想,一直在说着赵御风的好话,从小对这个名字也是耳濡目染,对他的学识和即位之后的政绩也是无所不知,不知不觉的,她心中对那个人就充满了向往和崇拜。 可是她真的爱那个人吗?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崇拜大于爱慕,还是爱慕大于崇拜,后来就索性把这样的感情归于自己命中的缘分。 她一定要得到那个人!她生来就是为那个人而活的! 张宜璐的心中充满了莫大的勇气。 她闭上了眼睛,使自己冷静了下来之后,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中已经不见丝毫的惶恐了,而是满满的镇定。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心中知晓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 忽然。 “风声水声钟鼓声,声声入妙。 ” 她不信佛,但是母亲信佛,这个对子也只不过是她曾经在母亲的信中看到的而已,她当时还问了一下,是母亲所作。 母亲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所作的诗句对子肯定没人知道,她索性就先借过来,当做自己的用一用好了。 就在所有人都还没有给出反应的时候,站在不远处的斐苒初却先拍了拍自己的手,给予了她一个赞同的目光。 “啪啪啪!” 拍完手,她将手垂下来,一手放于身后,一首弯曲置于腹前,脸上带着自信的笑。 此时此刻的她,不像是一国之后,倒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文人雅士,竹墨君子。 “没想到张小姐小小年纪竟然能做出如此深沉的诗,看来人生的阅历想必是很丰富吧!” 这是斐苒初的评价。 但是在张宜璐看来,却不自觉的心慌了。 难不成她是发现其中的蹊跷了吗? 不对!母亲肯定没有将这个对子告诉他人过!这一切只不过是斐苒初自己的念头而已! “那皇后娘娘可以用同样的题材作出对子吗?给娘娘两刻钟的时间可好?”她浅浅笑道。 第一百零九章 输赢自在人心 “什么嘛?这不是鄙视咱家娘娘嘛!”喜翠忍不住的在后面吐槽了一句,被暗月一个巴掌拍了一下,瞬间委屈巴巴的闭上了嘴。 虽然暗月提醒喜翠是真,但是她也认同喜翠的话。 在这个类似于比赛的场上,给予对方更多的时间其实不亚于——看你笨多给你点时间这句话的威力。 很显然,斐苒初也感受到了她的意思,只是轻轻笑了笑,不予理会,随后也学着她的姿势在原地踱步。 众人的目光也一直紧紧的追随着她的脚步。 她走得慢,心跳慢,她走的快,心跳也跟着快,当她猛然停下来的时候,在场所有人的心都跟着猛然一窒。 只见皇后双手合十,对着门外天上的方向,行了个礼。 “我本不信佛,今日写诗冒犯,还请见谅。” 他们都以为斐苒初第一句出来的是对子,但是却没有想到她第一句出来的竟然会是这个。 只是一句话,斐苒初便把自己的劣势给拉了回来。 众人现在才想起,张宜璐也是不信佛,可她作对子之前非但没有谢罪,反而还嘲讽皇后,从这一点来看,她就已经是输了的。 而张宜璐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在这时,斐苒初才把目光重新投到了张宜璐的脸上。 “总觉得方才张小姐的意思没有表达完全,既是对作品的不尊重,也是对佛祖的不尊重,不如本宫就替你把接下来的对子给补全。” “什么!?”张宜璐声音尖锐的叫了一声,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女人她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就在她崩溃的时候,只见皇后释然一笑,看着门外的方向,缓缓道。 “月色山色烟霞色,色色皆空。 ” “好!” 赵御姝永远是第一个捧场的,本来是想着不管她皇嫂说成什么样子,她都要出来拍手叫好,可是现在看来,斐苒初作的对子完全对得起她这一声好。 其他众人细细品味了一番,也是接连的点头称赞。 如果说张宜璐的前上对是声势浩大,那么下对斐苒初作的,则就更多的是洒脱了。 两人虽然围绕着完全一样的话题,但是心境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这些听客听起来心中也是完全不一样。 再加上斐苒初是后来对上了她的对子,单单从难度上来讲,虽然没有张宜璐的大,但是胜在有趣。 一时之间,在场大部分人都偏向了斐苒初,也都不由得的相信了,皇后不是一个草包,而是一个真正腹有诗书的人。 而其中改观最大的就是太后。 她看向斐苒初的眼神,一时之间变得很复杂。 本来还当这人是既没文采,又不懂得礼貌,给皇家丢人,但是方才她对着外面给佛祖谢罪的行为,着实是让她也大为赞叹。 倒是张家的那个女儿,单单是用这个来当做她挑衅的话题就已是比不上皇后。 “好了,这么久了,都坐回去吧。” 最后还是太后发话让所有人都坐了回去,至此,这才算是落了幕。 虽然最终还是没有说倒是谁赢了,但是其实在所有人的心里面已经是有了一个答案。 斐苒初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的时候,赵御风对着她笑了一下,其中的意味不言而明了。 斐季清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斐苒初名利爱情双丰收,最终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狠狠的盯着她。 今日她可算是出尽了风头,而斐季清准备了那么久的礼物,到最后也没能博得太后的一个笑颜,甚至都比不上一个小小的张宜璐出的风头大,这让她怎么能不气呢? "有些人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哦。"轩辕梦淡淡的说了一句,声音也是不大不小的,正好可以让两个人听到而已。 就算是明知道她在讽刺自己,但是今天的她没有任何的优势,只能把这口气先忍了下来。 寿辰结束之后,斐苒初回到了自己的阳华宫之后倒头就睡,就连晚膳都没吃。 "娘娘今日在宴席上只喝了几口酒,都没有好好的吃点东西,就这么睡下真的可以吗?" 喜翠在床边捧着一碗粥,眼里满是担忧。 今日娘娘被针对的实在是太惨了,幸好她家娘娘有学识还有魄力,总算是没有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得逞。 而相对于喜翠的担忧,暗月倒是淡然的多,只是看着床上的斐苒初,沉默了会说。 "娘娘累成这个样子,你若是现在把她叫起来吃东西她怕是更生气。" "哎。"喜翠叹口气,无可奈何的往回走。 刚走到了门口,就遇到了披星戴月而来的赵御风。 "陛下。"喜翠微微屈膝行礼。 赵御风随意的挥了下手,让她起身,然后疑惑的看着她手中的碗。 似乎是看到了赵御风的眼神,喜翠连忙解释道:"娘娘已经睡下了,粥没有喝,奴婢想去小厨房热一热,或许娘娘一会就醒了。" 赵御风看了看屋内,又看了看喜翠手中的碗,眉毛瞬间皱了起来。 他大手一把抢过了喜翠手中的碗,然后往屋里走,没等赵御风说什么,暗月便带着喜翠一起出去了,把私密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将喜翠拉到了屋外的时候,她还有些担心。 "娘娘最讨厌睡着的时候被人叫醒了,她不会对陛下发脾气吧?" "娘娘不会对陛下发脾气的。"暗月想也不想,笃定的说到。 她如此肯定的语气倒是让喜翠的好奇心起来了,她侧着身子,一脸好笑的用目光追着暗月。 "你如何得知呢?又不是娘娘肚子里面的蛔虫。" "瞎说些什么呢,只是……" 暗月看向了屋子里,目光中突然闪过了一丝伤痛,"娘娘,是不会舍得对陛下发脾气的。" 屋内。 赵御风虽然气势汹汹,但是真的来到了床边看着斐苒初一脸疲惫的睡颜,还是会于心不忍,纠结了很久之后,他还是伸出手。 本来是准备对着她的肩膀拍两下,可到了她跟前,手却不受控制的改变了路线。 第一百一十章 睡觉 赵御风的手轻轻的,像是羽毛似的拂上了她的唇。 她的唇形不是很饱满,两片嘴唇薄薄的,若是第一次看她,可能会以为她的性子很是凉薄,但是现在在赵御风面前的斐苒初却不是那样的。 只是让人感到心疼。 看着往日里不得已将自己伪装成锋芒毕露的女人,此刻正躺在他的面前一脸疲惫的睡着,他竟然也不忍心叫醒了。 忽然,斐苒初睁开了眼睛。 朦胧的睡意很快的就从她的眼中消散,变成了一如往常的伶俐,只不过现在的她和外面的时候,少了点伪装,多了点孩子气。 而眼睁睁目睹这这个变化的赵御风,心更是软的像是一汪泉水一样。 "醒了?是我吵醒你的吗?" 斐苒初闭上了眼,打了个哈欠,点了个头,又看着他笑。 "知不知道,若是别人的话,早就被我骂的狗血淋头了。" 这是实话。 然而这个实话,却让赵御风忍俊不禁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宠溺似的说:"是,我的苒苒最厉害了,今天辛苦了。” "我的苒苒……" "苒苒……" 赵御风的话在斐苒初的脑海中回旋着,不断的侵蚀这她的理智。 坚强的那么久之后,能够安慰她的其实并不是那句辛苦了,而是那句。 "我的苒苒。"斐苒初低低的重复着赵御风的话。 "嗯?怎么了?" 赵御风有些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哪里出了毛病。 斐苒初从床上起来,看着赵御风的眼睛,认真的说:"以后,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陛下可以都叫我苒苒吗?" 她的话让赵御风微愣了片刻。 随后,他弯下了腰,靠近了她的脸,轻轻的吹了口气,惹得斐苒初不自觉的迷了眼。 只听他这时候浅浅笑了一声,低低的笑声像是山里面末冬初春的清泉发出的水生一样迷人。 "那,苒苒你可以叫我御风吗?" 斐苒初的头顶响起了这句话。 顿时,她呆呆的抬头看他,却撞进了他的眼睛里。 像是隐藏着星辰大海般的辽阔,却又好像短浅的只能够盛下她一个人的倒影而已。 "嗯?怎么不回答了?" 闻言,斐苒初低下了头。 "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件事情很煞风景,但是,若是真的有一天,咱们两个闹到了死生不复相见的地步……" "那便死生不复相见。"赵御风打断了斐苒初的话。 斐苒初愣住了,她缓缓抬头,赵御风还是一脸的笑意,只不过和刚刚比起来多了些认真。 她知道,赵御风想要表达的意思并不是两个人有一天真的会闹到死生不复相见,而是想要让斐苒初先放下她的顾虑,不计后果的将自己的心交给他。 但是…… 哎。 罢了,自己都纠结成这个样子了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自己的心吗? 若是真的喜欢到了那个地步,不妨就大大咧咧的爱一场好了。 想明白了之后,斐苒初便带着自己的满腔柔情,撞进了赵御风的怀里。 "御风。" 只听她轻轻的叫了一声。 赵御风立刻沦陷了。 自打他当了皇帝之后,还从未有人这样叫过他。 不,不如说是自打自己的生母去世之后,就没有人这样叫过了他。 他保留了十几年的心,通过名字,传给了斐苒初。 抱了一会之后,斐苒初发现赵御风的右手好像一直都没有放下来过,于是便抬眼望去,只见他的大手端着一个小小的白瓷碗,巨大的反差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可爱了许多。 "噗!"她忍不住笑了。 而赵御风则是白了她一眼。 "原来,你还知道我手里面端的是你要吃的啊?" 闻言,斐苒初讪讪的从他的怀中退出来,穿鞋走到了桌子旁坐下,老老实实的等着赵御风。 赵御风却没有把粥给斐苒初,只是开了门递给了喜翠。 "去热一下,再上两个小菜。" 喜翠从赵御风的身后看到了她家娘娘好好的坐在那里,丝毫不见生气的样子,便放心的端着碗走了,心里面还忍不住的想着。 果然,只有陛下能把娘娘制得服服帖帖的啊! 吃了简单的晚膳之后,斐苒初觉得胃里面暖暖的,刚刚那股不知道跑到了的睡意又席卷而来。 她躺到了床上连眼睛都快眼睁不开的时候,模模糊糊看到了赵御风搬了一个凳子在她的床边坐下。 那个瞬间,斐苒初忍不住的在心里面暗暗的鄙视了自己一把。 斐苒初啊斐苒初,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把人家堂堂皇帝都给逼的不敢上床睡觉。 于是,她用着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往里面靠了靠,掀开了自己的被角。 在睡着前的最后一刻,她好像感觉到自己身旁的褥子往下塌陷了。 紧接着,自己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 一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 斐苒初下意识的从床上弹起来,只不过在半道的时候就被一个强壮有力的胳膊给挡住了。 转头一看,是赵御风。 这还是斐苒初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到他刚起床的样子。 原来他刚睡醒的时候头发也会和自己一样乱糟糟的。 原来他刚睡醒的时候眼睛也是很迷离。 原来他刚睡醒的时候,也会打哈欠啊……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经过了短暂性的失神之后,斐苒初还是倔强的想要起床,只不过被他的胳膊尽数挡了回去。 尝试了几次之后,她忍无可忍的瞪了赵御风一眼。 "你到底干什么呀!" "苒苒你想干什么?"赵御风不怒反笑问。 "要起床,嫔妃们还要请安的!陛下……御风不上朝吗?" 听着斐苒初刚起床时候的小奶音叫着自己的名字,赵御风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他伸手抱住了斐苒初的头,让她动弹不得。 斐苒初也是用尽全力的抵抗。 "唔……放开啦!" 而赵御风则是笑着慢慢的放开了她,最终,他收获了一颗爆炸头的苒苒。 斐苒初瞪着他,似是娇嗔,又好像是真的带着点责怪。 "你可知道为何今日我没走?"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她死了 “为何?” “你可真的是睡糊涂了!”赵御风敲了一下斐苒初的额头。 斐苒初条件反射似的皱起了自己的五官,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赵御风正用一脸好笑的表情看她,依旧是没有急着解释。 这下子斐苒初可炸毛了,直接就从床上翻身而下,走到了桌子旁大口喝茶,不再去理会他。 而赵御风却浅浅笑着,走到了斐苒初的身边,开始和她解释道。 “昨日是太后的寿辰,所以今日不用上朝和接受朝拜的,我都没有去上朝,你自然也是不用接受众嫔妃们的请安。” “是吗。”斐苒初冷冷的应了一句,看来似乎是还在生气。 赵御风也不再逗她了,伸手把刘公公唤了进来让他伺候自己穿衣服。 衣服是刘公公一大早就回去准备好的,而昨天的衣服刘公公顺道带走了。 看着赵御风依旧是穿着一身朝服,斐苒初又疑惑了。 “今日不是不上朝吗?陛下这是去哪里?” “陛下每天都会去御书房工作,风雨雷打不动。”刘公公在一旁弯着腰,笑着解释道。 斐苒初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突然笑着问:“就算是过年也不给自己放一天假吗?” “国家不可一日无主,朕身为这个国家的帝王,便一天都不可休息,否则便是罪过。” 赵御风临走的时候,又敲了一下斐苒初的鼻尖儿。 他似乎是特别喜欢看斐苒初闭着眼睛五官皱在一起时候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小动物一般,可爱极了。 当赵御风走了之后,斐苒初脸上的笑意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想不到陛下和您在一起的时候,话竟然也是这般的多。”喜翠看着门外的方向,颇为感慨的说道。 “昨日奴婢和其他小宫女唠嗑的时候还听说,陛下在御书房里面批奏折的时候,除了必要该说话的时候,其余的时间都一言不发的,站在他的身边都觉得很有压迫感。” 斐苒初低下了眼眸,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因为他可是帝王……” 刚开始的时候,本以为赵御风是个闷骚,面上话不多,其实心里面的想法可多了。 可是现在跟他熟悉了之后,斐苒初才发现赵御风是光明正大的那个啥…… 他在奴才们的印象里面之所以是那样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大概正是因为压在他肩膀上的那副担子吧。 像他这般年纪的人,还不到而立,性子也多浮躁,他年纪轻轻的便担当如此大任,自然是要敛起自己的稚嫩,端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否则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又怎么会信服他? 临近中午的时候,宫中突然爆发出了一个消息。 冷宫中的夏常在突然死了。 “怎么死的?”斐苒初看着手中的画本说道。 “不知道,奴婢也是方才刚听到的,应该也就是半个时辰之前的事儿。” 斐苒初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她猛然的把书合了起来,看向喜翠。 “现在还在冷宫里吗?” “若是在咱们外面的事儿,死了人肯定是很快就会清理的,可若是在冷宫里面,冷宫的下人们就算是任由老鼠们将尸体吃了也不会那么快就去清理。” 喜翠说这些话的时候,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斐苒初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可不是嘛! 毕竟自己也算是在里面住了差不多两年的人,对于那里的套路,她可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就算是脑子里面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身体也记住了那种恐惧感,每当听到了冷宫两个字的时候,全身的汗毛都会不自觉的竖起来,就像是一只要自我保卫的刺猬一样。 “走吧,看看去。” 斐苒初突然觉得手中的画本都没了意思,便想着要去看看冷宫里面的场景。 刚走开一步,喜翠就大喊大叫的拦住了她。 “娘娘去不得呀!那冷宫里面肮脏无比,岂是您可以去得的?” “本宫在里面待了那么长的时间,你还当本宫会怕什么吗?”斐苒初冷笑着推开了喜翠的肩膀,自顾自的往前走。 喜翠拦不住她,只能在原地跺了跺脚,朝着那个人的身影追赶过去。 斐苒初和喜翠两人在宫道中间走着,见到她们的人皆是靠着墙边儿跪下行礼,斐苒初看都不看一眼,眼睛只盯着那个方向。 越往冷宫的方向走,路上的宫人就越少,景色也就越来的越荒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烂的气味,像极了那些年她所受过的疾苦。 真的站到了冷宫门外的时候,喜翠反而有一点害怕了。 她跟着斐苒初已经在外面过上了好日子,所以当她再一次的回到了这个地方的时候,从内心深处腾空而起的那种恐惧感,好像是要将她淹没一般。 她不由自主的护在了斐苒初的前头,好像里头是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虽然她自己也害怕的腿都颤抖了,可依旧是坚定不移地挡在斐苒初的面前。 “娘娘……”喜翠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说道:“您先不要动,奴婢先进去瞧瞧,万一有什么可怕的场景,您还是不要入目的好。” 说着,她便缓缓地向前走,手慢慢的伸向了那扇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的红门,就在她即将要触碰到的那一刻,肩膀上突然覆盖上了一只手。 “啊!” 喜翠惊叫了一声,朝一旁躲了一下,睁眼望去才看到是斐苒初。 只见她家娘娘一脸调皮的笑,手还保持在空中没动,像是刚刚放在她肩膀上的那个姿势。 “就你这样还想要保护本宫吗?”斐苒初丝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嘲笑,虽然没有多少的恶意,可是也足以让喜翠羞的抬不起头。 正在喜翠晃神的期间,斐苒初直接抬起脚,猛然一踹,将门后那把生锈的锁也踹了下来,落到了潮湿的泥里面。 门一开,几乎是铺天盖地的腥膻气息朝着她们涌过来,像是由肉体腐烂掉的味道。 “娘娘您看!”喜翠突然指着地上的某一处大喊。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夏常在之死 斐苒初几乎是立刻就跟着喜翠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在潮湿的地面上有着一滩水。水是暗红色和灰褐色混合在一起的那种诡异的颜色,隐隐的透着腥味儿,水里面好像泡着一个东西,有黑色的毛发,还有褐红色的已经腐烂掉的肉。 “不过是一只腐烂的老鼠罢了,你怎么怕成这样?” “娘娘恕罪……是奴婢太害怕了,奴婢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到这个地方来了。”喜翠大口的喘着气,似乎是有一些呼吸不畅。 看着喜翠如此害怕的样子,斐苒初的心里面也涌起了一丝愧疚之感。 那段日子就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回,想更别提是喜翠这个胆小的性子了,自己非要到这里来看看死去的夏常在,把她也顺带捎了过来。 “若是你真的害怕的不得了,不妨你就先出去吧,这里本宫自己一个人便可。” “不要!”喜翠急的都快要哭了,努力的不去看那个水坑里面的死老鼠。 “若是将娘娘自己一个人留在这种危险的地方,那奴婢真的是万死不辞!” “你用错成语了!”斐苒初无奈的叹口气,将喜翠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慢慢的朝着中间的那个屋子里面走过去。 虽然喜翠很想将她家娘娘护在身后,可若是再发生一次像刚刚那样的情况,反而是给娘娘带来麻烦,她想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了斐苒初的身后,没有说话,只是瞪大了两只杏眼,敏锐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推开了那扇门,随着吱呀吱呀的声音,斐苒初才终于是见到了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转身捂住了喜翠的眼睛,在她的耳旁低低的说道:“转过身去,不要看。” 喜翠想也能够想得到她家娘娘为何要让她这么做,为了不再给娘娘添麻烦,喜翠非常老实的转过了身,还闭着眼睛,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见她已经转过了身,斐苒初才回过头,慢慢的走到了屋子里,进屋的时候她还顺带把两扇门都打开了,好让外面的光能够透的进来,让她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屋子的正中间躺着的尸体正是夏常在。 她睁着眼,望着门口的方向,似乎是死不瞑目。 身上穿着的衣服,从样式上来看,好像还是当初进冷宫时候的那套衣服,只不过现在已经脏的看不出颜色了,只能够从泥垢后面的花纹布料勉强的分辨出,这是常在的衣服。 她的头发似乎是被人横刀一剪剪断,差点就要漏了头顶的头皮,而她的脸上虽然是布满了血痕,但也依稀能够从她脸上的伤痕中分辨出来,这是被人用利器给割的。 致命的伤是脖梗中的伤痕,一刀几乎是切断了她的小半个脖子,一般人做不了这样的力度,应当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人。 斐苒初低下了头,微微靠近了她的脸。 左右脸颊的上方似乎是有两个交叉的刀痕,像是“井”字。 “井?”喜翠下意识的转过了身,看到了屋子里面的情形之后,愣了一下。 随后。 她身体直直的往后一倒,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给晕了过去。 “哎……说了让你别看!” 斐苒初起身朝门口走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衣摆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拉住了! 她猛然低头一看,发现是个钉子。慢慢蹲下了身,她看到,钉子的尖正对着外面,还有着暗红色的血迹,从颜色上来分辨应该不会过太久。 钉子的下面有着一小块碎掉的布料,好像是靛蓝色。 斐苒初把那块布料捡起来,攥在了手心里,又抬头看了一眼屋子里面,正好和夏常在的眼睛给对上了。 从这个角度上看,才发现,夏常在的眼神正好是直直的盯着这里。 斐苒初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那块布料碎片,眸中的神情阴翳无比。 最后,斐苒初吃力的把喜翠从地上给抬了起来,半扶着她,两个人就这样慢慢的出了冷宫,连门都没有关。 里面有个早已死去的人,眼神呆呆的望着外面,透着无尽的向往,却又透着无尽的恨意。 出了冷宫,走了一段路之后,才终于是碰到了宫人,斐苒初把喜翠交给了他们,自己在前面带路,回到了阳华宫之后,便让人把喜翠放到了自己的床上,而她自己则坐在屋子中间的凳子上。 她的手中还捻着那块蓝色的布料。 仔细闻了一下,好像没有什么太腥的味道,而且上面又不是脏兮兮的,肯定不是属于冷宫里面的下人的。 再加上夏常在死的那般惨状,这布料很有可能就是过来刺杀她的人不小心在门口的钉子那里留下的,可能是由于当时的情况过于危急,他竟然忘了把自己的证据带走。 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那块布料,又好像是透着手中的那一小块布料,在努力的看着别的东西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房间内突然低低的响了一句。 “你是谁呢……” 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房间内空空荡荡的,没有回音,只有和床上那个人呼吸,相互交错的声音。 床上的人辗转而醒,她迷糊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想起自己是在哪里,又明白了自己晕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 看到了坐在屋子中间的斐苒初之后,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跑到她的身边去跪下。 “娘娘恕罪!是奴婢不争气,竟然看一眼就晕过去了!” 斐苒初看都没看一眼,随意的挥了挥手让她起来。 “起来吧。” 喜翠还是不敢起来,低着头急的都快要哭了。 最后没有办法了,斐苒初直接一把将她拉起来,让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本宫没有怪你,你这样的才是正常的反应。” 毕竟是女孩子,见到了那种血腥的场面,若是不晕过去的话,她才觉得不正常。 过了会儿,喜翠突然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斐苒初。 “娘娘……您为何不害怕呢?当时还保护了奴婢。” 第一百一十三章 线索指向 斐苒初因为她的这个问题给愣住了,随后低下了头,像是在想着什么一样。 前世的她是律师,更准确一点来说,是专门挣钱的律师。 因为口才了得,专业过硬,她常常被人委托着接那种不可能会逆转的案子,通常这种案子都是有着确凿的证据,她需要做的不过是替委托人争取一点儿生存的机会罢了。 她做事的时候,也会见到警方给予他们的照片,有的时候会被直接带到现场去。 血腥的场面她没有少见,人被剁成肉酱的场面她都见过,这样的场面自然是不在话下。 虽然这样赚的钱多,但她有时候也会迷茫,每当这时候,她都会去孤儿院看看那些孩子们,他们开心笑着的样子,会让她觉得自己的心灵好像也无形之中被净化了。 “娘娘!娘娘!” 喜翠的手在她的面前不断的晃着。 斐苒初回过了神,随便的将她的问题给糊弄了过去。 “本宫比较大胆而已,再加上了本宫现在能够住在这阳华宫,不还是拖了夏常在的福吗?所以本宫想把凶手找出来。” “不过是冷宫里面一个被废掉的常在罢了,娘娘还是不要引火上身了,这种不干不净的事情咱们少掺和。” 喜翠的脑海中还是挥之不去那个可怕的画面。 她何尝不知道娘娘是把夏常在当做曾经的自己,所以才想要替她找出凶手,可是这样的事情……真的还是少管为好。 见斐苒初没有回答,喜翠又问了一句。 “娘娘?” “你说的倒也没错,冷宫里面的一个被废掉的普通妃嫔,就算是真的死了,也不会有人会在乎,若今日躺在冷宫里面的是本宫,你会不会也在希望着,冷宫外面会有一个人能为本宫找出真凶?” 斐苒初一席话,将喜翠彻底赌的没话说,她嘴唇张张合合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沉默了。 她只看到,她家娘娘手里面攥着一块靛蓝色的布片,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 …… 翌日,宫中又出现了一个消息。 御膳房有一个小宫女,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的头发全都没有了,头顶上的发髻好像是被人横刀一砍,头发全部被砍了下来,差点就要砍到头皮。 那小宫女当场就被吓疯了,被人拉了下去,只不过这个消息还是很快的,在宫人们中间传开来了。 喜翠平时有事没事的就喜欢抓一把瓜子儿在阳华宫外面,和那些来来往往的宫女们聊八卦,这个消息自然是逃不过她的耳朵,当她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便立马当做一般的八卦讲给了斐苒初,想要给她解闷儿。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的是,斐苒初听了这个消息之后,愣在了原地,很久都没有说话。 “娘娘为何如此意外呢?不过是一个传闻而已,早知道娘娘您这般,奴婢就不多嘴把这件事情跟娘娘您说了!” 暗月还以为斐苒初是在担心她自己的头发,也在一旁低低的说道。 “娘娘不用害怕,属下会一直待在娘娘身边的,不会让您受到半分伤害。” 斐苒初终于是回过了神,她猛然站起身来,对着喜翠讲。 “你说,那宫女的头发变成什么样子了?” “额……”喜翠试探性的看了一下暗月,得到了她的一个眼神之后,便犹豫着说道。 “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头发被砍了,好像是把整个发髻都砍了下来,发髻不是绑在头顶嘛!于是头顶的头发全都没有了,差一点儿就要砍到头皮了。若真是砍到了头皮的话,那血会不会……” 喜翠说到后面的时候,就突然变得神经兮兮起来。 “咳咳!”暗月直接用手握成拳头,在嘴边咳嗽了一下,喜翠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闭上了嘴,不再去说这件事情。 她不说,不代表斐苒初没有再继续往下想。 “你们可知道本宫为何会这般意外?” “为何?” “暗月你昨日没有在本宫身边,自然是不知道本宫去了哪里吧?” “冷宫?”暗月突然皱了下眉毛。 昨日她按照惯例去给宫中的御前侍卫授课,没有待在斐苒初身边,这才短短的一天,她们就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吗? “是,昨日冷宫中死掉的那位,头顶的发髻也是被人横刀一砍,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一个死去的娘娘,风头居然比不上一个被砍了头发的小宫女。” 斐苒初一提起昨天的事情,喜翠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她慌忙的抓住了斐苒初的手,皱着眉问道:“昨日奴婢没有仔细看,难道夏常在的死和头发有关吗?” “目前还不知道,但肯定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暗月!” 斐苒初一声令下,暗月立马单膝跪到她的面前,目光虔诚而坚定。 “属下在。” “暗中调查一下这件事情吧。”斐苒初伸出手,递给了暗月一个东西。 暗月低头一看,躺在手掌心中间的,是一块靛蓝色的布片。 “这布料……总感觉很熟悉。”暗月突然说到。 斐苒初瞬间看向了她,目光中带着某种急切的神情。 “为何觉得很熟悉?这布料是本宫在夏常在的屋门口发现的,是被一根钉子给勾下来的。” “这颜色倒是很常见,辛者库御膳房宫女的服装都是这个颜色,但是这个布料……”暗月把那块布料拿的近了一点,放在眼前仔细的观察着,过了一大会儿之后才下了结论。 “布料好像是宫中御前侍卫衣服的料子,和宫女那种棉的布料不同,侍卫们需要练功,如果是棉的布料磨损太大,消耗也过高,所以一般是只有侍卫们才会穿这种麻的布料。” “属下每隔不久便就会去宫中御前侍卫那里教他们练功,若是把这东西拿给暗一的话,他想必也是可以认得出来的。” 暗月的话,让斐苒初更加笃定了她这话的准确性。 看来那块布料真的是御前侍卫的布料。 “如果是训练有素的人,可以一刀把一个女人的脖子给划断一半吗?”斐苒初问。 第一百一十四章 当年的自己 “属下就可以。” 暗月说道。 喜翠立马朝后退了一步,表情夸张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瞪着眼睛看着暗月。 面对她的反应,暗月没好声的撇了她一眼,冷冷的说:“你要试一下吗?” 喜翠被吓到了,立马把自己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 “好了,不要吓她了!你赶紧去吧,切记不要让任何人察觉,慢一点儿可以,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 若那个人真的和暗月武力相当,她也不知道暗月会不会陷入到危险之中,所以她只能尽可能的让暗月小心再小心。 傍晚的时候,暗月还没有回来,倒是来了另外一个不熟悉的人。 来的是景仁宫的人,站在斐苒初面前的这个约莫有四十多岁的老宫女,就是太后的贴身宫女碧桃。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经过了喜翠的提醒之后,斐苒初知道了面前这个人的来历和名字。 “原来是碧桃姑姑,不知此次前来,可是太后有何要事?” 斐苒初的态度尊敬,这一点倒是出乎于碧桃的意料之外,她低头,浅浅笑着说道:“奴婢不过是来传太后的一句话而已。” “洗耳恭听。” “太后说,若是娘娘,您有时间的话,不妨到她宫里小坐片刻。” 斐苒初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猜不出太后的真实意思,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还是答应了。 “好,姑姑在外稍等片刻,本宫整理一下就出来。” 说是整理,其实斐苒初是把自己头顶上的簪饰卸掉了一些,花钿也去掉,换上了一个素雅的口脂,看起来更入上了年纪的人的眼。 碧桃注意到了这一点轻微的变化,不由得在心里面对这个皇后的印象变好了一点。 景仁宫其实处在皇宫偏中间的位置,之所以说是深宫,就是因为景仁宫的大门常年都是闭着的,里面有小厨房,还有菜蒲,简直是自产自销的模式,自然是不会有人经常来出入。 推开了那扇红色的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药味儿,她刚开始没有习惯,所以斐苒初不自觉的皱了下鼻子。 “太后身体不好,常年吃药,院子里总是一股子药味儿,娘娘勿怪。” 碧桃走在前面,似乎是已经猜到了斐苒初的表情。 斐苒初轻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好像现在已经适应的多了,于是便放下了手。 “本宫知道。” 天色已经渐黑了,但是整个景仁宫也只不过是大门口点了两盏灯笼,殿内好像只是隐隐约约的透着一点点的烛光,丝毫不像她阳华宫晚上那般的亮堂。 不过转念一想,太后信佛,信佛之人多为节俭,就算她贵为太后,想来也不会例外的吧。 进了殿门之后,那股子药味儿好像更重了,只不过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别的香气,好像是花香味儿。 斐苒初环顾了一圈,看到了摆在正中间桌子上的一个小盘子,盘子里面放的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花,只不过有的都已经焉掉了。 也许是看到了斐苒初的眼神,碧桃止住了脚步,指着那几盘花说道:“那是崔妃送过来的,知道太后信佛,不喜杀生,便就没有折花,而是在御花园中的地上捡了一天,把这些香味浓的花送过来冲冲药味儿。” 碧桃说话的时候,语气中有着掩饰不住的赞赏,看来崔妃来这里的这段日子,把景仁宫上上下下都哄得很开心。 “她真是有心了。”斐苒初低低的称赞了一句。 “还是皇后娘娘教导的好,手底下的妃嫔们都这么的懂事。”碧桃突然有意无意的看了斐苒初一眼。 而斐苒初出迎上了她的眼神,便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说话了。 太后坐在里屋,就算已经是早春,身上还是裹着毯子,旁边点着一个火炉,一进来就感受到了暖意。 她抬起头,在昏暗中看了斐苒初一眼。 “过来。” “是。”斐苒初在那边走过去。 喜翠刚想跟上去,便被碧桃伸手给拦了下来,她看了看斐苒初,又看看碧桃,最终还是把自己的头低了下来,老老实实的站在了远处。 坐到了太后的对面之后,太后便把她手中的毛笔和书一起递给了斐苒初。 “夜深了,哀家的眼睛不好使,这剩下的一点经书,便由你替哀家抄写吧。” 斐苒初接了过来,看了看上面的经,发现余下的都是一些关于包容忍让的经文。 太后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吗? 斐苒初也没有继续去想,而是从一旁拿过了一张空白的纸放置于自己面前的桌子上,一手持着笔,一手拿着经书,借着昏暗的烛光,一笔一字的认真抄写了起来。 她低头认真写字的时候,眼中的锐利光芒全部都敛去,看起来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斐苒初好像隐约之间听到了太后的一声叹息。 她在叹息着什么呢? 她不知道的是,太后心里面想着的事情,正是关于斐苒初的。 自打生辰宴之后,太后对斐苒初起了浓厚的兴趣,让手下的人去把她这些年来所做的事情,大大小小的都汇到一起说了一遍。 她这时才发现,自打这皇后从冷宫里面出来之后,好像是变了个性子一样,丝毫不像是从前那般的懦弱,手段变得雷厉风行,人也开始变得特别难以亲近,宫中的人都当她现在不好惹,闲言碎语也就多了起来。 可当她去调查那些流言的时候,却发现大多都是无中生有。 现在的她即便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身上也有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凌厉气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是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样,只是她比那个时候的自己,还多了几分灵气,似乎没有被完全的污染。 实属难得。 终于,把那一页经书抄完的时候,斐苒初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废掉了。 灯光太过于昏暗,有的时候还摇摇晃晃,而她又不能把头低到书上去看,只能抓紧每一个火光增大的瞬间,看清楚书上的字,然后凭借着感觉在纸上把字写出来。 “写好了。”斐苒初把纸递给了太后。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亲自上阵 太后接过了抄写的经书,把烛火放到了自己的面前,仔细的看着。 虽然方才灯火昏暗,摇曳不定,但是她抄写出来的经书,字体竟然还特别的工整,可以看得出来是认真在抄写的,和她送给自己的那本经书上面的字迹一模一样。 她的字迹和一般的女子不同,不像是那种娟秀工整的,而是行云流水,非常外放,倒也不能算是粗狂,只能说是有一点儿潇洒,仔细看过去的话,竟然还和御书房里的那位字迹有那么点儿相像。 “你有心了,这字迹写的还挺潇洒。” “太后谬赞了,臣妾的字并不算好。”斐苒初说的这也是实话。 当初赵御风教自己写字的时候,怎么教都教不好,还说自己的字像是狗爪子刨的一样,现在想起来那样的批评已经算是好的了。 “你是个不错的孩子,以前哀家对你有些许的偏见,你可知是为何?”太后突然老气横秋的说道。 说到后面的时候,她突然咳嗽了两下,倒不像是装的。 斐苒初连忙绕到了她的背后,轻轻的给她拍打着背部,过了一会儿,她才终于是喘过了气,但斐苒初没有走回去,而是站在她的身后等候着。 “因为妾身从前,并不是一个好皇后。” 前身性子懦弱,又不喜争斗,再加上后来被斐季清暗算的那一次,太后能喜欢自己才怪。 “皇帝之所以能当上皇帝,就是因为他强势,他杀死了……”太后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呼吸突然变得很急促。 斐苒初也顾不得她想要说什么了,连忙给她顺着气,按压着太阳穴,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了过来。 这时斐苒初才发现太后的身子真的已经是残烛之势,虚弱的不行了,她之所以常年都喝药,可能正是因为有那药,她现在才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吧。 “你要当一个好皇后,既然他坐上了这个位子,那他就是天生的帝王,你要好生的辅佐他。” 太后突然叹了口气,伸手拉下了斐苒初的手,在手中拍了两下,意味深长的说:“宫中人丁稀薄,你这个做皇后的要上点儿心。” 斐苒初因为他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她回握了太后的手,应了一句。 “臣妾知道了。” 当斐苒初往回走,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她又回头冲着屋子里面说了一句:“太后还是多点上支蜡烛吧,夜深了,莫要将自己的眼睛白白荒废。” “已经这样了,多点支蜡烛又能有何用?” 太后沧桑空灵的声音从房间内传过来,萦绕在她的耳边,就像是从山谷深处传过来的一样,让人不自觉的感到一阵的凄凉。 斐苒初迟疑了一下,笑着说道:“佛祖既然可以点亮您眼前的道路,那么蜡烛自然也是可以点亮您心中的道路,佛祖慈悲为怀,不会因为您多点一支蜡烛就认定您是吃不得苦。”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景仁宫之后,回头一看,门已经重新的被关上了,恰如她来的时候那样,紧紧的闭了起来。 “哎……”斐苒初叹了口气。 “娘娘又有何感慨了?”喜翠给斐苒初执着灯笼说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太后方才说的话,觉得有意思罢了。” “太后说宫中人丁稀薄,让您这个当皇后的注意点儿……这不就是让您给他选秀吗?奴婢真的是替您觉得委屈……”喜翠在一旁嘟囔着嘴,小声的说道。 然而斐苒初心里面想的可不是这个。 方才,太后说赵御风为了可以当上皇帝杀死了…… 杀死了什么? 后面太后好像不是太愿意说出来,她早就注意到太后和赵御风的关系是彼此装作不关心,但其实背地里都有关注。 他们既然不是亲生的母子,其中牵涉到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太多,那么到底是什么让两个人变成现在这样形同陌路的呢? 她想不出答案,以前的事情也不好去问,只得暂时先把这个想法压在心底。 “娘娘您准备怎么办?”喜翠还在问关于太后说的人丁稀薄的那件事情,似乎是非要让斐苒初做出一个决定。 斐苒初被问的烦了,直接大手一挥,扔下了一句:“选秀做甚?本宫亲自上阵!” …… 近两日宫中流言纷纷,都传着陛下和皇后之间的事情。 陛下自从太后寿辰之后,好像是突然开了窍一般,也不再整日待在御书房里面忙政务,而是每天固定处理政务四个时辰,忙完了便一头扎进了皇后娘娘的阳华宫。 两个人偶尔会在饭后手牵着手一起去御花园中散心,也会一起去太湖旁赏荷花喂鱼,那脸上带笑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一对神仙眷侣一般。 宫中众人都羡慕不已,只有斐苒初知道是怎么回事。 太后一句话点醒了她。看似是为了宫中子嗣着急,实则是想要提醒斐苒初做好皇后的职责,不要只顾着管教其他的女人们,不能冷落了陛下。 所以斐苒初便每日派人请赵御风过来,两个人一同吃饭说笑,赏花对对子,恩爱夫妻所能做的事情,他们全部都做了,可唯独是没有进行到最后那一步,每日夜里也只不过是在床上相拥而眠。 赵御风若是想更进一步,斐苒初自然不会拒绝,可是斐苒初没有提出来,他也不会轻举妄动。 因为他太过于在乎斐苒初了,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循序渐进,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每日晚上拥她入眠,竟然也睡得出奇的好,他已经不奢望更多了。 这日,赵御风刚下了朝,想要换身衣服去阳华宫的时候,却突然被另外一个人给截住了。 斐季清身穿一身盛装,就直直的站在御书房的门口,看到赵御风出来了,眸中闪过了一丝光亮。 “参见陛下。”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赵御风声音依旧是有一点冷冷的。 “臣妾想陛下了,于是便过来找陛下,臣妾准备好了酒菜,不知陛下可否移步?” 赵御风刚想拒绝,身边的刘公公便暗戳戳地叫了他一声。 第一百一十六章 雨露均沾 “陛下,您已经数次留宿皇后娘娘宫中了,若是再不雨露均沾,怕是会有旁人说闲话呀。” 虽然刘公公的说话声音很小,但斐季清差不多也能看出来是什么意思。 她本身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知道自己光明正大是抢不过斐苒初的,索性就先让她快活几天,等到宫中流言四起的时候,再挑一个合适的机会出现在陛下的面前,这样陛下就无法拒绝,可比她费尽心机直接去斐苒初宫里面直接抢人好多了。 很显然,赵御风也不是完全的不顾及这一点,当刘公公把这些话告诉他的时候,他还是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下定了决心。 “贵妃真是辛苦了。”赵御风看着斐季清,语气有一些冷淡的说道。 斐季清也丝毫不在意他这般态度,反正能把人弄走,怎么样都是好的。 “不辛苦,只求陛下能够理解妾身的一片苦心。” “陛下……”刘公公又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赵御风看了看刘公公,又看了看斐季清,最终还是微不可闻的呼出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 “既然贵妃都准备好了,朕又怎能辜负贵妃的一番美意?” 至此,斐季清终于是微微的笑了一句:“多谢陛下,请陛下移驾吧。” 当两个人一起回到百花宫的消息在宫中传开了之后,后宫之中瞬间都沸腾了起来。 他们都在私下讨论着,难道是贵妃娘娘又重新得宠了吗?皇后娘娘难不成算是失宠了? 陛下此番做法到底是意味着如何呢? 众人讨论纷纷,等这些传到了斐苒初宫里的时候,她却只是觉得可笑。 当时,她正在和暗月下棋。 “不是主子的命,偏偏还整日担心着主子们的事情。” 斐苒初手执一颗白子,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目光很是凌厉,定格在了棋盘上。 很显然她对于喜翠带来的八卦,兴趣并没有那么的大,她现在更在意的是自己面前的这副棋盘。 令人意外的是,暗月虽然性子比较直,但下棋的套路却是弯弯绕绕,简直是让人一时之间都摸不清楚她的套路。 但好在斐苒初下棋的套路也是万金油型,对手是什么套路,她就是什么套路,两个人在棋盘上刀光剑影的对峙,喜翠却看着觉得很是无趣。 “不就是几颗棋子吗?为何娘娘和暗月下的这般兴致勃勃?” “那是因为你看不懂。” 斐苒初抬头笑了她一句,就连暗月也不自觉的弯了一下唇角,但很快的就又重新归复于平静。 喜翠弯下了腰,从斐苒初和暗月的角度,各自看了一下面前的棋局,发现自己还是看不懂,只是觉得好像黑子白子相互缠绕着的样子。 “你知道下棋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斐苒初突然问了喜翠。 “就是……怎么赢吧?” 喜翠自己的声音都有一些不确定,她用求救的眼神看了一眼暗月,却发现暗月只是皱着眉,在专注看着自己面前的那副棋局,似乎是在认真思考的模样。 “不,是进攻和防守之间的平衡。” “啊?”娘娘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可以听得懂,为什么合在一起的时候,听着却总是让人觉得很迷茫呢……这是个问题。 看着喜翠一脸不解的样子,斐苒初把自己手中的白子落到了棋盘上,然后抬头给喜翠解释道。 “其实你说的也没错,无非就是为了赢,但是赢的前提是要学会进攻和防守,对方同样也会进攻和防守,根据对手的打法,在这两者之间找到一个绝妙的平衡,然后就可以出其不意的获胜。” “可是娘娘,奴婢本来是在跟您说贵妃娘娘的事情呀……” 而此时,坐在对面的暗月抬起了头,看着喜翠,有一些好笑的说道: “娘娘也是在和你说这件事情。” “什么?” 斐苒初站了起来,经过了喜翠身边的时候,忍着笑意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回头和御膳房去要点儿核桃吧。” “娘娘,您突然想吃核桃了吗?” 暗月也站了起来,经过了喜翠身边的时候,用同样的姿势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娘娘的意思是让你多补补脑。” 喜翠顿时就不乐意了,站在远处,耿着劲非要想明白她们说的是怎么回事。 终于想了半个时辰之后,她想明白了。 娘娘现在所要做的就是防守……而不是进攻。 “对了,让你调查的那件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斐苒初随意的翻着书说道。 “属下正在调查,可是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进展。正好今日轮到属下去御前侍卫营里面巡视,可以顺便调查一下这块碎布的来源。” 一听到御前侍卫营,斐苒初突然就变得很激动,她立马放下书,抓住了暗月的手 。 “可以带本宫去吗?” “不可以。”暗月几乎是瞬间就回绝了斐苒初,然后抽出了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和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为何?你刚来到本宫身边的时候,本宫让你带本宫出去玩,你不照样答应了吗?” 暗月看着斐苒初的眼睛,突然变得很阴沉。 就在斐苒初疑惑她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变化的时候,暗月却突然单膝跪下,跪在了斐苒初的面前,一只胳膊放于抬起的那个膝盖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抬头像是哄小孩一般的语气说。 “在宫外虽然人多目杂,但至少属下跟着您,您很安全,但是御前侍卫营都是一些操刀练枪的大汉,刀剑不长眼,万一伤到了娘娘就不好了,属下还要去教那些侍卫们武功,可能顾不得您。” 斐苒初愣了好一会儿,看着暗月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复杂,随后她垂下了眼眸,倔强而深沉的说。 “就要去。” 暗月:“……” 最终,暗月还是带着斐苒初过去了,前提是让她换上一身比较干练且方便行动的衣服,斐苒初也懒得找,直接去暗月的房中翻了一套衣服换上,两个人一起前往了军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军营 虽然说是军营,可是御前侍卫的军营,不过就是在皇城外而已,紧紧的挨着皇城根儿。 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算是脱离了皇宫的范围,只不过这里已经没有来来往往的宫女和太监了,只有拎着刀扛着枪练功的侍卫们。 暗月和斐苒初两个人一身劲装的出现在训练营的时候,其实有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她们。 若是斐苒初自己出现在这里,肯定会有人向她吹口哨要调戏她,但是她身边跟着的那个人可是有名的女阎王,除了好看之外,训练手段也是极其残忍,所以也只能眼馋了。 暗月把斐苒初带到了操练场,将她安置在一个小茅草亭下面。 “娘娘就在这里休息便可,属下就在前面不远处操练,若是娘娘有事的话,叫属下一声便可。 ” 她临走的时候再三交代,简直就像是一个殷勤的老母亲一样,斐苒初烦的没办法,连连挥手,让她赶紧去忙。 至此,暗月才一步三回头的过去训练了。 而斐苒初一看了看四周之后 ,发现没有一个人的武功比得上暗月。 她看向了那边,只见暗月的周围围着四五个穿着训练装的大汉,都是做出了防备的姿态,而暗月则是笔直的站在中间,还时不时的说两句话。 离的太远,她没有听清,但是从暗月的表情和周围那几个男人渐渐变得气愤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应该是激将法。 果不其然,下一瞬那几个男人突然一起朝着暗月进攻过去。 斐苒初丝毫不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暗月准备如何将他们几个人制服。 事实证明,斐苒初对于暗月的自信还是对的。 只见暗月拳起脚落之间,一个个男人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而最后暗月只是抖擞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连发型都未曾乱一下。 她对着斐苒初的这个方向远远的笑了一下,像是在邀功一般。 而斐苒初也特别给面子的轻轻拍了两下手,表示对她的肯定。 接下来,暗月带着那一队人围着操练场跑步去了,斐苒初自己就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目光还在四处的环视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意思的东西。 突然,一个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你怎么在这里?” 斐苒初立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往后看,发现竟然是多日未见的赵禄录! 见到是他,斐苒初便放松了下来,重新坐了回去,而赵禄录也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和斐苒初保持着四五步远的距离。 “怎么许久都未曾见你进宫?” 斐苒初看了一眼他和自己的距离,别有深意的问了一句。 没想到这个问题像是戳中了赵禄录的死穴一样,他无奈的苦笑着,装作不在意的说。 “别说了!我家老爷子看我看得紧!根本就不许我再进宫,天天把我扔到这里来,想要让我练一身本领。” “虎父无犬子,可以理解亲王的苦心。” “屁!” 赵禄录脱口而出。 斐苒初微微顿了一下,随后跟着赵禄录笑起来。 “为何这么说呢?”她问道。 赵禄录一提起这件事情起来好像特别的委屈,直接就挥着手,蛮不在乎的说道:“我爹年轻的时候可比我还风流,整日里也就只会那几首酸诗,现在他却想让我来军营里面操练,将来还要把我送上战场,我才不要呢!” 斐苒初顿了一下,还是说:“男儿志在四方,去战场上历练历练也不是什么坏事。” 但其实她心里面也微微的觉得,像赵禄录这般的性格,应当是上不了战场的。 他太洒脱,太向往自由,军营里面这种严肃的地方想来是不适合他的。 反倒是花街酒巷的地方比较适合他,找几个会吟诗的女子和他饮酒作对,对于他这个世子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生活方式了。 赵禄录突然发现一直都是斐苒初在问自己,顿时就觉得不是那么对劲儿,于是就反过来问斐苒初:“话说起来,你为什么在这里呢?” 斐苒初笑了一下,说“在宫中无聊,于是便让暗月带着出来玩一会儿。” “我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要不要?”赵禄录突然笑得一脸神秘,像是在故意引诱着斐苒初对他说的话起兴趣一般 。 但很可惜,至少现在目前所有的东西对于她来说都不如看暗月打人有意思,但她又不想这样直接回绝了赵禄录 ,所以一时之间有一点犹豫。 而赵禄录正是看到了她神情中的这一抹犹豫,直接就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干什么?”斐苒初猛然后退了一步,拉出了自己的手,和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至此赵禄录也明白,斐苒初到底是在担心些什么了。 两个人之前发生了那样的误会,宫中流言蜚语传的满天都是,虽然宫外并没有多少的风声,但他也关注过,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眼瞧着斐苒初这般的谨慎,赵禄录也不再去逼她,而是举起自己的双手也朝后退一步,作出了一副妥协的样子。 “好好,我不碰你,那你跟我走总可以吧?” 斐苒初朝后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暗月的身影,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是点了点头。 “不过不能把我带到太远,我要赶快回来,暗月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你放心,只是让你看个东西而已。” 说着赵禄录边笑着往前走,还背对着斐苒初挥了一下手,示意她赶紧跟上。 对此斐苒初也是无奈,但还是往前走,跟上了他的步伐。 赵禄录带着斐苒初一路上了城墙,最后又上了楼阁,当两个人出现在楼阁外的时候,斐苒初看了一眼,便被眼前的景象给彻底惊呆。 现在已经临近黄昏,这个楼阁正对着西方,太阳斜斜的挂在西方的天空中,是如火一般的橘红色。 周围环绕着或深蓝或浅玫的云朵,厚厚的,将太阳严严实实的围住了,却又好像是被太阳给照亮了。 偶尔飞过几行南行的大雁,看着就像是一幅绝美的画一般。 “漂亮吗?”身边之人突然问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 真实水平 斐苒初看着这边的景色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了许久。 就在赵禄录认为她是沉浸在这样的场景中的时候,斐苒初突然开口说道。 “的确是很漂亮,像是有火在烧一样,可是……” 她说到了这里突然就顿住了,目光中闪过了一丝阴翳,似乎是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回忆。 赵禄录为了防止她再继续想下去,就突然在她的面前重重的拍了一下手,惊醒了斐苒初。 “啪!” 斐苒初猛然回神,瞪了赵禄录一眼。 而赵禄录也丝毫不在意,依旧是站在她的旁边嘻嘻哈哈。 就在赵禄录以为她不会在回答那个问题的时候,斐苒初却突然说。 “虽然漂亮,可都是假象,再过不久,天地就会被一片黑暗给覆盖,伸手不见五指,所有可怕的东西都会现出原形……”她突然叹了口气,转头对着赵禄录说道:“我更喜欢有希望的东西,就比如朝阳。” 她的一番话令赵禄录沉默了。 她本以为斐苒初是一个特别开朗的人,就算是经历了那种阴影,至少也可以笑得出来。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完全都不是那个回事。 她所表现出来的快乐,就好像是一层面具一样。 最后,斐苒初仔细的想了一下,发现自己说的话并没有什么毛病,她就又下了一个结论。 “我更喜欢有生命力的,有希望的东西,包括人也是。” 说完没过一会儿,赵禄录突然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转身就走了。 “你去做什么?” “我去练功啊!不能辜负我家那死老头的期望。”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萦绕在楼阁的通道里,传到了斐苒初耳朵里的时候,突然就变得有那么一点不真实。 她在原处站了很久很久,最后转过头,将天上最后的那抹余晖映入了眼中,笑了一下,也转身离开了楼阁。 回到了训练营的时候,斐苒初发现赵禄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混进了暗月的队伍里面,和她的将士们正在一起操练着。 很显然暗月也发现了,但却没有说话。 暗月看到了斐苒初重新坐了回去,竟然直接从队伍中脱离出来,跑到了斐苒初的面前,单膝跪下。 “娘娘,您刚才去哪里了?” 斐苒初抬头用下巴指了一下赵禄录,“他带我出去玩了,我也没去多久,你不用担心。” 她看到,暗月的唇线,因为她的这句话而突然抿到了一起,就在斐苒初怀疑她是不是生气了的时候,她却突然转身跑了回去,连一句话都没有跟斐苒初说。 再过了一会儿,斐苒初突然就听到那边传来了一阵的喧哗,仔细看去,众人已经围成了一个圈,而站在最中间的那两个人,一个是暗月,一个是赵禄录。 “女阎王和废物世子要开始比试了,走走走,咱们快去看看!” 这是方才路过斐苒初身边的那两个将士说的话。 “呵!这两个称号还真有意思。”斐苒初淡淡的说道。 由于将士们围得很严,她坐在这里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于是便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也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经历了重重的困难,总算是挤到了最内圈,可以近距离的看到他们二人的比试。 “暗月!一定不要输啊!记得一定要把这个人打的落花流水。” 斐苒初把双手做成了喇叭状,放在嘴边,但却故意对着赵禄录喊。 “是。”暗月一声令下。 周围的人立马连连吸气,都在好奇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到底是何来历,竟然能够让女阎王用这么恭敬的语气说话。 “女阎王是在宫里面任职的,你说这女的会不会是宫里面的哪位主子呀?” “我也没印象呀!不过身份肯定不简单,咱们还是离远点儿吧!” 几个人纷纷言道,然后把斐苒初用力挤出的方圆三四步的距离都给空了出来。 对此斐苒初也只是装作没有看到而已,继续兴致勃勃的看着暗月和赵禄录的比试。 他们已经过上了五六招了,虽然表面看上去是暗月更胜一筹,可是赵禄录的反击和防守很明显是游刃有余,像是有所保留的样子。 两个人的水平应当是势均力敌,又或者说,是赵禄录更胜一筹! 想到了这里,斐苒初便微微眯起了眼眸看着赵禄录,目光阴晴不定,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 过了几十招之后,赵禄录突然坐到了地上,开始耍赖。 他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手向后按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手对着暗月挥着手,示意自己认输。 “不行了,你这小丫头片子可真能打!” 而暗月作为和他交手的人,自然是已经察觉到了他的真实水平,也就没那么好糊弄,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赵禄录的目光突然就凌厉一闪 虽然意识到了暗月的动作,但还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然后就躺在地上哎呦大叫。 “老子好歹也是世子,你就不能温柔点吗?是不是女人啊?” 暗月被他堵的没话讲,抿着嘴唇看着似乎是很不开心的样子。 “好了暗月,这场比试是你赢了,咱们走吧,我不想继续在这玩儿了。” 暗月之后又瞪了赵禄录一眼,然后拉着斐苒初的手,两个人一起离开了人群。 走到了方才的那个小亭中的时候,暗月却突然单膝跪下了。 “娘娘恕罪,刚才是属下输了。” “你怎么会和他突然打起来?” 斐苒初没有理会暗月的话,而是将她拉了起来,按到了对面的凳子上。 说起这个,暗月的眸中便闪过了一丝不快。 “他莫名其妙的把娘娘带到了陌生的地方,并且还没有提前知会属下,属下很生气,于是便邀请他较量。” 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输给了那个游手好闲的世子,这让暗月第一次感觉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挫败感。 还未等她多说些什么,只听她家娘娘的声音在自己的对面响起。 “赵禄录的真实武功,以后莫要对别人讲。” 第一百一十九章 查案 “是。” 暗月没有多问,一是因为她知道娘娘为什么这么说。 恭亲王之所以是陛下最亲近的一个亲王,就是因为他整日游手好闲,却总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陛下帮助。 而作为他的儿子,自然也是不能表现的太过于强势,陛下生性多疑,当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对于他来说反倒是更好的归宿。 第二呢……就是因为暗月不想违抗斐苒初的命令。 暗月抬起眼眸,看了一眼斐苒初,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 “一会儿属下就去查一下那块布片,只不过属下先跟您说好,在这军营里面操练的侍卫,分两类人,一类是那些京中游手好闲的公子哥,过来混个职务的,第二则就是刻苦训练的平民,这类人整日刻苦练习,衣服磨损自然是少不了的。” 暗月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斐苒初这一次的希望很有可能会落空。 但在她意料之外的是,斐苒初却突然笑了一下,把目光移到了别处,微不可闻的笑了一下。 “一会儿记得大张声势一点儿。” “为何?娘娘不是上次还说,要属下小心一点调查吗?” “我那时候最多的是好奇,比较享受那种追查真相的乐趣。可是来到这里听你说了这番话之后,我就只想揪出真凶了。” 看着暗月还是有一点不理解自己说的话的样子,斐苒初把目光重新移到了她的脸上,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只是想看看,凶手到底会是在哪一类人中。” 微风吹乱了她束在头顶的头发,有几缕调皮的发丝掠到了她的脸上,让她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暗月最喜欢的便是她这眯起眼眸姿态随意的时候的慵懒模样。 喜欢…… 暗月猛然低下了头,调整了自己的姿势,不再去看斐苒初。 表面看起来虽然风平浪静,内心却如滔天巨浪一般汹涌。 应该只能算是……会令她不自觉的感到放松吧。 “你怎么了?”斐苒初伸出手碰了一下她的肩膀。 而暗月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直接就往后面躲开,后来她发现自己的动作太过于激烈的时候,又想着跪下给斐苒初认错。 这一次斐苒初的动作更快,直接就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拉走了。 后来的时间里,斐苒初和赵禄录待在一起,而暗月则去把所有的侍卫们都召集起来,然后拿着那一小块布片,站在台上说出这块布片是在哪儿找到的,那发生了什么事,并且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侍卫营。 “你让她如此大张声势的好吗?” 赵禄录在一旁嗑着瓜子说道。 斐苒初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要练功去了吗?手下败将?” 知道斐苒初是在嘲讽自己,赵禄录也丝毫都没有生气,只是呵呵笑了两下。 “这不是咱们的女阎王担心你,又没有别的关系好的人,所以才让我过来看着你吗?” “切!”斐苒初还是装作不屑的样子,实则心里面还是觉得挺暖的。 没想到暗月那个丫头表面上看起来冰冷,竟然也有心思这般缜密的时候。 半个时辰之后,暗月揪着一个侍卫的衣领子走了过来。 过来之后直接就把他往斐苒初的面前一甩,由于用的力气太大,那个侍卫竟然直接被迫跪到了地上,而且还瑟瑟发抖,看起来像是害怕极了的样子。 “属下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抖得跟个筛子似的,但具体没有证据。”暗月冷冷的说道。 斐苒初从凳子上站起来,半蹲在地上,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看了一下那男子的脸。 这男子看起来还颇为稚嫩,年纪好像不过才十五六岁的样子,看到斐苒初的那一刻,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人一样,直接就把自己的头重重的磕到了地上。 稚嫩的额头和坚硬的大理石地板磕到一起的时候,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嘭!” 赵禄录“嘶”了一下,不自觉的拧巴起了自己的五官。 看着就觉得疼! 而斐苒初还是面不改色,只是站起来对暗月说道。 “将他带走吧。” “娘娘确认他就是凶手了吗?”暗月立刻问到。 此时斐苒初已经在前面走了,只留下了一句:“不,给他治一下伤口吧。” “是!”暗月对着她的背影喊到。 走到了大营门口的时候,斐苒初突然觉得自己的背后升起了一股寒意,好像有什么人在用恶狠的眼神盯着她一样。 但是当她猛然转身去看的时候,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人在看着自己。 “难道是错觉吗?” 斐苒初狐疑的摇了下头,等暗月拎着那个小侍卫过来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过身的瞬间,那个眼神又直勾勾的朝她射了过来。 这一次,收敛了很多,却也深沉了很多。 回到了阳华宫之后,才发现赵御风早就已经等着自己了。 他正一脸阴沉的坐在斐苒初的贵妃椅上,看到斐苒初来了,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冷冷的哼一声。 斐苒初又何尝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于是便讪笑了一下,朝着他迎了过去。 “御风啊,等了很久吗?” 赵御风本来是有满肚子的怒火等着斐苒初,但是当斐苒初亲口喊出了他名字的那一刻,却觉得自己满腔的怒火顷刻之间就转化为了柔情。 自己什么时候居然都舍不得对她生气了呢? 看到赵御风的脸色因为自己刚才的那句话很明显的缓和了很多,斐苒初又壮了胆子,直接绕到了他的背后,环住了他的脖子,像是在撒娇一样。 “妾身不是无所事事的瞎玩,是去查案了!” “查案能查到侍卫营里头?!” 赵御风本来已经降下去的火气,因为斐苒初的这句话,又瞬间腾空而起。 他直接拉着斐苒初的胳膊,用力一甩,斐苒初绕着椅子的脚整个人的身体旋转了一圈,最后稳稳的落到了赵御风的怀里。 见他正用严厉的眼神盯着自己,斐苒初也正了脸色。 “陛下应该知道妾身想查的是什么吧? ” 第一百二十章 职责所在 “略有耳闻。” “近日因为已经死去的那位,还有御膳房那个宫女的事,整个皇宫的宫女们都在人心惶惶,生怕那样不幸的事下一个便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我身为后宫之主,自然是要替她们考虑的,早日揪出那个歹人,才最稳妥。 ” 见斐苒初的脸色变得如此的严肃,赵御风也不再跟她玩那种耍脾气的把戏,而是将自己最真实的情绪流露出来。 现在他的表情与其说是愤怒生气,还不如说是无奈和一丝担忧。 他知道斐苒初玩心重,所以一般去哪里玩,他都不会过多的去干涉,有的时候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今天这一次是非比寻常。 “那你可曾想过,军营中到处都是操练的大汉们,他们的刀剑都是不长眼的,若是你因此被误伤了,该如何?” 看到他的语气软了下来,斐苒初的心里面反倒觉得更加的难受。 自己需要办的这事,说是正事儿,倒也不算,说是玩,也不算。 最终她也只是叹了口气,低低的嘟囔了一句。 “有暗月呢。” 最终,赵御风还是没有舍得去责罚斐苒初,只是说了几句之后,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而斐苒初一整天都心事重重。 那个从军营里面被带过来的小伙子已经处理过额头上的伤口,本来是应该让暗月将他送回去,但是临走的时候斐苒初突然看到他的衣服后面好像是缺了一块,像是被人用剪刀刻意剪去的一样。 “等等!” 斐苒初叫住了他,然后快速的走到了他的身边,弯腰撩起了他的衣服后摆。 “你这个是怎么回事?” “娘娘恕罪!” 这个小侍卫胆小的很,无论斐苒初问什么说什么,他都只是跪在地上哭喊着说娘娘恕罪,根本就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问不出来。 给了暗月一个眼神之后,暗月了然的点点头,从地上把那个侍卫像是小鸡仔一样的拽了起来,强迫他看着斐苒初的表情。 看到皇后娘娘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愤怒之后,他才舒了舒心,微微放松起来,只不过双腿依然还是抖擞的,暗月一松手,他就立马摔了下去。 迫不得已之下,暗月只能将他按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回答本宫,你那衣服是怎么回事?” “回……回娘娘,没有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小的跟着蚊子似的,若非是在这个安静的环境里面问他话,怕是一句话都听不清了。 “娘娘问你话呢,老实点儿!”喜翠跟着斐苒初说了一句,说话的时候还猛然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手,想要吓他。 但喜翠不知道的是,这个状态已经是他最平和的状态了,被她这么一吓直接就哭了起来。 “呜呜呜,娘娘饶命!若是奴才说出来的话,肯定会被打的!” 话音刚落,他就挨了暗月的一个后脑勺爆栗。 “什么奴才?!你是宫中的侍卫,要自称属下!” “是是是!属下!” 斐苒初看没什么希望了,挥了挥手,直接让暗月把人送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在暗月的耳旁轻轻交代了一句,说让她看紧这个胆小的侍卫。 暗月点点头,便带着人出去了。 他们二人走了之后,喜翠在一旁好奇的问。 “娘娘方才说的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让暗月看好那个人而已。” “娘娘,奴婢觉得,此人如此的胆小慎微,嘴角又有着未曾消散的青痕,暗月碰他的时候,他的表情好像很痛苦,想必身上应该还有其他的伤痕吧,像他这样的性格应该是最容易受到暴力了,怎么会是可疑的那个人呢?” 喜翠看着他的背影,沉沉的说道。 然而她的一番话却吸引了斐苒初的注意力。 斐苒初有一些好笑的伸手摸了一下喜翠的头。 “哟,不错嘛,我的小翠翠,现在还知道怎么分析了?” 看着自家娘娘像是流氓语气一般的调戏自己,喜翠面不改色心不跳,淡定的说道。 “奴婢只是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而已,很显然娘娘看到的和奴婢不是一样,奴婢有一点好奇,这才想问。” 见喜翠如此的好奇,又问了一次,斐苒初也就不再和她打哈哈,而是将自己的手收了起来,背在身后,一脸高深莫测的说。 “既然你现在观察能力上升了,那么不妨就再看看吧,也好好的想想,本宫为何会下这样的决定。” 斐苒初看看手中的布片,又看了看离去的方向。 那边早就已经没有了暗月和那个侍卫的身影了,而斐苒初却久久的不肯移开目光,仿佛那边有着一个什么令她好奇的东西似的。 她沉默了许久之后,突然像是无尽感慨一般的说道。 “你说……行凶的人暂且是谁,咱们先不追究,背后的真凶,为何要割掉两名女子的头发呢?” “不知道。”喜翠果断的摇了摇头,“咱们寻找行凶的人,不就是为了知道他背后真凶的目的吗?现在若直接想出他的目的,那也便不用找凶手了。” 这两条线本来就是相悖而驰,正是因为找背后真凶,对于现在她们目前掌握的线索来说太过于困难,所以才会想要找捷径直接去找行凶的人,再逼问出背后之人的下落。 “我问你!”斐苒初猛然转过了身,看着喜翠的目光中隐隐约约有什么锐利的光芒在跳动着。 “你为什么需要头发?” 喜翠好像被的问题给逗笑了,强忍着脸上的笑意,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思索了一下之后,得出了一个较为正常的答案 。 “因为奴婢需要挽发髻呀!” “啪!”斐苒初的手突然在喜翠的面前打了一个响指,把她吓了一跳。 “没错,正是因为有需要,所以才要去找,而这个人需要的东西往往也印证了自己的渴求,我们可以从这个方面入手!” 喜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想了一会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娘娘,难不成背后之人是个秃子吗?!” 斐苒初:“……既然他是个聪明人,就不会将自己暴露的太过于明显,头发对于他来说一定还有别的用处。” 正说着,内务府的人突然抬过来了几箱东西,说是赏赐。 斐苒初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便让喜翠自己去挑了几样,剩余的全部都扔到库房里去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讨好 明玥宫。 “娘娘,眼瞧着您的堂兄就要从乡下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就没有名正言顺可以留在太后身边的机会了吧。” “机会总还是有的,毕竟现在咱们已经和太后打好关系了。只是……” 说到这里,她的眸色突然就变得凌厉了起来,和她往日给人一种温和婉转的感觉完全不同,此时此刻的她眉眼之中的神情,竟然和斐季清有那么一丝的相似。 “只是什么?”小兰连忙跟着问道。 “只是,咱们若还是找不到机会的话,在太后身边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就白待了。” 崔妃的眸中闪过了一丝的阴翳,若是足够亲近她的人,就可以发现,现在她的样子已经在思考了。 “那不如咱们借口,用太后来把陛下叫过去?” 小兰说的话使崔妃立刻白了她一眼。 “太后和陛下又并非亲生母子,虽然相互都会关注对方,但是面上却未曾表现的亲近,怕是用这个办法,不能把陛下叫到太后那儿去。” “那不如咱们就用那个东西……” “不可!现在咱们不能冒着风头,再次做这种事情了,皇后娘娘已经开始调查了,那东西必须要等到最危急的时刻才可以用。” 崔妃立刻堵住了小兰的嘴,不让她再继续说那个话题。 而小兰倒也知道这个话题非比寻常,四处的环顾了一下,发现周围只有自己人,才微微的放心了下来。 …… 翌日。 百花宫。 “娘娘,咱们快些准备吧,需要去请安了。” 绿影虽然不敢在这个时候激怒斐季清,但是时辰确实已经是快到了。 娘娘现在和阳华宫里面的皇后关系并不是那么的好,若是被皇后娘娘因此给揪到了小辫子,参了她家娘娘一本可就不好了。 面对她的催促,斐季清则是表现的特别不耐烦,直接就一巴掌挥了过去,甩到了她的肩膀上。 “本宫才是主子,你个奴才在这催什么催?” 绿影委屈的低下了头,但却未敢辩驳。 而斐季清则是看着青铜镜里面自己的容貌,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明明她长得比斐苒初那个女人美艳,身材也比她好,还比她那个死鱼性格懂得讨陛下的欢心,为何陛下每次都不愿意主动来看她呢? 前两日可算是来她这里吃了一次饭,还是她自己拉下了脸皮,主动去御书房门口堵人,若非自己亲自过去的话,怕是他要连自己的奴才也回绝。 “陛下这两日可有什么异动?” “并没有多大的异动,每日除了批改奏折……”绿影看了一眼斐季清的脸色,还是闭着眼睛后面的那半句话给说了出来:“便就是去皇后娘娘那里了。” “啪!” 一根描眉的石黛在她的手中碎裂开来,而这样的东西,每年西夏进贡不过才四五盒而已,往年一大半都是属于斐季清的,而今年却赏了一大部分给斐苒初,而且还就是前几天的事儿。 最过分的是那斐苒初竟然不识货,把这贵重的东西随意的直接就赏给了宫人! “娘娘……时间不多了,咱们真的该走了。” 绿影这一次完全是壮着胆儿说的,她的声音中都带着隐隐的哭腔了。 上一次也是,她家娘娘不想见皇后,最后好说歹说劝了过去,却被皇后娘娘责罚了一番,娘娘回来之后便又重新责罚了她。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在娘娘身边的角色无非就是一个出气筒而已。 斐季清拍了桌子,把绿影的整个身体都吓得一抖擞。 最后她还是站了起来,甩着袖子朝外面走过去。 坐着轿辇走到了一半儿的时候,斐季清不知道怎么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头上,发现自己的头上少了一根翡翠牡丹簪子,便要绿影回去拿。 绿营也没有办法,直接就拎起裙子在宫道上狂奔着,总算是把簪子拿过来之后,气喘吁吁的给她插上,斐季清才心满意足的朝着阳华宫那边走了过去。 就算是路上紧赶慢赶,到了阳华宫的时候,依旧是最后一个才来,虽说不至于迟到,但是被所有人就这样看着,难免还是会觉得心里不自在。 绿影把头压的很低,几乎都要低到衣领子里面去了,而斐季清却昂首挺胸的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似的从众人的面前走过,享受着她们眼神的注目。 “今日贵妃倒又来晚了。”斐苒初懒洋洋的喝着茶,还往茶里吹了口气,丝毫都没有看斐季清一眼。 斐季清入了座之后,便有意无意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 “本来妾身应该早就到的,只是陛下前两日赏给妾身的翡翠牡丹簪妾身忘了戴,若是就这般模样过来见皇后娘娘,未免太过失礼,这才在路上耽搁了时间。皇后娘娘大度,应该不会和妾身来纠结这样的小事吧。” 她丝毫不心虚的回了过去,两个人的对话中隐隐约约都能闻到硝烟味。 自从两个人中间的那层薄膜被挑破了之后,现在两个人说话都是针尖对麦芒的,谁也不肯让着谁,关于姐姐妹妹那套虚假的称呼也不再叫了,而是直呼对方的位份。 这时。 “咳咳!咳……”坐在后边儿的崔妃却突然拿着帕子掩着自己的唇角,咳嗽了两声。 斐季清不满她打断了自己和上面那位说话,便冷冷的看了一眼。 “崔妃看着身子骨倒也不像是弱的样子呀,怎么好好的就咳嗽起来了?还真不会挑时候。” 知道斐季清是在讽刺自己胖,崔妃立刻白了脸庞,起身给她行了个礼。 “姐姐恕罪,妹妹这两日身体有些不舒服,打扰了姐姐说话的雅兴。” “呵……” 斐季清冷笑了一声,还想继续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上边儿突然传来了茶杯底座和红木桌子相碰的声音。 众人看去,只见斐苒初是不轻不重的将茶杯放到了桌上,看着崔妃的方向,和善的笑了一下。 “崔妃日日照顾太后辛苦了,既然身体有了毛病,那便去看看吧。” “多谢皇后娘娘。”崔妃又站了起来,对斐苒初行了个礼。 “可真会讨好人啊。”斐季清冷冷说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上交国库 这话看似是对崔妃说的,实则上是斐季清在嘲讽斐苒初,嘲讽她是要和下边的人拉近关系。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了出来,崔妃看了看这二人,还是咬着嘴唇,接上了斐季清的话。 “贵妃姐姐言重了,妾身是真的身体不适,并非成心打扰姐姐的雅兴,还请姐姐恕罪。” “哼!”斐季清又冷哼了一声,似乎是不准备理会她。 崔妃如此的尴尬,最后她自己慢慢坐了下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垂在袖子里面,握着帕子的那只手是多么的用力,简直快要把帕子给硬生生的用一只手给撕烂了。 位分高就可以压人一等!不知道为什么,崔妃竟然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对于地位的欲望好像更强了一些。 她默默抬头,看了一眼斐季清的位置,嘴角莫名的扬起了一丝的冷笑。 若是自己也坐到了那个位置,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现在的贵妃互呛了呢?到那个时候就再也不用像现在这般低人一等了…… “崔妃姐姐……”她身后的那个礼嫔叫了她一声,“你没事吧?” 崔妃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就是那个宫里面最胆小的礼嫔,自己和她的关系倒也不算坏,只不过还不到交心的那种地步,顶多只是可以多说几句话而已。 她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没事,不要说话了,小心娘娘生气。” 这话,便当作是回答了。 “哦……”礼嫔又默默的把她的头地了回去,不再去和任何人交谈。 这边,斐苒初自顾自的喝茶,把下面的人都晾了起来,还时不时的抬起眼眸看她们一眼,似乎是在观察她们的反应。 与她想象中的一样,第一个受不了的还是斐季清。 “今日这安也算是请过了,若是皇后娘娘没有什么大事要宣布的话,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她虽然是用询问的语气说话的,但是她的身子却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好像是迫不及待的就要从这个地方离开似的。 再也不想要看到斐苒初的这张脸,每次一看到就觉得她故作清高的那副样子实在是恶心极了。 不都是为了陛下的宠爱吗?为何她要将自己显得高人一等? 简直恶心! “慢着!”斐苒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眸中冷光乍现。 “本宫只是喝盏茶,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怎么贵妃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了?难道没有把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吗?” 官大一级压死人! 知道斐苒初是在给自己挖坑跳,斐季清也长了记性,不再去和她争辩,而是坐了回去,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那皇后娘娘就请说吧,妾身们都在这里呢 ,你可一定要说仔细了。” 说到最后那几个字的时候,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好像是有隐隐约约咬牙的意思。 对此,斐苒初丝毫不在意,又拿清水漱了漱口中的茶味儿之后,才端正了身子,扬起头,垂着眼眸,在下面所有人的脸上全都扫了一遍之后,有意无意的落到了斐季清的脸上。 “昨日内务府来报,近来各宫的份例银子,好像都比去年上涨了一些,上一年本宫从一半才开始接管的,也就不追究了,从今年开始,本宫想要稍微的缩减一下各宫的用度,缩减出来的银子,则就以各宫的名义上交国库。” 对于宫里面的这些娘娘们来说,一成的银子虽然是没有多少,但对于其他人来说,也是一个大数目了。 斐苒初的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过了很久一会儿之后,本以为第一个出口反驳的会是斐季清,可没有想到第一个说话的竟然是轩辕梦。 “妾身有话要说。”轩辕梦淡淡的看了斐苒初一眼,眸中分辨不出任何的喜悲。 “你说。” “各宫的份例都是按照位份来给的,关于抽出来的银子,皇后娘娘准备如何来抽呢?” “那就按照位份来抽出一成便可。” “那妾身每月的例银就由皇后娘娘全部上交国库吧。” “什么?!”斐季清终于是忍不住了。 本以为轩辕梦出口是要阻止斐苒初的这个决定,她自己也就暂时沉默下来,先观察一下情势再说。 可没有想到她竟然要将自己的银子全部上交!这不就等于变相的支持斐苒初吗? 这可不行! 她百花宫每个月的例银,就算是只抽一成出来,也足足有一二百两了! 虽说这么点儿钱算不得什么东西,但她就是不想让斐苒初开心。 “为何不可?现在黄河水灾,西关干旱,国库因此变得紧张起来,咱们身为陛下的后宫嫔妃,就应该为陛下减少一些压力,不是吗?”斐苒初又拿赵御风出来说事儿。 虽然斐季清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就是不想让斐苒初白白的落了好名声。 “皇后娘娘这一举动可真的是给陛下解忧啊,咱们所有人都缩减用度上交国库,最后的赞美却由皇后你一个人来承担,还真是叫我们这些嫔妃们心里过意不去啊!” 说到“过意”两个字的时候,她还特意咬重了字音,很显然,这两个字此时的意思并不是所有人心里面认为的那个过意。 面对斐季清毫不留情的讽刺,斐苒初自然也没有必要和她留面子,直接嘲讽的笑了一声,高傲的看着她。 “不知贵妃是没有长脑子,还是没有长耳朵?” “你!”斐季清被骂了,直接忍不住拍桌子站了起来,“皇后娘娘说话竟然如此粗鲁吗?!” 面对她的指责,斐苒初向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毕竟和一个疯婆子骂架,自己往往是捞不到任何的好处的。 “那也要看你值不值得让本宫好好说话,本宫方才已经说过了,用各宫的名义上交国库,位分越高,上交的自然是越多,本宫何时说过,要自己独享这份称赞了?” 斐季清因为她的话瞬间白了脸。 方才她只想如何反驳斐苒初,根本就没有认真听话,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轩辕梦却突然笑了一声。 第一百二十三章 捐献银子 “皇后娘娘没有娘家的支持,怕是现在还不知道吧?”轩辕梦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斐季清,然后又把眼神放到了斐苒初的脸上。 “什么支持?” 斐苒初已经隐隐约约意识到了轩辕梦要说的是什么,但还是想借着她的口把这些话都说出来,也省得自己说出来,斐季清再反驳。 “就单单拿臣妾来说吧,臣妾的娘家就是将军府,将军府每个月会派人送来一千多两的银子当做这个月的零用钱,所以妾身就算是把宫中每个月的例银全部都捐出去也是可以的。同样的话,也适用于贵妃。” 轩辕梦的话音刚落,斐季清就急不可耐的冲她喊了一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面对斐季清的愤怒,轩辕梦一点都不慌,而是轻笑着对她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贵妃以为本宫是什么意思?” “你不就是嫌妹妹连一百多两银子都出不得,嫌妹妹小气吗?既然这样的话!” 斐季清转身看向了斐苒初,故意提高了声音,装作豪不在意的说:“那不妨也将臣妾所有的例银全部拿去充国库吧,反正妾身有的是银子,还差不了这点儿。” 说完斐季清便气冲冲的走了出去,甚至都没有等斐苒初的一个命令。 看着她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斐苒初有一些好笑的看了一眼轩辕梦,而轩辕梦也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行了个礼也跟着走了出去。 至此,斐苒初也不好再留她们继续在这里了,便把人都放走了。 人都走了之后,斐苒初脸上那高傲的笑容,顷刻之间崩塌。 她瘫坐在自己的凤椅上,一脸的疲惫和不耐。 “当皇后日日都得用这样的面孔对着那些嫔妃们,还真是累。” 喜翠是知道斐苒初的性子的,知道她性子天生欢脱,却还要日日装作深沉严厉的样子,实在是难为她了。 她走到了斐苒初的后面,给她揉着肩,有意无意的说道:“今日您和皇贵妃算是把贵妃给参了一道。” “是她自己非要打肿脸充胖子,明明本宫说的只要一成而已,被皇贵妃一刺激,她倒反想把全部的银子都上交。” 轩辕梦这个与世无争的人,消费能力肯定和非激情不是一个水平的,她靠着娘家送来的那一千两银子,恐怕连一年都能过得来,但是对于斐季清这种花钱如流水的人来说,怕是撑一个月都难熬。 但既然斐季清都要打肿脸充这个胖子,那斐季清自然不会拒绝,想必赵御风那里应该也不会拒绝自己的国库,每个月多出来一千多两银子吧。 “对了。”斐苒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问暗月说:“让你把那个小侍卫送回去,最后你查到什么了吗?” 暗月走到了斐苒初的面前,低头说:“娘娘猜的果然是没错,他在军营里面就经常被欺负,身上都是伤,他的衣服也是被那些侍卫们们在殴打拉扯的过程之中弄破的。” 斐苒初听完了暗月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会儿。 把喜翠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出来,斐苒初走到了窗边,倚着窗台,呼出了一口浊气。 “他在宫中可有亲近的人,或者他有没有在为宫中的哪位主子做事?” “他的亲戚关系属下也查了,没有和宫里面的哪位娘娘有牵扯,倒是和宫中的一位宫女是亲生的兄妹,两个人也偶尔会借着每月一次的会亲见一面。” “那宫女叫什么?” “叫馨儿,现在是御书房前的一名洒扫宫女。” “嗯,多看着两个人吧,有时候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事情,可能并不像我们调查出来的那么单纯。” “是,娘娘。” 暗月低头答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了。 其实喜翠并不是特别理解斐苒初如此谨慎的直觉,但是经验告诉她,她家娘娘每一次的直觉都准的惊人,所以这一次,她已经隐隐约约的有了一点期待了。 时间又风平浪静的过了几日,今日正好是内务府分发银子的日子。 斐苒初还特意到内务府去看着,让内务府的吓人们把各宫的份例银子都抽出了一成,写上名字准备一起送到国库。 不一会儿从门外走来了一个身影,斐苒初远远的看过去,好像是轩辕梦身边的小英。 紧接着小英的身后又走过来了一个人,是绿影。 绿影看到小英走在自己的前面,直接就跑了两步,把人落在了自己的后面,抢先她一步进了内务府之后,就直接拍了内务府主管的桌子。 “我家娘娘说了,这个月的份例银子全部都上交国库。” 说完之后,绿影才装作是刚刚才看到斐苒初的样子,忙不迭的行礼。 “呀!原来娘娘您也在这里,奴婢方才没有看到,失礼了。” 还未等斐苒初说什么,喜翠就抢在她的前面说。 “呵!知道的,以为是你要来替你家娘娘传命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专门来炫耀的呢。” 绿影的心理素质也算是过关,仗着自己背后的主子,也不理会喜翠的话,而是直接对着斐苒初说。 “这可不是炫耀,不是皇后娘娘说的国库空虚吗?我家娘娘就想着要把每个月的银子全部都上交,也算是为了陛下,娘娘您说是吗?” 面对绿影一个奴才的质问,斐苒初并没有表现出恼羞成怒,而是笑着和她说道: “以讹传讹这样的帽子可别扣到本宫的头上,本宫何时说过国库空虚?本宫只是说西关干旱,黄河水灾,你可有听本宫说国库空虚?” “不是娘娘说的紧张吗?”绿影很快的就回答了,语气也是略带一点高傲。 而她现在好像已经忘了,现在背后并没有她家娘娘,只有她一个奴才而已。 “你仔细回想一下本宫说的话,本宫可有曾说过?” 斐苒初故意眯了眯眼睛,装作威胁的样子。 而至此绿影也反映了过来。 站在她面前的这位可是皇后娘娘啊,就算再怎么想替她家娘娘伸冤,也不可以忘了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她连忙惊慌跪下去。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失言了。” 没想到,身后却传来了一声不屑的哼声。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任由欺辱 众人往后一看,竟然是小英。 小英的性子也算是随了她主子,自视清高,不把任何人放眼里,但不会主动惹事。 她走到了绿影的身边,一起跪下:“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斐苒初说了句。 她话音刚落,喜翠就在一旁有意无意的帮腔说道。 “果然,主子的性格就代表了奴婢的性格,眼看着小英如此的有礼貌,这么的懂事,还真是觉得感慨。” 绿影自知道自己说不过这么多的人,小脸儿憋得苍白,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次,也只不过是憋出来一句:“奴婢知道娘娘身边的奴才们都会说话,奴婢也不自找没趣了,先告退了。” 纵然知道自己今日自找的难看这样的事情落到了贵妃娘娘耳朵里面,自己肯定是没一个好下场,但她现在不得不走。 眼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她再继续留下去,也只不过是自找难看而已。 绿影走了之后,小英便对斐苒初示意了一下,得到了她的允许之后便去盖了皇贵妃的章之后便走了,银子和百花宫一样,全部都留了下来。 看着她们离开了,喜翠在身边似乎是有一些感慨的说道:“恐怕贵妃娘娘要不舒服好几天了。” 她那样一个花钱如流水的人,突然少了一半的钱可以花,恐怕是难受死了。 “无非就是六天换一次首饰而已,算不得什么。” 斐苒初弯起嘴角似乎是有一些嘲讽的说道。 百花宫里的那位几乎是三天换一批首饰,而现在就算是少了一半的钱,也够她每隔几日就换一次首饰了,虽然不像是原来那般的痛快,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够好的了。 斐苒初对着喜翠招了招手,喜翠立刻弯下腰,让自己的耳朵放在了斐苒初的嘴旁边。 “娘娘有何吩咐?” “记得回头去宫外有意无意的说一声,就说咱们的贵妃娘娘在宫中过得很委屈。” “啊?” 喜翠惊呼了一声,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声音过大之后,她便重新弯下腰,压低了声音,有一些疑惑的问道:“若是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怕是宫外的那些人又要做文章说娘娘您苛待贵妃了,对您的名声不好啊。” 喜翠的担心她怎么不知道呢? 反正她的名声已经不好了,宫里面都是说她是女魔头,更别提外面传的名声了。 反正这些又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只要赵御风足够的相信她,那就可以了。 “你按照本宫说的去做吧,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本宫是什么意思的。” “哦哦!是,娘娘!” 喜翠点点头,似懂非懂的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喜翠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和斐苒初汇报自己听到的消息。 “娘娘,您听说了吗?” 由于她的动作太快,再加上停的突然,等她抓住了斐苒初的手的时候,直接就把她的胳膊晃了一下,杯中的茶水也大多数都散了下来,有一小部分溅到了她的衣角上。 但是喜翠还在低头喘着气,很显然她没有注意到斐苒初这边的状况。 “本宫才刚刚起床,听说什么呀?!”斐苒初白了她一眼,用力的把茶摔到了桌子上,然后抱起自己的双臂,一副高傲的样子。 这时喜翠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朝后退一步跪下。 “娘娘恕罪,是奴婢太过于鲁莽!” “你若是以后能稳重些,也就不用这么频繁下跪了。” 斐苒初还是心疼她,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之后,问:“说吧,丞相府给贵妃送来了多少钱?” 她的话一说出口,把喜翠吓得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可以说话的。 “娘娘,您是怎么知道奴婢要和您说这个的?” “哼!昨日才刚刚领过例银,并且看百花宫那边的反应,她们也不是吃素的,能让你如此惊讶的,想必就是丞相府那边送过来的银子很多吧。” “娘娘说的没错!百花宫今天一早便传出来了消息,丞相府送来的银子,足足比上个月翻了一倍。” 斐苒初因为他的话,猛然抬起了眼眸,直视着前方,眸中闪过了一丝的凌厉。 虽然是一闪而过,但喜翠一直看着她,还是注意到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她心里忍不住的在想,她家娘娘瞪起人来果然是很可怕! 就在这时,她却听到斐苒初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好!很好!” 连着说了两声好,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是挺兴奋,但喜翠实在是不知道她的兴奋到底是从何而来。 “娘娘为何说好呢?她故意把这消息传出来,不就是在打您的脸吗?” 现在朝廷上下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和丞相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而此时贵妃娘娘却把丞相府送来的钱在宫中大肆的宣扬,这不就是光明正大的炫耀吗? 不就是想说皇后娘娘背后没人了吗? 喜翠是真的替她觉得委屈。 娘娘在宫里面这段日子所受过的大风大浪也不少了,每一次都是贵妃出面找事儿,而皇后娘娘却从未一次的真正惩罚过她,思来想去,还真是觉得讽刺极了。 而斐苒初则不像喜翠这般的愤怒,反而她非常的淡然。 “谁说本宫后面没人了?改日你去宫外客栈去找母亲,要一两银子过来,也是本宫的娘给的!” 喜翠短暂性的沉默了几秒钟之后,突然伸手抱住了斐苒初,带着哭腔的在斐苒初的头顶说道:“虽然奴婢也只是一个奴婢而已,但若是娘娘需要一个怀抱来安慰您,那么奴婢肯定第一个会抱住您的!” “喜翠……” 斐苒初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沉,带着无尽的沧桑,就好像是浸染了岁月一样,有一种与她年龄不怎么相符的成熟和老练,可是明明她也不过才二十岁而已啊。 “怎么了?娘娘?您莫不是要哭了?” “本宫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从冷宫里面出来一次,足够让本宫脱胎换骨了。” 她的声音又突然变得有一些冷,喜翠想了一下,便放开了她。 “娘娘,您觉得,您一直这样任由她们欺负真的好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浮出水面 “此话从何而讲?” “您难道是忘了您的曾经吗?”喜翠半蹲在斐苒初的面前,抬头望着她的眼睛,目光真挚而虔诚。 “曾经的您刚入宫的时候,也立誓要做一个好皇后,您宽容的对待下人,和蔼的对待宫中其他嫔妃,可是换来的后果却是他人一次次的不尊重和凌辱,最后还落得了一个进入冷宫的下场……” 喜翠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似乎是想起了一些非常不美妙的往事。 斐苒初打断了她。 “不会再重蹈覆辙了,这一次……本宫的目的可不是只有让她炫耀这么简单。” 斐苒初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喜翠又被她的这个笑容给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然后默默的在心里面觉得贵妃娘娘怕是要遭殃了。 她家娘娘终于要出手了吗? 第一个月的时候,丞相府足足送过来了两千两银子,简直和斐苒初这个当皇后的份例差不多,而丞相却没有给她这个皇后送来一两银子。 第二个月的时候,还是送来了两千两银子,而斐季清宫中例银依旧是上交了国库,她还借着这个理由数次的去接近赵御风,只不过大多数都被赵御风给送了回来。 第三个月只送来了一千五百两,斐季清也因此变得稍微的低调了一点儿,虽然没有说具体送过来了多少钱,但是还是有人打听了出来。 而第四个月的时候,则就只有一千两了,恢复了和从前一样的银子,斐季清这个花钱大手大脚的,到了月中的时候,钱就被她挥霍完了,去丞相府要钱的时候,丞相府却推辞了。 搞得斐季清只好变卖了自己的一部分首饰换来了点钱,撑过了那个月。 这个消息很快的就在宫中传开了,结合前几个月的银子数量还有这个月她的遭遇,众人们都纷纷的开始嘲讽了。 其中最得意的便就是喜翠了。 前两个月的时候,她真是天天气的吃不下饭,反倒娘娘每天还是一副知足的样子,每日接受了众嫔妃的朝拜之后便就窝在房间里面看看画本喝喝茶,简直活得像太后一样。 而直到现在喜翠才知道为何娘娘当初可以那般的气定神闲。 “娘娘,您是不是一早便料到了这样的局面呀?” 喜翠的声音中都带着笑,听起来像是高兴极了的样子。 想来也知道,昨日她去内务府监督,绿影盖上贵妃娘娘的章的时候,脸都快黑了,手都在微微发抖,但还是死要面子的,又炫耀了一番才走。 她不知道的是她走了之后,其他宫里面的宫里都在暗暗的嘲笑她。 斐苒初点点头,手中抚摸着那把吉他一样的乐器。 “嗯,从轩辕梦和本宫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本宫便就已经猜到了。” “那也是四个月前的事情了娘娘如何能得知?” 斐苒初并没有急着回答,只是继续细细的抚摸着那个吉他。 已经有差不多大半年没有弹奏了,现在重新拿到手里面,竟然还觉得手生。 想起赵御风那个时候和她说的话,斐苒初就觉得忍不住微微有些脸红。 那时候他说……如果真的是被上了身,勾了魂的话,就不要再走了! “娘娘!” 喜翠拿自己的手在斐苒初的眼前晃了晃,斐苒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答应了一声。 “怎么了?” “奴婢刚才说的话,您听到了吗?” “问我如何得知的?” 她挑眉问了一句。 得到了喜翠的一个点头之后,她就把那吉他抱在怀里,目光注视着远方,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似的说道:“你不知道啊,有的事情,其实一开始便就可以看到结局了。” 斐季清好面子,轩辕梦那么一激她,她就急不可耐的上钩,脑子那么笨,却一点都不长记性,出现这样的结果也是必然的了。 “是这样吗……” 喜翠话音刚落,暗月就从门外跑了过来。 斐苒初很少见她这般激动的模样,所以也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等待着她说什么话。 “娘娘!” 斐苒初直接说:“讲。” “又有一个人的头发被剃了!” 听到了这话,斐苒初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划过了一丝冷笑。 “呵!都过了四个月了,本宫还以为他不会再继续做案了呢,正想着主动搞点事情,没想到就自己撞到上来了,这次受害的人是谁?” “礼嫔。”暗月低声说道。 “什么!?” 斐苒初提高了音量又重新问了一次,显然是不相信暗月说的话,或者说是她害怕自己听错了。 但是看到了暗月脸上那笃定的表情之后,并瞬间确认了什么,直接就往门外走。 “哎!娘娘……娘娘您等等奴婢呀……” 喜翠的声音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而斐苒初的脚步走的飞快,脑子也在飞速的转动着。 第一个受害的人是已经死去的安常在,第二个则是一个小宫女。 这两个人都是无关紧要的,顶多也就是宫女们之间相互流传一下当做饭后谈资,由于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斐苒初也就暂时把这件事情暗了下来,而是让暗月暗中调查。 但是现在第三个魔爪竟然升到了宫中的一位嫔妃的身上,这样造成的影响和前两者是完全不相同的! 而斐苒初身为后宫之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是难辞其咎,所以必须要在事情发酵到一定的影响程度之前,把这件事情给解决掉。 她记得礼嫔的住所好像是之前斐季清协理六宫的时候替她安排的,住在霜花宫的,和御花园的太湖相邻,偏僻的不得了,简直是夏热冬凉,也足以可见这个嫔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受宠。 现在已经是初夏了,外头的气候微微热,而一进了院子则就感觉到已有一些闷了。 站在殿门口的是一个看着年纪很小的宫女,她正在左右的踱步,看着极为着急的样子。 见到了斐苒初之后,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果断的跪到了斐苒初的面前。 “参见皇后娘娘!” “你是谁?”斐苒初皱眉。 “奴婢是礼嫔的宫女淇儿,皇后娘娘可是来看咱家娘娘的吗?” 第一百二十六章 出事 “你家娘娘现如今在哪里?” “娘娘现在正在屋子里面呢。” 淇儿刚刚回答完屋子里面就传来了一声诡异的哭声,像是经过了刻意压制之后从唇角溢出来的那种呻吟。 斐苒初立刻走进了屋子里面去看,只是刚进了屋子,便扑面而来的有一股霉味儿,使她不自觉的皱了下眉毛。 屋子里面到处弥漫着这股味道,采光也不好,若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这里是冷宫的屋子呢,怎么可能会想到这里竟然是宫中一位妃嫔的宫殿。 霜花宫,名字如此好听,里面也是真的让人感到心寒。 声音还在从床帐上传过来。 斐苒初慢慢走了过去,伸手掀开帘子,只见床上有着一个被褥子裹起来的身影,似乎还在微微的颤抖着,哭声也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为了防止刺激到她,斐苒初不敢直接就这样掀开被子,只能慢慢的蹲下了自己的身体,看着被子说:“礼嫔,你还好吗?” 被子里面的声音猛然停住了,身形也颤抖了一下,但是过了很久她都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斐苒初等了一会儿之后便轻轻的伸出了手拍了一下褥子,褥子里面的人感受到了她的力量猛然的颤抖了一下,然后往里面缩。 “是皇后娘娘来了吗?皇后娘娘还是莫要见臣妾了!臣妾现在的样子吓人极了! ” 礼嫔的声音慢慢的从里面传出来,闷闷的,带着哭腔。 她的年纪不过才十五六岁而已,比斐苒初小了太多,而看着她如今因为那件事情变得如此痛苦的样子,她心中也不自觉的发生了一点点的变化 。 若是自己可以早一点抓到凶手的话,应该就不会这样了吧。 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然后才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被子,尽量的放轻自己的声音,温柔的引诱着她。 “你不用害怕本宫是来帮助你的,你先把头露出来,现在天热了,你这样捂在里面会出毛病的。” 被子里面依旧是没有反应。 其实这也不怪礼嫔,毕竟每日请安的时候,看斐苒初大战群妃,心中也会不自觉的认定斐苒初是一个女魔头,现在不管再怎么样,也是没有那么轻易的就放松警惕的。 没有办法了,斐苒初伸手把喜翠招了过来。 “娘娘有何吩咐?” 斐苒初捂着自己的鼻子,皱着眉说道。 “这里太热了,你去冰窖让下人们搬来几盆冰块,置放于这屋中各个角落,拿些吸味儿的瓜果送过来,放到床头,这霉味简直太重了。” 这屋子里面的味道和环境实在是让她难以忽略。 自己已经从冷宫里面出来太久了,已经习惯了阳华宫的日子和环境,现在猛然到了她这里,竟然都觉得和冷宫有些相似了。 “好,奴婢这就去办!” 喜翠转身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把那个淇儿也拉过去了。 她们走了不久之后,被子里面突然闷闷的传出了一句:“娘娘,其实您不必管妾身的,就算是妾身死在了这里,应该也没有多少人会在乎。” 她的态度特别消极,声音也听不出什么喜怒,好像是那种大悲之人才会说出来的话。 斐苒初一听这话就感觉大事不妙。 这个时代的女子把头发看成一种很重要的装饰,现在突然被人从头皮砍了一刀,头发全都没有了,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想了一下之后,斐苒初还是拍了拍她的被子,试着从赵御风的角度来安慰他。 “你可是陛下的嫔妃,怎么会没人管你?本宫这不是立马就过来了吗?” 本以为她怎么着也会稍微的想通一点,却没有想到她却只是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一点。 “幸好妾身还没有和陛下过于亲密的接触,还没有爱上陛下,妾身就算是现在吊死在房梁上,也不会有人心疼!” 听着她还是如此消极的态度,斐苒初就确认了一件事情。 现在她的状况特别的低迷,自己无论安慰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对于这样的人,倒还不如直接把被子掀开来的直接一点! 她向来都是一个想什么就做什么的人,所以下一秒她就直接从床上站起身,拉住被子的一脚用力一扯,把被子给扯开了。 而躲在里面的礼嫔没有注意到,就这样暴露在了斐苒初的视野范围之内。 她慌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头,不想让斐苒初去看,但还是被斐苒初给看到了。 说真的,她的情况真的比前两个好太多了。 前两个人都是紧紧的贴着头皮砍,而她的头发至少还保留了四五寸左右的长度。 她的头发微微发黄,垂了下来,除了长短有一些参差不一之外,其实就和斐苒初出那个时代的齐耳短发差不多,只不过下面要更长一些,头顶的部位更短一些,所以看起来杂乱无章,也难免她会哭成这个样子 “你这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前两个头发直接被砍秃了。” 斐苒初故作轻松的和他说话,企图让她放松心里的戒备。 “妾身挣扎了,所以他没有砍准,现在想来,若不是妾身用脚勾住了床边儿往下滑,怕是那一刀就要砍到妾身的脖子上了。” “等一下!” 斐苒初立刻抓住了她的手,急急忙忙的说道:“这么说你知道来的人是谁?” 礼嫔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抬头处处可怜的望着斐苒初:“只是看清楚一个人影而已,就在凌晨的时候……那时候妾身让淇儿出去喊侍卫,可是到最后也没有人来,妾身害怕极了,只能用被子先将自己裹起来。” 听着她的话,斐苒初冷笑了一声,猛然站起来看着外面。 “堂堂一个嫔,竟然差点死了也没有侍卫来管!看来还是本宫的手太短了,竟然都管不住那些侍卫们!” 也许是听出了斐苒初语中的愤怒,也许是明白了,她是为了自己好,礼嫔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 “娘娘……其实也不怪他们。” 斐苒初依旧没有消气,想都不想,她就甩了一句过去。 “此话怎讲?” 第一百二十七章 自怨自艾 “唉……” 礼嫔的这声叹气透露出了与她年龄不怎么相符的沧桑感。 “妾身入宫以来就一直未曾得到过盛宠,又未曾与哪位得宠的娘娘们亲近关系,在他们的眼中,妾身不过是和一个下人一般。” “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你院落中杂草横生,地面也脏兮兮的,难道就没有宫女来打扫吗?屋子里也是一股霉味儿!” 斐苒初捂着自己的鼻子,丝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嫌弃。 礼嫔摇了摇头,忽然看向了斐苒初,惨笑一声。 “这偌大的霜花宫,其实也就淇儿一个侍女而已,妾身身体弱,她难免照应不过来。” 至此,斐苒初才慢慢放下了自己放在鼻子上面的手,而是认真的看着礼嫔。 看了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突然的问了一句:“你为何不争宠?争宠了,自然有机会可以离开这里,而不是像一个失败者一样的整天躺在床上自怨自艾。” 从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她好像特别的自卑,总是愿意拿自己悲惨的身世说事。 绝对不是因为她想要求得斐苒初得可怜,而是因为这件事好像是她唯一可以和斐苒初说起的话题了。 就在斐苒初张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却突然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仔细听来好像还有喜翠的说话声。 “快!快点把这些东西都搬进去!” 紧接着,好几名太监把冰盆摆放到了屋内的各个角落,不过一会儿屋内的温度就明显的降了下来,空气中的霉味和水果的味道交he在一起,让人不自觉的皱起了眉毛。 斐苒初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礼嫔,终究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本宫以前未曾对你有多大印象,你到底叫什么?” “妾身叫戴礼,是礼部尚书的庶女。” “哦。” 说完之后,斐苒初便转身走了。 走出了霜花宫的时候,喜翠还忍不住在旁边问:“娘娘,要不然奴婢去内务府挑几个懂事好用的下人过来伺候礼嫔把,她活的未免也太不像主子了 ” “不用。”斐苒初走的很快,连头也没回的说:“本宫直接给她换个住处便可。” 回到了阳华宫之后,斐苒初便等待着赵御风。 他从御书房回来之后,便直接把斐苒初给拥入了怀中,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中,像是在休息一样,呼吸也渐渐的变得平稳下来了。 斐苒初身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该用午膳了,陛下,先放开妾身吧。” “再让朕抱一会儿吧,朕现在很累。” 这时候,斐苒初才意识到,他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疲惫,还有着一点点的无奈和不悦。 知道了这一点的斐苒初变没有再继续打扰他了 ,而是让他安心的趴在自己的身上去休息,过了一会儿之后,赵御风猛然的放开了她,然后带她往桌子中间走。 吃饭的时候也是一直让喜翠给斐苒初夹菜,但却一句都未曾关心过斐苒初。 斐苒初意识到他的情绪可能有一些不对劲,所以就直接说了。 “御风,我是你的皇后,自然是要为你分忧,若是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我虽然不能直接的帮你解决,但我至少能安慰你,或者是为你出谋划策。” 她在赵御风面前和在众嫔妃面前,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在嫔妃们面前的时,她就是一个冷面的女魔头,一点都不留情面,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何今天礼嫔那么的害怕她。 但是在赵御风身边的时候,她更像是一个微带一点点强势的小女人,偏向于有话直说,不会藏着掖着,因为她知道误会对于人的关系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毕竟自己也已经算是体会过一次的人了。 赵御风看着斐苒初愣了一会儿,随即笑了出来。 他又重新低下了头,故作轻松的语气说:“朕可是皇帝,能够有什么难得到朕?” “御风。”斐苒初又喊了他一句。 他抬头看她,撞进了她的眼中,沉溺在了那片特有的柔情之中,看了一会儿之后,赵御风便渐渐地敛起了脸上的笑意。 “真的只是国事而已,苒苒,你也看到我方才很累,只是太忙了而已。” 斐苒初又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将自己的头低了下去,不再去过问。 知道她暂且是相信了自己,赵御风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喝了饭后茶之后便走了。 走到了御书房之后,赵御风坐在书桌后,手里面拿着一个从西北送过来的奏折,看了一会儿之后,便直接把奏折摔到了桌子底下。 随着“啪!”的一声,御书房内的所有下人全部都齐刷刷的跪下,只有暗一还笔直的站在那里。 “你瞧瞧!连西北的一个无名小卒都想要来管朕的家事了!” 刘公公颤颤巍巍的跪着移了过来,给赵御风扇着风,小心翼翼的在一旁说道。 “陛下……您是一国之主,您的后宫既是您的家事,也是整个国家的国事,陛下息怒。” 这几天,丞相已经在有意无意的联合着朝中的大臣们说起皇后管理后宫的新策了。 都说皇后让每个宫中都抽出一成的例银来上交国库是一项不明智的选择,这样就等于是变相的告诉了所有人,现在东赵国库空虚。 虽然东赵刚换了新的君主没有几年,还正处在扩大和重建的状态中,但是国库绝对算不上是空虚,顶多只能算是刚刚好。 此时,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身白衣,头戴着斗笠,声音略显稚嫩,身形也不似赵御风那般的高大,但是一站到那里的时候,就会让人不自觉的感受到一种熟悉的压迫感。 仔细感受一下,和赵御风身上的特别相似。 “皇后娘娘此番行为坚持了四个月,外加上皇后娘娘每个月多交出来的一千两,一共筹备了一万多两的银子,分成了两批,送往了西关和黄河地带,现在这两处的人民们都在歌颂皇后的美德,这怎么算是对国家不利呢?” 看到来人,赵御风居然难得的笑了一下。 “你总算回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停止 只见那人走到了御书房的正中间,对着赵御风单膝跪下,虔诚而尊敬。 “臣回来了,陛下久等了。” “天师。”暗一对着那个白色的身影,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就连刘公公也对他行了礼,看着极为尊敬的样子。 这个人就是东赵的天师,除了赵御风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众人们也只是叫他天师而已。 他对于赵御风来说,是一个绝对信任的存在,只不过三年前的时候,赵御风即位还没多久, 他就借口云游出去玩儿了,所以在宫中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 御书房中其他的下人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忍不住都想偷偷的抬头去看一眼。 只听这个时候,赵御风说了话:“这次不会再走了吧?” “是啊,不会再走了,方才和您说的话,不知陛下可否听进去了?” 话题又被扯回到了斐苒初的身上。 看赵御风没有回答,天师又说了一句。 “她是一个好皇后。” “朕何尝不知?只是现在前朝给的压力着实是很大,朕又不想驳了她治理后宫的热情,整日在后宫里面呆着,实在是无聊。”赵御风看着某个方向,眸中中盛满了柔情。 带着斗笠的人看了一眼赵御风,虽然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从他说话的语气和动作便可以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那个皇后,所以不惜顶着压力顶了这么久都不舍得告诉她。 “您对皇后这么好,臣可真是妒忌。” “去你的!”赵御风突然笑着冲他骂了一句。 也仅仅只是这一句话,让除了暗一之外的所有人都惊掉了眼球。 这个人竟然能和陛下如此说闹,关系当真是如此亲密吗?! “她……怎么样了?” 天师突然说道。 “没怎么样,还是老样子,不愿意见朕,不过身体倒是还好,你不用担心。” “嗯……臣告退了。” 他转身走了,一身白衣飘走的时候,路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淡淡的药草味儿。 “陛下……”刘公公跪在赵御风的身边,唯唯诺诺的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赵御风猛然抬起了手,只见这个时候他的表情已经重新的恢复了冰冷。 “西关和黄河水灾的事情差不多都落幕了吧?” “是的,治理已经初见成效,再过不久就可以恢复经济能力了,地里面的作物也已经重新种上了。”暗一回答道。 “嗯……找个时间通知皇后,让她把这一条命令解除吧,作为她治理后宫的奖励,带她出去微服私访。” “是。” 暗一答应了一声,便闪身出去了。 刘公公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给赵御风捶着肩,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因为他总觉得现在陛下的心情好像是变得更加的不好了,难道是因为后宫里面的那位主子吗? 当斐苒初从暗月的口中收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在忙着给礼嫔挑选新的宫殿。 她愣了很久,心里面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难受,倒不是因为自己没有理由继续去恶心斐季清,而是因为她自责。 原来赵御风几次和自己欲言又止,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想也明白,前朝肯定是给了他不少压力,而他这样做的原因,应该就是不想要打击自己治理后宫的积极性吧。 毕竟就连斐苒初自己觉得,她整天没事找事,就是因为无聊。 “知道了,回禀给陛下吧,就说本宫很期待能够和他一起去体察民情。” “是。” 暗月走了之后,喜翠在旁边暗戳戳的说道:“娘娘,您是在生气吗?” 她看斐苒初的颜色似乎并不是很好看,而每当斐苒初出现了这样的表情的时候,就知道肯定是有人要遭殃了。 “这项政策一结束,斐季清就又有精力和时间使劲造作了。” 以前的时候她整日都在忙着怎么省钱,还有怎么生气,就连主动去找,赵御风的机会都少了很多,而现在这一举动,无非就是在帮她恢复精力。 “其实贵妃娘娘倒还好,反倒是皇贵妃娘娘,怕是要辜负她当时的苦心了。” 斐苒初停住了自己翻看宫册的手。 “说真的,本宫直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她当时出口帮本宫说话,到底是因为单纯的看不过斐季清,还是因为想要帮助陛下。” 轩辕梦并不爱赵御风,但是她所做的一切的事情,肯定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和赵御风,而赵御风则就代表了整个国家。 “想必……她是在帮助您吧。” 喜翠有一些心虚的说道。 不光是她家娘娘没有搞明白,就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能猜测。 而这个问题,斐苒初没有继续再和喜翠讨论了。 过了一会儿,她指着宫册上的一处宫殿说:“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喜翠低头看过去,只见书上画着一处宫殿的模样,旁边写着三个大字:钟灵宫,这一页书的角落里面还藏着三个小字:闲置中。 “钟灵宫按照未分来讲,应该是妃位以上才可以住的吧。” 喜翠记得钟灵宫和钟萃宫是一起的,只不过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现在西边的钟萃宫是皇贵妃娘娘在住着,若是西边住进去了一个嫔,怕是难免会被放在一起说闲话。 “给她升个妃不就行了?”斐苒初继续翻着书,随意的说道。 只不过这一句话便直接被喜翠给捂住了嘴。 “呜呜呜呜……” 听到了斐苒初的叫声,喜翠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朝后退了一步,只不过她的表情依旧是非常的谨慎。 “娘娘,这话可不要乱说,自古封位份这种事情都是只能由陛下来决定的。” “本宫是皇后,和陛下提起这件事情又怎么了?本宫看谁敢说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她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宫外,外面一个扫地的小宫女便立刻把自己的头低了下去,装作扫地的样子。 见到这般,斐苒初不由得在心里面冷笑了一声。 还真是笨,想找人来监视她也不知道找个聪明点儿的。 “娘娘,那您准备如何和陛下说起这件事情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死讯 “还能怎么说?托人带句话过去就行了。” 斐苒初一脸的不以为然,倒是让喜翠心中更觉得讽刺可怕了。 她忍不住的在想,为何她家娘娘每次一说起国家大事的时候,总是如此的不以为然? “娘娘为何这般笃定,陛下肯定会答应你呢?” 斐苒初想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一个比较正常的答案。 “她进宫这么久了,家里又不是什么小官儿,唯一的不足就只是个庶女,发生了这种大事,陛下肯定要安抚她的,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封个位份,换个住处就已经是最好的安慰了。” 而实际上斐苒初心里面的答案是:就算是她让赵御风封那个人为贵妃,他怕是也会答应,因为他现在对自己心怀愧疚。 但她不能,做出现在的这个决定,已经是她在抛除了一些理智之后,所能给戴礼最好的待遇了。 她也是有私心,她不想让戴礼像曾经的自己一样,饱受折磨。 自己可以从冷宫里面那个坟墓里面爬出来,但戴礼那样的性子,绝对不会。 事实证明,斐苒初说的糊弄喜翠的那番话,还真的是说到点儿上了,中午刚刚把消息传过去,第二天一大早便就收到了封妃的圣旨,并且还是选在了众嫔妃们向斐苒初请安的时候。 面对赵御风选择的时间,斐苒初在心里面忍不住的想要说一句——干得漂亮! 宣读完圣旨的太监走了之后,戴礼还是捧着圣旨,跪在斐苒初的面前,一脸的不知所措。 “还不赶紧和皇后娘娘谢恩呢!这可是皇后娘娘好不容易才为你求来的位置!” 只听斐季清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 事实证明她的确是要气疯了,牙齿咬的咔咔响,愤怒全部都展现在了眼中,偏偏面上还要保持一个微笑,这两种完全矛盾的表情,让她的五官都微微的扭曲起来,看着完全不像是往日的她了。 戴礼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扣头对斐苒初谢恩。 “臣妾谢过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 她连着说了两句谢谢,脸上的神情依旧还是很激动,笑容都快要掩藏不住了。 说真的,她从未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妃子,她进宫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常在,后来封了嫔,也只不过是看在她父亲操办开国盛典有功的面儿上,说附赠的一个赏赐而已,对于父亲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 而现在她突然变成了妃子,整个身体都感觉到飘飘然,像是踩在云朵上一样。 正在她愣神的期间,就又被斐季清逮到了错。 “圣旨都下了这么久了,还是一副呆头鹅的样子。”她伸手扶上了自己的步摇,像是炫耀似的拨弄了一下,高傲的盯着戴礼,有意无意若有所指的说道:“果然啊!小户人家的闺女就是上不得台面!” “小户人家”四个字她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足以可见她有多么的不待见这个刚刚晋升上来的妃子。 而戴礼对于斐季清可怕的印象还停留在她给自己选宫殿的时候,所以当斐季清说这些话的时候,戴礼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还是跪在地上低着头,咬着嘴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此时,轩辕梦又开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直接就出言冷冷的呛了斐季清一句。 “人家还小,不像贵妃这般有阅历。” 知道轩辕梦这个女人是在嘲讽自己的年纪比戴礼大,而她说的还的确是事实,这让斐季清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想直接一个巴掌甩过去。 “好了。”斐季清出口阻止了斐季清继续找茬,把话题牵扯到了别的地方。 “今日陛下颁发的这道圣旨大家都看到了,以后她就是妃子,既然当上了妃子,就不能再用从前那个名号了,你的名号本宫会让内务府挑个好日子给你送上去,至于你的册封仪式,选个吉祥的日子就办,就这样,都回去吧。” 斐苒初巴拉巴拉的说完了一大段话之后,果断的开始低头喝茶。 众人们也都清楚了她的套路,每当她这样的时候,就代表是不想再和任何人说话了,此时无论在和她说什么,她都会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那妾身先告退了!” 斐季清是第一个走的,路过了戴礼身边的时候,还特别用力的撞了她一下,顺道还留下了一身冷哼。 戴礼一个没有站稳,竟然是直接的朝后面倒了过去,在她闭上眼睛准备享受和地面亲密接触的时候,身后却突然有一个人扶住了她。 转身一看竟然是皇贵妃! 她被吓得立马后退了一步对轩辕梦行礼。 “多谢皇贵妃娘娘出手相助。” 她指的并不是只有刚刚服的这个动作,还有方才替她解围。 知道戴礼的意思,轩辕梦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留下了二字便走了。 她留下的那两个字是:恭喜。 …… 与赵御风约定的那个出宫微服私访的日子已经快到了,但斐苒初却在那之前等到了另外一个让她惊讶的消息。 丞相府的人说,夏氏死了。 “怎么可能?!”斐苒初直接就拍了桌子,将茶杯盖都震得发响。 虽然手被震到麻木,但也远远都没有她心里面的愤怒那样的令人震撼。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了暗月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而暗月则微微走近了她两步,附在她的耳旁说:“昨日属下才从那里回来,夫人还好好的,周围有手下的人把守,若是出了事儿,早该禀报回来了,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 说完她便重新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而斐苒初也从她的话中确认了一件事情。 现在目前的形势有两种可能。 第一,夏止萱根本没死,这是丞相府故意放出的谣言。 第二,她真的死了,就连暗月的人也跟着被灭了。 暗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向前说道:“为求保险,还是让属下去查看一下这消息的真实性吧。” “你快点去!”斐苒初微微加大了音量,听着急不可耐。 第一百三十章 举办葬礼 暗月刚走没多久,赵御风的人便就过来了,很显然他也是刚刚才听到消息,他担心斐苒初所以才赶了过来。 见到了赵御风的第一眼,斐苒初便就直接抓住了他的袖子问了一句:“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赵御风想都没有想的就回了斐苒初一句:“你不是让暗月去查了吗?很快就会知道消息的。” 看着斐苒初的脸上还是有着掩饰不住的紧张,赵御风自然也是心疼,上前一步,把斐苒初的身体给抱在了怀里。 当他真的把那个小小的身形抱在怀里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斐苒初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因为瘦的可怜,所以隐藏在宽大的衣服里面的时候,打眼看去竟然是完全的无法察觉。 赵御风加大了自己手上的力气,用力的抱住。 “好了,没事的,等会儿她就回来了。” 斐苒初没有没有回答赵御风的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赵御风的身前。 耳旁响着的是他强劲有力且迟缓有度的心跳,当他的心跳响起在自己耳边的时候,斐苒初本来是感觉到全身无力,在那个瞬间却好像是充满了力量。 原来赵御风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这般,珍贵的一个存在了吗…… 时间一点一滴都过得很难熬,斐苒初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熬过那漫长的等待的,她只知道当他看到了暗月的身影跑回来,说出了那个答案之后,她整个人的身体都松懈了下去。 把斐苒初抱到了床上之后,赵御风交代了喜翠几句便走了。 他这一次过来本就是扔下了御书房中的那些大臣们急急忙忙的赶过来的,为的就是害怕斐苒初因此而乱了阵脚,现在既然已经得到了答案,那么他便没有再继续留下去的必要了。 斐苒初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喜翠也跪在床边儿哭,只有暗月一脸阴晴不定的站在旁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眼睛,只不过从她周身的气场就可以看得出来,她现在也是很生气的。 “原来他们竟然打的是这般的主意?” 斐苒初冷笑了一声,“既然你们要玩,那本宫就陪你们玩玩,看看到最后,到底是谁玩谁。” 与此同时她全身的气场展露无疑,她的身上竟然有一种类似于赵御风身上的帝王气场!让人看着就忍不住的感受到了压迫的力量! “暗月,你过来。” 暗月单膝跪在床边,将耳朵伸到了斐苒初的嘴边,听着她的话,并且将她的话一字一句的全部都记到了心里。 听完了之后,她伸出手,用力的握了一下斐苒初的手掌,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娘娘您放心吧,属下会把这件事情给办好的。” 斐苒初闭上了眼睛,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去吧。” 宫外。 丞相府内。 斐志浦和他另外的一个同僚在房中皆是一脸的焦急。 “当初让你做事情干脆一些,你怎么找了西夏人那帮废物?到最后竟然连人都没有杀死!” 被他骂着的那个人是轩辕剑的一名副将,叫做唐嘉,早已经被斐志浦给收买了过来,现在是他手下的一枚棋子。 都是大男人,被另外一个品级比自己大了很多的男人骂,虽然也是会心中不快,但他还是忍了下来,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能够关乎到自己未来的命运的,况且那件事情本来就是自己办的不利,没有亲自出手。 为了更加愉快的合作,还是暂且忍一忍比较好。 等到斐志浦把自己毕生所学的所有脏话全部都在唐嘉的身上骂了一遍之后,唐嘉才出声说话了。 “但是那群人确实是伤到了夏止萱,况且这么久了都没有消息,肯定是死了,咱们现在放出要给她办葬礼的消息,也没有几个人会怀疑,毕竟又有谁会去追究一个有罪的死人的下落呢?” 听着唐嘉的话,斐志浦心里面这才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他沉默了很久之后,拍着自己的大腿,特别夸张的叹了一口气。 “哎……清儿在宫中受了那样的委屈,我这个当爹的居然也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帮她了!” 牵扯到了宫中那位娘娘的事情,唐嘉就算是想要出口安慰也是没有资格的,只能先闭嘴,等着斐志浦把自己想说的牢骚都说完之后,两个人才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毕竟是当朝皇后的生母,就算是已经和她解除了婚约,也是可以在我们斐家办的吧。”斐志浦若有所指的说。 “这个是自然!”唐嘉顺着他的话,连忙往下面说:“我和礼部尚书比较熟,回头我去和他说一说,让他在陛下的面前游说一番,这自然就落到您的头上来了。” 听到唐嘉把这件事情应允下来了,斐志浦瞬间就改了脸色,一脸和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和他称兄道弟。 “好,老弟呀!多亏有你呀!” 瞧他现在和蔼的样子,好像是忘了刚才把人家骂到狗血淋头的是谁。 不过也没有人会去追究,毕竟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只有能达成自己的目的才是第一位的。 唐嘉走了之后,斐志浦就派人写了两封信给宫里面那两位送了过去。 当斐季清接到了信的时候,看到了信上面的内容,便直接就跳了起来。 “还是爹爹比较疼本宫,本宫一写信说委屈,他就立马想到了办法!” 斐季清眼中跳动着寒光,冷冷笑着说道。 在她看来,虽然上一次把斐苒初弄出宫去让自己的母亲吃了那么大的亏,但好在最后的结果就是夏止萱被赶了出去,并且还死了。 只要母亲还待在丞相府里,就终有一天会坐上大夫人的宝座,到时候自己便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女! 现在父亲迟迟不肯把母亲扶正,肯定就是因为上一次斐苒初那小贱人陷害了母亲。 若非如此的话,这一切都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绿影在一旁亲眼目睹了她家娘娘的表情变化,从兴奋变成了愤怒,最后变成了恨意,但她却不敢说话。 第一百三十一章 逼迫 等到斐季清的表情,终于渐渐冷静下来,将信纸折到信封里面去的时候,绿影才敢在一旁怯怯的说话。 “娘娘……” 没想到有的时候声音太小,对于斐季清来说也是一种过错。 她直接伸手一挥,将手中的信封摔到了绿影的脸上。 “有话就说,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要干什么?诚心烦本宫是吗?” “是!娘娘。据说丞相还给皇后娘娘送了一封信,需不需要奴婢去查一下那封信说的是什么?” 出人意料的,斐季清这一次回答的特别的快。 “不需要。” “奴婢可以斗胆问一句是为什么吗?”绿影不知道她家娘娘的底气到底是从何而来,为何一点都不好奇皇后娘娘那边收到的信是什么呢? 要知道,虽然皇后娘娘宫里面的下人如流水似的换了一波又一波,但每一次里面肯定都有一个百花宫的人去当做娘娘的眼线时刻报告皇后娘娘的一举一动。 斐季清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也只是冷笑了一声。 别人不了解她爹,她这个当女儿的还不了解吗? 唯利是图,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惜一切的代价,冷血无情。 像他那样的人,在断绝了父女关系之后,却突然给斐苒初写了一封信,除了打感情牌之外,不会有别的选择了。 “想必信里面的内容肯定是说觉得这些年亏欠了她,也亏欠了她的母亲,发现自己是冤枉了她的母亲,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他后悔莫及,所以才想要为她的母亲补办一场体面的葬礼。” 斐季清说着的时候,脸上一直在冷笑,很显然她已经将自己父亲的言行举止都摸得透透的了,所以在信里面写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也是可以猜得出来的。 即便不是原话,但大概的意思左右就是这些了。 “那奴婢先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看皇后娘娘那边的反应到底是怎么样的?” 绿影尝试性的问了一句。 意外的是,这一次斐季清倒没有拦住她了,理由是。 “本宫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她急得跳脚的样子了,快去吧,记得连她的表情都不要放过,回来复述一遍给本宫。” …… 阳华宫。 斐苒初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椅里,手中随意的粘着一张信纸,另外一只手还端着一个琉璃盏,里面盛放着碧色的茶汤。 看完了信之后,她一脸冷笑的随意往地上一扔,交待道:“烧了。” 喜翠连忙蹲到地上,想要把那张纸捡起来,当她看到了纸上面的内容之后,更是小脸煞白。 一脸不可置信的去问斐苒初:“原来丞相大人真的能够脸皮厚到这个地步!” 暗月瞪了她一眼,低低的说道:“不要骂人,不要给娘娘无端的招惹上麻烦。” 喜翠被骂了,但心里面的愤怒还是无处发泄,她委屈巴巴的低了头,咬着嘴唇一脸不愤的样子。 斐苒初放下了茶杯,看她一眼,笑道:“那本宫替你骂吧,斐志浦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家伙,先是将本宫的母亲逐出了家门,后来想要杀了她,现在竟然还说自己浪子回头,想要给母亲补办一场葬礼?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本来就只是为了打趣喜翠一句,可是说着说着,心里面不知道怎么的便涌起了一股愤怒之感,将她的理智全部都淹没。 最后那几个字的时候,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的。 看斐苒初又隐隐约约的要发火,喜翠连忙蹲在地上,抬头望着斐苒初的脸,急切的说道:“娘娘莫要动怒,奴婢不再多言多语了!” “不关你的事,本宫骂的这些也确实是心里话,把这句话骂出来之后,心里面的确是痛快了许多。” 说到了这里,她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立刻抬头去看暗月。 “这几天打听一下御书房那边的动向,看看有没有人逼迫陛下让陛下同意此事。” “是,奴婢这就去问一下。” 暗月一路用轻功走到了御书房,还没有让下人们进去禀报的时候,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声东西碎裂地上的声音。 像是茶杯一类的物件,噼里啪啦的散了一地。 “连你也认为,这件事情是需要做的吗?”这是赵御风的声音。 紧接着有另外一个人叫了一声陛下,似乎是想要解释着什么的时候,又听见赵御风说。 “滚!” “是是是!” 几个眨眼的时间,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走出来的人暗月认得,是礼部尚书戴远,他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见到了暗月,脸上还闪过了一丝的尴尬。 暗月对他低头示意之后,便走进了御书房,还顺便关上了门。 走到了里面的时候,只见赵御风正面带微笑的把玩着自己的扇子,哪里还见生气的模样。 未等暗月开口说话,赵御风便抬头,似笑非笑的望了她一眼。 “看来皇后比朕还心急啊,这就派人来了?” 暗月先是低头行了礼之后,才抬头说道:“如此看来,皇后娘娘的直觉是正确的,果真是有人逼迫陛下您答应这件事情,竟然连礼部尚书都找来了。” 暗一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着赵御风说道:“陛下,依属下看,礼部尚书不过是被人当刀使了而已,他方才也并非是真心的想让您答应,可能只是走个过场。” 至于背后之人是谁,明眼人一想便可以知道,最想让这件事情成了的,那就是这件事情的源头了。 “看来,朕这些日子没有管丞相,他的手伸的是越发的长了,竟然都开始想要管朕的家事。” 暗月和暗一一起低头,对于赵御风说的这句话,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过了会儿之后,只听“唰”的一声,赵御风甩开了扇子,懒洋洋的在自己的胸前扇着。 他问暗月:“皇后那边可曾准备好了?” 暗月低头回答道:“皇后娘娘既然派属下来问您的意思,那自然是已经准备好了。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德妃戴礼 “好,那边让她等着吧,她期待的事情很快就会到来了。” 赵御风又低头拿起了奏折,打开看了一眼,暗月便自己退出了御书房。 …… 第二日,所有人都知道了,丞相要给他的原配夫人补办一场葬礼,就算他的丑闻已经天下皆知人人笑谈,他依旧可以风风光光的办葬礼。 办葬礼的时候,宫中的两位娘娘和皇后也是要一起出场的,葬礼的时间就定在了六日之后。 虽然时间略显仓促了些,但礼部着手更快,只用了短短四五天的时间便准备好了。 但是时间短所能导致的最直接的的后果就是品质不怎么好。 “花了五天时间准备好的葬礼,想也能够明白是怎么回事!” 戴礼,也就是如今的德妃,坐在斐苒初的宫中,生气的拍着桌子。 她的头发已经被斐苒初用剪刀修剪过,下面的头发剪成了和头顶一样的长度,现在她的头型简直就像是一个……小正太的发型。 配上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简直看起来可爱极了——只要是可以忽略她那身上的妃位服制的话。 “若是妾身在父亲的面前足够受宠,那妾身肯定是要拦着父亲的!这场葬礼……分明就是……” 带着羞辱的意味。 明明已经把人家给休了,死后还要利用一把,给自己赚一个好名声。 看着戴礼如此的嫉恶如仇,连自己的父亲也这样说,斐苒初不知道是该无奈还是该开心了。 开心的是,自己对这个丫头的好,她自始至终都明白,而她也总能挑在自己心情最不好的时候跑过来给自己一点安慰。 而无奈的是……她终究是经历的太少,没有体会过勾心斗角的日子,对于京中大臣们中间的那条肮脏的利益链,自然也是没有办法脑补的出来的。 这些都不怪她,毕竟她入宫的时候也不过才十四岁,长期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这些人情世故,她若是懂的话,那才叫可怕呢。 “娘娘。”喜翠从屋子外面走进来说:“陛下派人带来了消息,说是今日让您去御膳房用膳,他时间忙,抽不开身,请娘娘您亲自跑一趟。” 说完了话之后,喜翠便重新站到了斐苒初的身后,给斐苒初摇着小扇子。 而斐苒初在喜翠从自己面前走开的时候,猛然看到了戴礼的表情,也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了那一丝的木然。 她早就发现了。 本以为后宫里面的女人除了轩辕梦那样的奇葩,多多少少应该对赵御风都是会有点想法的,毕竟只要搭上了一点关系就可以平步青云,飞上枝头变凤凰。 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却不。 她的眼中自始至终都带着纯真,虽然有时也会嫉恶如仇,但大多时候,性子都淡然如水,胆子也是小的可以。 两个人每次在一起的时候,凡事牵扯到了赵御风的话题,她都闭口不谈不听不问,好像对于那个人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的向往。 这个疑问一直到了今天,斐苒初终于想问了。 “德妃啊。” “嗯?” “每次你在本宫这里听到了陛下的名字的时候,都会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为什么呢?” 斐苒初直视着她的眼睛,不愿意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而戴礼愣了一会儿之后,才终于是明白了斐苒初的意思。 就算皇后娘娘的话语之中并没有多少的恶意,她还是直接跪下行礼。 “妾身对陛下并无半点非分之想,且妾身年纪小,能够在宫中安稳度日便可,其余的不再奢求。” “你明知道本宫不是那个意思。若是你为了自己的以后想要获得陛下的宠爱,本宫也不会怪你。” 这倒是非苒初的真心话,毕竟只要是个人都会自私的。 但若戴礼真的那样做,只要她不主动来招惹自己,那自己便不会为难她。 戴礼还是果断的摇了头,抬头看着斐苒初的眼睛,将自己眼中的坚定全部都展现给了她,像是要证明自己根本就没有说谎。 “皇后娘娘还是相信妾身的话吧,是您将妾身从那个地方救出来的,现在妾身可以住在冬暖夏凉的钟灵宫,已经是感激不已了。” 这是她的真心话,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信不信…… 就在她心里面七上八下的在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只听皇后娘娘的声音就在她的头上方响起。 “起来吧,你若是对陛下没有那个意思,在宫里面……当然也是寸步难行的,若是想要以后好过点儿,不妨抽空来和本宫说两句话,这样其他的人也就不会为难你了。” 紧接着便是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胳膊,抬头一看,正好是撞进了斐苒初的笑眸里。 “谢娘娘。” 待到她重新入座了之后,只听斐苒初不知道怎么的便笑了起来。 赵御风曾经和她说过,说他的真实年龄是比外人所知道的年龄要年长两岁,若真是那样的话,他今年应当是二十四左右吧……足足比眼前这个小家伙大了九岁呢! “娘娘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好奇一个问题而已,是关于你的。” 戴礼愣了一下,随即露齿笑了起来,每根头发丝里面都透着纯真。 “娘娘好奇什么?臣妾一定知无不言。” “你说你对陛下没有非分之想,那你喜欢陛下吗?” 斐苒初说完了这话之后直接伸手制止了又要下跪的戴礼:“本宫是在非常单纯的问你这个问题,你若是动不动就下跪,本宫可要生气了。” 她身边的人都是什么毛病啊?动不动就下跪,她斐苒初看起来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吗? 见此,戴礼才颤颤巍巍的重新坐了回去。 她想了良久,最后低头,温柔的一笑。 这笑容里三分自嘲,七分淡然,可唯独没有一分的喜欢。 只听她浅浅道。 “妾身刚入宫的时候,情窦还未初开,陛下对于妾身来说,只不过是见过几面的一个英俊的男人而已,在后来那段日子里,妾身也曾经想象过,他会不会像英雄一样的来将妾身救出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西关 说到了这里,她便渐渐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抬头看着斐苒初说道:“后来妾身渐渐也就对他断了念想。若是再次见到他,也只会把他当成一个非常尊敬的人,而那点甜蜜的小心思……妾身这辈子他都不会再有了。” 斐苒初也跟她笑了。 这简直……不就是一个翻版的她吗? 到了饭点儿的时候,御书房便又派了一次人过来请人,此时斐苒初已经准备好了,本想自己走路过去,顺便散散心,却不曾想刚出阳华宫的大大殿门口,就遇上了抱着拂尘的刘公公带着轿辇队,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 “哎哟喂皇后娘娘!娘娘受罪,是老奴来晚了,哪能让娘娘您这金贵的双足自己走路呀!” “油嘴滑舌。” 斐苒初哭笑不得的说了一句。 “是是是!那娘娘,咱们现在先上轿吧?” 一路被抬到了御书房的时候,斐苒初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要被摇散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轿子,突然在心里面替自己打了个寒颤。 还没进御书房,就闻到了从里面飘出来的饭菜香味儿。 站出边走进去边说:“陛下当真这么忙吗?连去妾身那里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还要妾身自己跑过来。” 她声音无意识的放软了,对于斐苒初来说,这是最放松的状态,而对于赵御风来说,这样的声音则多多少少的带着一点撒娇的嫌疑。 只见赵御风还坐在自己的书桌后,手中拿着一本奏折,另一只手握着一支毛笔,像是在上面写着什么似的。 而书桌旁边五六步的距离被人摆上了一个临时的餐桌,餐桌上面放着十几道菜肴,和平时的样式并无大意。 听到了斐苒初的声音,他也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并没有抬起头。 “苒苒啊,朕这么忙,你就多体谅一下朕。” 赵御风又喊了她的小名,斐苒初脚步顿了一下,往后看了一眼,只见有的宫人们都已经暗暗的低头笑了起来,虽然明知道这笑容里面并没有多少的恶意,斐苒初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幸亏刘公公也是一个懂得看脸色的,直接就装作严厉的样子,对着门口的那些工人们挥了挥手。 “去!都出去吧,莫要打扰了两位主子用膳!” 说完了之后,他便弯着腰跑到了赵御风的身边;“时辰到了,陛下不妨先休息吧,先用个膳再说。” “嗯。”赵御风虽然答应了一声,但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来:“看完这个就去,先伺候皇后坐下吧。” 赵御风话音刚落,自己的面前便横过来了一双白嫩的小手,一手夺过了奏折,另一只手抢走了毛笔。 抬眼一看,斐苒初正微笑着站在他面前,只是这个微笑绝对算不上善意。 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赵御风也不好在和她争辩什么,只好无奈的站起了身,边起来还边装作特别无奈的说道。 “有人管着自己就是舒坦,连膳食都能准时吃了!” 斐苒初因为他的这句话,差点笑了出来,把奏折和毛笔工工整整的放到了桌子上该去的地方之后,她便走到了桌子前,在赵御风的对面坐下。 “陛下若是能了解妾身的苦心那边好了。” 用膳的时候,刘公公几次想给赵御风布菜,但是都被赵御风给拒绝了,他直接自己去盘子里夹菜,大口吃饭的样子,外人绝对是想象不到的。 就连喜翠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样子,惊讶的微微张大了嘴巴。 只有斐苒初静静的看着他,手中拿着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眼神却一直望着赵御风,若仔细看去的话,还能看到那其中掩盖着的一丝心疼。 她知道赵御风的为人,虽然不是墨守成规,但绝对不是一个乱来的人,他今天之所以在御书房里面摆了桌,无非就是像他说的那样,真的没有时间了。 想起前两日她无意中听到的传言,斐苒初便低头叹了口气,随意的问了一句。 “我大哥到了西关之后,战绩如何呀?” 赵御风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常。 他没有像往日那样直截了当的回答非然出的问题,而是丢了一句,“后宫不得干政。” 若是往日的话,斐苒初也就不再去过问了,不自讨没趣。 但是今天的这件事情牵扯到了赵御姝,那么她就不能不问。 “斐蒙臻是妾身的大哥,也是妾身小姑子的驸马爷,虽是为了忙公事,可他也是妾身的家人,这应当也算是家事了吧。” 斐苒初一项伶牙俐齿,就连赵御风都很少有说得过她的时候,两个人有时候说的上头了,赵御风便直接用自己的身份一压,两个人便不欢而散。 所以这个时候,和她讲道理,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赵御风迟疑了,随后,他放下了饭碗,看着斐苒初淡淡的说道。 “他想让姝儿也到西关去。”过了一会儿,他又加了一句:“这是他第一次对朕提这样的要求。” 斐苒初理解赵御风的想法。 驸马要求自己的妹妹到那个荒芜的西关去,是个哥哥都不会同意的,别提是控制欲这般强的赵御风了。 但是反过来一想,斐蒙臻为了赵御姝,独自出去修行了十年,甚至不惜和家里断绝了关系,这些年来替赵御风完成了大大小小的任务,也帮了他许多的忙,最终只是想要自己的妻子到自己任职的地方来陪他,说实话并不过分。 而赵御风则就是在这两者之间相互纠结。 “现在郡主知道驸马这十年来为她做的一切吗?” “不知。”赵御风笃定的回答道。 斐蒙臻若是不主动告诉她,那么赵御姝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那十年的事情就先不要告诉她,但是驸马的奏折,你还是要让她看一看的,至于她去不去……让她自己做决定。” 赵御风忽然抬头看了斐苒初,说:“朕不想。” 斐苒初端着汤碗的手也顿住了。 就在气氛凝结到了冰点的时候,只听她突然笑了一声。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亲近关系 “你们都先下去吧。”斐苒初看了一眼喜翠,又看了看刘公公。 刘公公了然的点点头,又征求了赵御风的意见之后,带着喜翠以及殿里面所有的奴才们都出去了。 现在房间中就只有赵御风和斐苒初他们二人。 只见斐苒初缓缓的从自己椅子上站了起来,边走边脱掉自己的指套,随意的扔到了桌子上。 她绕到了赵御风的身后,慢慢的弯下腰,环住了赵御风的脖子和他的胸膛,在她的耳旁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姝儿已经大了,也已经成亲了,虽然自幼生活在你的羽翼之下,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是一个心理非常成熟的大人了,御风,我认为她可以有权力决定自己人生的道路。而且……你不感觉对于驸马来说,太过于残忍了?” 为了赵御姝,他忍受孤独和思念,忍受了十年,到最后终于可以如愿的和赵御姝成亲的时候,却相处没几天就要分隔两地。 正如赵御风所说的,这是斐蒙臻第一次对他提出要求,对于一个可以忍受十年孤独的男人,才去了短短大半年就提出了这样的要求,除了思念成狂,还能是什么? 况且有一些话,斐苒初始终埋在心里面,没有敢和赵御风说。 赵御风认为他这个当皇兄的一早便给皇妹选好了如意的郎君,所以在赵御姝谈恋爱的时候,他对于发生在刘秀才身上那种不公的待遇,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和帮凶又有什么区别呢? 赵御风没有说话,只是从他微微变得急促的呼吸中,便可以听得出来,他似乎是因为斐苒初的话,已经微微的变得动摇了。 见此,斐苒初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你想要的一切,我斐苒初都可以给你。” 一句话,让赵御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挣脱开了斐苒初的怀抱,猛然站起身来,反客为主的将她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 “你都能给吗?” 他确认了一句。 斐苒初伸手还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在他那凉薄的唇上面吻了一下。 “都可以,御风,让我真正走进你的心里吧。” 在那一瞬间,赵御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火热。 他直接弯腰,将斐苒初拦腰抱起,走向了内室。 这里是赵御风平时工作的时候,用来短暂性休息的地方,只有一张华丽的床和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其余的再也没有了。 赵御风将斐苒初轻柔的放到了床上,整个身体尽数覆盖在她的身体上方,垂眸看着她,似乎是在最后确认的她的意愿。 而斐苒初,也只是笑了一下,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没有看到赵御风的瞳孔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随后,只听他一声轻笑。 “我的苒苒啊……” …… 御书房外,喜翠嫌热,便直接伸手在刘公公的怀里面掏出了一个小扇子,自顾自的扇着。 “哎?你这丫头,怎么知道咱家的怀里有这个东西?” “上次无意中看到的!”喜翠越扇越烦躁,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 “就算是吵架也早就应该吵完了呀!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出来?” 面对她的疑惑,刘公公也只是故作神秘的笑了一声。 “嘿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喜翠姑娘!你家娘娘呀……好事来了!” 喜翠因为刘公公的话短暂性的愣神了。 随后她惊喜地握住了刘公公的手,睁大了眼睛,像是确认着什么似的说道。 “……当真!!!” 刘公公没有再回答了,只是笑着扬了一下自己的拂尘,呵呵笑了两声。 而喜翠的心里面,现在想着的事情则是——她家娘娘这个万年铁树终于是开花了吗?! 陛下和娘娘的关系早在大半年前就已经亲密了起来了,但是却迟迟都未曾进到最后那一步,每次留宿阳华宫的时候,也只是躺在一张床上,顶多就是搂搂抱抱。 她还当是娘娘终于没有放下那些事情,现在看来绝对是好事呀! 两个时辰之后,喜翠便抱着从阳华宫中带过来的衣服低着头尽量不去看赵御风,走进了内室。 若是仔细看过去的话,就可以发现,喜翠现在的脸红的就跟一个苹果似的。 当她走进了内室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慕,令她的脸变得更加爆红。 斐苒初趴在床上,一头青丝尽数散开,像是海藻似的萦绕在床上。 被子只是勉强盖住了她腰身的那一个位置,臀线都露出了一半,而她的上半身更是没有任何的遮盖物,只是从床上起身的时候,弯起的胳膊挡住了那关键的位置。 金色的褥子衬的她的皮肤越发的白嫩,而她白嫩的皮肤上,全身上下却布满了一些暧昧的红痕,特别是脖子里,那两小块红红的印记像是无声的在宣告着什么似的。 就算是喜翠对这件事情毫无经验,也能够想象的出来,这些痕迹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娘娘……您终于是和陛下进行到这一步了。” 本来喜翠的意思也只是道喜而已,但是她却不知道为何她家娘娘趴在床上的时候,突然冷笑了一声。 喜翠不知道,斐苒初现在心里面在想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是斐苒初自己一直在拒绝赵御风,但实际上,是斐苒初觉得自己一直没有办法,真正的走进赵御风的心。 他对自己,喜欢的没有自己多,爱的也没有那么满。 今日借着这个机会,她向赵御风表露了心迹。 由此,他们从夫妻又多了一层新的关系。 从今以后,是家人了。 “喜翠啊……”斐苒初突然变得很感慨的样子对着她说:“以后若是有喜欢的人了,千万不要喜欢的太深,至少不要比那个人深。” “娘娘,您在说什么呢?!奴婢说了一辈子不嫁陪在您的身边的!” 而对于喜翠的话,斐苒初只是笑了笑,没有当做一回事。 没有永远可以陪在你身边的人,若是终有一天要离开,她宁愿在最美的时候离开。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成亲当日 第二天的时候,斐苒初便派人把赵御姝传唤到了宫里面。 当她把那封奏折拿给赵御姝看的时候,赵御姝的反应倒也算是在她的意料之内。 赵御姝答应了,只不过她答应的日期是在三个月之后。 “为什么是三个月之后呢?” “三个月之后就是那个人的忌日了……我想彻底的和他道个别,替他安顿好母亲,然后再去西关找他。” “你曾经说你释怀了,现在的你……” 斐苒初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反倒让我觉得你是没有放下。” 斐苒初眼睁睁的看着赵御姝的脸上划过了一丝的意外,随后又笑了起来,就像是往日她的洒脱。 “其实我早已放下了他,只是放不下那段往事,等我彻底的和他道个别。我想啊,我也该开始新的旅程了。去见见不一样的风景,体会不一样的人生……然后,去喜欢别的人。” 说到最后那几个字的时候,赵御姝虽然说的很慢很慢,可是斐苒初却从她的话中听到了些许的坚定。 或许赵御姝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 敢爱敢恨,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欢,两年前的那段爱恋,她闹得全城皆知,却从未想要解释过什么。 对于她来说爱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 “哈哈哈……”斐苒初笑了两声,但是由于用的气声太大了,所以憋得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咳咳咳咳!” 赵御姝连忙走过去,想要替她拍一拍,但是在走近了她的时候,不经意之间看到了她脖子中的红痕,忍不住微微的愣了一下。 斐苒初也知道她看到了,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只是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衣领子拉好。 就在斐苒初认为赵御姝会当做没有看到的时候,她却不知道怎么的笑了一声。 “我皇兄还真狠。” 只是这一句话,让斐苒初愣了很久很久。 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面就只有一句话——赵御姝真乃女中豪杰,连这样的话题都可以面不改色的来调侃。 只是她还不知道吧,斐苒初刚刚从冷宫里面出来的时候,可是把皇宫里面所有的妃子和宫女差不多都调戏了一遍,面对这种程度的调戏,对于她来说,还比不上挠痒痒的力度。 她当即就露出了一个更加猥琐的微笑,挑着眉看了一下赵御姝:“你还没有这样的经验吧?怎么可以这样调侃你的皇嫂?” “谁说我没有?” 赵御姝面不改色的低头去喝茶,在斐苒初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耳廓好像不经意之间划过了一抹绯红。 “啥啊?”这一次轮到斐苒初震惊了。 “你难道和驸马已经……” “嗯。”赵御姝抬起头,看着斐苒初说了一句:“我主动的。” 她的思绪不知道怎么的就飘回了他们成亲的那天。 拜完天地送入洞房之后,驸马留下继续招待宾客,赵御姝早就在床边坐了足足有三个多时辰。 在这段期间里,她心里面并没有多少成亲的激动,反而有一种淡然。 虽然已经和他十年未曾见面,见面没过多久便要成亲,可是对于赵御姝来说,那个人是她曾经最熟悉的人,是不一样的那个人。 坐的腿都快要麻的时候,门终于是“吱吖”的一声开了。 赵御姝感到有脚步在缓缓的朝自己靠近,她不觉觉得握紧了拳头。 虽然没有多少的期待和激动,但是昔日的好友突然变成了自己的丈夫,她还是会微微的觉得有一点不自在。 在方才的三个时辰之内,她无数次的想过自己和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却没有想到过,竟然会是他的一生轻笑。 “噗嗤!” 盖着红盖头的赵御风身体微顿了一下,随后她微微抬起头,隔着薄薄的红盖头,看了他的脸。 只能看出一个轮廓。他和自己一样一身的红色。 “笑什么?” 斐蒙臻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去旁边拿起喜秤,直截了当的挑开了赵御姝头顶上的红盖头。 视野终于重新变得开阔,赵御姝眨了一下眼睛,抬头去看那个人。 今日的他……好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眼神里面好像盛满了别的情绪,但又好像和从前一样。 他一如既往的温柔。 “久等了。” 赵御姝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头顶的喜冠和步摇也被她摇得哗哗作响。 “保持一个姿势在这里坐了好久,我都要累死了,臻哥哥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只见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又是一声轻笑,盛满了宠溺。 “外面宾客缠着喝酒,走不开,把你的喜冠卸下来吧,不然你的脖子会累的。”说着,斐蒙臻便伸手去赵御姝的头上准备去卸掉她的簪子,却被赵御姝猛然往后一倒给躲了过去。 “你想做什么?” “帮你卸掉,怕你坐的累。” “不喝交杯酒吗?咱们的礼还没有完全成呢。”赵御姝不解的看着他。 就算是两个人的关系再熟,至少这礼还是要弄完的吧,不然有头没尾的多难受? 斐蒙臻愣了一下,随即一言不发的转头去桌子上倒了两杯酒。 当他把那杯酒递给赵御姝的时候,赵御姝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手冰凉,还带着一点颤抖。 斐蒙臻坐到了赵御姝的身边,和她喝完了交杯酒。 “我喝醉了,今日不会再喝酒了,你若是嘴馋,想再喝一点的话,我陪你。” 赵御姝果断的摇摇头,身体往后一倒,躺到了床上,发出了一声叹息。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总觉得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臻哥哥,你为何会答应皇兄娶我呢?我的以前……”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自然是不会相信那些外人们所说的话,你莫要多想。” 斐蒙臻头也没有回的说道。 赵御姝躺在床上的时候,微微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的背影。 看了一会儿之后,她忽然就笑了。 “我的臻哥哥好像长大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愿意照顾我一辈子。” 就算她和斐蒙臻之间没有爱情,一辈子相敬如宾,倒也算是值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葬礼当日 赵御姝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斐蒙臻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起身,在赵御姝的身边抱起了一床被子,准备往床下抱。 幸好赵御姝动作快,直接半撑起了身子,拉住了被子的一角。 “你做什么?” “我去床下睡,今日是新婚之夜,你总不能让我去外面吧?这样对你名声不好。” 说完,斐蒙臻用力一拉挣脱开了赵御姝的手,然后把被子铺到了床边,边铺边说:“我就睡在床边,你晚上有事可以叫我。” 赵御姝躺在床上愣了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 新婚之夜她是被丈夫嫌弃了吗?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小的时候太丑,所以导致他现在还有阴影吗? 她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之后,胡乱的蹬掉了自己脚上的靴子。 靴子砸到了斐蒙臻的身上,斐蒙臻也没有说话,只是把她的靴子整理好,整整齐齐的放到了床尾。 没有听到床底下多余的反应,赵御姝觉得心里面越想越气。 下一瞬,斐蒙臻就看到一团红色的身影从床上跳了下来,直直的冲着他过来。 而他下意识的没有躲开,而是调整好姿势,张开双臂等待接住她,生怕她摔下来受伤。 接住了赵御姝之后,斐蒙臻皱起了眉毛。 “突然跳下来,万一踩空了怎么办?难道你要在新婚之夜挂彩吗?” “你还知道是新婚之夜啊?!”赵御姝简直都被气笑了。 “既然答应娶我,为何又不碰我?” 也许是她的表情表现的太过于气愤,也许是她说出来的话太过于让人意外,斐蒙臻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她。 “说话!” 赵御姝又逼问了一句。 斐蒙臻猛然垂下了眼眸,不去看她。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我只是想要照顾你而已,对于那种事情……你不想的话我是不会……” 赵御姝猛然的打断了他的话,她伸手放到了斐蒙臻的脖子处,微微用力装作威胁的样子。 “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 “多久了?” “自始,至终。” 赵御姝松开了自己的手。 在那一刻,她的心跳猛然的跳得很快,她的这颗心啊,曾经也对斐蒙臻剧烈的跳动过,后来他走了,自己的一分小悸动有始无终。 后来她喜欢上了别人,把自己对于斐蒙臻的那份激动归于依赖和习惯,可是现在……她又一次迷茫了。 “也就是说……”赵御姝突然低头笑了一下,眉眼带笑的望着斐蒙臻:“曾经的我们,是错过了。” “你……曾经喜欢过我吗?”斐蒙臻的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颤抖,他的神情貌似很激动,仅仅只是因为赵御姝的一句话。 “是,曾经喜欢过吧,后来你走了。” 斐蒙臻猛然伸出手,拉住了赵御姝的胳膊,将她的身体微微往下拉,两张脸无限靠近。 “我现在回来了……还来得及吗?” 他炙热的呼吸就喷洒在了自己的脸上,赵御姝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直接低下头,对那片凉薄的唇吻了一下。 “应该来得及……” 她剩下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淹没在了一个铺天盖地的吻中…… …… “你在发什么愣?” 斐苒初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两下。 自己还从未见过赵御姝这样出神呢。 赵御姝猛然回过了神,喝茶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想不到我的姝儿竟然这般的主动啊。” 在某种程度上,赵御姝和自己倒是还蛮像的,对于某种事情都有一种主动的心态。 “呵,他竟然想在新婚当天睡到床底下去,当时我太气愤了,于是便逼问了他的心意。” 虽然是嘲讽的语气,但斐苒初可以很明显的听得出来,赵御姝的声音中有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甜蜜。 想了一下之后,斐苒初给了赵御姝一个提示。 “他可能是……没有确定你的心意,想要守护那种即将要破茧而出的感情吧。” “若是当初他没有走,可能我们早就已经成亲了吧……” 面对赵御姝的感慨,斐苒初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 若说是当初斐蒙臻没有走,可能他也没有办法娶到赵御姝。 赵御姝走了之后,斐苒初便把赵御姝答应的这个消息传给了赵御风。 根据喜翠的原话是,赵御风听完了之后先是折断了一只毛笔,又扔了一本奏折之后,才心平气和的做到了自己的龙椅上,说了一个好字。 而对此,斐苒初也是有一点儿想笑。 暗月从屋外跑了进来,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 “娘娘,当初在军营里面的那个侍卫您还记得吗?就是您带回来给他敷药的那个。” “记得,他怎么了?” “他死了。” 斐苒初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她抬起头,眸光中锐利乍现。 “死因。” “被打死的,属下也是方才才知道的消息,这个消息同时也已经传递给了陛下,陛下现在正在大发雷霆,说要严惩管理军营之人。” “管理侍卫营的是谁?” “是轩辕将军的副将,唐嘉。” 斐苒初听完之后便没有说话了,而是低头一副沉思的样子。 在她思考的时候,喜翠和暗月也站在一旁,没有打扰她。 过了很久之后,才听到斐苒初的一声轻笑。 “为什么本宫总觉得,这所有的事情,冥冥之中都有着某种关联呢?” …… 二日之后,便是丞相府前夫人的葬礼之日。 这天,斐苒初和斐季清一前一后的从皇宫中出来,仗势特别的大。 丞相府所在的街道边上,里里外外的围了三圈平民,他们都想要一睹当朝皇后和贵妃的风采,也想看一看从宫里面出来的人到底是多么大的架势。 坐在马车里面的斐苒初,一身白底金纹凤服,头戴白金凤冠,脸上只着淡妆,素雅的面庞中透着一丝丝的冷清,更有一种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皇后威仪。 “娘娘,过了这个街道,便就到丞相府了。” 斐苒初抬起头,慵懒的看了一眼前方,像是透过了叫帘子在看着某个方向一样。 “呵……时间快到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回丞相府 上一次回到丞相府的时候还是老夫人借口身体不舒服,把她和斐季清一起叫回去,而实际上那一次就是鸿门宴。 那两日在府中所经历的一切,都让她印象深刻,她就算是到死也忘不了那群人究竟是用多么歹毒的心思想要对待她的母亲。 这一次回来的套路大多也是换汤不换药吧,反正就是一定会有阴谋的存在。 “娘娘……咱们这一次可要小心一些了,千万不能再中了他们的圈套。”喜翠在一旁提醒。 暗月被陛下留在了宫里面处理军营的事情,现在只有她跟在娘娘的身边,虽说附近也有陛下安排的侍卫,可是喜翠总是觉得不放心。 毕竟丞相府里那群恶心之人的套路,总是防不胜防。 “这一次本宫准备将计就计,他们若想做什么事情,那就尽管来,本宫不会再给他们白白陷害的机会了。” 斐苒初下定了决心说道。 马车稳稳的在府门口停下,有下人搬了凳子,放到了马车侧面,喜翠先下了马车,给斐苒初掀开了帘子。 斐苒初错在里面的时候,一眼便就看到了斐志浦。 他的表情本来还是冷着的,见到了斐苒初的那一刻,竟然是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 待到斐苒初和斐季清一起下了马车,走到府门前的时候,府门前所有的人对着二人跪下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参见贵妃娘娘。” “起来吧。” “起来吧!” 斐苒初和斐季清同说道。 这异口同声的三个字喊出来之后,所有的人都惊奇的望着二人,更多的人则都是注意着斐季清。 明明皇后在她前面,这句话应该由皇后说出来,可是她一个贵妃却抢在了皇后的前面说了出来,是不是有一些喧宾夺主了呢? 斐季清很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小脸顿时变得惨白。 糟了! 怎么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犯下这样如此低级的错误呢? 刚才她是看到母亲一脸憔悴的,跪在父亲身后的时候,心疼的不得了,想让她赶紧起来才说了一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抢在了斐苒初的面前。 这下子可算是被她抓到错了,想必她应该是会在众人的面前狠狠的羞辱自己吧。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斐苒初却冷笑了一声,没有理会她,而是直直的往府门口走。 “站住!” 老夫人出口叫住了斐苒初。 斐苒初也停止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有事?” “皇后娘娘可曾懂得礼仪?”老妇人用严厉的声音同斐苒初说道。 “你应该问一问贵妃可曾懂。”斐苒初反驳。 斐季清小脸煞白,求救似的看了一眼她的母亲,而杜敏歌则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后宫嫔妃的礼仪应该是由您来教的吧。” 杜敏歌为了给自己的女儿找回场面,忍不住的出声回呛道。 “是吗?这个暂且不说,刚才老夫人你说本宫不懂礼仪,不就是没有给你们回礼吗?” 东赵是礼仪之都,就算是一国之后回了娘家,在接受了长辈们的跪拜之后,也是要回一个小辈的礼的。 但是斐苒初早就已经和斐家断绝了关系,又怎么可以算得上是她的长辈呢?所以说那条不成文的规矩在她的身上,现在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是这样的,贵妃娘娘还在身后等着您一起行礼呢,皇后娘娘可否倒退两步。”老夫人又说了一句。 她是真的看不惯斐苒初这个趾高气昂的样子,也是真的不满意斐志浦为何要突然在家里给那个丢人的女人办一场葬礼,她满腔的怒火就只能找一个错误发泄在了斐苒初的身上。 毕竟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娘亲。 本以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而自己又说的这么直白,斐苒初好歹也会顾及自己的几分薄面,退回来和贵妃一起行个礼,可是没有想到她却接着向前走了两步才回头说。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好像在中秋晚宴那次,本宫就已经和丞相断绝了父女关系了,这一次本宫肯回来,无非就是因为本宫母亲的葬礼在这里办而已,除此之外……本宫踏进这里都觉得恶心 ”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她说话的时候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呼吸都显得静悄悄的,所以她的声音自然也是传到了很远之外,就连在街上的那些平民们都听到了,忍不住一阵的哗然。 “想不到皇后娘娘说话竟然如此直接!” “这也难怪,皇后娘娘记恨丞相,毕竟当初可是丞相自己先休掉他的原配妻子的,你知道他和他妻子之间的故事吗?当初夏氏可是放弃了一切嫁给他的……” “我记得我原来听到的从宫里面传出来的消息是,皇后娘娘原来进冷宫就是因为贵妃娘娘的陷害。” “现在看来皇后娘娘既恨丞相府的人也是理所应当的……这丞相府里面的人真是活该!” 外面的人都在吵吵闹闹的讨论着这件事情,其中也不乏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传到了站在门口的众人的耳朵里,忍不住脸色一时之间都变得有一些难看。 斐季清慢慢的走到了杜敏歌的面前,而杜敏歌也是一脸疼惜的抓住了她的手。 斐志浦脸色应该是最难看的那一个了,因为他就代表着丞相府,当那些人讨论着丞相府的时候那些难听的话,简直就像是一把把的刀子一样插在他的身上。 他伸手把管家招了过来,低头怒吼了一声: “还想让他们继续说吗?把人都给我赶走!” “是是是!” 管家立刻跑到了门口,招呼了几个府中的男下人把围在府门口的那些平民们全部都赶走了。 “都散了,都散了!看什么看,皇家之事,切勿讨论!” 众人全部都唏嘘着散开,他们临走的时候还带着今天的所见所闻。 怕是再过不久之后,今天在门口的对话就会传遍这京城中的每一个大街小巷了。 斐苒初重新回到了她母亲原来居住的院子,虽然破败不堪,但她实在是不想住府中给她准备的客房了。 简直令她觉得恶心至极。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丞相府没钱 这地方还是和从前一样的破旧,由此便可以看出,从前夏止萱在府中的生活到底是有多么的难受。 当斐苒初站到了这里的时候,她的心中突然腾空而起了一种心酸感,她很清楚的知道这样的感情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身体里面另外一个灵魂的。 也许当初的斐苒初连自保都没有办法,根本就顾不得夏止萱,若是当初的他足够强大的话,可能夏止萱也不会活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娘娘!” 屋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叫声。 喜翠立马就变得警惕起来,她跑到了门口开了一条小缝,看到门外来的是一个府中的下人。 “有什么事?” “老夫人叫娘娘去正堂里。” “就说本宫累了现在正在休息,任何人都不要过来打扰。”斐苒初冲着门口小声的说道。 喜翠把斐苒初的话传达到了门口的那个婢女那里,婢女听到了之后没有走开,而是继续站在门口。 “老夫人说了,若是娘娘不去的话,就会打死奴婢的。” 斐苒初听着屋外面那个婢女的话简直都要被气笑了。 她斐苒初看的有一点太轻了吧,居然就只派了一个婢女过来逼迫她吗? 斐苒初走到了屋门口,看着站在门口的那个婢女,轻蔑的笑了一声。 “难不成就派一个小婢女过来就想要胁迫本宫吗?” 那婢女看到斐苒初亲自出来了,吓得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低着头。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真的是带着老夫人的原话过来的,娘娘您也知道的,老夫人向来是说一不二,若是您不去的话,奴婢真的会被打死的,您就当是可怜可怜奴婢吧。” 斐苒初看着那宫女跪在地上哭的样子,忍不住就觉得有一点讽刺。 她可以完全相信这宫女是没有撒谎,老夫人真的是这样的原话。 让她觉得讽刺的是,不管什么时候成,丞相府里面的人的手段都不会改变,总是这样的令人觉得可笑。 想了一下之后,斐苒初便答应了。 “那便去吧。” “娘娘!”喜翠惊呼了一声,返回到了斐苒初的身旁,表情紧张的说道:“娘娘,您可千万不能去啊!看老夫人的这架势,肯定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 “本宫还就是想要看看她到底还有什么花招。” 既然动用了母亲的名头,要办葬礼,那这个葬礼就好好的办,她这一次过去就要把那些人的花花肠子全部都给揪出来。 一路带着东张西望的喜翠,走到了正厅门外的时候,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谈话声音。 “母亲,皇后娘娘她贤良淑德,很是得陛下的宠爱呢,陛下已经大半年未曾去过其他姐妹的宫中留宿了,全部都是在皇后娘娘那里。” 这一听就知道是斐季清的声音,她就会这种套路,装作小白兔的角色,把别人的形象塑造得一文不值。 紧接着便又传起了另外的一个声音。 “哼!” 听着一声老气横秋的便就知道一定是老夫人。 只听老夫人声音中带着轻蔑地说:“她身为一宫之主,竟然连续霸占了陛下大半年,这话说出来也不怕让别人觉得笑话,出去都不好意思说皇后是我们斐家的女儿。” 听到了这里之后,斐苒初便再也没有心情继续在外面听下去了,反正继续待下去也不会听到什么好话,还不如直接就进去。 “听到你们在背后议论本宫的这些话,本宫觉得甚是欣慰。” 老夫人和斐季清都没有想到斐苒初竟然会这么快的回来,忍不住都有一些惊讶。 就算是再不待见她,毕竟她也是个皇后,自己在背后说她的坏话,若是被她告到了陛下那儿去,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皇后娘娘你来了。”老夫人没有起身,强装镇定的看着斐苒初。 而斐苒初也挑了一下眉,走了进来,做到了老夫人的身旁。 “老夫人为何不对本宫行礼呢?就算您是从二品夫人,可本宫也是皇后啊!” 斐苒初向来有仇必报,这老夫人既然敢在背后说她的坏话,那肯定是要稍微付出一点代价的。 老夫人这一次叫斐苒初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她非但没有起身,反而还拉住了即将要起身行礼的斐季清。 “既然皇后这一次回来是为了夏氏的葬礼,那么你在斐家的时候,就只是一个小辈而已。若你足够孝顺的话,就应该像暂时抛掉自己的皇后身份,与我们这个长辈一起悼念夏氏。” 看来斐苒初猜的果然是没有错,这老夫人叫她过来就是没有好事。 斐苒初笑了两声,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老夫人的话,而是看着一旁的吓人,眯着眼眸子问:“本宫在这坐了这么久了,难道就没有一盏茶吗?” “家里好茶没有了,怕皇后娘娘嫌弃茶叶不好,这才没有上。”老夫人丝毫不慌的回呛到。 “真的是这样吗?” 斐苒初狐疑的看了看她,随后突然装作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本宫想起来了,本宫前阵子在宫中执行新策的时候,贵妃的银子不够花,好像还是丞相府给的银子吧。” “据说还一个月比一个月的少,难不成是把丞相府的银子全部都花空了吗?” 还未等老夫人反驳的时候,斐季清就直接嗖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不愤的看着斐苒初,喊道。 “你胡说!丞相府怎么可能会没钱?!” 也难怪她的反应会这般的强烈,毕竟斐苒初说的这件事情,也算是戳到了斐季清的伤疤。 她何尝不知道家里面不给她银子,就是因为觉得她太费钱了,可若是这件事情是由斐苒初说出来的话,未免也太让人觉得恶心了。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斐志浦突然从正堂的门外走了进来,边走还边说:“好了,都不要吵了!” “父亲。” 一看到是自己的父亲来了斐季清立刻拉长了腔调去撒娇,斐志浦淡淡的推开了斐季清,走到了斐苒初的面前问。 “皇后娘娘,陛下什么时候会过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试探和挑拨 一听这话,斐苒初顿时就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丞相不可能不知道赵御风什么时候过来,他现在挑这个时候来问自己,无非就是想要试探一下自己知不知道赵御风的反应罢了。 难道自己前两天的直觉真的是准确的吗?最近所有的事情之中都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斐苒初让自己镇定下来,自顾自的去桌子上拿起了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浅的尝着。 她也不着急说话,而是不紧不慢的把那一盏茶喝了大半之后,才慢悠悠的开了口。 而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并不是回答斐志浦的问题,而是对她方才喝的茶给了一点评论。 “这茶喝着倒像是前年的大红袍,虽然味道是够了,却总带着那么一点若有若无的霉味,的确不是什么好茶,本宫在宫里面喝的,可比这个好多了。” 事实上是斐苒初在宫里面喝的茶根本就比不上这个名贵。 更名贵的茶她倒是也有,只不过总觉得难喝,有一股银子的味道,倒还不如金银花茶来的消热解渴。 斐志浦不甘心自己就被斐苒初这个小丫头给吊着,就故作轻松的坐到了她的对面,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 “娘娘近来可曾听到过一些有趣的传闻?” 这一次斐苒初没有再继续装聋了,她思考了很久很久之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哦!丞相这么一说的话本宫,前两日倒还真的听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传闻。听说宫中侍卫营里面死了个小侍卫,陛下因此龙颜大怒,说是要好好的惩罚掌管侍卫营的人,听说……好像是叫唐嘉。” 斐志浦拿着茶杯的手猛然地握紧了,指缝都微微的泛白,而他的脸色却还故意装作和平时一样。 “哦?是吗?” “是啊!这不陛下让暗月留在宫里面处理这件事情,要本宫说呀,这个叫什么唐嘉的,真的应该严惩,他手底下管着的地方可是皇城根儿的侍卫营呀!” “陛下把那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他管,竟然还弄出了人命,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却也闹得人尽皆知,真是丢了皇家的颜面。” 斐苒初向斐志浦透露了几个关键的点。 第一,这件事情是交给暗月来处理的,而暗月是她自己的贴身护卫。 第二,陛下,既然是把这件事情交给暗月来处理,那肯定就是依了斐苒初的意思,这事就是要严惩。 第三,斐苒初这是在试探。 就在那一瞬间,斐志浦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好像是涌起了滔天的巨浪。 明明斐苒初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可为什么他总是觉得斐苒初的那双眼睛似乎是看穿了一切。 难不成她是真的已经知道了什么吗?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严惩吗?” “丞相以为呢?”斐苒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这问题原原本本的给扔了回去。 若是这个斐志浦回答在她意料之内的话,那就证明她自己想的是真的没有错。 斐志浦沉默了很久,似乎也是在暗中衡量的样子。 斐苒初没有催促他,只是继续低头喝着茶,喝完了一碗之后又续了半盏的茶。 终于,他说话了。 “依老臣看……这无非就是一起简单的霸凌事件而已,那个死掉的小侍卫没有家世,没有背景,而侍卫营中大多都是京中家事显赫的公子哥,若真的要彻查此事的话,恐怕牵扯的官员会更多,到时候陛下也会不好收场的。” 他的回答让斐苒初终于确定,他如此紧张这个唐嘉,想必两个人之间肯定是有种联系。 戴礼曾经说过这件事情是由礼部尚书名义操办,但实际上是有斐志浦自己一个人包办了下来。 在斐苒初的印象里,这两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的联系,他们两个人中间肯定是要有一个特殊的纽带,而这个纽带,难不成就是斐苒初一心想要保下来的唐嘉吗? 斐苒初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让斐志浦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无意之中暴露了什么,于是便赶紧打住了那个话题没有再和她继续讨论下去。 两个人在这一言一语的讨论着关于那个侍卫被杀的事情,而斐季清在一旁看着的时候,却只是觉得心里面无比的憋屈。 为何父亲迟迟的不肯处置她?到现在了,还在和她讨论着那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难道自己的女儿受了欺负,就比不上一个无名小卒吗? 想到了这里,斐季清便觉得心中越发的愤怒。 她站了起来,走到斐志浦的身边,摇晃着他的胳膊撒娇。 “父亲,您的一番好心怕是要被姐姐给辜负了呢!” 说着她还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斐苒初,眼中的讽刺和得意展露无遗。 未等斐志浦回答,斐苒初就抢先他一步问道:“此话怎讲?” 斐季清用帕子擦拭了一下唇角,故意的将自己眼中的锐利光芒全部都敛去,装出一副可怜兮兮,但还是关心斐志浦的样子说。 “父亲好不容易才顶着压力把这个葬礼给办了下来,到头来姐姐却在府门口让父亲如此的难堪,还说出断绝关系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被陛下知道了,想必肯定会误会姐姐您的吧。” 斐志浦何尝不知道斐季清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只是……现在根本就不能和斐苒初提起这个事情,她还在因为上次的事情记恨着自己,身上的戾气太重了,若非要和争辩这个事情,最后怕事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好了!清儿,为父和皇后说话,你就不要插嘴了。” “父亲!”斐季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帮父亲说话,为何父亲到最后还是要让自己离开呢? 只听这个时候,斐苒初呵呵的笑了两声。 “贵妃,你还是多吃点核桃长长脑子吧,若是每次都这么口无遮拦的,以后怕是容易得罪人。” “你!” 斐季清被憋的说不出话,一脸委屈的看着父亲,希望父亲能为她做主,只是现在斐志浦也已经不再去看斐季清,而是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她简直不敢相信,为何今日所有的人都不向着自己? 第一百四十章 上位计划 斐季清一路怒气冲冲的跑到了杜敏歌的房间里,而杜敏歌看到自己的女儿这样一脸委屈的跑回来,自然是心疼的不得了,直接就站起来迎了过去。 “女儿这是怎么了?” “娘亲,今日不光是斐苒初那个女人,就连父亲也不向着女儿了!” 杜敏歌心疼的把斐季清给扶到了椅子上,然后又给她端了盘点心过来,才做到了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问。 “你和为娘说说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斐季清略带哭腔的把自己在正常中所经历的一切全部都说了出来,还特别着重的斐苒初不尊敬老夫人和斐志浦。 杜敏歌不愧是可以教出斐季清这样女儿的人,就连思维模式也和她是差不多的,听到了女儿的满腔怨念之后,竟然也是不忿的站起来,插着腰从门口喊。 “怎么可以这样对清儿!清儿说了那么多,不还是为了老爷您吗?” 而斐季清不知道的是,其实她的娘亲心中也是对父亲有着颇多的怨恨。 自打上一次那件事情被所有的人看到之后,斐志浦就又在府中养了好几个侍妾,其中还不乏从青楼买过来的。 整日在那几名侍妾中间流连,却一次都不曾进她的房间。 就好像两个人的中间有一道跨越不去的鸿沟…… 她知道那件事情的确是做了,自己也确实是在那个方面对不起丞相,但自己又不是自愿的,她是被强迫的呀! 事后,那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被活生生打死,而家族的人为了守住家族的名声,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也没有将她休掉,只是像原来那样的,还让她当二夫人。 只是杜敏歌从心里面知道,她再也不是丞相心中的那个夫人了,在他的心中自己已经是一个肮脏的女人了,若非是害怕自己连着休掉两个女人这样的丑闻会对他的事业有影响,他怕是早就不会留自己在府中了。 “母亲。” 斐季清听到自己的母亲理解自己,直接就扑进了她的怀里哭了起来,而杜敏歌听着自己的女儿的哭声,忍不住的被勾起了一些伤心的往事,也抱着她。 母女二人就这样在房间中哭了起来,虽然哭声极为压抑,但还是传到了门外,就连门外站着看门的那个小婢女,都觉得背后隐隐的有一点发凉。 终于酣畅淋漓的哭了一场之后,斐季清则觉得自己的精神好像变好了起来。 她拉着母亲在房中的椅子上坐下,关切的问道:“母亲,自从那件事情之后,父亲可曾对你有过异样?” 因为那件事情发生过之后,斐季清就直接回到皇宫里面去了,虽然数次都对父亲传信,信里面也偶尔会问起母亲的情况,但是父亲却对母亲只字未提,这次过来看到母亲依旧还是二夫人,她就忍不住的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杜敏歌原本是不想让斐季清知道这件事情的,毕竟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身为一个娘亲来说是很丢脸的。 但是她想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接下来的想法都告诉了斐季清。 “自打那之后,你父亲再也没有来找过为娘,好像是已经将为娘彻底的遗忘了。” “怎么可以这样?!”斐季清听了他的话之后气愤不已,直接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母亲您身为一个二夫人,不求名分的为父亲打理了丞相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可以因为那小小的一件事情,就把母亲您彻底的排除在外了呢?” 杜敏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屋外,直接伸手把斐季清给拉了下来,让她重新坐了回去。 她伸手在嘴唇旁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你切莫声张,不要怨恨你的父亲,毕竟那样的事情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的。” 斐季清又不是傻子,她何尝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只是一想起母亲,这一年来所过的日子,她就觉得心疼。 她抓住了杜敏歌的手,放轻了自己的声音说道:“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呢?就任由母亲您这么不受宠吗?若是府中的侍妾将来也生了孩子,该怎么办?” 她那个大哥已经和家里面脱离了关系,现在家里面没有男丁,父亲之所以那那么多的侍妾,想来也就是因为这个。 而那些侍妾一旦生出了女儿,就会变成夫人,若是生出了儿子,将来儿子可以继承家业的时候,怕是会直接变成大夫人! 那母亲这些年来所有的坚守和努力全部都白费了! 而且……若是将来生出的女儿们长到了一定的年龄,被父亲送进了宫里面去,父亲一定会大力的扶持他的小女儿,那自己又算得了是什么呢? 想到了这里,她就觉得背后一阵寒颤,忍不住的摇摇头。 “不可以!一定不能让父亲就此冷落了您!母亲您还年轻,若是可以在胃腹中生一个儿子的话,您一定可以翻身当大夫人的!” 不得不说,斐季清还真的是说到点子上去了,至少她目前想着的这些事情,是和杜敏歌心里面想着的,下一步行动是差不多的。 她对斐季清神秘的招了招手:“此事你切莫声张,为娘已经准备好办法了。” “什么办法?” “到了葬礼那天的时候,你父亲肯定会喝酒,到时候为娘就事先联系好几个人,将他灌个烂醉,然后再当着众人的面儿去把他扶回房间,你父亲好面子,就算是再讨厌为娘,也会让为娘把他扶进来的,等扶进来之后……” “大不了就喂他吃点药,只要能够过一夜,为娘就肯定可以怀孕。” 杜敏歌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无比的阴沉,没有丝毫的爱意,仿佛就只是在说着一个冰冷的计划而已。 斐志浦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她现在只想巩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只有自己活得好,女儿在宫里面才有活处。 这个时候,斐季清的疑问就来了。 “那……若是一个晚上怀不了孕呢?毕竟这种事情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疲累不堪 斐季清的问题让杜敏歌愣了一下。 她低下了头,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将那件事情告诉斐季清。 其实她心里面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若是能够把斐志浦扶到自己的屋子里面来待一夜,那她就稍微的下一点药,让他和自己发生关系。 然后她就等待半个月,若是半个月之后,自己的葵水没有如期到来,那么应该就算是中了。 若是没有的话……她就等那个时期过去之后,随便的找一个山野村夫来让自己怀孕,等约摸着差不多到了时候,就找个机会提前让孩子出来。 到时候,她就提前准备一个男孩在自己的屋子里,若是自己生出来的是个男孩,那自然皆大欢喜,若自己生出来的是个女孩……那就直接换掉! 无论如何,这是她最后的翻身机会了。 “娘?”斐季清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一下。 杜敏歌回过了神笑了一下,摸了摸斐季清的头。 “为娘已经算好了日子了,不出意外的话是可以怀孕的,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为娘自己心里面是有把握的。” 斐季清在府中最相信的人便就是她的娘亲,听到自己的娘亲这般说,她也就渐渐的放下了心,同时心里面也隐隐的升起了一股的期待。 若是母亲的计划真的可以如期进行的话,等到母亲生了一个儿子出来,到时候她就绝对会被升为大夫人的。 那自己就可以变成名正言顺的嫡女……到时候斐苒初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斐家人自然就算不得是什么东西了。 她在让父亲联合一些朝中大臣来挑斐苒初的错,到时候若是陛下,不堪压力将斐苒初给休了,后位自然可以落到她或者轩辕梦的身上。 轩辕梦那个木头脑袋肯定是比不过自己的,到时候那个位置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一想起这些,斐季清的心情就不由得变得好了一些。 夜幕已经降临,斐苒初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于是便打开了窗户,坐在窗台边上看天上的星星。 今天白天的天气很好,晚上的时候天上连个云朵都没有,月明星稀的,偶尔吹来一阵凉风,倒是让她的心里面愈发的觉得萧凉了。 忽然从房顶上落下,来了一个黑色的人影,稳稳的落在了斐苒初的身前。 斐苒初本来是被吓了一跳,因为天色有一点黑,她根本就看不清楚来的人是谁,但是当她闻到了那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之后,便不由得的安下了心。 “你不是应该明天的时候才会过来的吗?”斐苒初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影子,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问道。 那个黑影走近了斐苒初,双手撑着窗台,直接从外面坐了进去,然后揽着斐苒初的肩膀,让她可以靠在自己的肩上。 “不放心,便来看看。” “你可是皇帝啊,大晚上的就这样出来没关系吗?” 赵御风呵呵笑了两声。 他还记得上一次的时候,大半夜的来到丞相府,只是因为想来看戏,没有想到,却无意之中见到了斐苒初那般英武的姿态。 而这一次他过来完全是因为内心的担忧在驱使着他。 自从斐苒初走了之后,他就在担心,她到了这里之后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会不会有人给她脸色。 毕竟上一次过来的时候,发生的那件事情很明显,就是冲着斐苒初母女的。 若是这次再重蹈覆辙,他就很难保证自己会不会对丞相府这些厚颜无耻之人做出一些什么事情了。 “就是因为大晚上,所以朕可以来去自如。” 斐苒初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依靠在他的肩上。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今天自己对所有的事情都是游刃有余的在面对,丝毫不见慌张的姿态,也一点都没有疲惫的感觉。 但是当她真正看到了赵御风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坚强全部都是扯淡。 原来她竟然也是这般的疲累不堪,只是因为想躲在赵御风的怀里休息,她才一直坚守着。 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自己一来到丞相府就想走了,就是因为想快点回到赵御风的身边。 见斐苒初迟迟的没有回答,赵御风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低声轻柔的问道:“是不是想你母亲了?” “嗯……” “那……咱们就去看看她吧?” 赵御风操着微微的询问的语气,像是在问斐苒初,却又好像是在问他自己。 斐苒初果断的摇了摇头,当赵御风问她理由的时候,她却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才给出来一个回答。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还不可以去见她,我没有脸去见她。” “明天葬礼完成之后,这件事情便就落幕了。” “嗯。” 斐苒初依靠在赵御风的肩头,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就直接睡着了。 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身旁的床位微微的塌陷了下去,伸手摸的时候已经没有余温了,看来赵御风早就已经走了。 看着身旁的位置,斐苒初忽然伸出了手,横着抱在了旁边的被子上,就好像被子下面躺着的,还是她心底深爱的那个人。 “谢谢你。” 她又闭眼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才扯着嗓子把喜翠叫了出进来。 没有想到跟着喜翠一起进来的还有暗月,这倒是让斐苒初稍加的意外了一些。 若真是按照斐志浦说的话,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人很多,暗月应该没有那么快就处理完。 “你怎么过来了?陛下交给你的任务你做完了?” 听着斐苒初问出的这个问题,暗月心中顿时颇感无奈。 难道她家娘娘还没有意识到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件事情并不是陛下交代的,而是属下的份内之事,因为属下担任的就是侍卫营的职务,至于陛下……娘娘您难道忘了吗?在那天的时候,陛下已经解除了和属下身上的羁绊,现在属下是您的人。 ” “……是吗?” 斐苒初现在才意识到。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关于弥补 后来斐苒初再问这件事情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暗月违抗了赵御风的命令,首先过来保护斐苒初,再回去调查那件事情。 赵御风也是担心斐苒初,看到暗月这般要求,便也没有过多的为难,让暗月直接过来了,只不过让暗月过来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回来之后三日之内必须把这件事情给摆平。 暗月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 她也并不是不知道究竟是有多么的难办,只是觉得若是自己不来保护好斐苒初,自己可能会有遗憾。 今日便就是葬礼的当天了。 葬礼明明是一个严肃严谨的日子,但是在丞相府的上下却并未见到多少的白幅,反而来来往往的吓人,脸上都带着笑意,似乎根本就不把这件事情当做一回事。 斐苒初走在正前面,喜翠和暗月一左一右地跟在她的身后,仿佛像是两个护花使者一样。 喜翠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在她遇到了第四个相互嬉闹,并且差点撞到了斐苒初的下人之后,她找了个机会,把自己的心里话都给说了出来。 “娘娘……为何总感觉,这个葬礼准备的好像不是太认真,好像对夏夫人并不是那么的尊重。” “哼!既然丞相都能够狠心休妻,对于那个所谓的失去的前任妻子,又怎么会诚心的办一场葬礼呢?本宫倒是觉得给他们五天的时间都嫌多,一天就够了。 ” 并且这一天的时间里还包括怎么邀请宾客们过来一起看笑话呢! 走到了正堂中的时候,远远的便看到了赵御风坐在正中间的那个位置上,而斐志浦和老夫人则分别坐在赵御风的两边,并不见杜敏歌和斐季清的身影。 疑惑也只是在她的心中一闪而过,斐苒初走进去,对赵御风行了一个礼。 “妾身参见陛下,陛下为亡母之事专程跑了一趟,辛苦了。” 按理说赵御风应该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个最高的位置上接受斐苒初的行礼,然后在面无表情的嗯一声当做是回应。 可是斐苒初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才刚刚把这句话说完,面前就横过来了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拉着自己的胳膊把她给拉了起来,抬头一看正好撞进了赵御风的那一脸笑容中。 “皇后才是,可千万不要太过于悲伤,伤到了自己的身子。” 虽然不太明白赵御风为何突然要和自己强行秀恩爱,但好在斐苒初反应够快,直接就挤出了一滴眼泪。 “陛下……妾身多谢陛下的体恤。因为这件事情妾身这两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脾气也变得有点冲,就连说话都容易得罪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赵御风也是反应够块,看着斐苒初如此快速的入了戏,他也就接上了斐苒初的话。 “这是哪里话?你是皇后,就算是得罪了人又如何?有朕呢!” 直到现在斐苒初才明白赵御风是什么意思。 刚刚在外面大老远的便就听到了说话的声音,在眼瞧着这个形势,怕是丞相府所有的人都联合起来告了她斐苒初的状,而赵御风不舍得让自己受委屈,又不想给丞相府难堪,这才上前来跟她演了这样一出戏。 简直漂亮! 只见斐志浦现在的脸色已经青一块红一块,他没有想到会被斐苒初这样反过来将了一军,况且陛下还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了,若是自己这个时候再说斐苒初不懂规矩不懂礼仪什么的,那就是打了赵御风的脸。 得不偿失! 由于夏止萱的人并没有找到,斐志浦在她从前住的院子的衣柜里面随便的找了一身衣服出来当做衣冠冢,然后放进了棺材里,再将棺材供在了偏堂,并且还让下人们在宾客的面前有意无意的说,夏止萱一个前妻可以待在府中的偏堂,已经是丞相非常的大度了。 不管宾客们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只要这个消息到了他们耳朵里,他们还就得看在斐家的面子上去夸几句。 在正堂里面坐了一会儿之后,斐苒初刚想离开,却被斐志浦给叫住了。 “皇后娘娘,请留步。” 斐苒初站住了身体却并没有回头。 “何事?” “有些话要和娘娘说,陛下不会介意吧。” 眼看着斐苒初不想留下来和自己说话,斐志浦没有办法,只好把赵御风也拉了下来。 现在这周围还有京中其他的宗室贵族们,赵御风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不会不给自己这个面子。 果不其然,还未等赵御风开口,虽然初便自己转过了身子,重新坐回了原位。 她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好像是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听人家的废话一样。 “本宫已经做好准备了,丞相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这个时候众人也都发现了,好像皇后娘娘自从昨天来到了丞相府之后,就一声父亲也没有叫过,好像是铁了心的,要保持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似的。 这样的细节斐志浦自然也是发现了,不过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接下来说的话,斐苒初到底能不能答应。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为父也非常的后悔……是为父轻待了你,为父一直在想着如何才能够补偿你。” “所以,就替本宫的母亲办了一场葬礼吗?”斐苒初冷笑着接上了他的话。 “是。这是为父唯一想起来可以弥补你的办法,后来真相大白了,为父也感觉很亏待你的母亲,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说着说着,他还低下了头,看起来是一副想要掩盖自己表情的动作,实则是她自己演出来的。 斐苒初才不相信他会突然这么的好心,想必是要趁着这么多人在面前,给自己努力的捞一个好名声,弥补一下他曾经毁掉的那些形象。 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斐苒初脸上突然扬起一丝冷笑,她站了起来,看着斐志浦,突然问。 “所以你也想弥补本宫的母亲是吗?” 斐志浦没办法料到斐苒初心里面的想法,但他觉得自己吃的盐比斐苒初吃的饭都多,自然是可以应付。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再见了从前 “是,只可惜人死不能复生,可以为她做的,也就是这一场风光体面的葬礼了,让她好好的走吧。” 风光? 体面? 斐苒初转头看了看周围,正堂的门外边就是宴席,人们都坐在那里看似有说有笑,其实都在暗中注意着这边的情况,生怕自己错过了任何一个笑话。 哦! 她忘记了。 这场所谓的补办的葬礼,其实不过就是一场笑话而已! “那你可曾想到过该如何弥补母亲?除了这场风光的葬礼之外。” 看着斐苒初脸上的笑容,赵御风突然觉得,她不留余力的给别人挖坑跳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 “这……人都死了,除了一场葬礼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了,只能好好的对你,你就是你母亲去世之前留在心中的最后一个念想了 ” “那父亲可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斐苒初突然敛去了脸上所有的笑意,冷声质问。 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在城有不少人都“嘶”了一声。 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还能是什么? 还不是被丞相给赶出家门之后自生自灭的吗?这还需要问吗?恐怕现在棺材里面也根本就没有夏氏的骨头,而是一件衣服。 斐志浦开始有点后悔和斐苒初说起这个话题了,他刚刚几乎都忘了,虽然出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她记恨自己记恨了那么的久,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给自己难堪的机会。 他想了一下,便挤出了一个笑容。 “当初是为父听信了西夏奸人的谗言,这才误会了你的母亲,为父的身份特殊你知道的……事后为父也是很舍不得,派人出去找,但是却没有找到。” 这样的一番解释,斐苒初就算是变成傻子都不会相信的。 还派人去找?只怕是派人去追杀的吧! 斐苒初缩在袖子里面的手都在忍不住的颤抖,她就快要忍不住自己的愤怒了。 这个时候赵御风突然走到了斐苒初的身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低头温柔的说道:“皇后可还好吗?是否太过于悲伤了?” 知道赵御风是在提醒自己让自己不要失了态,斐苒初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的目光已经平和无比了,看着对面之人的眼神也是冰冷不堪。 “是吗?既然你如此的舍不得母亲,那不如顺便就把母亲重新封为大夫人吧,也好让她有个家。” 斐苒初一步步的把他引到了自己挖好的陷阱里。 她当然是知道斐志浦不会同意,因为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这里足够的恶心,不愿意让母亲重新回来。 而她之所以这样的原因,就是因为笃定了他不会同意,所以才想要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让他难堪而已。 果不其然,斐志浦听完了她的这句话之后,当场表情就变得跟吃了一口屎一样,难看至极。 看到她这样的表情,斐苒初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一时之间竟然觉得心中痛快无比。 看他迟迟都没有回答,斐苒初又逼问了一句:“丞相怎么是这般的表情?难不成是觉得本宫说的话不对吗?” “简直是胡闹!” 老夫人住着拐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走到了斐志浦的身边,看着斐苒初的眼中有着浓浓的厌恶。 “怎么是胡闹了?明明是丞相说要弥补母亲,本宫只不过是帮他出了个法子而已,老夫人这就认为本宫是胡闹了吗?” 斐苒初伶牙俐齿,就算是来一百个人也是说不过她的。 赵御风丝毫不担心,便又重新坐了回去,看他心尖上的那个人如何舌战群众。 “你……哪有让死人当大夫人的?别说是在京中了,就算是在山沟里面都没有这样的习俗!” 老夫人指着斐苒初的鼻子指责,一时之间唾沫横飞,足以可见老妇人的气氛。 斐苒初淡定的用帕子擦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默默的后退了一步,继续去逼问斐志浦:“如此看来,丞相的诚意还是不太够,应该不是真心的亏欠吧。” 她说着说着身体就开始颤抖了起来,眼眶开始微微泛红,极为气愤的样子。 也难怪,毕竟这个愤怒对于现在的斐苒初来说可是双份的。 愤怒就像是猖狂的火苗一样,一点一点地灼烧着她的心,让她觉得痛苦不堪,若此刻她不是皇后的话,一定会冲上去,撕破斐志浦那张虚伪的嘴脸。 可问题是她是皇后,是赵御风的妻子,所以她不能冲动,只能将自己的愤怒全部掩藏在心底,将极少的一部分藏在刻薄的语言里扔过去。 至于,他是不是真心的亏欠,其实所有人的心中都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赵御风看斐苒初又要开始激动起来,便忍不住也有一些担心她的身体,重新上前来辅助了她的胳膊。 “好了,苒苒,接下来的事,朕会派人看着,既然身体不舒服,那就先走吧。” 这一次斐苒初没有拒绝,而是跟着赵御风走了。 两个人穿越了层层的人群,路过的地方,人们都会主动为他们让出一条宽宽的通道。 他们就这样并肩走了,背后的景象慢慢的消失,而斐苒初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是一种隐忍的坚决。 从今以后,身后的这些人和事物,和她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斐苒初是先上马车的,到赵御风后上了马车之后,斐苒初直接从自己的座位中,扑到了赵御风的怀里,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一句话都不说。 赵御风知道斐苒初难受,便没有拒绝,而是慢慢的做到了垫子上,给斐苒初调整出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势,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我好累。” 斐苒初闷闷的声音从他的胸前响起。 “嗯。”赵御风答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温柔的在她的头上抚摸着,就像是安抚着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般。 斐苒初抬头看着赵御风。 “我想母亲了,许久未见了……真的很久很久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重新开始 一辆马车在闹市中快速的行驶着,马车的四个顶上全部都镶嵌了金色的纹饰,四脚吊着金色的穗子,看起来奢华无比。 行人们纷纷避让,生怕自己挡到了人家的路,再惹上什么事。 赵禄录本来是坐在二楼酒楼里面喝酒,看着那个马车经过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奇怪……” 那个马车不应该是陛下的马车吗?怎么现在如此行色匆匆的,难不成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去办吗?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他的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这只手纤细白嫩,手腕上还套着一个与她的肤色极为相称的墨色玉镯。 “赵公子,奇怪什么?” 说话之人是这酒楼里面的名伶未央,嗓子在京城中属于一绝,但是只卖艺不卖身,性子也是清冷的可以,一个时辰便要五百银子。 能卖到这个价格的人样貌就不用说了,自然是绝世的美人。 但是这位绝世名伶,却对风流成性的世子赵禄录特别的亲近,一个时辰也只收五两银子,还只是意思意思而已。 这个圈里的人都在猜测他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但是当事人却对这个事情不管不问,该怎么打交道还是打交道。 “没什么。” 说完他便低头去喝茶了。 未央看他并不是很想回答自己的那个问题,也就避之不谈,找了一个别的话题。 “您最近倒是不去以前常去的那家青楼了。” “嗯……以前跟我玩的很好的那位姑娘也被人赎了身,现在再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倒还不如来找你。” 听他这般的洒脱,未央倒是笑了一声。 “您倒是看得挺通透。” “有件事情,我一辈子也看不通透。” 未央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轻轻笑了一声,没有接他的话。 他们两个身份迥然不同的人,之所以能够交流到一起,不是贪恋对方的钱财和美色,而是因为他们二人有着相同的经历。 赵禄录最喜欢的人,这辈子都和他不可能了,而未央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却不喜欢她,于是她才入了这风尘,想看一看这世间,也许时间长了反而能看得开。 同样都是爱而不得,两个人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心境。 赵禄录怨恨着轩辕梦当初的绝情,而未央对这样的事情却很看得开。 他永远也忘不了未央当时和他说的那句话。 “那个人不爱我,那是他的事情,只要我还怀着那份喜欢的心,就会很幸福。” 其实她说的也是,这世界上并非是所有的有情人都要在一起,有的时候求而不得的那份爱,存在心里反而是更加的美好的。 “赵公子,我准备走了。” “去哪里?”赵禄录几乎是立刻就看向了未央。 自从他不再去那家青楼之后,未央便就是他的红颜知己,若是连她也走了,那自己以后去找谁说话去? 看赵禄录一脸的惊讶和不情愿,未央笑了一声,给他倒了杯酒,解释说道:“只要是和那个人在同一个地方,总会感觉空气中都是他的味道,与其这样一直忘不掉,倒还不如去看看名山大川,也能开阔一些眼界。” 说到了这里,未央突然仰头把一杯酒一饮而尽,用酒的劲儿强行压下去了自己心中的那份苦涩:“而赵公子没了我之后,还可以去找其他的人,未央只不过是您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不必介怀。” “还真是薄情呢。” “未央这辈子只对一人深情。” 说完了这话之后,两个人都是长久的沉默了。 约莫着一个时辰已经到了,未央收起了自己的东西,站起来准备走。 还未等她从席上迈下去,就听到赵禄录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响起。 “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 未央愣了一下,扔下了一句话便走了。 而赵禄录听完了这句话之后,震惊的久久不能回神。 “他已成亲。” …… 马车一路行驶到了客栈,斐苒初下了马车之后,便一路上了楼。 最里面的那个房间很长时间都没有空下来了,有一位客人在这儿已经住了大半年,却从未出过房间,只是每顿让小二送饭上去,里面有一个女子照看着。 从未有人看见过她的脸。 斐苒初推开了门,便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她顿时就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朝着里面冲了过去,四处环顾了一周之后,在墙角发现了夏止萱的身影。 夏止萱坐在椅子上,膝盖上放着一块绣布,她一手拿着剪刀,另外一只手指流血不止,血滴在了地上,很大的一滩,而她却呆呆的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弹。 “母亲!” 斐苒初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急忙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而夏止萱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看了一眼斐苒初,突然就笑了。 “你怎么来了?” 斐苒初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从袖子里慌乱的掏出了手帕,包住了夏止萱的手指。 夏止萱好像才发现了自己手指流血的样子,无措的看着地面。 “哎呀!怎么流血了?” 斐苒初本来就气的不行,因为她的这一句话满腔的怒火直接没有忍住。 “母亲您怎么了?怎么手流了这么多血都不知道?!若女儿来得再晚一步,您是不是要硬生生的将自己的血放干?还有,照顾您的那个婢女呢!” 夏止萱也知道斐苒初生气了,缓缓低下了自己的头,握着自己的手指,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 “娘亲只是在想你而已……你都有半年未来过了。至于小青,她出去买针线了,娘的线已经用光了。” 她整日待在房间里面,未曾出过房门,只能用这点儿东西来当做消遣,就连从前不大喜欢看的书,现在也可以看得进去了。 因为半年多都未曾出过这个屋子,她的皮肤变得苍白到透明,脸庞已经消瘦了下来,看着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斐苒初眼泪没有忍住,竟然直接掉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获得重生 心跳依旧剧烈,方才看到这一幕的恐惧感还萦绕在她的脑海里,幸好母亲现在没有多大的事。 赵御风也走了进来,看到了这个情况之后,直接就到楼下让暗月去叫郎中。 斐苒初的心,因为她的这一句话疼得不像样。 因为要保证母亲的安全,所以她强忍着自己的思念,很久都没有来见夏止萱,没有想到一来就看到了那样一幅画面,当时她差点吓得晕过去。 暗月的动作很快,直接把那个女郎中扛在了肩上一路飞奔了过来,等到她到达了客栈的时候,才不过半刻钟而已。 此时斐苒初的手帕已经完全被夏止萱的血给浸红了。 虽然斐苒初晕血,可是看着母亲满手鲜血的时候,她却觉得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好像在跳动,仿佛下一秒就会晕过去一样。 赵御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直接就拉过了她的身子,强硬的扳了过来,将她的头按到自己的胸前。 “不要看了。” 斐苒初无力的点了点头,但是耳朵却一直在听着后面的动静。 夏止萱无意识之间的一声轻哼也能够牵动她的心弦。 终于处理完了伤口之后,那个郎中还未发一两声牢骚,就被暗月给重新带了出去。 “好了。” 赵御风放开了斐苒初,而斐苒初立刻跑到了床边,去拉住了夏止萱完好的那只手。 “娘,女儿这次过来是给您来带一个好消息!” “你能来看为娘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夏止萱虚弱的笑了一下。 其实她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活在痛苦和甜蜜的漩涡中。 她终于是脱离了斐家,却又好像是没有完全的脱离,因为她名义上虽然是已死之人了,可是她却未曾离开过这个房间一步,怕被别人给认出来。 才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里,她感觉到自己瘦的快脱相了,有很多次都坚持不住想要了结自己的时候,就想起了斐苒初,她最心爱的女儿。 一想到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正在那个地方牵挂着自己,她心里面也觉得很是欣慰,同时又充满了莫大的勇气。 就这样,她一直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来回的徘徊,整个人的精神都折磨得无比的脆弱,所以方才她受了伤之后,想的不是第一时间给自己包扎,而是坐在那里看着血呆呆的出神。 “娘,女儿没有和您开玩笑。”斐苒初摆正了自己的姿势,微微的低头和夏止萱说:“丞相府已经为您举办了葬礼,现在在所有人的眼中您已经死了,您自由了,可以用新的身份去外面生活了。” 夏止萱因为斐苒初的这一番话,短暂性的愣住了,然而她也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猛烈的摇了摇头。 “在这京城之中,可能有一些人是认识娘的这张脸的,娘还不能出去,若是被别人发现了,肯定要连累你的。” 不可否认的是,在斐苒初说出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她的内心是激动的,可是转念之间她就想明白了这个事情的可行性微乎其微。 还未等斐苒初继续去劝她,赵御风就向前走了一步,将手搭在了斐苒初的肩膀上,轻声的说道。 “这一点夏夫人不用担心,我会给您安排一个新的身份,然后送您去稍微偏僻一点的地方,虽然不会有这里如此的繁华,但锦衣玉食的过一辈子还是可以的。” “可是……” 很显然,夏止萱是被赵御风的这番话给打动了,但是她似乎是还有什么话想要说。 斐苒初了解她,自然也知道她心里面想要说的话是什么,抢在她把那句话说出来之前,先解答了她的疑惑。 “娘,御风做事您放心,他既然会给您安排一个全新的身份,那就肯定是永无后患的,到时候您就去安心的生活便可,至于这里的一切……您都无需再担心了。” “可若是离开了这里,此生怕是都不能再见你一面了……” 夏止萱又不是傻子,她知道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必须要切断自己和斐苒初之间所有的联系,不能让任何心怀不轨之人发现她的存在,不然就会给斐苒初带来天大的麻烦。 但是……这毕竟是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她要如何才能舍得? “娘……只要知道您在某个地方过得好好的,对于女儿便就是最大的安慰了。当初若非是您怀了女儿,早在发现父亲真面目的时候就可以离开的,可是为了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您选择隐忍的过了一辈子。” 在这一点上,斐苒初是永远愧对于夏止萱的。 夏止萱摇摇头:“不!你的降临是上天赐给娘最好的礼物。” 母女二人如此的深情,赵御风却不得不打断她们。 “我们两个今天穿着这身衣服过来,不能停留的太久,只能先行离开,等过会儿之后有人来接您走的。” 赵御风对夏止萱说道。 斐苒初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得依依不舍的站了起来,一步步的朝后退。 “娘……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女儿也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又一次掉了下来。 夏止萱也忍不住哭了,可她脸上还是笑着的,为的就是不想让自己和女儿将近分别的时刻,还让她牵挂着自己。 最终关上了房门的那一刻,斐苒初觉得自己心中好像是有某块大石头,终于是落地了。 她低着头,默默的往前走,赵御风也不着急,就跟在她的身后。 上了马车之后,斐苒初对喜翠说:“喜翠,本宫的母亲即将要离开这里,将她交给谁本宫都不放心……你可以去照顾她吗?” “什么?!” 喜翠瞪大了眼睛,当场就愣在了那里。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要让自己跟着夏夫人走吗?那谁来照顾娘娘呢? 也许是料到了喜翠会说什么,斐苒初低头,努力的不去看喜翠那双震惊的眼睛。 “你若是不愿意,本宫就去挑其他人。” “娘娘……是不是去了以后,奴婢此生都不会有机会回来了?”喜翠犹豫着问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舍不得放不下 “为了保证母亲的安全,这一次可能会把你们送很远,去了之后……应该是就不会再见面了。” “那书信呢?也不能吗?” 喜翠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哭了起来,若是斐苒初的命令,她自然是会无条件的遵守,就算是再舍不得斐苒初她也会走。 可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以后会不会有人照顾好她家娘娘。 “娘娘……” 喜翠的声音中都带着颤音儿,根本就不敢抬头直视斐苒初的眼睛。 “苒苒,让喜翠留下来吧,我挑选的人你可以放心,绝对会把夏夫人给照顾好的。” “可是……”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的帘子突然被掀开了,暗月一言不发的走了进来,直接就跪到了地上。 “娘娘!就让喜翠留下来吧,虽然她有时笨手笨脚的,可毕竟喜翠跟着您这么多年了,也一直是她来照顾您的日常起居,若是突然换人,您可能也会不适应。” 看着所有的人都在劝自己,斐苒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双手抱住了头。 “此次一别,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再相见了,若是不挑一个信得过的人,本宫如何才能安心?”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温暖的大手覆盖上了斐苒初的手背,渐渐的把她的手从头上拉了下来。 不用看也知道拉着自己的人是谁,但是斐苒初现在不想睁开眼睛,生怕自己一旦睁开,眼中蓄势待发的眼泪便会立刻掉落下来。 只听赵御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挑选一个极好的人,并且会派人定期的去监督查看,你放心便可。” 赵御风安慰了斐苒初好久之后,她才终于放下了心。 暗月暗戳戳的拉了一下喜翠,喜翠跟着她一起出去,坐到了马车的外面,和马夫挤在一起。 “其实要我去也不是不可以,我只是担心下一个奴婢会不会粗手粗脚的没办法照顾好娘娘……” 她的头被压的特别的低,并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她现在心里面难受的很。 没有让皇后娘娘如愿,她这个做奴婢的心里面自然也是难受至极。 就在这时,暗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我也有这个担心,所以我向娘娘求情让你留了下来。” “嗯……” 马车喧嚣,两个人小小的说话声很快就被淹没在了车轮和地面撞击的声音之间,而马车里面的一双壁人正在相互依偎着,看着好似一幅风景美如画。 回到了宫里之后,斐苒初的兴趣一直都不是怎么高涨,这都回来好几天了,也不让嫔妃们来请安。 所有的人都当斐苒初是因为自己的母亲葬礼的后劲儿还没过去,太过于难受,所以也都表示理解,其中唯一一个不理解的人便就是斐季清。 自从那日斐苒初在正堂大闹了一次,父亲也根本就没有和宾客们喝酒,母亲的计划也没有如愿的进行,到现在也不知道母亲到底是怎么样了。 绿影从门外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喜气。 “娘娘,内务府给咱们送来了几箱宝物。” 斐季清的宝贝自然是多不胜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几箱宝物,她也并没有表现的太激动。 她现在唯一好奇的就是为何突然给自己送过来这些东西,赵御风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皇后宫里那边送了吗?” 绿影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的回答说:“回娘娘,也送了,比您的多了一箱,但里面的东西大多都是一样的。” “那就对了。” 斐季清放下了自己的手,站了起来,坐到了镜子面前去欣赏自己的美貌,边看还边说:“想必是陛下看皇后这两天兴致不怎么高,所以才想要送点东西哄她开心,都是一同参加过葬礼的,所以连本宫也一起送了。” 绿影了然的点了点头,看着自家娘娘还是这副样子,眼珠子滴溜一转,一个想法便在她的脑海中形成了 “若是皇后娘娘这两日兴致不高,自然是没有那个心情去讨陛下的欢心,那咱们何不趁此机会……” 说到了这里她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但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是什么斐季清心里一清二楚。 “本宫何曾没有动过那个心思?” 她冷笑了一声,将自己脸上的讽刺展现无遗。 自己入宫三四年,赵御风都未曾碰过自己,可她却听说在前些日子的时候,赵御风在书房宠爱了斐苒初! 明明自己的出发点比她要高,但是到最后来,她竟然活得比自己还要舒坦! “那娘娘您为何……” “啪!” 绿影话还未说完,突然一个巴掌就甩到了她的脸上。 斐季清忍无可忍的转过身,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话这么多作甚?难不成你才是主子,本宫才是奴婢吗?” 绿影不知道自己又哪里触碰她家娘娘的逆鳞,却还是本能的跪下去为自己求情。 斐季清心里面的怒火正好是没有地方发泄,直接就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胭脂盒首饰盒,疯狂的往地下扔。 其中一个还不小心砸到了绿影的鬓角,立刻就有血液顺着下巴流了下来,但她却丝毫都不敢动。 现在这时候稍微动弹一下,恐怕招来的就又是另外一顿毒打。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太监尖锐的嗓音。 “陛下驾到!” 斐季清摔东西的动作立刻就停住了,她甚至都怀疑自己方才到底是不是听错了。 就在她愣神的期间,绿影却嗖的一下站了起来,疯狂的给斐季清搜罗着地上的东西,瓷器的碎片她就直接用袖子往床底下扫,碎片划破了她的衣服和胳膊的时候,她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等到东西全部都收好了之后,她便直接躲进了屏风的后面。 “奴婢身上有伤,娘娘让别人来伺候您吧!” 幸好斐季清现在也反应过来了,随意的指了门口一个侍奉的小宫女。 那小姑娘也是一个懂眼色的,立马就低着头站到了斐季清的身后,临时充当了她的贴身宫女的角色。 此时赵御风便已经进来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宠爱 他进来了之后,非常熟练的坐在了斐季清平时坐的那张椅子上,那个宫女立马就给他上了茶。 端起茶喝了一口,赵御风才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斐季清,若有所指的说。 “方才在外面便听到了贵妃,屋子里面似乎是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啊。” 斐季清的心中顿时一个咯噔,但她还是强装着镇定,微笑了一下。 “陛下突然前来,可是有话要告诉臣妾?” 也许是她表现的太过于紧张,赵御风反倒什么都说不出,纠结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就笑着说道。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朕突然想起,好像许久都未曾到贵妃这里来了。” 听到赵御风来找自己并没有别的什么事,斐季清才微微的放松了下来,她走到了赵御风的身后,像从前一样的给他按着肩膀,故作娇嗔的说。 “陛下您也知道呀!” 他对自己的态度突然缓和了下来,恍惚之中,斐季清好像是回到了之前,斐苒初还没有从冷宫里面出来的那段日子。 那个时候在这整个后宫里面,自己得到的就是那头一份的恩宠,可现在…… “呵呵……朕忙于公务,冷落了贵妃,贵妃不会真的怪朕吧?” “自然是不会的,只要陛下心里面还记得妾身,妾身就已经感激不已了,怎么可能还会记恨陛下呢?” 笑话! 谁敢记恨赵御风啊! 赵御风对于她的话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回话,而是去低头喝茶。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斐季清试探性的说道:“陛下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反正也快要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 其实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斐季清的心里面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因为在此之前自己可能已经失败了大概有十几次了,她这么说完全就是像例行公事一般的问他,可是却没有想到赵御风竟然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好。” 就因为这短短的一个字,斐季清还因此愣了好久,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赵御风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斐季清连忙朝后退了一步:“既然陛下答应了,那今日可不许走了,妾身去给陛下准备晚膳!” 说完她便笑着离开,走路的步伐极为轻盈,看着似乎是开心极了的样子。 在斐季清走了之后,赵御风有意无意的盯了一眼屏风,冷笑了一声,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 阳华宫。 斐苒初坐在餐桌前,做的笔直,似乎是在等待着一个消息似的。 她的手中拿着一本古老的医药书籍,旁边放着一盏烛灯,她修长的手指在衣书上时不时的滑动着,像是在记着某种东西一样。 过了一会儿,喜翠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了过来。 “娘娘!刘公公说您不用等了,陛下来后宫的时候经过了百花宫,顺便去里面看了一眼贵妃,然后贵妃就把陛下留下来用晚膳了。” 斐苒初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她便把书合了起来,递给了后面的暗月。 “嗯。” 用晚膳的时候斐苒初一句话都没有说。 记得以前用晚膳的时候,赵御风会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今日突然就变成了她自己……说真的,斐苒初觉得有一些不适应,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其实她早就已经做好了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打算,因为这个人是皇帝,注定三宫六院,嫔妃成群。 可是斐苒初也没有想到的是,当这一幕真的到来的时候,心里面居然会这么的难受,远远的超出了她的预期。 才吃到了一半,胃里面就酸涩无比,与其强撑着,倒不如扔了筷子躺在床上来的痛快些。 就这么想着,斐苒初把筷子轻轻的放到了桌子上,站起身来去漱了口,随后便从暗月的手中又把那本书拿了过来,端着烛灯走到了窗台边上。 自从她说了那个字之后,斐苒初就一直都没有再说过话了,虽然她也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气愤的样子,但喜翠还是觉得这样的她看起来有一点可怕。 就好像是暴风雨之前的那种宁静的感觉。 终于,她鼓起了勇气,走到了斐苒初的身边,轻轻的叫了一声。 “娘娘……” “嗯?” 斐苒初从嗓子里面发出了一个音节,轻轻的就像是闷哼一样,从里面听不出她任何的情绪。 “您现在是不是生气了?” 斐苒初突然笑了,然后又很快的将自己的笑容敛了回去,冷冷的说了两个字。 “没有。” “那您为何一直不说话?您这个样子,奴婢很是担心啊。” 听到喜翠这么说,斐苒初也算是稍微的提起一点兴趣,她暂且先把书放下,然后转头去看喜翠,微微扬起了一边的唇角,眼中藏着探究和戏谑。 “你为什么会这样以为呢?” “因为娘娘您私底下的性子不算活泼,可绝对不像是现在这般的沉闷。看着您这样,奴婢总有一种错觉,就像是看到了……看到了每日早上的您。” 每日早上,是斐苒初接受妃嫔们朝拜的时间,而她也总是会把自己所有的笑容都藏起来,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可明明她的性子都不是那样的…… 归根结底,喜翠还是担心斐苒初把自己闷出毛病。 “若是娘娘自己一个人用晚膳当真不习惯?您为何不让奴婢去把陛下叫回来呢?现在陛下这么宠爱您,您稍微找点理由就是了!” “若本宫是像斐季清那样的妃子,自然是不会放手,可本宫是皇后。” 就算斐苒初觉得自己是一个混世小魔王,可是每当她的头上戴上了凤冠的时候,所有的言行举止就不能全随了自己的心意了。 “奴婢不太明白,就算您是皇后,您也应该……” “喜翠。”暗月从后面走过来,拍了一下喜翠的肩膀,摇摇头示意让她不要再说话。 而喜翠也嘟着嘴退到了一边去。 “娘娘。”暗月走到了斐苒初的身边,微微弯腰说:“若您觉得看书没意思,不如属下带您去屋顶赏月吧。” “……好。” 第一百四十八章 喝醉 虽然已经是初夏,可是夜晚的天气依旧是凉爽,斐苒初带上了一壶清酒,让暗月抱着自己的腰身直接一跃而上,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房顶上。 屋脊虽然是斜的,可是铺上了毯子之后坐在上面,倒也算是舒服。 月亮高冷的挂在天上,周围没有一颗星星,仿佛无人敢靠近一样。 就在这时夜空突然闪了一下,斐苒初眯着眼眸看过去,居然在它旁边发现了一颗弱的不能再弱的小星星,但不能否认的是它的确是存在的。 看着如此有趣的一副场景,斐苒初不自觉的就笑了。 暗月也坐到了她的旁边,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到了一轮高冷的月亮,其他的什么都没见着。 “娘娘在笑什么?” 斐苒初伸出手指,指着天上的月亮:“你看到月亮旁边的那颗星星了吗?虽然不是很明显。” 暗月又仔细的去看了一眼,但还是没有看到。 斐苒初直接就勾过了她的脖子,把自己的手贴到了她的脸旁边。 “闭上你的左眼,用右眼顺着本宫手指头的方向看,你会看到一颗特别不明显的星星。 ” 暗月愣了一下,随后还是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左眼,顺着斐苒初的手指看了过去,果不其然,还真的在手指甲的末端见到了一颗很弱小的星星。 它的光芒,简直都比不上太阳的光晕。 看到暗月的脸上出现了类似于了然的神情,斐苒初便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双手抱着膝盖,抬头看天。 “若是把那颗星星单独放到天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它都是最明亮的那一颗,可若是放到了月亮的边上,它几乎是没有存在感的,因为月亮实在是太亮了。” 暗月总有一种错觉,娘娘口中所谓的月亮和星星,是不是就指的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呢? 还未等她问出这声疑问,斐苒初便仰头,喝下了一大口的清酒。 有些话她一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但是看着此时此刻斐苒初的样子,暗月虽然很犹豫,但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娘娘,不要在陛下身上投入太多的期望,他可是皇帝。” “噗嗤!” 斐苒初因为她的话直接就笑了出来,她摇着头,像是在不自觉的否认些什么似的。 “你不会懂的,像陛下他那样的人呀……往往最是深情,可是他的深情……却是不能被世人所知道的。” 至少斐苒初现在可以确定,自己在赵御风心中的位置是很重要的,但却不是唯一需要的那个女人。 他是一个国家的皇帝,心里面可以装一个深爱的人,但必须还要装下其他有用的女人。 就比如斐季清这样的。 她早就料到赵御风会去安慰斐季清,却没有想到会是在现在这个时候。 对于这件事情,她倒也是可以看得开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罢了。 “放个消息出去,就说本宫这两日身体不是很舒服,不想见任何人。” 说完,她就又仰头喝了一口酒。 她本是不胜酒力的,一小壶的清酒才喝了大半瓶,头就已经晕晕乎乎的了,上眼皮总是要和下眼皮打架,眼前的视线也开始变得很模糊。 闭着眼睛,把酒递到了暗月的面前。 “喝不下了,你喝吧。” 暗月看斐苒初似乎是已经不能再喝的样子,便伸手接过了那壶酒,放到了自己的左侧,没有去喝。 “属下不胜酒力,一会儿还要把娘娘送下去呢。” “嗯……” 斐苒初闷闷的答应了一声,然后便没有再继续说话了。 凉凉的风吹在她的脸上,特别的舒服,心底的那股燥热也无形之中被吹的烟消云散了,现在她的心情特别的平和,再加上头脑晕晕乎乎,不一会儿便就睡着了。 已经坐了大半个时辰了,过一会水气就该降下来,若是再做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着凉。 暗月伸手拍了一下斐苒初的胳膊:“娘娘,咱们该下去了。” 斐苒初靠在她的肩头,没有回答,依旧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熟睡的样子。 什么反应都没有。 暗月也不再说话了,重新把自己的头转了过去看着天空。 斐苒初指给她的那颗星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现在的天上只剩一轮孤独的明月,银色的光洒在大地上,将她的头发都照的像是覆了一层白雪一样。 暗月突然伸出手在左侧摸了一下,摸到了那个白玉酒壶。 她低头看了一会儿,拿了起来,放在自己的嘴边喝了一口。 一口酒下肚,凉凉的辣意,瞬间在她的五脏六腑之间弥漫开来,可她却在那一个瞬间觉得无比的痛快。 她看了一眼斐苒初,缓缓的低下了头…… …… 第二日。 斐苒初猛然的睁开了眼,她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可能是睡过了头,于是便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但是刚刚起来一点,头就好像是绑了一千斤的铁块一样,硬是把她的头往下拉。 最终她非但没有起身,反而还惨叫了一声。 “头好痛……”她喃喃了一句。 这时,床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只见喜翠端着黄铜盆过来,拿起搭在盆边上的毛巾,沾了些冷水,然后给斐苒初擦了脸。 凉凉的触感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瞬间变得清醒了许多,却也让她的表情狰狞了起来。 看着她的样子,喜翠有一些无奈的说。 “娘娘昨天喝醉了,怎么会不痛呢?暂且忍一下吧,这水里奴婢放了些薄荷,能让您很快清醒起来的。” 斐苒初不再动了,她的脑子里面在想着事情。 她昨天晚上应该是在房顶上睡着了,可是她为什么总是觉得,在自己睡着之后还发生了一些事情呢。 脑子里面跟浆糊一样,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算了,索性就不想了。 “请安的时辰是不是已经过了?” “难为您都喝得烂醉了,还想着这件事情。”喜翠撅着嘴说道:“今日一大早,暗月便去内务府了,说娘娘您身体不舒服,三日内不用来请安,估计内务府的人早就把消息送出去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宿醉 正巧这个时候,暗月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斐苒初醒了眼中闪过了一丝安慰。 “娘娘您可算是醒了。”她边走到床边边说。 斐苒初强撑着自己的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暗月有一些疑惑的问道:“昨天晚上本宫是在房顶睡着了吧?” “是的。” “睡着之后有没有发生一些什么事情?总感觉朦胧之中好像有人叫本宫。” 斐苒初皱起了眉毛,努力的回想着昨天晚上的记忆,可是现在宿醉未醒的她,脑袋里面依旧是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明白。 暗月不露痕迹的顿了一下,随后她低下了自己的眼眸,装作整理自己身上衣衫的样子说道:“昨日娘娘,您不胜酒力,喝了点酒便睡着了,属下叫了您两声没有醒,便把您抱下来了 ” “是这样的吗?” 暗月低头面不改色的回答道:“是的,还有,娘娘您好像是瘦了。” 斐苒初:“……” 梳妆打扮完毕之后,斐苒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 “对了,上次陛下让你调查的那个侍卫的事情,你调查清楚了吗?” “已经调查清楚了,包括赵世子之内的二十多个人全部都参与过,只不过因为牵扯甚广,陛下让属下酌情处罚,最严重的也就是罚了几个月的银子而已。” 听着暗月的汇报,斐苒初真是觉得无比的讽刺。 “一条无辜的生命,就这样没了吗?” “可能他也并不算无辜。”暗月回答道。 听到回答让斐苒初愣了一下,随后斐苒初看着她,目光中写满了疑惑。 “你怎么知道?” 暗月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转身出去,过了一会儿她回来的时候手中拎着一件靛蓝色的衣服,她将那衣服的后摆给露了出来。 斐苒初这时才看到,原来这件衣服的后摆上有一个小小的缺口,而其他的地方则是完好的。 暗月又从自己的怀中将那块儿布料的碎片拿了出来,放在了那个缺口之处。 除了一些勾线的位置因为大力的撕扯有一些变形之外,其他的地方竟能完美的重合。 也就是说在冷宫中发现的那个布料的碎片,真的是从这个衣服上面掉下来的! “难道这就是那个侍卫的衣服吗?” 暗月没有说话,又把那件衣服的衣领子翻开,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 “壹零贰肆……”斐苒初慢慢的念了出来,然后抬头去问暗月:“这是什么?” “每个侍卫的衣服领口处都有这样的字样,每人两套衣服,定期发放,发下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一样的,唯有领口处的字样不一样,这是每个人独有的。” 暗月说话的语速很快,但是斐苒初还是从她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些关键性的信息,仔细的思考了之后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也就是说……当初咱们看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可能并不是因为他在一段时间之内被打的特别狠,而是他长时间没有换衣服,没有换衣服的原因……” 斐苒初身手拿起了那件蓝色的衣服,嘴角有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冷笑。 接下来的那句话,她迟迟的说不出口,暗月看她实在是不想说,便替她把接下来的那半段话给补齐了。 “也就是说,他有一件衣服是绝对不能穿出去的,也是绝对不可以被人看到。他在军营中长期被霸凌,可能连丢衣服的时间也没有,而且他也不敢丢,若是丢了被人找到,根据领口上面的字样,便可以很轻易的找到他。” “明明有那么多种方式可以让这个衣服销声匿迹,他为什么就是不做呢?”斐苒初喃喃自语的说道。 而相对于两个人的淡定,喜翠倒是对这件事情不怎么相信。 “他那么瘦,见到人就吓得跟只小鸡仔一样,怎么可能会残忍的杀害人,然后还要割掉两个人的头发呢。” 喜翠捂住了自己的嘴,她的脑海中又忍不住的浮现出了当初在冷宫里面看到的那幅景象,简直吓人极了。 恐怕今天晚上又睡不着觉了。 暗月思索了一下,又斟酌了许久,得出了一个答案。 “一个男人的爆发力怎么着也比女人的力气强,若是他用尽全力的话,一刀的确有可能会弄成那个样。” “不!”斐苒初伸出手,阻止了两个人继续说话。 她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吹着风冷静了一下自己宿醉的脑子。 她总觉得有一种想法在自己的脑海中回旋,可一时之间还想的不是很明白。 喜翠和暗月知道斐苒初这是在想事情,于是也就没有打扰她,而是安静的站在后面等待。 想了很久之后,斐苒初突然意识到,自己脑海中有一根线好像是猛然断掉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并不是他杀的,他只是去割了头发呢?” “专门跑一趟就只为割头发吗?”喜翠问。 “娘娘说的这种可能也并不是天马行空之谈。”暗月对喜翠解释道:“可以看得出来,他当时离开的时候应该是很慌张的,能够狠心杀掉一个人的人,应该不会那样的慌张。” 斐苒初在一旁又加了一句:“还有一点就是,如果真的是他做的话,那脸上的伤痕该如何解释呢?” 女人最看重的便是自己的容貌了,能够在杀死一个人之后,还在她的脸上画上了丑陋的印记的,一定是对死去的那个人怀着极大的怨念。 这样的怨念不大可能会出现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如此一来……好像又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斐苒初和暗月对视着,两个人似乎是在交流着对方眼睛中的信息。 喜翠看着她们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去给斐苒初准备点心去了。 反正自己的脑子不好使,吃了核桃也没有丝毫的长进,还不如把核桃都留给娘娘。 晚膳的时候,赵御风突然过来。 斐苒初都拿起筷子准备去吃了,却猛然听到了外面太监的通报声,不得已才放下了筷子。 第一百五十章 安慰 赵御风一路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屋子里,本想要伸手顺便去把斐苒初抱在怀里的时候,斐苒初却不动声色地躲过了他的手,然后自己往里走。 知道斐苒初是在和自己闹小性子,赵御风也就没有怎么介意,而是跟着她的脚步走。 喜翠给赵御风摆上了碗筷,赵御风看着桌面突然笑了一声。 “看来你似乎是没有打算让朕在这里用晚膳啊,连筷子都没有摆。” 说完之后,他便抬头看了看斐苒初,似乎是想要从她的表情之中捕捉出一些不一样的神情,可是很遗憾的是看到了最后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只见她依旧是低头冷静的吃着饭菜,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才慵懒的抬起了自己的眼皮子,看了一眼赵御风。 “本以为陛下今日也不会来了。” “难道就因为昨日朕没有通知你,便在贵妃那里用晚膳了吗?” 斐苒初的手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也就仅仅只是这一瞬间,让赵御风确定了,原来斐苒初是真的在生气这件事情。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斐苒初的身边,把斐苒初拉了起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好让她能够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不要逃避朕的眼睛,你若是生气,那就直接讲出来。” 斐苒初被迫的抬起了头,看着赵御风的眼睛。 她这个时候才发现,赵御风的眼中竟然满是笑意。 难道自己生气对于他来说就是这般的让人开心吗? 同时她也知道,误会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是非常的致命,她短暂性的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叹口气,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全部都说了出来。 “本来昨天是很生气的,还因此喝了一些酒,可是后来想一想,其实我身为一个皇后,是最没有资格吃这种醋的……” 这话听起来虽然心酸,倒也是实话。 赵御风也因为她的这一番话而微微的愣住。 他伸手屏退了屋内所有的下人,然后带着斐苒初走到了窗边,自己就站在她的面前,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温柔的看着她的眼睛。 “关于这一点的确是我亏欠了你,我若只是一般的贵族子弟,定然只娶你一个,可我是皇帝……是这个国家的领导者,有的时候去其他嫔妃的宫里面,并不是真的想去找他们,而是不得已。”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他忽然叹了一口气,眼中也是隐藏着颇多的无奈。 他摸了摸斐苒初的头,继续说道:“前两日丞相在一件公事上面和我的意见不一,我便坚持驳回了他,但与此同时我必须去斐季清那里,好让丞相知道,他的女儿在宫里面是得宠的。” “我并不是单纯的只为了打压他。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斐苒初听完,除了感受到了赵御风的一丝凉薄之外,还觉得有一点的可笑。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能不懂得这其中的意思呢? 后宫的作用不就是这样吗? “不就是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吗?宫里面的这些娘娘们,哪一个不是用来这样做的?” “你除外。” 赵御风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斐苒初下意识的愣了一下,随后她抬起了头,对上了赵御风的眼睛。 “怎么就除外?” “你现在已经是和丞相断绝了父女关系,所以你便是孤单的一人,你一没有显赫的家世,二又没有温婉的性格,那我是不是脑子有病才会天天在你这里看你给我甩脸色?若非是心甘情愿,天底下会有像我这样般的傻子吗?” 两个人在私底下的时候,赵御风不会自称朕,和斐苒初就像是平凡夫妻那般的互称。 这也无形之中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斐苒初微愣了一会儿,便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你说的是,其他的人都费尽心机的讨好你,而我却因为一点点的不顺心,就想着要给你甩脸色,如此想来,我这个皇后当的还真是不称职。” “你想怎么闹就怎么闹,我宠着就是了,谁叫我喜欢你呢。” 谁叫我喜欢你。 喜欢你…… 这句话像是魔音绕梁一般的回荡在斐苒初的脑海里,瞬间让她一整天都懵懵的,脑子也变得不甚清醒。 不得不说,她又一次的沉沦了。 本来想着的是今天晚上都不给赵御风好脸色,但是现在却仅仅就只是因为他的这句话,斐苒初心中所有的怒火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颇多的无奈。 虽然心里面已经不自觉的原谅了赵御风,但是斐苒初面子上还是放不下去,别扭了一会儿之后说了一句话。 “我脾气其实很不好……” 赵御风还未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 “知道,多谢皇后娘娘大恩大德这一次饶过了小的。” “噗嗤!” 斐苒初没有忍住,直接就被他给逗笑了。 她伸手环住了赵御风的脖子,身体前倾靠近了他的脸,歪着头像是在仔细观察的样子。 “你说历朝历代会不会有你这般的皇帝?用这样的办法来哄皇后开心。” “不知道。” 赵御风微微一笑,身体向下压,稳住了那片温热的唇。 这顿晚膳吃了一个多小时,赵御风因为要忙公事,所以又回到御书房去了,他走的时候,斐苒初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 喜翠很敏锐的观察到她家娘娘的嘴唇好像是肿了,在看他们这晚膳吃的时长,一向单纯的小脑袋瓜里面竟然也是浮现出了些许旖旎的想法。 “陛下还真是好粗鲁。”她若有所指的看着斐苒初,打趣道 “今晚的饭菜太辣了,回头告诉御书房,做些清淡的过来。” “是!”喜翠偷笑了一声,然后拉着暗月和斐苒初一起走进了屋子。 …… 赵御风安排的人已经带着夏止萱南下了,据说是在南方找了一个适合养老的都城,走的时候带着三万两的银票,还有十几个下人,其中就有赵御风的奶娘。 而斐苒初却不开心。 第一百五十一章 第四起案件 “娘娘这两日为何闷闷不乐的呢?”喜翠给扇着扇子说道。 斐苒初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又换了一个姿势,继续无聊的趴着。 看她没有回答,喜翠也就不再去自己找话,而是本本分分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过了很久之后,她终于还是忍受不了这般沉寂的气氛,开始主动找话和斐苒初聊天。 “娘娘,最近宫里面出了些很有意思的传闻,要不然奴婢说给您听一听?就当做是给您解闷儿了。” 斐苒初挥了挥手,懒懒的说道:“说吧。” “您还记得宫里面的头发被剪掉的那件事情吧,最近就有宫女在看画本的时候无意之中看到,只要是集齐九个女人的头发烧成灰,然后捏成一颗丹,种在自己的屋前头,许一个愿望就可以成真。” “噗嗤!”斐苒初直接就被喜翠那故作神秘的语气给逗笑了。 现在的画本里面怎么什么都写?为什么她看过的话本里面没有这种精彩程度的故事反而都是各种爱情故事呢? “你听谁说的?” “传闻之所以叫传闻,就是因为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流言呀!” 喜翠把不知道三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丝毫都没有心虚之感。 她把斐苒初的兴趣挑起来,最后反倒落下了一个没结尾。 斐苒初越想越觉得不是个滋味儿,便交代喜翠说道:“你有空的时候再多去打听打听,看看这到底是哪一个画本。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人才,能写出这么恶心的故事。” 九个女人的头发……想想就恶心。 暗月从屋外走来,带来了她最新的消息。 “原来死掉的那个侍卫在宫里面当差的那个妹妹叫做馨儿,她也被割掉了头发,就是刚刚才发生的,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晕过去了,躺在路上被路过的太监给看到的。” 斐苒初猛然顿了一下,随后眼神立即从慵懒转化为了凌厉。 “发生了三起还不够,现在又来第四起了,沉寂了这几个月,现在反倒还越来越起精神了。” “娘娘……方才奴婢和您说的那个事情,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呀?”喜翠抱着自己的胳膊,揉搓了两下,一脸的膈应。 “若真的有联系的话,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看她这样,斐苒初终于算是逮到了机会,要打趣她一句。 “怎么了?你刚刚不还说的跟真的似的吗?怎么现在倒害怕成了这个样子?” “传闻总归是传闻,可若这两者之间真的有什么联系的话,那这件事情就严重了呀。” 宫里面最忌讳的便就是迷信和巫术,若是真的有九个因此失掉了头发,那就证明这件事情是真的!真的有人起了这般的心思! 暗月也联想到了这一点,她上前走了一步,面色严肃的和斐苒初说道。 “恐怕现在这件事情也已经传开了,若是娘娘您不尽快把这幕后的真凶揪出来给众人一个交代的话,怕是这件事情会越来越过分。” 斐苒初“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那便去查吧,现在也不要顾着走路了风声了,弄得声势越大越好,这件事情都过了几个月了,这一次务必要将幕后的真凶给揪出来!” “是!娘娘!” 暗月出去之后,便就想直接去了下房,找到了馨儿的房间,走进去却未曾看见馨儿的人。 她出了房间,随便的抓住了一个路过的宫女。 “馨儿在哪里?” 这宫女知道暗月,但却是第一次和暗月说话,再看她的表情是如此的严肃 直接就被吓得腿软了。 “奴婢……奴婢不知!” 暗月也懒得再继续问她,直接就放开了她的衣领子,大步往外走。 就在她走着走着发愁该从何处查起的时候,却无意之中好像是瞟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好像是馨儿! 她大夏天的戴着冬天的帽子,看起来无比滑稽的样子,只不过更反常的是,她走着走着还会四处看一看,好像是在确认到底有没有人会跟着她。 暗月本来想直接冲上去找她问话的,但是看着她如此反常的姿态,便小心翼翼的跟在了她的身后,想要看看她最终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 幸好馨儿的警惕意识到也没有那么的强,暗月一路跟着她,况且她还四处的看都没有发觉。 她一路沿着小道东拐西拐的走,最后竟然是走到了明玥宫。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和崔妃有所牵连?而且还是选在这么明显的一个时候。 暗月将她的样子和行踪暗暗的记下了,然后便一路轻功回到了阳华宫,将这些事情并报给了斐苒初。 斐苒初听完了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吃惊的样子,而是冷冷的交代她,让她继续跟着。 …… 明玥宫。 “没有人发现你吧?” 崔妃喝了口茶,淡淡的瞥了一眼馨儿,躺在椅子上的她姿态极为的慵懒,看着很放松的样子。 “奴婢过来的时候,一路上都在瞧着,肯定不会有人发现奴婢的!” 崔妃又看了一眼她头顶上的帽子,不知道怎么的就笑了起来。 “说起来你对自己下手还真狠,竟然就那般的将自己的头发割下来送给本宫了。” “只要事成之后,娘娘把答应奴婢的那件事情给做了,奴婢就算是替娘娘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值得的。” “说起来你们兄妹还真是可怜,一个活生生的被打死,另外一个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还要将自己的头发给割下。” 突然提到了她那个横死的哥哥,馨儿眼中闪过了一丝的恨意,幸好她及时的低下了头。 “目前已经集齐了四个人的,奴婢会找机会把剩下的五个都给您送过来的,您看您是不是可以……” “只要你做成了本宫要求的事情,那本宫自然是会让堂兄去救你身患绝症的养母,前提是你得足够快,要知道……大病可不等人!” 馨儿内心立刻涌起了滔天巨浪,她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最后还是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奴婢会尽快的。” “下去吧。” “是。”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师何人 第四起案件爆发之后,在宫中引起了巨大的热议,跟着那个所谓的九个女人的头发的传闻一起传的风生水起。 斐苒初查案也查得热火朝天,但是由于馨儿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始终是保持着一个抗拒的态度,斐苒初又不能逼她,于是就只能让她渐渐的平静下来。 又一次的陷入了僵局的时候,斐苒初想着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便想要出去散散心,顺便找一下有没有可以灵光一闪而跑出来的解决办法 。 宫里面唯一可以玩的地方,也不过就是风景优美的御花园。 斐苒初带着那个神似吉他的乐器来到了御花园的太湖旁边,当她坐在那里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第一次和轩辕梦在这里见面的场景。 现在回想起来,她好像有一点可以理解当初的轩辕梦,为何那么讨厌自己和斐季清了。 人家吹着笛子吹得好好的,自己却硬生生的非要打断,还跑出来说要和她交朋友。 若是自己的暴脾气的话,不跳起来打一顿就算是好的。 斐苒初脱掉了自己的外衫,穿着一身清凉的夏装坐在了亭子里面。 她抱着吉他,手指明明是已经摆好了姿势,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面就是想不出自己到底要弹什么曲子,毕竟现在脑子里面乱糟糟的,每时每刻都有一种快要发疯的感觉。 斐苒初轻叹一口气,低下了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的脑子变得清醒起来。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双眼已经明亮了许多。 “娘娘是不是不知道要弹什么?” 喜翠一直特别的期待她家娘娘再一次弹起这把西洋琴的感觉,因为自从上一次听过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听她家娘娘弹过了。 虽然当时要过来的时候,娘娘说很喜欢,但是自打那之后,娘娘就每天忙着各种事情,能够闲下来看看自己喜欢的书就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哪还有时间去玩那种所谓的乐器呢? 斐苒初看了一眼喜翠,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中划过了一丝的灵光。 她勾了勾手指,将喜翠唤到自己的面前,神秘兮兮的和她说。 “嗯……脑子里面有点乱,不如你来给本宫出个主意?” “其实每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奴婢的脑海中都会不自觉的浮现出皇贵妃娘娘在这里面吹笛子的时候的样子,她那首曲子真的是特别的好听,娘娘可否用这把西洋琴将那首曲子弹出来?” 不得不说,喜翠在这个地方倒是和斐苒初想到一块去了。 只是那首曲子她并没有谱,那个旋律也只是依稀的记在脑海里而已,若是完完整整的,现在弹下来怕是不太现实。 只是现在也已经没有更好的想法了,她只能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外加一点自己的即兴发挥去弹奏。 她摆正了姿势,手指在琴弦上不断的轻轻撩拨着,美妙的音符就从她的手指下流窜了出来。 喜翠几乎是立刻就沉浸了在这动听的乐声里,她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笑容,脑海里面似乎是想起了一些很美丽的画面似的。 就连往日一张冰块脸的暗月,现在也是微微的惊讶。 这首曲子乍一听之下,真的很像是皇贵妃那天所吹奏的曲子,可若是仔细听来的话就发现又不是完全的一样,只是主体的旋律有一点点的相似,大部分还是斐苒初自己的旋律。 由于这样的音色极为罕见,就连路过了御花园的宫人们,都改变了自己行色匆匆的步伐,慢慢的走,只为了再多听一下这美妙的音乐。 斐苒初没有注意到的是,她在闭着眼睛弹琴的时候,有一个人正在悄悄的朝这里靠近,等她一首曲子弹完,亭子外面却传来了一声突兀的男声。 “为什么不继续弹了?” 斐苒初猛然睁眼看过去。 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白衣男子,他头上戴着斗笠,斗笠下面还垂着纱,把他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唯一露出来的皮肤便就是他那一双修长白皙的大手。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还比较年轻。 斐苒初在心里面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人可能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否则不会随便的可以出入后宫。 她没有去问那个人是谁,只是说:“一首曲子已经弹完了。” “那就再弹一次。” “只谈过一遍的曲子,才会让人觉得惊艳,若是听得多了,自然也就会听腻了。” 那男人抬起脚步朝着亭中走了过来,喜翠一脸警戒地护在了斐苒初的面前。 “敢问先生是何许人?为何出入在这御花园?难道您不知道这里都是陛下的嫔妃们吗?” 喜翠还是第一次看到除了赵公子之外,有更大胆的人会来到这后宫的御花园里,并且还主动的和她家娘娘搭话。 “无意间路过而已,听到了娘娘美妙的琴声便就过来了。” “多谢夸奖,不过先生是何人?” 斐苒初也问了一句。 “在下无名无姓无面容,娘娘就在下天师便可。” “天师?”斐苒初脸上划过了一丝不怎么相信的笑容。 她还不知道,原来像赵御风那样的人,竟然也是迷信的吗?居然还有一个天师? “在下知道娘娘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若是不信的话,自然可以去找陛下。今日听了娘娘一曲,这个恩情在下记住了,若是有机会的话,在下一定会回报给娘娘的。” 说完之后,他便转身走了,一袭白衣飘飘然,看着竟然有一点像是世外高人的感觉。 等到那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斐苒初才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暗月。 “你貌似一点都不惊讶?” “属下知道他,刚才他说的话也的确是属实的,至于更多的属下就不知道了。” “不,你知道。”斐苒初笃定的回绝了暗月的话,“你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撒谎的时候有一点不自然。” 知道自己被斐苒初给看穿了,暗月依旧是面不改色。 “娘娘恕罪,关于天师的事情,属下不能告诉您太多。” 第一百五十三章 逆向思维 看着暗月都要如此的隐瞒自己,斐苒初在心里面对于刚刚离开的那个男子的兴趣变得越发的浓重了。 有的时候她也会不自觉的感叹,这人真的就是贱,人家越不想让你知道什么,你偏偏还眼巴巴的想知道,毕竟好奇心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害人了。 斐苒初又低下头去拨弄了几下吉他之后,便烦躁地拍住了琴弦。 “出来本就是为了找灵感,看看那个案子到底该怎么破,怎么到了现在……反倒觉得心里面的疑惑更加的重了呢?” “是属下的错!” 暗月直接了当的承认了错误。 她认为是自己勾起了她家娘娘的好奇心,这才使得她家娘娘根本就沉不下心来。 “不管了,今日先回去吧,回头你盯好那个馨儿,本宫有一种直觉,好像她才是那个关键。” “是,娘娘。” …… 晚上赵御风留宿在了斐苒初的宫里,夜里两个人默契的都睡不着觉,只好起来端上了一壶凉茶,坐在院子里面赏月光。 “这几日见你的兴致好像都不是那么的高涨啊。” 赵御风喝着茶,有意无意的问着斐苒初。 而面对这个问题,斐苒初则是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后宫里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是我这个皇后没有尽好职责,我现在一整天的就想着怎么着把那个幕后真凶揪出来,让那些宫女和嫔妃们的心都安定下来。” 说着说着她就越来越冒火。 她的性格本身就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可若是真有一个问题可以缠她这么久,她反倒还觉得胜负欲就这么上来了。 赵御风伸手拍了拍斐苒初的手背:“不要那样逼自己,你若是查不出来的话,这件事情可以交给我。” “那要我这个皇后还有什么用?”斐苒初立刻反驳了赵御风的话,拒绝了他的外援行为:“这件事情御风你可不要插手调查,若是这小小的问题都解决不了,那我这后半辈子还怎么治理后宫啊?” 赵御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到了她的身边,将她的身体揽进了怀里。 “我也是看你整天都这么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 见斐苒初沉默了很久之后都没有说话,赵御风又收紧了一下手臂,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力。 赵御风也万万没有想到在沉默了这么久之后,他所听到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夏天还是不要谈恋爱了,热死了。” 简直要被斐苒初给气笑。 虽然如此,但赵御风还是放开了她,朝旁边退了一下,给了斐苒初一个足够舒适的距离和环境。 “你知道你为何这么久都查不出来吗?” “为什么?” 斐苒初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手指戳到茶杯里面去一下一下的点着茶水,观察着茶水的涟漪。 “因为你总是等到这些事情发生了之后,才想着根据目前已有的线索来调查,却从来都不会去追溯它背后的真相和目的。” “可问题是能调查出来的,我已经都让暗月去查了,可是目前依旧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呀。” 这些问题,斐苒初早就想过几百遍了,可是她依旧是得不到一个头绪,愁的头发都是成把成把的掉。 “若是这样查的话,只能查出表面想展现给你的东西,并不能查出这背后的真相。”眼瞧着斐苒初还是一副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赵御风就伸手指了指她的手:“就像你现在的行为,你为何要做这个动作?” “因为无聊啊!” “那你做这个动作之后,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茶杯里面有一圈一圈的涟漪。” “这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若是顺着这个涟漪一圈一圈的往里面看,你就能够看到,到底是谁触发的,这也是一种思维方式,我建议你不妨先从这个角度来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做。” 斐苒初手因为他的话而猛然的顿住了。 不得不说……刚刚他的一番话虽然是很难懂,可她好像还真的是想到了一点什么。 “难不成这就是逆向思维?”她突然变得很兴奋。 看着斐苒初的脸上,终于重新出现了那种激动而充满活力的笑容,赵御风也欣慰的笑了。 虽然他并不知道斐苒初所说的那个逆向思维这个词到底是从何而来,但是从字面上来看的话,好像是和自己要表达的意思是差不多的。 于是他便点了点头。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那这么说……只要人为的造出一点小幅度出来……我就可以顺着涟漪一圈一圈的往里面找喽?” 说着她伸手又在茶杯里面点了一下。 茶杯中盛着的那一轮明月被她的手指给点的破碎起来,变成了一圈一圈的涟漪,过了一会儿之后又重新恢复平静。 也就只是这短短的一小会儿,斐苒初觉得自己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于是便直接兴奋地扑到了赵御风的身上,抬着头看他。 “御风,你真是我的大福星呀!” “刚才是谁说的夏天不谈恋爱?嗯?” 斐苒初讪笑了两声,不敢否认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赵御风眸光一闪,直接就低头向着她的嘴唇吻了过去。 他这个男人私底下和斐苒初在一起的时候,性格虽然是比他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温柔了那么一点儿。 可是他的吻却依旧是霸道无比,每次都充满了侵略性,偏偏斐苒初还反抗不得,若是反抗了的话,遭到的便就是他毫无人性的第二轮进攻。 终于一个吻结束的时候,斐苒初的呼吸都变得非常的急促了,而赵御风却依旧是呼吸平稳,面带微笑。 看到他这样,斐苒初又觉得心里面不是很平衡了,便直接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用力的往下一压,自己主动吻了过去,想要替自己扳回一程。 但是最后的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斐苒初又一次败北。 …… 第二日,斐苒初便做了一个惊天的决定。 她要将自己的头发给切断,反正现在夏天这么热,热得她都不想活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剪头发 “娘娘啊!!” 喜翠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哇的一下就哭了,满脸泪痕的抱住了斐苒初的手,就好像斐苒初下一秒一定会做什么傻事一样。 “娘娘!您可千万不要激动!这可是大事!” “昨天陛下的话点醒了本宫,若真的想要逼那人出来的话,那就得弄一个大动静,这整个皇宫里面还能有谁比本宫弄的动静更大?” 喜翠因为她的一番话而愣住了。 仔细想想的话,这后宫里面还真是没有谁能够比她家娘娘更加的高调了。 看着喜翠似乎是愣住了的样子,斐苒初便拿着自己的发尾想着先意思意思,随便剪下来一点儿,主要是得有一个消息要先放出去。 “娘娘!不要啊!!” 喜翠已经反应了过来,直接抱住了斐苒初的整个上半身,平时娇小的她现在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竟然是把斐苒初给困了一个挣脱不得。 “你快放开本宫,又不是从头顶砍的,只是剪下来几寸而已!” “那也不可以!” 就在两个人争执不下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屋子外面走了过来,斐苒初用余光撇到了之后便猛然转头去看,整个人像是石化一样的愣在原地。 暗月本来竖在头顶的发髻,不知道怎么的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和戴礼一样的同款发型。 喜翠也看到了,两个人一起愣住了,保持着打架的姿势,目瞪口呆的看着暗月。 而暗月则是一脸平静的走到了两个人的身边,将喜翠从斐苒初的身上扯下来,最后把斐苒初按到了椅子上,并且抢走了她手中的剪刀。 “这件事情属下已经替您做了,剪下来的头发也已经扔到了馨儿房间附近,并且还派人看着,娘娘您不用亲力亲为了。” 斐苒初有一些呆呆的,她伸手想要去摸一下暗月的头发,暗月也非常配合的,微微低下头,让斐苒初摸了她的头。 手中的触感告诉斐苒初的就是真的。 “你为何要剪掉自己的头发呢?” “属下猜到娘娘肯定会这样做的,与其让您剪掉自己的头发,倒不如属下先剪。” 她回答的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头发,斐苒初当时就气结了。 虽然知道她这样做是为了自己,可是她就是有一点生气。 斐苒初站了起来,面色严肃的看着暗月:“本宫已经嫁人了,就算是变成秃子也可以,可是你不一样啊,你一个大姑娘家剪什么头发……” “属下不会嫁人的,这一点娘娘可以放心。” 说完了之后,她似乎就不是很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就转身走开了。 斐苒初看着她的背影,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总感觉暗月这丫头最近怪怪的,就好像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情绪,自己明明可以感觉得到,但却没有办法说出一二来。 …… 两个时辰之后,暗月跑回来了。 带给斐苒初的第一句话就是:“馨儿果然把那头发捡了起来,先是放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放了一个多时辰,挑了一个人最少的时候,带着头发出去了。” “去了哪里?” 暗月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个答案。 “明玥宫。” 斐苒初沉默了。 暗月就站在她的旁边,陪她一起沉默着。 跟着斐苒初这么久了,她大概上还是可以猜得出斐苒初心中的想法。 她现在对这件事情就是持着一个不相信的态度,或者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她已经相信了,只是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真相。 “崔妃……她不是一向与世无争的吗?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现在所有的猜测都是没有根据,若是娘娘真的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那不如就去查一下吧。” 斐苒初低下了头,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对着暗月说道:“既然如此的话,去把馨儿和崔妃都带过来吧,记得不要大肆声张。” “是。” 暗月一路轻功疾步地到了明玥宫,崔妃看到了暗月的头发之后,好像下意识的就意识到了什么。 虽然在那一瞬间心底里面已经是滔天的巨浪,但崔妃还是表现的比较沉稳,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暗月姑娘过来,有事?” “皇后娘娘请崔妃娘娘过去喝茶,不知现在可有空?” “都亲自让暗月姑娘过来了,能没空吗?”崔妃笑呵呵的站了起来,慢慢的靠近了暗月,一字一顿说:“在门外等着吧,本宫换件衣裳。” 说完她就带着她的贴身宫女小兰准备往里面走,但是暗月却上前走了两步,堵住了崔妃的去路。 “皇后娘娘有命在先,还请崔妃娘娘莫要为难属下。” 崔妃和暗月对视了一下,两双沉默的瞳孔似乎是在空中进行了剧烈的交战。 最后还是崔妃先低下了眼眸,只见她轻笑了两声,随意的朝外面又退了两步。 “那便不换衣裳了,走吧。” 说完她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小兰,小兰也回给了她一个眼神。 崔妃本想跟着暗月走,却看到暗月停在那里,没有说话。 “暗月姑娘怎么不走了?莫非是还有什么事?” 暗月看下了小兰,笑着说:“既然是去喝茶,咱们当奴才的也不能不跟着,小兰姑娘,请吧。” 在那个瞬间,崔妃很明显的听到自己的心好像咯噔了一声。 小兰本想要拒绝,但是接触到了她家娘娘警告似的眼神,便也就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崔妃说话了。 “小兰,怎么不跟着本宫?” 小兰得到了命令,终于是低着头走到了崔妃的身边,给她行礼认错。 “娘娘恕罪,方才奴婢磨蹭了,没有跟上娘娘。” 见到此番情景,暗月才又对她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等到崔妃一行人离开之后,暗月对着一个跟她过来的太监打了个眼色,那太监点点头,立刻走进了屋子里。 这一路上的时候,崔妃都在忍不住的想着今天斐苒初突然叫她过去,到底是所谓何事?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事情败露 到了阳华宫的时候,崔妃心里面还是七上八下的没个底。 “臣妾参见娘娘。” “起来吧,给崔妃赐坐。” “臣妾谢过娘娘。” 崔妃落了座之前,一直都在观察着斐苒初的脸色,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信息,但遗憾的是斐苒初一直都在低头看着书,甚至都没有正眼看她一下。 这反而让她心里面更加的忐忑了。 只见斐苒初正在看着像是画本一样的东西,崔妃壮了胆子,故意笑了一下,主动和她说起了话题。 “原来皇后娘娘也喜欢看画本。” “是啊,这个画本还蛮有意思的。” 斐苒初依旧没有抬头,继续低头看着画本期间还拿手翻了一下书,看起来是津津有味的样子。 感觉到她的状态有一点放松,崔妃以为是自己找到了突破口,便又主动和她说。 “皇后娘娘看的是什么画本呀?妾身平日里也喜欢看几本画本,不如咱们说一说?” “好啊。” 斐苒初听到了这句话之后,猛然的合上了书,然后把画本随意的丢在一旁,调整好姿势看着崔妃。 “本宫方才看到这本画本,想必崔妃你也看过吧。” “什么?” 崔妃有一些不明所以不明白斐苒初为何要这么说。 “方才本宫看的那本画本是一个神话爱情故事,这样的话本本宫也看过很多,可是没有一本让本宫觉得如此可笑。” 斐苒初又重新拿起了画本,随意的翻看着,完全没有了方才的那种兴致。 崔妃笑呵呵的和她说道:“画本里面都是些假的东西,娘娘不必太过认真,伤了自己的身子。” 听着崔妃的话,斐苒初有一点想笑。 她眯起眼眸子,故作轻松的去问崔妃。 “崔妃当真认为里面说的东西都是假的吗?” “是……是啊。” 她说着说着就没了底气,把自己的头给低了下去。 而斐苒初也正是抓到了她这一瞬间的心绪,将那件事情给说了出来。 “这本画本崔妃应该是知道的吧,里面有个巫术的情节,就是集齐九名女人的头发,将头发烧成灰,搓成球,埋在自己的院门前,然后在当日的午夜时分对着门许一个愿望就可以成真。” “啪!” 崔妃手中的茶杯直接就摔到了地上。 斐苒初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歪着头问道:“崔妃怎么看起来如此紧张的样子,难道是本宫说的这个故事太吓人了吗?” “没……没有。” 小兰从后面走出来要给崔妃收拾那些瓷器的残渣,喜翠这个时候却走出来,只不由分说的将小兰给拉了出去,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给。 等到屋子里面就剩两个人的时候,斐苒初突然的目光凌厉起来,死死的盯着崔妃,脸上还带着一丝不由忽视的冷笑。 “把死人的头发放在自己屋里的感觉好吗?” “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崔妃下意识的就愣住了,不敢相信这个问题就让斐苒初用这样的方式给问了出来。 “难道这四起案件不是你做的吗?” 崔妃立刻被吓得腿软,她当即便就跪了下去:“娘娘,您说的话妾身可不懂!” “那本宫就让你懂。” 这个时候暗月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还拎着一个黑色的大包裹,她走到了屋子的中间直接往地上一扔,那包裹就那样被抖开了,仔细看去里面竟然是五团乌漆抹黑的头发! 斐苒初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崔妃,然后蹲下去随意的捡起了一团头发在手中扔着。 过了一会儿,她猛然转身看向了崔妃,把她给吓了一跳。 “这东西可是在你的宫里面搜出来的 。” 面对斐苒初的质问,崔妃也很快的就冷静了下来,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局势之后,她认为自己没有再狡辩的必要了,只能从别的方面和斐苒初谈判 。 想到了这里,她面色平静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冷的看了一眼斐苒初。 “娘娘不是让臣妾过来喝茶的吗?怎么反倒是搜起臣妾的屋子来了?” “若是不用这样的办法的话,你是不是当即就让小兰把这些东西全部都转移了?”斐苒初冷笑回应道。 虽然把人带走了之后再去搜宫,这样的做法是不太厚道,可若不这样子做的话,恐怕她也不能直接的掌控到崔妃做这些事情的证据。 “妾身可从未说过这些话,而且这些东西可不是妾身的,只是一个宫女给妾身的,不信的话,可以叫那名宫女过来对峙。” “哦。”斐苒初听着她的话,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你说的就是御书房前那个扫地的宫女吧?好像是叫馨儿,对吧?” 崔妃又因为斐苒初的这话给晃了神。 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斐苒初才会毫无征兆的查到了她那里。 难不成是馨儿背叛了自己吗? 不可能啊,她有求于自己,绝对不可能会轻易背叛自己的…… 就在她头脑风暴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 两个太监拖着一个宫女走了进来,走到了中间之后直接就把那宫女往地上一扔。 馨儿没有站稳,直接就趴在了地上,当她看清楚了眼前的形势之后,更是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崔妃认识这个人吧?”斐苒初指着馨儿问。 “是,认识。” 得到了崔妃的答案之后,斐苒初便缓缓的蹲下了身,伸手抬起了馨儿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馨儿此时已经是被吓得不行了,看到斐苒初的脸之后,直接就哭了起来。 “啧!敢去冷宫里面割死人头发的女人,怎么会被本宫吓成这个样子呢?” “奴婢没有!” 馨儿立马就回绝了斐苒初的话。 “哦!本宫或许猜错了。冷宫里面死去的那位常在,其实是你的第一个目标。你本来想着的是,她一个冷宫里永无翻身可能的女人,就算是丢掉了头发也没有人会察觉,所以你便找了个机会进去,想要割掉她的头发。” “没有想到她由于挣扎的过于激烈,弄出了些声响,你为了不让自己暴露,便拿自己用来割头发的刀,直接把她的脖子给割断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终于落幕 馨儿因为她的话直接就被吓傻了,瘫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斐苒初,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她这样,斐苒初就知道自己说对了一大半,便接着往下说。 “杀了人之后,你又太过于紧张,想着不能就这样暴露了,于是你又在她的脸上划了几刀,装作是嫉妒的样子。你离开了之后想着那个头发不取也是可惜,便让你的兄长去。” “可你的兄长胆小,事先你也并没有告诉他里面的是个死人,所以他到了那里之后无比惊吓。但他还想着你交给他的任务,狠心割了头发,走的时候由于太过于慌张,竟然把自己的衣服给勾破了。” “后来他为了保护你,就把那件衣服藏起来,再后来他死了,这一切的事情都暴露了。你说本宫说的对吗?” “娘娘……您说的这一切根本就没有证据。” 崔妃适时的在一旁说话。 她本来想把馨儿推出去,让她自己承担全部的责任,可是看斐苒初把一切都分析的头头是道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不能够完全的排除在外。 崔妃的话引起了斐苒初的注意。 “也就是说你需要两件证据,对吧?” 斐苒初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崔妃,然后给了暗月一个眼神示意,暗月直接走了出去,过会回来的时候手里面还拎着一件衣服。 她把那衣服直接就扔到了馨儿的身上。 “馨儿姑娘,这就是你兄长的衣服,我们在冷宫的门下面找到的衣服碎片,与这件衣服缺失的地方完全重合。” 暗月冷酷的阐述了一个事实,馨儿终于是承受不了这巨大的压力,趴在地上哭了起来,而她此刻崩溃的哭泣声似乎也已经无形之中证明了一切。 崔妃不可置信的倒退了一步。 “这不可能的……娘娘,定然是这小宫女要陷害臣妾!” 她说到后面那句话的时候,声音因为喊的太大,嗓子都快要撕破了。 崔妃低下头拉住了馨儿的头发:“娘娘,您看她自己的头发都成这样了!她肯定是要陷害臣妾!” “她并不是为了伤害你,而是因为你知道本宫已经开始有了怀疑的人选,所以你就让她自己割掉了自己的头发,先把自己排除在外,若是她不被发现的话,自然也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这个时候,喜翠也从屋外走过来,伏在斐苒初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斐苒初听完了之后便了然地笑了一下,意外深长的看着崔妃。 “你的宫女小兰已经承认了你所做的一切,事到如今了,这么多的铁证,你还想要狡辩吗?” “不……不可能!”崔妃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她倒退了一步,却瘫坐在了椅子上。 现在她全身都发软,脑袋里面只有两个字:完了。 “她怎么可能会背叛我……”崔妃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道。 然而也就是这一句话,让斐苒初终于是确定了。 “若是没有做过,又何来的背叛?崔妃,继续狡辩对你是没有好处的。” 崔妃到这个时候才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抬起头盯着斐苒初,眼中竟然迸发出了恨意。 “您是在给臣妾挖坑吗?”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本宫只不过是套了你一下,哪曾想到你心理素质竟然这般不行。” 她弯下了腰,在崔妃的头顶落下了轻飘飘的一句:“其实小兰并没有说什么,把她带走也只不过是为了刺激你而已。你还真是有一个忠心的好奴才。” 一句话,让崔妃失了魂魄,她呆呆的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着就像是一个已经傻掉的人一样。 “至于你。”斐苒初突然转头看向了地上的馨儿:“家中养母重病,而崔妃的堂兄对女子病症有一手,你也正是打听到了这一点之后,才会义无反顾的去找崔妃,并且答应她自己可以做任何事情,你们的交易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对吧。” 馨儿点了点头。 “是……奴婢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在宫里面这些年攒下的钱全部都拿去给养母看病,可是外面的那些郎中根本就没有那个实力,只有崔妃娘娘的堂兄才可以做到……” “其实你当时早在踏进冷宫的门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原来本宫还在想,能把一个人的脖子都切掉了半截,肯定是一个经受过训练的男人。” “所以本宫在之前才把目标全部都放到了男人的身上。可本宫也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人的爆发力。” 若是一个人慌乱到了极点,恐惧到了极点的时候,能够做出来的应急反应其实可以激发她的无限潜力。 而馨儿那个时候,知道自己没有了退路,所以才会下手那么狠吧。 也可怜夏常在,就白白的成为了牺牲品。 暗月把馨儿拖了下去,而崔妃还是坐在那里一脸的失魂落魄。 斐苒初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继续低头去淡淡的喝茶。 过了好长一会儿,她才听到崔妃低低的说了一句:“臣妾什么都没有了……就算只是一个虚构的巫术,也想试一下……” 宫中暗无天日的那些日子,她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本以为接近了太后之后,太后会在陛下的面前引荐自己,可是相处了一段日子之后,她才发现太后根本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当自己有意无意的说起其他妃嫔们的坏话的时候,太后还会警告自己。 再待下去也是没有前途,倒还不如拼命一搏! 最后这件事情斐苒初并没有全部说出去,只是把罪名都堆到了馨儿的身上。 而馨儿的养母,斐苒初派人赶在了她被处决之前告诉她,说愿意给她的养母治病,让她放心的走。 这件事情终究也算是落幕了。 斐苒初这几天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虽然破了一个历时几个月的大案,可她总觉得心里面落空空的。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收到了一封来自斐志浦得信件。 信上说他因为葬礼的事情饱受诟病,希望斐苒初可以主动出面和他讲和。 “呵!” 第一百五十七章 求和信 斐苒初想都不想的就把那封信放在烛台上面烧掉了。 喜翠虽然不知道那信上写的到底是什么,但她知道送信过来的人是谁,再联想到方才娘娘的反应,应该也可以大致上猜出信里面说的是什么东西了。 “娘娘……您不要因此不开心啊!” “他还真是厚脸皮,明明是自己赶着非要办一场葬礼,然后想要借机威胁本宫,没有想到他现在竟然还想让本宫主动去和他求和!” 喜翠虽然只是一个下人,但是当她听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也还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气愤。 “怎么可以这样呀?!当初可是他不顾父女情面,拼尽全力的要护着贵妃,搞得好像您就不是他的女儿似的!” 暗月端着衣服,将点心从外面走了过来放到了斐苒初的面前之后,便一把将喜翠给拉到了后面。 “娘娘现在正在气头上,你不能顺着娘娘的话说,那样只会让娘娘更加气愤!” 喜翠委屈的撅了一下嘴,并没有反驳暗月说的话。 因为仔细想起来的话,好像也的确是这个样子的。 喜翠又重新走到了斐苒初的身边,将她最爱吃的栗子糕给塞到了她手里,然后问道:“那娘娘您到底该怎么办?” “不想理会,此生都不想要再和这个人有任何的牵扯了。”斐苒初低声说道。 这个时候,赵御风从门外走了过来,听到了斐苒初说的话之后,便有一点好奇的问道。 “什么这辈子都不想牵扯?” 看到赵御风突然过来,斐苒初的心情也不由得变好了一点。 她走到了赵御风的身边替他宽衣,然后让他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又亲自倒了茶,才坐到了他的身边。 “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你不用担心。” “一些小事能够让我的苒苒说出此生不想再有任何牵扯这样的话吗?” 赵御风的语气极为的宠溺,虽然他不相信斐苒初的话,却也没有逼问,只是类似于开玩笑似的和她说了一句。 斐苒初性子本身就极为洒脱和理性,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像这样一个成熟理智不幼稚的人,说出那样过分的话,想必竟然是有别的事情。 而现在能够让斐苒初如此气愤的……大概就是他心里面永远都迈不过的那道坎儿吧。 “莫非是丞相又和你说些什么了?” 斐苒初猛然抬起头看着赵御风。 “你怎么知道?” “因为了解你,你心里面一辈子介怀的事情,可能也就是那件事情了。” 听他这般说,斐苒初也不好再隐瞒些什么,而是低着头,有一些闷闷的说着。 “自打葬礼那件事情之后,他就被许多人笑话,想来是扛不住压力,或者是对他的前途有了点影响,他这才写信过来,希望我主动向他求和,并且是让所有人都知道的那一种。” 纵然是心里面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他真的看到斐苒初用平和的语气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心中却不自觉的感受到了一阵的抽痛。 看斐苒初似乎是不太想要继续的讨论这个话题,赵御风索性也就避之不谈,而是把话题迁到了其他的地方。 “你可知道这一次为何突然来找你?” 斐苒初茫然的摇摇头。 赵御风每天差不多都会过来,但过来的时候要么是休息,要么是用晚膳,最近他好像很少和她讨论朝廷上的公事了。 “在葬礼之前就和你说过要带你出去玩,但是后来却被这些事情给耽误了。再过几天有时间我就带你出去。” “嗯,好。” 斐苒初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激动,而是淡淡笑着送赵御风离开了。 他走了之后,暗月在一旁说道:“娘娘你没必要不开心,他不值得。” 暗月一番正经的话倒是让斐苒初笑了,她微微眯着眼眸子看了暗月,好笑的问:“你知道什么是值得吗?” “知道,为娘娘您做事就是值得。” 斐苒初愣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头给低了下去,没有再去理会暗月。 为何她总是觉得……最近暗月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不一般,好像多了那么点儿的……崇拜? 下午的时候,天空闷闷的,总是感觉要下雨一样。 斐苒初嫌在宫里面呆的无聊,便想着自己一个人到处去转转。 喜翠和暗月想要跟着她的时候,却被斐苒初给严肃的拒绝了 。 她给出的理由是——想要独自一人。 可即便是如此,暗月还是放心不下,只好待在斐苒初没有办法发现的地方悄悄的跟着她,保护她的安全。 斐苒初发现自己在这后宫里面过了这么久,好像除了湖旁和花丛那边,其他的地方自己都没有去过。 她顺着一条偏僻的小道一直往前走,穿过了一片片的花圃之后,看到假山后面有一个洞。 她心里面的好奇心瞬间上来了,便就钻过了那个洞往前走,穿过了长长的洞之后,眼前的景象令她瞬间愣住了 。 她以前还从未知道,原来御花园的后边竟然是这样一片宽广的竹林。 现在是夏天,竹叶的颜色是墨绿的,而竹竿的颜色是翠绿的,这么一大片的竹林,看着很有层次感。 空气中隐隐弥漫着竹子的清香味儿还有暴雨前的那种空气中的潮湿味儿,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竟然是凉爽的夏天的味道。 斐苒初不由得便笑了一下。 这么好的一个地方,怎么就被假山给挡住了呢?若自己从前知道的话,肯定是要经常来的! 于是她便缓缓的往前走,走着走着便透过了竹林,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好像有一个身影在自己的前方。 她又走进了两步才看清楚那边是什么样的情景。 那是一小块的空地,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坐在那里,他面前放着一个小竹桌子,上面放着茶。 那个男人背对着自己,似乎是正在看书,他的一身白衣让斐苒初不由得的想起那日在御花园中见到的那个戴着斗笠的男子。 忽然,那男子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第一百五十八章 以后常来 “何人?” 他的声音清冷淡泊,可是又透着一点点和他音色不相符的沉稳。 斐苒初知道自己的动静打扰了人家,于是便上前走了一步。 “斐苒初,亦是皇后,不知道阁下是何人?” 那个白色的身影好像顿了一下,随后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将身体面向了斐苒初。 斐苒初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与众不同。 他的头发是短的,和暗月戴礼那样的差不多,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令人觉得不可忽视的是他的脸上居然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或许是注意到了斐苒初脸上的表情,那男人笑了一声将眼镜拿了下来,用自己的衣袖漫不经心的擦拭着说道:“去西洋的时候人家送的,小物件而已。” 斐苒初当然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她再熟悉不过了,当初她为了司法考试,把眼睛废掉的时候,全靠这个东西给了她勇气啊! 看人家在这里面好好的喝茶看书,她却突然出现,好像的确是有一点不尊敬。 想了一下之后,斐苒初朝后面退了一步,面带歉意的对着那个男人说,“打扰了,你继续吧。” “留步,皇后娘娘既然可以找到这里,不妨就留下来喝杯茶吧。” 斐苒初想了一下,倒也没有拒绝,而是直接走了过去。 “不知道公子是何许人?” “天师。”那白衣男子说道。 斐苒初愣了一下。 怪不得她刚刚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得这个背影有一些熟悉,原来是那天在花园之中听自己弹琴的那个男人! “原来是你,那日在御花园之中,也是你听到我弹琴对吧?” “嗯,皇后娘娘弹的不错,在西洋的时候,也曾经听到过那种乐器,那天是没有想到这东西竟然会在这后宫中出现,于是才停下来听了一下,冒昧了。” 斐苒初摇摇头,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倒也不算冒昧,只是后宫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倒是让我吓了一跳。” “在下三年前便就离开皇宫了,前阵子才回来,娘娘不记得在下也是正常的。” “三年前?”斐苒初那个时候还没有来到这里,而且这原主的脑子本来就是迷迷糊糊的,对于这个天师的记忆,更是一星半点都没有。 也许是看出了斐苒初脸上的迷茫,天师随意的笑了一下,给斐苒初的面前放了一盏茶。 “那时候皇后娘娘性子单纯,并未关注身边之人,且在下又比较低调,不知道是正常的。” 虽然这男人说话的语气很谦虚,但是斐苒初却知道他背后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当初的斐苒初是个傻子呗! 同时斐苒初也得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男人曾经是认识自己的,而现在自己表现的和从前不一样,也难免会让他起疑心,难怪他刚刚会用那样的语气和表情说起自己以前的事情了。 “从冷宫里面出来一趟之后,相当于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性子和行事风格变得不太一样,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自然。” 天师没有再和斐苒初搭话,而是喝着茶,低头认真的看着书。 那副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他架到了眼睛上,通过镜面反射出来的光,斐苒初看到了那本书上好像是英文。 果然是从西方回来的人,看的书都和他们不一样。 两个人虽然没有和对方说话,但是却丝毫都不会感觉到尴尬。 天师是当做斐苒初不存在,而斐苒初却感觉到坐在这片竹林中的时候,心情会变得特别的宁静,就好像外面的一切纷扰和烦恼都进不到这里似的,这里就是一方净土。 斐苒初闭上了眼睛,权当做是给自己留下的一小段私人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只听到对面的男人突然说话了。 “娘娘方才进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好像很是忧郁,在这坐了一会儿之后,很明显的变好了,若是这里能够让娘娘心情变好的话,您可以常来。” 斐苒初睁开眼睛自然的笑了一下。 “如此,便就谢谢天师了。” 说完她便站起身来,对着那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之后,朝着他的身后走了。 想必暗月在外面等的也很着急了。 出了那假山的洞之后,斐苒初对着空气喊了一声。 “行了,赶紧出来吧!” 空气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便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下一瞬,暗月的身影便凭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娘娘……”暗月歉意的低下了头,似乎是想要和斐苒初说些什么。 但斐苒初却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走吧。” 方才在竹林中散了会心,现在她的心情已经好多了。 …… 过了好几日之后 赵禄录突然来到后宫里面,并且还随意的拉住了路过的一个小宫女让她去阳华宫里面传消息。 斐苒初在两刻钟之后才赶到那里的,而她到了亭子那边的时候,正好赵禄录单脚踩在凳子上,一脸吊儿郎当的把玩着自己的笛子,看起来好一副快活的样子。 “赵公子还真是大胆,就那样派人去宫里面把本宫唤出来吗?” “今天小爷我生辰,恰巧我最近交好的那位名伶已经走了,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可以玩到一起的人,这不就来找娘娘你了吗?” 斐苒初冷笑了一声坐到了他的对面,让喜翠把带过来的瓜果都摆到了桌子上,随后她百无聊赖的吃着。 “原来本宫在你心里竟然是这般的一个地位,比不上一个名伶?” 赵禄录立马装出了一副惶恐的脸色:“皇后娘娘可莫要误会,在下对您可没有那样的心思!” “去你的。”斐苒初被他给气笑了,拿起一颗葡萄就直接扔了过去。 赵禄录丝毫不在意的接了过来,扔到了嘴里,跳了下来坐到了斐苒初的对面。 “怎么你们夫妻两个近两日的火气都这么大?” 夫妻? 自己和赵御风吗? 斐苒初正了脸色问。 “陛下他怎么了吗?” 第一百五十九章 生辰礼物 “也没有怎么样吧,就是最近好像火气比较大,这两日听我家老爷子说,上朝的时候,陛下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把好几位大臣都怼的说不出话来,特别是丞相,简直是说一句就被陛下怼一句,下朝走的时候脸色都黑了。” 斐苒初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下。 赵御风绝对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而他突然如此的针对那些大臣们,难不成就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吗? 看着斐苒初沉默了,赵禄录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两下,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你在发什么呆?” “没有什么,只是觉得陛下发起火起来的样子特别的可爱。” 赵禄录:“……” 他竟然一时之间都说不出什么话。 过了一会儿之后,斐苒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用手指甲点了一下桌子,吸引了赵禄录的注意。 当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斐苒初才莫名其妙的笑着说了一句。 “今日你生辰,需不需要送你点什么东西?” “……这个就不必了吧。” 赵禄录有一些心虚的说道,气势也软了下来。 别人若是不了解斐苒初,他可是很了解的,斐苒初这个人极为腹黑,却总是将自己表现的跟个小白兔一样。 “你放心,我不会拿这个跟你开玩笑的,若是有什么想要的话,可以告诉我。” 虽然知道像赵禄录这种人应该什么都不会缺,但是斐苒初也还是想要替他庆祝一下。 毕竟也算是难得的一个可以说上几句话的朋友了,关系不用多亲密,能够玩到一起便好。 “那……我想要你替我传递一封信。” 斐苒初下意识的愣了一下,看着赵禄录脸上突然变得苦涩的笑容,她好像也在那一瞬间就明白了些什么。 按理说她不应该答应的,但是看着赵禄录的样子,斐苒初觉得自己在今天其实可以摒弃那些想法,先让赵禄录开心一下。 “帮我把这个给她。” 说着赵禄录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来了一个信封,放到了斐苒初的面前。 信封是黄色的纸,摸着薄薄的一层,上面没有写收件人的名字,也没有写寄件人的名字。 斐苒初把那封信折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袖子里,然后用好笑的表情看着赵禄录,眼中带着浓浓的审视。 “你可不要告诉本宫这封信是你在来之前就准备好了的?” “的确是准备好的,但直到刚才那一刻都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给你……说实话现在有点后悔。” 赵禄录苦笑了一声,低头摇了摇头,像是在讽刺着他自己一样。 斐苒初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旁,像是好哥们一样的拍了他的肩膀。 “今日是你的生辰,所以我可以帮你,但是不会再有以后了,因为我是皇后。” 赵禄录知道她在说什么,感激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多谢皇后娘娘。” 斐苒初笑了笑,没有再继续和他说话,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特意交代让喜翠把那些瓜果什么的都留下,好让赵禄录待在这里不那么的无聊。 但是斐苒初走了不久之后,赵禄录也就跟着走了,而桌子上的那些吃食,再也没有人动过,后来被路过的宫女给收回去了。 斐苒初回到了自己宫里面之后,看着那封信很是纠结。 自己现在和轩辕梦的关系都是不上不下的,有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轩辕梦去说话,而现在手里面的这封信她又不放心交给别人,到底是自己去还是让暗月跑一趟呢? 喜翠在一旁看着她家娘娘唉声叹气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的说。 “娘娘,奴婢看您整天在宫里面都无聊的很,若是真的想找皇贵妃说几句话的话,不妨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她的态度吧,这样也算是了了您的一桩心愿。” “可是现在在她的心里,本宫就是一个狡猾小人,又何必去自找难堪呢?” 斐苒初摇了摇头,还是把那个信封递给了暗月,准备让暗月去送。 喜翠抓住了暗月的手,没有让她离开,转身对斐苒初说。 “娘娘您自己也说过,误会这件事情对于人之间的关系的影响是很大的,既然您自己也觉得可惜,那为什么不再去试一把呢?” 不得不说,喜翠这丫头虽然有点傻,可若是真的到了关键的时候说出来的话,还挺让人醍醐灌顶的。 斐苒初坐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儿,眼神一直不断的瞟着那个信封,最终她还是猛然站了起来,从暗月的手中抢过了信封塞到了自己的怀里就往外面走。 看到她这样,喜翠也跟着笑了一下,拉着暗月赶紧跟上了她的步伐。 一路跟着斐苒初到了钟萃宫,只见宫门紧紧的关闭着,只有门口一个看门的小太监。 小太监看到了斐苒初之后,连忙迎了上来,点头哈腰的说:“参见皇后娘娘,娘娘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把门打开……算了,你还是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本宫要见皇贵妃。” “这……皇贵妃近两日心情不好说,谁都不见。” 斐苒初听了小太监的话之后,不自觉的回想起了今日早上见到轩辕梦时候的样子。 她的情绪似乎不是很高涨,心情也不是很好,难不成她是有什么别的事儿吗? 这个时候,只听钟萃宫里面传来了一声凄婉的笛声,紧接着一首曲子从门缝中溜了出来。 斐苒初记得这首曲子是第一次见到轩辕梦的时候吹的,只不过却比那个时候多了很多的凄凉。 想起了今天的日子,斐苒初不由得微微的有些愣住了。 希望是她自己想多了吧……难不成,这住在深宫里面的皇贵妃,当真比外面的那个风流浪子更加深情吗? 斐苒初这一次很有眼力劲儿的,没有提前进去通报,而是等这首曲子吹完了之后,才让小太监进去禀报。 没一会儿小太监就出来了,还把宫门大开。 “皇贵妃说请娘娘进去。” 第一百六十章 发酒疯 进了钟萃宫之后,斐苒初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儿。 斐苒初不胜酒力,闻着这么浓烈的酒味儿,竟然也有了一种晕晕乎乎的感觉。 走近的时候,斐苒初才看到原来轩辕梦坐在自己宫中的小亭子里,面前摆着一小壶酒,还有青花瓷酒杯,她正一口一口的灌着酒,而她的那根白色的笛子,被她紧紧的抱在怀中,用力的窝着,指缝都泛白了。 “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啊?” “难不成皇后娘娘会过来陪妾身喝酒吗?” “若是你叫本宫过来的话,本宫倒也不是不能过来呀。” 斐苒初笑着说了一声,然后坐到了她的对面。 如此近距离的时候,斐苒初好像看到轩辕梦的眼角有一点红红的,像是方才哭过了的痕迹,只不过她脸上的妆已经被补好了。 “你哭过了?” 斐苒初尝试性的问了一句。 这问题刚问出来,轩辕梦喝酒的手就顿住了,然而也就仅仅只是一瞬间,她就又把那杯酒一饮而尽。 “啪!” 酒杯被她用力的摔到了桌子上,碎成了两半,而轩辕梦看着那个碎成两半的酒杯,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失望,似乎是觉得很扫兴。 紧接着她便提起了酒壶,直接用嘴对着壶嘴喝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轩辕梦还真是一个女英雄,这么烈的酒喝了这么多,她的眼神还依旧保持清亮,光是这一点就是斐苒初怎么都比不上的。 她终于喝完了酒之后,直接就把那酒杯往地上一摔。 白玉酒壶碎成了碎片,而她的眼底也在酒后碎成碎片的那一刻,闪过了一丝的痛快。 “皇后娘娘今日不应该过来的。” 她淡淡的说道,每说一个字的时候就有酒气向斐苒初扑面而来。 斐苒初不自觉的皱了下眉毛。 “你是不想让本宫看到你如此失态的样子吗?” 轩辕梦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地上的那些碎片,手指头不断的在桌面上敲击着,有时充满了节奏,有时候又杂乱不成章。 “你每年的今日都会这个样子吗?” 轩辕梦点击着桌面的手随即停住了,她抬头看着斐苒初,问:“今日是什么日子?” 斐苒初伸手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那份空白的信封,按在桌子上,往前一推,推到了她的面前。 “那个人的生辰 。” 她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在她把那个信封拿出来的那一瞬间,轩辕梦的眼神有着很明显的失措,只不过很快就被掩盖了过去。 “这是什么?” 轩辕梦装作满不在乎的问道。 可即便如此,他的眼神还是不自觉的会瞟着那个信封,似乎是极为在意的样子。 真是不诚实,喝了酒还嘴这么硬。 斐苒初无奈的撇了一下嘴,将手放到桌子上,支撑着自己的下巴,一副懒散的样子看着她。 “不知道啊,那个人喝的烂醉闯到了后宫御花园,打劫了一个小宫女,说是让那宫女来通知本宫过去,到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这封信给本宫说让本宫来送给你。” 斐苒初故意装作一股吊儿郎当的样子,说的事不关己 但是每说出一句话来说,对于一个外面的男人都是个死罪了。 轩辕梦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不可能,于是直接就拍了桌子反驳斐苒初。 “不可能!他不会如此冲动的!” 但是当她说完了之后,看着斐苒初那似笑非笑的脸庞的时候,她就明白自己是中招了。 原来她是在套自己的话。 想到了这里的时候,轩辕梦边瞬间焉了下去,趴到了桌子上,把下巴放到了手肘上,抬眼看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 “只是来送一封信而已,是你的反应太过激烈了,你每年的今日想必都会在这里喝酒吧。” 若是斐苒初没有猜错的话,可能轩辕梦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深情,表面上看起来像是赵禄录一次又一次的进宫想要来接近轩辕梦,可是现在看到了轩辕梦这个样子的时候,斐苒初却觉得轩辕梦才是那个深藏不露之人。 轩辕梦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了,只是直起了身子,伸手拿过了那个信封。 打开那信封的时候,她的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就连她自己都发现了,更别提是坐在对面的斐苒初了。 信封里面有薄薄的一张纸,打开那张纸之后,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照顾好自己。” 轩辕梦念出了拿信纸之上的一句话,然后轻笑着把那张纸撕了个稀碎,直接往天上一扔。 白色的纸落下来的时候,就像是一层飞雪一样,让斐苒初在那一刻看不清楚轩辕梦的脸庞,但可以确定的是,她哭了。 “今日和你说的任何话,你都不会告诉别人的吧?” 斐苒初耸了耸肩:“毕竟我是个卑鄙小人,你还是忍着比较好。” 轩辕梦直接就被她给逗笑了。 “哪有人会说自己是卑鄙小人的?” “在你心中本宫不一直都是这么一个形象吗?好了,不用勉强自己了,若是有情绪的话,那就哭出来好了,就当做是撒酒疯。” 斐苒初的话,终于算是给了轩辕梦一个勇气。 轩辕梦趴在桌子上,将头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身体忍不住轻轻的颤抖着,偶尔还从她的臂弯里溢出来了一两丝哭声,那是极为压抑的哭声。 斐苒初看着也是不忍心,走到了她的身旁,拍了两下她的肩膀之后便走到别处去了。 四处转了转才发现,原来轩辕梦的品位和自己是一样的,不喜欢在院子里面种那些花花草草的,倒喜欢种一些果树,等到了果子丰收的季节,这些果香远远比那些花果香来的要沁人心脾一些。 她伸手从葡萄架上揪了一颗最红的葡萄,何不犹豫的就放进嘴里。 “嘶!” 斐苒初直接就把那颗葡萄给吐了出来,这时她才发现只有外面的皮是红的,里面还是青的,酸的腮帮子都要掉了。 “小骗子!迷惑谁呢?” 她指着那颗葡萄说道。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轻轻的笑。 第一百六十一章 流言蜚语 转身一看,只见轩辕梦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初夏的葡萄吃不得,会酸掉牙的。” 斐苒初扫兴的将那颗葡萄扔到了葡萄藤里,坐到了一旁的台子上,颇有一些遗憾的说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那颗被你咬碎的葡萄若是知道了你这么说它,应该会挺难受的吧。” 轩辕梦现在情绪已经变得稍微好一点了,还能够和斐苒初打趣两句。 “你喝醉的时候会被看出来吗?” 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问道。 若是按照轩辕梦平常的性子的话,恐怕这个时候早就骂她了,怎么还会笑着过来和她打趣葡萄? 轩辕梦低头,轻笑不语。 小英把轩辕梦扶到了一旁的台子上之后转身对着斐苒初说道。 “其实刚刚在您来之前就已经喝醉了,现在也是醉着的。” 听着小英的话,斐苒初了然的点了点头,同时心里不知道怎么的还有一点妒忌了。 “能够醉得这么清醒,真好。” 说完了之后,她便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走了。 看到今天轩辕梦的样子,总觉得心里面有点难受,憋得慌。 一个是沦为了政治的工具,作为了巩固家族的筹码,一个是为了等待心爱的人,故意将自己装出一副浪子的样子。 这两个人的做法其实是背道而驰,但斐苒初相信他们的心应该会比从前更加的靠近。 今日是自己最后一次有私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 第二日的时候,斐苒初总觉得斐季清有一点不太正常。 请安的时候总是三言两语的想要讽刺自己,但是当自己说她的时候,她却又不说话了,而是用那种类似于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就仿佛是料到了自己好像是有大祸将近一样。 斐苒初也知道自己的直觉向来都是很准的,于是她便直接让喜翠去打听一下,这两日有没有关于自己的传闻。 没有想到,喜翠这一趟回来还真是收获满满。 看着喜翠阴沉着一张脸,斐苒初就知道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 “直接说吧,到底有什么事儿。”她低头翻看着医书说道。 喜翠看了看暗月,又看了看斐苒初支支吾吾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将那些话说出口。 以至于到了最后面的时候,暗月都忍不住喜翠这般磨叽的性格了,直接就冲着她说道:“快点讲!” 喜翠被吓得抖擞了一下,咽了唾沫之后,她才犹豫的开了口。 “有人说,皇后娘娘和赵公子昨日里……似乎是在御花园中没人的地方传情书。” “啪!” 这一次没有等斐苒初先冒火,倒是暗月自己先忍不住了。 “这群人知不知道乱说话是要负责任的?!简直……简直太过分了!” 看着暗月连脏话都不会骂的样子,斐苒初倒是被她逗笑了,笑出来的同时还忍不住的觉得有一些心酸。 她从未主动去陷害过他人,可为什么自己一天到晚总是这么多的事儿? 难道他们就没有自己的生活的吗?总是拿别人的生活来当做自己的谈资,简直就是脑残。 “你是不是连脏话都不会骂?”斐苒初笑着问暗月。 暗月被她这个问题一问,脸居然染上了一丝的红色。 “说起来惭愧,属下没有练过这个,一定回去加紧练习。” “唉唉唉别!”斐苒初连忙伸手制止了她。 这个年头连脏话都不会说的纯洁的小孩,太稀有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吗?” “他们还说前两次传出来的消息都不是空穴来风,只不过被娘娘您用了一些手段给打压了下来而已,这一次您和赵公子为了避风头,故意很久都没有见面,风头一过就忍不住了。” “切!说的我们跟一对奸夫淫妇一样。” 斐苒初不屑地挥了挥手。 没有想到喜翠却被她的这句话给唬住了,直接就跪到了地上。 “娘娘,这话您可不敢乱说!虽然您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但若是被别人知道了,他们肯定会误会您的!” “难道在自己的宫里面连说话都不能说了吗?去把院子里面正在扫地的那个宫女给我扔出去!” 不就是斐季清的人吗? 大不了这一次她光明正大的把人扔出去,看看斐季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属下去办!”暗月抢在了喜翠的前面说道。 方才她没能骂出来,没有帮到娘娘这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她还是可以做的。 暗月出去了不久之后,只听外面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哭声,紧接着便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她就回来了。 “恐怕……很快消息便就会到她背后的主子那儿了。” 暗月还是忍不住有一点担心。 毕竟流言蜚语这种东西虽然不是实质性的伤害,却也是最伤人的。 她家娘娘已经数次中招了,每一次都是有惊无险,若是这一次有一个什么万一呢? “到时候再狠狠打她的脸不就行了吗?本宫何曾惧过?” 斐苒初伸手在嘴前面拍了两下,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果然,夏天一到不睡午觉不行。给本宫宽衣吧,睡个觉。” “是娘娘。”喜翠说道。 午觉也只是睡了一个时辰而已,还未等她完全的睡醒,便就听到了喜翠急急忙忙将她拍醒的声音。 “娘娘!娘娘您快点醒一醒!” 斐苒初睁开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的不悦。 “为何要打扰本宫睡,若是你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你信不信本宫打你脑门。” 斐苒初的玩笑喜翠并没有接触,反而变得更加的心急如焚了。 这都要火烧眉毛了,为何她家娘娘总是可以这么的淡定呢? “娘娘,您和赵公子的事情已经有过一次先例了,所以这一次他们讨论的力度越加的大了,甚至连太后都惊动了。” 太后? 斐苒初猛然的睁开了眼睛,一瞬间眼中竟然是睡意全无了。 她挣扎着起身,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脸的问号。 “太后不是不过问后宫的事情吗?怎么现在反倒关心起来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翻旧账 见太后不能马虎,所以斐苒初当时就从床上起来挑选了一身稳重一点的衣服,化了一个素净一点的妆,带着暗月和喜翠两个人一起前往了景仁宫。 在去往景仁宫的时候,在路上恰巧是碰到了同样路线的斐季清。 刚开始的时候,斐苒初跟在她的后面,而斐季清知道自己身后跟着谁,由于不想行礼,所以就一直都没有回头。 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到了景仁宫的时候,斐苒初才意识到,可能今天的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过去的了。 斐季清似乎是故意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在等待着身后之人,等到斐苒初走到了她面前的时候,她才装作是才看到的样子。 “呀,原来皇后娘娘就在身后呀!臣妾眼拙,方才没有看到。” “没事,本宫知道你头后面没有长眼睛,所以自然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看得到的。”斐苒初若有所指的说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斐季清脸上的笑容很明显是僵了一下,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斐苒初,最后笑了笑,转身走进了景仁宫。 太后已经等待多时,但是当她看到两个人一起走过来的时候,还是不免得有一些惊讶的。 “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太后。”斐季清非常自来熟的上前去握住了太后的手,蹲在了她的旁边,抬头看她。 “妾身在门口和皇后娘娘正好碰上了,皇后娘娘和妾身说了几句话,妾身这才不得已来晚了。” 虽然斐季清和太后表现的很熟,但其实今天也不过是她们第三次见面而已。 第一次见面是在赵御风登基那天,太后出了一次面,第二次则是太后寿辰那日,自打那之后便就久居深宫,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刚到了后宫的时候,她还想着要来给这个太后请安,拉近二人之间的关系,可人家怎么着都不肯见自己,后来斐季清也就不再过来了 。 “太后您可是等的累了?”斐季清问道。 知道斐季清是想要给自己扣顶帽子,斐苒初根本就不想搭理,而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 “太后安康,不知近来身体可好了一些?” 太后不动声色地抽出了斐季清手中的手,对着斐苒初笑了笑。 “还是老样子。” 看两个人说话的样子,倒有点像是从前就打过交道的样子。 斐季清也装作毫不尴尬的样子,朝后面退了两步,然后又走到了斐苒初的身旁 ,和她一起行了一个礼。 “妾身见过太后,妾身真的是太想念太后了,所以方才一见面便就过去了,太后切勿责怪呀。” 看着斐季清自己一个人忙前忙后的去讨好太后,不知道怎么的,斐苒初就觉得有一点想笑。 “碧桃,给她们二人赐坐吧。” “是。” 碧桃从太后的身后走了过来,引领她们二人入了座,又给她们上了茶之后才重新回到了太后的身旁。 斐季清知道方才是自己太过于鲁莽,可能给太后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于是便变得谨慎起来,想要先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她伸手拿起茶杯,浅尝了一口之后,便直接将那茶水一口吐了出来。 “呸!这什么东西?” 正准备要喝茶的斐苒初也因为她的这一句话给愣住了。 此时斐季清也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脸色一白放下茶杯,摆着手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是却被太后的话给打断了。 “没事的,毕竟是年轻人,喝不得这种苦茶。” “太后……”斐季清挥着手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是却被太后直接就给说了回去。 “坐回去吧。” “是……”斐季清一脸的委屈,她想要说话但是却没有办法。 与此同时,她心里面也忍不住的在想。 为何自己都忍受不了的苦茶,斐苒初反倒喝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她转头看过去,只见斐苒初垂眸喝茶的样子,气定神闲,似乎喝的不是苦到恶心的苦丁茶,而是什么琼浆玉液一样! “皇后娘娘似乎是喜欢喝这种苦茶?口味倒还真是奇特。” 斐苒初听了她的话之后忍不住暗暗发笑。 这茶是太后上的,又不是她上的,若说她口味独特的话,那太后又算得了什么呢? 斐苒初不经意之间抬头看到了太后的脸色,依旧是气定神闲,仿佛是根本不在意斐季清的话一样。 说的也是,太后好歹也是上一届宫斗的冠军,怎么会被这小小的一个贵妃给刺激了? 斐苒初放下了茶杯,转头看斐季清,浅浅笑道:“贵妃可能是没有受过什么苦吧,那么你自然不知道,若是心里面苦了,这苦丁茶又算得了是什么呢?” “皇后娘娘不必一直拿您从前在冷宫里面的事情来说了。都过去了那么久,还是会经常的提起,妾身都忍不住有一点怀疑,您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了。” 其实在斐季清看来,斐苒初一次又一次的炒冷饭,提起自己在冷宫里面遭受到的非人待遇,无非就是想要提醒其他的人他虽然出事经历了大风大浪,且有能力再重新做上后位的。 有什么了不起? 也许是看明白了斐季清的脸色,斐苒初忍不住在心底冷笑一声。 她自己在太后的面前都不敢放肆,斐季清这个不长脑子的竟然如此针对他人,也难怪方才太后的眼中会有一丝的厌恶了。 既然斐季清要提起这茬,那斐苒初就奉陪到底。 “原来贵妃竟然以为本宫是这个意思?那贵妃知不知道本宫当初是为何进冷宫的呢?” 这番话一出来,斐季清立刻小脸煞白。 当初中秋晚宴的时候,这个女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了自己当年的行为,简直是出了好大的风头。 虽然事后陛下并未对自己有任何实质性的惩罚,但是斐季清敢确定,自己和陛下之间的关系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冰冷起来了,所以那件事情才是一切的源头! 她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在脸上浮现出了一个轻蔑的笑。 “好端端的皇后怎么提那件事情了?不是早就已经过去了吗?” “原来贵妃的性格竟然是这般的豁达,不知道当初你替换掉本宫的那幅秀图,换成春宫图的时候,可曾有过脸红?”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发誓 “你……!” 斐季清拍案而起,指着斐苒初说道:“莫非姐姐是想要扯开话题吗?近两日宫中的事情……” “够了!” 太后虽然没有像斐季清那样拍桌子,也没有用大声说话。 只是轻飘飘的两个字,却让两个人瞬间感受到了一种威仪的压迫感。 斐季清立刻就没了那种火气,直接坐了回去,对太后低了头。 只见太后轻描淡写的喝了一口茶,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淡淡抬起眼的眸中,却隐藏着无尽的锐气。 “哀家还没有死呢,怎么你们两个现在吵得这么起劲儿?” “臣妾不敢。” “臣妾不敢。”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了一句。 看两个人终于是安静下来了,太后这才清了清嗓子,说起了此行叫她们两个人过来的目的。 “皇后啊。”太后看着斐苒初,意味深长的问:“你可知道哀家这一次叫你过来所为何事?” 斐苒初心中冷笑了一声。 还能是什么事情?不就是这两日宫中的传闻吗? 只是斐苒初没有想到的是这才短短的一两天,影响力就已经这么大了吗? 这幕后的推手为了黑她还真的是不留余力,也真是辛苦她了。 虽然心中是这样想的,但斐苒初也不想要在太后的面前表现的如此聪明,于是便低头回答了一句。 “不知。” “哎呦!”斐季清立刻在一旁阴阳怪气的哎呦说道:“皇后娘娘,您可是那件事情的主人公呀,你怎么会不知呢?” 斐季清三番两次的找事情,斐苒初也不想要在太后面前继续隐忍下去了,也省得给自己落得一个软弱的名头。 她立刻就回了过去。 “那贵妃以为是什么事情?” “还不就是赵世子的事情。在此之前赵世子也三番两次的来找皇后娘娘,可是每一次等到流言四起的时候,就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摁下去了。昨日是赵世子的生辰,他特意跑到了后宫来见皇后娘娘,并且还给了皇后娘娘一封情书呢。” 听着她不留余力的在抹黑着自己,斐苒初回怼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是情书?莫非你看过那封信?” 斐季清忽然得意的笑了一声。 看吧! 这才稍微一激就把那封信的事情说出来了,这下子太后就清楚,赵公子和皇后娘娘之间的确是有一封信,而之前所提的见面包括流言也都是真的。 “那可是私密的信,臣妾怎么看得到呢?大概……大概是皇后娘娘藏起来了?” 还会等斐苒初说话,直性子的喜翠在一旁就忍不住了。 “贵妃娘娘知不知道乱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她话刚说出口,就被暗月用力一拉,把整个人又给拉了回去。 只见她还是一脸的委屈,不愤的看着斐季清,似乎是当场就想要冲上去,撕破她那张虚伪的嘴脸。 “主子们在说话,一只狗在这乱吠什么?” “你……!”喜翠气得眼圈都红了,倒不是在气她自己,而是在气斐季清一直在诽谤她家娘娘。 “够了。”斐苒初伸手把喜翠摒退了出去,然后看着斐季清,眸中冷光乍现。 “你刚才骂她是狗,就算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想不到贵妃现在都已经想管皇后的事情了?这理想可真够远大的!” “皇后娘娘莫要给臣妾扣那些莫须有的帽子,因为臣妾说的都是事实,您敢否认吗?在此发誓!” 正是因为斐季清特别的笃定她的亲眼所见,所以才敢说这样的话。 她那日路过了御花园的时候,恰巧远远的看到了赵禄录给斐苒初递信封,而且那神秘兮兮的样子,一看里面写着的信息就不是可以被外人所知道的。 她当时还在想着呢,原来他们两个人之间是真的有关系,感觉怎么会传出这么多次绯闻来? 虽然每一次背后都有她自己在推波助澜,可若他们当事人控制一下的话,又怎么会被她给抓到错呢?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斐苒初不检点而已! 看着斐苒初依旧沉默着没有说话,斐季清直接就站了起来,对着太后发了毒誓 “太后,臣妾敢再次对着苍天发誓,若臣妾说的话有哪一句不实,直接天打雷劈而死!” “哦豁。”斐苒初拍了两下手,摇摇头,似乎是特别感叹的样子。 这样的反应,在斐季清的眼中其实和不屑是挂上钩的。 她放下了自己的手,转身去问斐苒初。 “皇后娘娘怎么这个反应?” 斐苒初也站了起来,又鼓了两下掌,眼中出现了一丝真心的称赞。 “就是觉得你真乃一位女英雄,隔那么大老远都能够看到,并且还自动脑补出我们的对话和信封里面的内容,是吗?” “这些都是臣妾亲眼所见的,跟着臣妾的所有宫人都可以作证,他们也看到了,皇后娘娘,您敢发誓自己没有说谎吗?” “本宫何时否认过你说的话了,你说的对呀!”斐苒初用蛮不在乎的,一切说。 斐季清瞬间就觉得有一点匪夷所思了。 不应该呀! 若是一般人在这样的铁证和发誓面前早就应该自乱了阵脚了,怎么还会像她一般的平静。 斐季清真的敢发誓她没有看错,这一次可是铁证为何斐苒初一点都不慌了,难不成是装的吗? “既然皇后娘娘您承认了,那就是证明那个确实是情书,而您和赵世子也确实是有染!”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生怕这一次被斐苒初给逃脱了去。 “有染严重了些,不如说是有缘。” 斐苒初突然面向了太后,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微微加大了自己的音量说:“按理说发誓这种幼稚的事情,臣妾是不屑于做的,不过竟然贵妃都如此逼迫了,那臣妾不妨就在此发誓。” “我斐苒初,和世子赵禄录,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绝对没有任何不干不净的联系,若是撒谎,甘愿受天打五雷轰之刑法。” 她言之凿凿的发誓,倒是让斐季清的心里面又没了底。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大义灭亲 发完了誓之后,斐苒初把自己的手放了下去,重新回过头去看斐季清。 眼瞧着斐季清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斐苒初竟然觉得心中一闪而过了一丝的痛快。 “现在贵妃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若是有本事的话,就把那封信拿过来,让太后瞧一瞧,看了信上面的内容,自然就知道你和赵世子到底干净不干净!” “贵妃啊。”太后终于发了话,她抬头看了一下斐季清,语气不轻不重的说道:“既然是有身份的人,说话也要顾及一下皇家的颜面,不要那么的不懂事。” 斐季清也知道自己不会说话,今天算是两次得罪了太后,可是太后一个劲的只知道责罚自己,这就让她的心里面感觉到有一些不痛快了。 “臣妾知道自己不会说话,可臣妾这句话都是为了皇家的颜面在着想!皇后和世子二人关系特殊,若不尽快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任由外面的流言蜚语满天飞,再这样下去的话,会给皇家抹黑的呀!” “若你真是为了皇家的颜面在着想,就不会在太后的面前大吵大叫,扰了她的清静。”斐苒初一句话把她堵的没话说。 同时,斐苒初也知道现在太后并不信任自己,自己刚刚发的那个是也只不过是一点说服的作用而已,她还是要拿出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自己和赵世子根本就没有染。 “太后,您可知道,除了这一次之外,臣妾在后宫三番两次的传出流言蜚语,这背后之人是谁?” “谁?”太后微微的眯起了眼眸子。 若是能够将那个传播流言蜚语的人给带过来的话,叫她们三个人当场对质也好。 斐苒初看了斐季清一眼,将她慌张的脸庞印在了自己的眼中,然后轻蔑的一笑。 “就是此刻站在这里,方才还大呼小叫的贵妃。” 就算是已经猜到了斐苒初可能会说是自己,但是真的将那些话说出来之后,斐季清却觉得自己的冷汗瞬间就从头顶流到了背后。 她张嘴好几次之后,才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破着音喊道。 “胡说!你休要信口雌黄污蔑我!” “那为何每一次本宫去调查的时候,问了几个宫中的下人,最后所指向的源头都是你宫里面的宫女呢……” 这一点虽然不算是铁证,但是若斐苒初愿意的话,现在也是可以找一个人证过来的。 这一点斐季清从来都知道。 她强迫着让自己镇定下来,想了一下之后,发现自己现在也就只能嘴硬。 “那……那也是奴才们的嘴不干净,关臣妾什么事?” “哦,也就是说,你管教不严呗?” 斐季清眼珠子转了两圈之后,突然想到了一个突破点。 刹那之间,她的心中好像重新充满了底气,昂首挺胸的对斐苒初说。 “宫中那么多的下人,现在妾身又没有协力六宫之权利,要如何才能管得?”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她不给斐苒初任何接话的机会,直接就转身对着太后说道:“皇后娘娘没有从冷宫里面出来的时候,这后宫的事宜皆是由臣妾自己亲手打理的。” “皇贵妃性子淡薄,又不喜欢这些东西,宫中的事物都是由臣妾这个协理六宫之权的人来做。可是当皇后娘娘从冷宫里面出来之后,便把权力要了回去,甚至连一个协理六宫之权都不给,这要臣妾如何才能管得?” 斐苒初这一次没有忍住,直接就笑出了声。 在斐季清疑惑的目光中拍了两下手掌,有一点好笑的说:“那听你这么说,倒还是本宫的错了?” 斐季清没有回答,但她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 斐苒初猛然转身对着暗月说:“你现在去叫一下皇贵妃。” 听斐苒初要搬出轩辕梦那个大冰块儿,斐季清一时之间不由得稍微的乱了一下阵脚。 她立刻放下自己,本来抱着的手臂问斐苒初:“现在这个时候把皇贵妃叫来做甚?” “你不是觉得委屈吗?那就把皇贵妃叫过来,你们当场对峙,若是皇贵妃亲口说出自己不想要协力六宫之权,那本宫自然是可以把这权利给你。” 斐季清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尖叫了一声:“这怎么可能?” 就算轩辕梦那个家伙再不问世事,但是谁不想要让自己的手头上有多一点的权力呢? 她不相信轩辕梦那个家伙会白白的把权力交给她这个贵妃,自然是不会让轩辕梦过来。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肖想那协理六宫之权?你只是一个贵妃而已,又不是皇贵妃。” 斐苒初一句话让斐苒初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直接就瘫坐在了椅子上。 是啊,她说的对,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贵妃而已,现在宫里面有皇后,还有皇贵妃,哪里还轮得到她这个贵妃呢? 她冷静了许久,许久之后才让自己的头脑平静了下来。 紧接着,她重新抬起了头,眼里不知道从哪里又窜出了许多的勇气。 “可即便是如此,您贵为一国皇后和宫外的男子那么的亲密,还独处,这一点是不可泯灭的事实。” 她现在不想和斐苒初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只要咬死了她和赵禄录独处,这一点不符合规矩和人伦,那么斐苒初就输定了。 只要她死死的不松口,就算是太后想要向着她,也不好那么明目张胆的偏袒了。 看着斐季清还是不打算放过自己,斐苒初也是深感的无奈。 她人生中第一次会对一个人产生这么累的感觉,她就好像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数次的来挑衅,就算是会被一次次的打回去,待他调整好了状态,或者说是咬到了机会,便会立刻的卷土重来。 总算是体会到了。 斐苒初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做出了一个非常无奈的表情。 “那你想要怎么样呢?本宫都已经发过誓了,难不成你要大义灭亲,再一次的将本宫从这皇后的位置上驱逐下来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 纠缠 “怎么会是大义灭亲呢?皇后娘娘说这话未免严重些了吧?这么高的一顶帽子,臣妾可接不了。” “你当然接得了,当初你把本宫从皇后的位置上拉下来,不就是想要位份吗?现在本宫从冷宫里面出来了之后,你觉得本宫霸占陛下太久,你毫无机会,所以你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不放过任何的一个机会都要抹黑本宫是吗?” 这是斐苒初第一次用这么激动的情绪和斐季清说话。 她本来以为自己的心底对于这个女人的态度是不想管,不想问。 可是当自己把她的所有罪行全部都数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心根本就没有那么的豁达。 她现在烦的要死。 “好了!”太后终于是忍受不了这两个人一言一语的互相反驳了。 她清静惯了,突然有两个人像是吵架,一般的在她面前争论着一个问题的时候,脑袋里面好像有虫子在嗡嗡的叫。 太后不自觉的扶住了自己的脑袋,皱了下眉毛。 斐苒初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跑了过去,绕到了她的身后,伸出双手为她按摩着太阳穴。 她的力度适中,又颇有节奏感,按了一会儿之后,太后的状况果然是减轻了很多。 见太后已经差不多恢复过来了,斐苒初才退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然后给太后行礼。 “太后恕罪,是臣妾不懂事,在您的面前这样说闹,扰了您的清静。” “哎……” 太后看着姐妹两个人,一个占的笔直,另外一个却是跪在地上,一个表情是谦逊中带着歉意,而另外一个人的面上则尽是不忿。 就算是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看着姐妹两个现在的这个样子,她心里面也不自觉的偏向了斐苒初了。 “皇后,哀家问你,你刚才发的誓都是真的吗?” 太后神情认真的看着斐苒初,似乎是在最终确认一个结果。 斐苒初依旧没有起来,但是却抬起头直视了太后的眼神。 “誓言这种东西不能随便说出口,若是说出口了的话,一辈子都是要为此负责的,臣妾既然敢当着您的面对上天发誓,那就肯定会对这个誓言负责。臣妾再说一遍,臣妾和赵公子之间绝对没有任何不纯洁的关系。” 斐苒初炖了一下之后,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二人只是性子都极为洒脱,对于世俗的看法也没有那么的重要,这才不经意之间,给自己缠上了这么多的传闻,臣妾以后一定会注意这一点。” 得到了一个确定的答案之后,太后也点点头,闭上眼睛,一脸的疲惫。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以后就遵守你自己的话,和恭亲王家的那个小子保持点距离,若是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的话,就算是哀家相信你,也难免会有其他的流言蜚语。” 太后这一番话,总算是把局势给定下来了。 就连太后都亲自放过了斐苒初,斐季清自然是不能再缠着她不放了,最后只能恨恨的跺了跺脚,瞪着她的背影。 从太后的宫里面回来之后,斐苒初站在屋子的中间,很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 过了一会儿之后,她突然伸手抓起了桌子上的一个茶杯,高高的举到了空中,做出了想要摔东西的动作。 但是她的手在空中顿了很久,终究是没有摔下去。 她本想缓缓的放下自己的手,但是放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往上面举。 转头一看,竟然是暗月。 暗月额前的碎发挡住了她的一半眼睛,斐苒初看不清楚她的眼神,但是却感觉她的眼神好像格外的炙热,而且她的呼吸也有一点急促,分辨不出到底是因为气氛还是什么。 只见她低下了头,这下子头发完完全全的挡住了她的眼睛。 她淡淡的声音想在了斐苒初的耳边。 “娘娘想摔就摔,若是当了皇后,连发脾气都不能,未免也太憋屈了些。” 就连暗月都感受到了斐苒初今天究竟是有多么的憋屈。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家娘娘,在面对贵妃的时候出现了那么大的情绪波动,想必是这么久的感情全部都积攒到了一起,这才感觉特别的郁闷吧。 说完了之后,暗月便放开了自己的手,往后退了好几步,给斐苒初让出了足够的空间。 见到她这样,斐苒初就不再犹豫了,直接闭上眼,一横心将手中的茶杯猛然摔到了地上。 随着啪的一声,青花瓷茶杯立即在地上破裂开来,碎成了无数个小碎片,向屋子四处蹦了过去。 然而也就是在那个瞬间,斐苒初的心中竟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就好像是心中积攒了那么久的郁结在一瞬间打开了一样…… 斐苒初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心,不知道怎么的,就惨笑了一声。 “若是下次再这般纵容我,怕是我以后一生气就要摔东西了,多败家呀。” “当情绪快要让您崩溃的时候,摔一个茶杯或者小物件儿,能够很快的舒缓您的心情。” 暗月说的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让斐苒初不由得好奇的看向了她,有一些好笑的问道。 “为什么你说的好像是很有经验的样子?” “因为属下也有一段非人且黑暗的生活,在那段日子里,属下每一次情绪快要崩溃的时候,就会找个办法让自己发泄一下。” 这是暗月第一次在声音中染上了她的情绪。 有一种未了的恐惧感,但更多的是节后余生的喜悦感。 听到她这般,斐苒初的好奇心便被勾了起来。 她大步走到了暗月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腕问:“那你的发泄办法是什么呢?” 暗月没有第一时间的回答,只是淡淡的抽出了自己的手。 就在斐苒初认为她不会再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只听她轻轻的说道:“杀人。” 她刚到了那个地方的时候,就无比清楚的知道,那个地方没有任何的光明,每个人为了活下去都很辛苦。 第一百六十六章 扫兴 斐苒初看着她缩回去的那只手,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她要突然挣脱开自己的手了。 可能是因为她自己觉得那双手上沾染了太多人的性命,怕吓到自己,所以才缩回去。 只听这个时候暗月又继续说道:“只有成为那个唯一的强者,才有可能从那个地方走出来,不在绝望中死去,就要在绝望中重生。” 斐苒初点点头,然后拉住了她的双手,用力的握了一下,对她笑了笑之后,转身去书房开始忙活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走了之后,暗月站在原地盯着那双刚刚被她握过的手,愣了很久很久之后,脸上突然绽放出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虔诚又炙热。 没过一会儿之后,外面突然传来了声音,喜翠走出去看了一眼,然后回头给斐苒初禀报。 “娘娘,是陛下身边的刘公公过来了。” “刘公公?”斐苒初握着毛笔的手突然顿了一下,随后她继续在书上写着什么东西。 “传他进来吧。” “是。”喜翠福了福身子便出去了,不过一会儿她就领着刘公公一起进来了。 刘公公进来之后,先是扬了一下自己的拂尘,然后对着斐苒初弯了个腰。 “皇后娘娘忙着呢?” “嗯。”斐苒初淡淡的回应了一声,头也没有抬的问道:“刘公公突然过来,可是陛下那边有什么事情?” “哎呦!娘娘,您可真是料事如神!”刘公公对着斐苒初竖了个大拇指,满脸笑意的对她说道:“陛下这两日或许是听了一些什么不干不净的传闻,一时之间有一点气不过,娘娘等一会儿过去陪个笑,多哄哄陛下就是了,” 斐苒初终于是放下了自己的笔,看着刘公公。 虽然刘公公说的话很隐晦,但她还是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 想了一下之后,斐苒初便点点头站了起来,看了暗月一眼。 暗月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握在手里,走到刘公公的身边,直接往他袖子里面一塞。 “刘公公专程跑过来一趟辛苦了,小小心意去喝个茶。” 斐苒初一向是赏罚分明,不会过多无端的嘉奖下人们。 但是对于今天刘公公还专门提醒她两句的情况之下,这一点点的赏赐还是少不了的。 刘公公在袖子里面暗暗地掂量了一下分量,一时之间笑颜开。 皇后娘娘可真是大方,不就是跑了个腿而已,竟然直接给了这么多。 刘公公点头哈腰的说道:“哪里哪里!麻烦娘娘亲自跑一趟了!轿子就在外面呢,娘娘移步便可。” “好。” 一路上斐苒初都在想着很多的可能性,现在的赵御风情绪到底是怎么样的?他见到了自己之后会不会说话? 若他不说话的话,自己到底该怎么开口? 斐苒初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如此的紧张,并不是因为她和赵禄录之间的传闻,仅仅只是因为赵御风生气了而已。 到了御书房门外的时候,刘公公给斐苒初出开了门。 “陛下交代让您自己进去,奴才就不进去了。” 斐苒初点点头,给了身后两个人一个眼色,然后拎着自己的衣角独自走了进去。 御书房,斐苒初走到了书桌那边之后发现并没有人,倒是在后面房间里听到了些动静,于是便走了过去。 这是她第一次仔细观察这个房间,在此之前她还从不知道,原来这个房间里面竟然这般的壮观。 这里面的房间可比外面的大多了,但是这么大的房间,却摆满了一个个的书架,每个书架上面几乎都放满了书,书架的旁边也有牌子,上面标注着这里放的是什么类型的书。 一走进来便就闻到了浓浓的墨香味儿,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图书馆一样!什么类型的都有! 斐苒初一路看过去,竟然是看到了自己很感兴趣的医书! “想不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多好东西。”斐苒初轻轻的说道。 她刚说完了这句话,背后就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拉着她的胳膊往后面倒。 由于御书房内不可能再有外人了,斐苒初也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方才朝自己靠近了过来,所以当她突然遭受到了这样攻击的时候,她甚至连躲都没有躲,就那样直接被拉了过去。 后被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紧接着便是一双强壮有力的双臂环绕住了自己的上半身,将自己紧紧的按在那里,几乎是动弹不得。 强大的撞击力让斐苒初忍不住微微的皱了一下眉毛,但她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你生气了还是吃醋了?”斐苒初直接了当的问。 身后那人没有回答,只是在她这句话问出来之后,呼吸突然就变得急促了起来,好像是变得气愤。 斐苒初用尽全力的在他怀抱里面转了个身子,好能看见他的脸色。 转过去之后才发现,赵御风的脸色虽然还是和在外人面前表现的一样的冰冷,可是他的眼中却隐隐的流窜着一种不悦。 “原来真是生气了呀!” “难道苒苒你就没有一点儿一个身为皇后的自觉吗?” 赵御风终于说出了他今天的第一句话,然而斐苒初却在他的这句话里面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醋味。 斐苒初才不想对这件事情有多余的解释,但是又怕赵御风会介意,会想多,她叹了口气之后,还是无可奈何的解释了。 “陛下也明知道我和赵禄录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从前我们两个在一起玩的时候您也是知道的,就连我们之间说过的每一句话你也明明白白,为何您这一次突然就如此的气愤呢?”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没有阻止你交朋友……赵禄录的性子洒脱活泼,和你能够聊到一起去,所以我一直以来都没有过问。” “但是在此之前,要先保证别人不会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待,毕竟我是皇帝,而你是皇后,我们生来就不能活得随心所欲。” 若非是迫不得已,赵御风真的不想扫了斐苒初的兴。 第一百七十五章 偶遇 斐苒初和赵御风肩并着肩一起入席的时候,那些宾客和嫔妃们其实已经不是那么的惊讶了,毕竟陛下和皇后娘娘现在是多么的恩爱,大家都有目共睹。 路过了崔妃身边的时候,斐苒初有意无意的看了她一眼。 崔妃连忙把自己的头低了下去,没有去看斐苒初。 自到上一次之后,斐苒初再也没有去见过崔妃了,而崔妃做过的事情,大家心里面也都有了一个底,虽然表面上也不会对她说些什么,但其实背地里都很鄙视她。 谁又曾想到,那个看起来最温和无害的崔妃竟然是那一系列事情幕后的真凶呢? 她用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给宫中所有本来不怀疑她的人狠狠的上了一课。 斐苒初冷笑了一声,把自己的目光收了回去,和赵御风一起坐到了最高的那个位置上面。 刚刚入了座的时候,斐苒初就听到了自己的身旁,传来了一身的冷哼,听这个气势就知道是斐季清。 斐苒初知道她可能是在原来为吃了闭门羹的事情和自己生气,但是斐苒初不在乎了。 越生气越好,斐苒初越开心! 等到宫中的人全部都入座完成之后,西晋使团也进来了。 他们这一次只来了一二十个人,应该是使团的有才之人,而走在最前面的一那一对男女,应该就是类似于他们的领袖人物。 据说这一次来的是一个王子和公主,那看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两个人就是了。 北辰博弈,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场面,但却是第一次背着国家的名字。 带着北辰娜以及身后的队伍走到了正中央的时候,他便向赵御风行了一个咱们西晋的礼仪。 “尊敬的天可汗!在下北辰博弈仅代表我们西晋所有百姓向您问好。” 他们行礼的时候是把右手握成拳放在心口的位置,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在一起,点着自己的额头,然后微微的鞠躬。 当所有的人都做着这个动作和姿势行礼的时候,那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赵御风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甚至连表情都未曾变一下,只是冷冷的答应了一声。 接下来的时间里,便就是跳舞和乐器,因为今天只是一个欢迎宴而已,根本就不会谈到正事儿,所以斐苒初也便没有那么的紧张,甚至有的时候还能越过赵御风的身体和轩辕梦说笑两句。 她不胜酒力喝了两杯酒之后,便就感觉头脑晕乎乎的,有一点想吐。 “陛下。”斐苒初错过了身子,轻轻的对着赵御风说道。 而赵御风也非常配合的,把他的耳朵竖了过来,虽然没有转身,可他的身体还是微微的朝着斐苒初这边倾斜。 “嗯?皇后可是有什么事?” “臣妾前方才喝了两杯酒,现在感觉很难受,臣妾想出去透个气。” 赵御风立刻转过头来,看着斐苒初的时候的眼神里面带着浓浓的担忧。 “需不需要叫御医过来?” 斐苒初连忙摆了手。 笑话! 今日虽然并不算是什么特别大的日子,可是当着人家西晋使团的面把御医叫过来也不好,再说她只是喝的有点反胃而已,并不算什么。 回绝了赵御风之后,斐苒初就一言不发的带着喜翠从侧面离开了。 虽然在场的人都注意到了,但若是上面那位不发话的话,他们也都会当做没有看到而已。 斐苒初出了永和宫的侧门之后,那凉凉的空气,充盈了她的五脏六腑的时候,喜翠才感觉到自己的酒稍微的醒了一点点儿。 “娘娘,以后再有这样的日子,你就不要喝酒了。您这几天吃的不规律,再加上昨天晚上肚子又疼了一宿,您是当真的不心疼自己的身体呀!” 喜翠每次看到斐苒初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便就会开启她的老妈子模式,借着这个机会,狠狠的提醒着斐苒初。 而面对着她的唠叨,斐苒初又是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本来稍微已经醒了的酒,却因为她的这些碎碎念,感觉头又大了一圈。 “好啦,方才一起和陛下敬西晋使团的时候,难道本宫也一口酒不喝吗?这不现实!” “娘娘您总是理由多,奴婢无法和您争辩。” 喜翠撅着嘴低下了头,看到斐苒初不接受她的好意,反倒是觉得她唠叨的时候,喜翠真是觉得难受的很,倒并不是因为自己被说了,而是因为她家娘娘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在外面的宫道上随意的转了一圈之后,斐苒初便想着重新回到宴席,毕竟人家陛下都没有提前离席,自己若是不回去也不太好。 就在她打道回去的时候,身后却猛然的传来了一声哨声。 这声哨声是从嘴里面发出来的,并且尾调微微上扬,充满了讽刺和调戏之意。 斐苒初本来不打算理会的,准备快速的走过去,没有想到下一秒一个身影便跳掉了自己的面前。 喜翠下意识地护住了斐苒初的身体,“何人?知不知道这位是皇后娘娘!” “哦,原来是皇后娘娘啊!在下这厢有礼了!” 等到斐苒初反应了过来之后才发现,原来说话的这男子正是北辰博弈。 “北辰太子怎么出来了?” “宴会中最漂亮的那个人已经出来了,在下这心里面一直都沉不下气,于是便也找了个借口出来。” 他的语气赤裸裸,丝毫不也是自己的目的性。 喜翠又把斐苒初的身体护得更紧了一些,然后还隐隐约约的推着她朝后退了两步,和面前的这个男人保持距离。 没有想到北辰博弈又忽然向前走了一步靠近斐苒初。 “昨日我们才见过的,为何皇后娘娘现在却要装作我们如此陌生的样子呢?” 他这语气若是任何的一个人听起来,都会认为是两者昨天已经偷偷的见过了,至于见面的目的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见面了。 这很明显的,就是要污蔑要给她家娘娘泼脏水! 喜翠气的一时之间脏话都出来了。 “你放屁!”昨天明明是偶遇! 第一百七十六章 调戏 北辰博弈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了一声。 “如此说来,原来皇后娘娘也记得,昨天我们曾经见过面呀。现在想起来在下的运气还真是好本事,带着妹妹在街上随便的玩儿,没有想到竟然是碰上了这东赵的皇后。” “更没有想到原来皇后娘娘也是可以随意就出宫的,还要多谢皇后娘娘铤而走险,不然在下怎会得到这一邂逅?” 喜翠气得浑身发抖。 这一盆盆的脏水直接就往她家娘娘的身上泼,简直是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呀。 就在她张口要回一些什么话,过去的时候,斐苒初却忽然抬起了自己的手,将喜翠按到了自己的身后。 喜翠顿时也着急了,挣扎着不想到斐苒初的身后嘴里面还一边说着。 “娘娘……您不要靠近他!” “放心吧,没关系的,这位北辰太子并非是什么浪荡之人。” 斐苒初直接一锤定音,使得喜翠安静了下来。 喜翠并不是因为信服了斐苒初的话,而是对她的话觉得不可思议。 话都说的这么露骨了,硬生生是非要和皇后娘娘扯上一些什么关系,这难道还不算是浪荡子吗? 他一个外男在东赵的后宫里面晃荡来晃过去的,难道还不足以怀疑他有不好的居心吗? 而北辰博弈很显然也是被斐苒初的这番话给激起了兴趣。 “哦?皇后娘娘怎么如此的有自信呢?” “昨日见面的时候,你带着你的妹妹和我们拼桌,那个时候你应该并不知道本宫的身份,你的言行举止也并非是那般浪荡之人,所以你现在装成这样到底是何目的?” 斐苒初如此笃定的语气,倒是让北辰博弈微微的惊讶了。 他又上前了一步,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了斐苒初的脸。 “或许只是因为在妹妹的面前,不忍心教坏她呢?” 斐苒初冷笑了一声,直接伸手推开了他的脸,动作一点都不优雅,但是却带着许多的气势。 被推开之后,北辰博弈也很意外,自己居然就被斐苒初这么的动手了,在他意外的时候,斐苒初已经带着喜翠离开了,脚步不快不慢,一点都不见慌张的样子。 北辰博弈愣了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当他转身去看的时候,斐苒初的身影已经消失成了小小的一点了。 他看着斐苒初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笑了出来。 “有意思……” 昨日见到了她的时候便觉得有意思,本想问那名姑娘姓许名谁,但是想起了自己这次来的任务,自己跟那位姑娘可能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所以也便就没有过问。 本以为不会再见面了,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整个东赵的皇后! 说实话,在他进入到了永和宫之后,看到坐在最上面的那个女人,他也很惊讶,半晌才反应过来,幸好没有被其他人所看到什么。 而他来后宫里面调戏嫔妃……其实也并非他本意。 正如斐苒初所说的,他本身并非情种,做出如此不尊敬的行为,也只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东赵皇帝的底线在哪里。 回到了宴会的时候,只见斐苒初已经重新做回到了赵御风的身边,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好一副恩爱的样子。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赵御风的人应该会很快就找上自己了。 “阿兄!” 北辰娜在一旁小声的叫了他一句,暗戳戳的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北辰博弈扭过脸,瞬间是满脸的温柔。 “怎么了娜儿?” “你刚才去哪里了?” “去外面透了一口气,你可千万不要喝酒。” “知道啦,这已经是你今日第三次提醒了,我长脑子了,不会忘记的!” 面对自己妹妹的吐槽,北辰博弈也只是苦笑了一声,并没有反驳,而是低头继续去喝闷酒。 本以为赵御风的人很快就会找上自己,或者是当众给自己难看,他都已经做好了要反击的准备了 。 可是没有想到一直到宴会结束的时候,都没有人来找自己,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斐苒初。 只见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己,在那一刻北辰博弈就知道,可能自己的意思以及计划早就已经被那个聪明的女人给看穿了。 脱下了凤服,卸掉了凤冠,斐苒初活动了一下自己全身的筋骨,感觉自己像是得到了重生一般。 “带着个凤冠真是受罪!幸好也不用天天带。”斐苒初扭着自己的脖子和喜翠吐槽道。 喜翠呵呵的笑了两声,将那顶大的凤冠放到了盒子里,好生的保存起来。 “其实每天您都戴的,只不过平常奴婢给您带的那个比较小而已。” “真的吗?本宫倒还从未发觉!” 繁琐的穿衣还有梳妆,每天都是由喜翠伺候她完成的,而她自己也会选择在梳妆的时候看一看书之类的,并不会去过多的关注自己头顶上插的每一根簪子叫什么名字。 喜翠把斐苒初的头发全部都放下来之后,只是简单的插了一根簪子,然后便朝后退了两步。 “好啦!简直是清水出芙蓉!娘娘,您简直就是一名绝世美人!连奴婢看了都忍不住脸发红了!” 斐苒初看了看镜子里。 铜镜里面的她脸庞被烛火照的有一点发暖,头顶上只带了一根白玉簪子,看着素雅至极,的确是比方才好了很多。 可即便是这样,斐苒初还是觉得喜翠的话有一点夸张。 “你这小丫头都是从哪儿学的夸人的词语?” 面对斐苒初的逼问,喜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怂着肩膀说:“奴婢偷看了娘娘您的画本……” 斐苒初翻了个白眼。 她就知道!这丫头嘴笨的很,怎么会突然想到用诗来夸人呢? 斐苒初从椅子上起来,走到桌子旁喝了大半杯的茶之后,便站到了窗台上看着外面。 “娘娘,您今日不休息吗?” “再等一等吧,一会儿会有人过来的。”斐苒初依旧是看着窗外淡淡的说道。 喜翠有一些不理解斐苒初说的话,但她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站在斐苒初的身后。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曾怀疑 事实证明,斐苒初的神机妙算,有的时候还就是这么的邪门。 她才在窗台前坐了不到两刻钟,外面就传来了刘公公尖细的嗓音。 “陛下驾到!” “娘娘真是神了!”喜翠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眸光中跳动着某种喜悦的情绪。 面对她的称赞,斐苒初依旧是面不改色的命令他道。 “你先出去吧,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要进来。” 喜翠虽然很不理解,但还是果断的点了点头出去。 出去的时候正好是迎上了赵御风,喜翠便站在原地对他行了一个礼。 “参见陛下。” 奇怪的是,赵御风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问她家娘娘正在做什么,而是打开了屋门之后就直接进去了,赵公公也没有跟着进去,站在门外把门又合上。 “赵公公,怎么了这是?”喜翠指着屋子里面问了一声赵公公。 赵公公扬了扬,拉着喜翠把他给拉到了一边儿。 “哎呦喂!可别说了!今日在席上的时候,陛下的心情倒还好好的,这一下了席,脸就直接耷拉了下来,杂家在陛下身边跟了这么多年,竟然一时之间也琢磨不到他的心思了!” 喜翠听得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就想走到屋子里面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公公及时的拉住了喜翠。 “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陛下心情不好的话,奴婢怕他对娘娘……” 刘公公扬了一下自己的拂尘,暗暗的嗤笑。 “喜翠姑娘还真是多虑了,陛下再生气的时候都有思量,你可曾见过陛下对皇后娘娘做任何不利的事情?放心吧,陛下心中有分寸!” 听刘公公这么安慰,喜翠这心里才像是稍稍的落下了一点点。 她看着紧闭着的房门,担忧的心情萦绕在她的心头,让她不自觉的就变得焦急起来,站在屋子外面一直不停的来回走着,似乎是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的缓解一下她自己焦急的心情。 赵御风进了屋子之后,一眼便看到了一身白衣站在窗边的斐苒初。 只见她对自己笑了一下,薄唇轻启,说了两个字:“来了?” 赵御风没有说话,磨光中闪过了一丝的阴翳,他大步跨了过去,直接就把斐苒初按在窗框上,低头吻了过去。 这是一个略带惩罚意味的吻,斐苒初以前没有少挨过,所以她一下便知道了。 这个时候不挣扎不反抗不迎合才是最好的选择。 就这样,斐苒初静静的承受了来自于赵御风的怒火。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直到斐苒初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赵御风才终于放开了她。 而现在的他也只不过是呼吸,微微的有一些急促而已。 “今日你出去可曾遇到了什么人?”他冷声的问道。 斐苒初直接就笑了。 看来她猜的没有错。 在席上的时候,赵御风虽然没有和自己提起这件事情,但是眼神不自觉的会往下面瞟,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看的应该是北辰博弈的方向,赵御风再三衡量之下,还是没有在席上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生气,这不,已结束了今天所有的事情之后,他便急不可耐的来找斐苒初。 本来时间已经挺晚的了,因为斐苒初会上床睡觉,可没有想到他来了之后看到的却是斐苒初一脸淡笑的,站在窗子边等着自己的样子,好像是早就已经料到了自己要来似的。 这样,赵御风心里面的不快便更加的浓重了。 “回答朕的问题!” 这里他用的是朕而不是我,足以可见他现在的心情是有多么的严肃。 可即便如此斐苒初,还是笑着抱住了他的脖子,像只小猫似的在他的胸前蹭。 “见到北辰博弈了。” 其实赵御风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了,他知道斐苒初是绝对不会理会北辰博弈的。 可是他就是犯轴,看到了北辰博弈那个极尽侵略性的目光之后就忍不住生气。 斐苒初又怎么能体会不到他的愤怒呢? 她伸出手,在北辰博弈的脸上不断的摩擦着,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爱抚。 “陛下难道猜不到吗?” “猜到了,可就是想要听你说而已。” 他对斐苒初,信任归信任,吃醋归吃醋,这是完全的两码事。 “他忽然跳出来言语轻佻的调戏我,我直接一巴掌把他推开了。” 斐苒初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 “昨日我和暗月出去玩的时候,曾经在茶楼中碰见过他,因为茶楼没有位子了,他们是后来的,所以就和我们拼了桌,我们也说了几句,感觉他并不是一个言语轻浮之人,今天突然这样应该只是想要给……” “给我一个下马威!” 赵御风补全了斐苒初接下来的话。 斐苒初没有反驳,因为他想说的也是这个,只不过是当着赵御风的面,没有那么的好说出口而已。 “还真是可笑,想要来这里借粮草,居然就是这般的态度!” “可能草原人如雄鹰一般的高傲不允许他们像是一个小国一样的臣服于你。” 北辰博弈一看就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从小到大没有怎么吃过苦,他这样的行为无非就是想要替自己的心里面捞点痛快而已,其实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当初在朝堂之上,所有的大臣们都在劝朕要趁火打劫去攻打西晋,我自己偏要一意孤行借他们粮草,现在反倒还有一点后悔了!” 赵御风冷冷的说道。 斐苒初何尝不知道他现在也是正在气头上呢,于是便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胸脯当做安慰。 “难道陛下就真的从未怀疑过我吗?” 赵御风装出了一副沉思的样子,暗中在观察着斐苒初的表情。 他眼睁睁的看着斐苒初的表情,从自信转为了怀疑,最后变成带着些许的不安。 这样显而易见的变化,真的是让他觉得有一些可爱,还有一点可笑。 “不得不说,在之前的时候,你和赵禄录走的比较近,倒还真的有怀疑过……”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打消疑惑 “那陛下后来是如何打消了自己的疑虑的呢?” 斐苒初有些急不可耐的问道。 赵御风也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斐苒初,似乎像是要观察她的表情到底有多么的可爱一样。 斐苒初被逼急了,直接一巴掌拍到了赵御风的肩膀上。 “不要再逗我了!” 看着她如小猫一般撒娇的样子,赵御风心里面顿时就软成了一滩水,温柔的不成样子。 他拍了拍斐苒初的头,语气极尽宠溺的说道:“看着你跟谁都是一副称兄道弟的样子,不放心也得放心了。” 得到的并不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斐苒初还是隐隐的有一点失落,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笑着靠在了赵御风的胸前。 两个人就站在窗子边上吹着夏天炙热的风,久久的都没有说话。 这天晚上斐苒初睡得很沉,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还是因为太累了,她竟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快晌午。 当她从床上蹦起来,吵着闹着说请安的时辰迟了的时候,暗月却一脸冷漠地将她重新按到了床上。 “陛下临走之前特意说,让手下去内务府替您告个假,就说您喝醉了酒身体不舒服。” 斐苒初一听身体这才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重新躺到了床上去。 “哎……下次再喝酒我就是狗。” 暗月冷冷的看着她,很明显是不相信她的话。 对此,斐苒初也只能讪讪的笑了两下,没有继续去回答她的问题。 待到斐苒初起床然后起床梳妆好之后,暗月才在她的身后,浅浅的说道:“陛下很生气北辰太子的行为,并且说要切断两国之间的联系,也就是说不借粮草了。” 斐苒初手顿了一下。 她忽然就觉得这所有的一切好像是自己造成的……心底突然涌起来的一种奇异的感觉,不知道是内疚还是什么。 北辰博弈虽然性质再惹人讨厌,可他毕竟是为了他国家的子民们过来的,因为一个人的过失就将整个国家都判了死罪,这一点说实话,斐苒初并不是太赞同。 “陛下现在在哪里?” “应该快下朝了。”喜翠回答道。 “走,去御书房。” “是。” 斐苒初带着暗月和喜翠,一路走到了御书房之后,将两个人留在了外面,自己先走了进去在书房里面看书,然后等待赵御风的到来。 这一次她倒是算错了。 本以为赵御风会很快的回来,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在御书房里面等了差不多快有一个时辰,还没有等到人。 后来她站的腿累了,索性就直接席地而坐,靠在书架上看医书。 看着看着她就入了迷,连自己的面前站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过了很久之后,当她合上书的时候,才注意到面前那双靴子,抬头一看,正好是撞进了赵御风的眼睛里。 赵御风并没有让斐苒初起来,自己也跟着蹲了下去,坐在她的对面,两个人的姿势惊奇的一致。 “怎么醒的这般早?” “有些事情想要问你,便过来的早了一些,幸好自己也不算无聊,你这儿的书我还挺喜欢的。” 赵御风嗯了一声,斐苒初也没有问话,而是换了一本书继续的看着。 过了很久之后,赵御风低沉的声音才在他的对面响起。 只听他说:“你可是为了那北辰博弈的事情而来的?” 斐苒初还在低头看书,沉沉的应了一声:“是,难道陛下真的就这样不和他们合作了吗?” “北辰博弈自己愚蠢无比,做错了事情,自然是要为整个国家付出一点代价。” “我觉得你若单单只是做这个决定的话,有一点……不太明智。”斐苒初终于是抬起头合上了书,认真的和赵御风说话。 “为什么?”赵御风问道。 “仅仅只是一个人的愚蠢行为,却让那些无辜的平民们承受了巨大的损失,这样不太值得,还有别的解决的办法。” “也就是说你希望让我像从前那样,继续借给他们粮草,而北辰博弈不尊敬你的事情,就这么翻篇儿?” 赵御风说着说着就冷笑了起来,似乎是已经隐隐约约有一点发怒的迹象了。 斐苒初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让他平静了下来。 “你先平静一下,听我说,我又不是圣母,自然不会无条件的原谅他,只是希望陛下在做决定之前慎重一些,既然他们做错了事情,多收一点儿利息就是了,何必苦了那些无辜的人?再说了,多收点利息对于咱们来说也是有利的呀。” 听到了斐苒初的解释,赵御风的脸上才重新出现了笑容,看着似乎还挺开心的样子。 “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面舒服多了,本以为你会要求我无条件的原谅他们。” 斐苒初轻笑了一声,跪在地上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扑进了赵御风的怀里。 “我理解你的感受。” 赵御风也伸手环抱住了斐苒初的背,将头埋在了他的颈间,用力地呼吸着属于她身上的馨香。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斐苒初才听到他闷闷的声音从自己的颈间传了出来。 “若不是你的话,我根本不可能这么生气。” 斐苒初就是他的底线,是现在唯一的底线,他捧在心尖上的人,怎么可以被别人用轻浮的言语来伤害? 一个字都不行! 过了一会儿之后,赵御风便放开了斐苒初。 “我去批改奏折了,你若是想看书哪几本到书桌那边去看,不要坐在地上,地上凉。” 斐苒初装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样子,把他推的走开了两步。 “陛下,您现在怎么磨磨唧唧的?妾身会照顾好自己的,快去吧!” 没有办法,赵御风知道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斐苒初在他走了之后,还真的听话的挑了几本喜欢的书,走到了书桌那边去看。 她方才才发现这里面有很多医书都是失传的,珍贵无比,她之前那么费尽力气的想要找,没有想到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赔礼 陛下不满西晋使团的消息,就这么在他的授意之下被放了出来。 在宫外的北辰博弈,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是在意料之中的,却也是在意料之外的。 本以为对方会要挟自己赔礼道歉,或者是多出一点利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直接终止了这场交易。 北辰娜直接就被吓哭了,抱着北辰博弈的胳膊不断的摇晃着。 “阿兄,父汗会骂死我们的,现在可怎么办呀……要不然我还是……” “不要瞎说。” 北辰博弈知道他想说什么,下意识的就阻止了她继续将那话说出来。 北辰娜还是一脸的焦急。 “这可怎么办呀?若是这场交易不成了,那咱们的百姓可怎么办?咱们不能因为咱们两个人的过错而酿成大错呀!这样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说着说着,北辰娜就捂着脸哭了起来,细碎的呜咽声从她的指缝中传出来的时候,北辰博弈竟然在那一个瞬间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明明他的妹妹是那样的信任他,他也保证了,说一定不会让她留下,可现在这场合作竟然直接终止了!他们这一趟难道要白来了吗? 北辰博弈将北辰娜安抚好了之后便走了出去,独自一个人游荡在街上,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他心里面的确是乱糟糟的。 他现在一直在想,到底用什么样的办法才可以补救? 由于东赵皇帝那边的态度太过于坚决了,现在也不好就这么直接去见他,是不是需要再出面和他谈判一下? 但若是被拒之门外,那该怎么办呢? 北辰博弈骨子里的高傲,不允许他这么做,就在他的思想快要进入到了死胡同的时候,他的身边突然缓缓的停下了一辆马车。 里面有一个人掀开了帘子对着外面的北辰博弈说。 “北辰公子,我家主子想见您,在前日的茶楼那里见吧。” 说完了之后,那女子便就放下了帘子往前走。 北辰博弈愣在了原地,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刚才他见到的那个人影,好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个贴身宫女,就是那天晚上英勇的护在皇后面前的。 她说的他家主子,难道就是皇后吗? 自己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怎么可能还会愿意见到自己呢? 想了一下之后,他还是决定前去看看情况。 幸好现在他所处的位置离那个茶楼也不太远,他便直接走路过去了。 茶楼的楼下还停着方才他见过的那辆马车,看来人就是在楼上。 小二看到北辰博弈过来了,直接就迎了上来。 “公子,方才有二位姑娘上楼去了,说是要等一位白衣男子,小的带您过去吧。” “嗯。” 这一次,她们选的位置并不是二楼靠窗的位置,而是最靠里面的一个包厢。 进到了包厢里面之后,只见斐苒初坐在那里淡定的喝着茶,看到自己来了,也只是淡淡的点了一个头。 北辰博弈深呼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皇后娘娘这个时候找在下所为何事?” “就是一直想不明白,为何昨天晚上你要如此的冲动,葬送了自己整个国家的希望。” 斐苒初依旧是低头喝茶 ,看似是不经意之间说出来的话,反而是让北辰博弈白了脸。 北辰博弈刚想回答些什么的时候,斐苒初又抢在了他的前面问了他一句。 “你多大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北辰博弈有一点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回答了。 “十八。” “嗯,果然是年纪小啊,做什么事情之前都容易冲动,不知道考虑后果。” 北辰博弈本来是心高气傲的,被斐苒初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就不忿了。 “那皇后的意思,今日就是单纯的过来教导在下的是吗?” “当然不是,方才看北辰公子在街上的时候,似乎像是很忧愁的样子,但若是我说一个办法的话,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呢?” 北辰博弈的头因为她的这一句话瞬间就抬了起来,眼中在那一瞬间似乎是迸发出了一点的希望,可是又很快的沉浸了下去。 “难道是让在下在全天下人的面前向您道歉吗?您觉得可能吗?” 他又重新的低下了头,眼中的那一抹希望在那一瞬间也破灭了。 北辰博弈长到了这么大,心中就没有抱歉两个字,更何况他心高气傲,当着一个人的面都行,怎么可能会答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呢?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包括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不尊敬的举动,也都只不过是因为心高气傲而已,其实我未曾怪过你,和陛下商量之后商量出了一个对策。” 北辰博弈这一次连头也没有抬的问道。 “什么对策?” “粮草可以借给你们,并且还可以多借给你们一成,利息照收,至于这多送给你们的一成,你们要拿一些东西出来换。” 北辰博弈抬起了头,锐利的光芒在他的眼中划过,似乎是在思量着斐苒初的话。 “要什么?” “西晋是草原民族,别的什么都不多,只有马多,若是愿意的话,我们不光借给你们粮食,还要多送给你们一成,而你们只需要像我们缴纳三千匹战马,便可息事宁人。” “开什么玩笑?” 北辰博弈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反驳着斐苒初的话。 “现在马都快要饿死了,哪里还有战马?” 面对他的意外,斐苒初倒也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 毕竟,对于他们这样的游牧民族来说,马匹和牛羊更像是他们的朋友,而不像是他们养的牲畜。 让他们心中的信仰作为赔礼,他又怎么可能会愿意呢? “你们是游牧民族,怎么可能会没有战马?不要开玩笑了北辰公子。” “那也不行!不就是想要一声道歉吗?我跟你道歉总可以了吧?” “轻飘飘的一句道歉,又怎比得上那三千匹战马呢?”斐苒初站了起来,对着他笑了一声。 “那我就等公子的好消息了,走吧。” 说完之后她就走了。 第一百八十章 卷土重来 回到了皇宫之后,斐苒初把北辰博弈的反应告诉了赵御风,而赵御风听完之后也是冷笑连连。 都什么时候了,还偏偏要守着那份所谓的骄傲吗? 等了一天之后,北辰博弈终于是给出了答案,而所给的答案却在斐苒初的意料之外。 他本以为北辰博弈冷静了,下来之后会为百姓着想,甘愿交出三千匹马,可却没有想到收到的消息竟然是他们要打道回府了,就连进贡的那些东西也要收回一半。 “呵!”赵御风竟然直接就笑了:“亏得他父汗还那么看重他,若是将来的西晋交到了这么一个太子的手里,才真正的是一种悲哀。” 斐苒初没有说话,很显然她也是同意赵御风的这句话。 两日之后,西晋使团打道回府,离开的时候,京中依旧有人民相送,只不过没有原来那般多而已。 看着街道两旁还是有着许多的民众们,北辰博弈的心里边不知道突然怎么的,就变得有一点复杂,对这个充满了人情味,却又无尽冷漠的都市,产生了一点点的向往和一点点的不舍。 他摇了摇头,踢了下马肚子,直接走了。 想也能知道他这一次回去之后会对他的父汗说什么,大概就是东赵不是诚心诚意的要交易。 可是他怎么也不会算到,在他从京城中离开的那一刻,已经有信使,快马加鞭的赶往了西晋。 这便是赵御风的底线。 北辰博弈身为一个太子,他可以任性,毕竟他还没有正式的当上可汗,自然是不会懂得人民们的疾苦。 西晋可汗虽然性子残暴,但至少也是一个一心为人民的君主,若是知道了,他最看重的儿子在东站给他惹出了这样的麻烦,不得把他打得脱了一层皮。 御书房之中,斐苒初每次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的感到心虚。 “明明已经给过他机会了,主动交出战马便可,为何还要回去挨打?” “大概就是因为那一丝可笑的尊严吧。”赵御风头也不抬的回答了斐苒初的话。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斐苒初就有一点好奇了。 她放下了正在研磨的手,微微的弯下了腰,靠近了赵御风的脸,一脸好奇的问道:“若这件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会答应吗?” “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若是我身为一个太子,我自然是知道自己的使命,不会把整个国家玩弄在自己的鼓掌之间,像北辰博弈那样的人……其实不适合当可汗,或者说他的历练还不够。” 赵御风是一个责任心极强的人,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该说什么话,而北辰博弈除了他那一生可笑的骄傲,没有一丁点儿的脑子。 “啧!”斐苒初百无聊赖的在御花园中散着步,还一边感慨着笑道:“怪不得你能成为君主。” 赵御风听了这句话之后没有回答,而是诡异的沉默了,斐苒初注意到了他的沉默,也就不再过问了。 每个君主在登上之前,背后都不免有一些杀戮和血腥,这些是赵御风一直都不愿意和她提起的,她索性也就不问了,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西晋使团离开的第六天里,快马加鞭的信使回来了。 信使赶在了北辰博弈的车队回到西晋之前把消息禀报给了他们的可汗。 西晋可汗知道了之后暴怒无比,说是一定会给东赵一个说法。 说白了就是不想要放弃这次借粮草的机会,恐怕等北辰博弈回到了西晋之后,免不了一顿处罚了。 果不其然,又过了半个月之后,他们的可汗派他们的信使送过来了一封信。 信上说三千战马太多了,若是一次性都转移过来可能会在途中不受控制,所以会分三批送过来,并且他们的太子北辰博弈会亲自过来向东赵的皇室道歉,为他的鲁莽道歉。 而对于这一点,赵御风欣然答应了。 想必他们也是需要时间来挑选一些战马的,可能挑选的并不是很好的,但是没关系,东赵水草肥沃,就算是再瘦弱的战马到了这边,也是可以训练的。 而斐苒初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则是语重心长的交代喜翠。 “有的时候人该服软就得服软,不要真的,等酿成了大错无法挽回的时候,才想着要挽回,到那个时候,你所付出的代价往往比一开始的时候要多。” 喜翠点点头,“娘娘,您说的便是北辰太子吧?” 斐苒初没有回答,但是她的态度却已经是说明了一切了。 若是赶着一千匹马过来的话,路上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可能会更长,这场交易可能最终需要达成的时间是三个月,而按照西晋今年的收成,所能支撑的时间也不过就是三个月而已了。 刚刚好。 半个月之后,西晋的使团果然是如约而至,这一次的使者是北辰博弈的一个皇兄,而北辰博弈只不过是顺便被带过来道歉的而已,从这一点也可以看见西晋君主的诚意了。 由于合作基本上已经是拍定了,所以这一次欢迎宴的阵势也比上一次盛大了不少,但是北辰博弈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不过是看在自己父汗的面子上而已。 说实话,他现在也一点都不后悔。 回到了西晋之后,父汗拿着马鞭抽了他足足十几鞭子,可是他却一声不吭的承受了所有的怒火。 在他被关禁闭冷静的那段时间里,他的脑海中却不自觉的浮现出了那个女人的样子。 她淡漠喝茶的时候的样子,她冷笑着警告自己的时候的样子,她温柔的和自己商量着战马的事情的时候的样子。 一颦一笑就好像是挥之不去的梦境一样。 终于,宴席开场了,他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之后,看着皇宫中的妃子们一个个的出场,打扮的花枝招展,他却连看都不想要看一眼。 等了不知道多久之后,他终于是等到了那声通报。 “皇后娘娘驾到!”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说。 第一百八十一章 自罚三杯 北辰博弈听到声音之后,微微一愣,抬头随着众人的眼光一起望了过去,一个身披凤袍,头戴凤冠的女子,看她迈着姗姗微步,却又不失皇后的威仪就这样款款而来。 众妃子都端着身子福了福身,可是心中却并不如表面那么畅快,“参见皇后娘娘。” 斐苒初伸出芊芊细指,轻轻一抬手,众人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了。 等斐苒初坐定之后,北辰博弈正在仔细端详的时候不想却被他的兄长北辰萧一把将他拎了起来,来到了殿前。 正当两人要行礼的时候,太监那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皇上驾到!” 本来喧闹的宴会瞬间变得悄无声息,大家都朝着一个方向缓缓跪了下来,一想到东赵的皇帝,北辰博弈心里就不是很舒坦。 赵御风快步却又稳重地走来,带着与生俱来地威仪和高贵,走至斐苒初跟前,抬手将她扶了起来。 待皇上和皇后在位置上坐定之后,众人才慢慢起身,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只是一改刚才的嘈杂,都变得安静起来,各怀着心思打量着他人。 “见过东赵皇帝陛下,我是西晋二皇子北辰萧,今日特地前来向皇后娘娘,皇上道歉的。”北辰萧彬彬有礼却又不失王家风范地说到。一边说还一边用眼神警告着一旁立然不动的北辰博弈。 这北辰萧,斐苒初是知道的,不是嫡子,却也是在庶子当中算得上出类拔萃的一个了,此次西晋可汗派他前来,也算是非常看重此次的会面了。 她瞄了一眼身边的赵御风,之见他依旧冷着一张脸,看得出来,他并没有打算给这北辰家的两兄弟好脸色。 “看来贵国还是不太想和东赵合作啊,若是这样,那也就没必要谈下去了。” 赵御风的话音刚落,斐苒初就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在她意料之中,再将目光转向北辰俩兄弟。 北辰萧的脸色有些黑,但是良好的教养和忍耐力,没有让他露出半丝端倪。而一旁的北辰博弈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本来来东赵道歉就已经很伤他的尊严了,而现在却还要被赵东皇帝刁难,他傲气的性子怎么咽得下这口气?而且,特别是看到赵御风和斐苒初坐在一起,他的心里就莫名地伸出一股不舒服地感觉。 但是一想起今天来的目的,还有临走时父汗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他又不得不忍下来。 他向前一步,很是恭敬地拱手作揖道:“博弈见过皇后娘娘,上次博弈无心之失,冒犯了皇后娘娘,还请娘娘宽宏大量,莫要见怪。” 北辰博弈的态度倒是在斐苒初的意料之外,本以为他还是会放不下他那高傲的自尊,可是没想却表现得如此有礼。 她正欲开口,却被赵御风抢先了一步,“若是诚心道歉,就该行东赵的大礼!”赵御风面若冰霜地说到。既然你想要挑战我的底线,那也就让我来看看你有多强的耐力! 斐苒初的眼神一顿,转头看向赵御风,示意他,给他一个教训就可以了,不用做得太过了,可是赵御风却一点没有要收手的意思,而是继续居高临下地看着北辰博弈。 见场面一度沉寂,北辰萧站了出来,“皇帝陛下,我们北辰一族也算是王族,除了向本族王上行此大礼,还不曾向其他人如此,还望皇帝陛下能换别的惩戒方式。” 斐苒初稍宽了宽心,看来这个北辰二皇子还算是有点用,至少有北辰博弈不曾有的冷静,想来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这次没等赵御风开口,斐苒初就抢在了他的前面,“既是这样,那就请北辰博弈王子自罚三杯,算是赔礼了。” 这让北辰萧送了一口气,而北辰博弈心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而最不爽的便是赵御风,他看了一眼斐苒初,虽是没有再说什么,可是那黑着的脸足以证明他此时心里的醋意和怒意。 斐苒初就知道,这个爱犯轴的赵御风肯定又想多了,她伸手轻轻盖住他的手,似是安抚。这才让赵御风的心情好了一点,眼神也稍平静了下来。 北辰博弈的眼光定格在斐苒初和赵御风相握的手上,心里很不是滋味,端起身边太监端过来的三杯酒,一口气便饮了下去,只觉得这东赵的酒,甚是辛辣。 斐苒初见酒以喝完,便挥了挥手,“大家都入席吧。” 得到肯许,北辰萧便带着北辰博弈重回席间,开始看起了表演。完成了父汗交代的任务,北辰萧自然是宽心了,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歌舞,而北辰博弈却不似这般,只是一个人喝着闷酒,只是是不是将余光瞟向上坐上的那个人。 和北辰博弈有着相同心境的人便是赵御风了,虽然刚才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是他的心里还是依旧不畅快。 很快,这场宴会便结束了,斐苒初其实早就累了,顶着一个比铁还重的凤冠,只觉得脑袋都快晕头转向了。 回去的路上,赵御风走到半路,却又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就是斐苒初寝殿的方向。 喜翠扶着斐苒初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大群的奴婢,斐苒初挥了挥手,招呼她们下去。此时的她已经累得不行了,只想在这湖边的青石上休息一下。可是身为皇后,随地入座的话,是不行的,所以,只有将这些闲人遣走了。 正当她要坐下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出现在了她的耳畔,“没想到东赵的皇后娘娘却是如此随便的一个人。” 斐苒初转头,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这不是那北辰博弈是什么?可真是个不长记性地人啊! 喜翠将她死死地护在身后,可是她却轻轻按住了喜翠的手,让她不要这么紧张,这里可是皇宫,可是由不得他北辰博弈乱来的。 “本宫道是谁,原来是北辰太子,想不到,太子的记性竟是如此之差。”斐苒初挑了挑眉,讽刺地说到。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为何要帮他 听到斐苒初这句话,北辰博弈的面色一紧,自然是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看来她的这张嘴,可并没有因为几月不见,就发生什么变化。 “若是太子真想向本宫行东赵的大礼,那本宫也自是不会拦着的。”斐苒初还不忘加上这么一句。 不过,她也是想不明白,就算是年少不知事,有过一次教训了那就应该牢牢记住,可是这个太子,偏偏是不长记性。 可不料北辰博弈却并没有因斐苒初戳中他的痛处而产生丝毫的不悦,反而笑了起来,“皇后娘娘这话说的未免严重了些,博弈此次前来,不过只是想道声谢谢,仅此而已。” “谢倒是不必,本宫这样做,只不是因为两国之间的长久地友好关系而已,太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不过要是太子依旧不长记性的话,那可就真不止三杯酒那样简单了。”斐苒初说完佛了佛宽大的衣袖,喜翠连忙上前将她扶住。 “望太子好自为之。”撂下这句话之后,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刚到宫门口,就和赵御风撞个正着。 赵御风看了她一眼,心里虽是有些不畅快,但是看着她穿着繁琐的衣服,走路都有些困难了,便一把抱起斐苒初,向里面走去了。 对于赵御风的到来,斐苒初一点都没有意外,甚至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她知道他有点不爽,所以她也没有说话,只是挽着他的脖子,垂下眼眸,安静地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俯在他的胸口。 喜翠,暗月看着陛下的脸色,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刚进房内,赵御风一拂袖,便将门关上了,把喜翠暗月等人关在了外面。喜翠瞧着陛下的脸色,很是担心自家娘娘,正要伸手推开门,却被暗月一把拉住了。 “你干嘛?”喜翠有些焦急道。 哪知暗月却只给了她一个眼神,喜翠这才算明白了过来,刚才是自己太担心娘娘了,竟忘记了陛下哪里会伤害娘娘呢?怪自己多想了。 房内,赵御风抱着斐苒初直接将人放到了床上,然后欺身而上,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霸道又带着极大的侵略性,看来这一次,赵御风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下一秒,她便伸出纤细的手臂,勾住赵御风的脖子,热情地回应了起来,上一次他生气只是因为吃醋,可是这一次不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拂了他的面子,作为九五之尊的皇上,他不悦,是很正常的。 感受到斐苒初的热情之后,赵御风更加控制不住自己了,只觉得全身像被烈火焚烧一般,只有紧靠着斐苒初他的燥热才能得到一丝的缓解。 他撩开斐苒初的衣裙,可是下一秒就被斐苒初一声惨叫给打断了。 “嘶。”斐苒初坐在床上,一脸苦闷地支着头,而赵御风正做在她的身后,细心地为她理着头发。 “很疼吗?那我小心一点。”赵御风听到她吃痛的声音,又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斐苒初可真的郁闷了,什么凤冠嘛,正到关键的时候,这么误事。本来和赵御风刚进入状态,可是头上的凤冠却很是不争气,缠绕着她的头发直接捶了下来,硬生生地扯着她的头皮。 “还是让喜翠进来打理吧,喜翠擅长一些。” “皇后这是在嫌弃朕吗?”赵御风依旧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心里的不快更加浓重了。 斐苒初知道这个时候得说些好话哄哄他,“臣妾哪里敢嫌弃皇上,有皇上亲自为我理头发,可是臣妾三世修来的福气。只不过,臣妾只是不想一下就将这福气用光了。” 虽然是些奉承的话,赵御风自己也知道,可是心里却很是受用,他只是闷哼一声,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终于将这三千青丝理顺了,那凤冠也拿了下来,斐苒初看着那凤冠一脸的嫌弃,“什么嘛,居然敢打扰和陛下的大好时光!” 这话虽是在嫌弃那凤冠,可是却也是在讨好赵御风。 说完这句话,斐苒初悄悄地斜倪了一眼赵御风,见他依旧是淡淡地望着自己,不说话,她可真是无语了,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吃起醋来却像一个小家子的女人一般。 “陛下是在气刚才在宴席上为何当着众人的面,拂了陛下的面吗?”斐苒初不想打哑谜了,直接了当地问道。赵御风的这副神情,她可真觉得背后有些凉飕飕的了。 哪知赵御风却一把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双臂用力地紧紧环抱着她,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良久之后才听到他沙哑又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在意的是,苒苒你为何要帮他?” 听到这个回答,斐苒初的心里咯噔一下,她本以为赵御风在意的是自己的面子,可是却没想到,他最在意的却是自己。 这个回答,忍不住让她心头一暖,鼻子却犯了酸,环在他腰上的双臂忍不住紧了紧,“我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帮你。” 赵御风一愣,低头看她,“此话怎讲?” “你若是执意如此,未免会伤了两国的和气。西晋是游牧民族,生来性子就是豪迈洒脱,而且自尊心又极强,陛下让他们行跪拜之礼,还不如直接将人打入死囚?这样只会引起两国不满的情绪的。” 斐苒初解释了一番之后,赵御风才明白了,为什么在宴席上,她会那样着急地帮着北辰博弈了,原来只是为了自己,倒是他,错怪了斐苒初。 “那你以后可不许再和那个北辰博弈再有来往了。”赵御风冷冷地说到。 这句话像是小孩子闹脾气一般,看着他认真又倔强的表情,斐苒初忍不住给逗笑了,“好好好。”她连答应了几声,像是哄小孩一般。 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之后,赵御风的神色才算缓和了下来,将斐苒初紧紧抱在怀里。 一夜旖旎。 斐苒初可能因为昨晚实在是太累了,居然一觉睡到了三竿才醒,而喜翠和暗月也没有叫她。 第一百八十三章 乌鸡汤 醒来之后,才发现赵御风已经离开了,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斐苒初就忍不住微微有些脸红,正准备起身,却发现,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一般地酸痛。 这时候,喜翠端着一盆水进来,连忙来到床边扶起斐苒初,“娘娘兴许是昨天晚上累着了,所以今天身子有些酸痛是正常的。” 斐苒初听着她的话里,怎么带着有一丝调侃的意味呢?她看了一眼翠喜,果然见她脸上有不怀好意地笑意。 这个时候暗月也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东西,大老远斐苒初就闻到了香味,再摸摸自己的肚子,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现在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你手里端的是什么?”她探着脑袋,思绪全都被暗月手里的东西吸引住了。 “娘娘,这是钟萃宫差人送过来的。”暗月回答到。 这把斐苒初高兴坏了,“是轩辕梦大美人送过来的?” “是的,那边过来的人说,皇贵妃娘娘说了,这乌鸡汤最是补身体了,特别是体虚劳累过度的人,喝这个可以加快体力的恢复。”暗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地继续往下说着,而喜翠现在早已经憋得满脸通红了,想笑却又不敢笑。 而斐苒初却是一脸的黑线,这个轩辕大美人,居然敢嘲笑她! “昨天晚上……”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暗月接了过去。 “昨天晚上的事,属下与喜翠都知道,娘娘发出的叫声如此大,定是耗费了很多的体力,所以应该趁热把这汤喝了。” 一旁的喜翠没想到暗月居然会说得如此明了,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才给了她一个眼神,走过去,接下她手里的东西,推着她让她出去。 等喜翠回来的时候,只见斐苒初一脸不正常的红晕在脸上荡了开来,有些娇羞地抬头,不好意思地看着喜翠,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本宫的声音真的很大吗?” 面对这样直白的问题,喜翠也是小脸一红,轻轻地点了点头,想起昨天晚上,她和暗月正在门口守着,却听到房里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之后,那声音便慢慢开始变得有些不言而喻了。 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自然是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没想到那呆头呆脑的暗月却是一窍不通。 斐苒初的脸已经爆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虽然身为一个现代人,对这方面没有太多的封建思想,可是这么多人都听到了,就连隔那么远地钟萃宫都知道了动静,未免也太尴尬了吧,都怪这墙隔音效果不好! 洗漱完了之后,还不忘喝了轩辕梦送过来的“补品”,虽是带有调侃之意,却也不失一番好意,活动活动了一下筋骨,“走,上钟萃宫去,轩辕大美人送来这么好的东西,自然要去好好感谢一番的。” “不如就约皇贵妃娘娘到御花园赏花吧,现在正是刚入夏,御花园的那些花开得正盛呢。”喜翠提议到。 斐苒初想了想,确实,现在御花园肯定开了不少的花,到御花园一边赏花,一边听轩辕大美人吹奏一曲,该是有多么地赏心悦目啊。 她转身瞧了瞧喜翠,“嗯?到御花园?喜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宫啊?”看着喜翠的样子,就知道这丫头肯定有事,一般自己说什么便是什么,现在她主动提议到御花园,定是有什么。 喜翠低下头,“上次和小英约好一起做海棠酥,前几日去御花园的时候,那花含苞欲放,想必这几日就应该开了。” 这个名字让斐苒初一愣,“小英?不就是轩辕大美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吗?哟,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她调侃到。 上次还因为一点小事,发生口角,现在居然要约在一起做海棠酥了,真是事事易变啊。不过,丫鬟都随自己主子的脾性,既然自己和轩辕大美人合得来,那么自然两家的丫鬟也是合得来的。 “走,上御花园。”斐苒初一挥手,爽快地说到。 刚到御花园,没想到轩辕梦早已经端坐在湖心亭了,斐苒初走过去,一点不客气地直接坐下了。 轩辕梦正欲起身行礼,却被斐苒初拦住了,“这里没有外人,就不用那么多繁琐地礼节了。” 轩辕梦也是豪爽之人,听了这句话之后,便也直接省掉了这行礼一事,端端地坐下来,添了一杯新茶,轻抿了一口道:“看皇后娘娘的气色,看来恢复得不错。” 正在喝茶的斐苒初听到这一句,差点被呛住,拍着胸口猛咳了几声才缓过来,脸上爬上一些不自然的红晕。以前本以为这轩辕大美人是个本本分分之人,没想到也会这样打趣别人,不过这样的轩辕梦,更得她的喜欢。 “那得多亏了轩辕大美人的鸡汤啊,是吧?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轩辕大美人怎么就懂得那么多呢?莫不是……”说到这里,斐苒初没有继续下去,只是一脸坏笑的表情瞅着轩辕梦。 就算是古人再怎么开放,谈起这么露骨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轩辕梦娇羞的红着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真真是说不过你这张利嘴。” 正在两人相谈甚欢地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地花园中传来嘈杂地声音,是喜翠和小英采海棠花的方向。 斐苒初眉头一蹙,和轩辕梦对视了一眼,便起身过去了,轩辕梦看事情有些不对劲,也跟在斐苒初身后,一起过去了。 花园中,喜翠和小英正并肩一起跪在地上,面前正站着趾高气昂的贵妃斐季清。 “这御花园的花,也是你们连个奴才配采摘的?”绿影在一旁仗着自己身后的人,盛气凌人地对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说到。 喜翠和小英也觉得有些委屈了,这御花园的花,又不是她们百花宫的,况且自己采的都是些快要凋谢的,根本没什么影响嘛。 “你一个奴才也配在这里乱叫!” 第一百八十四章 海棠酥的由来 正在喜翠和小英不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清脆却又霸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大家随着声音望过去,只见斐苒初阔步而来,身后还有轩辕梦。 斐季清看着两人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这两人,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斐苒初走上前来,直接将喜翠和小英挡在身后,而轩辕梦便将两人扶了起来。 “本宫还没让你们起来呢,懂不懂什么叫规矩了?”斐季清见两人起来,尖声说到,可是现在自己的主子来了,喜翠和小英可就不怕这个女人了。 斐苒初听到这话,一挑眉,眼神居然变得凌厉起来,“哦,那贵妃又懂什么叫规矩咯?” 居然刚当着她的面欺负她的人,真当她这个人好惹吗? 这时候,斐季清才反应过来,翻了个白眼,草草行了个礼,“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 “本宫还没让你起来呢。”她刚行完礼,轩辕梦就淡淡地说到,语气虽是淡淡的,但是却带着不可抗拒地压力。 斐季清有些不服气地瞪了瞪眼,可是没办法,官高一级压死人,谁让她是皇贵妃,而自己只是个贵妃呢! 她又重新俯下身去,“参见皇贵妃娘娘。” “这才是作为一个贵妃该有地样,别自己坏了规矩。”轩辕梦冷冷地说到,那语气仿佛是在说教一个不懂规矩的下人一般,这让斐季清更加不服气了。只是这话听得斐苒初甚是欣慰,没想到这轩辕大美人也是这般地厉害。 “皇贵妃娘娘,这两个奴婢胆大包天,胆敢采摘御花园中的花,要知道,这御花园中的花可是供皇上观赏的。”斐季清搬出皇上来,也只有这样,才能将这件事情严重化。 斐苒初哪里不知道她打地什么算盘,便问了一句,“那贵妃以为该怎么办呢?” “像这样的奴才,敢沾染皇家地东西,就该跺了这双手,当花肥!”斐季清眼里全是阴狠之色,看得喜翠和小英背后有些发凉。 “当什么花肥?”一个极其有磁性的声响了起来,不用看,大家都能凭着声音辨认出这是谁。 斐季清眼里闪过一丝慌张,没想到皇上居然在这个时候来了,想起自己刚才的那番话,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参见皇上。”众人都跪下行礼,赵御风却一把将斐苒初扶了起来。 这个动作落进了斐季清的眼里,心里的嫉妒像是一把火,越烧越旺,真想一下扑上去,将斐苒初烧得连灰都不剩。可是那神色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娇柔地目光。 “发生了何事?”赵御风目光很是温柔地看了一眼斐苒初问道。 斐苒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斐季清抢了个先。 只见斐季清拿着帕子在脸上拭了拭,双眸中似有淡淡的珠光涟漪,那模样甚至惹人怜,“皇上,臣妾刚才路过御花园,看到这里海棠花开得甚好,本想观赏一番的,可是却看到有人居然折了这娇美的海棠花。” 话语间充满了楚楚可怜之意,“臣妾想来也没什么大事,便让人叫住了这两个丫头,也只是想轻微训诫一下,可哪知竟惹来了皇后姐姐和皇贵妃娘娘的不满。”说完又委屈巴巴地拭了一下眼角,好不可怜。 斐苒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表演,这颠倒是非的能力,斐季清向来都是厉害地,只是这轩辕梦,却觉得众目睽睽之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既然要演,那就陪你演到底咯,斐苒初轻轻挑眉,马上挽住了赵御风的手臂摇了摇,“是皇上说要吃臣妾亲手做的海棠酥的,所以臣妾才派人到这里来采些花回去的。” 说完也装作委屈的样子道:“宫里的海棠花就数这里和百花宫开得最好了,百花宫臣妾自然是不敢去,可是这御花园,臣妾以为是皇上的命令地话,就可以采了,可是没想到还是不行。”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变相地在说,贵妃的权利高于皇权了,这个罪,斐季清可担不起。 于是斐季清马上跪了下来,急忙解释道:“陛下明鉴,臣妾绝无此意。臣妾只是不知是陛下的意思,若是知道,就算是献上百花宫所有的海棠花,臣妾也在所不辞。” “好,那就辛苦妹妹派人将百花宫所有的海棠花都送过来了。”斐苒初抓住时机,直截了当地说到,不给斐季清任何说话的机会。 斐季清皱了皱眉,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况且是当着皇上的面,她就算是心里有一千个不情愿,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只有吃了这个暗亏。 她捏紧了拳头,粉嫩的指甲钳进肉里,也不及她此时心中万分之一的愤恨,她几乎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好了,大家都退下吧。”赵御风冷冷地说到。 斐苒初福了福身,正要下去,可是却被赵御风拉得紧紧的,这一幕,斐季清自然也是看得清清楚楚,只是皇上已经说了退下,她也不敢强留在此地。 待众人走后,赵御风才露出一个笑容来,揉了揉斐苒初地头,“你呀,居然拿我出来当挡箭牌。” “哎呀,陛下,我不是有意的,更何况事情也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斐苒初嘟着嘴说到,谁让那斐季清要自己找上门来惹事,那她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的。 赵御风倒是不在意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斐苒初不吃亏便行了,不过,他这都是白担心,斐苒初怎么可能是一个会吃亏的主? “那你刚才利用了我,怎么算?得给我报酬啊。” 斐苒初听到这话,微微一愣,现在的赵御风不像是一个皇上,倒像是一个真正在谈恋爱的人,那种温情是不用眼睛看都能感受到的。 不过刚才斐季清的表情真是让她大快人心,也好在刚才赵御风没有拆穿她,便爽快地答应了,“看在陛下刚才表现得如此好的份上,说吧,陛下想要什么?” 第一百八十五章 砸了自己的脚 赵御风支着头故作思考地样子,“这样吧,反正苒苒都说了要亲手做海棠酥给我吃,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吧。” 这句话差点让斐苒初没吐血,虽然她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但是亲手做糕点,她还真没做过,在现代,都是想吃了,直接去买就是了,谁还会亲手做呢?这可算是难住她了。 看着她一脸纠结的表情,赵御风装出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调侃道:“苒苒若是不会,我也不会勉强的。” “谁说我不会了,等着!”死要面子地斐苒初一口便答应了下来,而之后的几天里,她也一直后悔着,不该说这句话。 一日不出,百花宫果然遣人将一篮子一篮子的海棠花送了过来,看着光秃秃的百花宫,斐季清大怒,一脚踢在绿影的腿上,绿影被踢倒在地,却不敢去揉自己的腿,而是慌忙地俯跪在地上,任由斐季清发泄。 斐季清眼里满是阴狠,身体都气地直颤,心里暗暗发誓,斐苒初,我一定不会让你就这么好过的! 相比百花宫,阳华宫却是一派喜气洋洋的局面,大家都忙着将花收进去。喜翠和暗月检查着这些花是否安全,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管斐季清有多恨斐苒初,但是给皇上的东西,她还是不敢动手脚的。 秋千藤下,斐苒初看着那一篮篮的花进了自己宫里,就有些苦闷,早知道就不找这个理由了,说什么皇上想吃海棠酥,现在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娘娘,您看,这海棠花开得多漂亮啊,不如我们留着一些,晒干了,以后还可以泡茶喝呢。”喜翠在一旁兴高采烈地说着,见久久没有回应,转头一看,才发现她的不对劲。 “娘娘这是怎么了?”喜翠有些疑惑地问道。 斐苒初叹了口气,将皇上的话告诉了她,她马上踌躇满志地将这个任务担了下来,“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教会娘娘!” 然而事实上,这的确是一项任重道远的任务。 斐苒初一连学了几天,可是做出来地海棠酥,不是这里不对,就是那里不好,可是可怜了轩辕梦和那些下人,都要充当她的试吃者。 “你说,我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呢?”斐苒初坐在院里的凉亭中对着对面的轩辕梦苦恼地说到。 轩辕梦拿起一块海棠酥吃了一口,味道确实不怎么样,“没想到什么都不怕地皇后娘娘居然会被这样的小事儿难住。” 斐苒初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现在你就别打趣我了,快看看,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吧。” 就在这个时候,喜翠慌忙地跑了进来,斐苒初看着她,喜翠现在是越发活泼了。 “娘娘,不好了。”喜翠像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说道。 斐苒初现在已经没有心思想旁的东西了,淡淡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听说,百花宫今天也做了海棠酥,已经让人去请皇上了,皇上也已经答应今晚过去用晚膳了。”喜翠总算是一口气将话说完了。 听到这句话,斐苒初瞬间就打起了精神,这个赵御风明明说好地是想吃我亲手做的海棠酥,怎么就这样随随便便答应先去别人家了呢? “不行,我一定不能让她得逞!”她坚定地说了一句,然后又重新冲回厨房了。 轩辕梦忍不住摇了摇头,悠闲地吃起了葡萄。自从和斐苒初认识之后,在这深宫之中,她也不算是那样寂寞了。也不知何时,她也慢慢喜欢上这个极具个性的斐苒初。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强烈的信念之下,斐苒初终于做出了让喜翠和轩辕梦都点头的海棠酥了。现在,问题就是怎么将皇上从半路拦截到这里来了,可是这点小问题,又怎么会难倒斐苒初呢。 晚上,赵御风刚批完奏折,正要去往百花宫,之前百花宫那边已经遣人过来问了好几遍了。 夜色朦胧,洁白的月光像银纱一般洒满了大地,除了灯笼的暖黄色,赵御风居然还看到了别样地颜色。 一点点绿莹莹的灵动地光,在草丛里跳跃着,像是天上洒下来的点点繁星,顺着光往前走,一长片的光芒一下子令眼前豁然开朗,像是银河一般闪耀,就连旁边的刘公公都为这样的景象惊呆了。 顺着这些绿莹莹地光铺好的路,赵御风一点点往前走,来到一个凉亭前,这些光就是从这凉亭里散出来的。 不用烛火,他就能看见凉亭内是谁在。 “参见陛下。”斐苒初在萤火虫的萦绕下,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赵御风一步步走上凉亭,借着那绿光,可以看到凉亭内,摆放着大盘小盘地食物,不用想,他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小心思。不过,他也真的很意外,真想知道,在斐苒初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能让他惊喜的事情。 看着赵御风的表情,斐苒初知道,此事已经成功了!她就知道,赵御风一定会被吸引住的。 因为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有萤火虫这样的东西存在,因为没有去探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这样的现象,所以大多数人便将这可以移动地光亮称之为鬼火。 “苒苒这是在给我惊喜吗?”赵御风嘴角挑起一抹极其受用地笑意。 斐苒初拉着赵御风在桌前坐下,“不然陛下以为呢?” “陛下不是想吃我亲手做的海棠酥吗?我已经做好了,还请陛下品尝一二。”说着她主动拿了一块海棠酥递到了赵御风的面前。 平日里,不管吃什么,都是需要有试吃的太监试吃了之后,看有没有问题皇上再吃,可是这一次,赵御风直接吃下了斐苒初递过来地海棠酥。 “皇上……”一旁的刘公公有些担心,可是话还没说完,便被赵御风一个眼神拦了下来。 对于斐苒初,他是完全相信的,只是,这糕点地味道,似乎,好像…… “好吃吗?”斐苒初见赵御风吃了之后,便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第一百八十六章 充满情意的海棠酥 赵御风艰难地咽下去之后,脸上扯起一个温柔的微笑,“只要是苒苒做的,都好吃。” 得到肯定地回答,斐苒初很是高兴,“我就知道,任何事情,只要是通过努力,就可以办成……”她一边说,一边拿着点心往嘴里送,本来赵御风想阻止的,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呸呸……”话还没说完地斐苒初就被自己的点心给恶心到了,连忙吐了出来,最后才有些失败地说道:“原来陛下也有骗人的时候啊。” 赵御风笑了笑,“我喜欢这个味道,所以觉得好吃,苒苒不喜欢这个味道,自然就觉得难吃。” 说完,他又拿起一块,斐苒初连忙按住他的手,却被推开了。 “有些东西不能看表面,你得要看得更深一些,你看这些海棠酥,看到了什么?”赵御风吃了一口问道。 斐苒初瞧了瞧他手里的海棠酥,有些不解,海棠酥不就是海棠酥吗?难道还能从里面瞧出桂花糕不成? “嗯……是难吃。”她肯定地答道。 这个回答,赵御风却摇了摇头,半晌,他才幽幽道:“是情意啊,是苒苒满满的情意,又怎么能不好吃呢?” 这话可让斐苒初红了脸,只是在这朦胧的夜色下,不易瞧见。 “陛下惯会说些好听地话来忽悠臣妾。”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居然出奇的羞腻腻的。 半晌,眼看着赵御风都要将整盘海棠酥吃下了,她才将那盘子换了一个位置,“那皇上还去百花宫吗?” 赵御风看她一脸得逞了还要卖乖的小表情有些愉悦,“那苒苒是想我去呢还是不去呢?” 思量了片刻之后,斐苒初才回答道:“自然是不想,可是皇上既是答应了别人,就不要食言了。” 她说这话,可不是在为斐季清考虑,如果今天皇上没去还好,要是去了,大家都知道,其实皇上再半路已经被自己劫走,之后才去了百花宫中,这对斐季清来说,才是天大地屈辱。 “那好,明日,我再过来看你。”赵御风想了一下,才说了这句话。 最近,西晋的使臣过来,都是丞相在招待着,所以,在这个时段,不管怎么说,斐季清也是不能忽视的。 斐苒初哪里不知赵御风的想法,点了点头,轻抚上他的手,似是安抚,更像是爱抚,“臣妾都明白。” 赵御风紧握了一些她的手之后,便离开了。 百花宫中,斐季清听下人来报,说皇上又被斐苒初半路劫走了,她怒火中烧,直接将梳妆台上的所有东西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斐苒初!你就是要和我作对是吗!”她狂怒道。 绿影和一帮下人通通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下一秒,这厄运就落到自己头上。 “皇上驾到!”一个尖细地声音在殿外响起,斐季清一愣,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那些下人也很自觉,慌忙地捡着地上的东西,绿影马上起来为斐季清整理好衣衫。 等赵御风踏进来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完好如初了。斐季清带着一脸温柔的笑,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贵妃不必多礼。”赵御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便直接略过她来到了桌前。 而斐季清本以为赵御风会扶她起来,可是没想到他直接略过了,这让她的身子有些僵硬,尴尬的神情在眼里一闪而过。 绿影见了,马上扶起她,来到桌前坐下。 “臣妾还以为陛下今晚不会来了。”坐下之后,斐季清略微有些委屈又惊喜的样子说道。 赵御风拿着筷子在桌上的各色菜式里胡乱夹了一点,淡淡道:“贵妃想多了,用膳吧。” 斐季清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才将皇上盼来,要是真的就这样被斐苒初半路截走的话,叫她如何甘心? 看着皇上吃了半晌,可是连那海棠酥却未曾碰过半分,她心底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打起了精神,夹了一块海棠酥,“陛下,您尝尝这个,这个可是臣妾做了好久,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做成的。” 赵御风冷冷地点了点头,“贵妃有心了。”却至始至终没有看那海棠酥一眼,碗里的菜也没有怎么动过。他敷衍地吃了几口,就放下手里的筷子,“还有点奏折没批完,朕改日再来看贵妃。” 说完这句话,他便起身准备离开,说实话,除了斐苒初做的海棠酥,其她人做的他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哪知他正要迈出殿门口,却被斐季清一把从身后抱住了,“陛下,您好不容易来一次,就多留一会儿吧,臣妾甚是想念您啊。” 她知道,皇上这样着急走,无非就是想去阳华宫陪那个贱人,她可不能就这样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现在斐苒初是皇后,虽然夏氏已死,可是父亲却迟迟不将母亲扶为正室,而且自从上次发生那件事情之后,父亲对母亲似乎也有一些芥蒂。 所以现在只有她怀上龙种,她们母女俩才有翻身的机会,不然地话,就只能永远被斐苒初压在底下了。 她紧紧抱着赵御风,手也不安分地在他身上移动着,本以为他会被自己打动,可不曾想,赵御风居然直接将她的手扳开来,“贵妃醉了,还是好生歇息吧,朕下次再来瞧贵妃。”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剩下斐季清失落又愤恨地眼神。 回到房内,手臂一挥,将桌上所有的食物全都砸倒在地,包括那盘她亲手做的海棠酥。在桌上躺了一会儿之后,眼里才露出阴翳,“给父亲传信,就说女儿想他了,让他明天来宫里一趟。” 跪在地上的绿影听了之后,连忙战战兢兢去安排去了。 赵御风从百花宫出来之后,便直奔御书房去了,可是走到半路,犹豫了一下,又掉头往阳华宫去了。 刘公公忙跟着皇上的脚步,一丝也不敢懈怠,而这个结局,似乎也是他早就料到了的。 斐苒初从凉亭回去之后,便直接准备卸妆睡觉了,翠喜却有些不开心,一边给斐苒初卸妆,一边愤愤不平道:“娘娘,您怎么就这样放陛下走了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 出宫 斐苒初理了理自己的长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道:“这一次本就没有要拦截陛下的意思,只是想让陛下先吃到本宫做的海棠酥而已。” 喜翠更加不解了,既然都已经吃到了,人也已经成功截到了,为何不将陛下直接请到咱们宫里呢?倒是白白便宜了百花宫那些人。 “喜翠,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不能急,心急就容易自乱阵脚。”斐苒初似安抚着说道。 刚卸完妆,正准备上床,外面却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随后便是匆忙的脚步声。 斐苒初微微一愣,没想到赵御风居然会来,一时之间,竟忘了行礼,待反应过来的时候,赵御风已经来到跟前了,她也索性免了行礼,疑惑地问了一句,“陛下怎么来了?” 赵御风见她一身素衣,长发倾泻,如一匹漆黑地缎子,未裹红妆的她,依旧是美得不可方物,“怎么?不欢迎?” “臣妾怎敢?”斐苒初笑到,然后又望了望身后,微微叹了口气,“今日陛下此举,明日怕是又要多些是非出来了。” 今天赵御风抛下百花宫的那位,自然是知道百花宫的那位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我只是路过,顺道来看看你,马上就要回御书房了。”赵御风自然也是知道斐苒初话里的意思,不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一离开她,就想得不得了,非要见了面,才能缓解心里的痒痒。 斐苒初虽然知道斐季清的性子,不过,她才不怕任何人呢,她踮起双脚,纤细的长臂在赵御风的脖子上一勾,巧笑嫣然道:“既然这么晚了,陛下就在臣妾这里歇下吧。” 赵御风反客为主,健硕的手臂环着她的腰,轻轻往上一拢,两人就这样毫无间距地贴在了一起,这样的场面不禁让喜翠看得微微有些脸红,马上低下了头。 最后他才收起那一副邪魅的笑意,正经道:“今日还有要事需要处理,等过两日再来你这里安歇,到时候,苒苒可要伺候好了。”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斐苒初也不好再说了,毕竟,作为一国之君,当以国家大事为重。 她将赵御风的唇拉向自己,然后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犹如一只顽皮的小猫一般,随后才收回自己的手,“去吧,不过御风要注意身体啊。” 赵御风温柔地点了点头,轻揉了一下她的后脑勺,然后才离开。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斐苒初想着赵御风,也不知是何时,自己就已经深深沦陷在了他的眉眼里了。 而百花宫中,斐季清却想着如何将斐苒初毁得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 次日,斐志浦得到消息之后,一早便来到了宫中。 斐季清一见自己的父亲来了,马上委屈巴巴地掉了几滴眼泪,“父亲,您可算来了。” 斐志浦见女儿这个样子,肯定就知道又受委屈了,马上拥入怀里安抚着。 良久之后,斐季清才算平复下了自己的心情,“父亲,您可得帮一帮女儿啊,这个斐苒初三番两次截走陛下,害得女儿在宫里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斐志浦也是一脸的气愤,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做得这么狠,上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丢尽了脸面,现在在宫里又搞出这么多的幺蛾子来,看来是时候好好治一治她的锐气了。 “女儿放心,这件事情,放心的交给为父。” 阳华宫内,斐苒初正专心地吃着葡萄看着话本,近来基本无事可做,赵御风因政事要处理,已经好几天不曾踏进后宫了。 她自己也觉得挺悲哀的,自己竟然也成了那天天只盼着皇上能来看自己一眼的人了。不行,她可不能变成这样,她蹭得一下站起来,“本宫要出去玩!” 这可把一旁晾晒花瓣的喜翠吓了一个激灵,“娘娘,您又想出去了呀?” 其实自从上次喜翠跟着斐苒初还有皇上微服出巡之后,也一直想要再出去看看,可是一直也没有机会,而且自己也不敢有什么奢望。 而斐苒初早就看出了她那点小心思了,嘿嘿一笑道:“你也想,是不是?” 被人一语说中自己心中所想,喜翠有些心虚又有些期待地底下了头,用蚊子一般的声音嘟嚷着,“娘娘,外面不安全,还是不要出去了吧,就在宫里多好啊……” 声音越来越小,小得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了。 “哎呀,好了,就一句话,想不想出去,不想的话,本宫可带暗月出去了哦。”斐苒初一锤定音地说到,话音刚落,之见喜翠连忙站起身来。 “去去去,奴婢要去。”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斐苒初被她可爱地模样不禁逗笑了,“好,准备一下,咱们就出发吧。” 刚好今天上午暗月又去了训练营里面,斐苒初和喜翠两人便偷偷摸摸地出了皇宫。 她们前脚刚走,后脚马上便有人去了百花宫里报信,“娘娘,她们出去了,身边没有那个女侍卫的影子。” 斐季清眼里露出狠色,嘴角一勾,冷冷道:“那快去通知父亲吧。” “是。”那人说完便快速退了出去。 斐苒初和喜翠在大街上晃晃悠悠了几圈,买了不少得意好玩的小玩意儿之后,才终于累了,准备找一个饭馆好好吃上一顿。 喜翠也是玩得甚是开心,从小便进了宫,进宫之后,便整日都是在那四方墙之内,哪有什么机会能到外面来看一下,如今,托了皇后娘娘的福,还能出来游玩,心里真是有说不出地感激之情了。 来到饭馆,点了几样民间小菜,在宫里天天都是大鱼大肉的,斐苒初都觉得自己身上长了好多地肉,而且是越发地油腻了,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 菜还没上,一个小个子的男人却来到了跟前,“这位小姐,我们家公子请您上楼一叙。” 斐苒初一愣,“你们家公子?” 看对方的样子,似乎好像不知道她的身份吧?可若不知,又如何来“一叙”之说? 第一百八十八章 谋害西晋皇子 喜翠下意识地警惕地看着那人,已经做好了随时冲在斐苒初前面的准备了。 “你们家公子我可认识?”斐苒初莞尔一笑,淡淡地问道。 那小个子男人彬彬有礼地答道:“小姐自然是认识的。” 斐苒初想了想,难道是赵禄录?说来也是,除了赵禄录整天在民间花天酒地,还有谁能如他这般潇洒自如?更何况是认识自己,却又没有拆穿自己身份的人,肯定是赵禄录无疑了。 没有多想,便起身直接跟着那男人上楼去了。 喜翠也连忙跟在后面,那男人带着斐苒初来到一个包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意思是让斐苒初自己进去。 斐苒初所谓为地点了点头,推门进去了,正当喜翠要跟着的时候,却被那男人拦住了,“姑娘还请稍等。” 斐苒初也没有多想,给了喜翠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自己进去了。这包厢很大,似又隔间,隔过屏风,里面还有一间。 “赵禄录?”她喊了一声,可是房内却没人回答,这个赵禄录搞什么这么神秘?再往前走,一桌子的菜明显有动过的痕迹。 这样安静地气氛,让她觉得好像有些不太对劲,透过屏风,隐隐可以看到后面有人。斐苒初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屏风后面。 可是屏风后面的一幕,却吓了她一跳,一个男子,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怒目圆睁,嘴角溢出地鲜血已经有些凝固了,面色有些发青,嘴唇呈紫红色,一看就是中毒了。 凭着多年地律师经验来看,这个男人可能已经死了,但是她还是上前,摸了摸那男人的脖颈处,这才下了结论,这个男人,果真已经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你们干什么?”翠喜看着那些带着兵器,凶猛地士兵有些着急地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进。 可是她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对方轻轻一撂,就把她撇在一边去了。 斐苒初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圈套! 再看看床上的男子,这不是西晋的使者,北辰博弈的兄长北辰萧吗?难怪,她刚刚觉得有些眼熟。 那些兵将进来之后,便直接将刀架在了斐苒初的脖子上,一个领头的慌忙去查看床上的北辰萧,接着才来到斐苒初的跟前。 “大胆女子,竟然敢谋害西晋皇子!”那领头的直接大声吓到,侃然正色的样子不禁让斐苒初失笑。 “这位将军,若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这么早下结论,至少,不会被眼前的假象所蒙蔽。”她正襟危立,不显丝毫的慌张之色。 那将军被斐苒初说得有些气恼,举起手里的刀,就朝着斐苒初的脖子下去了,可是刀还没到脖子,便别人弹开成两段了。 暗月从窗外一跃而进,挡在了斐苒初的跟前,“皇后娘娘,属下救驾来迟,还望恕罪。” 她这句话不仅是说给斐苒初听地,更是说给在场地所有人听的,让他们知道,这是东赵的皇后娘娘,岂能是他们可以随意折辱的。 果然,那些士兵听了之后,都有些怯场了,就连架在斐苒初脖子上的刀都松了许多。 那将军听了身份之后,却一点不显惊讶,反而开始振振有词起来,“东赵的皇后娘娘又何如,她毒害的可是我们西晋的皇子,就该交由我们西晋来处理!” “这里是东赵的地盘,难道西晋想要反客为主了不成?”斐苒初底气十足地说到,看那领头将军地样子,这件事情是早就已经策划好的,而他,也是其中地参与者。 就在两者争论不休之时,又来了不速之客,丞相带着一大批地官员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一幕,还没有问个是非清楚便直接说道:“我东赵皇后竟干出如此辱门败户之事,真是有辱东赵的国风啊。” 大家见北辰萧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便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都开始附和着,“是啊,这真是不配做皇后啊。” “应该浸猪笼,让天下人都瞧一瞧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看着大家地反应还有斐志浦那一脸得逞地笑意之后,斐苒初才知道这件事情是谁搞的鬼了。 “将军,虽然这个女人是我们东赵的皇后,但是她杀害了皇子,还干出了这么丑的事情,就应该严惩!”斐志浦正色敢言地说到,丝毫没有给斐苒初任何辩解地机会。 说罢,便夺过将士手里的刀,向斐苒初刺过去,“今天我就大义灭亲,替东赵除了这个水性杨花地女人。” 说时迟,那时快,暗月拔出匕首,轻轻一档,便将斐志浦摔了一个狗吃屎。 “看谁敢动皇后娘娘!”暗月拔出两把匕首,挡在斐苒初的面前,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这时候北辰博弈突然出现在了门口,“皇后娘娘,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如今,我皇兄死在你们东赵的领土上,况且,事发之前只有你一人在场,要是事情传到了父汗的耳朵里,就算是身为皇后,怕也是定要个说法的。” “本以为身为西晋的太子,定是比常人要聪明,看得更加透彻一些,不料,却也是只知管中窥豹,还是本宫太高看你了。”斐苒初说地不急不慢,语气不高不低,却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这件事情,一看便知没那么简单,这个斐志浦主观臆断便也罢了,因为就是他操控的,可是没想到这个北辰博弈竟也同个傻子一般,就这样相信了她就是凶手。 北辰博弈看着这场面,再看看再人群中,没有丝毫担忧的斐苒初,心里突然来了兴趣,“虽是这样说,但是毕竟现在事情还不清楚,所以,博弈只好冒犯了。” 说完一挥手,“将皇后娘娘请回去,好生招待。” 众大臣本就是和丞相是一丘之貉的,斐苒初虽是一国之后,但是丞相不开口,他们也就不敢阻拦了,况且这件事情本就是皇后不对,所以,更没有人为斐苒初说情了。 斐苒初给了暗月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她不要急,暗月便也收起了匕首,同她一起去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找人帮忙 看着斐苒初一步步出去,斐志浦就连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现如今,可算是把这个女人扳倒了,就算是不死,也永远翻不了身了! 喜翠一见大事不妙,便急忙回宫搬救兵去了,可是消息比她的腿脚还快,刚回宫,就听到了各式各类的传闻,说斐苒初出去私会情郎,对方竟是西晋的皇室,还说什么斐苒初其实是西夏的奸细,所以杀害了北辰萧,为的就是破坏这一次地和谈。 林林总总,全是关于斐苒初不利的消息,喜翠听得有些发慌,愈发地担心了。现如今,事情牵扯得这么大,皇上是万万不能去找了。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了一个人,打定主意之后便马上往钟萃宫的方向跑去了。 钟萃宫内,轩辕梦也是刚得到消息,连她都知道了,想来这消息怕是已经传遍整个后宫,甚至是整个东赵了。 正在思量着,外面就有人说喜翠姑娘来了,轩辕梦眉头紧锁着点了点头。 喜翠一进来,便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求皇贵妃娘娘,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娘娘!” 轩辕梦连忙将人扶起来,她虽然和斐苒初接触不久,但是从相处地这一段时间来看,斐苒初绝对不是那种人,也绝对不会相信她会做出那样地事情。这件事,时间地点都刚刚合适,一定是有人早就设好了圈套,就等着斐苒初往里跳。 “你放心,本宫一定想办法。现在你先冷静一下,和我说说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也好想对策。” 她从入宫以来,从来不会管这些闲事,但是现在她和斐苒初既然已经是朋友了,便不能看着不管,更何况,关于上一次送信的事情,斐苒初帮了她,她就冲着这件事,也不能坐视不理。 喜翠擦干了眼泪,将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说与了轩辕梦,说得仔仔细细,生怕说漏了什么细节。 听完之后,轩辕梦就更加确定,一定是有人陷害,而可能性最大地便是百花宫那位,但是也不排除别人的可能性。 思量了良久,她才开口道:“喜翠,你现在带着本宫的亲笔信,悄悄出宫,到恭亲王府,将信交给赵禄录,他和你主子既是朋友,便一定会出手相助。现如今,只能先找到那个带你们上楼的男子了。” 轩辕梦是一个聪明人,她知道赵禄录虽然变现地酒囊饭袋,但是只有她知道,赵禄录是一个怎样的人。 喜翠拿着轩辕梦的亲笔信,还有一根可以代表她身份的檀木箜篌钗,悄悄地出宫去了。 喜翠走后不久,轩辕梦也出去了,现在她得去看看皇上对此事是持有的一个什么态度,因为这件事情,不仅关系到皇家的颜面,更是关系到两国之间地关系,若是一个处理不好,便会引起两国交战都是有可能的。 还没到御书房,便看见斐季清摇着步子轻快地走来,想必是心情好到了极点。 “皇贵妃娘娘!”斐季清福了福身。 轩辕梦冷哼一声,看着她那眉梢都是笑意的样子就觉得极其恶心,本是姐妹,却不知为何,这相差竟是如此之大。 “贵妃多礼了,想必贵妃现在是高兴坏了吧?”轩辕梦一点不留情面地讽刺到。 听到这话,斐季清才收了收脸上的喜悦之情,转而微蹙起了眉头,像是极其担心的样子,“姐姐说哪里话,皇后是本宫的亲姐姐,她做了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本宫也很是替她婉惜呀。” 她表面上说得真真切切,心里却高兴得不行,要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们姐妹情深呢,但是这一切在轩辕梦的眼里看来都是笑话。 “那这么说,贵妃也是来替皇后求情的咯?” “那是自然,不过姐姐犯下这么大的罪,求情的话,只怕会让皇上大怒呀。”斐季清咬着嘴唇很是担忧地说到,这句话意在提醒轩辕梦,不要不自量力,跑去为那贱人说话,不然殃及池鱼了就不好收场了。 就在这个时候,绿影拉了拉斐季清的衣服,提醒皇上出来了。 “皇上万安。”众人都跪了下来,轩辕梦和斐季清福身行了礼。 赵御风本来还在处理事情,却又探子来报,说了这件事情,那帮大臣不护着本国利益,还眼睁睁地看着西晋那帮人将皇后带走,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而关于皇后和北辰萧通奸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 任凭一个人,只要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就明白,这件事情,疑点和露出的马脚太多。他现在,就是要去将自己的皇后带回来,绝对不能让她在别人的手里,受到分毫的委屈! 斐季清见赵御风一脸的凌冽,以为他是因为斐苒初私通的事情而生气,马上伸手粘了上去,“皇上莫要气坏了身子,姐姐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皇上就没必要和她生气了。” 看似在柔声安慰皇上,但实际上,这一字一句都是在往斐苒初的身上泼脏水,轩辕梦可看不下去了。 “真不知贵妃话里指的是什么事情,现如今事情都还没个定论,贵妃就这么快下了结论,只怕是别有居心吧。” 别人拆穿了自己的心思,斐季清有些恼,但是又不能在皇上面前表现出来,“皇贵妃姐姐,知道您和姐姐素日里关系好,可是这事情都摆在眼前了,我们也总不能自己欺骗自己呀。” 她一语双关,既说了这件事情已经是铁板上订钉了,又将轩辕梦拖了进来,想要装清高,不染事事,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要么就陪斐苒初一起下水,要么就滚回自己的钟萃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可是轩辕梦既然这件事情要管,那么就一定要管到底,收敛了这么多年,她轩辕梦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那也总比贵妃娘娘总想着大义灭亲要好。” “你……”斐季清刚想反驳就被赵御风一口打断了。 “好了,都回去吧!”现在他还不知道斐苒初是什么情况,可没时间在这里和她们两个人耗。 第一百九十章 十天期限 见赵御风一脸冷冽地泛着冷气,斐季清也不敢说话了,只是默默地底下了头,可是她轩辕梦可不怕。 她上前一步,直接来带赵御风面前,面对面地站着,“皇上,请斗胆听臣妾一言。”说完她福了福身,然后继续道:“皇后乃一国之母,竟然做出这等私自出宫的事情,应当重罚!” “朕自由定夺,都退下吧。”赵御风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斐季清这才端着身子,“姐姐还真会忽略重点,化繁为简啊。” 轩辕梦莞尔一笑,“妹妹造谣污蔑的功夫也不赖啊。” 说完便离开了,她可不想将功夫浪费在这个女人身上,还不如回去好好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帮到斐苒初,皇上的心思最难琢磨,现在又看不出来皇上对此到底是什么态度,所以就更难办了。 赵御风匆匆出宫,直接来到了驿站,这里是招待别国的一些来使的,所有来使都要住在这个驿站里。 “皇上驾到!”刘公公到了驿站门口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还未等刘公公喊完这一声,赵御风就直接踏进去了。 北辰博弈和斐苒初坐在大厅内,也正等着赵御风。 赵御风进来一眼便将目光锁定在了斐苒初的身上,三两步急急地走过来,打量着她,担心她受了什么伤。斐苒初对他安然一笑,似是安慰他。 在确定斐苒初无事之后,赵御风才放下心来,然后转身一脸警惕地看着北辰博弈,“不知北辰太子掳我东赵皇后,此举是何意?” 北辰博弈笑了笑,还真是会恶人先告状啊,“你们的皇后杀害了我的兄长,皇上不应该给个交代吗?” 他没有提到外人传言的什么和北辰萧有私情什么的,这样的话,别说赵御风不信,就连他也不信。一个是堂堂东赵的皇后,一个是西晋的庶子,不必想,就知道这是不可能地事。 就算是斐苒初想要和西晋染上关系,那也应该是和他,而不是和他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兄长。 “太子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兄长就是皇后杀害的呢?”赵御风冷笑一声,他才不在乎什么西晋皇子,就算是为此开战,他东赵国也是丝毫不会怕的! 北辰博弈笑了笑,看了看赵御风身后地斐苒初,刚才赵御风还未来之前,像是一只满身是刺的小刺猬,而现在,又像是一只温顺地小猫躲在赵御风的身后。 “我兄长出事之时,只有皇后娘娘一人在场,若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朕说不是,那么,她就不是!”赵御风一句话,怼得北辰博弈不知该说什么了。 斐苒初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她完全没想到,赵御风居然会信任她至此,就连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曾怀疑自己分毫。 北辰博弈两眼微眯,“那皇上是打算包庇皇后娘娘了?就不怕引来朝廷非议,盟国不满吗?” 他说的可不止是他们国家,要是这件事情传出去,东赵的皇后杀害了盟国的使臣,但是却被包庇了,那这个影响,可就不一般了。 “给本宫十天时间,本宫一定查出真凶,要是查不出,本宫自愿一命抵一命,给你们西晋一个交代!”斐苒初站出来心如铁石地说到。 赵御风已经给了自己很大地信任了,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不能再让他为难了,就算是今天在这里将自己带走,回宫之后,那些大臣们也会非议,搞不好,就连他的皇位说不定都要动荡。 “皇后……”赵御风正欲说什么,可是却被斐苒初一个坚定的眼神给逼回去了。 “好!皇后娘娘爽快!”北辰博弈一锤定音道:“希望结局不要让我们大家失望。” 这件事情之后,皇上直接带了皇后回宫,关于北辰萧的事情只字未提,就连北辰博弈也未曾上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起这件事情,这把大家都搞懵了,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地什么药。 终于,斐志浦坐不住了,好不容易策划了这件事情将斐苒初扳倒,可是还不出半日,斐苒初就回宫了,照样住在阳华宫,不曾受任何影响,好像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早朝上,斐志浦已经说拢了几个大臣一起上表关于这件事情。 “皇上,这几日,宫外的谣言是越传越厉害了,因此事关系到皇家,臣惶恐,不知该如何处理。” 赵御风早就料到斐志浦这个老狐狸会来这一招,便顺着他的意思问了一句,“何种谣言?” “额……”斐志浦抬头,一副难为情的样子,“皇上,是关于前几日发生在一品居的命案,谣言都说,皇上包庇了凶手诸如此类的。” 说完他连忙跪了下来,将头俯在地上,其余大臣也跟着跪了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赵御风剑眉微蹙,锐利地眸子散发出森森的冷意,“那依丞相的意思,该如何?” “皇上,顺应民意,不管怎么样,都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啊!”斐志浦可真敢说,这话的意思摆明了是在直接逼迫皇上交出斐苒初了,如果不交的话,就是不顺应民意,这样的皇帝是不合格的。 “请皇上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众大臣也都纷纷随着丞相的话说到。 这让赵御风的脸色更加冷了,好啊,这帮大臣,都快成丞相家的了,是吧? “关于此事,七天之后,朕自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就不劳烦丞相去整顿什么谣言了。”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丞相大可以不必在管此事了。 斐志浦也是一个聪明之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就自然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赵御风的这句话让他有些担忧,斐苒初表面上看起来不动声色,可越是不动声色,他就越猜不透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难道斐苒初这几天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 想了想,还是得去问问斐季清,斐苒初最近的情况。 第二百零七章 矛盾 赵御风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心里像是极为纠结的样子看着斐苒初,但是千言万语最后还是化为了一句关心,“感觉好点了吗?” 斐苒初艰难地笑了笑,“皇上这么着急来看我,我自然就好啦。” 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赵御风还真是服了她了。斐苒初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样子,以为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便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抚摸着他的眉头,想将它抚平,“皇上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见她自己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要来关心自己,赵御风的心猛得一颤,像是融化了一般,眉头也跟着舒展了,将她的手紧握在手中,“你病倒了就是我唯一不开心的事情。” 他突然有些释怀了,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在意她的身份呢?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斐苒初不管她是以什么方式来到这里的,现在只想相信自己的心,跟着自己的心走。 赵御风身边的刘公公是一个极会察言观色之人,见到这样的情况,不禁马上补了一句,“皇后娘娘有所不知,皇上啊,可担心您呐,一大早从太后娘娘那里请了安,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斐苒初笑了笑,今儿是年初一,都想讨个好彩头,她吩咐喜翠,“带刘公公下去,好好招待。” 刘公公马上喜笑颜开地谢过了斐苒初就和喜翠一起离开了,现在这里就只剩下斐苒初和赵御风两人了。 斐苒初摸索着,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红纸,里面装着一个铜板,然后递给了赵御风,“新年快乐。” 赵御风有些不解地看了看斐苒初,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叫过红包,也是压岁钱,在我们那里,这个是讨吉祥的好兆头,收了压岁钱,这一年都会顺顺利利的。”斐苒初解释到,之后又觉得好像不是很妥当,又加了一句,“这是母亲教我的,说西夏就是这样的习俗。” 听了这话之后,赵御风才笑着接过那红包,虽然知道斐苒初在骗自己,但是他也没有选择拆穿她。 病来如山倒,这马上都要到大年十五了,斐苒初还是恹恹的,整日都是在阳华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连那些想要来巴结的各宫嫔妃们都给一一拒绝了,就只有轩辕梦和戴礼经常陪着说话解闷了。 斐苒初坐在院里地秋千藤上望着天空发呆,喜翠拿了件披风过来,披在她的身上,“娘娘在外面待了这么久了,还是早些回屋吧,不然又着凉了。” “喜翠,你想你的家人吗?”斐苒初依旧望着天空呆呆地问了一句。 喜翠一愣,脸色有些伤怀地低下了头,“奴婢的家人在我入宫前就去世了。” 说完又抬起头,一扫刚才的阴霾,“现在娘娘就是奴婢的家人,所以娘娘要快点好起来。” 斐苒初听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摸了摸她的头,“嗯,我们是一家人。” 虽然远离家人,但是在这里,她也有家人,有赵御风,有喜翠,暗月,轩辕梦还有戴礼,这些都是她的家人,她可要好好珍惜呀。 突然想到赵御风好像已经有两天没来阳华宫了,忍不住问了一句,“皇上最近都在忙什么?” 喜翠蹙起眉头道:“皇上已经有几天没都没有踏足后宫了,好像是因为西晋的事情。” “嗯?”斐苒初有些不解,西晋怎么了? 话音刚落,一个窈窕的身影便出现在宫门口,“这大冷天的,喜翠怎么不扶着你们家娘娘回屋去,要是在这里着了凉,岂不是更严重了。” 轩辕梦走过来,替她捏了捏披风,还将手里的汤婆子硬塞给了她。 斐苒初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忙碌,想当初,还说自己讨厌,现在倒是关心得不行啊。 “我在屋子里待得太久了,难得有心情出来坐坐,你又想赶我回去,我不回去。”她笑着调侃道。 “我看你的病也快好了,自己注意着身子。”轩辕梦也在多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一脸认真地说到。 斐苒初点了点头,突然又问了一句,“西晋最近是怎么了?” 说起这个,轩辕梦的脸上一下就凝住了,叹了口气,“西晋最近和南玄国结盟了,想要准备攻打东赵了。” “这是为何?”斐苒初一下坐直了身子,很是惊讶地问道。之前两国不是签了同盟条约吗?怎么这借到了粮食,转眼就不认人了?更何况还是和南玄国结的盟,这就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轩辕梦露出一些担忧的目光来,“去年冬天,西晋开始播种的时候,才发现,东赵给他们的粮食种子,是被煮过的,煮过的种子哪里会发芽生长,西晋一怒之下,便说东赵违背了同盟条约,和南玄国结了盟了,让东赵给他们一个说法。” “那陛下是什么意思?”斐苒初也开始有些担忧了,西夏也是在边境骚扰不断,如今又加上西晋和南玄两国,东赵怕是要面临麻烦了。 轩辕梦一说起这个,担忧的神色就更加浓重了,“陛下没有给任何说法,只是说,如是想开战,东赵随时奉陪。” 也是,想想赵御风这个人,就知道不可能给什么说法的,他的骄傲根本就不允许他做这样的事情,斐苒初没想到自己仅仅是病了几天,就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 “若是开战,皇上是不是有意要派赵禄录前去?” 听到这个,轩辕梦一愣,没想到她猜得这么准,“你怎么知道?” “看你脸上写满了担忧之情,就知道,能让你如此担忧的,除了你的家人,就是他了。” “而轩辕大将军,常年征战,对于这小战场,丝毫不足畏惧,如果是派你弟弟今年最多不过十七,皇上也绝对不会派他去的,所以,最有可能地一个人便是赵禄录。” 斐苒初仔细地给轩辕梦分析了一番,轩辕梦忍不住头来赞许地目光,不愧是皇后娘娘,心思果然是要比旁人细,看事情,也看得很是透彻。 第二百零八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 “你担心他,若是还有情意,又何必这样相互折磨呢?”斐苒初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到。 轩辕梦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半点不由人。若是还能自己选择的话,谁又愿意走上这一步?” 斐苒初也不禁惋叹,也是,身为皇家的人,谁又有选择的权利呢? “可是正因为没得选,你更要珍惜啊。” 轩辕梦苦笑着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你病了这么久,可把你那个妹妹高兴坏了。” “妹妹?”斐苒初疑惑了一下,可是看到轩辕梦的表情,便知道她说的妹妹是指的谁了。 “我可不敢有她这个妹妹,怎么,来说听听,怎么得意了?”她好奇地问道,又回到了那个爱八卦地小女生。 轩辕梦喝了口茶,“还能怎么得意,就是见不得谁好过呗,最近啊,又和崔妃闹得有些不愉快。” “崔妃不是太后身边的人吗?”斐苒初也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问道。 “太后身边的人又怎样,不得皇上的恩宠,在这宫里都得看人脸色。”轩辕梦倒是看得透彻,不过却引来斐苒初哈哈笑了几声。 轩辕梦不解地看了看她,她才说道:“轩辕大美人既是看得如此透彻,又为何自己不去争宠呢?” 轩辕梦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明知我的心意,还这样来打趣我。” “好啦好啦,说说崔妃的事情。”斐苒初笑着说道。 轩辕梦这才一本正经起来,“崔妃服侍太后有功,皇上便赏赐了一对番南进贡地琉璃灯一盏,听说这琉璃灯极为珍贵,那发出来地光像是透玉一般,夜里熄了灯,还能看见它亮着呢。” 听到这里,斐苒初才算听明白这琉璃灯是个什么物件,想必不过就是一个夜光灯吗?在现代到处都是,都快成了小孩子的玩具了。 “这琉璃灯只有一盏,便送去了明玥宫,你说百花宫的那位能咽得下这口气吗?前日,来我宫里商量事宜的时候,湘贵妃明里暗里嘲讽着崔妃攀颜附势,仗着太后,得了赏赐。”轩辕梦叹了口气。 “崔妃就不开心了,面上不说,可是看她那脸色,也不是很好。这不,今天太后就以皇后生病,整顿后宫为由,把百花宫那位叫了去,说是让她抄了佛经,好好静静心。所以呀,这两人算是杠上了。” 斐苒初一边听着一边细细思量,虽说斐季清是有些嚣张跋扈,可是她却没想到,太后会为崔妃出头,“太后是寻了什么由头罚了斐季清?” 轩辕梦想了想,“好像是作为妃子,心焦气躁什么的,反正太后想罚人,那还不简单?随便寻个由头便打发了。” 说得也是,斐苒初点了点头,以后这崔妃可也得小心点了,虽然表面看上去与世无争,可就冲她去给太后治病这一看来,就知道此人心思深沉,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那崔妃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那个样子呗,只不过,现在算是长了一点气势,没以前那么好欺负了。” 轩辕梦淡淡地说道,“这人啊,就是这样,稍微一得势,便想将尾巴翘上天。” 轩辕梦走后,斐苒初又思考了一会儿关于西晋和南玄国的事情,事事易变,南玄国的奸细才杀了他们皇室的人,可是这一转眼,两国便结了盟,果真是在关系自己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事儿。 还没等斐苒初的病彻底好全,赵御风亲封的征西大将军赵禄录便要启程了,走地那天,轩辕梦在佛堂跪了很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希望赵禄录平安归来。 在入春之前,斐苒初的病算是彻底好了,又开始生龙活虎地活蹦乱跳了,这就自然让有些人开始不开心起来了。 斐季清才嚣张没几天,便被太后削了势气,这让她一直耿耿于心,想起那表面柔弱的崔妃就是厌弃,非要想法出了这口气才是。 想到这里,不禁想起之前一直想要攀附自己的丽贵人,便打发人将人叫了过来。 “丽贵人,你封贵人也是够久了,可这却也一直不见晋升。”斐季清淡淡地说到。 丽贵人低着头,“皇上也许久未来嫔妾宫里了。”她以为斐季清将她叫来,是因为让皇上来看她的事情。 斐季清笑了笑,“有人挡着你的道,你自然也就上不去了。” “嗯?”丽贵人有些不解,可是下一秒便马上反应了过来,“娘娘说的是崔妃娘娘?” “她在宫里已经够久了,这位置也坐得够久了。”斐季清眼神一凛,发出森森的狠意。 丽贵人咬了咬嘴唇,应了下来,“嫔妾明白。”可是她的心里更加明白,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只有事事听从斐季清的,自己才可能有出头之日,只要将崔妃扳倒,那下一个妃子,有可能便是她。 只是,一切都是她想得太天真。 不日,湘贵妃也病倒了,说是挺严重的,就连下床也变得困难了,也是和斐苒初之前的症状相似。之后宫里不知谁哪里起了谣言,说这是什么病症,可能会传染什么的,而且越传越离谱,最后居然传成了说是有什么不干净的在作怪。 作为一个现代人,斐苒初自然是不相信这些事情的,她之前生病完全是因为感冒,而古代没有西药什么的,只能由中药慢慢调理,所以好得慢一些,哪来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说,所以便没有多加管辖。 可是没想到这件事情越闹越大,居然还惊动了太后。还下了令,要好好清扫清扫这后宫,没办法,斐苒初便照着做了。 先是各宫个洒了驱邪的圣水,又烧了青竹,在东赵,青竹意为吉祥之物,烧青竹,意为驱邪弊害,求请安的,这和古代的除夕夜,用爆竹来赶年是一样的,然后又请了大师来宫里送佛念经,算是为太后皇上祈福。 各宫的嫔妃们自然都是陪着一起在佛堂里祈福,正念得专心,一个小宫女却匆匆跑来禀告了一件事情,斐苒初听后,脸色大变,甚是难看。 第二百零九章 压胜之物 仪式结束之后,斐苒初匆匆来到了明玥宫,而崔妃早已赶了回去,可是想要阻止这一切地发生,已经来不及了。各宫的宫主都差不多已经得到了消息了,都想跟着一起来看看热闹,并且就连皇上也都知道了。 斐苒初赶到明玥宫的时候,赵御风已经赫然坐在殿内了,看着崔妃跪在下面,在看看地上的东西,她的心不由得还是猛地跳了几下。 她过去捡起地上的两个小娃娃,只见这娃娃身后插着无数根的细针,上面写着她和斐季清的名字。 后宫里,最见不得的就是压胜之物这种脏东西了,斐苒初抬头看向赵御风,此时的他黑着一张脸,眼里透着失望和无奈之情。 想来也是,崔妃在宫里的年纪最大,甚至是比赵御风还大两三岁,并且也是入宫算早的,可是现在居然被发现做出了这等事情,赵御风也难免不失望。 “皇上,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斐苒初放下手里的东西,淡淡地说道。 虽然她也知道崔妃有点迷信,自上次的割头发的事情来看,可是她总觉得这事情太巧合了,甚至是已经故意计划好的,所以有些疑惑。 赵御风没有说话,旁边的一个太监站了出来,“禀皇后娘娘,奴才们在奉命搜宫地时候,在崔妃娘娘丫鬟地床底下发现这些东西的。” “可是那也不能证明就和崔妃有关系啊。”斐苒初直接反驳到。 这个时候,一个跪着的小宫女突然忙着磕头道:“皇后娘娘明鉴,不是奴婢想要做的,是崔妃娘娘让奴婢做的,奴婢不得不做。” 斐苒初转头看向这个丫头,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侥幸,被斐苒初看的清清楚楚,若是一般人,是不会这么快承认的吧,因为这一旦承认,就相当于死,而她敢直接承认,那留证明她有后路。 “臣妾没有。”崔妃这时已经全身都像是泄了气地皮球,瘫坐在地上,眼里的清泪不止,有气无力地说到。 “好,那你说,崔妃为何要这么做,而且还将这件事情交给你这个不太信任的丫鬟做,而不是直接交给她贴身丫鬟做?”斐苒初看着那小宫女,直接问道,每一个问题都正中要点。 那小宫女抬起头来,“因为崔妃一直惦记着皇后的位置,可是皇后娘娘却一直身居不下,而湘贵妃娘娘,久得盛宠,自然也是崔妃记恨的人。” “至于为什么将这件事情交给奴婢,是因为奴婢和崔妃娘娘的关系不深,事发之后,崔妃娘娘自然可以撇清关系。” 不得不说,这个小宫女的反应很快,可是却还是被斐苒初发现了破绽,因为这些回答,丝毫没有经过一丝地思考,就直接答上来了,就像是编排好了的剧本一样。 “这回答,想必你已经是练习了好多遍了吧,才说得这么顺口。” 斐苒初语出惊人,在场地所有人都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那宫女是最惊讶的一个,她抬头看着斐苒初的眼神,却又立马心虚地底了下去,好像斐苒初的眼神有看穿人心思的能力。 “首先,你身为明玥宫的扫除宫女,不帮着自己宫里说话,还没等人逼问,就自己说了出来,想必,你一早便没有想过要为明玥宫说话,因为你以为已经有了更好地去处。” 说完这些,斐苒初笑着看着那跪着的小宫女,又继续道:“第二,你说崔妃将这件事情交给你做,是为了和你撇清关系,那崔妃早知道要被拆穿的话,又怎么会将这件事情交给你做?是她傻,还是你傻?” “好了,最后,说吧,是谁让你做这件事情的?” 那小宫女听到斐苒初的这番话,心里也急了,本来以为是万无一失的事情,可是却一眼便被揭穿了,心里不急是假的。 斐苒初看着那宫女,低着头,虽是看不到脸色,但是从手上的动作就可以看出来,她两手担忧地绞着自己的衣服,一般只有紧张的人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来。 “你若是招了,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要是不招的话,那现在就拖出去乱棍打死!”斐苒初说得直接,那小宫女马上便改了口。 “皇上饶命,皇后饶命,是丽贵人,是丽贵人让奴婢这么做的,她给了奴婢二十两银子,还说定保奴婢不死,日后,她高升时还会提拔奴婢。” 那丽贵人在人群中,听到这话,马上疯一般地冲了出来,狠狠地将那小宫女踢倒在地,还不停地捶打着她,“狗奴才,叫你胡说!” 最后慢慢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好像有些过激了,马上跪了下来,“皇上,皇上,您千万不要听她一个奴婢胡言,她这分明是在冤枉,陷害嫔妾!” 这件事情一经抖出来,便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赵御风一直冷眼观察着这些人,其实这件事情是谁干的,他已经一目了然了,只是,他不想多管这后宫的事情,“好了,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皇后处理吧。” 说完起身离开了,路过丽贵人身边的时候,丽贵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腿,哭诉道:“皇上,您要相信嫔妾啊,嫔妾是您亲自封的,您忘了吗?”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赵御风便更加的厌恶了,以前心里还抱着一点愧疚之心,便在衣食住行上,从来不曾亏欠什么,可是现在,这点亏欠也没有了,居然打起了这般注意,还敢用着压胜之物来诅咒皇后,简直是活腻了。 他将自己的脚拔出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斐苒初看着丽贵人一脸的泪痕,因为刚才过激的行为,导致自己头上的发饰都乱成了一团,那泪水更是花了妆,此时的她看上去真正就像是一个疯子一般。 不过,她细细思量,这件事情,她的身后怕是还有人,果然不出她所料,丽贵人见求皇上不行,便立马改了方向。 “是湘贵妃,是湘贵妃的主意,是她。”此时,她只想保住自己的命,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命重要。 第二百一十章 赵禄录重伤 这时候,绿影突然从人群中撺掇了出来,“我们家娘娘这段时间一直在养病,怎么可能会参与这件事情?丽贵人莫要乱咬人了。” 绿影的一句话,就直接洗清了斐季清的嫌疑,更何况,那娃娃上还写着斐季清的名讳,都认为,斐季清不可能自己写这个好诅咒自己。 只有斐苒初看得清楚,她知道斐季清是个怎样的人,本想凭这个扳倒崔妃的,而且还给自己留了后路,就算事情被发现,这件事情就迁就不到她的身上,看来,还不算太蠢! “丽贵人,用如此下三滥的压胜之物陷害妃嫔,除封号,逐出宫去,永世不得入宫。” 斐苒初的话音刚落,便又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就这么简单哪里行?” 随着声音看去,只见斐季清披着一件披风,苍白着脸,娇弱地摇曳着身子走来,“她不仅陷害嫔妃,还用这种东西诅咒皇后和本宫,最后还想将这盆脏水往本宫身上泼,这样的人,就该拖出去,乱棍打死!” 丽贵人不敢相信地抬头看着斐季清,她这哪里是找了个靠山,根本就是找了一个催命符啊!这件事情,本就是她的授意,现在倒变成了自己的罪了。 斐苒初其实知道刚才自己的出发却是是太清了一些,皇宫里的女人都是可怜之人,她不过也就是想保她一命,可是现在看来,是保不住了,因为不管她犯地什么,只需其中一条,便可死罪。 这时候,轩辕梦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斐苒初,斐苒初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来人,把人拉出去!” 斐苒初不想闹出人命,便没有听斐季清的,可这个时候,太后身边的宫女碧桃姑姑突然来了,“太后口谕,丽贵人示意妖邪之术,祸乱六宫,处以杖毙之行!以儆效尤。” 说完便示意了几个太监,那些个太监便直接上来将人拖走。 那丽贵人早已魂归天外,当太监来拖人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拳打脚踢地挣扎着,“我不服,不是我,不是!” 丽贵人的惨叫声响彻在整个皇宫里面,大家都面面相觑,心里有些不爽,不出办个时辰,便有太监进来禀报,说是人已经断气了。 大家出去路过甬巷的时候,只看见那些太监宫女在处理那地上一摊的鲜血,很是骇人。 斐苒初晕血,便没有赶着要出去,崔妃这个时候,已经回过神来了,对着斐苒初福了福身,“多谢皇后娘娘的救命之恩。” 斐苒初扶起她,她也并不是想要有心帮她,只是身为皇后,正后宫是她的职责所在,并且上次崔妃也算是救了她一命,现在也算是还清了吧。 因为自己确实不太想和崔妃深交,此人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好相处,所以还是敬而远之,互不侵犯。 “崔妃不必多礼,这是本宫应该做的。” 暗月从外面进来,说外面都处理干净了,斐苒初这才和轩辕梦一块儿出去了。 两人出去之后,崔妃由刚才的那副柔弱的面孔,突然就换了脸色,她的宫女小兰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但是脸上地担忧还在,“娘娘,咱们刚才的举动实在是太危险了。” 小兰现在想起刚才的场面都还是觉得后怕,要是当时没人站出来说话,那现在被杖毙的,可就是自家娘娘了。 崔妃瞪了一眼她,“你懂什么?皇后娘娘是何等的聪明,这点小伎俩,她会看不出来,不过这次没有扳倒斐季清,还真是可惜了。” 小兰被说得有些不敢说话,索性便闭了嘴。 其实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前几天就看这个宫女有些不对劲,后来派了小兰跟踪才知道她居然和丽贵人勾结了。 她便顺水推舟的走了下去,最后还能顺利地将她除掉,也算是不错的事情。 斐苒初和轩辕梦两人已经走远,轩辕梦这才问了一句,“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斐苒初笑了笑,“还能怎么看,无非就是有人借了东风,被人利用了一把。” “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轩辕梦也跟着笑了笑,斐苒初果然是她相中的人,就是不一般的聪明。 “身为一个医药世家的人,看病抓药的时候,得万分小心,这就养成了她生活中处处小心翼翼,身边出了这样一个宫女,她不可能没有半分察觉。”斐苒初分析到,其实在进殿看到崔妃第一眼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那你为何不拆穿她?” “反正她想借就借吧,自己总归是欠她一个人情的,更何况,这件事情里,她也没有错,若换做是我,我可能也会这样做。”斐苒初无所谓地说到。 轩辕梦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得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跟着斐苒初久了,说话都有些现代的味道了,斐苒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正是喜欢这样的我吗?”说完哈哈大笑着走了。 自丽贵人那件事情之后,后宫总算是安生了一段时间,斐季清也因为这件事情安分了好多天,都没有出来惹事情。 可后宫安生了,前朝却并不太平,听说西晋诱敌深入,而赵禄录却直接进了他们的圈套,最后身受重伤,听说找到人的时候,都已经快没气了,好在行军的医师医术较好,暂且保住了一丝气,马上便送回了京里。 斐苒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震惊,以赵禄录的聪明才智,不可能就这样中了敌人的圈套啊,除非是有什么事情影响了他的正常思维,可是,是什么呢,她一时间又想不出来。 本来想出宫去看他的伤势如何,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被太后叫了去,耽误了出宫的时辰。 帮着太后做了一天的事情,又是捣药,又是品香的,等从太后宫里出来地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而刚回到阳华宫,远远地便看见轩辕梦站在宫门口,踌躇了半晌。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事情,她走上前去,还没开口,便看见轩辕梦满脸的泪痕,眼里全是担忧和不安。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夜访恭亲王府 斐苒初连忙拉着轩辕梦进了宫里,这件事情,可不能让外人看见了,不然又有得闲言碎语说了,刚进门,轩辕梦就一把拉住了斐苒初,眼泪婆娑的样子很是惹人怜爱,看得她有些心疼。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轩辕梦这个样子,平日里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像是什么事情都入不了她的眼,可是现在看来,也只是一介凡夫女子,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爱而不得的感情最伤人。 “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我只想求你一件事情,带我出去见见赵禄录,哪怕一面,只要我能看他一眼便成。”轩辕梦说着说着,眼泪也跟着止不住地流。 她心里后悔,后悔当初赵禄录出征的时候没有去看望他一次。 斐苒初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泛了出来,你若是早些如此,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我帮你便是。” 敛了敛泪水,斐苒初蹙起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轩辕梦是皇贵妃,出去一趟是很不容易的,要是被发现了的话,事情可就大了。最后想到了让轩辕梦换上了喜翠的衣服,两人便偷偷摸摸地出宫去了。 来到恭亲王府,斐苒初以赵禄录朋友的身份进去看望,那恭亲王自然是不敢多加阻拦,在看看她身后的轩辕梦,也只是叹了口气,离开了。 他也是知道自己儿子和轩辕梦的事情,要不是形势所迫,可能这轩辕梦也早已成了他的儿媳,可就是天意弄人啊。如今这种情况,让她见见自己的儿子也好。 斐苒初遣了所有的下人,轩辕梦看着床上躺着的已经奄奄一息的赵禄录,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床上的赵禄录看到轩辕梦之后,眼泪也是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大概就是说他了吧。 “你们俩说话,我就在外间守着。”斐苒初叹了口气,对着轩辕梦说到,看到床上的人,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要是没有这么多的战争,人人都生在一个和平的年代,那该有多好。 斐苒初出来,细细注意着外面是否有人偷听,轩辕梦现在也顾不上什么身份有别了,上前便抓住了赵禄录的手。 赵禄录流着眼泪,却露出了开心的笑意,她魂牵梦萦的女子,现在就在他的面前,这些年来,他一直假装潇洒开心,可是只要每一次一见到她,心里所筑起来的所有的防备都会在一瞬间决堤。 在战场上的时候,他甚至想过,就这样战死沙场,说不定还能被她永远记住,所以才深入敌军内部,可是不想,却还是没能如愿。但是现在,看到她深夜冒死前来见自己,却又庆幸,自己还好没有战死沙场。 “你怎么那么傻啊你,要是你死了,要我怎么办?”轩辕梦捶着他的胸口,可是下一秒又想到他身受重伤,马上放轻了手上的力度,由捶打变成了轻抚。 赵禄录一把握住她的手,“以后再也不会了,我还要留着这条命回来见你呢。” 斐苒初在外面左看右看,就怕有人看见,因为这次事态严重,就连暗月也没有带。 过了良久,轩辕梦还没有出来,斐苒初在外间小声说了一句,“差不多就行了啊,别在这儿卿卿我我啦,不然被人发现了。” 听到斐苒初的声音,轩辕梦才从赵禄录的怀里出来,然后眼里含情脉脉,依依不舍道:“你好好养伤,等我再寻到机会再出来看你。” 赵禄录也是一脸的不舍,然后拉过轩辕梦,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吻,轩辕梦的脸因这个吻而迅速红透了,像是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 等了片刻,可终于把轩辕梦等了出来,可是她出来的时候,脸色微红,眉眼荡漾,一脸娇羞的表情一眼就能让人知道,肯定干了坏事! “嘿嘿,说吧,刚才发生了什么?”斐苒初一脸坏笑地凑上去,用胳膊肘鼓捣了一下轩辕梦。 这让一说,让轩辕梦的脸色更加红了,“你说什么呀,我们还是快走吧。” 斐苒初瘪瘪嘴,“现在知道着急啦?刚才在里面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着急。”说完眼神又往里面瞟了瞟。 此时的赵禄录也听着她们俩在外面互相调侃,脸上却勾起一抹喜悦又坚定的笑意。这次,他是打定主意了,不管轩辕梦现在是什么身份,自己都要爱她,只要是和爱的人在一起,那么,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两人相互打趣了两句,又整理了一番,这才出去了,和恭亲王道了谢,便出府回宫去了。 这边,张宜璐和她的婢女笑笑一起正走在路上,张宜璐很是抱怨道:“爹也真是,偏让我来看什么恭亲王之子,那个酒囊饭袋的人,我才瞧不上呢!” 笑笑在一旁安慰着,“小姐,我们还是快去吧,去看看也好啊,这赵公子相貌也不错的。” “相貌算什么,我张宜璐日后可是要进宫的人,他一个恭亲王之子算什么东西!”张宜璐很是不屑地说到,自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还瞧不起别人。 这话音刚落,就在恭亲王府门口看到一个不速之客上了马车,张宜璐马上拉着笑笑闪入了一旁的巷子,看着那个熟悉地身影,原来是斐苒初。 她还以为是谁呢,早就知道斐苒初和赵禄录的关系不一般,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呢!正想着,可是目光却落到了斐苒初后面那个女人的身上。 “咦?这不是……”她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泓皇贵妃,多么熟悉的一个名字,要是不仔细回想一下,可能都会忘记她的名字了,轩辕梦!这倒是让她想起了许多的事情,关于轩辕梦没入宫前和赵禄录的那些事情。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笑笑,我们走。”张宜璐突然地心情大好,让笑笑有些不适应。 “小姐,我们上哪儿去?”笑笑有些不解地问道。 “回家!” 次日一早,张宜璐就急急忙忙地进宫去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圈套 百花宫内,斐季清因为赵御风的一句话,便拼命地学画画,所以一般都没有出去找事,整天都在宫里练习着,想讨赵御风的开心。 张宜璐来到百花宫,看着宫里到处都挂着画,又看到斐季清在案前作画,马上便奉承道:“姐姐这些画真是出神入化啊。” 斐季清见了张宜璐,心下一愣,随后又泛起了甜美地笑意,“妹妹许久未进宫来玩了,今日是怎么有空了?” 自从采花贼那件事情之后,张宜璐就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现在都过去差不多快一年了,大家渐渐将此事忘记,她才敢出来抛头露面。 “妹妹是来想姐姐禀明一件事情的。”张宜璐来到案前,笑着说道。 斐季清勾了勾唇角,兴致盎然,“哦?你说说看。” 张宜璐露出得意的笑容,凑近了斐季清,“姐姐可知道泓皇贵妃和那个赵禄录的事情?” “嗯?”斐季清听了,手上的毛笔一顿。 “姐姐还不知道吧,赵禄录重伤回朝,你猜昨日我在恭亲王府门口遇见了谁?”张宜璐卖关子地说到。 “斐苒初?”斐季清说了一句,以斐苒初和赵禄录的关系,斐苒初很有可能去探望,而且这件事情之前就已经解释清楚了,“这个说与本宫干嘛?这件事情做不起什么大文章。” 说完又专心地画画去了,张宜璐却笑道:“不是,我看到的是轩辕梦。” 斐季清蹙起眉头,重复了一句,“轩辕梦?” 张宜璐重重地点了点头,“姐姐,你可知道轩辕梦还没入宫之前和赵禄录的事情吗?” “他们之间有什么?”听着她的口气,斐季清就知道这事情恐怕不一般,要是不能扳倒斐苒初,把轩辕梦,她的左膀右臂扳倒也不错啊,更何况自己被轩辕梦压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也是该出口气了。 张宜璐将将自己以前知道的那些事情全部说给了斐季清,斐季清是越听越高兴,早知道有这档子事情,那她说不定已经是皇后了,就不用等到斐苒初这个贱人从冷宫出来后又重新当上了皇后。 “姐姐认为,我们该怎么办?” 斐季清冷笑了一声,“哼,等着吧。” 轩辕梦自那日从恭亲王府回来之后整日都是怏怏的,心不在焉的样子,斐苒初坐在对面,看着这局棋马上又要赢了,才伸手拍了她的脑袋,“你呀,想什么呢?” 轩辕梦被她吓了一跳,手里的棋子一下掉在了地上,“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斐苒初让人撤了棋盘,安慰道:“你别担心太多了,赵禄录的伤,太医也说了,好好休养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说是送信的,斐苒初便让他进来了。 进来之后,直接给轩辕梦递了一封信,轩辕梦接过,“这是?” 那小太监一直低着头,“这是赵公子让我送来的。”说完又呈上了一个块玉佩,轩辕梦一看那玉佩,就肯定了,这肯定是赵禄录送来的。 那小太监送完之后便匆匆离开了,从始至终,都一直低着头,没人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轩辕梦自从那从看过赵禄录之后,两人之间的嫌隙便开解了,再不似从前那般生死不复相见。 信上说让她午时三刻带着笛子在御花园后面的湖心亭一会。 “哟哟哟,要去约会啦?”斐苒初喝了一口茶,在一旁嘿嘿笑道。 轩辕梦红着脸,虽然她还不是很清楚约会是什么意思,但是从斐苒初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又打趣自己。 “不过,赵禄录的伤已经好了吗?现在都可以进宫了。”轩辕梦一脸的幸福样落入斐苒初的眼中,她也跟着为她高兴。 轩辕梦回宫拿了笛子,便前往御花园的湖心亭去了,可是到了那里之后,她才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什么赵禄录,分明就是斐季清带着皇上在那里等着她。 “皇上,您看,臣妾说得对吧,就说这皇贵妃心存异心。”斐季清看着前来的轩辕梦,对着赵御风阴阳怪气地说道。 赵御风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眉头紧锁地看着轩辕梦。 轩辕梦淡淡地福了个身,“皇上,没想到这么巧,您也在这里,那臣妾就不打扰你和贵妃的雅兴了。” 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可是身后却响起了一个声音,“皇贵妃娘娘,您这样就想走,岂不是太容易了些?” 说完她拿出一封信,一封和刚才轩辕梦收到的一模一样的信扔到了轩辕梦的跟前,轩辕梦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皇上,您看她手里的笛子,和赵禄录是一样的,一白一黑,这可是一对儿。”斐季清继续说道。 轩辕梦拿着笛子的手忍不住往衣袖里拢了拢,可是这个动作却正好落入了赵御风的眼里。 “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恭亲王府看看,赵禄录手上有没有这样的笛子。”斐季清看着赵御风好像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便加了一句。 轩辕梦转身,“不用了,这件事情,全是臣妾一个人自作多情,和赵禄录无关。” 她本就是一个直性子的人,不善于辩解什么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 斐季清听到她承认得这么快,很是开心,这样就免得她多费口舌了,“皇上,你看她,已经承认了。” “轩辕梦,你和赵禄录真的有染?”赵御风沉着脸,问了一句,至始至终,他脸上都没有带一丝感情。 轩辕梦跪下来,双手放在跟前,磕了个头,“这件事情,和赵禄录没有丝毫关系,都是臣妾对赵禄录纠缠不清,还请皇上不要迁怒于他。” 阳华宫内,斐苒初还在看着话本,喜翠连忙跑了进来,“娘娘,娘娘,不好了。” 斐苒初抓起旁边的爪子,可了起来,“遇事不要慌。” 见她跑得都喘不过气来了,“你着什么急,缓一缓,慢慢地说。” 第二百一十三章 出事 “娘娘,不好了,泓皇贵妃被发现和赵公子有染,现下正被皇上和湘贵妃在御花园的湖心亭抓个正着。”喜翠拍着胸口急急地说到。 听到这话,斐苒初一急,蹭得一下从座位上起来,不等喜翠反应,马上风一般地跑出了宫门,喜翠也来不及喘气,也匆匆跟上了。 斐苒初来到湖心亭,却看到轩辕梦已经被那些个侍卫押了起来,她二话没说,忙跪在地上,“皇上,这是为何?” 赵御风看见斐苒初之后,微微一愣,神色很是复杂,“你问她自己。” 轩辕梦看着斐苒初,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为自己求情了。 “姐姐难道还不知道?泓皇贵妃……哦……不是,是轩辕梦,她呀,心存异心,偷偷幽会情郎,已经被皇上下令将打入监牢。不对呀,上次不是姐姐帮她一起出了皇宫的吗?姐姐记性不会这么差吧?”斐季清笑着说到。 此话,明里暗里都是在说,这件事情,斐苒初也是知情人。 “皇上,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望皇上明察!”斐苒初眼神里充满希冀地看着赵御风。 可是赵御风却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皇后累了,扶皇后回去休息!” 两个宫女马上上来,将斐苒初扶起来,几乎是强制性地将人带走,走之前,轩辕梦看了一眼斐苒初,然后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这个眼神也不能让斐苒初平静下来,她依旧不依不饶,“皇上,皇上……”最后还是被人架走了。 回到宫里,门口不知何时多了几名侍卫,斐苒初要出去,可是却被这些个侍卫硬生生地挡了回来。 喜翠生怕她受伤,也拉着她,“娘娘,您不要着急,事情总是有办法的。” 斐苒初现在冷静不下来,一想到这件事情,就心烦意乱,在古代,女子不洁可是大事,更何况是身为皇家的妃子,更是死罪,这一个不小心,轩辕梦可就要命丧黄泉了。 “喜翠,你派人去钟灵宫,将德妃叫来。”冷静之下,斐苒初想到了这个人。 喜翠连忙便派人去了。 还不到半烛香的时间,德妃就到了阳华宫。 “你带着这两封信,托人一封送到恭亲王府交给赵禄录,一封送到轩辕府,交给轩辕大将军,请他务必想办法,保轩辕梦不死。”斐苒初将一份信交给了德妃,因为现在在宫里,她能信任的,也就只有戴礼了。 戴礼将信收好,出了阳华宫,可是刚出去不久,便碰上了斐季清等人。 “绿影,去,把东西给本宫拿过来。”斐季清看着一脸慌张的戴礼,对绿影说道。 绿影也是个仗着自己主子,谁都敢得罪的奴婢,她上前直接扒开戴礼的衣袖,淇儿死死护住戴礼,可是却没有用。 “贵妃娘娘,您这样,是不是有失德行?好歹我也是嫔妃。”戴礼焦急地说到,可是斐季清哪里会怕她。 一番拉拉扯扯之后,绿影最后还是把信拿到了。 斐季清冷笑着看着那封信,“斐苒初,本宫就知道,她一定会通知赵禄录,这次,可被本宫逮个正着了。” 说完,将信放在戴礼面前晃了晃,“身为皇后,却帮着嫔妃偷奸,可真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发落她,说不定也就和轩辕梦一样,关入大牢?轩辕梦要死,斐苒初和赵禄录一个也跑不了!啧啧啧,你这个靠山,也不稳固了啊。” 说完,将手一搭,绿影扶着她,摇摇曳曳地到皇上那儿去了。 等人走远之后,戴礼看了看怀里安然无恙的那两封信,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斐苒初早就料到,斐季清会在半路截人,索性便写了三封信,两封让她放在怀里,一封放在衣袖里,这样,就算是斐季清搜查,也只能搜到衣袖里的那封,因为她总不能往别人怀里掏东西吧。 斐季清拿着信去了御书房,“皇上,您看。”说完将自己从戴礼身上搜到的信递了上去,“您这么相信姐姐,可是姐姐却瞒着您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太辜负您的一片苦心了。” 眼看着赵御风将那封信打开,斐季清看到眼里,心里暗暗地开心,觉得自己离成功又近了好多步,皇后之位仿佛已经在冲她招手了。 赵御风看了一眼那封信,然后又将信还给她,冷冷道:“这是什么?” 斐季清一愣,将信接过,看着里面是一片胡乱的字,根本就不是什么信,斐苒初!斐季清捏着信,暗暗发怒,转眼马上用乞求的眼光看着赵御风,“皇上,不是这样的,是戴礼,她给了我这个,是她。” “好了,你先回去吧。”赵御风黑着脸,本来就已经够烦了,现在这个女人还要在面前晃悠,就更烦了。 斐季清知道自己理亏在先,要是再说下去,怕是要惹皇上厌烦,便乖乖闭嘴出去了。 晚上,赵御风来到阳华宫的门口,往里面看了看,最后却还是没有进去,只是吩咐那些侍卫不用再守着这里了,静了一天了,想必斐苒初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了,可是他低估了斐苒初对轩辕梦的情义。 前脚刚回到御书房,后脚斐苒初便跟了上来。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刘公公进来向赵御风通报。 赵御风停下写字的手,顿了一会儿道:“朕乏了,让皇后有什么事,明日再来议。” 刘公公刚出去,不一会儿又进来禀报,“皇上,皇后娘娘说了,皇上若是不见,她就在外面一直跪着,直到皇上见她为止。” 赵御风将手里的笔一掷,“她这是在威胁朕吗?” 刘公公见状,马上弯腰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她想跪,就让她跪好了!”说完拿起笔继续写字,可是没写两个,又心烦意乱地丢下了。 斐苒初跪在御书房地门口,本以为他会见自己,可是却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的坚决。 几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赵御风看了看刘公公,刘公公马上意会地回答道:“皇后娘娘还跪在外面。” 第二百一十四章 你真自私 赵御风似是认输般地叹了口气,抬起脚急匆匆地出去了,看到斐苒初依旧挺直着身子,像风雪中傲立的寒梅一般。 斐苒初见到赵御风,马上说到:“皇上,请皇上顾念旧日情分,放轩辕梦一条生路。” 赵御风冷下脸来,“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怪不了别人。” 此时的他陌生得连斐苒初都有些不认识了,“皇上,明明是你活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现在居然还怪到别人头上,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 这番话让站在一旁地太监宫女们都愣住了,急急地低下头去,敛声屏气,心里都忐忑着,这皇后娘娘也太敢说话了吧。 赵御风也是一愣,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居然为了轩辕梦,说自己自私,难道自己在她心中,连一个轩辕梦都比不过吗? 可是帝皇之气却让他还是保持着应有的冷静,“你这么说,这全都是我的错咯?” 斐苒初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皇上,难道不是吗?你当年明知道赵禄录对轩辕梦有意,可是你忌惮两家地权利,这一旦联姻,两家的权利甚至会超过皇家,所以你有意无意要将轩辕梦纳进宫中。” “而轩辕大将军,也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为了打消陛下你的疑虑,便将自己唯一地女儿送进了宫。” 她的这一番分析,都是凭着原主地记忆来的,原主对这些事情不太关心,但是斐苒初却明白其中的关系。 “为了你的权势,牺牲了一个女人的一生,到最后,她连追求自己所爱的权利都没有,皇上,你还不觉得你自私吗?”她最后的这句话,是她最想对赵御风说的,人生而平等,女人也不该也不能成为男人权利地牺牲品。 赵御风听着她的话,脸上也渐渐从冷厉变阴沉,最后变森冷,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斐苒初,“是朕平日里太宠你了,才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看来,皇后的位置,你已经不适合了!” 他也是气上心头,自己最爱的人,却说着自己是最自私的人,放在谁地身上,都受不了吧。 斐苒初呵呵一笑,缓缓站起身来,眼里满是失望,她失望的不是因为这个皇后之位,她失望的是没想到赵御风会把权利看得这么重,甚至不惜伤害自己。难道自己以后也会成为他权利的牺牲品? “皇上,臣妾也觉得自己不太适合这个位置,还请皇上另择她人吧。” 说完不等赵御风打发她走,她自己便离开了。 看着她摇摇坠坠的身子,赵御风心里一阵难受,想上去追,可是最后却还是没有去。 斐苒初走了一段,觉得脚疼得受不了,喜翠扶着她,心疼地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望了望身后,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根本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她忍不住一阵心酸。 微微叹了口气,“好了,走吧。” 喜翠又将她扶起,“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您那样说,皇上定然要生气的,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别说就皇贵妃,就连您自身也难保。” “本宫知道,可是本宫就是要让他知道,这件事情,就是他错了。”斐苒初语气有些失神,可是却也透着无比的坚定。 回到阳华宫,喜翠忙请了太医来,看了看那红肿的膝盖,已经变得有些紫红了,斐苒初看着那膝盖出神。 喜翠在一旁看着,止不住的掉眼泪,暗月在一旁也是神色复杂的样子。 太医为她上了一点药,本来会很疼,现在在斐苒初看来,也不足以盖过自己的心疼。 休息了一晚上,这晚,她一直都在做噩梦,梦里看见赵御风,可是每每自己想抓住,他又像风一般地被吹散了。 次日,刘公公来宣旨,撤了皇后处理六宫地职责,暂时让湘贵妃处理六宫事务,斐苒初也接旨了。 这可把斐季清高兴坏了,这下可算是扳倒斐苒初了,不过,她还是心有余悸,毕竟这人还留着,只要人还在,就是一个祸害,必须想办法除掉才是。 张宜璐得知这个消息,忙赶着进宫想斐季清贺喜。 “恭喜姐姐,贺喜姐姐,总算是得偿所愿了。”张宜璐开心地奉承道,轩辕梦倒了,斐苒初也没了权利,现在,就只有斐苒初的权利最大了,这就为她以后进宫奠定了良好地基础了。 哪知斐季清却还是不满足,阴狠的眸子紧盯着案桌上的画,“不,这还不够,除非她死,这事才算彻底安定下来。” “姐姐预备怎么办?”张宜璐有些不解,反正这人都已经倒下了,活着和没有活着,又有什么区别呢? 斐季清冷笑,“这事儿,妹妹你就别管了。” 她才不会将自己的计划告诉这个蠢货,这可是大事,万一被这个蠢货不小心泄露了出去,那一切可就完了。 看着张宜璐的脸色不太对,她马上挂上一副甜美的笑容,握住她的手,“妹妹,姐姐只是不想让你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不然到时候事发,牵连了你,就不好了。” 听到斐季清这样解释,张宜璐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没想到她居然会为自己考虑至此,心里很是感激,“姐姐果然对我是最好的。” “这次能扳倒她们俩,全是妹妹地功劳,姐姐也准备了一样东西给你,妹妹看了定是会喜欢的。”斐季清说着便让下人将东西拿上来。 一只晶莹剔透的玉手镯在太阳底下发出很是清亮地光芒,张宜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玉手镯,当即眼睛都亮了。 斐苒初拿过那手镯,亲手为张宜璐戴上,“这可是番南国进贡的天然玉手镯,全东赵只此一只,是皇上赐给我的,现在姐姐将她送给你。” 听了她这样说,张宜璐更加喜爱这镯子了,贴在手上冰冰凉凉的,觉得甚是舒服,她福了福身,眉眼里都是隐藏不住的笑意,“那妹妹就在此谢谢姐姐了。” 一方欢喜一方愁,百花宫是喜的,只是另一个地方就不是这样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怀孕 此时的阳华宫从平日里的门庭若市直接变成了门可罗雀,就连宫里的一些小太监小宫女也都一心不在阳华宫内。 这把喜翠气得团团转,可是又不知该怎么办,倒是斐苒初一点不在意。 斐苒初做了点菜,然后将自己宫里所有值钱地东西都拿了出来,因为平日里没想到会有这么急用钱的时候,也没攒点积蓄,所以还算是长了一智,以后要是发达了,一定要多存点钱在口袋里。 叫上喜翠,她准备去大牢里看望轩辕梦,喜翠本想拦着的,可是一想到在大牢里的轩辕梦,肯定也吃了不少的苦,便也就没开口了。 刚走出宫没一段,就碰上了不速之客,斐季清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摇曳着身姿走来。 斐苒初本想当做没看见,直接略过,可是斐季清哪里就会这么容易放过她。 “哟,这不是皇后娘娘吗?”斐季清嘲讽到,看到喜翠手里提着食盒,以为是给皇上送去的,毕竟昨天晚上惹恼了皇上,被撤了六宫职权,今天还是要去巴结一下的。 “这是干嘛?平日里不是很神气吗?”她说着手上还不闲着,手重重地打过去,想将斐苒初手里的食盒打翻,可是好在喜翠死死提着,没那么容易被打翻。 斐苒初连忙将喜翠护在身后,这点饭菜也算是来之不易,以她现在的情况,能弄到多好的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斐季清,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瞪着斐季清,眼里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 斐季清最讨厌的就是斐苒初这样的眼神,本来自己什么都不是了,却还是那副自信的样子,让她觉得甚是生气。 “我想干什么!当初你让我在御花园里跪了两个时辰,那我现在,就让你在这甬巷里跪四个时辰,算是还给你了。”她得意的说到。 斐苒初笑了笑,“斐季清,你不要忘了,本宫还是皇后。” “好啊,那皇后娘娘也可以选择不跪,只是那德妃,前几日冲撞了我,我本意是不想计较的,可是看样子,是不得不计较一下了。”斐季清装作无奈的样子说道,好像确有其事似的。 她话里的意思,斐苒初是清楚的,无非就是在告诉她,如果她今天不跪,那么,她就会对付戴礼。现在自己手上没有权利,更是得罪了皇上,一时之间顾不上戴礼,但是却也不能连累她。 她愣了一下,双手紧紧的攥着,最终没有说话,便直接跪下了,虽是跪着却还是挺直着身子。 喜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说道:“贵妃娘娘,您要是想出气,就对奴婢来好了,我们家娘娘昨日才跪伤了腿,不适合再跪了。” “可是我不知道啊。”斐季清笑道,然后对着斐苒初说道:“我的好姐姐,你就好好享受吧。”说完绿影便扶着她离开了。 现在春天刚过,初夏已经来到,虽然天气还不是很热,却还是有点晒,更何况是在太阳底下暴晒几个时辰,任谁也是经不住的。 跪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斐苒初就觉得自己有些熬不住了,头晕眼花的,觉得全身都酸软无力,心里也直范着恶心。 她摇了摇头,打起了精神,果然是享受得太久了,稍微受点累就觉得受不了了。这个想法刚从脑海里略过,下一秒便直接没了知觉了,只剩喜翠在一旁焦急的声音。 等斐苒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阳华宫的床上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张熟悉又陌生地脸庞,赵御风。 “御风……”她忍不住喃喃了一句。 赵御风连忙握住她的手,“我在。” 斐苒初摇了摇头,才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我这是怎么了?” “苒苒,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赵御风大喜过望地说到。刚才听说斐苒初晕倒了,他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太医就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简直都快要兴奋地爆炸了。 斐苒初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是震惊,脑袋一下就变清醒了,“真的吗?” 看到赵御风点了点头,她才确定这是真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就感觉到了一种生命的奇特,好像真的有生命在自己体内跳动,那种喜悦和兴奋,是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替代的。 可是在兴奋的同时,斐苒初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脸上的喜悦也慢慢地沉了下来。 赵御风见她的脸色突然就变了,便马上安慰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严惩贵妃的。” 斐苒初却摇了摇头,摸着他的脸道:“我不是说的这个,皇上,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听她这么说,赵御风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现在你才身怀有孕,还不宜思虑太多,这些事情,就不要想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我累了,皇上也请早些回去吧。”斐苒初眼神一点一点的失望起来,就算是用一个孩子,都换不来他对权利的渴望。 斐苒初觉得,还真是够可笑的。 赵御风看着她转过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她的性子还是太倔了,什么事情都要较劲,“那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听着他远去地脚步声,斐苒初终于还是落下了眼泪,那泪水自鼻梁划过,落入了那万丈红尘。 百花宫刚得到消息,斐季清再三确认,结果真的是这样,斐苒初怀孕了,皇上的第一个皇子,不管这个是皇子还是公主,将来都必定得皇上喜爱。 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候,脸上骤然间变得很是阴森可怕,手里的帕子也直接被扯成了一块,这都不足以发泄她内心地愤恨之情。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成了,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成为皇后了,可没想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个贱人却怀孕了! 这是一个多好的翻盘机会啊,这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一朝化为了乌有,这让她实在是接受不了,不管怎么样,不管用什么方法,这个孩子是绝对不能留的,绝对! 第二百一十六章 赵禄录求情 赵禄录得知轩辕梦这件事情之后,直接拖着重伤的身子就来面圣了。 赵御风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跪着的赵禄录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和赵禄录也算是堂兄弟,可是皇家里,本就没有什么兄弟之说。 “你来干什么?” 赵禄录跪在堂下,先是磕了个头,“皇上明鉴,这件事情本和泓皇贵妃没有关系,是臣一直对她纠缠不清,这才变成了这样。只求皇上饶她不死,臣愿意替她去死。” 说完一脸的淡然,就算是自己救不了轩辕梦,哪怕陪她一起共赴黄泉,他也愿意。 赵御风听完一脸的不动神色,他本无意牵连恭亲王府,毕竟恭亲王也就是他的皇叔,就只有这一个儿子,虽说皇家无兄弟,但是他还是不想做到那一步。 可不料这个赵禄录居然是个这么不争气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就要去死,简直太令他失望了。 他将手里的奏折一把扔在他的脸上,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自己看,这些全部都是参你的折子,要不是看在你重伤在身,朕早就把你打入大牢了,还有你在这里说话的份!” 赵禄录听完,又磕了一个头,“皇上若是把臣打入大牢,臣绝不敢有半点怨言,只求皇上开恩,放泓皇贵妃一条生路。” “你!”赵御风可真是恨铁不成钢,“好,你既然这么想入狱,那朕就成全你!” 说完手一挥,“来人,着赵禄录削宗籍,打入大牢!” 很快,这事便传入了斐苒初的耳中,她本是想通知赵禄录想办法救轩辕梦,却不想他竟如此冲动,直接和皇上对峙。 早知道,这件事情,就不通知他了,不过说来也是,喜欢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谁又能淡定自如呢? 她下床来,对喜翠道:“收拾一下,我要去趟大牢。” 一听这话,喜翠顿时有些着急,担心的劝道,“娘娘,奴婢知道您担心皇贵妃,可是您也得照顾好自个儿的身子啊,更何况您现在身怀六甲,万一再出个什么事情,让奴婢如何是好?” “好啦,放心,我一定会注意的。轩辕梦都进大牢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本宫得去看看才放心。”斐苒初安慰着喜翠。 喜翠无奈,知道自家娘娘的性子,只要是她说了要做的,就一定要做,她也就没多加阻拦了。 来到大牢,给那些个看管的人塞了点钱,这才让她们进去了。 刚进去,就有一股潮湿味袭来,夹杂着些许血腥味,差点让斐苒初吐了出来。 喜翠也是一脸的难受,从来没有进过大牢,不想竟是这副场景,想想都觉得害怕。 来到轩辕梦被关的牢房,看上去还算是些许干净的了,毕竟是轩辕大将军的女儿,想必轩辕大将军也是上下打点了不少。 轩辕梦坐在角落地草席上,现在是夏天,虫蚊又多,叮得她脸上,手上全是细细红红的疙瘩,但是这些都不是她在意的,她担忧的是不知道赵禄录怎么样了,这件事情有没有牵连到她的家人。 “轩辕梦?”斐苒初轻唤了一声。 轩辕梦听到声音,立马回过神来,眼睛一亮,“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在这里怎么样了,好在这些牢头没有多为难你。”斐苒初一脸的担忧,轩辕梦全都看在眼里。 “我没事,你怎么样了,陛下有没有因为我的事情迁怒到你?你千万不要再为我求情,不然惹恼了陛下你也不好过。对了,赵禄录他怎么样了?还有我爹他们?”轩辕梦生怕时间不够,便将想问的全都一股脑问了出来。 斐苒初笑了笑,“你放心,我没事,你家人也没事,皇上并没有因为你牵连他们。”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看着轩辕梦满是担忧的神色,又补上了一句,“赵禄录重伤在身,皇上也没有多为难他,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轩辕梦听到大家都没事,这才放心下来,“你们不要想办法救我了,以免惹祸上身,反正我这出去也是个罪人,只会拖累赵禄录和爹,这辈子我错过了很多的事情,我想在这最后的日子里,能顺了自己的心意,好好爱他。” 这一生,她的命数半点不由人,直到这生命最后的时刻,她才能为自己而活。 “皇后娘娘,皇上交代了,谁都不许来看望,您看这时间……”一个小牢头过来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明明刚才给了他那么多银子,这才多久,就开始来催了,喜翠瞪了他一眼,“这可是皇后娘娘……” “喜翠。”斐苒初用眼神制止了喜翠,然后对轩辕梦道:“你放心,皇上也不是那般绝情的人,我定会再来看你的。” 初夏,也是海棠花盛开之时,斐苒初做了海棠酥,准备晚些时候送到御书房去,可是人还没去,倒是惦念着的人先来了。 斐苒初遣了所有下人,单独留了喜翠在旁伺候着。 赵御风见桌上摆放着的海棠酥,心情略微有些好转,“苒苒现在觉着身子可好些了?” 他心里还担心着斐苒初还在生他的气,所以说话间都透着十分地小心翼翼。 斐苒初先是行了大礼,然后回道:“谢皇上关心,臣妾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难得的好脾气,自从轩辕梦出事之后,他们俩便再没有像现在这般,面对面好好说话了。 赵御风连忙将她扶起,“你现在身子有孕,这些虚礼能免就免了吧,快来坐。”说着便扶着她上坐了。 喜翠奉了茶,斐苒初便将她也遣下去了。 “皇上,多吃点我亲手做的海棠酥。”斐苒初笑道。 赵御风拿了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尝,“时隔一年了,苒苒的海棠酥做的是越做越精进了。” 斐苒初也跟着笑道:“是啊,时隔一年了,遥想去年的时候,我做的海棠酥明明就很难吃,可是皇上还说好吃,后来还吃坏了肚子。” “嗯?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好像并没有和你说啊。”赵御风纳闷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 偷梁换柱 “皇上不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吗?”斐苒初笑道,去年,她做的海棠酥,也不知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惹出了这么好笑的事情。 “皇上,你知道小多他们那儿的习俗吗?”斐苒初捻了一块海棠酥放在赵御风的小碟子里。 赵御风没有和小多接触多少,而且语言也不通,自然是不知了,他摇了摇头。 斐苒初这才细细道来,“他们那里的男子,一生只能娶一个妻子。” 其实她说的就是现代,只是打着小多的幌子来如此说而已,因为自己毕竟还是斐苒初,从不曾去过什么地方。 这话听着甚是耳熟啊,赵御风细细回忆,突然想起那日,斐苒初醉酒之后,胡言之时曾说过这句话,“那苒苒觉得这个习俗怎么样呢?” “你难道就不想一生一世只有一双人吗?”斐苒初反问到,若赵御风真的只爱她一人,那别的女人就算是心有二心有能怎么样呢? 赵御风只是看着不远处的挂画,没有说话。 斐苒初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挂画是她重新恢复后位时,他派人送过来的,上面画着两只相互依偎的鸟并立在树枝上,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多好的意象啊。 “皇上可知道两个人相爱有多难吗?这后宫里的多少女人拜倒在你的怀里,可是谁又是你真正爱过的?”斐苒初继续道。 赵御风收回自己的神色,“你便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那如果我们相爱,可是我却不得不和别人在一起,皇上,你的心情又是怎样的?”斐苒初又道。 赵御风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说的是轩辕梦和赵禄录,可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斐苒初打断了,“可是宫规在此,你也没有办法,要是这次放过了他们,只怕日后人人都会这样学着来。” 赵御风一愣,点了点头,“你既是知道,又何必为难我?” “那皇上若是有心放过他们,又何愁想不出办法来?你担心的是他们两家的权利而已,两位都是朝中举足轻重地大臣,若是联手,便是最大的隐患。” “可是皇上,你想过没有,若是你处死了轩辕梦和赵禄录,就难保轩辕将军和恭亲王不会记恨?”斐苒初冷静分析道。 她从大牢回来之后,就细细想过这件事情了,赵御风本来对轩辕梦就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感情,就算是她心存异心,随意打入冷宫便可,可是他却将人关进了大牢,分明就是想置人于死地,所以她才明白赵御风想要的是什么。 “就算是记恨又如何,只要是断了他们联手的念头,那便不足为患了。”赵御风一脸严肃地说到。 斐苒初看着他,身在高位,不得不事事考虑周全,他这样做没有错,可是身为一个皇上,想要得到民心,本不应该这样做。 “那这个代价就要用两条人命来换吗?”斐苒初不信赵御风是这样一个冷血的人。 赵御风眼里闪过一道锐利之色,“为了家国天下,总是有人要牺牲的。” “那好,我且问你,要是有一天,为了国家,也需要我牺牲,你可也会这样毫不犹豫吗?”斐苒初问道。 赵御风一愣,随即便脱口而出,“当然不会,你是我最爱的女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护你周全。” 他这样回答,斐苒初自然是高兴的,证明自己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那我这里有一个万全之策,既可保两人不死,又能打消轩辕将军和恭亲王对皇上的不满。” “你且说来听听。”赵御风说到,说实话,若是真有什么法子,他又哪里想牺牲两条性命,更何况,这里面还有自己的兄弟。 “偷梁换柱,暗度陈仓。”斐苒初说到,其实在说这句话之前,她也是下了好大的勇气,因为这是唯一能救轩辕梦和赵禄录的办法了。 赵御风略感兴趣,挑眉看她,“怎么个换法?” 斐苒初看了看他的脸色,还不算太坏,证明没有生气,便大胆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找两个相貌相似的死囚将轩辕梦和赵禄录换出来,对外宣布,他们俩已经被处死,这样就可以打消皇上对他们联手地疑虑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赵御风的脸上,“然后放他们远走高飞,这岂不是美事一桩?到头来,这两家都只会感谢皇上的恩德,哪里还会有反叛之心?” 听完这番话之后,赵御风细细思量了片刻,心里不禁赞叹,是一个好主意,“这是个好办法,不过,轩辕梦和赵禄录两人事情是真,辱了皇家颜面,总不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过她们吧?” “皇上还想要什么?”斐苒初见赵御风没有拒绝,便是一个好兆头,管他提什么条件,总比不上两条命重要。 赵御风一愣,“我想要,就怕轩辕剑不给,我要他轩辕家一半的兵权。” 斐苒初也笑了笑,赵御风太小看父母重视儿女的心了,“好,那明日我就去找轩辕将军,只希望皇上你得说话算话啊。” “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能说动轩辕剑那个老古板?”赵御风好奇地问道,就算是他去办这件事情都未必能办妥。 斐苒初的心总算是轻松了许多,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海棠酥,“这你就别管了。” 说完翻身下来,坐到了赵御风的腿上,两只手攀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胸口,“皇上,前几日,我是鲁莽了一些。” 她就知道,其实赵御风也并非那无情无义之人,不过就是被权利左右,不得不这样做而已,前几日也怪自己太闹腾了,非嚷着要他放人,却忘记分析着其中的厉害关系了。 赵御风双手环着她的腰,看着怀里的人儿,“前些日子,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管怎么样,都不该冲你发火。” 斐苒初抬头,撅着嘴略微有些不满意,“皇上真小气,道歉连句对不起都不肯说。” 第二百一十八章 远走高飞 赵御风看着她这个调皮的样子,失笑道:“你还想我怎么给你道歉?刚才我都已经说了是我不对了。” 斐苒初站起身来,挺着身子,“皇上是和我说了你不对,可是你还要给肚子里的孩子道歉啊。” 她指着肚子不满道:“要不是皇上你这样对臣妾,那臣妾就不会被那湘贵妃罚跪了,更不会让肚子里的孩子受苦。” “好好好。”赵御风拉过她的手,让她重新坐回自己的腿上,“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 斐苒初笑着勾过他的脖子,“那便好。” 次日一早,斐苒初便和暗月一起出宫去了,直接去往了轩辕府。 这是斐苒初第一次上轩辕府来,轩辕剑虽是东赵的大将军,但是却生性节俭,并没有什么奢靡的东西,一进府便看见一个宽敞的院子,想必是轩辕将军平日里练武的地方吧。 听说皇后娘娘降临府上,轩辕剑马上出来迎接了,以前没有太多接触过,但是自从那次在中秋夜宴上看她为她母亲据理力争的豪爽样子,倒还生出了几分敬佩之情。 “不知皇后娘娘驾到,老臣有失远迎,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斐苒初礼貌地笑到,对于轩辕将军,他是朝廷的重臣,战功赫赫,自然是该受到敬重的,“轩辕将军不必多利,今日本宫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将军商讨。” 轩辕剑一愣,随后便马上反应了过来,自己和皇后从来没有什么交集,唯一的交集便是自己的女儿轩辕梦了,他突然沉重起来,“皇后娘娘里面请。” 进了屋子,轩辕剑将所有的下人都遣了下去,斐苒初派暗月在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偷听。 两人坐下来,斐苒初才细细道来:“轩辕将军,这次来是有关轩辕梦的,本宫有一计,可救她性命,就是不知轩辕将军是否能舍得一样东西。” 轩辕将军一听,可以救轩辕梦,还没听是什么东西,当即就答应了,“老臣愿意,还请皇后娘娘救小女一命。” 斐苒初一愣,“老将军还没听我要什么呢。” 轩辕剑苦笑了一声,“梦儿的娘亲去得早,后来,为了家族,被我逼迫不得不嫁给皇上,说来,这一切都是老夫的错,都是我造成了这一切。要不是当年我执意要拆散他们俩,现在就不会出事了。” 说起这个,他就满心满眼都是愧疚,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为了巩固家族的地位,牺牲了她的终身幸福。 斐苒初心里也闪过一丝苦笑,“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大将军,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可能会有更多的麻烦。若是将军能拿出轩辕家一半的兵权,皇上便能放过轩辕梦和赵禄录。” 可怜天下父母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轩辕剑没想到她竟会这样直接,“好好,别说是一半的兵权,就算是要了老夫的命,老夫也心甘情愿。可是,这会不会惹来朝廷非议?” “将军放心,他们还是要死的,不过是要找替身,到时候,他们俩就可以隐姓埋名,平安地过一辈子了。”斐苒初将完整的计划告诉轩辕剑。 轩辕剑听了喜不自胜,却还是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那皇上他……” 他不敢确定皇上是否真的会这样同意,饶过轩辕梦和赵禄录。 “放心吧,皇上说了,只要轩辕将军愿意交出一半兵权,保证轩辕梦毫发无伤。”斐苒初的话像是一粒定心丸,让轩辕剑放了心。 他当即跪了下来,“老臣谢过皇上,谢过皇后娘娘,这份恩情,老臣定当竭力报答。” 斐苒初忙扶他起来,“将军不必客气,只希望这次的事情能够尽快平息,也希望轩辕梦以后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轩辕剑亦是点了点头。 出了轩辕府,又来到了恭亲王府与恭亲王说了一番,恭亲王也是千恩万谢地谢过了斐苒初,现在就只剩下两位主角不知道了。 要是轩辕梦知道自己可以和赵禄录远走高飞,她得有多高兴,以后便可以活得自由自在的,该是多美好啊。 赵禄录和轩辕梦被处以死刑地那天,轩辕剑将军主动交出了轩辕家一半的兵权,然后向皇上提出隐退还乡的请求,赵御风没有办法便答应了。 晚上,送赵禄录和轩辕梦的马车停在城门口,斐苒初在城门口焦急的等待着赵御风的人将他们俩送过来。 果然,不一会儿,人就来了,赵禄录掀开马车的帘子,将轩辕梦扶下来,两人皆是沉浸在幸福当中。 轩辕梦看见斐苒初,马上握住了她的手,千言万语感谢之情,全在这一个眼神之中了。 “斐苒初,真的,谢谢你,让我有重新生活的机会。”说完又看了一眼一旁的赵禄录,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别,怕是此生都再也见不到了,只盼着你和他能够好好生活,再也不要回这是非之地。”斐苒初有些凝噎,上次是送母亲走,现在又要送走自己最好的两个朋友,这些人都一一地从自己身边离开了。 轩辕梦点了点头,“后宫尔虞我诈,今后只剩你一个人了,你要小心应付。他是九五之尊,不可能为了你一个人,而放弃整个后宫,你也不要太倔强了。” 她叮嘱着斐苒初,最担心的就是斐苒初这个性子,她知道斐苒初是爱着皇上的,可是她的爱不同于后宫所有女人的爱,她的爱是倔强的,霸道的,可是那时后宫啊,这样下去,吃亏的迟早是自己。 斐苒初不喜欢这样,鼻子一酸,记着她的嘱咐,然后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我们已经有孩子了,是属于我和他的孩子。” “真的吗?”轩辕梦吃惊道。 随后又转而一笑,“那就好,那就好,母凭子贵,这又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你今后在后宫的处境,会好很多的。” 正在三人说话间,另外一辆马车匆匆赶来,斐苒初一愣,看着那马车渐渐驶向这里,最后在三人面前停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九章 看戏 马车帘子一掀,却是轩辕剑和恭亲王,一见到轩辕剑,轩辕梦的鼻子一酸,眼泪立刻决堤了,她噗通一下跪了下来,“爹,女儿不孝!” 看着自己的父亲白发增添了许多,略显沧桑的脸庞皱纹纵横,定是这些日子为自己担心所受的,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的父亲苍老了好多。 轩辕剑立马将她扶了起来,“我的好女儿,是爹不对,爹做错了,如今你可以重新活下去,那就不要再回头了。” 她说着,眼睛渐渐湿润,泛起了泪花。 恭亲王看着赵禄录,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长大了,要好好照顾轩辕梦,只有你们两个好了,我们两个老头子才能好,走得远远的,找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好好生活。” 他这一生,为了打消皇上的忌惮,一直都是装作酒囊饭袋地样子,而他的儿子,却也是赴了他的后路,为了打消皇上的疑虑,也是一副纨绔潇洒不中用的样子,但是他是什么样的人,只有身为父亲才最清楚。 走了也好,走了就再也不用担心皇上会对恭亲王府怎么样了。 轩辕梦和赵禄录一起跪下,拜别了二老,坐上马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斐苒初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最后消失在茫茫的夜幕当中,眼神突然就有些迷离,像是被风迷住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正在斐苒初出神之时,身边却响起了一个声音,她转头看去,只见暗月站在自己身旁,微风吹拂,她的身子好像一缕浮萍一般,随风摇曳。 她看到暗月神色隐隐藏着凄凉,心里咯噔一下,和暗月相处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样的神色,不禁有些出神。 回到宫里时,赵御风坐在榻上,身旁没有一个人在侧,斐苒初缓缓走过去和他相对而坐。 “走了?”他喝了口茶,淡淡地问道。 “走了。”斐苒初也喝了口茶,淡淡地答道。 “只希望他们以后会幸福,再不要出现这样的事情,让他们分离。”斐苒初又道,然后看向赵御风。 赵御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后面几日,斐苒初都觉得闷闷的,总是提不起精神来,太医都说,刚怀孕的人是这样,是会有点抑郁的,喜翠想方设法地逗她开心,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 午后,正坐在院里看话本,自从赵禄录走了,这些个话本就再没更新过了。 刘公公端着拂尘匆匆前来,“皇后娘娘吉祥,皇上在观景台布置了一出戏,请皇后娘娘前去观赏呢。” “戏,什么戏?”斐苒初好奇地问道。 刘公公一笑,“皇后娘娘去了便知道了。” 反正无聊,还不如去看看也是不错的,便带着喜翠一同前去了。 来到观景台,这观景台搭建得稍有些高,下面是一个宽大地广场,以前是比武考试的地方,但是后来因为取消了这一项考试,这里常年荒废无用,便改成了观景台。 喜翠扶着斐苒初慢慢上去,赵御风早就在上面等着了,见斐苒初来,连忙上前扶着。 “皇上要我看什么戏啊,还搞得这么神秘?”斐苒初娇嗔地问道,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赵御风就格外地关心自己,呵护自己,时不时弄出些新鲜的事情来玩。 赵御风笑了笑,指着下面的几块黑布笑道:“苒苒,你猜,里面是什么?” 斐苒初偏着头,看了看那黑布包裹的身形和模样,“嗯……看似像颗树。”古代,唐玄宗为了博杨贵妃一笑,不惜劳民伤财,为杨贵妃供应荔枝,这才有了一骑红尘妃子笑之说。 “难不成是荔枝树??”她的脑海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可是赵御风却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整天就想着吃了是不是?” 斐苒初委屈地撅起了嘴,不满地说道:“明明是皇上让我猜的,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那你就不能想想其他方面的东西?”赵御风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那你说是什么?”斐苒初挑眉看着那黑布道。 之见赵御风一笑,然后一挥手,“打开。” 一刹那,三块黑布相应而揭,一簇簇红梅映入眼帘,那一朵朵的,没了风雪的映照,却依旧是那么地高洁盎然。 斐苒初一愣,因为东赵的冬天也犹如秋天一般,没有太过的严寒,所以,这边是不开梅花的,她不知道赵御风是哪里得来地梅花。 而且,现在是夏天,这梅花,也不可能存放的啊。更何况,自己好像也没有说过,自己最喜欢梅花,他又是从何得知的? “你从哪里弄来的?”她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赵御风却答非所问,“喜欢吗?” 斐苒初猛地点了点头,闻着那扑鼻的清香,她觉得整个身子都清爽了不少。 “皇上怎知,我最爱的便是梅花?”斐苒初不解的问道。 赵御风笑了笑,“你曾经给我秀的荷包上,是梅花的样式,我曾无意间见你画画,也是一副冬雪梅花图,虽然朕不曾见过冬雪,但是看到你的那幅画,便觉得冬雪美急了,和梅花相称。” 听了他这番解释,斐苒初笑得很是欣慰,她没想到赵御风居然细心至此,就连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留心着。她靠在他的胸口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淡淡地道了一句,“谢谢你。” 后来,这件事情,传遍了六宫,说皇上为了让皇后开心,不惜从北方的蛮夷族,花了大价钱,从那里得了几株梅花,东赵只要没有出去过的人,基本上都没见过梅花,更别说拥有了。 这件事情传到了斐季清的耳朵里,自从斐苒初有了身孕以来,皇上便极少来这百花宫里看她。 她坐在榻上,生着闷气,那梅花本该送到她这百花宫里才算相称,这个时候绿影端茶进来,她刚好找到了发泄的人。 她一把揪过绿影的耳朵,将那滚烫地茶水直接泼在她的手上,“你说,三株梅花,竟全都入了阳华宫,皇上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第二百二十章 御驾亲征 绿影跪在地上,顾不上被烫红的手,连忙说道:“有娘娘,定是有娘娘的。” 斐季清一脚踢在她的肩膀处,“都怪你们这群狗奴才,不好好伺候皇上,所以才恼得皇上不来看本宫!” “娘娘不必着急,娘娘手里不是还有治理六宫的权利在手吗?”绿影着急地安慰道。 可是哪知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斐季清就想起斐苒初身怀有孕之事,更加恼怒了,“有这个有什么用,肚子里没孩子,还不是照样越不过她去!” “可是娘娘,您得想着,您的机会来了呀,皇后身怀有孕,不宜侍寝,这下一个不就是娘娘了吗?”绿影道。 转而一想,她说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可是皇上以前也常来百花宫,可是却从不曾碰过她分毫,这样下去,等自己都熬得白了头,也等不到皇子啊。 “好了,你先出去!”她有些烦躁地将绿影遣下去,这件事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可是现在不得不想办法,让皇上哪怕一次也好啊。 斐苒初还不足两月,肚子还一点看不出来,可是赵御风此时却将耳朵贴在她的肚子处,细细倾听着。 斐苒初失笑,“皇上,这都还没大呢,就这么着急。” 赵御风起身,笑着坐到斐苒初对面,“这是朕第一个皇子,当然欣喜啦。” “皇上怎么就知道是皇子,万一是个公主呢?皇上就不喜欢了?”斐苒初不开心道,她倒希望不要是个皇子,要是个皇子的话,赵御风有万分期待,说不定以后就成了太子,继承了皇位,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皇上。 赵御风愣了一下,但是马上便缓过来,“不管是男是女,朕都喜欢,只不过要是个男孩,就最好不过了。” “哼,皇上还是不喜欢女孩。”斐苒初赌气,将头撇在一边。她心里怕,皇位之争,这条路上,充满了多少地荆棘和危险,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不求什么荣华富贵。 赵御风哄着她,“喜欢,喜欢,朕都喜欢。”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有太监急急地跑进来,“禀皇上,有军情要报。” 赵御风看了一眼那太监,霸气地说到:“说。” 可是那太监却看了一眼斐苒初,斐苒初也意识到那太监在忌讳什么,便由喜翠扶着,端着身子起身,“皇上,臣妾就先告退了。” 哪知赵御风淡淡地道了一句,“无妨。” 那太监就忙说下去了,“边防来报,说西晋在边境多次挑衅,伤害边境的一些村民,那北辰博奕还特地送来信,说,如果陛下将皇后娘娘嫁与他的话,便能平息这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赵御风便狠狠地一拍桌子,“放肆!” 斐苒初也是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北辰博弈居然敢有这样的想法,简直就是太乱来了,这无异于就是要激怒赵御风。 那太监连忙求饶,“请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这个北辰博弈,仗着和南玄国结了盟,就敢这样挑衅,朕看他是活腻了。”赵御风怒火中烧,简直是反了天了! 斐苒初连忙上前安抚,“皇上,这个北辰博弈想来是这样轻浮狂妄,你还莫要理会他。” 听了这些话,赵御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斐苒初,“皇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听到这话,斐苒初一愣,随即便笑了笑,“这是政事,臣妾不敢多问,只是皇上莫要因此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她知道,赵御风问此话,无非是有试探之意,看来,他还是信不过自己。想到这里,她的眼神不禁黯淡了几分。 “皇后说的是。喜翠,扶着皇后先回去好好休息,朕过些时日便去看她。”赵御风吩咐喜翠。 喜翠马上应允道:“奴婢遵命。”说完便扶着斐苒初出去了。 回宫的路上,斐苒初也是脸色不太好看,这个北辰博弈,以前他如此,全当是他胡闹,可是没想到在两国交战的事情上面,他居然敢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心里还是隐隐地担心,他是真的在胡闹,还是别有居心?在打什么主意? 因为自己和他见过的面,加起来也不过几次,他怎么可能生出这般心思来,有可能是在故意挑衅,惹怒赵御风,可是惹怒了他,又有什么好处呢?只是简单地逞一时之快吗? “娘娘可是在为刚才的事情忧心?”喜翠见她回来的路上一直不太开心便问了一句。 斐苒初叹了口气,“这个北辰博弈,也不知他此举是为了什么。” 喜翠憋了憋嘴,“那个轻浮的浪子,还能有什么心,居然敢觊觎皇后娘娘,活该陛下给他们煮过的种子,早知道,就是连过冬的粮食也不该给他们。” 一想起那个人曾经总是和自家娘娘过不去,喜翠心里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咬上几口才解恨。 “喜翠,不得胡言。”斐苒初给了她一个严肃的神色,喜翠便马上闭上自己的嘴了。 几日后,斐苒初正在宫里瞧着戴礼绣肚兜,她磕着瓜子笑道:“看你年纪小,这女红还真是不错呢。” 戴礼被人夸,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这都是以前娘交的,不过要说这绣法,还得姐姐才是最厉害的呢。” 她的话音刚落,小太监四福就匆忙地跑了进来,“给皇后娘娘,德妃娘娘请安。” 四福是斐苒初新提拔上来地太监,这人聪明能干,斐苒初觉得很是得心,便留在宫里了。 她淡淡地说道:“你别着急,到底什么事啊?” 四福缓了一口气道:“刚才在朝上,皇上不顾众大臣的劝阻,竟执意要御驾亲征。” “什么!”这下是斐苒初不淡定了,她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手里的瓜子也顺势落了一地。喜翠忙去扶着她,深怕她起得太快伤着了哪里。 “你说皇上要御驾亲征?”斐苒初再次确定了一下,四福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是啊娘娘。” 第二百二十一章 自缢 这个时候,戴礼倒是显得冷静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慢慢说来我们听听。” 说完也扶着斐苒初一起坐下了,“姐姐莫急,先听四福怎么说。” 四福缓了一口气,慢慢将今天朝堂上的事情都讲给了斐苒初和戴礼,“听说西晋一再挑衅,说是朝中无将,派不出人与之抗衡,还说……”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斐苒初,没有接着说下去。 “还说什么?”戴礼问了一句。 “还说,只要将皇后娘娘嫁给他,那他便休战。”此话一出,四福连忙跪了下来,这样出言不逊的话,他其实是不想说的。 戴礼一听,也觉得不妥,“姐姐……” “皇上就是为这事动的怒?”斐苒初看着四福问到。 四福点了点头。 难怪,北辰博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只是为了激怒赵御风御驾亲征啊,这事他定是早有预谋,赵御风此次前去,定是有危险,“皇上现在可是下朝了?”斐苒初问道。 “皇上下朝了,下朝之后便去了内阁,有几位老臣也跟着去了。”四福点了点头,回答道。 斐苒初思量了一会儿,皇上御驾亲征是大事儿,虽说御驾亲征有利于增长我军势气,但是与此同时却也存在着许多的问题,比如说皇上不在,朝中事物由谁处理? 更何况御驾亲征危险重重,历史上御驾亲征的皇帝也有不少被掳的,北宋最后两位皇帝,御驾亲征皆被掳走,还有明朝,明英宗也被掳走,还是后来才被放了回来。 所以,御驾亲征,绝非儿戏,她一定要好好劝劝赵御风。 这件事情,几乎惊动了整个东赵,那些百姓自然是高兴的,皇上要御驾亲征,这证明皇上看重老百姓。但是皇宫里面却忧心重重,一是赵御风从未有过行军打仗的经历,万一有个意外,可就完了。 晚上,斐苒初亲自做了几道菜,然后又吩咐喜翠去御书房请赵御风过来,不一会儿,赵御风便随着喜翠过来了。 看着桌上的一道道颇有些新奇地菜色,很是敢兴趣,“苒苒今日怎么做了这么多菜?你身怀有孕,这样的事情让下人去做便好了。” 斐苒初坐在桌前,将喜翠和众下人遣了下去,并未上前行礼,淡淡地笑了笑,“我不累,这是第一次亲手为皇上做菜,皇上且来尝尝味道。” 看到她一脸现世安稳的样子,赵御风也跟着笑了,“好,那我就尝尝苒苒的手艺。” 说着便也做上了桌,现在是盛夏,斐苒初拿着一把精致的扇子,为赵御风轻摇着,看着他吃,“觉得味道怎么样?” 赵御风不住地点头称赞,“苒苒还有这般好手艺,看来以后要多来阳华宫,多吃点了。” 可是这回却让斐苒初略感伤怀,“那可不得累死我啊,而且皇上马上就要上前线了,还不知道以后能吃上几顿呢。” 听到上前线二字,赵御风的脸也静了下来,“苒苒可是在担忧?” 斐苒初叹了口气,“能不担忧吗?皇上说御驾亲征就御驾亲征,都不曾和我提过半句,如今这般,我倒是也不好劝了。” 他没有和自己说过此时,便直接在朝堂上说了,便是怕自己全他吧,既然他早就生了这样的心思,就算是今晚自己劝了,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不劝。 赵御风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苒苒不必担心,我定会平安回来,还要看着我们的儿子出生呢,等他以后长大了,你就可以和他讲,他的父皇在战场上是怎样的骁勇。” 听到这话,斐苒初担忧的心倒是松了一点,她失笑道:“这肚子都还没大起来呢,皇上就想到那么远的事情去了,我定是会告诉他,他的父皇是如何被人用激将法,激上战场的。” 赵御风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你。其实这个想法,我早就有了,只是没有找到合适地机会。” “那你可有必胜的把握?”斐苒初上前和他并立在窗前。 赵御风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就算是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也定会反败为胜的,你放心。” 听着外面的虫鸣声,有了赵御风的这句“放心”,斐苒初的心好像就真的放下来了一般,“那好,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回来。” 如果这是赵御风必须要去做的,那么自己就只有支持和等待,只要他说了自己能成功,那么自己便相信他。 百花宫内,斐季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又是担心又是心急,“你说,今晚皇上又去阳华宫了?” 绿影跪在地上点了点头,这些天,斐季清的情绪总是阴晴不定,想打想骂说来就来,根本没有任何的预兆。 “你!”斐季清气地又将桌上的东西乱砸了一通,最后,因为不小心,手碰到了茶杯地碎片,鲜血瞬间溢了出来,“啊,我出血了,快,快来人……” 喊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冷静了下来。 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地上的碎片,接着就露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笑意,然后捡起来一片,直接往自己手上割去。 “娘娘,您这是干什么?”绿影急了,马上夺过那碎片。 斐季清却一把将她推开,“你,快去叫太医,还有皇上!快去!” 绿影一听,也顾不上犹豫了,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斐季清看着人已经去了,放下碎片,瘫倒在地上,现在只需等待着太医和皇上的到来了。 可是还没等到人,自己便先晕了过去,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睁开眼,皇上的脸便引入眼帘。 “皇上……”她喃喃了一声,伸出手去拉住赵御风的袖角。 赵御风将她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本来刚才还在斐苒初的宫里,可是绿影却急匆匆地来禀告,说是湘贵妃娘娘想不通,想自缢,他这才匆匆赶了过来。 说到这里,斐季清马上挤出了几滴眼泪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 孙子兵法 “皇上您要御驾亲征,可是皇上万一有个意外,臣妾就再也见不到皇上了,皇上能不去吗?”斐季清梨花带雨地说道。 只见赵御风的脸一沉,不悦之情明显地挂在脸上,“不会有事情的,放心吧。你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好好休息,养好了身体再说。” 他说完便准备抬脚离开,可是却被斐季清拉住了,“皇上,臣妾害怕,您能陪臣妾一会儿吗?” 她说得可怜,赵御风叹了口气,也不好拒绝,毕竟,在御驾亲征这一段时日,她的爹,还要在朝里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呢。 他心中无奈,只好又重新坐了下来,“贵妃好好休息吧,朕就在这里陪着你。” 斐季清给绿影使了个眼色,绿影马上便明白了,将下人遣走,自己也退下了。 见人都走了,斐季清这才拉着赵御风说道:“皇上,今天晚上,就和臣妾一起安歇,好吗?”那语气里有哀求还有无尽地期望。 可是赵御风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贵妃今天累了,就早点休息,朕就在这里坐着陪你就好了。” “皇上……”斐季清本想再求一下,可是却被赵御风严厉地打断了。 “快休息吧。” 这一声,让斐季清再不敢说话了,生怕在多说一句,赵御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几日,赵御风都在筹备着御驾亲征的事情,很少来后宫里头,斐苒初总想着出一点力,可是自己是个女人,又不能亲自上战场。 说起打仗,古人又古人的智慧,比如说孙子兵法……孙子兵法! 斐苒初的眼睛一亮,自言自语道:“对呀,孙子兵法,我可以手抄一份交给御风,说不定,他在行军的时候还能用得上呢。” 说来就来,还好自己上一世学习不错,从小饱读诗书,四大名著张口就来,其他各类名著也都能背诵出来,一本孙子兵法,还是绰绰有余的。 日夜紧赶慢赶,差不多写了三天多,终于将这东西写完了。 喜翠在一旁整理着,“娘娘,这是什么啊?” 斐苒初眨眼神秘地一笑,“宝贝。” 说完收起笔墨,“收拾一下,我们去御书房。” 喜翠利索地将斐苒初写地那些放在一块,和斐苒初一起出去了。 刚走到御花园,便看到斐季清在凉亭里和几位贵人喝茶,斐苒初本想视而不见的,可是却已经被凉亭里的人看见了。 “见过皇后娘娘。”一个人起身,其余的也都全部起身行了礼,只是斐季清草草地行完礼坐下了。 一看到斐苒初便想到皇上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要执意御驾亲征,心里就觉得很是不畅快。 “哟,皇后娘娘在这是去哪儿啊?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是要去勾引谁啊?别再出一个北辰博弈,我们东赵可没那么多时间打仗了。”斐季清话里带刺,大家都听得出来,她指的是什么事情。 无非就是知道了北辰博弈写的那份信里面提到了想娶皇后娘娘为妻,所以,皇上那这么动怒,要御驾亲征,不过说起这个,大家就都怼斐苒初没有什么好感了。 “贵妃娘娘,请您说话放尊重点。”喜翠看不下去自己娘娘被人这样说,这件事情,明明就不是娘娘的错。为了两国的同盟,娘娘在中间不知出了多少的力,可是现在,又变成了罪人,她不服气! 斐季清听到喜翠的话,掩着帕子捂嘴笑,“难道不是吗?要不是皇后娘娘生得如此艳丽动人,想必,那北辰博弈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吧?” 在她的心里,本就觉得斐苒初是个狐媚妖子,当初不知道是怎么勾引皇上的,让皇上复了她的后位,现在又不知是怎么勾搭上了北辰博弈,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一点不嫌弃她已经是嫁为人妇了。 “是啊,天生丽质没有办法,哪里能及得上贵妃,皇上不去你的宫里,竟然还自缢,以死相逼,逼得皇上不得不过去。”斐苒初没有过多解释关于自己的事情,反正这件事情在大家的心里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了,她又何必解释。 众人听了这句话,皆捂着嘴,偷笑起来。 斐苒初一时间气急败坏,指着斐苒初,“你!” 喜翠却率先站了出来,挡在斐苒初的前面,直接怼道:“你什么你,这是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虽身为贵妃,却一点规矩都不懂,今日皇后娘娘可就要惩治娘娘您了!” 喜翠好歹也是跟了斐苒初几年了,学着说话都有几分像。 斐季清心里气愤,现在就连一个奴婢都敢站在她面前指手画脚了,她抡起手,就一巴掌过去了。 喜翠见那巴掌马上就要落到自己脸上了,连忙闭上眼睛,不敢睁开。可是等了半晌,那巴掌也不曾落到自己脸上,她这才缩着脑袋睁开了一只眼,却看见,斐季清的手被自家娘娘牢牢抓住了。 “娘娘……”她小声呢喃了一声。 “贵妃未免也太放肆了吧?”斐苒初冷笑着反问到。想在她面前打她的人,那这辈子都不可能! 斐季清挣脱着,想将自己的手从斐苒初的手里挣脱出来,可是无奈,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斐苒初,你放手……” 就在斐苒初放手地一瞬间,一个巴掌呼得过去,直接打在了她的脸上,那细皮嫩肉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五个手指印,可见下手的人是使出了多大的力气。 斐季清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斐苒初,她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 “斐苒初!” 她的话音刚落,斐苒初又是一个巴掌伦了上来,好在斐季清这次闪得快,不然另外半张脸,也就成这样了,只不过也是斐苒初无心再打她了,毕竟,打人手痛,不然的话,定是她反应再快,这一巴掌也是落定了。 “皇后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喊的?这次算是给你一点教训,要是以后你还敢就这样直呼本宫的名讳,可就不是挨巴掌这么简单了。”斐苒初打完之后还淡淡地说到。 就在斐季清准备反驳地时候,一个老沉的声音却出现了,“你们在干什么?” 第二百二十三章 教规矩 太后由碧桃扶着,略有些怒意,可是却还是保持着应有的稳重。 众人见了,都马上闭嘴,蹲下来行礼。 太后有些不满意地看了看斐季清,“好了,都起来吧。” 然后碧桃才扶着她来到凉亭里的石凳上坐下,“发生什么事了,在这御花园里喧哗。” 她本是想去御书房见皇帝的,可是刚走到御花园就听到这里吵吵闹闹的,念佛久了的人就喜欢安静,不喜吵闹,就过来了。 斐季清本想开口的,却不料被斐苒初抢了先,“禀太后,众姐妹当中还有不懂规矩的,臣妾正在教姐妹们规矩。” 这话一出,斐季清自然就不敢在开口说斐苒初的不是了,若是再多说,她话里指的那个不懂规矩的人便是自己了,她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 “是这样吗?”太后将目光望向斐季清,问了一句。 斐季清咬了咬牙,这次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不然被太后训斥的话,面子更难看,她福了福身,“回太后话,是这样的。” 听到这个回答,斐苒初甚是满意地笑了笑,这个斐季清还不算太笨。 太后见都说如此,便没在深究下去了,只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看斐苒初,最后说道:“嫔妃们不懂事,自然是要管教,可是也不宜在这御花园里吵吵闹闹的,万一惊扰了皇帝,可就不好了。” 斐苒初福身,“太后教训得是,臣妾谨遵教诲,以后,定是关上门,好好教导。”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将“关上门”这几个字咬重了,听得斐季清很是不舒服,可是又不能说什么。 “好,那哀家就先走了。”说着便起身,走到斐苒初的身边,又神色复杂地望了她一眼,然后离开了。 斐苒初转身看了看斐季清的脸色,甚是难看,“看来贵妃被本宫教得还是挺懂事的啊。”说完便笑着离开了。 只留下斐季清在原地脸红一阵绿一阵的,煞是难看。 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太后已经离开了,看着赵御风在案前一副忧愁地样子,她放轻了脚步,慢慢绕到他的后面,一把蒙住了他的眼睛,装着腔调,“猜猜我是谁。” 赵御风宠溺地一笑,摸着她的手,“苒苒,我闻得到你身上清逸的梅香。” 斐苒初一愣,抬起手,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很是纳闷,“嗯?哪里有梅香?我怎么没闻到?” 赵御风一把将人拉至自己的怀里,“你自己当然闻不到了,一个人身上的香气,只有喜欢她的人才闻得到的。” “哦。”斐苒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每次我都能闻到皇上身上一股浓浓地墨香味,原来是这个道理啊。” 这原本是赵御风的一句想撩斐苒初的,可是最后却反被她给撩到了。 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呀,就会说这些话来哄我开心。” “我这哪里是哄皇上开心,明明就是皇上自个儿说的呀。”斐苒初也不示弱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道。 赵御风将她的手擒住,握在自己手中,“今日母后过来,说你在御花园里动气了,正在教训那些个不懂规矩的嫔妃们?” 斐苒初笑了笑,“太后怎么连这个也跟你说了。” “嗯,以后要是还有不懂规矩的嫔妃冲撞了你,你直接罚便是了,不必动气,小心伤着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赵御风心疼地说着,那些个嫔妃,连斐苒初的万分之一都及不上。 斐苒初笑得很是甜蜜,眼里都是星星,“好啦,知道啦,今天我来是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 说着她站起身来,拿过喜翠手里的东西。 赵御风拿着那本有点像书,但又不是书地东西,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斐苒初将自己抄的孙子兵法交到他的手上,“这是我凭着记忆抄写的兵法,这本兵法原是我小时候看过的,也忘了叫什么了,只是记得里面的内容很是有用。可是我去藏书阁找了一天,也没找到,索性便自己写了一份。” 为了将这孙子兵法说得有理有据,编起谎话来,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赵御风翻开看了看里面的一些东西,一些就有了兴趣,很是欣喜道:“这里面写的都是些精髓啊,苒苒居然还看过兵书?” “那是自然。”斐苒初扬着头,很是骄傲地回答到。 赵御风摸了摸她的手,这么多的字,就这么几天便完成了,肯定是受了不少的罪,“苒苒,辛苦了。” 他的话音刚落,喜翠便上前道:“可不是吗?咱们娘娘每天不分昼夜地写,生怕在皇上出征前完不成,所以一直都未停过,有时候,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斐苒初还是第一次见喜翠在皇上面前说这么多的话,笑了笑,这个喜翠,也是跟着自己久了,连口才都给练上来了。 赵御风一脸认真地看着斐苒初,“她说的可是真的?” “难道皇上还不信?”斐苒初反问道。 女人嘛,有时候撒点娇,也是可以的。 “自然是信的,真是辛苦我的苒苒了。”赵御风将那兵法放在手上,反复摩擦,好像真的是什么至高无上地珍宝似的。 斐苒初心里开心,自己用心的东西也被别人当成最珍贵地东西,怎么能不开心呢,“所以呀,皇上可要打个大胜仗,平平安安地回来,不然可就辜负我的一片心意了哦。不过,即使不能打胜仗,只要人平安归来,就好了。” 说到底,她最担心的还是他的人生安全,只要活着,什么都可以挽回补救,可是如果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赵御风听到这番话,心底又多了一份底气,紧握着她的手,坚定地说道:“苒苒放心,我一定会大胜归来!” “那便是最好了。”斐苒初靠进他的怀里,笑着说道。 不一会儿,赵御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担忧地说道:“最近,母后可能会请你去景仁宫,你去了,自己小心点回话。” 斐苒初一愣,太后? 说到这里,她的确是想起在御花园里,太后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些异样。 第二百二十四章 出征 “太后可是和你说了什么?”斐苒初仰头问了一句。 赵御风愣了愣,终是没有开口,只是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你小心应付着便好了。” 斐苒初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没过多久,便到了赵御风出征的日子了,宫门口,斐苒初和斐季清并立站在最前面,斐苒初看着赵御风的骑着马的身影渐渐远去,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正在哀愁时,身边却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皇后娘娘,现在知道心疼了,要不是有些人狐媚,想必皇上也不会御驾亲征。”斐季清也看着赵御风的背影,妒意满满地说道。 正当斐苒初想要反驳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却冲忙跑到了斐苒初的身旁,“参见皇后娘娘,太后请皇后娘娘往景仁宫一趟。” 斐苒初点了点头,前两天赵御风就和自己说过这事儿,只是太后却一直没找上自己,赵御风这才刚走,就迫不及待地找上了自己,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她淡淡一笑,将凤袍一挥,转身离开了。 还没走两步,背后就传来风凉话,“看吧,太后都出马了,有些人定是没好果子吃咯。”斐季清说完转身笑看着她。 斐苒初顿了顿,终是没有开口说话,现在她只想好好应付太后,因为此事,想必太后定是不好说话了。只要过了这一关,就无碍了,至于这个斐季清,根本就不足为俱。 看着斐苒初那焦急的身影,斐季清就想大笑,看吧,这样的事情,总会有人来收拾她。 “娘娘,咱们回去吧。”绿影在旁边说到,毕竟这里是玄德门外,不仅后宫嫔妃在,前朝大臣也在,说话一个不小心就让人抓到把柄了。 斐季清轻笑一声,将手一搭,回去了。众嫔妃也都一一回去了,只是崔妃看着斐苒初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斐苒初来到景仁宫的时候,太后正跪在佛堂念经,斐苒初没有让碧桃通报太后,只是静悄悄地跪在她的身边,也专心地祷告了起来。 半晌,这空旷的佛堂在响起一个声音,“你可知,哀家今日让你前来所为何事?”太后半眯着眼语气深沉地问道。 “陛下御驾亲征,太后在这里祈福,臣妾作为六宫之首,也应当在这里为皇上祈福。”斐苒初答非所问地回答道。 她的话音刚落,一声严厉的声音在佛堂里响起,“你还知道自己是六宫之首!” 斐苒初连忙俯首,“太后息怒。” 相对来说,在宫里,她最大的威胁不是斐季清,而是太后。太后是皇上的养母,是可以和皇上平起平坐的人,在皇上面前还可以任性一下,可是在太后面前,却不敢懈怠丝毫。 但是斐苒初不是怕她,而是她作为长辈,她尊敬她,有些事情,也不想赵御风在中间左右为难。 “此次,想必宫中传了不少的流言吧?”太后由碧桃扶着起来,慢慢往外走去。 斐苒初也忙起身跟在太后的身后,“太后叫臣妾来,可是为了此事?” 她其实心里早就有数了,上次赵御风便提醒过她一次,除了那件事情之外,便没有其他事情可以让太后亲自劳驾的了。 太后坐在软塌上,一手靠在桌上,一手捻着佛珠,看着斐苒初,“你身为中宫皇后,是皇上的人,怎么能和那些人搭上呢?这让后宫和前朝地那些大臣怎么想?” 斐苒初低头,“这件事情是臣妾的不是,臣妾和那西晋太子也不过几面之缘,却不想他竟生出了这般心思。” 她知道,就算在这件事情里,她没有任何的过错,可是在大家的眼里,就是她不洁身自好,才引得那北辰博弈生出这样的想法,让皇上龙颜大怒,御驾亲征。因为在这个社会里面,男子犯了错,也需要女子来担。 太后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也不怪你,只是以后要懂得如何克制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时候,也只能在皇上面前,免得惹得那些人便能随意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 说完她喝了口茶,这太后自然也不是简单的,能稳坐太后之位,哪一个又是省油地灯呢? “太后教训的是,臣妾谨记。”斐苒初福身点了点头。 这下太后才略微算满意了,“既是如此,那便回去抄一百遍佛经,算是静静心气。你现在身怀有孕,不宜久站,坐下吧。” 看斐苒初也还算识趣,不管她是真识趣还是装识趣,但是只要她还在后宫里,这斐苒初便翻不出天来。 斐苒初再次福身谢到,“遵命。”然后才由喜翠扶着坐下了。 “这次皇上远征,朝中之事占时交给了和亲王处理,而这后宫之事,你要多尽心了。”太后看着斐苒初说到。 斐苒初笑了笑,“臣妾愚钝,后宫诸多事宜,以后还得请教太后才是。” 她还不明白太后那点心思,朝廷里诸多事宜,表面上虽是赵御风在管,实际上却受太后牵制。 朝廷有多少的老臣是太后的人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就拿斐志浦来说,当年她入皇宫的时候,就是太后一手抄持的,后来斐季清入宫也是太后安排的。 所以,之所以赵御风到现在都不敢动斐志浦就是因为有这层关系在。而还有很多的事情,赵御风都是不能决断的,因为背后还有太后在左右这些个事情。 太后非常满意地笑道:“你能这这份心便好,你现在身怀有孕,又是皇上的第一个皇子,万事皆小心。” “谢太后关心。”斐苒初依旧是言笑晏晏的样子道,随后太后还拂了拂手,让她先退下了。 这次让她来,无非就是要给这个斐苒初一个下马威,这个斐苒初,以前本以为是个无用之人,可是没想到早前在冷宫待了几年,性子倒是变了不少,不仅得了恩宠,还怀上了皇嗣。 只是前些日子,有皇上在宫里,不好说什么,现在皇上不在了,是该提点提点她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担忧 从太后那里出来之后,喜翠就一直不太开心,“这件事情明明就不是娘娘的错,太后还罚您抄佛经,真是不公平。” 斐苒初拍了拍她的手,似安慰,“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她是太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且不可说太后的不是。” “可您也是皇后啊。”喜翠不服道。 斐苒初给了她一记眼神,“好了,喜翠,正因为本宫是皇后,所以才更加不能说太后的不是。” 她也知道喜翠是心疼她,可是这里是后宫,必须要谨言慎行,不然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哪怕是有赵御风的爱。 喜翠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好像有些不太合适,“是,娘娘。奴婢知道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这段时间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少出宫吧。”斐苒初说道,现在不比她一个人,肚子里还有一个,要是还像往常自己一个人,怎么疯都无所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少出门比较好。 百花宫内,斐季清听闻太后让斐苒初抄写一百遍佛经,心里很是畅快,“哼,这下知道厉害了吧,太后才罚她抄一百遍的佛经,还真是便宜她了。” 绿影端上一杯茶递给斐季清,奉承道:“娘娘,现在皇上不在宫里,皇后又怀有身孕,您有协理六宫的职能,这后宫还不是您的吗?” “哼,这个有什么用,只要她肚子一日还大着,那本宫就一日不安心。”斐季清说着,端茶杯的手也忍不住捏紧起来。 “明天去通知张宜璐,这个时候,也是该她出力的时候了。”她放下茶杯淡淡地说到。 乘着皇上不在,必定不能让她平安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不然的话,子凭母贵,况且这个孩子既是长子又是嫡子,将来,这个孩子必定会成为太子,那到时候,自己可就真的没有任何扳倒她的机会了。 绿影点了点头,马上下去办了。 晚上,斐苒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这是赵御风出征的第一天,她总是想知道他走到哪里了,行军的路上可还习惯? “真想打个电话问一下啊。”她忍不住仰天长啸一声,这一声惊动了门口的暗月,她马上冲了进来。 “皇后娘娘?” 斐苒初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声音好像有点大,嘿嘿笑了响声,“没事,没事。” 但是暗月还是不放心,在房里检查了一番,确定没人心里地石头才落下来。皇上临走时特意告诉她,要好好保护皇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心里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全力,不能让皇上失望,虽然这心思自己不愿意承认。 “皇后娘娘可是睡不着?”暗月问了一句。 斐苒初点了点头,皱着小眼神看着她,“暗月,你就不担心?” “担心。”暗月脱口而出道。 “那你带本宫到房顶上去看看夜色吧。”斐苒初说到,现在是夏天,夏季的夜空,星星最是明亮了。 暗月犹豫了一下,“娘娘您现在身怀有孕,不宜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去。” “哎呀,哪里危险嘛,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在吗?我不怕。”斐苒初撒娇地说到。她知道暗月表面上看去虽是有些冷漠公正,其实最害怕别人和她求情了。 果不其然,还没等斐苒初使出绝招,暗月便叹了口气答应了。 两人坐在房顶上,斐苒初靠在暗月的肩上,暗月时刻保持着警惕,生怕斐苒初出什么意外。 看着天上的星星,斐苒初又不禁忧伤了起来,“真担心皇上啊,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哪儿了。” “已经到隋关了。”她的话音刚落,暗月便在身边淡淡地说道。 斐苒初意外地抬起头,“诶,你怎么知道?” 暗月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弟弟传信回来的。” “哦,原来你还是挺担心的嘛,不然也不会这么关注。”斐苒初笑着说道,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冷漠无情,但还是很担心自己的弟弟啊。 暗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担心的何止是自己的弟弟,还有皇上,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是自己随着皇上一起去的。 斐苒初看着她眼里忽闪出的异样的光,也笑了笑,她的心思虽藏得深,可是又怎么能瞒过她。 什么事情都可以隐藏,唯独爱一个人不能,因为即使嘴上不说,也会从眼睛里面跑出来。 “算了,今日还是早些睡吧,明日在太和殿还有一场天师祈福,还要早些去准备呢。” 暗月点了点头,带着斐苒初轻身一跃,便下去了。 次日,因为要在太和殿为皇上祈福做法,所有官家女子都要前来,张宜璐自然也是在其中的,早早的就来到了百花宫。 “姐姐,皇上出征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听父亲说,好像和皇后有关?”张宜璐对此也是很着急,无奈自家父亲不愿自己知道得太多,所以自己也不便问。 一提到御驾亲征,斐季清的心就充满了恨意,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狠厉起来,“还能因为什么,还不都是那个贱人惹的,不然皇上也不会亲自出征,这么危险的事情,万一有个意外,那个贱人也别想活!” “可是,她现在身怀龙裔,要对付她,岂不是更难了?”张宜璐略有些担忧地说到,自皇上继位的这几年,后宫里一直不曾有所出,还想着等自己入了皇宫,给皇上生一个皇子,说不定就成了太子。 斐季清一笑,亲昵地握住她的手道:“这不叫妹妹过来,一起商量一下,该怎么办才好啊。” 张宜璐听到斐季清这么说,心下一喜,要是自己能办成这件事情,那不仅斐季清会更加信任自己,为以后自己进宫多找了一个靠山,而且这斐苒初怀孕,本来对她也是一个威胁,所以,她倒是很乐意帮忙。 “姐姐的意思是?” 斐季清看着她手上依旧戴着之前自己送她的那只玉镯,忍不住笑了笑,看来这个张宜璐还真能为自己所用。 第二百二十六章 罪孽深重 “这件事情,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斐季清有些难为情地说到。她这是在试探张宜璐对这件事情到底是有多少的想法。 张宜璐马上一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样子道:“姐姐请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去办。” 有了这话,斐季清算是放心了,看来这个张宜璐对自己还是有些忠心的,她从袖中拿出一包东西,“这个,还劳烦妹妹了。” 张宜璐看了看那东西,一时间没敢接,“这是?” 斐季清一笑,“不过就是一点红花而已。”她将那东西放至张宜璐的手中,淡淡的说到。 张宜璐一愣,手里拿着那药,似有千斤重,自己刚刚虽然说了什么都愿意做,可是真到这个时候了,心里却忍不住打退堂鼓。 见到她面露犹豫之情,斐季清又说了一句,“这皇宫嫔妃本就不多,这轩辕梦又被赐死了,看来等皇上大胜归来,后宫怕是又要添新人了。” 一听到这个张宜璐地眼睛一亮,马上应承了下来,“姐姐请放心,妹妹一定会将此事办好的。” “那就多谢妹妹了,要是此事能成,定是少不了你的好处。”斐季清握着她的手说到。 两人又说了几句,张宜璐便退下了。 看着张宜璐欢天喜地地出去,斐季清一声冷笑,“哼,就凭她,也想进宫当皇上的妃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绿影在一旁道了一句,“张小姐和娘娘也算是闺中好友,要是张小姐能进宫来,娘娘又多了一个帮衬,有什么不好呢?” 听了这话,斐季清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她那点小心思,本宫还能不知道?现在讨好本宫,无非就是想进宫,这皇宫,岂是说进就能进的?” 绿影吃了一记瞪眼,便没敢再说话了。 斐苒初早早地收拾了一番之后,便去了太和殿,太和殿是宫里祈福做法,念经的地方,建造得很是宏大,其实这也是能理解的,因为古代人比较注重神佛。 每一位进入太和殿祈福的人,都要在宫门口用朱顶红花水先洗手,意味洗礼,洗净污浊,这样才能进入太和殿里进行祈福。 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先是太后,皇后,然后是贵妃,嫔妃,最后是官家女子都一一入坐了,法师在最前面坐着念经,之后是一个一个上香,也是依着这个顺序去的。 太后上完香,便到了皇后,斐苒初起身,接过法师手里的香,慢慢走向香炉,可是刚到香炉旁,手上的香便炸燃而起,烧了起来,就连斐苒初的手上也被烧了好大一块。 众人见状,连忙上前将那火扑灭,不过好在火势不大,并没有伤及其她人。只是斐苒初的手被烧伤了好大一块。 太后冷眼看了一眼她,眼里闪着复杂的神色,正准备说话,太医便匆匆而至,将她想说的话,压了下去。 太医为斐苒初瞧了一番,然后上了一点药,表示无碍。 众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这次本就是为皇上出征所做的祈福礼,可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本来之前皇上准备御驾亲征的时候,众人就开始对斐苒初有些介怀,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便更是有些议论了。 “看来是有不干净的人在这里面了。”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坐在最前面的法师悠悠地说了一句。 这让众人一愣,就算是再傻的人,也都能听出来这法师话里的意思。 “大师,请您指点迷津,这是个什么兆头?”太后双手合十,很是虔诚地问道。 那说话的大事,微微闭眼,叹了口气,“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此话怎讲?”斐苒初知道,这大师说的便是自己不是个好的兆头。她说话间,细细闻着空气里弥漫的一股味道,可是又说不清是什么。 “罪孽深重或是福泽不足的人,是不配为佛祖敬献香火的。”那大师说完,也双手合十。 斐苒初冷笑道:“那大师的意思就是本宫罪孽深重?或是福泽不足?” 她最不信的就是这一套了,佛祖当然是可敬的,不过万事皆要靠神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创造人是干嘛的?这件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那大事至始至终没有看向斐苒初,只是微微闭着眼,“若是施主能这样想,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他说这话,无异于承认了,斐苒初就是那个罪孽深重和福泽不深之人。 斐季清这下才笑了,斐苒初罪孽深重,不用自己动手,神佛就知道收拾她了,“有些人做的那些事情啊,就连佛祖都看不下去了。”说完又提着调子,冷笑了几声。 太后也是一脸的凝重,难不成她真是福泽不深之人? 众人在看向斐苒初,只见她一脸的平静,似乎并没有因此受到任何的影响,她先是淡淡一笑,“大师,你就这样在佛祖面前妄言,难道不怕吗?” 那大师还算是沉得住气的人,只是睁开眼,淡淡道:“神佛在上,不敢妄言。” “唉,我说啊,有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啊,连大法师都这样说了,还要赖在这里不走,可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啊。更何况,这件事情的起因本就是因为谁,谁的心里清楚。”斐季清见如此好的机会可以羞辱斐苒初,自然是不能放过的。 她一这样说,大家本来是小声议论的声音,现在也开始慢慢变得大了起来。 张宜璐见现在的形势,明显斐苒初要出于弱势,也站了出来,“就是啊,要不是皇后娘娘,陛下怎么可能会御驾亲征呢?” 喜翠见斐苒初被别人这样说,心里很是为斐苒初抱不平,“张小姐,请你说话注意点,这可是皇后娘娘。” 张宜璐冷笑一声,“皇后娘娘又怎么了?做过了什么事情,还不让说了?” “闭嘴!”太后一记冷眼飞过去,让张宜璐瞬间就闭嘴了。 太后很是不满张宜璐,这个女子太不知轻重了,她这个太后在这里都还没有发话,她一个官家女子倒先开起口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 凡有所向皆是虚妄 就在几人说风凉话的时候,斐苒初好像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她刚才就一直在找蛛丝马迹,她可不相信什么神灵,更何况她什么都没做,佛祖怎么可能就不让她上香了,她是万万不信的。 刚才她仔细闻了空气里弥漫的味道,倒是有些像赤磷的味道,赤磷又名红磷,是一种紫红色无定型粉末,无味,不溶于水,难怪刚才自己洗手的时候,那朱顶红花水里面好像闪着异样的光芒,原是赤磷的粉末。 赤磷遇火易燃,刚才洗手时,定是手上染上了赤磷地粉末,所以上香的时候,才会燃烧,算计她的这个人,肯定是发现了这一点,所里利用这次祈福,想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最可疑的人便是斐季清,因为在这宫里,只有她如此恨自己。 斐苒初定了定神,然后站出来,“太后,大师,容本宫说一句。” 太后一直用着复杂的神色瞧着她,她也想看看,这个斐苒初究竟有多大本事,“好,你说。” 斐苒初轻轻一点头,“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是今日发生之事,是因为佛容不下我,那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她说完看向那大师,之见那大师依旧是闭着眼,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倒是斐季清一脸地不屑,“佛祖自然是不会宽恕那些罪孽深重的人了。” “那这佛祖未免也太心胸狭隘了吧,这样的佛,不拜也罢。”斐苒初扬着头说到,那种自信的气势,不是所有人都能学得来的。 她这话一出,满堂的人都静若寒蝉,不敢说一句话,都知道太后最是信佛,而这里有事太和殿的佛堂,在这里说出这样的话,无非就是找死。 果然,听到她的话,太后的脸色都变了,那大师的脸上也有了点表情,一点意外,一点释然。 “这位施主,那你认为的佛是什么样的?”那大师睁开眼,深邃地望向斐苒初。 斐苒初一笑,“一沙一世界,一树一菩提。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佛乃是人人心中地一片净土,亦在每个人心里,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她又继续说道,佛不过是每个人心里的一个美好地向往而已,要是真的就这样形象化了,到还不真了。 这翻话,听得大家云里雾里,只有那大师,却对着斐苒初相视一笑,然后起身:“觉了一切法,犹如梦幻想。” 斐苒初这才看清楚那大师的长相,说是一个小和尚,可能也不为过吧,姿容清秀,使人惬意,山眉水眼,倒是个长相秀丽的大师。 斐苒初的一句话,像是一记响钟,一下敲响了他。他从出身便一直在寺里,从未踏足过外界。这么多年,修行到这个地步,可是却卡在这里了,怎么也上不去了。如今,斐苒初的一番话,倒是让他醒悟了过来。 凡有所想,皆是虚妄,你越是渴求的,就越是得不到,你越是不想踏足的,便越是会成为阻碍你的东西。想要拯救民间疾苦,那就要先经历民间疾苦。 然后对着斐苒初鞠躬点了点头,“多谢施主提点。”接着便大步地走出去了,那背影,像是一脚踏入了红尘中。 大家都颇有些意外,这可是东赵灵山寺的含光大师,很是德高望重,宫里很多地祷告或是做法,都是由他亲自来的,可是大家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含光大师会说那番话。 但是能得到含光大师的夸赞,那必定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太后眼里有些不可思议,就连自己都要尊这位含光大师三分,而且这些年里潜心修佛,也并未得到过半句含光大师的指点。 “太后,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含光大师走了,这祈祷还要继续下去吗?”碧桃在一旁问太后。 太后冷眼一瞪,“你说这还要不要继续?都进行到一半了!” 斐季清却很是不满意,明明刚才还那么多的人非议她,可是这一转眼,就因为含光大师的一句话,大家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真是可恶,“这大师都被某些人气走了,还祷告还怎么下去呀。” “贵妃没听见刚才含光大师夸皇后娘娘来着吧?”说话的是德妃戴礼,所说她胆子是小,但是还不至于忘恩负义。 斐季清吃鳖,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用狠厉地眼光等了一眼戴礼。 “好了,仪式继续,请上香!”碧桃提醒着另外的一些法师,那法师高声道,仪式又继续开始了。 倒是殿外有个人,透过一片玻璃,眼里闪过一丝极有兴趣的光。 仪式总算是完成了,斐苒初由喜翠扶着,一旁还有戴礼相陪着,喜翠看着斐苒初的手,很是心疼,“娘娘,您的手还疼吗?” 斐苒初笑着摇了摇头,“还好。” 比起这个,她自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找出陷害她的人,当然,也定要让她尝尝这苦。 “好在娘娘说的那番话,要不然的话,现在,那些人指不定怎么说您呢。”喜翠很是愤愤不平道,在这宫里,只要有人成为众矢之的,人人都恨不得上来踩一脚才甘心。 戴礼也跟着叹了口气,“是啊,不过好好的香,怎么说燃就燃起来了。”关于这一点,她还真的有些想不通,一开始那大师这样说的时候,她都有些疑心,可是后来一想,姐姐怎么可能是那种人,所以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可是她还是想不通,这怎么就突然燃了起来,若不是神明,又有什么能办到呢? 斐苒初淡淡一笑,“想要知道这件事情,那就先去帮我查个人。” 戴礼听话地点了点头。 “你去查查今天给大家端水盆洗手的人都有哪些,悄悄的,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斐苒初贴在她耳朵处说到,自从上次让戴礼帮忙送信地时候,就发现,戴礼虽然是胆子小了点,但是做事却是个妥帖的人,可以将这件事情放心地交给她。 第二百二十八章 红花 “嗯?这个有什么问题呢?”戴礼有些不解地问道。 斐苒初摸了摸她的头,“等你查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现在就算是和她说了,她也不一定能听明白,只有查到这个人,亲自试验,才能让她明白,这其中是怎么回事儿。 既然斐苒初都这样说了,戴礼也没有多问什么,点了点头,便应下了。 回到宫里,斐苒初坐在桌前还在细想着刚才的事情,喜翠便端着药来到她跟前,“娘娘,该喝安胎药了。” 斐苒初皱着眉头接过那药,心里很是抗拒,“这药,可真苦啊。” “是啊娘娘,可是为了肚子里的皇子,就算是再苦,也要喝呀。”喜翠安慰着。 斐苒初想想也是这样,一副无奈的样子,凑到嘴边,可是却闻到一股异味,“怎么今天的安胎药和平日里的气味不大相同?” 喜翠不以为然道:“大概是娘娘今日喝药太晚的缘故吧。” 斐苒初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便也没多想,端起药,捏住鼻子就准备喝了,可是正要到喝进去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光,随后便将那药搁在了桌上,“喜翠,你去太医院请个可靠的太医来,就说本宫肚子不舒服。” 喜翠见斐苒初的表情严肃,也变得谨慎起来,看了一眼那药,然后马上跑出去了。 很快,太医院的人便到了,斐苒初看着桌上那碗药,“许太医,你且看看,那药可安全。” 许太医是太医院稍年轻一点的太医,名许番,是许氏一族的,太医院除了崔氏一族,便是许氏一族比较得势了,两家形成一个鼎力的状态,这许太医算是斐苒初比较信任的太医了。 许太医端起桌上的药,闻了闻,然后用手沾了一点,用舌头尝了尝,突然发觉了什么,马上跪了下来,“皇后娘娘,您可曾喝了这药?” 斐苒初惊讶道:“怎么?难不成这药有问题?” 许太医点了点头,“的确有问题,这里面加了红花,红花是怀孕之人万万不能接触的东西,怀孕者若是食了这红花,必定要滑胎的啊。” 斐苒初听到这番话,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不由得晃了晃,喜翠连忙伸手搀扶着,却被她推开了。 她来到桌前,看着那碗药,她知道这后宫危险重重,步步惊心,可是她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害她可以,她都可以忍受,但是她的孩子,还未出生就要遭如此毒手,这些身在后宫里的人,都是些毒蛇吗?连一个胎儿都不放过。 “是谁?是谁要陷害本宫的孩子?”斐苒初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气的不是这药,而是这后宫里的人心,怎么就能歹毒至此。 喜翠连忙上前安慰道:“娘娘,且勿忧心,等皇上回来了,咱们和皇上说,皇上定会为咱们做主的。” 斐苒初冷笑一声,等皇上回来,怕是黄花菜都凉透了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些人趁着皇上不在,便找到了机会对她下手,她可不能就这样让这些人称心如意。 她缓过神来,对许太医道:“这件事情,你切莫声张,对外便说是我身子有恙,来看看的,莫要提这碗药的事情。” 许太医也明白这件事情的曲折,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就算是给他是十个胆也是不敢在外面多说什么的。 斐苒初坐下想了想,“喜翠,今天的药可是你亲手熬的?” 喜翠点了点头,“娘娘,是奴婢亲自熬的,中间也没有任何人接触过。” “那就能肯定是太医院那边的人出了问题。”斐苒初又看着许太医,“许太医,还有件事情想劳烦你,请你查一查今天给本宫送药的人是谁,然后将他带来,我要细细盘问。” 许太医点了点头,退出去了。 斐苒初的心还是久久不能平静下来,摸着肚子,想想都觉得后怕,要是刚才自己没有多留一个心眼,就这样喝下去的话,现在可真就是无力回天了。 暗月匆匆进来,“娘娘,德妃说,为您端水的人查到了,但是此人已经不在宫中了,说是今天犯了事儿,被打发出去了。” 斐苒初一愣,这些人的速度还挺快,她们定是料到斐苒初对此事不会起疑心,所以才用了这一招,但是为皇上御驾亲征这件事,事先只有自己和太后知道,太后定是不会害自己的,除非她不想要这个孙儿。 其余地人都是后来才通知的,若是一晚上,定是不会计划得这么周全。 所以,她还想到了一个人,那个经常伺候在太后身侧,又懂一些药理的人,崔妃! 暗月有些担忧地问道:“娘娘,这可怎么办才好?” 斐苒初摇了摇头,“不急,这件事情得慢慢查,这件事情,让德妃先不要声张,这段时间,进出宫所有的东西,都要交给许太医一一检查才能进,本宫贴身地东西,除了你和喜翠,不要给其她人碰。” 她现在必须要万分小心,赵御风不在身边,自己没了依靠,所以更得靠自己了,只要等安全生下孩子,那便放心了。 “是!”暗月和喜翠答道,皇后拿自己当最信任的人,自然是不能辜负皇后的期望的。 百花宫内,斐季清和张宜璐坐在榻上,两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不一会儿,绿影便小跑了进来,“娘娘,不好啦,刚才阳华宫请了太医去了。” 斐季清一听,高兴得差点没从榻上跳起来,“真的吗?真的请太医去了?” 绿影点了点头,看着自家娘娘高兴,她心里也不禁多了几分喜悦之情。 张宜璐也是一脸开心,可是开心之余,又难免有些担忧,希望这件事情,不要被发现才好,那可是一个还没出生的小生命啊,就这样去了,还是葬送在自己手里,说实话,她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 “好,那现在就等着皇后滑胎的消息吧。”斐季清阴冷地一笑,然后端起身边的茶杯,抿了一口,对张宜璐道:“可真是好茶啊妹妹。” 第二百二十九章 春思 张宜璐陪笑也抿了一口,“是好茶。” 可是心里总觉得心惊肉跳的,惴惴不安。 可是两人等了半晌,也没有任何传来关于皇后滑胎的消息,斐季清是如坐针毡,越等越急,时不时叫来绿影问话,有没有阳华宫的消息,可是绿影却只是摇头。 “妹妹可是真的将那药放了?”她忍不住问道,如果真的放了,又叫了太医去,那这事现在也应该成了啊,可是却总没消息传来。 张宜璐也是满心疑惑,她的确是放了啊,半路上遇上一个给阳华宫送药地太监,送的就是安胎药,然后自己让人将他支开,亲手放的,不可能有错啊。 “我的的确确是放了,难道,是她还没喝?或者是发现了?”她这样猜测道,心里却很是后怕。 斐季清也摇了摇头,看到她那副担惊受怕的面孔,心里不禁很是不屑,不就是下个药嘛,自己不知道被吓成了什么样。 “那要不这样,妹妹先回去,等有消息了,本宫再派人通知你,你现在在宫里惹眼,也不好。”她看似好心的提议到,实际上是担心这件事情被斐苒初查出来,又看到张宜璐在自己宫里,连累到自己。 张宜璐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连忙答应了,逃也似地出宫去了。 绿影有些担忧的问道:“娘娘,万一这事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斐季清冷笑一声,“哼,横竖不干我们的事,这药又不是我们下的,和我们没有一点关系。” 她让张宜璐去办这件事情,就是怕连累到自己,张宜璐好歹也是内阁大学士之女,而内阁大学士也只有这一个女儿。就算是事情被查出来了,她还就不信,这内阁大学士会看着自己的女儿见死不救。 更何况,就算是张宜璐供出了自己,自己不承认,她也就没什么证据。 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好,可是就算再好,也逃不过斐苒初的眼睛。 许太医很快便查到了那个给阳华宫送安胎药的小太监,可是对方却是一脸的无辜样,在细细盘问之后,才知道,他走到半路,就遇上因迷路而在后宫里崴了脚的张宜璐。 因为他是太医院的人,所以张宜璐让他扶着自己到亭子里看了看,随后才将药送到阳华宫来的。 这件事情,不必细想,就知道和谁有关了。这个张宜璐,一点不长脑子,她来后宫的次数就算是没有一百次也有九百九十九次了,还会迷路?斐苒初打死也不信。 既然这件事情和张宜璐有关系,那么也就和斐季清脱不了干系,更何况张宜璐虽然嚣张跋扈,可是却也并非是哪样胆大的一个人,若非背后有人指使,她又怎敢生出这样的心思? “娘娘,奴婢觉得可能是贵妃指使的,您觉得呢?”喜翠在一旁用纠结的小表情说到。 斐苒初点头,就连喜翠都能想到的事情,量谁都可以想到,这个斐季清,自认为聪明,其实愚蠢至极。 “这件事情,不能声张,等皇上回来之后再做定夺,这段时间,小心一点便是了。”她吩咐着喜翠和暗月。 虽然自己身为皇后,但是现在可不是冲动的时候,因为现在一切都得以肚子里的孩子为重,只要心里清楚是谁在背后害自己便行了,多提防着点便可,一切事情,等孩子平安生下,再慢慢算,也不迟。 “暗月,皇上这会儿到哪儿了?”斐苒初问道。 暗月上前,“回娘娘话,皇上已经到了风河了。” 斐苒初点点头,“好好,本宫要写封信给皇上,暗月你派人送去。” “皇上这才走几日,娘娘便想念了?”喜翠为斐苒初扇着扇子打趣道。 斐苒初也叹了口气,一边走向案台一边说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还真是应了徐再思的那首《春 情啊》,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过了几日,斐季清还不见宫里传来斐苒初滑胎的消息,便越发地坐不住了,非要亲自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才罢休。 差人寻了上好的阿胶和燕窝,准备拿去阳华宫里坐坐。 刚走到御花园,便碰上了一同前往的崔妃,斐季清一向不喜欢崔妃,特别是太后让她抄佛经那件事情之后,她便更加厌恶她了。 “哟,这不是崔妃吗?怎么?也赶着趟去请皇后娘娘安啊?你平日里只需要好好巴结巴结太后这个靠山便是了,又何必来这里看人家脸色?” 斐季清手里摇着扇子,语气里充满了浓浓地不屑。 崔妃心里恨,可是嘴上却不敢说,她只是笑了笑,“贵妃说笑了,前些日子听说皇后娘娘身子不爽快,这些日子都不曾见到她在宫里走动,便想着去瞧瞧。” 刚踏进宫门,就看到德妃在院子里陪着斐苒初说话,斐季清心下便是更加不悦了,“崔妃想要巴结,还得好好学学人家德妃。” 说完便上前,“参加皇后娘娘。” 斐苒初对于这两人的到来倒是一点不意外,有些人总算是坐不住,要亲自来看看自己怎么样了。 “都起来吧。”然后又吩咐喜翠,搬来凳子,都一一坐下了。 “如今倒是热闹了,自从皇后娘娘怀有身孕,皇上就免了请安,我们也很少在一起说话了。”崔妃笑着说道。 斐季清冷笑一声,就会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再看看斐苒初,丝毫不像是要滑胎之人,可能是那红花没有喝,心下不禁一阵失落,便将气都往崔妃身上撒去了。 “是啊,我们几人最早入宫的,话说崔妃姐姐是年纪最大的一个,可是如今啊,这肚子也不见长呢。” 一说到孩子,崔妃的脸色立马变了一个样,这可算是她的痛处了。她是宫里年纪最大的,差不多已经过了生育的最好年纪了,可是皇上却并没有宠幸过她,就连来自己宫里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这后宫之中,谁不想有个女儿承欢膝下,以后老来有个依靠啊,可是却一直不能如愿以偿。 第二百三十章 地尔花 斐苒初勾起唇角一笑,可是那笑容里却掺杂着许多说不清的因素,她是爱赵御风的,自然不希望赵御风宠幸别人。 可是她看着这宫女的女人,大好的时光都白白断送了,还是有些不忍,“贵妃倒是别老为别人考虑啊,这后宫之中谁不知道,那些年,贵妃最得盛宠,怎么这肚子也还是一样扁扁平平的啊?” 斐季清一时间被斐苒初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气急败坏地瞪了她一眼,如今,看也看了,人也没事儿,也就没必要待在这晦气的地方了,“绿影,搁下东西,咱们走。” “哟,贵妃还送了东西啊,那可谢谢了啊。”斐苒初装出一副毫不客气的样子,使了个眼神便让喜翠收下了。 斐季清冷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崔妃看着斐苒初身子也并没有什么异样,刚才又被斐季清说了两句不开心的,现在心情也很是郁闷,也起身退下了。 德妃看着崔妃的脸色不甚好看,心下也有些疑惑,“姐姐,你说,这崔妃也算是入宫最久的了,为何就是没有子嗣呢?更何况,崔妃姐姐是太医院世家出生,自己也能调理着身子,也该早就有孕了啊。” 斐苒初看着戴礼笑了笑,戴礼入宫便一直不得宠,皇上甚至一次都没去过她的寝宫,她不知这其中缘由,也是正常的。 所以,这后宫里的所有女子,都不太愿意提及这事儿,一是伤自己面子,二是大家都没有身孕,所以便没有孩子地威胁,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她成了这后宫里唯一有身孕的女人了。 “你呀,就少操心一点别人的事情吧,整天都这样,你什么时候才能有身孕呢?” 戴礼低头一笑,“姐姐少来打趣我,我一看到皇上就害怕,他不来我那里,我倒还觉得舒坦些。” 戴礼削了一个桃子,递给了斐苒初。 斐苒初接过来,想想也是,戴礼还这么小,更何况,她还是永远不知道赵御风是怎样对待那些嫔妃们的好,免得自己也要伤心失望。 斐季清回宫又是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心里很是不爽,本还想看着斐苒初滑胎呢,可是看她趾高气昂的样子就知道,这事儿成不了。 “果然,这件事情,还要自己亲自动手!”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狠狠地说道。 这都快九月份了,赵御风也走了差不多两个多月,这天的热气却丝毫不见消减,这今年的天也不知为何,闷热难耐,斐苒初摇着扇子,也不知是因为怀孕的原因还是怎么,总觉得身上爱出虚汗。 “喜翠,本宫总是感觉头晕,好生难受。”斐苒初摸着额头,有些难耐地说到。 喜翠连忙扶着她,坐在榻上,“娘娘这是头一次怀孕,想必有些不适应是正常的,要不,奴婢去请太医来看看?” 斐苒初从来都不知怀孕竟是这般难受,都说养儿方知父母恩,这说得一点没错啊。 “快去吧。” 许太医为斐苒初把了脉,“娘娘,您最近是不是老是吃不下东西?总感觉心神不宁?” 斐苒初点点头,这孩子怀了已经有四个多月了,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晚上睡觉总是觉得腰酸背痛,难以入眠,加上担忧赵御风便愈加地烦躁难耐了。 “娘娘这是太多担忧,导致心气不足,还需放宽心啊。”许太医说到。 斐苒初勉强撑起一个笑容,“无碍便好,本宫定会多注意的。” 这个时候,一个宫女端着一个香炉进来了,放在桌前,斐苒初闻了那香,觉得甚是舒服。 看着斐苒初好像很是舒心的样子,许太医有些疑惑道:“不知皇后娘娘这宫里用的什么熏香,闻着倒是让人有些舒心。” 喜翠道:“这是内务府差人送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香,只是说这香闻了可以让人舒心,果真不假呢。” 许太医闻着闻着,好像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可否让微臣打开看一下?” 斐苒初瞬间提醒,有些微愣,然后让喜翠将那香炉递给了他,看着他捻起里面的东西,她的心也忍不住跟着忐忑,“之前太医检查了一遍,说是无碍,不知这里面可有问题?” 许太医闻了之后,脸色渐渐地也变了,“皇后娘娘,这香里面有一味好像是地尔花。” “地尔花是什么?”斐苒初有些不解地问道,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花的名字。 “从前微臣的母亲,就是不小心食了地尔花,后来才流产,母亲也血崩而死。”许太医说道。 这话让斐苒初大惊,自己已经很小心了,可是却还是免不了被这些人害。 见斐苒初的表情,许太医连忙安慰道:“娘娘莫慌,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不是地尔花,但为了安全起见,娘娘还是不要再用此香了。” 斐苒初久久还是没有缓过神来,这后宫里简直是太险恶了,真的有一天死在谁的手里都还不知道。 良久之后,回过神来才感激地看着许太医,“多谢许太医的救命之恩,以后还要多劳烦许太医关照了。” “娘娘,这是微臣应该做的。”许太医连忙说着。 这才短短数月,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斐苒初的心也不是铁打的,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知道,暗月看在眼里,心里也很是难受。 “这定然又是那个贵妃搞的鬼。”喜翠咬牙切齿地说,“不过好在孩子没事儿。” “娘娘,奴婢这就去将那贵妃解决掉,看她还敢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些事情,就连暗月都看不下去了,皇上临走时吩咐她好好保护皇后,可是皇后接二连三地遭遇这些暗算,简直防不胜防,这一次,她定是要除了那个祸害才甘心。 斐苒初拦住她,“你先别冲动,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我们还是先查清楚了再说。” 她也很是疑惑,这太医都不知道这地尔花有滑胎的作用,她一个完全不懂这些的人怎么会知晓呢? 第二百三十一章 清婉公主 更何况,许太医说这里面的地尔花的分量很少,也很难让人察觉,只不过这日久年长的,终会受影响。以斐季清那副蠢样,断断是不可能想得这么细致的,她可是恨不得直接一包毒药将自己毒死,越快越好。 之前一直以为只要是待在自己宫里便好了,可是现在,只觉得越是这样受怕,越是不能保护好自己,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走出去,让那些想要害她的人都瞧一瞧,没什么是自己受不住的。 “娘娘,皇上来信了。”四福手里拿着信,匆忙跑了进来。 斐苒初一喜,刚才心里所有的阴霾瞬间都一扫而光了,连忙拿过信,迫不及待地拆开,然后开心道:“关西大捷,皇上打了出征以来第一个胜仗!” 听到这个消息,喜翠和暗月都很开心,总算是可以稍稍放心下来了。 “皇上也是想让娘娘放心,让送信的人都赶在报喜的人前面,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娘娘这个消息。”四福也很开心地说道。 斐苒初笑着,连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喜悦,“好,喜翠快拿笔墨来,本宫要写信。” 喜翠连忙去扶着斐苒初,“娘娘,看您高兴地,慢点儿。” 斐季清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格外开心,想必,皇上再过不久要要班师回朝了,可是一想到斐苒初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心情又烦躁了起来。 “绿影绿影!”她不耐烦地喊道。 绿影闻声连忙跑了进来,“娘娘,您有何吩咐?” “之前本宫让你准备地麝香膏,你可备好了?”斐季清严厉地问道,要不是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想到这一步。 这一次,她定是要让斐苒初这个贱人的孩子胎死腹中! “再过几日就是太后的寿辰,到时候宫里所有嫔妃都要去参加太后的寿宴,这麝香,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她看着绿影说到。 绿影连忙点了点头,“奴婢知道怎么做,请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办好这件事情。” 斐季清冷哼一声,“那便好,本宫一定要亲眼看到那个贱人失去孩子,谁也不能比本宫先怀上!”说着,她的眼里露出狠厉地目光,很是吓人。 明玥宫中,崔妃正忙着给太后做寿辰贺礼,得知皇上的消息,也是非常高兴,便问了一句,“本宫让你看着阳华宫,那阳华宫内可有什么异样?” 小兰点了点头,“异样倒是没有什么,只是皇后这几日好像经常出来走动,不似以前那般,整日憋在宫里面。” “好了,知道了,下去吧。”崔妃不紧不慢地说道。 傍晚,天气凉爽了许多,喜翠才扶着斐苒初出宫,准备去御花园里坐坐,暗月也是寸步不离地跟着,生怕有人伤着了斐苒初。 凉亭内,崔妃正和身边的宫女说笑,见斐苒初来了,便起身恭谨地行了礼,“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今日怎么得空出来走走?”她看着斐苒初的肚子,淡淡地问了一句。 斐苒初坐下,叹了口气,“总感觉在宫里闷闷的,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所以便出来走走,倒还舒心一些。” 听她这么说,崔妃可算是放心了,闻了那地尔花的气味,可不是闷闷的嘛,“要说皇后娘娘也该多出来走动一点。” 说着说着,斐苒初突然听到一阵琴声,不知从哪里传来。 斐苒初一愣,“这琴声听着好耳生,不知是从哪个宫里传出来的?” 这琴声听着耳生,但是又有一些熟悉,冥冥中,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崔妃也听了听这声音,然后一笑,“皇后娘娘这些日子闭门不出,想必来不知道,明日是太后的寿辰,太后的侄女,清婉公主前两日回来了,是特地为太后祝寿而来的。” 清清婉婉,有美一人,清扬婉兮,这个陌生的名字渐渐熟悉了起来,这是属于原主的记忆。 “清婉,你能不能不走?就在东赵陪着我不行吗?” “御风哥哥,我也想留在这里,可是父王,总之我必须要走,以后我还会回来的。” 声音和面孔也渐渐清晰起来,那是原主在城门口撞见的一幕,她那时候还没有出嫁,可是心里却心心念念地喜欢赵御风,听说他出宫,便眼巴巴地来看,可是却不想撞上了这一幕。 “皇后娘娘?”崔妃连着唤了几声,斐苒初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崔妃的眼神有些木讷,崔妃又接着说,“听说,这次太后似乎有意将这清婉公主许配给皇上,也不知皇上是什么意思,不过呀……” 说到这里,她敛了敛声音道:“听说,以前这清婉公主和皇上似乎有那么一段情义,虽不知是真是假,但是有太后在,想必皇上也是拒绝不了的,看来,这后宫里面又要添新人了。” 听了她的这番话,斐苒初的脸上有些不好看了,这算什么啊,前任回来了? “皇后娘娘,天色已完,臣妾就先回去了。”崔妃站起身来,和斐苒初说完便退下了。 今日本来去景仁宫服侍太后的,可是还没进去,就听到太后和碧桃姑姑说,她有意在这次寿宴之上,将清婉公主指给皇上,可是不巧,刚好遇上了皇上亲征,所以不好说,只有等皇上回来之后再说。 这清婉公主她也是略有耳闻的,皇上刚继位时,太后就想将清婉公主指给皇上,可是那时清婉公主却染上了痘疾,所以错过了皇上选妃,无奈之下,才将斐家的两个女儿接进宫了。 “看来,皇后这次是遇上大麻烦了。”崔妃若有所思地说道。 小兰虽是有些不明白,但是也跟着点了点头。 次日,太后在景仁宫办寿,因为皇后有身孕,平日里又是崔妃和太后较为亲近,所以便由崔妃一手操持了。 斐苒初穿了华服,画了一个自认为最美的妆容,昨天崔妃的那番话之后,她虽然是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还是觉得不舒服。 这些年里,她也从来没有听赵御风提起过这个清婉公主,也不知赵御风现在对她是什么感觉和态度,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不能输给她! 第二百三十二章 班师回朝 来到景仁宫的时候,差不多人都已经到了,斐苒初向太后行了礼,然后入座了,眼神却是不断地在搜寻着什么,最后目光终于落在了太后边上的一个座位。 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一身翠绿色散花云烟裙,一双眉眼清澈透亮,莲青色的衣服衬得她的肤如凝脂,唇角含着淡淡的笑容,让人看了如沐春风,很是舒服。 斐苒初不禁在心里感叹着,果真是个美人,难怪,就连赵御风也忍不住动心。 对面的人见她在打量着自己,也连忙站起身来,恭敬有加地行了个礼,“清婉参见皇后娘娘,初次见面,皇嫂的气度果真不凡。” 声音如空灵之音,上天总还是有些不公的,有些人已经有了美貌,可是这声音却也生得这般好听。 “公主多礼了,公主远道而来,还望在这宫里不要拘束。”斐苒初淡淡回道,看样子,也不是个难相处之人。 客套了两句,宴会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各色菜品都一一上了,斐苒初看着眼前的菜,拿起筷子,却有些犹豫了,喜翠本想拿出银针试一下这些有毒没有,可是却被斐苒初暗地里按住了手。 这可是太后的寿宴,就连太后都不曾这样小心,要是自己用了银针,就是对太后不敬,虽然太后可能不会说什么,但是总归心里是不舒服的,现在赵御风不在,她不能惹怒了太后。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喂到嘴边还不忘仔细闻闻,看有没有异样,确定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吃下。 这可把坐在对面的斐季清高兴坏了,她就知道,在太后的寿宴之上,就算是斐苒初再怎么小心,也不敢在这里用银针试毒。 最后是一道汤菜,宫女一一端上来,崔妃站起身来,“这是一道翡翠如意汤,是御膳房制作的新菜品,味道不错,还请大家都尝尝怎么样?” 因为这寿宴是崔妃着手准备的,所以她很清楚有哪些菜。 斐苒初看着眼前的汤,不就是一个紫菜蛋花汤吗?还赐了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还真以为是什么呢。 喜翠盛了一碗递给了斐苒初,斐苒初拿着汤勺,舀了一小勺,刚要喝,可是却闻到一股不一样的味道。 紫菜蛋花汤,她在现代可是常喝,虽然也已经许久未喝过了,但是那些味道却还记得,而且紫菜有很重的腥味,可是这碗紫菜蛋花汤,却是一点腥味都没有,透着一股子类似膏药的味道。 想到这个,不禁眼前一亮,就连这端碗的手也抖了两下,她记得,以前家里的保姆时常会关节痛贴的一种膏药,可是保姆却不许自己碰,因为她说着里面有麝香,女孩子碰得多,以后会不易有身孕,而怀孕的人用了,很有可能会流产。 这一碗,若是直接喝下去,不想便知道结果了。 “皇后这是怎么了?”太后见斐苒初端着那汤,脸色有些不对,便关切地问了一句。 斐苒初回过神来,连忙将那汤推得远远的,“禀太后,臣妾闻到这道翡翠如意汤的味道,就有些不舒服,胸闷难受。” 太后一听是这么回事儿,也没说什么,只是叫人将那汤撤了下去,这倒让有些人不乐意了。 “皇后这都差不多四五个月了,怎么还害喜啊?”这声音就是来自对面位置上斐季清的。 没等斐苒初开口,一道清丽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这怀孕四五月当然也有害喜的,以前我母亲怀弟弟的时候,五六月了,有时候还吃不下东西呢。”清婉公主看着斐季清淡淡地说道,说完之后又望向斐苒初,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微笑。 这清婉公主是太后的侄女,她都这样说了,斐季清自然是不好再开口说话了,若是再说,就是自找没趣。 这碗汤,被斐苒初躲过了,倒是有点可惜。不过,好在,她还留了一手,只等时机一到,便是机会了。 斐苒初也回给清婉公主一个笑意,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本来自己都已经打算好了要和这清婉公主争个高下,可是却不料,她却是一个这样的人,瞬间感觉自己好像弱爆了,心胸也变得狭隘了。 赵御风是皇上,就算是他纳后妃,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而且自己身为皇后,更应该拿出一个皇后应有的气度来啊,可是现在…… 自那次宴会之后,一晃又是两个月,这赵御风离开也差不多有半年之久了,虽然和亲王代理处理这些政务很是不错,但是终究不如皇上,事无巨细,有时候还得请教太后的意思。 而且自那日见了清婉公主之后,便再没见过了,听说好像是已经回去了,这让斐苒初有些纳闷,不是说太后有意将清婉公主指给赵御风吗?怎么这么快便又回去了? 不过想想,回去了也好,虽然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心生狭隘之心,可是一想到赵御风以前那么喜欢这个清婉公主,心里就觉得很是不舒服,这下,走了也好。 正想得出神,喜翠兴高采烈地拿着信跑了进来,“娘娘,娘娘,皇上大获全胜,西晋已经写了投降书,还签订了永不侵犯的条约。皇上此刻已经班师回朝了,想必过两日便能到京城了。” 斐苒初听到喜翠欢喜的声音,心里一急,从喜翠手里夺过信,打开一看,果真是大获全胜。她抱着信开心了好久,这半年以来,日日夜夜的担心终于可以落下了。 过了两日,便是赵御风到东赵的消息,全城上下,都盛装准备迎接皇上,斐苒初早已经已经站在城门口眺望着远方了,只希望一眼便可以看到那个自己日夜思念的身影。 看着大队人马缓缓而至,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便是赵御风,斐苒初看着赵御风的身影,忍不住连热泪盈眶了起来。 赵御风慢慢走到她的身边,翻身下马,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还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那时离别后,入梦到如今。” 第二百三十三章 庆功宴 赵御风口中所说的那句,是他出征之后,斐苒初第一次写信时里面说到的,没想到他如今竟还记得,满含着热泪也跟着道了一句,“那时离别后,如梦到今夕。” 相拥之后,斐苒初又仔细看着赵御风,许久不见,甚是思念,这一去就是半年,她看着他的样子又是喜悦又是心疼,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瘦了。” 半年前,还是面相饱满,如玉公子一个,可是如今不但黑了,还消瘦了许多,风尘仆仆,沧桑历经的样子,怎么让人不心疼? 赵御风爱抚着她的脸,“你也瘦了。” “御风哥哥,你跑得真快,原来是想快点来见皇嫂啊,御风哥哥和皇嫂两人看得我真是羡慕。”一个打趣的声音在两人的身后响起,这声音让斐苒初觉得分外熟悉,透过赵御风一看,果然是清婉公主。 只见她一身戎装,将头发高高束起,男儿装扮,但是那眉眼间的清亮,便一眼就能认得这个是女儿身。看着她穿成这样英姿飒爽的样子,倒是真让斐苒初有几分羡慕了。 赵御风听见声音也忙转身,看了一眼清婉道:“清婉,这大庭广众之下,你一个女孩子,说这些也不怕臊。” 然后才拉着斐苒初的手,“来,这是母后的侄女儿,卫清婉,也就是卫王爷的女儿,说起来,她叫你皇嫂,你也可称她一声妹妹。” 斐苒初看着清婉公主,眼里带着一丝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失落之情,但还是淡淡一笑,“我们早已经在太后的寿宴上见过了,只是没想到这些日子,妹妹没在宫里,竟是去了边境了。” 她的眼神望向赵御风,可是还未等赵御风先开口说话,清婉倒是先开口道:“是啊,皇嫂,本来之前就一直想去的,可是因为姑母的寿宴,所以耽搁了一些时日,姑母地寿宴一过,我就直接去了。” “说来还不是你倔,这是战场,万一你受伤了,我怎么向母后交代?”赵御风直接批评到,虽是批评之意,可是那语气分明就没半点的责怪。 “我又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还怕什么?”清婉仰着头,很是骄傲地说到。 这倒是让斐苒初想起了一件事情,当年,清婉公主还只是郡主,可是她身为女子,小小年纪,就能陪着父亲上战场杀敌,所以先皇一高兴,便将清婉封了公主,享有和公主一样的殊荣。 “更何况,我知道御风哥哥会保护我的,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清婉伸手挽住赵御风的胳膊,撒娇般地说到。 看着这个场面,斐苒初的心里像是打翻了醋坛子,酸涩得很,且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那眼神从清婉挽着赵御风的胳膊上挪不开了。 赵御风见斐苒初神色有些恍惚,便马上将自己的胳膊从清婉的手里抽了出来,“清婉,这些日子,想必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一会儿还得去母后哪里请安呢。” 清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开心地答应道:“好的御风哥哥,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又笑着看向斐苒初,“皇嫂,那妹妹就先回去了,你肯定好久没见御风哥哥了吧,你们好好聊。” 斐苒初点了点头,看着她离开地背影,突然神色有些恍惚,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前任妹妹兼绿茶?一口一个哥哥?但是她是太后的侄女,皇上是太后的养子,这说起来,也的确是兄妹了。 见那清婉公主走了,斐季清总算是寻上机会了,上前就直接挽住赵御风的手,“皇上,您可算是回来了,您都不知道,这段时间,臣妾是有多想您。” 赵御风的脸色瞬间暗了许多,“贵妃今天辛苦了,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皇上……” “退下吧。”斐季清有些不满,可是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赵御风一口回绝了,斐季清也不得不退下了,各宫嫔妃也都随着斐季清退下了。 现在就只剩他和斐苒初一块儿了,上了撵轿,赵御风还一直牵着斐苒初的手,看着她隆起地肚子,就是一阵欣慰,也就觉得自己不管多苦,都是值得的。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赵御风将斐苒初拦在怀里,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肚子,感受着里面的温热。 斐苒初笑着摇了摇头,“不辛苦,御风,孩子未出世前,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在这段日子里,她可真的是已经累了,为了防止孩子不被害,甚至连宫门都不敢出一步,她是真的怕了。 赵御风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斐苒初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想必,这段日子肯定是受了不少的苦,他心疼啊,“好,以后我们都再也不分开了。” 回宫之后,给太后请了安,还特意举办了一个庆功宴,为了给赵御风接风洗尘,也是为了犒劳那些个军功大臣们,很多将士在此次战役中,可是立了不少的功劳。 宴会刚进行到一半,一个女子抱着一把竖琴,赤脚而来,缓缓踏上舞台,楚腰纤纤,不堪一握,身姿曼妙,恍若洛神凌波。 “那不是清婉公主吗?”开口的是崔妃,众人听了也都仔细瞧着。 “果真是清婉公主,她可真美啊。”戴礼不免有些惊叹道。 斐苒初看着台上的人,再看看身边的赵御风,见赵御风一直看着清婉,神色里闪过一丝失望。这样出色地女子,哪里去寻?上能杀敌,下能弹琴跳舞,哪个男子会不喜欢这一款的? “皇上觉得如何?”一旁的太后笑得慈眉善目地问赵御风。她也知道赵御风和清婉年少时曾有过那么一段,要是清婉能平安进这后宫,那也就不怕斐苒初专宠了,而且还能保住卫氏家族的荣华。 赵御风喝了口酒,慢慢道来,“清婉现在是生得愈发的动人了,这好看是好看……”说到这里,她又望向斐苒初,伸手握住她的手,“但是比起皇后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皇后当日那一曲惊鸿舞,已经是天下绝妙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选秀 “母后可知道,一个人要是看过这世上绝佳之舞,那么此后,所有的舞或者是人,都只能是陪衬。”他说完,端起酒杯敬了太后一杯。 他是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太后这是什么安排,想借着清婉,将自己的手伸进后宫里面,以此来稳固自己在前朝的地位,可这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些。 斐苒初听到这话,心里甚是欣慰,这句话,让她心里所有的不安全感全都消散了,原是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来着,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就算是赵御风存着这样的心思,那他也应该早就和清婉在一起了,现在,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她反过来握紧赵御风的手,然后拉着他,俯下头,然后将嘴凑至他的耳畔,轻声说了一句,“我爱你。” 赵御风听了喜形于色,也拉过她,在她耳畔说了一句,“我也爱你。” 台上正在弹琴的人,远远的看到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之情,但是被自己隐藏得极好。 一曲终,清婉站起身来,“祝太姑母福寿绵长,祝皇上和皇后娘娘白头偕老,共享千秋。” 赵御风拍手叫好,“好,清婉的琴艺是愈发精湛了,况且这次战场上有功,你想要什么赏赐?” 清婉一听马上单膝跪下来,笑地很是甜美,“清婉什么都不想要,若是御风哥哥非要赏赐的话,那就让清婉能在宫里常住,也好多陪陪姑母,进进孝心。”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也明白,凡事都不能急于求成,得慢慢来,反正她也不急。 “难得你有这片孝心,朕准了。”赵御风淡淡地说到,然后又看了看太后,可是太后的脸色却不似那么好看。 本来是想借着这次,将清婉许给皇上的,可是皇上却说了那番话,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可能让清婉成为后妃,更不可能让她成为皇后,而这里面的缘由,无非就是为了防着她。 “清儿有这份孝心,姑母自然高兴,那清儿就在宫里多配姑母一段时间吧。”太后也不得不放下这件事情,反正人还在宫里,就不怕没机会。 说完又将目光转向赵御风,“这天下太平了,皇上也该是考虑一下子嗣的问题了,你继承大统也已经有几年了,可是这后宫却是一直无所出,而今却也只有皇后这一个,还未出生,这生下来也不知是男是女,所以啊,皇上靠考虑一下选秀的事情了。” 说到这,挑眉看着斐苒初,“皇后,你觉得呢?” 斐苒初身为皇后,这些事情自然是要考虑的,虽然她也不想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是没办法,他是皇上,自己是皇后,就注定了他不能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太后说得是,是臣妾办事不利,这么多年了,后宫一直没有子嗣。”在太后面前,还是要低头得好。 赵御风心里也是憋闷,每次太后只要一提到这个,他就不舒畅,不能拒绝,可是却又实在是不想,那些后宫里的女人,要不就是那家亲贵的女儿,要不就是那些想要探听自己的人派来地探子,所以,他一直不想在纳妃就是这个原因。可如今,想必是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母后,这件事情不关皇后的事,朝中安定,选秀之事,就着人安排下去便是了。”他始终最在意的还是斐苒初,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太后意味深长地一笑,“皇上总算是开窍了。” 自那日宴会之后,满宫上下都开始着手准备选秀的事情了,只有斐苒初一个闲人,忙着安胎。 喜翠一边捏着斐苒初的脚一边愤愤不平道:“您是皇后娘娘,本来选秀的事情就应该你在侧,可是现在竟白白便宜了贵妃,真是为您鸣不平。” 斐苒初毫不在意地看着话本,“那你是想累死我呀?”本来怀孕就不易,更别说是去上哪儿坐上一天,更何况,赵御风这样安排,也自有他的道理。 斐季清本就不喜欢有新人进宫来,老成员都还没有解决,这又添了新的,她肯定是不乐意的,说不定选的都是些歪瓜裂枣的,难入皇上的眼啊。 不过太后还在侧,想必斐季清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 “不过,娘娘这都已经怀了差不多七个月了,还有两个月便可以彻底解脱了,到时候,就不必这样辛苦了。”喜翠开心地说到,前段皇上不在,整天都要担惊受怕的,现在皇上倒是回来了,可是又遇上选秀这样的事情。 斐苒初扶摸着肚子,“是啊,只要孩子平安落地,那一切都好了。” 不过几日,赵御风便拿着准备册封地折子来到了阳华宫,见赵御风的脸色不太好看,斐苒初翻开那些折子看了看,“礼部尚书赵士之女,赵云月,襄王之女,宁兰心……” 然后给了喜翠一个眼神,喜翠马上下去了,她慢慢起身来到赵御风的身边,“怎么了?给你选秀你还心烦啊?” 赵御风叹了口气,将那折子拿过来打开,“这些我倒是不烦心,大不了冷着这些女人,这些人也就翻不了天。但是有一个问题。” 看他微微蹙眉的样子,就知道这个问题应该是个难题吧,她伸手抚平他拧成一团地眉头,“说说看。” 他将她的手从额头上拿下来,握在手里,“最近西夏有意无意地提起联姻的事情,而且已经确定哪位公主来东赵和亲了,这是个问题。” 这就让斐苒初不解了,历来,两国友好之交,都会通过和亲来表现,“人来了,就好好招待着,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你真以为西夏会那么安分?多年来,西夏地态度一直都是不稳定,一边保持着友好,一边又有意无意骚扰东赵的边境,这样的盟国,实在是不安全,谁又知道,他们派来的是和亲的公主,还是卧底呢?” 赵御风漆黑的眸子里满腹愁云,更何况,他不喜后宫女人太多,如今又新添了这么多的人,真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第二百三十五章 新人请安 “你放心,后宫里,还有我在呢,我是皇后,一定会把后宫治理得仅仅有条的,你呀,只需将心思放在前朝之上便可了。”斐苒初捧着他的脸安慰道。 赵御风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道:“好,等你身子好些了,就让这些新人来给你请安可好?” 斐苒初点点头,“好,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等赵御风走后,斐苒初又专程细看了一下那折子,没有看到那个名字,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了。不是说太后有意将清婉公主许给赵御风吗?怎么清婉公主却没有在这名单之中? 又想起那天赵御风的话了,可能他和清婉也根本就没什么也不一定啊,偏自己要多想,不过,赵御风虽然没什么,但是那清婉就不一定了。 斐季清这些天也是累了,也是被自己累着了,本来她就想阻止选妃一事,可是偏偏又让她去主持了这次的事宜,就算是她心有不满,却也不敢轻易表露出来,不仅不能有丝毫的怨念,而且还要将这件事情办好,这样才能在赵御风面前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办完事情,正在回宫的路上,路过御花园时,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她的眼神就变得厌恶起来,想起那日皇上刚从战场上回来,这个清婉挽着皇上的那个狐媚样子,不过就是先帝赞许,赐了个公主地名号,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娘娘,怕是清婉公主在御花园里弹琴呢。”绿影见斐季清停下脚步,便上前解释到。 斐季清冷笑一声,不屑的神情写满了双眼,“仗着会弹点琴就像勾引皇上,结果呢?还不是被皇上嫌弃。” 正当她说得起劲,一个女人的清丽的女声响起,“不知贵妃娘娘说的嫌弃是指什么?” 斐季清一愣,随着声音望去,果真是清婉,不愧名叫清婉,那一弯水汪汪的眼睛,果真是清澈,不过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个长得像白莲花似的长相了。 心里虽是不屑,但是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她还有有些不敢,毕竟这清婉公主可是太后的侄女,她也犯不着得罪太后。 “原来是清婉公主,刚才说的那些话我说的是那些新进宫的贵人们,可不是指公主的。” 清婉将抱着的琴递给了身边的丫鬟,“原是我会错了意,那就怪我错怪了贵妃娘娘地意思了。” 她这样彬彬有礼的样子让斐季清更加讨厌,“也是姐姐的错,说错了话,妹妹也莫怪。” “自然。”清婉轻盈盈地一笑,然后离开了。 “公主,刚才那贵妃娘娘明明就是在说你,你为何还对她这样客气?”那丫头名春蝉,也是清婉打小伺候的人。 清婉冷冷一笑,这贵妃的名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当年偷换刺绣,将现如今地皇后逼进冷宫,可是却不料,皇后又出来了,这件事情才被当众爆了出来,她现在还有脸在这宫里走动,也算是够脸皮厚的了。 “她那样的人不足为惧,我们的目标是皇后,她留着以后还有用呢。”她淡淡地说到,春蝉也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册封大礼差不多也结束了,戴礼在斐苒初宫中看着那一个个名字,细细数来,贵人差不多有四个,嫔位有三个,还有一个是妃位…… 这让她有些意外,晋升妃位的要不就是在宫里待地时间长,要不就是有了皇嗣晋升,可从来没有刚进宫就被封妃的啊。 “姐姐,你瞧,这个叫夏元冬的女子,怎么刚进宫就被封妃了?”戴礼有些不解地问道。 斐苒初看都没看,就知道这个夏元冬是谁,夏氏一姓的,便就是西夏送来和亲地公主了吧,说起来,还是远亲呢,她的母亲夏芷宣曾也是西夏的公主,只是后来被斐志浦毁了一生的幸福,活得连个常人都不如。 “这是西夏前来和亲的公主,所以便直接封了妃位,以后,这妃位便是有三人了,你以后可不就是最小的了。”她笑着看向戴礼。 戴礼点了点头,她倒是一点不在意什么妃位什么的,她只希望自己能在这后宫里平安生活便好了,不求什么宠爱名分。 “姐姐可看了这折子?里面居然还有张宜路,还被封了贵人。” 对于张宜路这个人,其实她还是挺不满意的,谁都知道张宜路是贵妃的人,而且人也嚣张跋扈,自以为是的样子,她看着就觉得讨厌,而且明明上次采花贼的事情,她都已经失去选秀的资格了,没想到这次竟然选上了。 斐苒初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目光望向远方,恍惚道:“是啊,以后,这宫里可就热闹了。” 这个张宜路,不进宫,她又怎么能好好处理一下当日在她药里下红花的事情呢?她既然那么想进宫,那就让她知道知道,这宫里,可是不好待的。 册封大典一结束,众位被封地嫔妃们便要来皇后宫里请安了,斐苒初一早便收拾好了,想着早请安了,早结束。 收拾好之后,由喜翠扶着,慢慢坐下。看着眼前花枝招展,眼花缭乱之景,斐苒初心中感慨,从此,这些年少青春的女子,这一生,便被葬进了这高墙之中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众人微微福身到。 斐苒初坐在高处,微笑着轻轻抬手,众人谢过之后,便入座了,倒是斐季清笑道:“皇后娘娘身子不便,还强撑着让众嫔妃前来请安,还真是有些辛苦皇后娘娘了。” 斐季清向来喜欢找斐苒初的茬,如今,这些新人刚进宫,自己自然是要立一点威仪的,不然以后还怎么管教这些新人? “是啊,就算是身子不便,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不然被人越俎代庖了,就更不好了。”斐苒初说话时,虽是笑着,可是谁都能感受到那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这时候,佳贵人李默然突然站了起来,微微福了福身,“臣妾佳贵人请皇后娘娘安,皇后娘娘是有福之人,臣妾恭祝皇后娘娘福寿安康。” 第二百三十六章 西夏公主 一众人等便都站了起来,“臣妾恭祝皇后娘娘福寿安康。” 斐苒初笑了笑,“好了,众妹妹请起身吧。” 只是斐季清一脸不屑的样子看着那佳贵人,“哼,这后宫之中,可容不下那些个就知道奉承拍马屁的人。” 这话就是指的佳贵人,佳贵人的家父不过是一个正五品的守备,比起自己出生丞相世家,这身份可差得远呢。 李默然听到斐季清这样说,脸色略显尴尬之色,可是人家是贵妃,自己不过是个贵人,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咽下去了这口气。 众人也都敛声屏气着,都知道这贵妃是个不好惹地角色,所以谁也不敢往这枪口上撞,这个佳贵人,也太不知轻重了。 正在众人噤若寒蝉的时候,一个身穿淡紫色的女子骤然出现在了门口,只见她眉目间迤逦光耀,肌肤如雪映红梅,一颦一笑都透着爽朗明媚,她至殿中,微微一福身,“皇后娘娘,嫔妾来晚了。” 能在这帮新人中如此大胆的,想必就是这西夏来和亲的公主,夏元冬了吧,斐苒初微微一笑,没有计较什么,“无碍,第一次进宫,难免生疏。” “什么生疏啊,无非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无理罢了。”斐季清可是最见不得这些人的,一点不懂什么叫规矩。 可是哪知这个夏元冬也不是个好惹的性子,她转身,由身边的丫鬟扶上坐位,毫不在意道:“贵妃若是这样想的话,那便就是这样吧。要是贵妃想要惩罚,那嫔妾也没有怨言。” 斐季清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这样说话,顿时怒火直窜,“你!”但是话还没说出口,眼珠子一转,安奈下了自己的脾性,“元妃是吧?对贵妃不敬,你可知会落得各什么下场吗?就算你是西晋公主,但这里是东赵,不允许任何人放肆。” 沉默许久的斐苒初看够了斐季清这个嚣张跋扈的样子,沉沉地说道:“元妃远道而来,各位妹妹也是第一次请安,便不怪罪了,大家都早些回去安置罢。” 这句话无非是在打斐季清的脸,大家早就知道皇后和贵妃虽是亲姐妹,可是早有不和,现如今,可是要站好队,才能某得一个好的出路。 大家都回宫去了,唯独夏元冬还迟迟不肯离去。 斐苒初看着她安然自若地坐在凳子上,不免有些意外,“元妃想要进宫坐坐吗?” 夏元冬听到声音,才慢慢回过神来,抬头一挑眉,“若是皇后娘娘不嫌弃,嫔妾自然愿意。”语气也是淡淡的,透着一股毫不在乎地模样。 “请吧。”斐苒初还是除了轩辕梦第二次在这宫里见到如此有个性地女子,还是来自西夏,她自然要好好见识一下。 夏元冬也是毫不客气,直接走在了斐苒初的前面,到了内殿,她也是不用人提醒,自己便坐下了。 “听闻皇后娘娘的母亲曾经也是西夏的人,皇后娘娘也算是半个西夏的人咯。”她端起丫鬟端进来地茶,喝了一口,“东赵的茶果然就是不一般。” 斐苒初笑道:“看来西夏的女子性格怕是都如元妃这样洒脱了,不过元妃在本宫这里倒是无碍,只是去了别处,怕还是收敛一些比较好。” 她欣赏这样性格的人,有话便直说,不像有些人,性子阴沉,只会背地里搞事情可好多了。 “皇后娘娘这是在提醒我?不过就是贱命一条,丢了也就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夏元冬说这话时,眼里透着一股浓浓的忧伤,让人看着很是难受。 年纪轻轻地,便说出这样的话,还着实令人不解,这夏元冬是西夏的公主,想来也是锦衣玉食,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可是如今说出这番话,倒是让人意外。 “元妃可是有什么难处?要是有难处尽管说,我能帮到的一定会帮你。”斐苒初劝慰到。 可那夏元冬却摇了摇头,神色恍惚,“这件事情,谁也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说完起身,行了个礼,“嫔妾告退。”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她的身影,斐苒初忍不住心里一阵发愣,也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一阵心悸,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夏元冬刚出去没多久,便碰上了正在等着她的斐季清。 看见斐季清,她甚至都没行礼,便直冲冲地准备走,却被斐季清的宫人拦住了,“元妃娘娘,这是贵妃娘娘,见到贵妃,理应行礼的。” 夏元冬阴冷地看了那婢女一眼,然后转向斐季清,“请贵妃安。”草草地行了礼之后,便抬起脚准备走,可是斐季清却并没有打算放人。 刚才在阳华宫内,让自己吃了一堑,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便放人,“元妃,你如此不知轻重,给皇后娘娘请安都敢来迟到,本宫若是不罚你,怎么管教后宫呢,你说是吧?” 就算是听到对方要惩罚自己,夏元冬也是毫不在意,她转身一脸淡然道:“贵妃娘娘想罚便罚,何必来那么多的废话。” 这下斐季清可是被气得不清,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蛮横,将自己不放在眼中,“好啊,你这么想受罚,那我可得想个好办法好好罚你。” 说着便看见那些个宫人正在搬盆景,因为御花园的话常年开着不败,原是花房每个季节都在更换,根据季节更换不同地花品。 “你们,都停下手里的活。”斐苒初对着那些正在忙碌地宫人到。 那些人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跪了下来,一脸惶恐的样子,深怕斐季清吃了他们似的。 她指着那些花盆道:“既然元妃这么想受罚,那就把这些花盆都安置了吧。” 夏元冬往斐季清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地上摆着一大片地花盆,少说也有一百来个,但是她却毫不在意,直接走过去,衣袖一挽,便毫不介意地搬了起来,那气势,竟丝毫不像是一位公主,倒是像一位经常做这些杂事的人。 第二百三十七章 德行有失 “哼,果然是个贱胚子!”斐季清见她去了,嘴上却依旧不肯饶人,也许就是因为她这个态度,斐季清才觉得更加的生气。 不仅如此,斐季清还命人搬了个凳子,就在这里坐着品茶,看着她搬,周围路过地一些新晋的妃嫔们,都看在眼里,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两句话。 夏元冬的婢女丽心终究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拿着手帕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水,“娘娘,你休息一下吧,让我来吧。” “看谁敢!今天她要是不亲自将这些搬完,那今天中午就别想用膳!”斐季清将手里的茶杯狠狠地往桌上一拍,把丽心吓了一跳。 她连忙跪了下来,替自家娘娘求情道:“贵妃娘娘,刚才我们娘娘不是有意冒犯的,还请娘娘高抬贵手,饶了娘娘吧。”说完,补个脑门咳向地上,也不顾这地上铺的是鹅卵石。 斐季清摆弄这手上的翠玉宝石戒指,慢悠悠地说道:“好啊,既然你这样想为你主子求情,那就掌嘴一百个,就当是你为你家娘娘抵了这些个活,怎么样?” 说着便让两个小宫女上前按住丽心的手,绿影一把捏住丽心地嘴,狠狠地一巴掌便落了下去,可哪知她刚打一个,第二个还没来得及下手,胳臂就被人用猛砸了一下。 绿影吃痛地倒在地上,转过头去,却看见夏元冬恶狠狠地朝这边走了过来,手里还抱着一个花盆,瞧那样子,就像是要直接拿着那花盆要了她的命。 “啊……娘娘救命~”绿影连滚带爬地求救道。 此时的斐季清看着夏元冬的样子,也甚是害怕,连忙拉了两小宫女挡在面前,情况是非危险。 这边,阳华宫内,斐苒初换了身轻便地衣裳,刚躺下,就有人匆匆进来禀告,“皇后娘娘,不好啦,元妃娘娘意行凶湘贵妃娘娘。” 斐苒初一听,一惊,连忙坐了起来,喜翠也忙前来扶着,生怕斐苒初一个小心磕着了身子。 “怎么回事儿?”她问了一句,但是马上又摆了摆手,“算了,快扶本宫前去看看。” 一路火急火燎地到了御花园,可是却不知太后早以到了现场,斐苒初往地上一打量,见众人都无碍,这才放心了下来。 “臣妾请太后安。”斐苒初艰难地福了福身。 太后一脸阴沉,不怒自威的样子是在是让人看了有些不安,她瞧了一眼斐苒初,“好了,坐下吧,你现在怀着身子。” “谢太后。”斐苒初谢过之后,便由喜翠扶着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斐季清和夏元冬,一个满腹的委屈全写在脸上,倒是夏元冬一脸地淡然,手上脸上还沾着些许污泥。 再一看其他人的情况,就算是不说,她也就猜了个十之八九了。 太后很是不满地看着斐季清,“说吧,一大早就在这御花园里喧闹,身为贵妃,真是有失了德行!” 斐季清平日里最怕的就是太后,在太后面前,她不敢顶嘴,不敢多说一个不字,只有顺从,“太后,是这个元妃,是她对嫔妾不敬,嫔妾也只不过说她两句,她就想拿那花盆砸嫔妾,嫔妾也着实冤枉啊。” 夏元冬冷笑一声,她倒是小瞧了这个贵妃的脸皮了,恶人先告状,当着这么多人地面,说出这些话,还真是厉害。 太后看着斐季清那模样,心里冷哼一声,她怎么会不知道斐季清这点小心思,平日里欺负那些个下人就算了,这可是西夏的公主,就连皇上都要敬几分。 这个斐季清真是太不懂事,不禁不懂事,而且还蠢!愚蠢至极!真不知当年怎么就选了这个个蠢货入宫来。 “元妃,你可有什么话说?”太后又瞧着夏元冬问了一句。 夏元冬抬起头来,满眼的光明与磊落写在眼里,“太后娘娘,湘贵妃骄横,所以嫔妾才一时失了礼数,哪知贵妃竟让我等做起了下人的粗活,还要掌嘴嫔妾地陪嫁丫鬟,也不知这是不是东赵的待客之礼。” 她句句正中要点,不仅说出了斐季清蛮横,还点出了她是西晋公主的这个身份,让人无法反驳。 太后笑道,瞧着这夏元冬倒是有几分趣味,这后宫里会说话的没几个,现在倒是又多添了一个。 就连着斐苒初也生出了几分意思来,这个夏元冬敢说敢做,性格脾气可能是个不好惹的,这斐季清也是不知轻重,白白惹出这些事来,惹人笑话。 “元妃远道而来,就早些回去休息吧。”太说说完,将目光一凝,转移到了斐季清的身上,“至于你,既然你喜欢这些花团锦簇,那哀家就成全你,今天晚上之前,将这些个花盆放在它该放的地上去吧。” 这话说完,她又看了看四周的下人些,“贵妃德行有失,看谁敢帮忙!” 斐季清一听,身子一下就软了,再看看那些又被新运来的几百个花盆,这偌大地御花园,她可怎么搬得完啊! 太后很是嫌恶地撇了她一眼,之后才对着斐苒初说道:“现如今,不少新人入宫,你这个皇后得好好调教一下,不止新人,一些老的,也得需要好好调教,免得失了你皇后的威仪。” “谢太后教导。”斐苒初谢到,这太后是拿自己说这斐季清呢。 说完太后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夏元冬也起身,看着斐季清那一脸绝望地瘫坐在地上的样子,就觉得甚是开心,这才叫恶有恶报。 斐苒初给了喜翠一个眼神,喜翠马上招呼着下人些,“好了,都散了吧。” “身为贵妃,还要闹出这些个笑话来,看来这个位置,贵妃是不想做了吧。”斐苒初冷冷笑道。 斐季清抬起头,很是不服气地看着她,“如今出了笑话,倒是让你称心如意了。” 斐苒初起身,走到她的身边,“这笑话是你自己闹出来的,自己也就担着吧。”说完由喜翠扶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元冬看着两人,早就听说两人不和,看来是真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崔妃协理六宫 不过这也和她没什么关系,她也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却被斐季清叫住了,“今日的仇,来日一定会报的,你一个小小的妃位,也敢和我争!” 她眼里像是要看出刀子来似的,一直瞪着夏元冬的背影,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才泄恨。 夏元冬很是不屑,甚至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只是背着身子,“那我就等着贵妃娘娘来,不过,我劝你还是快点,贵妃娘娘身子娇贵,这天黑了也不一定能搬完。”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剩下斐季清在那里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的发着牢骚。 晚上,赵御风处理完前朝的事情,便早早地来到了阳华宫,斐苒初也早早地备好了赵御风喜欢吃的一些菜,在桌边等了。 赵御风一进门,斐苒初欲行礼却被赵御风拉住了,“不必多礼,现在你怀着身子,格外小心才是。” 斐苒初笑着点了点头,“这新晋的妃嫔们都已经进宫了,你也不去看看她们,老往我这里跑,可会引起别人不满的哦。” 她心里虽是开心,但是却还是有些担忧,现在这后宫不像之前,就只有那么几人在,也没人敢多说什么闲话,可是如今,人多了,也就不一样了,她这个做皇后的怎么说,也要替那些新晋的妃嫔们想想。 赵御风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我知道,我会注意分寸的。倒是这个贵妃,一点礼数也不知,今天还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连母后都来排揎我了,将协理六宫的权利交给她,还真是不放心。” 前朝的事情,本就够令他心烦的了,这后宫也是,那斐季清就知道没事儿找事,竟是找上了夏元冬的事,真是不知深浅! “那太后是什么意思?”斐苒初问道,太后是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儿就去叨扰皇上的,更何况这件事情已经被她平定下来了。若是真的到皇上跟前去说了,那肯定就还别有目的。 赵御风想起这件事情就觉得有些心烦,微微叹了口气,“母后说,这贵妃实在是德行有失,不适合协理六宫,还为我举荐了一个人。” 还没等他说出这个人是谁,斐苒初倒是猜出来了,“是崔妃吧?太后举荐的人是崔妃。” “你怎么知道?”赵御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一笑,也是,这后宫本就这么大,更何况资历较老的也就几人而已,随便一猜,便能知道是谁了。 斐苒初笑而不语,自从赵御风御驾亲征之后,太后就慢慢管的后宫的事情也多了起来,这崔妃一向照料太后勤俭有加,两人都有所求,崔妃得到皇上的重视,太后通过崔妃来掌控后宫,还真是利人利己的好事呢。 赵御风又何尝不知太后的心思,可是他现在才是皇上,万人之上的皇上,他也不允许有人想要将他的权利分散,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 “崔妃是宫里的资历算老的了,可是我觉得,你身边的德妃也不错,而且是你身边的人,她协理六宫有你教导着,我也放心。” 斐苒初万万没想到赵御风竟然会想到戴礼,戴礼现在不过才十七岁,这样大的权利交到她手里,这不是给她招敌吗?更何况她要是有了协理六宫的权利,斐季清是第一个不会放过她的,这可不行。 看她脸上变化莫测地表情,赵御风问道:“有何不妥吗?” 斐苒初笑了两声,“德妃会感念皇上的厚爱的,可是她现在年纪还小,处理这些事宜,怕是有些不行,更何况她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胆子又小,更是不可能办好这些事情的,还是崔妃吧,她年纪大,资历老,做事又细心,是个好人选。” 与其将这后宫的权利交到太后的手上,她更不想将戴礼拉进这趟浑水里来。 赵御风终究是叹了口气,“也好,崔妃人做事谨慎细心,就让她先照应着。” 斐季清昨个儿晚上刚忙完那些花盆,累得腰都直不起了,今天一早又接到圣旨,说她德行有失,将协理六宫的大权交由了崔妃。 她真是气地不行,本想到皇上面前去求情的,可是却被张宜路拦下了,张宜路因为有斐季清的帮衬,又有家里人的打点,也算是平安进了宫,当了个贵人,封号璐贵人。 “姐姐莫急,你现在去找皇上,想必皇上也不会理你,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等皇上气消了,你在去,也不迟啊。”张宜路劝慰到。 斐季清坐下来,细想了一下,觉得张宜路说得也有理,便先安奈住了满腔地怒意,去给皇后请安去了。 却不料路上刚好碰到了崔妃,现在崔妃虽然有协理六宫的权利,但她现在还是贵妃,崔妃见了已经要行礼。 只是想不到,昨天那件事,竟让崔妃白白捡了个便宜。 “崔妃还真是坐收渔翁之利啊,蛰伏了这么多年,现在总算是有些成就了,也是不易,可得好好把握住啊。”斐季清冷嘲热讽地说到。话里话外都是在嘲讽崔妃。 崔妃也自然知道她话里是什么意思,只是她现在还是贵妃,自己是妃子,所以就算是知道,也不敢说什么,“贵妃娘娘说哪里话,这次能得皇上抬举,全是意外,嫔妾也很是惶恐呢。” 斐季清听了这话,更是厌恶了,白了她一眼,“惶恐,我看崔妃倒是开心得很呢。”谁不知道她去巴结太后就是为了想要博得皇后多看几眼,顺便找一个可靠地靠山,现在终于是如愿以偿了,还说什么惶恐,这假惺惺的样子可真是惹人厌。 说完这句话,斐季清就直冲冲地走了,崔妃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一丝笑意,这宫里人人都说贵妃蠢,连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现在看来,她的确是蠢,刚犯了错,就又是如此嚣张,不禁蠢,还不长记性。反正那些个事情,她都替斐季清记着,将来慢慢报。 第二百三十九章 生辰 又是一月过去了,斐苒初也怀了差不多有八月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出生了,赵御风陪斐苒初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翻着书,“你说孩子将来叫什么名字好呢?” 他一脸愁容地问着斐苒初,眉头微蹙,像是面对什么极大的事情一般。 斐苒初靠在凳子上,摸着肚子,“这孩子还有一个多月呢,皇上就这般着急啦?” “这名字早些想好才是,等孩子一出生,便可以叫了,这样岂不是更好?”赵御风依旧看着手里的书,想从这书里瞧出几个好的字来,可就是翻来覆去就是一直不满意。 斐苒初瞅着他的样子,莫名觉得可爱,便伸手抚平了他的额头,这是他第一个孩子,难免重视,可是古代重男轻女也是常有的,她怀孕以来,喜欢吃辣,怕是个女孩子。 “不如就叫月兮如何?”她笑着说道,与天地兮比寿,与日月兮齐光,多好的名字啊,她觉得甚是喜欢。 赵御风听了一愣,“这是个女孩子的名字啊?” 斐苒初点了点头,“皇上难道不喜欢吗?” “当然喜欢,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喜欢,只要是我和你的孩子。”赵御风伸手扶在她的肚子上,安慰她说到。 就在这个时候,清婉突然进来了,越过大门就看到这样一幕,虽然甚是扎眼,但是她却把心思隐藏得极好,笑盈盈地来到她们面前。 “御风哥哥,皇嫂,我看皇嫂怀孕辛苦,便特意送了一点特制的酸梅来,给皇嫂解解馋。”说着便命人将酸梅拿了出来。 斐苒初看了那酸梅,制作得倒是十分精细,想必是花了心思的,她笑了笑,拿了一颗在口中细细咀嚼,“谢谢公主好意了,只是我怀孕以来,我不喜酸的,倒是辜负了公主地一片苦心了。” 清婉露出很是惊讶又惋惜的样子来,端过那酸梅,“皇嫂不喜欢吃酸梅?民间啊,有这样一个说法,这怀孕要是喜欢吃酸,那便是个男孩,若是喜欢吃辣,便是女孩。皇嫂不喜欢吃酸,那岂不是可惜了。” 她说到这里,又觉得十分不妥,马上又改口道:“是女孩也好啊,女孩子贴心,想必御风哥哥定是十分喜爱的。” “那是自然。”赵御风点头道。 说完之后,清婉又露出十分羞涩又期待的神色来,“御风哥哥,你可记得明日是什么日子吗?” 赵御风一愣,似在思索的样子,随便道:“明日是你的生辰?我记得。” “我就知道,御风哥哥还记得清婉的生辰。”听到赵御风说记得,清婉十分开心。 可是斐苒初的眼里却闪过一丝失望,没想到,赵御风居然还记得她的生辰是何时,想来也必是十分重视的吧。 正在伤怀之时,清婉却突然拉住了斐苒初的手,“皇嫂莫要介怀啊,我和御风哥哥从小便玩在一块儿。明日我在我宫内摆上一桌,还请御风哥哥和皇嫂赏脸来喝一杯,怎么样?” 她说得言辞恳切,言语间又将自己和赵御风的关系解释清楚了,可是却也给人一种莫名地不舒服的感觉。 赵御风看了看斐苒初的肚子,“你皇嫂不方便,要是想庆生,我叫人操办一下,让宫里的人都来给你贺寿,怎么样?” 可是清婉却撅起嘴,似乎不太乐意,“御风哥哥,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宫里那些个娘娘,而且我只想和御风哥哥还有皇嫂一起过,要是皇嫂不肯赏脸,那便罢了。” 她既是这样说了,要是斐苒初不答应地话,倒是显得她小家子气了,她微微一笑,“公主生辰,我们自然要去的,但是这只有我们俩人怕是委屈你了。” 清婉听到斐苒初答应,十分开心地摇了摇头,“一点都不,我喜欢皇嫂和御风哥哥,你们两人给我过,就好了。” 说完站起身来,端起那盘酸梅,“皇嫂既是不喜欢吃这酸梅,那我便拿回去了,我还挺爱吃的呢。而且御风哥哥以前也最爱吃清婉做的酸梅了。”说完还望了望赵御风。 “是啊,好了,你皇嫂要静养,你就快回去吧,不然一会儿母后该寻你了。”赵御风直接说道,虽是正理,可是语气间却透着一股焦急的模样似的。 清婉点了点头,“如今御风哥哥是有皇嫂了,就不喜欢我了,那我走便是了。”说完便走了,可是走到门口,又回头道:“明日晚上,御风哥哥和皇嫂莫要忘记了。” 赵御风点了点头,“放心,不会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清婉才开心了,“好,那我就等着御风哥哥。”这下说完才走了。 斐苒初望着她的身影,在看看赵御风,心情不是很舒畅,“你和清婉公主……”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直接被赵御风接了过去,“她是母后的侄女,以前曾养在宫里一段时间,那时候我和她相熟,如亲兄妹一般。” 听到他这样解释,斐苒初的嘴角勉强扯出了一丝笑容,到底是如亲兄妹一般,还是不得不如亲兄妹一般呢? “原来是这样,看你和清婉公主很是相熟的样子。” “也有好多年没见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还是想想名字吧。”说完赵御风又翻开了那本书,摸了摸头,喃喃道:“若是个男孩子,该取什么名字呢?” 斐苒初听见他的话之后,也不免一阵失望,她也知道,赵御风心里其实一直都是想要一个男孩子的。 次日,便是清婉地生辰了,斐苒初早早就备好了寿礼,早早便送了过去,这眼看就要到清婉过来通知的时辰了,便准备更衣去了。 喜翠一边为她穿着衣服,一边有些不开心道:“娘娘您现在肚子都这么大了,走路本就有些吃力了,干嘛还要答应那个清婉公主呢?更何况,阳华宫里启祥殿又远,就算是坐着轿子,也是难受的。” “更何况,我看那清婉公主也不是个什么好人,仗着和皇上有几丝亲缘,便一口一口地叫着,全不把你放在眼里。” 第二百四十章 早产 说完这翻话,她也替斐苒初扣上了最后一颗扣子了。 斐苒初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虽是大着肚子,但还是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看上去还算有精神,也算得体,也勉强算得上漂亮吧。 “你呀,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可不许被旁人听见了,她是先皇亲封的公主,又是太后的侄女,若是得罪了她,你是吃罪不起的。”她向喜翠说到。 喜翠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只是略有些心疼而已,暗月也看了看喜翠,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说,免得惹皇后不高兴。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斐苒初看着镜子,拿着石黛补着眉毛,在清婉面前,她总觉得自己怎么美都不够。 “现在已经是卯时了,娘娘准备何时出发呢?”喜翠问道。 斐苒初想了想,本来通知的是卯时正点,也就是八点正,不过现在七点过,也差不多了,说兴许过去了还能帮上什么忙呢,“好了,那现在就去吧,反正闲着也无事。” 听到这话,暗月便直接出去准备了,喜翠将她的衣衫理好。 走到门口,斐苒初右手一搭,可是却搭了个空,一般左边是喜翠,右边是暗月,可是她回过头,暗月却没有跟上,她有些疑惑。这些天里,自从赵御风从战场上回来,暗月似乎就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赵御风来宫里,暗月便出去在门口守着,她去御书房,暗月有时候就守在阳华宫,有时候就在御书房外,从不进去。 想了想,她也是知道暗月的心思的,便也没多说什么,吩咐道:“今晚暗月就不必一起去了,收好阳华宫,等我回来。” 暗月点了点,领了命。 一路上,斐苒初总觉得肚子有些不爽,自从从天晚上起,她就觉得肚子隐隐有些不爽,但是又不是太严重,想必是马上快临盆的原因吧,便也没有太在意。 到了启祥殿,斐苒初下了轿,看了看喜翠,喜翠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身吩咐道:“你们这就去吃饭吧,记得一会儿早点来这里候着。” 众人都点点头,谢了恩,也只有在伺候皇后的时候才能得此特例,能让他们早些去吃饭,这样就不必饿到大晚上了。 斐苒初将手搭在喜翠的手上,慢慢进去了,可是宫内却格外的静谧,好像一个人都没有似的。 来到正殿,斐苒初正迈上台阶,殿内的一幕便映入了眼帘,看到那一幕,她的心都随着时间静止了一般。 清婉躺在赵御风的怀里,两手挽着赵御风的胳膊,娇滴滴一脸妩媚地样子朝着赵御风轻声问道:“御风,你是喜欢她还是喜欢我?” 听到这个问题,斐苒初顿住了脚步,好像脚下有千斤重似的,怎么也抬不起来,其实她也想知道答案的,可是看着这样一幕,答案,还重要吗? 赵御风抚摸着她的脸,他只觉得此时的自己浑浑噩噩的,怀里的斐苒初都变成两个了,“喜欢你,当然那是喜欢你啊。” 在听到他回答的那一瞬间,斐苒初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像是被什么砸中,大梦初醒般,又如万箭穿心一般疼得喘不过气来。 她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在地,好在身边的喜翠扶着。 “走,快走!”她什么顾不上了,掉头便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待了,这里的人她也一刻也不想见了。 喜翠焦急,看到这个场面,任谁也受不了,她扶着斐苒初,走出大门,急急安慰道:“娘娘,娘娘别急,兴许是有些误会的。” 可是斐苒初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一句,“当然是喜欢你啊。”这一句话就像是一个魔咒一般,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徘徊,不断折磨着她的心。 斐苒初啊斐苒初,你一腔真心终是错伏了,从一开始就是错,从来到这个地方便是错了。 不知是哪里痛,斐苒初只感觉全身上下没一个细胞都在痛,都在叫嚣着,麻木着。 喜翠看着娘娘的样子,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果然,她转头一看,地上,她们走过的地方皆留下了一摊血渍,在看看斐苒初的衣裙上,果然早已沾满了鲜血,她惊慌失措地唤了一声,“娘娘……” 可是此时的斐苒初像是已经中了什么魔咒一般,只直往前走,喜翠一急,连忙喊道:“来人啊,救命啊!” 她刚喊出口,斐苒初便直直地晕了过去。 喜翠随着众人一同将斐苒初抬回了阳华宫,太医也马上跑来了。 启祥殿内,清婉拍了拍赵御风的脸,“御风哥哥,御风哥哥?你醒一醒,你怎么了?” 赵御风感受到脸上的一点点刺痛,神智才渐渐清醒了一点,看着眼前的清婉,还是有些晕。 “御风哥哥,想必是累了吧,喝点这个提提神。”清婉将一碗醒酒汤递给赵御风,没有亲自喂他喝下。 赵御风接过来,仰头一饮而尽,在摇摇头,清醒清醒,这下,才算是测地醒了,看着面前的清婉,笑道:“可能是前朝的事太忙,在你这儿才刚喝一两杯,就乏了。” 清婉也随着赵御风一同坐下,“御风哥哥前朝这么忙,我还请你来陪我过生辰,是有些不懂事啦。”说完又看了看外面,“皇嫂怎么好不见来?” 她的话音刚落,赵御风身边的贴身太监刘公公便急急地跑来,“皇上,不好啦,皇上。” 赵御风这刚清醒了一下,又听到这个阔躁的声音,难免心烦,揉捏着鼻梁,“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刘公公也来不及喘口气了,两眼一瞪,“皇后娘娘早产了!” 听到这个消息,赵御风一愣,蹭得一下站起身来,“这才八个月,怎么就生了?快,快去!” 说完急匆匆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来到阳华宫内,太医和稳婆们正忙着接生,可是自他踏进阳华宫时,就觉得有些蹊跷,一般孕妇生产,不应该都是要大叫的吗?可是这阳华宫内,除了其他人的声音,硬是没有听到斐苒初的声音。 第二百四十一章 孩子 赵御风心里一急,“这是怎么回事儿?” 那些个太医连忙跪下请罪,“皇上恕罪,皇后娘娘现在处于晕厥的状态,所以生不出来,我们已经失针了,想必马上就能醒过来了。” “那皇后现在情况如何?”赵御风急急地问道,又不能进去看,着实令人着急。 太医们面面相觑有些不好开口的样子,最后还是许太医开口道:“皇后娘娘流了很多血,现在又处于晕厥状态,娘娘使不上力,龙胎不能顺利生产。不过皇上放心,等娘娘醒来,一切便都无碍了。” “那还不快去!”赵御风一声吼道,那些个太医连忙跑了进去。 里面,喜翠守在斐苒初身侧,拍打着她的头,“娘娘,娘娘,您快醒醒啊。” 不一会儿,斐苒初果真醒来了,可是刚醒来,腹部就传来剧烈地疼痛,“啊~”她吃痛地叫了出来,她嘶声力竭地喊叫着,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青筋暴起的额头上,紧闭着眼,眉头拧成一块儿,仿佛也在叫嚣着疼痛。 她紧抓着手边的床单,可是不管怎么使力,依旧是缓解不了丝毫疼痛。 终于,随着一声啼哭,斐苒初终于晕厥过去了。 赵御风大喜,连忙看着里面,很是期待,良久,太医们才抱着孩子出来了。 “快,给朕看看我的孩子。”他正欲上去抱过那孩子,可是却被太医闪了一下。 “皇上……是位皇子……” 赵御风心里喜悦,可是看着那太医的神色,他有些不解,心里也像是预示到了什么一般,打鼓似地跳,在听一下那孩子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变成了悄无声息。 “怎么回事儿……”赵御风不敢相信地看着那襁褓,她不信,这个孩子才刚生下来,就夭折了。 那太医抱着孩子立马跪了下来,“皇上,请节哀!” 赵御风依旧看着那襁褓,不敢相信,“我不信。”说完便伸手去抱过那孩子,可是却被太医拦住了。 “既然皇子已去,皇上还是不便看了。”太医说话间遮遮掩掩的样子,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赵御风手一顿,“抱过来,这是朕的孩子!”语气里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那抱着孩子的太医也有些犹豫了。 最后,还是将孩子抱至了赵御风的面前,他慢慢掀开那孩子的襁褓,眼睛却有些不敢去看,可是当他看到孩子的那一刹那,手猛地一抖,正如他的心也跟着猛得一抖。 “这是怎么回事儿!”他怒声一吼。 在场所有的人立马跪了下来,那抱着孩子的太医也连忙府下了头,“皇上饶命。” 只说了饶命,却并没有给出任何解释,赵御风跌坐在凳子上,眼神呆滞,久久不能平静,那孩子的脸,竟然没有鼻子,看着甚是吓人。 良久之后,他才道了一句:“把孩子带下去,安葬了,就说皇子生下来便不幸夭折了。关于孩子的事,谁也不准告诉皇后,还有,今天的事情,要是敢泄露出去半个字,所有的人便给这孩子做陪葬!” 说完便直接进去看斐苒初去了。 斐苒初生下孩子时,又晕了过去,赵御风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喜翠和暗月两人在旁侧。 “今天的事情,你们谁也不能在皇后面前提起半个字!”赵御风冷冷地说到。 喜翠和暗月是斐苒初的贴身侍女,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会说的,“皇上放心,奴婢们自当紧闭着嘴,不敢乱说半个字。” 刚说完,斐苒初的手便动了一下,赵御风连忙仔细查看了一下,接着斐苒初的眼睛便慢慢睁开来了。 赵御风见人已经醒了过来,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感觉怎么样了?”他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问道。 斐苒初看着赵御风看了良久,眼泪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最后说了一句,“我的孩子呢?我想看看我的孩子。” 听到这句话,赵御风的脸色一滞,有些不好看,喜翠和暗月也马上移开了目光,不敢看她一眼。 斐苒初见三人都不搭理自己,一种隐隐的不安像藤蔓一般,慢慢爬上心头,她的手一紧,抓着赵御风,想爬起来,失声道:“我的孩子呢!” 赵御风连忙一把将她抱住,搂进自己怀里,“孩子还会再有的,你现在先养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斐苒初一听这话,眼神一滞,接着便是发疯般地将赵御风推开,“不,我不信,我的孩子,你们把她藏哪儿了?” 赵御风想要抱住她,可是又怕弄疼她,连忙给了暗月和喜翠一个眼神,暗月连忙上前帮赵御风控住住斐苒初,喜翠也快步出去叫太医去了。 太医进来,在斐苒初的脖颈上直接扎了一针,斐苒初便又昏睡了过去。 赵御风心疼地将人慢慢放平,然后才看着太医。 那太医连忙道:“这是让娘娘镇定的,等皇后娘娘再次醒来,便不会这般激动了。” 听他这么说,赵御风才点了点头,“好了,下去吧。” 喜翠见这场面,便遣了所有人,自己也出去关上了门,只是站在门口伺候着,看着这茫茫地夜色,想起皇后娘娘为了这个孩子吃尽了多少的哭,可是到头来,去还是得了一场空,她的眼泪就忍不住地往下掉。 暗月心里也很不是个滋味,自责得很,要是刚才自己也一并跟了上去,想必皇后娘娘也不会出这般意外了。 景仁宫内,太后正等着消息,一个太监跑进来,“太后,大皇子薨逝了。” 太后端着茶杯的手一颤,差点摔了出去,这是皇上的第一个皇子,怎么说薨就薨了,“怎么回事儿?” “皇子生下来才哭了两声便去了,皇上已经命人安葬去了。”那太监解释道。 太后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她身边的碧桃连忙安慰道:“皇上还年轻,更何况后宫新晋了这么的妃嫔们,很快就会再有了。” 太后眼神略显沧桑地点了点头,可是心里终究还是不太舒服。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六宫,而大家也都正焦急地等待着这个消息呢。 第二百四十二章 枕头的秘密 “娘娘,听说阳华宫那位,刚出生,就薨了。”绿影从外面带喜色地跑进来对着斐季清说到。 斐季清在屋里转来转去了好久,可算是听到这个消息了,她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又问了一句,“真的薨了?” 绿影点点头,“真的薨了!” 听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斐季清当即就笑出了声,“哼,薨得好!”之前斐苒初在太后的寿宴上虽是躲过了那碗汤,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吧,其实自己早就给她做好了准备,在内务府给她送的枕头里面加了点麝香,就算是等她生产下来,那孩子也是个不能活的。 “娘娘,我们不会被发现吧?”绿影上前有些担忧道。说不担心是假的,那枕头可是她带人去换的,这事万一被发现的话,必死无疑啊。 斐季清冷哼一声,“怕什么?是她自己福薄,生了个死胎,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就还不信了,这件事情做得这样隐秘,还能被人发现不成,更何况,那麝香在那枕头里,年深月久的,现在恐怕也是早已淡了气味,就更不怕有人查到了。 赵御风守在斐苒初的床边,心里也是十分地难受,看着床上已经昏迷不醒的人,心里更是心疼不已。 迷迷糊糊,斐苒初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站在山巅,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突然之间,她从那山巅上猛得坠落了下来。接着身子一惊,猛得睁开了眼睛。 这次醒来比刚才淡定多了,她只是看着赵御风,欲语泪先流,最后有气无力道:“我的孩子呢?” 赵御风紧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他已经去了,你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子,孩子还会再有的。” 斐苒初偏过头去,咬着泛白的嘴唇,强忍着抽泣,目光微微呆滞,“那总要让我见他一面吧?” 从启祥殿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不祥地预感,果真,没保住这个孩子,是自己错了,都是自己错了,这个孩子才会去的。 “我已经命人安葬了,还是早些让他入土为安吧。”赵御风叹了口气道。 “什么?!”斐苒初大惊失色地转过头来,他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她连孩子的面都还没见,就这样草草地将孩子送去安葬了。怀胎八月,甚至连孩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赵御风对于孩子的事情也很伤心,但是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斐苒初,她现在心情过于激动,怕是会伤了身子。 “他已经去了,见了难免惹你伤心,还是不见了好。” 斐苒初嘴角扯起一丝苦笑,“惹我伤心?”突然她又大笑了两声,看得赵御风很是担心,怕她是伤心过度。 “我知道你伤心,可是你也得顾好自己的身子啊。”他满心满眼的担忧,深怕斐苒初因为这件事情打击太深,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良久,斐苒初才慢慢沉了下来,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淡淡道:“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苒苒……”赵御风轻声呢喃到,本想在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只能是那些安慰的话,“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哪儿也不去。” 斐苒初也不看她,艰难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想起在启祥殿看到的那一幕,现在她什么也没有了,没有孩子,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她来这里一遭,却什么都失去了。 次日,等斐苒初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上三竿了,她艰难地睁开眼睛,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一片艳阳天,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好到让人忘记了昨夜发生过的那些事情。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止不住的眼泪又冒了出来。 喜翠见斐苒初醒了,连忙上前来,“娘娘,你可算是醒了,先把药喝了吧,喝了药吃点东西,便有精神了。” 斐苒初也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喜翠也顺着她的目光望了出去,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眼泪也跟着冒了出来。 她抹干了眼泪,要是她现在也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更要让娘娘伤心?所以,自己绝对不能在娘娘面前流泪! 她转头,将药碗端在手里,“娘娘,你别伤心了,快把药喝了吧,等身子好了,还可以生更多的孩子的。” 她舀了一小勺,喂到斐苒初的嘴边,可是斐苒初却已经是目光呆滞地望着外面,没有任何要喝地样子。 “娘娘?”喜翠忍不住轻声唤道。看到自家娘娘这个样子,谁不伤心,她的心里也难受啊。 斐苒初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拿出去吧。”现在她只觉得自己好累,只想睡觉,就这样一直睡下去,该多好。 喜翠不忍,这再怎么伤心,也不能不喝药啊,“娘娘,您就喝点吧,你从昨天晚上就一直没吃东西,好歹吃点东西了再睡,也好啊。” 可是斐苒初这一闭眼,好像就正如睡着了一般,旁人再也叫不醒了。 喜翠无奈,叹了口气,将那药端了出去。 暗月在外面守着,看到那药又原封不动地被端了出来,心里也很不知滋味,“娘娘没喝?” 喜翠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走了。 知道皇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后宫的妃嫔们就算是尽尽礼数也是要前来看望一下的,可是从上午的德妃到下午来看望的崔妃,斐苒初一个也没有见。 中妃嫔们也就是来到门口,知会了一声便走了。 斐季清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很是得意,“哼,没想到一个孩子就把她打击成那样,我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走,我们也去看看吧。” “可是皇后娘娘说了,谁也不见,咱们……”绿影有些担忧,反正现在皇后娘娘没了孩子,自己干嘛又去碰一鼻子灰? 斐季清瞪了她一眼,不过好在今天还算是心情好,也不想出手和谁计较,“谁说我们是要去见她的?那个晦气的地儿,我才不想去,我只是去看看,这皇后伤心成什么样了。” 说着便笑着起身出去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送子观音 斐季清直冲冲地来到阳华宫,还没等下人通报,她就直接闯了进去,而正好赵御风此时又不在,她便更加嚣张得意了,喜翠一时拦不住,她就这样闯进了斐苒初的卧室里面。 “哟,还躺着呢,真是可惜啊,好不容易怀了个孩子,就这样白白没了,妹妹我都替姐姐忧心啊。”她看着床上的人,就觉得扎眼,但是一想到就在昨天晚上她失去了一个孩子,心里又觉得舒畅了许多。 斐苒初看着斐季清那嚣张得意的样子,冷笑了一声,艰难地支起身子,喜翠连忙上前扶着斐苒初。 “妹妹不必忧心,姐姐也很替妹妹忧心。”她喘着气艰难地说道,“姐姐这里有一尊送子观音像,就送给你了。”说完喜翠一个眼神,丫鬟就将那佛像取了来。 斐季清狠狠瞪着斐苒初,没想到她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竟然还有力气来嘲讽自己,自己入宫多年,却一直没有子嗣,她送一尊送子观音像,分明就是在侮辱自己! “斐苒初!你!”她抓狂地正要上前去,身子却被一道极强的力量给控制住了。 “贵妃娘娘,这是皇后娘娘,请不要失态了!”暗月死死地抓住她的肩膀,不让她挪动半分。 斐季清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似乎也是有点失态了,但是却还是恶狠狠地瞪着她。 斐苒初看了她一眼,“暗月,送客!”语气虽然有些轻,但是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暗月一把抓起斐季清的肩膀,几乎是要把人提起来,斐季清挣扎了两下,“你放开我!我自己知道走!” 可是暗月却权当听不见地样子,直接拎着出去,一扔,斐季清就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贵妃娘娘,不送!”暗月冷冷道,说完转身就进屋去了。 斐季清站起身来,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可是却越抹越脏,最后气狠狠地指着门口骂道:“竟敢对本宫无礼!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严厉且带着质问地声音,“你要收拾谁?” 赵御风双手背在后面,眸光冰冷,眼色森然地看着她,这样的神色让斐季清身子一震,背后升起一股渗人的寒气。 “参见皇上,嫔妾是说,嫔妾是……”她跪在地上,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缘由来说明刚才的事情,心里打鼓似的跳着。 赵御风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就心生厌烦之感,“皇后刚痛失爱子,你就在这里喧哗,去太和殿跪上两个时辰,为皇后的孩子祈福!” “皇上……”斐季清咬着嘴唇想求情,可是当她抬头看到赵御风森冷的面容之后,虽然心里满腹地委屈,但是却也闭嘴乖乖地退出去,上太和殿去了。 见烦心的人走了,赵御风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正准备踏进房门却被暗月拦住了,“参见皇上,皇上,皇后娘娘说了,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赵御风一愣,看着暗月道:“她的身子可好些了?” “若是有贵妃这样的人整天来喧闹,皇后娘娘铁打地身子,怕是也扛不住。”暗月很少说这样的话,可是今日之事,要是不说两句,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赵御风叹了口气,“皇后是怪我罚她太轻了吗?” 这时候喜翠掀开帘子从里面出来,“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绝没有责怪皇上的意思,您是皇上,想罚谁,想宠谁,都由您自己那决定,不过娘娘说了,她已经睡了,请皇上先回去吧。” 这让赵御风更加不解了,自从昨天晚上斐苒初失子之后,她就变得格外奇怪,对自己的态度,和自己说话,都好像有什么似的,但是他又察觉不出什么来。 他蹙着眉头望里面望了望,“既然皇后睡了,那朕便晚上再来看她。”说完又看着喜翠道:“好好照顾你们家娘娘,有什么事情马上来禀报。”接着又看了看暗月,“要是再有什么人来生事,就这样直接扔出去便好了,不用留情。” “是。”暗月和喜翠异口同声地答道。 斐苒初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听着外面的声音眼泪止不住地流,若是不爱她,又何必这样对自己? 一个月过去了,斐苒初总算是渐渐好转了起来,每日赵御风前来看望,她不是以这样的理由推脱就是以那样的缘由不见,总说自己身子不畅快,不想见人。 赵御风也没过多思虑,权当她是因为失子之事心情不好,所以不太理会自己。 斐苒初坐在院子里,风一吹,院里的大树叶子簌簌作响,树叶也随着风在空中打了个转,落到地上。 一片叶子落在斐苒初的手上,把她惊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拿过那片树叶,叹了口气,“又是秋天了。” 喜翠也跟着叹了口气,拿着一件裘衣,盖在她的身上,“是啊娘娘,再过两个月,马上就是年下了,就可以好好热闹一下了。” 自从一个月前娘娘失去了孩子,就不大爱说话,看人的眼神也是淡淡的,想来是这件事情对她打击太大了。 斐苒初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板着手指头算着,来这里有几个年头了。 “喜翠,陪我去御花园看看吧。”她将那片落叶放在旁边的茶桌上,晃晃悠悠地起身。 这些日子,赵御风倒是常来看自己,眼神还是和从前一样,每每她想问及当天在启祥殿看到的事情,可是每次话到了嘴边却又问不出口。 虽然那是她亲耳听见的,可是她更想看到他亲口对自己说,亲口告诉自己答案,只是她却再也没有这样的勇气了。 喜翠听见斐苒初说要去御花园走走,可把她高兴坏了,这一个多月了,娘娘一直不愿出门,也不让别人来看望自己,如今,总算是愿意出门去了,这样走走,也有利于身体健康啊。 她连忙去叫上暗月一起出去,自从有了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喜翠总要叫上暗月一起,生怕娘娘再出什么意外。 第二百四十四章 莺萝花 三人慢悠悠地走在路上,秋日里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意洋洋的,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这句诗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斐苒初时不时地要停下来休息一下,在屋里待得太久了,觉得连走路也费力气。 很多宫女太监路过见了,都淡淡行了个礼,然后便走了,但是走了之后却又窃窃私语着什么。 斐苒初也只是一笑置之,大不了就是那些个关于皇子的事情罢了,她不想听,也不敢听。 刚进御花园,就远远地看见夏元冬在院子里,不知在种着什么,都过去一个月了,这妃嫔们进宫也有一个多月了,她都差点忘记了这些人长什么样子了。 “那是元妃娘娘。”喜翠也顺着斐苒初的目光望过去,解释了一句。 斐苒初笑了笑,虽然其她人的样貌不记得了,但是这元妃长什么样,还是记得的,“走,我们去看看吧。” 她走进一看,这夏元冬和她的丫鬟丽心正拿着小锄头在挖什么东西,喜翠咳嗽了两声,这才引起这两人的注意。 丽心连忙转身,跪了下来,“参见皇后娘娘。”说完又担忧地拉了拉夏元冬的衣角,想要提醒她,可是夏元冬却全然不放在眼里。 她将最后一个种子放进去,然后填上土,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福了福身,“请皇后娘娘安。” 态度还是一如从前一般,没有丝毫的改变。 喜翠看着这元妃,很是气恼,一向知道她有些桀骜不驯,可是这是皇后娘娘,也敢这样怠慢,而且在自家娘娘生病的这期间,虽不论好心坏心,都前来看望了一下,偏这元妃,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连影都没见着一个。 “元妃,这可是皇后娘娘……”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斐苒初一个眼神给堵回去了,她虽是心有不畅,但是还是得听娘娘的。 “愿意陪我去那边坐会儿吗?”斐苒初看着夏元冬笑着问道。 夏元冬点了点头,竟然不顾礼节,自己先到了亭子里坐下了。 喜翠心里不服气,这元妃也和那嚣张的贵妃好不到哪里去! 斐苒初也坐到了旁边,笑问了一句,“来了这么久了,还习惯吗?”她好心问道,她是西夏的公主,想来也没人敢难为她,除了斐季清,但是斐季清上次也被太多责罚了,想必也不回在去找她麻烦吧。 夏元冬喝了可茶,解解渴,淡淡地说道:“不习惯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要习惯。” “刚才你们种的是什么?”斐苒初看着那块地,问了一句,一般播种都是在春天播种,秋天收获,可是这夏元冬却是在秋天播种,春天收获吗? 夏元冬不语,只是轻抿着手里的茶。 一旁的丫鬟丽心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夏元冬,最后朝着斐苒初福了福身道:“回皇后娘娘话,这是莺萝花的种子,现在种下去,等来年的春天,便可开花了。” “莺萝花……”斐苒初喃喃道。 正在交谈之时,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斐苒初没在说话,细细地听着这琴声,是清婉公主的琴声,因为在这宫里,除了她,想必也没人能弹出这样柔美又有力量的琴音了吧。 琴声一停,却听见传来琴声的方向传来了欢声笑语的声音,清婉公主的声音好听,这笑声也是格外动人。 斐苒初没开口说话,倒是夏元冬开了口,她冷哼一声,很是不屑地说了一句,“旁人看不穿她的心思,皇后可也别看不穿。” 说完不等斐苒初回答,便站起身来,草草行了个礼,“嫔妾告退。”说完领着丫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斐苒初若有所思的回想着她刚才的话,她的心思?事情过了这么久了,那天晚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赵御风抱她入怀,说自己最爱的是她。一想起来,她的鼻头就忍不住一酸。 喜翠看到她这个样子,紧蹙着眉头,“娘娘,外面风大,小心迷了眼,我们早些回去吧。” 斐苒初收回自己的目光,点了点头,三人又这样回去了。 晚上,斐苒初睡下之后,暗月将喜翠叫了出去,“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暗月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本来守在宫内,可是却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她出去瞧了一眼,就发现皇后娘娘已经晕倒被人抬着急匆匆地回来了,地上流了好多的血,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自然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早产,可是自皇后醒来之后对皇上的种种态度,她又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看着喜翠叹了口气,暗月便知道,自己心里的猜测是对的。 喜翠将她拉至离斐苒初的卧室很远的地方才将那天晚上的事情细细道来,暗月一向淡定,可是听罢之后眼里也露出了不敢相信的光芒。 自从皇上遇到皇后娘娘之后,她就觉得皇上变了,她以为这就是爱,可是没想到,皇上果然还是皇上,心里不可能只装得下一个女子。 她的眼里透着失望,也不知是因为皇上爱的人是清婉公主失望还是在为皇后娘娘感到失望,又或者两者皆有。 “这件事情,你可不要在皇后娘娘面前提起,免得惹她伤心。”喜翠很是担忧地说到。 这件事情,她也很想问问皇上,可那是皇上啊,九五之尊的皇上,谁敢去质问他?更何况,她知道自家娘娘的脾气,要是想说自己早就问了,自己笨嘴拙舌的,万一一个说不好,连累了自家娘娘就不好了。 暗月点了点头,也同意喜翠的说法。 又过了几日,赵御风这几日也是忙着处理前朝的事情,因为信使来报,之前送那个蓝眼睛的小男孩小多回国的那些将士,现在都平安归来了,不仅如此,还带回了很多关于小多国家的先进技术和一些没见过的农作物种子,还有一些文化上地交流。 这让赵御风很是欢喜,本想快点来告诉斐苒初的,但是仔细一想,她这几天闷闷不乐,不如给她一个惊喜。 第二百四十五章 淑贵人 要是她看见了,一定会非常地开心。赵御风看了那些经卷,上面都是些看不懂地文字,但是那些将士在他们国家待了一段时间,语言也是学得差不多了,这些经卷自然也是略懂一些的。 所以,他决定,先瞒着斐苒初,然后再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好让她缓解一下这段日子的丧子之痛,让她开心开心。 斐苒初这些日子倒是也落得清静,崔妃这边日子也是把后宫处理得井井有条,那些新晋的妃嫔们都还挺老实的,也不敢主动招惹什么是非,看上去倒也挺和睦。 只是这些新晋的妃嫔当中,倒是有一个还常常来给斐苒初请安,林月浅,皇上新封的淑贵人,这个封号也很符合人的气质,看着端庄贤淑,很有书香世家女子地书香气。 她的性子斐苒初倒是觉得相处起来很舒服,也愿意和她相处,说几句话。 她的父亲是翰林院修撰的一个从六品的文官,也没什么大的家世背景,只是这林月浅长得眉清目秀,给人一种很是舒服的感觉,倒也很不错。 她陪着斐苒初坐在院里里面下棋,斐苒初以前也算是下棋高手,什么象棋围棋五指棋,还有跳棋都是样样精通的,只是东赵却只下一种棋,那便是围棋。 围棋的棋文化博大精深,也算是中国的国棋之一了,一步走错,全盘皆输,说的就是这围棋,所以,不管每一步,你都得深思熟虑了之后才能踏出去。 林月浅手执一颗白子,动作悠闲雅致轻轻一落,微微笑道:“皇后娘娘承让了。” 斐苒初仔细一看那棋盘,自己好大一片都已经在白子的包围之中了,已经没有转换的余地了,她轻轻一笑,“淑贵人的棋走得好。” 林月浅却摇了摇头,“不是我棋走得好,是皇后娘娘无心走这步棋。” 她这话,倒是让人觉得话里有话的样子,她很是聪明,看事情也看得透彻,知道哪些人好交往,哪些人不好交往,也知道有些事情里面的缘由。 喜翠见两人下完了,连忙将棋盘收了下去,奉上了两杯茶。 见斐苒初久久不语,林月浅抿了一口茶:“皇后娘娘还需细细思量,那嫔妾就先告退了。” “那你先回去吧。”斐苒初点了点头地说到。 这几日,不见赵御风在来这阳华宫,她的心里也觉得空荡荡的,明明是自己将人推开了,又有什么好怨的,不过她总是看不透赵御风,既然最爱的不是自己,为何又要这般惺惺作态。不过从这几日地情况来看,想必他也是累了吧。 果然,爱情都是不可靠的,不管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 刚想着这个,戴礼就来了,还带了些糕点来,“姐姐,你身子好些了吗?” 这个月以来,都是戴礼和林月浅陪着自己说话聊天,没有手机电脑,整天也只有那些话本,可是自从赵禄录走了,便再也没有人替她寻新地话本来了,就只是那几本,翻来覆去,都快翻烂了。 有两个人陪着说话,倒也还算不无聊。 斐苒初点了点头,戴礼其他的不行,但是做起糕点来,还算是得心应手,也很好吃。 她拿过一块,含在嘴里,正想问问她这几天关于前朝的事情,可是转过头,就看见戴礼脸上一团不自然地红,像是被人打的。 “你的脸怎么了?”她疑惑地问道。 戴礼听了,连忙用手遮住自己的脸颊,眼神转个不停,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就是不小心给碰着了。” 这话斐苒初自然是不信的,而且看她那个神色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她看向戴礼的婢女淇儿,“怎么回事儿?” 那淇儿皱着脸,很是无奈却又心疼地看了看戴礼,最后还是决定说了,“回皇后娘娘话,我们家娘娘的脸是被湘贵妃打的。” 斐苒初一愣,这斐季清不是已经撤了协理六宫的职权了吗,怎么还如此不知事? 戴礼本想拦着淇儿不让她说的,可是斐苒初却直接说道:“你继续说。” 那淇儿一下就跪了下来,“昨日我们家娘娘本就想来看望娘娘的,可是不巧在路上遇上了湘贵妃娘娘。她想将娘娘给皇后娘娘做的糕点带走,娘娘不肯,便被以不尊贵妃的由头掌了嘴,最后那糕点也被打翻了。” 本是受了委屈,可是戴礼却笑道:“没她说的那么严重,就是一点小冲突,不碍事的。” 斐苒初心疼地看着她的脸,然后吩咐喜翠,“你去将之前皇上赏赐的白玉霜芳膏拿来。” 喜翠点点头马上去了。 一开始没仔细看,这白乎乎的脸蛋都被打的红肿了,这外人一瞧便知是挨了巴掌的。 喜翠很快便拿了过来,斐苒初用手指捻了一点,轻轻涂抹在戴礼的脸上,“出了这件事情,怎么不早点来告诉我呢?” 戴礼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不过是挨了巴掌而已,不碍事的。”她以前受的苦可比现在多得多了,要不是斐苒初的话,她可能现在早就没命在了吧。现在,斐苒初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自己当然不能再添什么麻烦了。 “你呀,以后要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早点来告诉我。”斐苒初为她上了药,然后又将东西给了她,“这个药活血祛瘀效果最好了,你留着,这么好看的脸蛋,被打成这样,不值当。” 戴礼拿着那盒白玉霜芳膏鼻子一酸,就算是在家里,都不曾有人对她这般好,倒是在宫里认了个姐姐,让她感受到家人的温馨。 此时,阳华宫外正匆匆赶来一个人,刘公公端着拂尘来到了阳华宫。 “请皇后娘娘安,皇后娘娘,皇上有请皇后娘娘还有各位娘娘,前去观景台。”刘公公笑脸相迎地说到。 斐苒初的表情从刚才的温和一下就降到了冰点,“去观景台干什么?”她问了一句,提到观景台,就想起那年赵御风送她的红梅了,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第二百四十六章 画展 刘公公笑了笑,“娘娘去了就知道了。” 戴礼站起身来,“之前就听说观景台在搭建,却不知要干什么,想必和这件事情有关吧。姐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去看看?” 斐苒初叹了口气,“算了,去吧。” 让喜翠给她换了一身衣服,就带着众人前去了。 再登观景台时,心情却是另一番滋味,还真是事事易变迁啊。妃嫔们差不多的都已经到齐了,就等着他们了。 她踏上台阶,赵御风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来,她看到赵御风的同时,却也看到站在他身边的清婉,心里顿时一愣,本以为会无关紧要,可是在看到的那一霎那,还是一震,早知道就不来了。 赵御风上前,准备拉住她的手,可是却被斐苒初一闪,躲开了,赵御风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收回了手去。 “参见皇上。”斐苒初福身道。 赵御风还是忍不住伸手扶住了她,“皇后身子不好,不必多礼了。” 这次斐苒初倒是没躲开,说到底,还是眷念着他。赵御风拉着她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上。 “皇上,要开始了吗?”刘公公上前问了一句。 赵御风点了点头,刘公公便马上下去安排了。 斐苒初看着面前,下面的围场里建了很高地一个台子,也不知是干什么的,倒像是要表演什么东西似的。 果真不出她所料,一群舞女娉娉袅袅而来,看得人着实乏味。 看了几眼之后,斐苒初嘴角扯起一抹苦笑,“皇上,臣妾觉着身子有些不爽,便先回去了。”说完正准备起身,对面地光线却一闪而过,她循着望去,只见对面的高台上一副画倾泻而下。 她定了定眼,那画颜色分明,很有质感,和传统的国画有很大的区别,这画画用的材料也根本不是传统的山水泼墨画,而是用的颜料!可是她记得东赵并没有这个东西,那这幅画? 斐苒初不敢相信地看着那画,材料让人惊讶,可是那画的内容更是让人惊讶,因为画里的人就是坐在秋千上看话本的自己。 正当她还处在震惊的状态中的时候,又一副画倾泻而下,那是她在磕瓜子,接着一幅幅都展开来,有她捻花一笑的,有她喝醉酒的,还有她认真写字的,这一些画,都是生活中的她。 满座的人看着那画都十分惊叹,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东西,可以把人画得活灵活现,再也不是只有那一个颜色了。 斐苒初沉浸在那些画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赵御风上前揽住她的肩膀,“这是小多国家进贡过来的,名叫水彩墨,这种东西是专门画画用的,画出来的东西比丹青绚丽,喜欢吗?” 斐苒初一愣,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了,水彩颜料嘛,可是她震惊的不是这材料,而是那画,“这画……” “这每一幅都是皇上亲手画的,为了这些画,皇上这段时间可忙坏了,就想着能让皇后娘娘开心一下。”刘公公也是个看得懂脸色的人,知道现在上去说两句,只能是发生好事儿的。 看着那些栩栩如生地画,斐苒初鼻子一酸,眼泪蹭得一下就流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她转头看着赵御风,如果不爱的话,又怎会这么用心?也许自己应该问问,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再做决断,不该如此断章取义地就认为赵御风不爱自己了。 这个时候清婉突然冒了出来,“对呀,御风哥哥为了这些画可是画了好多的时间呢,想了好久才想出这么个主意,皇嫂喜欢吗?” “清婉公主还真是有心啊,皇后娘娘喜欢与否,也该皇上来问吧。”夏元冬听着清婉说这话,就觉得不舒服,直接说了一句,倒是让清婉有些尴尬了。 斐苒初看着赵御风,“谢谢你,我喜欢这些。” 这么久以来,赵御风这是第一次看到斐苒初笑,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心情大好,“若是你喜欢,以后我都给你画。” 只要能让斐苒初从失子地阴影当中走出来,他什么都愿意做。 斐苒初笑看着他,“好。”她想通了,不管怎么样,关于那件事情,自己都要亲口问了一问,哪怕答案是自己害怕的,但是也能死个明白,像这样不明不白的,反倒更让人伤心。 赵御风开心地将她拥入怀里,“你不怪我擅自做主,没让你见孩子一面了?” 一提到孩子,斐苒初还是伤心,她不是怪他,而是怪自己,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怪自己意志力不够坚强,这么点事情,就让孩子滑了胎,她怪的,一直都是自己。 她摇摇头,“孩子福薄,以后我愿每天诵经念佛,只愿他下辈子去个好人家。” “你能这样想,那便好。”赵御风很是欣慰,本以为她会这样一直消沉下去,不过好在这些事情都过去了。 众人也开了眼界,见也见了,现在还真不方便再留在这里,都请了安退下去了,只剩斐苒初和赵御风在上面了。 清婉下来之后,见夏元冬在前面连忙跟了上去,“元妃姐姐,似乎不怎么喜欢我?” 夏元冬没想到这清婉公主会跟上来,还和自己搭话,她轻哼了一声,“这声姐姐我可当不起,我只是一介妃嫔,不比公主身份高贵,有太后这个姑母还有皇上这个哥哥。” 她的话里面充满了讽刺的意味,在她的眼里,这清婉就是个心思不纯,可是表面又装得很清高无辜的人,她平生最不喜欢这样惺惺作态的人了。 “姐姐哪里话,你是西夏的公主,自然也是身份高贵的,而妹妹也只是沾了姑母的福,封了个小公主,怎么能和姐姐比?” 就算是被对方如此嘲讽,清婉还是彬彬有礼地说到,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 可是这让夏元冬更加讨厌了,“那公主妹妹自己玩,我就先走了。”说完不等对方回话,直接就走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解开误会 听了夏元冬的冷嘲热讽,清婉却一点事情都没有,转身看了看观景台上的赵御风和斐苒初,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样子,可是在人们看不到的衣袖下,紧捏着的双拳,指甲都嵌进了肉里都没感觉。 观景台上的事情结束了,赵御风令人将斐苒初的画挂往后宫各处,让大家都观赏一下从其他国家进贡来的水彩墨,亦是也让大家都知道,皇后虽然失子,但依旧是皇上最爱的皇后。 乘着月色正美,喜翠扶着斐苒初在后宫里面闲逛着,斐苒初路过各处都能看见自个儿的画像,心里有些踏实,有些甜蜜,也有些心酸。 “娘娘,皇上还是念着娘娘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亲手画了这些画。”喜翠欣慰地说到。自从那天晚上的时候,自家娘娘似乎总是不待见皇上,可是这是后宫啊,要是失了皇上的宠爱,就算是皇后又能怎么样呢? 斐苒初笑了笑,没有说话,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始终开不了口问,她不敢知道赵御风的心里最爱的到底是谁。 喜翠见她面露忧伤,也知道她心里在担心什么,“娘娘,你既是想知道那天的事情,何不亲自问皇上呢?” 斐苒初找了快儿石头坐下来,叹了口气,“我也想问啊,可是我总是害怕,总是不安,怕问了,得到的却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更害怕,打破了这个僵局,连这一点的情谊也都没了。” 她又何尝不想问个清楚明白,可是有些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她心里感叹,早知道就多谈几场恋爱了,也不至于遇到了这种情况,自己没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只能自己哀叹。 “这秋日里的晚上风大,皇嫂怎么坐在这么冰凉的石头上?”一个清脆如碎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斐苒初转头一看,竟是清婉公主,这才刚说到曹操,曹操就来了。 斐苒初牵强的扯起一个微笑,“清婉公主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 清婉走上前去,将她扶了起来,“这石头凉,皇嫂现在身子又不好,不宜坐得太久了。” 她的动作让斐苒初很是不适应,想躲开来,可是对方却又那般亲密,她也不好躲开,只能僵直着手让她暂且扶着。 “我睡不着,想着这月色正好出来弹奏一曲,没想到遇上了皇嫂。”她说话间带着谦逊的温柔,本是让人舒坦的声音,可斐苒初听着总觉得有些别扭,也不知是不是心中有所芥蒂的缘故。 斐苒初笑了笑,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总觉得有些尴尬。 “皇嫂可愿品鉴一下我的琴音?”倒是清婉先开了口打破了这沉寂的尴尬。 她说着,已经将斐苒初扶进了凉亭里面,丫鬟春蝉也将琴摆在了桌上,想来斐苒初就是不想,也不得不想了。 两人没有在说话,斐苒初听着清婉的琴声,她不擅长古筝,原主也不是很擅长古筝,所以说品鉴一词,倒是有些难为她了。 一曲“相思”终,婉清停下拨弦的纤纤细指,神色恍惚,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以前御风哥哥最喜欢听这首曲子了。” 斐苒初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这是在自己面前来炫耀了呀。 “清婉公主的琴技甚好,在这宫里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与公主相比了吧。”斐苒初此话倒是真话,从来到这里之后,听过的琴音倒还都不如她的好听。 清婉听到这话,才微微回过神来,笑看着斐苒初,“能得皇嫂这话,我就荣幸了。皇嫂可是因为我生辰那日地事情耿耿于怀了?” 听到这话,斐苒初一愣,眸光一凛地看着她,她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情,让她有些惊诧。 清婉吩咐丫鬟将琴收好,又道:“那日我也是听下人说,你曾来过,然后又匆匆离去了,这才想到,那天的事情有何不妥了。” 斐苒初依旧这样望着她,有些不解地问道,“公主说这些干什么?”她看不穿清婉,她更看不穿清婉和赵御风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皇嫂果真是介怀了,你可曾问过御风哥哥关于这件事情了?”清婉又问道,脸上写满了诚挚。 斐苒初摇了摇头,不知她说这番话是何用意。 清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上前来拉住了斐苒初的手,“那晚是我生辰,御风哥哥来得早些,多喝了几杯,结果却误将我当成了皇嫂,那一幕才被皇嫂你看到误会了。” 她这话解释得是有些牵强些,但是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那天赵御风说话是感觉有些迷离的意味。 “可是公主问那句,喜欢她还是喜欢我,是何意思?” 听到这句话,清婉反而笑了,笑了之后又有些怪嗔道:“这下皇嫂可真误会我了。后宫里除了皇嫂得宠些,就是贵妃了,我只是想知道御风哥哥是喜欢皇嫂多一点还是贵妃对一点,所以才替皇嫂问了一句。” 说着她又凑近斐苒初的耳畔,小声道:“御风哥哥果然是喜欢皇嫂多一点哦。” 说完她又笑了几声,笑声纯粹又清朗。 斐苒初听到这话,不禁脸一红,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难道那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是自己错怪了他? 见她还有有些疑虑的面庞,清婉又补上了一句,“皇嫂可以去问问御风哥哥,那天晚上是否有饮酒便知了。” 听到这话,斐苒初也就不得不信了,若是赵御风真的不爱自己,又何必为自己做这么多的事情呢?只是苦苦害了这个孩子,想起来,真是自己冲动了,要是那天晚上当面解释清楚了,这个孩子也不至于会夭折了。 清婉见她脸色缓和了许多,又露出些许悲伤之色,想必是已经相信了,“皇嫂这下相信我说的了吧?天色渐晚,我就先回去了,皇嫂也早些回去休息,切莫伤了身子,不过现在你和御风哥哥之间的误会解开了,就什么都过得去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上下尊卑 她说得言辞恳切的样子,斐苒初也觉着是自己错怪了赵御风了,“那好,你早些回去吧。” 清婉走了之后,喜翠一脸的喜形于色,“娘娘,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娘娘这下可不必在躲着皇上了吧?” 这段时间,虽然她们家娘娘没明说怎么了,可是明里暗里,都不想和皇上亲近,还不就是为了那件事情,现在说开了,总算是好的。 斐苒初笑了笑,清婉公主都这样说了,若这件事情不是真的,她也没必要来和自己做这番解释。而且自己要是还和赵御风僵着,总归是不好的,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明白了赵御风的心思,那句话原不是赵御风对清婉公主说的,而是对自己说的,心里也欢喜了。 “自然不会了。” 她总算是要打起精神来了,不管怎么样,只要赵御风还爱她,那么她就要陪在他的身边。 次日一早,斐苒初便早早地起来梳妆了。 外面的妃嫔们也都等着请安,可是等了一会儿,也还是不见人出来,斐季清倒是等不及了。 “皇后娘娘失子悲痛,想必今天也不会请安了,我就先回去了。”说完端着身子起身,张宜路也跟着起身,正准备和她一同离开,身后就传来一个宫女的声音。 “皇后娘娘驾到!” 紧接着便是斐苒初的声音响起,“本宫还没有来,就有人这么着急想走了吗?若是不想每天早上过来请安地话,本宫就回了皇上,贵妃,还有璐贵人今后都不必来了如何?” 斐苒初字字珠玑,怼得斐季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虽气,但是现在她终究还是皇后,自己没法说什么,暗暗咬着牙齿转身,从牙缝里突出几个字,“给皇后娘娘请安。”草草说完便直接回到位置上了,没有半分尊敬的意思。 张宜路见斐季清都低头了,自己也马上跟着转过身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璐贵人,你要是这么想走,那就到外面跪着,吹吹冷风,清醒清醒,你就会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了。” 斐苒初直接说道,这个张宜路也不是什么好人,当初自己刚复皇后之位的时候,就来找过自己茬,现在又眼巴巴地想进宫,那自己断不能便宜了她。 “皇后娘娘……”张宜路本想再说什么,可是一想到以前的种种,加上自己自傲以饱读诗书,可不能为了这等事就折了腰,跪就跪吧,反正她是不会轻易求人的! 斐季清见张宜路罚跪,也不想开口求一句,自从这张宜路进宫以来,就想着法子想要勾引皇上,其实她心里早就不悦了,只是碍于情面,不好说什么,现在有人帮忙惩戒了,不用自己动手,倒是舒服了。 “贵妃娘娘和璐贵人一向交好,如今怎么也不帮璐贵人说两句?还真是个绝情的人啊。”在这妃嫔里面,自然有人不满斐季清的做派,说话的人原是舒嫔,名白婉婉,大理寺卿白陆之女。 白婉婉向来心直口快,看不惯的人直接上口就怼,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况且,她早就看不惯斐季清的为人了,在还没有入宫之前就已经听说了这等不要脸皮之辈了。 斐季清冷眼一瞪,瞪向舒嫔,“你一个小小的嫔位也敢这样和本宫说话,眼里还有没有本宫?来人,给我掌嘴!” 本来是想将这些新晋的妃嫔们好好管束一下的,可是哪知这些个妃嫔里,有很多都是不满她的,甚至敢直接和她顶嘴了,不好好惩治一下,将来就更加难以管束了。 “住手!” 绿影听了,本想直接上去给舒嫔一巴掌的,可是却被斐苒初一声吼给吓退了回去,她有些害怕地退回到了斐季清的身后,低着头不敢看斐苒初一眼。 “本宫还在这儿呢,什么时候轮到贵妃在这里指手画脚了?”斐苒初坐在高位,俯视着斐季清。 上次戴礼也是这样白白地被她掌了嘴,到现在她的脸还红肿着,虽然自己不是那般自找麻烦的人,但是谁要是敢动她身边的人,那也不要怪自己找麻烦了。 斐季清冷哼一声,“皇后娘娘涉六宫事宜,但是嫔妾尊为贵妃,就要做好贵妃的职责,像这等不明上下尊卑之人,就应该好好地掌嘴,好张张记性!” 她的话音刚落,暗月就直接上前,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巴掌。暗月是习武之人,力气本就比旁人大,这一巴掌打在斐季清的脸上,可不简单。 众人一愣,还不知所以然。 斐季清也是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摸着火辣辣的脸,一脸地不敢相信,“你这个奴才,竟然敢打我!” 她说着便扑上去,想将这一巴掌还回来,可是却被暗月一把抓住了手臂,她往后轻轻一掰,斐季清就疼地叫了起来。 “湘贵妃,刚才是你自己说的,那些个不明上下尊卑之人,就应该掌嘴,长长记性,所以,这一巴掌,让湘贵妃长了记性了吗?”斐苒初面含笑意地说到。 斐季清恶狠狠地瞪着她,本想开口反驳,可是刚一开口,暗月就使劲将她手臂一掰,她又疼得直叫唤,让她开不了口。 众妃嫔们也是在心里暗暗称快,谁让这湘贵妃为人嚣张跋扈,刚进宫,就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现在看到她这样,心里怎能不开心。只是开心之余,也对皇后多了几分敬畏,之前因皇后娘娘产后失子,又伤心过度,没有太多的交集,如今看来,还是有些手段的。 最后,斐苒初还给暗月使了个眼神,暗月才将斐季清放开,绿影连忙上前来扶着。 “皇后娘娘,你身边这个贱婢,竟敢打我,我要去告诉皇上!”她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 斐苒初笑了笑,所谓为道:“贵妃尽管去,反正这暗月有皇上亲赐的免死金牌,也没什么大碍,大不了就是被皇上斥责几句,倒是贵妃,你要是还不快回去,这手啊,怕是要废了哦。” 斐季清一听,也来不及行礼,连忙由绿影扶着就回去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风琴 见湘贵妃走了,大家都想笑,却又不能在皇后面前失仪,便也只能憋在心里暗暗高兴了。 贵妃都走了,这些妃嫔们也都一一告退了。 戴礼最是高兴,上次自己挨了湘贵妃的巴掌,但是今天姐姐就为她打回来了,她心里能不开心吗? “姐姐,你大可不必这样,今天你打了她,指不定哪日,她又想着法来害姐姐你呢。” 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因为这斐季清最是记仇,而且还会想方设法地报仇,今天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了这样的丑,她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斐苒初对着她安心地笑道:“你下次再受欺负了,就来告诉我。更何况,她也是自找苦吃,她这个样子就是欠打,不好好惩治一下她,她是不知道咱们不好惹。” 戴礼甚是感激地看着斐苒初,这一路走来,要不是斐苒初护她周全的话,自己也不知会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姐姐,过几日就是皇上的万寿节了,姐姐预备给皇上送什么?”戴礼问道,每年皇上的万寿节都是斐苒初帮她出地主意,她既不想失礼,又不想过于出彩,斐苒初也自是明白她的心思,所以每次的寿礼,都是恰到好处的。 斐苒初思虑了一下,本来打算给皇上生个孩子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可是不成想孩子没了,“还不知道呢,今年皇上打了胜仗,又逢万朝来贺,想必是要大办的。咱们这些小打小闹的,都不要紧的。” 她宽慰着戴礼,她知道每到这个时候,戴礼就要心焦,因为她虽是三品管家之女,可是因为是庶出,所以一直也不受待见,想从家里拿出什么贵重的东西,也不太可能。 虽然自己是嫡女,但是处境也和她差不多,但是好歹自己是皇后,很多时候,想要巴结自己的那些人也会送来一些价值不菲的东西,反正不收白不收,便也收着了,像这些日子就能派上用场了。 斐苒初这段时间思量了很久,既然赵御风前不久送了她用水彩画地自画像,那么,自己索性也给她画一幅自画像? “不行不行,太没创意了。”她一手支在桌子上自言自语道。 喜翠换了杯茶水,听到斐苒初喃喃自语的话,忍不住笑道:“娘娘是为皇上的万寿节着急吗?” 斐苒初爬在桌子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喜翠摇了摇头,“娘娘自个儿都想不出来,奴婢能有什么好主意。不过呀,反正不管是什么,都是娘娘的心意,只要是娘娘的心意,皇上都会喜欢的。” 听到这话,斐苒初像是大梦初醒一般,一下便想到了一个法子,这个说不定是个好礼物哦。 “好,我要见这次布置会场的人!”说着便起身直接出去了。 很快便到了万寿节那日,因为有其他国家的使臣来贺喜,场面也甚是宏大,可谓是宾客满座啊。 妃嫔们个个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模样,都想比比,谁更美。倒是斐苒初穿着简单朴素,青白色的长裙,衬得她很是静雅娴美,但是却又不失身为皇后的的庄仪。 和斐季清的珠光宝气比起来,相差甚远,虽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但是斐季清穿着这身衣服,却像极了一个一夜暴富的贵妇一般,没有一点贵妃该有的气质。 一番道贺之后,众人都趁着时间纷纷献了礼,看着斐苒初不慌不忙的样子,到让赵御风有些期待了。 两人同坐在一起,赵御风偏过头去,在斐苒初的耳畔道:“苒苒的礼物怎么还没到?我可是期待得很呢。” 斐苒初笑着将他推开,“皇上得了这么多的宝贝,还惦念着我的那份,未免小气了一些哦。” 两人正在说话间,舞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斐苒初一眼便认出那是什么了,简易版的钢琴!只是材料是木质的,难道这也是从小多的国家传过来的? 正当她疑虑之时,一个女子从容不迫地上台去了,又是清婉公主!斐苒初略微有些震惊。 斐季清看着台上的人,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了,上一次的庆功宴上面,清婉公主就因一手的琴艺出尽了风头,如今这般,又是想要干嘛? 就在众人疑虑地眼光中,清婉自顾自地坐在了那钢琴面前,手指轻抚上那钢琴,一股如清泉一般的声音从舞台上倾泻而下。这是众人都没有听过的乐器声音,和所有的乐器的声音有点像,但是又和所有的声音都不像,行云流水,如同天籁。 这声音听得众人如痴如醉,对清婉公主也更是赞赏有加了。 “哼,不过就是会使一些勾引人的媚术罢了,有什么好听的!”斐季清一向是喜欢说一些酸话,也不可能承认别人的长处的。 一曲终,清婉站起身来,向赵御风福了福身道:“这个东西名为风琴,是从藩国传来的,前些日子,我一听这声音,非常悦耳,就想着改造一下,想必更加好听了,这一曲,就当是现给皇上了。” 她说话的声音也好听,又这么有才华,大家自然都是非常喜欢的。 “清婉公主还真是厉害啊,这么个破玩意都能当个宝贝似的,不过我可是听说了,咱们的皇后娘娘也是个厉害的人。当年西夏进贡了一把西洋琴,皇后娘娘都能信手拈来,想必这个什么劳什子风琴,定也是轻而易举的吧?” 万年不化一张厌世脸的夏元冬此时倒是开口说话了,只是不说则已,一说惊人啊,这是从藩国传来的东西,就算是皇后娘娘再怎么聪慧,也不可能听了一遍就能懂的啊。 不过斐苒初倒是笑了笑,这钢琴,以前的钢琴可是过了八级的,对于只是想演奏一下,简直就是小意思了吧。 “皇后不曾见过……” “我可以试试。”赵御风想为斐苒初说话,可是却被斐苒初一句话就打断了,而且还答应了上台一试,众人哗然。 第二百五十章 秋日私语 斐苒初答应,让清婉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还真是没了底,若是她真的会,那么自己又算什么?但是这样的场面,自己也不得不先下台,不管她会不会,反正自己是已经很熟练的了,就算她会,也断不可能弹出自己这样出色。 她有自信,可以胜过斐苒初,因为这个东西原本就是她第一个在藩国传来的经卷里看到的。 斐苒初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由喜翠扶着慢慢上了舞台。接着她站到舞台中间,深深地鞠了一躬,不是福身,也不是跪下,而是鞠躬,这是作为一个钢琴手的基本地礼仪。 众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是心里却很是期待。就在斐苒初上台之时,下人将那关于记载风琴的经卷的复制文字呈了上来,人手一份。 夏元冬拿到那份经卷的时候,很是无所谓地将其一掷,丝毫不在意,她现在只想看看台上的人到底会带给她什么样的额惊喜。 斐季清拿到这个地时候,看不懂,又想着可以和皇上逃近乎,便娇滴滴地说道:“皇上,嫔妾看不懂这个是什么。” 赵御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元妃,你是西夏人,就帮朕看一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吧。” 夏元冬就算是对人再怎么无所谓,但是对赵御风还是有些态度的,她福身道:“皇上,这是藩国文字,嫔妾也看不懂。” “那便算了。”赵御风也将手中的经卷一掷,放在了桌上,也没在理斐季清,满心满眼都盯在舞台上的斐苒初身上了。 不过夏元冬的话,倒是让斐季清起了疑心,当初斐苒初说会藩国的语言是因为西夏的土语和藩国地语言相近,可是如今夏元冬不点不会这藩国的语言,那就证明西夏的土语根本就和藩国的语言不相近,那么斐苒初…… 斐苒初已经准备就绪,虽然这个风琴和钢琴有些区别,但是都大同小异,她还是可以应付的。 试了试音,然后才正式开始了弹奏,她想了很久,弹一曲什么,最后定了一首《秋日私语》,那年,她有幸听了一次著名钢琴家的《秋日私语》,那种跳动着的美妙的音符让她久久难以忘怀,可是回来后自己练习,却怎么也练不好。 那也是她来这里之前的事情了,来到这里之前的那段时间,自己都还在练习这个,没想到,等再次碰到钢琴时,却是这样的一个场面。 《秋日私语》的原名是:a ourl,曲名意为如情似爱,此时用来表达自己对赵御风的感觉,再合适不过了。 她伸出手,十指在那琴键上来回拨动,美妙的声音瞬间而出,好像是随着空气一般,飘飘渺渺地沁入了人们的耳朵,场面一下安静了下来,随着那琴音,似乎进入到了另外一个时空中。 秋日的傍晚,脚踩着无限的霞光,耳畔荡过瑟瑟的秋风,看着空中飘零的落叶,身世浮沉,功名利禄,都抵不过这秋日里片刻的宁静,什么都不重要了,此时此刻地时光才是最重要的。 一曲终散,斐苒初悠扬地按下最后一个音键,慢慢悠悠地停了下来,不是那种戛然而止的感觉,而是一种让人觉得自然而然就该停下的感觉。 少时,场内想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众人无不叫好称赞,若说刚才清婉公主的琴音美妙动人,那这皇后娘娘的琴音便是天籁之音了。 “这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说话的居然是天师赵御钦,她以前就觉得斐苒初这个人很是值得考究,对她很感兴趣,而如今这一曲,算是彻底让他沦陷进去了吧。 赵御风大喜,“好一个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能几回闻!”他简直不敢相信,斐苒初居然连这个都会,真的是把他惊住了,本来以为清婉已经弹得算不错的了,现在一看,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清婉也知道这件事情,自己算是败给了斐苒初了,也连忙起身道:“没想到皇嫂的琴竟然弹得如此好,真是让清婉长见识了。能听到这样好听的琴音,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斐苒初站起身来又鞠了一躬,本来穿的就素,加上前些日子生病,看上去瘦了许多,有些弱不禁风的模样,真的宛若一个跳入人间的仙子一般。 赵御风喜不自胜,连忙从位置上起来,前去迎接斐苒初了,像是迎接功臣一般。 这一幕,看着中妃嫔们都心生羡慕,只有斐季清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上前将斐苒初撕成几块,才满足。 “皇后娘娘还真是厉害啊,不像有些人,什么都不会,一幅刺绣还要偷换别人的,想来也真是蛮可笑的呢。”夏元冬出口到,她讽刺的就是斐季清。 众妃嫔听了想笑,却又不太敢笑,皆掩着嘴,窃窃私语地轻笑着。 斐季清不敢接话,只是狠狠瞪着夏元冬,都是这个女人,提议让斐苒初上去,的,却让人大出了风头,更何况刺绣一事,那是斐苒初理应给她的,她坐了自己的皇后之位,当然要做点什么补偿了,而那副刺绣便是最好的补偿。 赵御风拉着斐苒初重新回到位置上,很是欢喜,当即便下令,“皇后和这风琴如此合契,命造办处专门为皇后打造一架只属于皇后自己的风琴!” 这种殊荣可是来之不易,一般人都没有此福分,清婉听了当即一愣,随后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张宜路却将清婉的神情刻在了眼中,上前福身道:“皇上,这本是清婉公主制造的,可是如今皇上只赏赐皇后娘娘一人,怕是偏心了些吧?” 她自以为这是帮清婉出了头,可是清婉却很是不待见,本来斐苒初就抢了她的风头,不说出口也就罢了,可是如今当众说了出来,让大家都想了起来,她的处境便更加尴尬了! 赵御风看了一眼清婉,又道:“好,命造办处制作两架,一架给皇后,一架给清婉公主!” 第二百五十一章 白雪红梅 斐苒初和清婉福身叩谢,可是两个人地心情却不尽相同,一个欢喜一个忧。 刚谢完,天上突然飘下一阵一阵的白色类似雪花的东西,赵御风一愣,东赵可是从不下雪的,虽然也有寒冷的时候,但是却从来没下过雪,更何况现在是秋天,哪里来的雪?? 他激动地看向斐苒初,可是却发现斐苒初正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他马上便反应了过来,激动地问道:“是你?” 斐苒初笑着点了点头,东赵从来不下雪,她这几年来,从来都没有看到雪,更何况是一直生活在这里的赵御风,上次和他说起的时候,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从他的眼神里还是可以看出他还是有些向往的。 “天呐,这是雪啊!”戴礼不敢相信地喊道,众人也都很是惊喜。 林月浅看着这雪也很是意外,当即便说道:“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不愧是书香世家出生的女子,说起话来都是让人觉得文雅至极。 赵御风可高兴坏了,本来一首琴曲就已经让他够惊喜的了,没想到斐苒初还有这个要送给他。 斐苒初褪去身上白色的素衣,如红梅一般的衣衫映入人们眼帘,她笑盈盈地再次登上那舞台,手执一支红梅,舞台的两旁是之前赵御风替她寻来的两颗红梅,没想到现在出现在了这台上,还开得如此好。 悠扬的笛声缓缓而起,斐苒初缓缓而来,仿佛来自梅林间的美丽精灵,纯白的雪,艳红的梅,组成了一个白雪红梅的琉璃世界,而斐苒初则是这世界中最耀眼的存在。 清婉见状,也马上上前,趁着那风琴还未曾被搬走,也跟着坐下来,手指轻扬,随着笛声一起伴奏起来了。 赵御风看着斐苒初,他不知道这女人的脑子里到底是有多少的鬼点子,居然连雪都能制造得出来,真是已经想不到她办不到的事情了。每一次,她都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众人在惊讶于斐苒初的舞姿之时,也都在惊叹清婉公主的大度,刚才风琴的事情,本该是她大出风头的,可是却被皇后抢了,但是她却依旧能不计前嫌为皇后伴奏,可见其心胸之大了。 倒是夏元冬看得透彻,她冷哼一声,“还真是会借东风啊!” 斐苒初一曲舞终,赵御风连忙迎了上去将人拉至身边来,用力地拥入怀里,“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 斐苒初想推开他,现在毕竟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可是她推也推不动赵御风,“还有这么多人在呢!” “怕什么?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皇后,是我最爱的人,永远都是。”赵御风却丝毫不受影响,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 斐苒初脸一红,像极了那白雪中的红梅。 今天晚上,斐苒初算是累坏了,又是弹钢琴又是跳舞的,能不累吗?喜翠为她卸妆,也是一脸的开心,“娘娘,你可真厉害。” 斐苒初笑了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就连眉梢都是带着笑意的,现在的她,她是幸福的。 百花宫内,斐季清正生着气,本来今天打扮得美美的,可是皇上却连正眼看自己都没看一眼,她能不生气吗?脱了身上的衣服,气急败坏地胡乱撕扯着,这么华丽地衣服,还不如斐苒初的那一身素衣来得好看,虽然她嘴上不会承认,可是她的行为已经默认了。 也没有下人敢上来阻止她,要是此时上前,一定会成为她的受气包,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谁会愿意做?任她自己撕扯了好一会儿,可算是累了,她将衣服随意一扔,穿着粗气,“倒茶来!” 绿影连忙连滚带爬地去倒了一杯茶,递给了斐季清。 斐季清坐在凳子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夏元冬不认识经卷那些字的事情。她记得当初斐苒初会这语言是因为她说她的母亲是西夏人,而西夏的土语和这些语言有些相近,但是夏元冬来自西夏,却不认识那些字,难免让人有些疑心啊! “你拿着藩国进贡的那些经卷,去向一些西夏人打听一下,看他们是否认得。” 绿影眼睛一转,“娘娘,你这是……” 斐季清瞪了她一眼,绿影便不敢在说话了。 斐季清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为何自从斐苒初从冷宫出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不管是性格,脾气,还是对皇上的态度,以前那么懦弱的一个人,而且以前她既不会跳舞,也不会作诗,更不会这些个什么教语言,弹风琴了,如今这般,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之处。 想到这里,斐季清的背后突然冒了一阵冷汗,该不会是……这可真是个大胆的想法,连她自己想起来都有些害怕。 后宫里面女人一多起来,是非也就多了起来,而赵御风的麻烦也就多了起来。 午后,正在御书房内处理政务,偏缝张宜路前来请安,不见吧,也说不过去,便只好让她进来了。 张宜路这是第一次进御书房,本来想等着皇上来找自己的,可是这进宫都差不多三个多月了,皇上也一次都不曾出现在她的宫里,如今自己不主动出击的话,宠爱都被皇后抢了去了,自己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她还就不信比不过一个曾今进过冷宫的斐苒初! 她今天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流裙,让人一看就觉得甚是甜静,更何况,她长得确实也有点灵气,是让人喜欢的模样。 可是赵御风却不喜这样的人,像张宜路这样闹过采花贼的女子,本是不能入宫的,可是她的父亲执意要将人送进来,那他也就只有成全咯。 “给皇上请安。”张宜路娇滴滴地行了个礼。 可是赵御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冷道:“何事?” 张宜路面带甜美的笑容,“皇上,嫔妾做了一点小糕点,还请皇上尝尝。” 赵御风敷衍了事地看了一眼那糕点,觉得甚是腻人,“放这儿吧,我一会儿吃。” 第二百五十二章 做衣裳 可是张宜路却偏不是个识趣的,也不会看人脸色,明明赵御风的厌恶都表达地如此明显,可是她却偏偏还要往上面凑,她撅着嘴,好像不满意似的,“皇上,嫔妾想看着你吃。” 听到这话,本来就烦她的赵御风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眼神一凛,冷冷地看着她。 张宜路看着赵御风的眼色,全身地毛孔瞬间就直了起来。 “好像还轮不到你在这儿说话,滚出去!”赵御风声色俱厉地说到。 本来让她进宫就已经是给足了张家面子,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张宜路自己却是这般地不知好歹! 张宜路被赵御风的样子吓坏了,也顾不上请安了,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生怕再晚一刻,就被他吃了。 结果慌慌张张地跑出去却刚好撞上了斐苒初,把自己也撞了个狗吃屎。 喜翠连忙将斐苒初扶住,以至于她不会摔倒,“娘娘,你没事儿吧?” 斐苒初站稳之后,才看清撞上来的人,原来是张宜路,看这样子,怕是在赵御风哪里没有讨到好果子吃吧。 “璐贵人,走路可得长好眼睛,这可是皇后娘娘,万一撞出个好歹来,您可担待不起!”喜翠最不喜斐季清一党的人,当初这张宜路还没进宫的时候就来阳华宫找过自家娘娘麻烦,现在进了宫,更是和斐季清狼狈为奸了! 张宜路慌忙回过神来,给斐苒初请安,自己的头饰也歪到不知哪里去了,凌乱的模样看上去连一个宫女都不如了。 “请皇后娘娘饶恕!”她虽然跪在地上,可是心里却很是很不舒服,这样狼狈的模样,偏偏就是斐苒初看到了,让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斐苒初也不是个喜欢与人多计较的,既然她都已经向自己道歉了,那自己也是不会为难,“无碍,下次小心一些就是了。”说完由喜翠扶着进了御书房去了。 赵御风见斐苒初来了,刚才一脸的不悦之情马上便一扫而空,“苒苒,你来了?” 能让他看着安心的总是斐苒初,哪里像这些个只知道惹人烦的。 斐苒初简单地行了个礼,便陪着赵御风坐在了踏上,看到桌上摆着的糕点,不用想就知道是张宜路送来的,她身后拿了一块,轻抿了一口。 “皇上,这糕点的味道确实不错,尝尝?”说着便将自己已经吃过一口的糕点喂直赵御风跟前。 刘公公看着斐苒初,欲言又止的样子,“皇后娘娘……” 斐苒初疑惑,“怎么了?” “这皇后娘娘已经吃过的东西,就不便再给皇上吃了,还是请娘娘拿一块新的吧。”刘公公说到。 赵御风却笑了,直接一口将斐苒初递过来的糕点吃了一大口,“无碍,皇后吃过了,朕更喜欢。” 御书房里面传出来的欢声笑语在张宜路的耳中听得实在是有些刺耳,那糕点明明是她做的,现在倒像是成了斐苒初做的了。她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反正来日方长,今日之事她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东赵的冬天过得极快,很快,便到了春天,天气开始回暖,花也开得艳丽了许多。 喜翠仔细查看着内务府送的缎子,然后才收下了,回到屋内,“娘娘,内务府又送了缎子来了,这次的缎子可是极好的,娘娘要不要瞧瞧?” 斐苒初摇了摇头,这内务府三头两头就会送些东西来,不是缎子就是什么珠宝,宫里都快堆不下这些东西了。不过也是,东赵现在一没天灾,二没人祸,国富民强,外邦安定,这些个东西也就自然多了起来了。 “你看着办吧,这春天到了,置点单薄的衣服,衣服太厚总让人觉得沉闷闷的。” 她话说到这里,脑子里灵光一现,眼珠子也跟着溜了一圈,“等等。”她的脑海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好主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来点新花样。 “那些缎子拿过来我瞧瞧。”斐苒初指着那些缎子说到。 喜翠连忙将那些缎子呈上去,“娘娘,内务府知道,这开春了,要置办一些穿着凉快的衣服,你瞧,这缎子都是上好的呢。” 斐苒初笑了笑,正好可以做衣裳,“好,那就都放这里吧。” “放这里?”喜翠有些不解道。 斐苒初点了点头,“是啊,放这里,我要画画了。”说完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来到书案前,拿起笔,想了想,下笔就开始画了。 喜翠偏着头看着斐苒初画画,可是怎么也看不懂她在画什么,大约可以知道,画的是一件衣服,但是却又不像是衣服,这可让喜翠有些猜不透了,“娘娘,您这是干什么?” 斐苒初笑了笑,却没有告诉她答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去找一些针和线来,还有剪刀什么的,都给我找来。” 喜翠心里虽是有疑惑,但是娘娘吩咐了,她也马上去置办这些了。 斐苒初这些日子日忙夜忙,总算是忙出个东西来了。 晚上,阳华宫内所有的宫女都聚在一起,好奇地看着喜翠此时身上穿着的衣服。 喜翠站在中间,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因为这件衣服实在是不和常理,况且这种衣服,穿在身上,和没穿,有什么分别啊。 斐苒初一脸骄傲地打量着喜翠,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嗯……不错,和喜翠你的身材很适合呢。” 斐苒初虽然没有学过服装设计,但是以前学校总举办这些服装设计地走秀,自己也曾见过怎么制作一件衣服,这不,派上用场了。 一身甘石粉色的旗袍将喜翠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上面衣袖到手臂处,将喜翠修长白皙的手臂展露无疑,下身的裙摆到脚裸处。因为旗袍的颜色是粉色的,既能体现出喜翠正处于花季的年龄,又将少女的妩媚表达了出来。 斐苒初简直太喜欢这件衣服了!她都忍不住想为自己鼓掌了,这可是她亲手设计出来的第一套衣服啊,不得了不得了,要是自己没去当律师的话,成为一个服装设计也不错啊。 第二百五十三章 旗袍 “娘娘,这……”喜翠抱着手臂有些遮掩,总觉得这身衣服在自己身上有些变扭,更何况,这手臂上没了遮挡物,要是被男子瞧见了,可就不好了。 斐苒初对这件衣服很是满意,可是喜翠穿着总是不敢抬头,身子也是扭过去扭过来的样子,她按住喜翠的肩膀,“哎呀,现在没有男子,你且放松下来。放松下来之后,觉得这衣服怎么样?是不是特凉快?” 喜翠知道这里虽是没有男子,但是女子好像也不是那么…… 斐苒初想了想,也是,东赵的人都穿着保守,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接受现在服饰的,得让她们从中知道这旗袍到底有多美才行。 她也进屋去换了一件旗袍,这件旗袍是淡绿色的,上面绣着点点红梅,格外的生动,斐苒初的身材比喜翠的还要好一些,穿上旗袍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那种属于女性的优雅自信,在斐苒初出来的那一刻全然展现出来了。 斐苒初的这身衣服看得这些宫女眼睛都快直了,简直也太漂亮了吧,虽然说衣服是有点不成样子,但是不得不说真的是很美的。 “哇,娘娘,这……” 斐苒初从这些个宫女的眼里就能看出来,大家对这件衣服到底是好评了,当然,这样的眼神,她倒是很受用啊。 “娘娘,不好了,皇上来了,已经到门口了。”一个宫女从门口匆忙跑了过来,斐苒初一急,没想到这个时候赵御风会来。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又没有干什么亏心事,不过一件衣服而已啊,又没有什么大事。 想通了之后,斐苒初便面带笑意地准备迎接赵御风了。 赵御风走至门前,看到大门紧闭,心下疑惑,这个丫头又在搞什么鬼? 没想到大门一开,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出现在了眼前,赵御风一愣,要不是因为这脸,赵御风肯定以为是妖怪了。 斐苒初面带笑意地看着赵御风,让赵御风一时间看得着迷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式的衣服,更没有见过这么漂亮地女人。 “皇上万安。”斐苒初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面含桃花,在斐苒初这个笑容面前,这皇宫内地百花都失了颜色了。 赵御风身后的刘公公虽然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但是知道非礼勿视,连忙转过身去了,伸过去的同时还不忘替了身后看直了眼的太监一脚,命他也转过去。 “你这是……”赵御风伸手扶住她,惊喜地问道。 斐苒初笑了笑,看赵御风的样子,似乎已经接受了她穿上这样的衣服了呀。 “臣妾这身好看吗?”她挑着眉头,问道。 赵御风挂了一下她的鼻梁,然后直接脱下自己的披风,为她披上,“天气这么凉,穿这么少,这手臂都冰凉了。” 说话间,也不断地磨砂着她的手臂,斐苒初心头一阵暖意,本以为他会说自己穿着太暴露了,可是没想到他第一关心地是自己的手臂凉不凉。看着他眼里充满宠溺的光芒,她忍不住鼻头一酸,摇了摇头。 “好了,进去吧。”赵御风将人圈进怀里说到。 喜翠现在才是最不适应的人,为了不引人注意,自己一直都站在宫女的最后面,赵御风拉着斐苒初进了屋,喜翠这才松了口气,正准备转身去换衣服,却又不小心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暗一。 暗一慌忙扶住她,“走路小心点。”他善意地提醒了一句,可是当他抬头的那一霎那,耳根以及脸庞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范上了浅红。 他慌忙将手拿开,喜翠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穿这样的衣服就让她不好意思了,现在又和男性有了肌肤接触,更是不好意思了,一张小脸红彤彤的,比身上衣服的颜色还要红。 她忙低着头跑开了,暗一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里泛起了一种异样的感受,那是一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感觉。 良久之后,他才推开门进去了,“皇上,事情已经办妥了,造办处的两架风琴已经做好了,一家已经送去了启祥殿,另一架就在外面。” 他一本正经的说到,可是眼神里隐藏着的异样还是被斐苒初给瞧见了,斐苒初打量着他的脸,暗一长得有点小帅,加上从小习武,身材也是极棒的,如果放到现代来看,就是妥妥的小狼狗。 看着他脸上泛起的不正常地红晕,忍不住调侃了一句,“暗一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红啊!” 被斐苒初这样一打趣,暗一的脸色更加红了,一旁的暗月瞧着自己弟弟不正常的反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因为他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赵御风却不高兴了,他以为是暗一瞧见了这个样子的斐苒初了,不免有些醋意,“暗一先出去吧。” 这个命令暗一可是求之不得的呢,他逃也似地出去了,刚出门,却又撞上了迎面而来还端着茶水的喜翠,两人又撞了个满怀。 喜翠见是暗一,脸上的红晕更加重了,像是傍晚的夕阳一般,烧得通红。暗一也是一脸的红晕,场面一度尴尬,可是两人的心跳却相通似的都加快了许多。 斐苒初看见门口的一幕,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坏笑,看到喜翠这个惊慌失措,慌不择路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小女情窦初开的模样。 “喜翠,干什么呢?”斐苒初一脸坏笑地看着门口的两人问道。 喜翠有些不好意思,想让条路出来,可是她和暗一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喜翠往那边让,暗一也往那边让,场面再次尴尬,两人都陷入了一种循环当中。 最后还是暗一果断地将身子往前一斜,勇敢的往前踏出去了一步,这不踏还好,一踏上去,差点把喜翠撞出个好歹来。因为不想让她受伤,暗一便直接伸出手去接住了喜翠,就这样,喜翠稳稳地落入了他的怀抱里面。 里面的三人看到这个场面,一时间也惊住了,竟忘了开口说话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流言 暗一抱着喜翠久久没有放下,这是他第一次抱着一个女孩子,那种感觉,有些麻麻的,想撒手,却又放不掉。 喜翠也是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暗一,心跟打鼓似的跳得砰砰作响。 “咳咳,暗一!”最后还是赵御风出声,打破了刚才的沉静。 听到声音,暗一马上将喜翠放下来,步伐凌乱地向外走去。喜翠也像兔子一般,飞快地跑进了屋,可是最后她发现,跑进屋里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斐苒初看着喜翠,笑道:“哟哟哟,瞧这小脸红得!” 喜翠一直低着头,她现在不止感觉脸上热,就连身上也热了起来,全身都发着烫,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斐苒初,“娘娘!” 斐苒初笑得开心,看到这俩,一个是嘴皮子上不饶人的丫鬟,一个是万年不化的冰山脸的侍卫,还别说,听般配的,两个小家伙不过才十九二十岁,也是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了。 “好啦好啦,不说你了,去外面看看风琴吧,派人好好安置一下。”她不打算打趣她了,这个年纪地女孩子脸皮最是薄了,喜翠也不例外。 可是喜翠却扭扭咧咧地不肯出去,想到刚才的那一幕,心里就有些说不清的感受,她娇嗔了一声,“娘娘……” 斐苒初看着她笑道:“好好好,暗月去吧,让人好好安置一下,且莫碰坏了。” 暗月点了点头,快步出去了。 “你也换身衣服,我们也早些休息吧。”赵御风在说“休息”二字的时候,音咬得格外的重,现在倒是斐苒初不好意思起来了。 斐苒初瞪了他一眼,“好好说话!”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她家,自己刚才才取笑了喜翠,现在就轮到赵御风来取笑自己了。 赵御风一脸无辜地看着斐苒初,两只黑呦呦的眼睛里写满了不知所以然,“我哪里说错了吗?是要早点休息啊。” 斐苒初没好气地鼓起两个大大的腮帮子,“你没说错,是我意会错了,可以吧。” 赵御风瞧着她这样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此刻她的样子真是让人无奈,又可爱。他没有再说什么,直接上前一把将斐苒初抱了起来,到床上去了。 喜翠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是该出去了,便马上一溜烟地跑出去,将门关好了。 再往四周瞧了瞧,没有那个人的身影,这才放心下来了。 次日,喜翠正和淇儿在御花园里采花,可是却听到身边的人都在议论着一件事情。不管何朝何代,古今中外,八卦从来都是一个热门话题,特别是在这深宫里的宫女们,不管什么风吹草动,总逃不过她们的耳朵。 喜翠自然也是喜欢的,结果在细细偷听了一番之后,却怒不可揭地提着花篮回了阳华宫。 斐苒初正在教戴礼刺绣,看到喜翠这样怒气冲冲的样子,还以为谁惹着她了,便问了一句,“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 喜翠憋着气,长吁了一口,“都是些风言风语的话,简直不堪入耳,根本不值得一听!” 她虽是这样说,可是心里满腔的怒气却不知该往哪里发。 斐苒初瞧着她那个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听了什么让人特生气的话,她望向跟在她身边的淇儿。 淇儿望了望戴礼,然后福了福身,脸上带着为难的表情,“回皇后娘娘,我们刚才在御花园采花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关于您的流言蜚语。” “我的?”斐苒初有些意外,流言蜚语在这宫里从来都不缺,可是能让喜翠生这么大气的流言蜚语肯定不简单。 这淇儿说话说一般,戴礼也是着实着急,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呢?” 淇儿听到这话就更加为难了,“娘娘,这话,可是大逆不道的,奴婢不敢说。” 斐苒初不免紧蹙起了眉头,大逆不道,想来是很严重了,“无碍,你尽管说便是了。” 淇儿听到这句话,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回皇后娘娘话,宫里的人到处都在传,皇后娘娘被妖怪附了身……” “大胆!”戴礼听到这话,一时情急,怒声说到。 淇儿连忙跪了下来,斐苒初也拉住着戴礼,示意她做下来好好听听,接着朝着淇儿说道:“好了,你继续说。” “宫里的人都说皇后娘娘是被妖怪附了身,用了妖术勾引皇上,所以才复了皇后之位,接着又用妖术魅惑了西晋太子,所以,那西晋太子才会在信里提出那样的要求,还有……” “还有什么?”斐苒初不解地问道。 “还有说皇后娘娘不仅会藩国的语言,还会各种我们没见过的东西,比如说西洋琴,风琴,还有一些妖怪才穿得奇装异服……”淇儿说到这里,再不敢说下去了,就算是皇后说了无碍,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少说点为妙吧。 本以为斐苒初会惊慌失措,但是她却忍不住笑出了声,果然,有些人坐不住了,像这种无中生有的谣言都出来了,想必是觉得没法子对付她了吧。 可是戴礼却急了,她看向斐苒初,被人说成是妖怪,这可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更何况在这样的事情,一看就是有人故意诬陷的。 “姐姐,要不要将那些传播流言的人抓起来?” 斐苒初摇了摇头,“流言止于智者,不相信这流言的人自然不信,相信的人自然会相信,我们也没办法。” “可是姐姐,流言这东西,一传十十传百的,如果不控制的话,到时候只怕会伤害到你啊。”戴礼可不会相信什么流言止于智者,这后宫里,又有多少的智者呢? 斐苒初将她的肩膀按下,意在安慰她,“你呀,遇事先不要那么冲动,就算是我们抓到了刚才说这些话的人,可是我们能抓得住这偌大的后宫里的所有流言吗?更何况若是我们断然出手,那些传播流言的人就更加得意,大家也就更加相信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太后问话 戴礼想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可是姐姐,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斐苒初再次摇了摇头,“当然不,我们要先查出来,这谣言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传播出来的,你且去查一查。” 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若是就这样坐以待毙的话,到头来是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但是在此之前,最重要的是,要将这谣言的源头查出来,这样才好对症下药。 戴礼听了,马上应了,虽然自己脑子不怎么好使,可是查事情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戴礼走后,喜翠的气这才消了不少,上前问道:“娘娘,您就真的不在意他们这样说你?” 斐苒初看了她一眼,“问心无愧,自然就不怕了,更何况,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别人的评价不能影响到我对我自己的评价。 喜翠,你以后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要保持自己的初心便可,别人说什么是别人的事情,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喜翠听了这番话,瞬间便恍然大悟了,刚才自己那么生气,无非就是在意别人对阳华宫的评价,可是别人就是希望看到你生气的样子,这样就能证明他们说的那些是真的。 但是如果自己一点不在乎的话,那他们自己也就会怀疑,自己说的是不是真的。喜翠佩服地看着斐苒初,果然,皇上这么喜欢自家娘娘是有原因的,不仅仅是因为自家娘娘长得漂亮,更是因为娘娘有一颗明净的心。 她蹲下来,捏着斐苒初的腿,“娘娘,我明白了。” 斐苒初喝了口茶,淡淡地笑道:“你明白了就好。” 刚解决地喜翠的问题,暗月又从外面匆匆赶了回来,斐苒初瞧着她的脸上,不用说了,想必也是已经听说那件事情了。 她伸手招呼了一下,“暗月,你不是去训练营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今日训练营无事,便早些回来了。” 斐苒初本以为暗月会在意外面的那些流言,可是看暗月坦然的样子,倒是一点不像在意外面那些事情似的。 这次该轮到斐苒初疑惑了,她看着暗月,“你回来之时,可曾在外面听到什么事情?” “娘娘是指那些说皇后娘娘被妖邪附身一事?”暗月坦然道。 一开始斐苒初以为暗月是因为忌讳,所以才不便开口,但是现在看来,她并不是因为忌讳,而是压根就没在意。果然,流言止于智者,她现在确定了,暗月就是这智者之一了。 “看来你不信?” 暗月笑了笑,“属下自然不信,但是属下不信,不代表其她人不信。”她这话是在提醒斐苒初,就算是自己不信,但是也一定要防范才行,因为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她。 斐苒初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她自然是明白的。 但是实际上,宫里的智者,确实不是很多,或者有些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因为暗月才刚回来没多久,太后居然让人来请斐苒初去景仁宫坐坐了。 太后的意思,斐苒初不敢不尊,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传得这么快,已经到太后的耳朵里去了。 随着碧桃姑姑刚进宫,太后便遣走了身边所有的人,只留下了碧桃姑姑一人在旁伺候着。 “臣妾请太后安。”斐苒初福身道。 太后的脸上说不上难看,但是却也不好看,她望了一眼斐苒初,不满意的神色显而易见。 “皇后可听说了宫里的一些事情?”太后没有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既然太后都这么爽快,斐苒初也就不装糊涂了,“太后是指那些流言,说臣妾是妖邪附体一事?” 这个太后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身为太后,可不会糊涂到会相信这样的事情,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会这样轻易地放过自己,虽然自己这情况,也确实是有点像附体,但是她绝对不是什么妖邪,更没有做过任何一件不利于东赵的事情。 “皇后既然知道,为何还不出面解决这样的事情,你身为后宫之主,现如今出现这样的流言,还是关于皇后你的,你就这样任这留言满天飞?要是这样的流言传进了那些外朝的大臣听了,只会说你这个皇后无能!” 太后没有直接深究这留言的内容,倒是避重就轻地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 但是斐苒初知道,太后不过是在试探自己,想看看自己对着流言是什么样的态度而已。 “没能及时处理这件事情是臣妾无能,但是事关臣妾的清誉,要是臣妾断然出面,怕是会引来更多的流言,所以臣妾正在查此流言的源头,好一并解决了。” 太后点了点头,这皇后还不算太笨,“那行,不过,哀家可不想再在这后宫里面听到这些污秽的事情了。另外,你身为六宫之主,要想着雨露均沾这个道理,以前的那些事情哀家就不一一提了,你自己心里要有数,事事要为皇嗣着想。” “太后教导,臣妾牢记在心,一定多劝皇上。”斐苒初回答道,但是自己又怎么能劝得动赵御风?虽然后宫新晋了不少的妃嫔,但是赵御风真正去过的,却是没几个,而关于皇嗣,那自己就更没办法劝了,有谁会劝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呢? 太后看她乖巧的模样,想必也翻不出天来,便两眼一闭,手捻着佛珠,“好了,下去吧。” “臣妾告退。”斐苒初说了一句,便马上退出去了。 这里算是应对过去了,只是不知道戴礼那边查得怎么样了,像这样的流言,她不用想就知道可能是斐季清传播出来的,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查一下为妙,毕竟之前自己怀孕时的种种事情,让她不得不多长一个心眼了。 刚从太后哪里回去,戴礼就匆匆上门来了,她也不得不佩服,戴礼的办事能力确实是强。 斐苒初看着她一脸自信的样子,便知道,此事,她已经办妥了,“你可是查到什么了?” “姐姐,你猜,这流言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戴礼神秘地说道。 第二百五十六章 另有隐情 斐苒初一愣,听戴礼的语气,似乎另有隐情?她疑惑地看着戴礼,“难道不是从百花宫出来的?” 戴礼蹙着眉头摇了摇头,本来,她开始也是和斐苒初抱着一样的想法的,可是她去查了之后,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凑近斐苒初的耳畔,一脸神秘的样子,“这流言的出处是明玥宫!” “崔妃?”斐苒初吃惊道,她本以为这样蠢的事情是斐季清做的,可是没想到居然是崔妃。 戴礼也有些不可思议地点了点头,崔妃一向温和柔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斐苒初在仔细斟酌了一下之后,她的思路突然换了个方向,也许这件事情也并非出自明玥宫。 若是真的出自明玥宫的话,戴礼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查到了,若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的话,也不一定,因为这个人知道事情肯定是要查的,必定不会做得这么明显。 “你再去查一下,这个谣言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总觉得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她又道了一句,虽然她怀疑这件事情的主谋并不是崔妃,但是她能确定的是,这件事情崔妃就算不是主谋,但是不一定就没有关系。 想想之前祈福时,后来香炉里的地尔花时,就觉得崔妃也并不是那么无辜。 戴礼神色凝重地看着斐苒初,“姐姐是怀疑,这件事情另有其人?” 斐苒初点点头,这后宫里面处处都是陷阱,一个不小心便会踩了进去,所以,不管什么事情都得万分小心才是。 “我明白了,姐姐!”戴礼也跟着点了点头,然后出去了。 戴礼前脚刚走,刘公公就端着一秉拂尘,身后跟着几人走来了,“皇后娘娘,这是皇上派人送来的骑马装。” 斐苒初愣直了眼睛,看着身后小太监托盘里的衣服,“骑马装?皇上这是?” 骑马,原主虽然是会骑马的,但是一提到马,她还是有些怕的,因为在现代,斐苒初曾经学骑马的时候,直接被马踢了一脚,后来还养伤养了好久,那个时候,她就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骑马了。 “回娘娘话,这东赵三年一次的北猎就要开始了,到时候皇后娘娘要侍奉在皇上左右,自然是要有着衣服的。”刘公公恭谨地说到。 斐苒初看了那衣服良久,北猎,听起来就觉得很有趣啊,更何况在这宫里待了这么久了,也好久没出宫了,这北猎听起来还是不错的,就算自己不会骑马,也无所谓的嘛! “好,没问题!”她一口咬定地答道。 “那就请皇后娘娘换上,移步到训马场吧。”刘公公笑容可掬地说到。 斐苒初听了忍不住一惊,“现在就要去骑马吗?”这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怎么就要去和马儿打交道了? 刘公公解释道:“皇上知道娘娘多年没骑马,肯定已经生疏了许多,所以,想带娘娘先熟悉一下。” 斐苒初嘴角扯起一个僵硬的笑容,“呵……呵呵……”赵御风可真是贴心啊! 没办法,话都已经说到这么份上了,只有去咯。换上衣服跟着刘公公一起前往马场去了。 这是斐苒初第一次进马场,一个大大的环着的圈,比起自己以前学习的场地可大多了,不过,不得不说,这个看起来还是更有让人骑马的欲望的。 远远的,斐苒初便看见赵御风和……清婉公主并立站在一起。赵御风身着一身简单的骑马装,看起来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样子,英俊又豪爽! 再看看站在他身旁的清婉公主,也是一身简单的衣服,手持一根小皮鞭,小巧又精致,就如同她人一般,小巧却又英气。 两人站在一起说不出的般配,斐苒初看在眼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虽然清婉公主已经将那天的事情解释清楚了,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个疙瘩在里面。 其实仔细想想,要是赵御风和自己解释的话,心里可能会好受一点,可偏偏是清婉,所以就总让她有些不舒服。 斐苒初上前,还未来得及开口,清婉就笑着打招呼,“皇嫂,你来啦,我和御风哥哥都等你好久了。” 她只得尴尬地笑了笑,看向赵御风,赵御风正打量着她这身,“这身衣服很合身。” 斐苒初不满地看着他,打量了这么大半天,就蹦出了这么几个字,“就只是合身吗?” “不仅合身,还好看,可以了吧?”赵御风笑着说道,眼里充满了宠溺。 说完一脚登上侍卫拉过来的一匹马,接着朝斐苒初伸出手来,“来,上来,我先带你一程。” 斐苒初面露为难之色,第一次上这样的马,还真有些忐忑,不过当她看到赵御风的眼神,一下又觉得安心多了,不管怎么样,身后这个男人都会保护自己的,不是吗? 她果断地伸出手,脚一瞪,借着赵御风的力量,一下就上了马。赵御风坐在她身后,双手将她环在怀里,勒着马缰,下巴轻轻抵在斐苒初肩膀处,炙热地气息喷洒在斐苒初的脖颈,让她觉得整个心都痒痒的。 “你的这身衣服还是没有那晚的好看。”赵御风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的脸蹭得一下就红了,也忍不住往他的怀里缩了缩,正要反驳,赵御风马鞭一扬,两人蹭得一下就出去了。 为了让斐苒初适应,赵御风算是骑得很慢了,可是斐苒初还是觉得这马鞍,颠得人屁股疼,晃晃悠悠的,很不适应。 她忍不住左扭右扭了起来,可是这却让赵御风不自在了,他将斐苒初的身子固定好,斐苒初觉得好不舒服,想要挣脱,赵御风却压低了声音,“你要是再乱动,我就要把你吃了。” 听到他似乎难以抑制的声音,斐苒初一愣,没想到他会在这里说出这样的话,身子瞬间僵直了,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又碰到了赵御风不该碰的地方了。 她这个反应让赵御风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二百五十七章 坠马 紧接着,赵御风一声吼,马儿便飞快地跑了起来,一圈下来,斐苒初都快被颠得不知东南西北了。 清婉迎了上来,“我记得皇嫂以前是会骑马的呀,这么多年没骑了,大概是生疏了吧?” 这个时候,她冷不丁地说上这么一句,倒是让众人都有些惴惴不安。因为宫里的流言才传出没多久,清婉公主又说出这样的话,难免不让人揣摩啊。 斐苒初点了点头,尴尬地笑了笑,“确实是生疏了不少。” “无碍,皇嫂,我教人骑马也是很厉害的哦,在家里,我的那些弟弟妹妹都是我教骑马的,要是皇嫂不嫌弃的话,清婉倒是很愿意教皇嫂哦。”清婉骄傲地说到。 斐苒初看着她的样子,虽然她是好意,可是总觉得自己对于她还是有些防备,可能还是自己想多了吧。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赵御风看了一眼清婉,“你可得小心一点,要是你皇嫂出什么意外,我可拿你是问。”他虽然这样说着,可是那语气分明就是开着玩笑地样子。 这让斐苒初心里更加不舒服了,看着她们两人笑得风生水起的样子,真真就像是现代版的男女闺蜜一般,虽然她极力控制自己不去那样想,但是看到清婉的样子,又忍不住自动归结成那样了。 清婉亲昵地挽着赵御风的手臂笑道:“皇嫂交给我你放心吧,绝对完完整整给你还回来!” 说完又拉起了斐苒初的手,将她扶到了马上,这是一匹白色的马儿,看起来,还挺温顺的样子。 紧接着清婉自己也爬了上来,两个女人共乘一匹马,斐苒初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但是清婉看起来像是一点不在意地样子。 “皇嫂,你放心大胆地骑,反正我在后面,你放心好了。”清婉很是自信地说到。 斐苒初应了一声,才敢大胆放心地去骑,她虽然有些怕,但还是勇敢的用腿夹了一下马肚子,这马儿也慢慢地跑起来,只是不似刚才和赵御风一起那般快。 慢慢的,斐苒初倒也习惯了,也加快了速度,觉得骑马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嘛,还挺有一番滋味的呢。 “皇嫂,感觉如何?”清婉在后面问道。 斐苒初点了点头,“好像有些适应了。” 可是没想到她的话音刚落,这马儿就像是发了狂一般,长声嘶鸣了一声,接着前蹄高高扬起,斐苒初和清婉嘞不住缰绳,两人双双从马上滚落下来。 清婉眼疾手快,一下伸手护住了斐苒初的手臂。 现场的人都慌了,赵御风马上飞起来,一脚踢过去,将那马直接踢出了离斐苒初和清婉好几米远。 他慌忙地上前,一把将斐苒初扶了起来,焦急地查看着,“苒苒,你没事儿吧?” 斐苒初只是被吓到了,回过神来,发现身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看着赵御风着急的神色,她心里一阵欣慰,“我没事儿。” “皇上,清婉公主的手臂好像骨折了!”一个侍卫惊慌地说到。 赵御风脸色一凛,马上将目光转移到了清婉身上,斐苒初也是一脸焦急地看向清婉,刚才的情况虽然危及,但是她也是知道的,要不是清婉护着自己的手臂,现在骨折的就是自己了。 “清婉,你没事儿吧?”赵御风连忙上前询问道,虽然同样是担心的神色,但是他看斐苒初和看清婉的还是有不同之处的。 清婉紧咬着嘴唇,虽然没有说一个疼字,但是从她发白地面色和满脸地细汗来看,定是非常疼的。 “快,快扶清婉公主回去!叫太医。”赵御风一声令下,可是那些侍卫一动,清婉就发出一阵极力隐忍着疼痛地声音。 没在多说什么,赵御风直接将人一把抱了起来,直匆匆地想训马场外快步走去了,斐苒初也连忙跟在赵御风的身后,可是却被那些拥簇的人群给挤出来了。 慌乱之中,只有喜翠和暗月护着她。她看着赵御风抱着清婉远去的身影,还有刚才赵御风听说清婉受伤那焦急的样子,虽然知道自己此时不该这样想,但是却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阵落寞。 “娘娘,你没事儿吧?你的手臂都出血了!”喜翠拉着斐苒初惊慌地喊了一声。 斐苒初看着自己手臂上冒出来地涓涓鲜血,却一点都不觉得疼,她摇了摇头,“不碍事,让暗月处理一下就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清婉的伤势。 赵御风将清婉送回宫内,太医也早早到了。 将人放在床上,赵御风便在外间等候着消息,这个时候斐苒初也匆匆赶过来了,“公主的伤怎么样了?”她急切地问道,她可不希望清婉为了救她而落下什么病症。 赵御风看了看里间,“目前还不知道,不过你不用担心,相信太医们。” 斐苒初面含忧色,“希望她的手没事才好。” 赵御风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下巴爱抚的摩擦着她的头顶,“放心吧,会没事儿的。” 清婉受伤的事情很快便传入了太后的耳朵里,太医还没从里间出来,太后便急匆匆地赶来了。 太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清婉怎么样了?”清婉是他哥哥的女儿,但是她一直也是当自己的女儿看待的,说不担心是假的。 赵御风微蹙着眉头,“母后,太医已经在看了,想必不会有什么事的。” 太后听了之后,神色却一点都没有缓和,又看了看赵御风身后的斐苒初,“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斐苒初心里多少有些内疚,更何况,清婉也的确是因为救她所以才受了伤,“是臣妾的错,清婉公主是因为救臣妾所以才受的伤。” 太后听到这话,目光一凛,心里很是不悦,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皇后无事就好,也不枉清婉救了你。” 她的话音刚落,太医就出来了,“请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安!” “清婉的伤怎么样了?”太后急切地问道。 第二百五十八章 地震 那太医起身站直了,“会太后话,清婉公主的骨折已无大碍,只是最近好好休养便可。” 听到太医的话,几个人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来了,特别是斐苒初,本来清婉受伤就是因为她,如今没什么大事,她的负罪感自然也就减少了不少。 “好在清婉没事!”太后冷眼望了斐苒初一眼,目光很是不友善。 赵御风见到太后这个样子,将斐苒初往自己身后拉了拉,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她,“母后还是先去看看清婉吧。” 太后也就没多计较什么,由碧桃扶着进去了。 斐苒初蹙着眉头,神色有些不安地望了望赵御风,“好在清婉没事,不然的话,我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赵御风安慰着她,“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还有我在呢。” 斐苒初最喜欢听的就是赵御风说“还有我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赵御风说了这句话,她就会打心底里觉得特别安心。 她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一起进去了。 进去之后,清婉还躺在床上,因为刚才治疗肯定吃了不少的苦,直到现在脸色都还是惨白的,额角上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但是她却依旧微笑着面对着大家。 清婉看见赵御风和斐苒初进来,马上挤出一个安心的笑容,看着斐苒初很是关切地问道:“皇嫂没什么事情吧?” 斐苒初摇了摇头,“我没事,这次谢谢你了。”不管自己心里对她有多少的介怀,她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自己应该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来面对她。 “无事就好,这是我身为妹妹该做的,皇嫂不必耿耿于怀。”清婉安慰了一句。 看到她受伤成了这个样子,倒还要来安慰自己,突然就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小人之心了。 太后没好气地瞪了清婉一眼,“你呀,就顾着别人,也不看看你自己,万一你有个什么好歹,我怎么办?让我怎么向你爹交代?” 她这个侄女一向调皮,什么都要去做一下,那上战场本是男儿该做的事情,结果她也敢上。 “姑母,你看清儿这不是好好地在这儿吗?”清婉说着便想伸手去安慰她,可是刚伸出去,就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撕~” 太后连忙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按回床上,“好了,你就别动了,姑母就在这里陪你一会儿。”接着又看了看赵御风和斐苒初,“这里既然没事儿了,你们也就回去好好安置一下吧。” 赵御风和斐苒初也没有多说什么,说了一句让清婉安心的话便出来了。 清婉的事情有了着落之后,斐苒初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好像越来越疼了,仔细一看,鲜血都把衣服都沾湿透了,这个时候,赵御风也注意到了异样,连忙叫了太医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太医将斐苒初的袖子剪开,一大片地擦伤引入眼帘,看得赵御风直心疼,“这么严重的伤,怎么不早点说。”他的语气有点着急地不悦。 斐苒初却摇了摇头,“不碍事。”其实在清婉公主的是还没有解决之前,她还真的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都是我不好,没好好保护你们两个。”赵御风有些自责到。 斐苒初却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安慰道:“你看我们两个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你不用担心的。” 包扎好之后,赵御风亲自送了斐苒初回去。 休养了好些天,斐苒初的伤才慢慢见好转,幸好这是春天,要是夏天天气热,伤口容易浓化,就更不好办了。 在这期间,斐冉初也去看过清婉了,她的手还需静养一段时日才能好,对于这件事情,斐苒初是满心的愧疚,可是却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报答,只有等以后,她若是有什么事情帮忙的话才行了。 喜翠抱着一堆艾叶在院子里修剪,这小丫头没事儿便喜欢搞搞这些花花草草的,斐苒初笑到,不过想想也是挺好的呢。 喜翠见斐苒初站在门口看着她笑,有些疑惑,偏着头看着她,“娘娘,您在笑什么?” 斐苒初摇摇头,“没什么。” 但是喜翠却是一脸的不悦,“再过一段时日就是皇上北猎地日子了,也不知娘娘的手能否好得起来。” 虽然这北猎,她倒是不是很敢兴趣,但是却一心想着要去,只是为了想见某个人,一想起那个人,喜翠就觉得耳根子发烫。 “要是好不了,大不了就不去了呀。”斐苒初无所谓地说到,反正她既不会骑马,更不会打猎。 她这话可把喜翠说急了,“娘娘,这是你复位之后第一次和皇上一起北猎,可不能说这些糟心的话。” 说完之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补上了一句,“听说北猎的猎场景致好像很不错呢,而且还有很多好玩的,要是娘娘不去,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 她知道斐苒初喜欢玩,在这宫里必然是待不下去了,果然,一听到风景好和好玩的,斐苒初瞬间便心动了,“无碍,就算是好不了,我也有法子一起去。” 喜翠耸了耸肩,撇嘴,皇后娘娘能有什么法子?无非就是求皇上咯。 碰巧林月浅又带着一些补品过来了,喜翠见林月浅,福身道:“请淑贵人安。” 林月浅只是浅浅的一笑,看向斐苒初,正打算请安,却被斐苒初阻止了,如果没人的话,她是一向不喜欢这些虚礼的,更何况,她也喜欢林月浅的性子,也将她视为亲近的人了。 “皇后娘娘可知杨河发生的事了吗?”进屋之后,林月浅便急急地问道。 斐苒初摇了摇头,“什么事情?”这段时间,她因为养伤,所以没有出过太多的门,就连暗月和喜翠也是整日守在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外面的消息就更少了。 林月浅一脸凝重的神色,“具体的还不知道,也不知道杨河的地下是不是有什么,昨天把杨河震得山崩地裂的,连那些房子都震塌了,地上出现了好大的地缝呢。” 第二百五十九章 妖邪之物 说到这里,她凑近了斐苒初,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是有妖怪,但是详情臣妾也不太知道。” 斐苒初一听这状况就知道,这就是现代的地震了,但是她还是问了一句,“东赵以前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 林月浅摇了摇头,“这样的事情哪里还能发生第二次,以前可是从未听闻的,那边的老百姓都怕是妖怪,纷纷来东赵避难了,说起那个场面来,可是活灵活现的,叫人害怕得紧。” “那皇上打算怎么办?”斐苒初问道,毕竟这种天灾是无法阻挡的,而且在这个时代,自己和她们说这是一种地壳运动所发生的现象,想必也不会有人听吧。 林月浅蹙着眉头,“皇上只是令人建了避难所,让那些流民有了安居之所,这倒不是最担心的,我最担心的事情……”说到这里,她目光有些难为情地看向斐苒初。 “什么?”斐苒初不知所以地问道。 林月浅叹了口气,“之前宫里就一直在传皇后的流言,那些流言差不多宫外的人也都听到了一些风声,怕是有人要借杨河之事,大做文章了。” 斐苒初一愣,倒是还没有想到这一点,古人最重这些什么风水什么的,之前有关于自己的流言,又刚好碰上这样的事情,那些有心之人当然是按捺不住了。 她给林月浅一个安心的笑,“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还多谢你来提醒了。”她知道,林月浅此次来就是专门为了提醒自己这件事情,她性子沉静,思虑得也周全。 林月浅摇了摇头,“在这后宫里能说上几句话的人不多,志趣相投的人更是不多。娘娘若是需要我帮忙的话,请尽管开口便是了,我一定尽力而为。” 斐苒初点了点头。 果然不出林月浅所料,前朝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对付斐苒初了。 “陛下,这次杨河的事情发生得蹊跷,之前后宫又是流言纷纷,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联系啊!”斐志浦语重心长地说到。 他这话让赵御风的脸色一沉,很是不好看,之前关于后宫的那些流言他也是有所耳闻的,但是这样的流言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却不想这斐志浦会信,“那爱卿以为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啊?” 斐志浦虽然怕赵御风,但是为了扳倒斐苒初,他也是不惜一切的,“陛下,微臣斗胆进言,后宫流言和杨河发生这等事情,陛下都当体察清楚才是,且不要让那些妖邪坏了我们东赵几百年的安定!” 听到丞相这样说,那些个大臣也都纷纷复议道。 赵御风怒不可揭,将桌子一拍,“大胆,这样荒谬的事情你们也拿到朝堂上来说,看来你这个丞相也是老昏头了!” “皇上!”看到赵御风动怒斐志浦立马跪了下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皇上,微臣句句都是忠言啊,请皇上三思啊!” 那些个人也都跟着跪了下来,以前只是斐志浦一党的人会随着他,可是如今看着那些个平日里不是和斐志浦一党的人也都跪了下来,他就知道,这件事情难办了。早知道就清肃了后宫中的那些流言,事情也不至于会闹到这种样子了。 这个消息传到了后宫里,斐季清是最开心的,只要是不利于斐苒初的事情,她都开心。 “吩咐人下去,务必将此事传到太后的耳朵里去。”斐季清吩咐到,之前因为清婉坠马一事伤及胳膊,太后就有些不满斐苒初,如今又闹上了这么一出,想来是快有好戏看了。 绿影听了吩咐便下去了。 斐苒初也听说了这件事情,赵御风为了维护她,将朝场上那些个大臣都一一斥责了一遍,还罚了俸禄,真真是将这件事情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了。 “听说太后请了法师要进宫来做法,说是要荡清后宫中不干净的东西,娘娘,我们怕是有麻烦了。”暗月在一旁看着斐苒初一脸愁容地闭着眼睛忍不住说到。 斐苒初也正烦着,这杨河的事情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在这个时候却发生了,那些流言一合,这妖怪岂不是正成了她了吗?不行,她可得想个法子化解才是,可是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 化解方法还没有想出来,太后身边的公公便前来了,提着尖尖的嗓音道:“请皇后娘娘安,太后有请,请皇后娘娘至太和殿。” “可是有什么事情?”喜翠急忙问了一句。 那公公扯起一个面笑心不笑的笑容,“这太后请的法师到了,请皇后娘娘过去一同祈福呢!” 斐苒初看着那公公,这祈福是假,鸿门宴才是真的吧,“我们马上过去。”说着看了看身边的喜翠,给了她一个眼神,接着说道:“暗月,你同我一起吧,喜翠就留在宫里。” 说完便抬脚和那公公一块走了。 斐苒初等人前脚刚走,喜翠立马也跟着跑出去了。 来到太和殿,差不多的妃嫔们也都到此了,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奇怪服装的人,手拿着一根长杖不停地摇晃,杖上的铃铛也跟着叮当作响,一看便是是驱邪法师了。 斐苒初还没有踏进去,便被两名侍卫给压住了,暗月正准备出手,却被斐苒初的眼神制止了,她倒是想要看看,这法师想要搞什么鬼把戏! 那侍卫将她压制最前面的地方,那法师念念叨叨地将手杖放在火盆上烘烤了一会儿,接着慢慢走近她,将手杖放至她的额前,嘴里不停得念着什么,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 那拐杖的前端竟然慢慢冒出了涓涓鲜血,众人看到那手杖,都露出吃惊地面孔。 “你果然是妖邪附体!”那法师将手杖拿回,双手合十对着斐苒初道。 斐苒初却笑了,这样的小把戏也敢在她面前露出来,她分分钟就能看懂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太后连忙起身,很是焦灼地问道:“那法师可有什么解决之法?” 法师闭了闭眼,然后故作深沉地说到:“有解之法,只需将皇后娘娘置于火上,将那些妖邪之物,烧出来便是了。” 第二百六十章 鸿门宴 众人一听,这可不得了,这不就是用火烧灼人的身体吗?这哪里能受得了? “太后,万万不可,这分明就是要人命的东西。”戴礼连忙求情道。本以为这就是个仪式,那法师随便装装样子也就罢了,可是没想到居然来真的。 太后也觉得好像不是很妥当,又问了一句,“可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那法师摇了摇头,“妖邪不除,难保这太平盛世啊!”说着又看向斐苒初,“这妖邪附身已久,想要除掉,必须就得用这个法子,虽然有可能会伤及皇后娘娘,但是这是出去妖邪最好的法子!” 太后一向信奉这些,要是这大法师都这样说了的话,就算是为了东赵,太后也必然会这样做。 “来人,将皇后带出去!”思量良久之后,太后一声令下。 几个侍卫便上前来,意欲带走斐苒初,暗月将手里的刀往斐苒初面前一亮,“看谁敢!” “大胆,太后面前也敢放肆!”太后身边的碧桃姑姑声色俱厉地看着暗月说到。 可是暗月却丝毫不为所动,以前她只效忠于皇上,现在她也只效忠于斐苒初,她的使命便是保护好斐苒初,不让她受一丝伤害。 见她依旧护着斐苒初不为所动,碧桃有些急了,太后却依旧沉着,“来人,将这两个人带下去!” “太后,就这样将人带下去,恐怕不妥。”林月浅上前说到。 在这个关头能站出来为斐苒初说话的人不多了,林月浅算是一个了。 可是她不过也就是个小小的贵人,太后又怎么能容得下她,“哀家是太后,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说话了!” 这话一说,谁都不敢在为斐苒初说话了。 斐季清可是恨不得马上将斐苒初抓出去活烤,“这大师除佞妖邪乃是本职,更何况皇后娘娘被妖邪附体的事情又不是一天两天才闹出来的,大师都说了,这妖邪不除,难保东赵平安!我看啊,不必废话,直接拉出去便得了。” 太后一听这话,甚是有理,便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除了斐苒初身上所附的妖孽,“来人,拉出去!” “看谁敢动她!”一声凛若冰霜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赵御风脸色泛青,气场凛冽地走来,漆黑锐利的眸子冷摄着那些正准备拉斐苒初的侍卫,可是当目光落到斐苒初身上的时候,瞬间缓和了。 喜翠跟在身后,看到斐苒初连忙小跑过来,扶起她。 赵御风走过来,先是查看了一番斐苒初,确定她没事之后,才看向太后,那双眸子瞬间冰冷了下来,“母后,您这是要做什么?” 太后冷冷地撇了他一眼,“皇帝,我这是在帮你安定你的江山社稷!”说话的语气虽然不重,但是却透露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之色。 “我东赵的江山社稷,不需要一个女人来换!”赵御风的气势也丝毫不输地说到。 太后看着他,似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皇帝,她是个妖邪,你也要这么护着她吗?” 之前斐苒初突然从冷宫里面出来,她就有些意外,后来又复了后位,本来以为没什么,可是看到发生在斐苒初身上的桩桩件件,她就越来越奇怪了,现在大师这么一说,她就深信不疑了。 听到这句话,赵御风的脸色终究还是缓和了不少,语气也跟着轻了许多,“母后,她不是妖邪,儿子日日在她身边还能不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斐苒初不是什么妖邪了,虽然她的确有很多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方,要真的这样说的话,那他宁愿相信斐苒初是神仙。 “正因为是日日在身边,所以你才会被她这个妖邪迷惑了!来人,将她拉出去,今日哀家就是要除了她!”太后铿锵有力的说到。 那些侍卫动了动,却又被赵御风的眼神给威慑回去了,就这样僵持在半空中,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皇上,您就不要被她迷惑了,这件事情,我们可是有证据的。”正在僵持的局面,斐季清却突然站了出来捣乱。 赵御风冷眼一横,真想将她拖出去火烤了。 斐季清看到赵御风的眼神,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可是一想到现在就是除掉斐苒初的好机会,当然不能逃脱,便鼓起勇气看向了太后那边。 太后目光凌然,“湘贵妃,把人带上来!” “是!”斐季清露出一个笑意,然后吩咐人吧证据带了上来。 斐苒初看了一眼斐季清,瞧着她那开心的模样,她倒是想瞧瞧,她所说地证据到底是什么。 不时,几个西夏人便走了进来,众人皆有些疑惑。 斐季清又从绿影手里拿过一卷经卷,那经卷是从藩国带回来的,“皇上,曾听皇后娘娘说过,这是西夏的土语,是夏夫人教给皇后娘娘的,但是呢,这西夏可本根就没这样的土语呢!” 说着将手里的经卷给了刚才进来的那几个西夏人,“你们看看,这些字,你们都认识吗?” 那几个西夏人看了看,皆是摇头,根本一个都不认识。 “可是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你找的专门演戏的人?”戴礼看着那些个西夏人直接说道。 “皇上,太后,这些都是嫔妾找的一些在一直在西夏生活的人,绝对没有半点欺瞒的意思。”斐季清马上低下头澄清道。 “皇后娘娘自从复位以来,做过多少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先是西夏进献的西洋琴,皇后从未见过,却能弹,还有那风琴亦是如此。这些倒是小事,以前皇后娘娘在府里从未上过学,学过什么舞,现在倒是又会对对子,又能跳舞,这些陛下都不觉着奇怪吗?” 斐季清一口气将那些自己之前所怀疑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个明白,今天,她就是要让斐苒初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太后自然是相信的,她看了看赵御风,“皇帝若是不信,哀家可以派人另外去寻西夏的人来,若真是一个都不认识的话,那皇后就非除不可。” 第二百六十一章 证人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赵御风的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之色,这是西夏的土语本就是一个骗人的幌子,他也知道此时的斐苒初也并非彼时的斐苒初,但是他爱的却是现在这个斐苒初,又怎么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太后,不管这是不是西夏的土语,但是臣妾倒是有一事想要禀告。”斐苒初从赵御风的身后站出来,自信地说到。 太后冷哼一声,“不过是垂死挣扎,哀家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样!” 见斐苒初想要为自己辩解,斐季清急了,可是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这时候人群中一个人暗地里给了那法师一个眼神,那大法师连忙上前,“太后,妖邪诡计多端,若是不及时处置,怕是会有威胁啊。” “大法师这么着急想要除掉我,莫不是怕我揭穿你的诡计?”斐苒初冷笑一声,看向那大法师。 大法师看着斐苒初那自信沉静的模样,居然莫名地心慌了一下,不过仔细一想,自己身为法师,有什么好怕的? “皇后娘娘,你已被妖邪附体多年,怕是自己都神志不清了。” 这句话,果然狠,不仅是说出斐苒初身上附有东西,还连带斐苒初也一起脱进去了。 可是斐苒初却一点不慌,慢慢向她走去,“那么大法师,我倒是想问问你,我身上附的是什么妖邪了?” 那大法师表面上看着虽是沉稳的模样,但是心里却慌得不行,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妖邪,自然是逼出来了,才能知道是什么。” “啧啧啧,那大法师的道行也太低了吧?”斐苒初一脸遗憾的样子说道。 这些个什么大事就知道装神弄鬼的糊弄别人,她今天就要好好揭露一下这个人耍的把戏! 她说着,沉着那大师不注意,一下将她手里的手杖抢了过来,“大法师,你的手杖这么神通广大,那我倒是想要好好看看了!” 那大法师一时手慢,居然就让她这么抢了去,他着急想要将其拿回来,却被赵御风一手挡住了。 斐苒初将这手杖交给暗月,暗月两手一掰,那手杖就这样成了两半,里面滴出些许的鲜血,让众人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那大师看了,马上说了一句,“你这个妖邪之物,还不肯束手,这手杖也被你毁于手中,看来是要尽快将你处置了!” 说完又看了看太后,想要得到肯许。 太后也是气得不清,正要下令,却被斐苒初抢了先,她蹲下来,看着从手杖里面流出来的鲜血,粘了一点在手指上,然后又拿过暗月手里的半根手杖,“大师,你将这红蜡烛放在这里面干嘛哦?” 说完指着坏了的手杖,众人看着,这里面的确是一红蜡烛,再看看地上所滴出来的那些,虽然看着像是鲜血,但是却凝固得极快,也没有鲜血难闻的气味,这才看出来,这本根就不是血嘛。 自己的饭碗被人打翻,那大师难免有些心浮气躁,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又闭着自己沉稳,“这是一种做法的方式,需要红蜡烛在里面驱邪,有何不可?” 斐苒初瞧着她,然后将那藏着红蜡烛的半根手杖置于火上,烤了一会儿,接着手杖里面便流出似鲜血般的液体了,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太后,这法师是您亲自请来的,却早已经被别人收买了!”斐苒初语气很是有力地说到。 太后微微有些震惊地看着斐苒初。 那大法师连忙上前,“太后,切莫听这妖邪在这里胡言乱语!”这下他是彻底急了,也顾不上自己是什么身份了,说起话来也是一股子焦躁难安的样子。 “把人带上来。”斐苒初吩咐到,听见声音,暗月便直接领着一个小丫鬟进来了。 众人看向那小丫头,不过就是一个下等的宫女而已,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反应最大的便是那大法师,这个丫头她自然是见过的,自己包里那几张银票,便是从这丫头地手里接过来的,她怎么能不慌? 那丫头见了皇上,马上磕头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说吧,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暗月冷声说道。 那小丫头一惊,想必是吃了不少暗月给她的苦头,还不用人逼问马上就承认了,指着斐季清大声道:“皇上饶命,是湘贵妃,是湘贵妃指使我去收买大法师的!” 斐季清一愣,突然之间就被这样指认了,还真是有些不知所措,她看向那宫女,自己分明从来就没有见过这宫女,何来指使?? 那大法师也连忙跪地求饶道:“皇上太后饶命,是湘贵妃,是她说要是自己不这样说的话,便要了我的命,所以我逼不得已才这样说的。” 这一出好戏,还真是有些好看,看得众人直接都傻眼了。 “湘贵妃嫉妒皇后娘娘,认为皇后娘娘抢了湘贵妃的皇后之位,所以便一直记恨在心,就乘着这次机会,让奴婢去收买了大法师,想害死皇后娘娘。”这宫女说得有理有据的样子,像是真的煞有其事。 众人听来也觉得很有道理,因为大家都知道,斐季清和斐苒初之间有过节,就算是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不为过的。 只是斐季清,差点被这个宫女气坏了,她上前来便是一巴掌下去,“谁教你血口喷人的!到底是谁让你这么诬陷我的!” 虽然她确实做过很多还斐苒初的事情,但是凭心而论,这件事情,还真的不是她做的。 那宫女的脸直接被斐苒初打肿,嘴角也溢出丝丝鲜血来,可是却依旧没有改口,“贵妃娘娘,此事已经败露,您就不要再做这些无畏地挣扎了。” 斐季清转眼马上跪了下来,“皇上,请您相信我,我没有做过这件事情,真的不是嫔妾做的!” 赵御风神色复杂地看着斐季清,倒是斐苒初笑了出声,然后用逼人地眼神看着那宫女,“你这戏,演得实在是太拙劣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事情的真相 听到这话,众人再次一惊,听这话的意思,难道事情的真相不是这样的?难道不是斐季清?但是除了斐季清,还真是找不出第二个这样胆大包天又憎恨皇后娘娘的人。 “皇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后安奈着心里的气愤,不解地问道。 斐苒初转身面相太后,“禀太后,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说完又看向那跪在地上,一脸纠结的宫女,“事情的真相真是这么简单吗?还是,你在替谁找了个替死鬼?或是你们一开始就打算嫁祸给这个人?” 被人戳穿心里的事情,脸上自然也不好看,她咬着嘴唇,看向崔妃,可是崔妃却一眼狠瞪了过去。 “就是湘贵妃,是湘贵妃指使我的!”那宫女依旧不改口地说到。 斐苒初看着她忍不住摇了摇头,“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呢,还记得上次为皇上出征祈福一事吗?” 她平静的地看着那宫女,眼里却透露着洞察一切的神色。这样的神色让那宫女惊讶又恐惧。 那宫女没有说话,斐苒初将手里的一包东西直接丢在了她的面前,“那这个,你还记得吧?” 那宫女看着地上散出来的东西,面色一僵,这个她怎么会不认得? “你将这个兑入了我净手的盆里,为的就是让我上香的时候,自燃起来,然后就像今天这样,被大家误认为是妖邪,这样的把戏,你准备玩几次?”斐苒初挑眉问道。 那宫女心里害怕,可是又不敢说什么,只是怯怯地看向人群中的一人。 “崔妃,这样的把戏,你还打算玩几回?”斐苒初直接点名道姓的说到。 众人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将自己的距离和崔妃拉开来,生怕这件事情牵连到自己身上来。 崔妃也是一脸意外,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地将自己指出来,她尴尬地笑了两声,试图撇开自己与这件事情的关系,“皇后娘娘在说什么啊?” “你还想继续装下去吗?”斐苒初的语气倏忽间变得严肃起来,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她都可以原谅,唯独香炉那一件,她不能原谅。 她一步一步走向崔妃,“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当初为皇上征战祈福之时,你就安排了这个宫女,在我的盆子里面加上了赤磷,让我的香自燃。 见此事不成,你又想陷害我肚子里地孩子,便派人将很多太医都不知道的地尔花加在了香炉里面,好让我流产。接着你又到处散播关于我是妖邪的流言。” 说到这里,斐苒初停顿了一下,“对,没错,这流言你虽然不是主谋,但是却在后面推波助澜,将这消息散播到了外面朝堂上去,因为后宫很少有人和朝堂上的人有交集,但是你不同,你的那些堂兄弟都是可以为外朝官员治病的,你就通过这个将这些流言传播到了外面,让那些大臣对皇上施压。” “可是你没有证据,皇后娘娘,没有证据可不能血口喷人,更何况,湘贵妃做这些事情可比我有动机的多了。”这些事情虽然都被斐苒初分析得一字不漏,但是分析终究是分析,崔妃还是对自己有些自信的。 而且她还特意提到了斐季清,现在这两个人只要死死咬着斐季清不放,那么这些事情就牵扯不到她的身上,更何况,除掉斐季清这个大患总比除掉她要好一些,她相信,斐苒初也是这样想的。 然而,她错了,斐苒初身为一个律师,最基本的职业操守就是尊重每一个事实,她也恨斐季清,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混淆事实,将这盆脏水随意往别人身上扣。 “我既然能知道这些事情,难道还怕找不到证据吗?”斐苒初说完这句话,暗月便将东西拿了出来,这是一只簪子。 她将那簪子拿至崔妃的面前,“这是在内务府一个奴才身上搜到的,而那个奴才正是给阳华宫送香炉的人,但是他现在已经死了,想必是他贪得无厌,被你灭了口的吧?” 众人看向那只簪子,的确是崔妃以前常戴的,因为崔妃一向朴素勤俭,所以头上的簪子都是很朴素的。 崔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却还是否认,只是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坚定了,“这簪子很多人都见过,仿造一只也不是不可能。” 斐苒初神色复杂又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崔妃,她记得以前的崔妃是一个与人友善,胆小地人,可是现在却不知为何变成了这样,不仅心机深沉,就连说话的那股胆怯都去得一干二净了,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崔妃,原来是你陷害我,这么多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敢抵赖!”这个时候斐季清突然冒了出来,她刚才听着斐苒初的分析,一直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现在醒悟了过来,直接扑了上去。 她恨不得将崔妃把卸八块,刚才差点就让自己背了这个黑锅了。 只是人还没扑上去,就直接被暗月挡住了,可是斐季清依旧是激动不已,“你的心思可真是歹毒,这样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斐苒初一个回头,甩了她一个凌厉的冷眼,“湘贵妃不要说别人,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之前总总,当然不只是崔妃一个人做的,还有关于斐季清陷害她的事情,她只是暂时还未找到证据而已。 斐季清听到斐苒初这样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想想斐苒初关于崔妃做的这些事情的一番分析,再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突然有些后怕了起来。 “皇后娘娘,可是我没有动机啊。”崔妃还在做这垂死挣扎。 斐苒初笑了笑,“你当然有动机了,你入宫最久,可是却也只是个妃位,连贵妃都比不上,当然这些名分对你也并不是那么渴求,你最渴求的是孩子。” 说到孩子这个话题上,在场的大多数人都默默地低下了头,心中一片怅然,就连斐季清也不例外。 第二百六十三章 生了个怪物 崔妃的脸色也跟着僵住了,紧接着,之前筑起的所有的防备都在提到孩子的一瞬间决堤了,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眼角的一滴泪便随着脸庞滑落下来,嘴角扯起一丝苦笑,反正这些事情都已经瞒不住了,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 斐苒初以为崔妃会失控,可是当她睁开眼睛时,缓缓将憋着的那口气吐了出来,眼里却透着一股波澜不惊的神色,“在这宫里的女人,谁不想要一个孩子?” 说完她又看向赵御风,在看向赵御风的时候,眼里终于荡起了波澜,正如她嫁给他的第一日,只是那眼里的深情渐渐被岁月磨得零零碎碎不成样子了。 “可是他肯给吗?这些年我也渐渐老了,马上就要到不适合生育的年纪了,这后宫中有多冷,你们知道吗?我每天都在宫门口盼望着,盼望着哪天能看到皇上能来宫里,哪怕是坐坐也成,可是这些年地盼望终究还是落空了。” 崔妃歇斯底里却又满是释怀地说到,说完她又看向斐苒初,“是,没错,都是我做的,我就是不想看到你有孩子,就是不想看到阳华宫那般热闹,皇上既然不想要孩子,那就大家都别要啊。” 说到这里,她突然大笑了起来,“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生的那个孩子就是个怪物,所以啊,皇上连给你看一眼地机会都不给就直接送去安葬了,就是因为你生了个……”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赵御风就直接一把掌甩了过来,将人硬生生地打倒在地上。 崔妃捂着脸,脸上却不见一丝的恨意,甚至还笑出了声,“打吧,反正我也知道,就算是没了皇后这个孩子,我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倒不如死了好,就不用整天想着有个孩子作伴该多好。” 斐苒初听着她说的话,一时之间却不知该说什么了,她的脑海里只萦绕这一句话,她生了个怪物,所以,赵御风连给自己看一眼的机会都不给,她的心里竟隐隐觉得这是真的。 本来丧子就是锥心地痛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说她生了个怪物,这让她如何面对? “来人,将这毒妇拉下去,打入冷宫,永远不得出!”赵御风气急败坏地说到,他是万万没想到在自己身边一直恭顺的女人会变成这个样子。 几个侍卫直接上前来,抓住崔妃的手,然后直接拖出去了,被拖出去的时候,她还在大叫着什么,只是也没人去听了。 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让她们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过来,有的人甚至还心生了一种兔死狐悲的心绪来,当初千难万难地都要进宫来,可是真的到了这深宫里头,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致。 太后看这场戏也累了,脸色倒也没什么波澜,只是在知道崔妃害斐冉初孩子的时候有点微动,只是身为这后宫的太后,这样的事情,在早些时候,已经见多了。 她叹了口气,由碧桃扶着起了身,“剩下的就交给皇帝吧。”说着便离开了,走之前还微微叹气,“哀家是老了,老咯……” 斐苒初还沉浸在孩子的事情当中,她从孩子生下来,到死都没有见上一面,她不伤心是假的,而现在又有人告诉她,她生了个怪物出来,她的心就更加痛苦不堪了。 赵御风见斐苒初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便马上说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以后要是谁敢在传播这些流言,朕一定不会放过她!” 在场的妃嫔们见事情也了了,太后都走了,也就没有再待下去地必要了,都福了身,退出去了。 赵御风看了一眼喜翠也暗月,将两人也遣了出去,最后才来到斐苒初的身边,他的目光一下就温和了下来,将她的身子板正,“孩子已经去了,就不要再想了,好吗?”语气温和至极。 斐苒初抬起头来看着他,两只眼睛里透出迷惘恍惚的神色,“你告诉我,我的孩子,他到底是怎么了?” 她到现在都还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是个怪物。 赵御风想安慰她,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因为孩子这件事情,他和她一样痛心,只是他身为她的夫君,还有更大地责任。 “他没怎么,他只不过是还没发育完全。”他的这话已经算是非常委婉了,而且他也一直深信不疑,这个孩子只是因为早产的原因而已。 斐苒初一愣,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没有发育完全是什么意思?”她现在脑子里非常的混乱,像是一个大锤子在敲打着她的头一般,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赵御风见事情既然已经瞒不过了,倒不如老老实实地和她说了,“我说,你别激动。” 斐苒初惯性地点了点头,现在她只想要答案,其他的什么都不想管。 赵御风努力让自己保持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地说道:“你因为早产的原因,孩子还没有发育好,生下来,鼻子都还没长出来,所以早夭了。不过你不要伤心,孩子一定还有再有的!” 听到这里,斐苒初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眼泪蹭地一下就流了出来,心里满是愧疚和自责,当时要是自己的情绪没那么激动,或者是进去搞搞清楚,那孩子就不会早产,更不会什么发育不完全! 正自责着,突然眼睛一瞪,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斐冉初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她觉得手僵得很,动了动,可是却被什么东西压着,侧头一看,竟然是赵御风在身边,握着她的手,就这样睡着了。 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去,看着赵御风的睡颜,沉沉地呼吸让她很有安全感,再看看他紧蹙的眉头,也不知是在担忧什么事情,就连睡着了,这眉头都不肯放松下来。 她伸出手去,想将他的眉头抚平,可是刚接触到他的肌肤,赵御风就一惊,缓缓睁开眼来,手却还紧握着斐苒初的手,睡眼朦胧地问了一句,“你醒了?感觉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斐苒初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手,“其他的倒没什么,只是这手僵得厉害。” 第二百六十四章 矛盾 赵御风看了看自己正压着斐苒初的手,便马上反应了过来,松开了,“现在好点了吗?” 斐苒初活动了一下,点了点头,“嗯,好点了。” 这下赵御风的心里可好受多了,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孩子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不该瞒着你的。” 一提到孩子,就像是拿着把刀子在戳着斐苒初的心窝子,她当然伤心,可是伤心之后呢,还要生活下去,把这份爱分给下个孩子,“事情已经过去了,说起来,也是怪我自己,没保护好这个孩子,本不该怪你的。” “好了好了,事情既然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伤心了。”赵御风轻轻拍着她的背,细心安慰道。 斐苒初点了点头,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的模样很是惹人怜,她还委屈巴巴地用手背抹了抹眼泪,那样子像是受了谁的欺负似的,结果她的一句话却让赵御风啼笑皆非,“反正,我们还可以再生孩子!” 赵御风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好,以后还要生十几个,让你照顾都照顾不过来!” 斐苒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我岂不是成母猪了,专门替你下崽的?”生两个斐苒初都觉得难了,这生十几个,那自己岂不是得要累死,然后成了历史上第一个因为生孩子给累死的皇后? “好啦,你喜欢生多少就生多少,那不如,我们现在……嗯?”赵御风挑着眉头,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虽然他这个样子有点那个吧,但是无奈,谁让他长得帅,加上斐苒初又没有抵抗力呢?“不行!我才不要呢!” 结果她连最后一个字都还没有吐出来,赵御风便直接将人扑到了,床帘一拉,就完事儿了。 一番温存之后,斐苒初躺在赵御风的怀里,却莫名有些伤感,其实这件事情从崔妃被打入冷宫时,她就在想着这后宫里的女人谁不是这样的,一生心心念念想要一个孩子,可是最后却都无疾而终了。 “御风,我想和你说件事情。”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赵御风闷哼一声,脸色略微有些沉重。 斐苒初看了看他,接着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了勇气,“这后宫清冷,你得空了就多去看看其她的妃嫔们吧。” 赵御风早就料到了她会说这件事情,苦笑了一声,这就是身为皇上,不得不尽地责任,“好,我知道了。” 良久之后,斐苒初又开口道:“这些妃嫔们要是能添个一儿半女的,想必也会很高兴吧。” 听到这句话,赵御风一愣,低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紧蹙着眉头,脸上满是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斐苒初的心里也不好过,谁愿意把自己心爱地人往外面推,好推给其她的女人?可是他的身份不同,他是皇上,而自己是他的皇后。 现在东赵天下太平,可这并不代表着朝廷里的每个人都是安于现状之辈,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送进宫里,还不都是希望能够凭着女儿能步步高升,要是没了盼头,难免不会生出异心啊。 更何况,那些身在后宫里的女人,就这样孤孤单单地走过一身,身边没有爱的人,更没有孩子,叫她们怎么能不使尽手段来争宠? 可是赵御风却不能理解她,他可以去看那些女人,但是他没想到斐苒初居然还能想到这么深,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吗?居然让自己被别的女人一起,这叫他心里如何好受? 斐苒初也知道自己说这件事情,赵御风会不开心,但是自己身为皇后,便有皇后的职责所在,赵御风身为皇上,便有皇上的责任,所以就算是赵御风再怎么不开心,她也要说。 当然,从赵御风脸上变化莫测的表情中就可以知道,他的确是很不开心,他松开了斐苒初,然后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语气很是冷淡,“你好好休息,得空了再来看你。” 说完还没等斐苒初回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离开时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斐苒初刚才的话,他真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和自己说那样的话。 赵御风走后,喜翠进来伺候,看着斐苒初呆呆地坐在床上,便过去叫了几声,她都没应,最后喜翠将手放到她跟前晃了晃,“娘娘!” 斐苒初这才惊醒过来,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喜翠。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刚才我看到皇上的脸色似乎也不是很好。”喜翠有些担忧地问道,明明之前她还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可是后来,皇上就怒气冲冲地走了,现在自家娘娘又是这番模样,不得不让人担心啊。 斐苒初看着喜翠,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纠结的无奈,“喜翠,要是你,你会把自己喜欢的人拱手推给别人吗?” 喜翠偏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说到喜欢的人,脑海里竟然会不知不觉浮现出暗一的脸庞,想起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来了一般,使劲地摇了摇头,似乎想将这张脸甩掉。 最后才一本正经地回答斐苒初的问题,“那得看这个人是否也喜欢我,要是他也喜欢我的话,我肯定不会啊,要是他喜欢别人,那我愿意祝她幸福。” 听到这个答案,斐苒初的嘴角扯起一丝苦笑,要是赵御风也是寻常人,那该多好,自己就不会想这么多了,也不用和别人共享一个丈夫了。 “娘娘为何这样问?”喜翠倒了一杯热茶,来到斐苒初的身边问道。 斐苒初笑了笑,结果那盅茶,“以后要是遇到喜欢的人可不要轻易就放手了哦,要好好把握住自己的幸福。” 说起这个,喜翠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娘娘说什么呢,喜翠是要照顾娘娘一辈子的人。” 这些日子,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要一有空就会想起那天晚上自己穿着娘娘缝的衣服撞到暗一怀里的事情,想起那双漆黑却又清澈的眼睛,而且也总是期待着能再见到她。 第二百六十五章 往事 喜翠这点小心思,斐苒初哪里会不知道,看那天晚上的情景,和后来两个人之间的种种态度就知道了,只不过这种事情,还需要他们自己去发现,旁人只能推波助澜,却帮不了多少。 “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我可不想把你变成老太婆还一直跟着我!”斐苒初喝了一口茶,调侃道。 喜翠撅了撅嘴,接过茶杯,“奴婢就是要照顾娘娘一辈子!” 说完提着茶壶小跑出去了。 转眼,一个周过去了,这一个周里,赵御风都没有来过阳华宫,倒是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萦香宫的贤贵人一朝得宠,直接被晋为了贤嫔,虽然这样的事情在宫里是常事,但是让人意外的是,她只是一个六宫小官之女,相貌也不算出众,但是却就这么得宠了,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斐苒初和林月浅正下着棋,可是斐苒初心不在焉的样子很快便败给了林月浅。 林月浅看着斐苒初,“怎么了,有心事啊?”之前两人还不是太熟的时候,林月浅因为碍于身份,总是和斐苒初保持着应有的距离,可是后来在相处中发现,斐苒初这个人其实很好相处,很好说话,便也就免了那些虚礼。 斐苒初看着她,露出一丝苦笑,“倒也没什么,只是自作孽罢了。” 想必那番话定是惹了赵御风,不过想想崔妃的下场,就好像看到了这后宫所有女人的下场了一般。 “皇后娘娘若是想皇上了,何不去看看?”林月浅好声劝慰到,“我这入宫多少时日了,皇上却只去过一次,我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似乎也很烦躁,我猜,可能是和皇后娘娘所烦恼的是一样的。” 这从入宫以来,谁都看得清皇上最爱的是谁,从入宫这么久以来,也就那一次皇上去了她哪里,却也只是闷闷不乐的做了一会儿。 “我可是听说了,皇上只去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你怎么也不把人留住?”斐苒初看了她一眼,有些替她遗憾地说到。 这宫里拜高踩底是常有的事情,若是长时间不得宠,皇上一次都没去过的话,日后想在宫里安安稳稳地怕是很难了,都是府里出来的千金,到宫里来,若是不得宠,就连一条狗都不如。 想想自己在冷宫的那段日子,可不是活得连狗都不如吗?现在又进去了一位,也不知这崔妃怎么样了。 林月浅叹了口气,“皇上的心不在我这里,留住又有什么用呢?”其实她也不过只是想找个寻常人家,做寻常夫妻,哪知一朝就如了宫门,而这皇上却并非是两情相悦之人啊。 斐苒初莞自笑了一声,这林月浅倒是看得开,这后宫之中就是需要她这样看得开的人,不然就要步崔妃的后尘了,“那你也好歹做做样子,要是传出去的话,别人还以为你不得宠呢。” “本就是不得宠之人,若是只为了应付,还不如到皇后娘娘这里来讨杯茶喝,到还落个清闲。”林月浅划拉了一下茶杯盖,一股淡淡的梅香气氤氲而出,闻着都让人心情舒畅,更别说是喝一口了。 斐苒初也端起一杯茶,笑道:“你倒是过的清闲。” “再过几日就是北猎了,这宫里的大多数妃嫔都盼着呢,以前盼着进宫,现在又盼着出宫,你说,这人是不是很好笑?”林月浅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想到当初选秀时,那么多的女子想挤进这个皇宫,可是真的进来了,就知道,这哪里是荣华富贵之地,分明就是一座不见天日的坟墓!崔妃说的那些,无非就是日后自己的下场。 斐苒初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啊,要是没生在宫里,该是有多自在,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你呢?要不要一起去?” 她也想,要是自己不是这皇后,该有多好! “我哪里懂那些舞刀弄枪的事情啊,还是安安心心地待在宫里写写字,看看书比较好。倒是皇后娘娘可不要辜负了皇上之前教你骑马的这份情呢!”林月浅调侃道。 斐苒初听到这个忍不住叹了口气,“快别提了,要不是因为骑马,也不会白白伤着那清婉公主的胳膊,这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自从那天清婉为救她坠马之后,自己也只去看过一两次,但是清婉总是安慰自己没事,搞得她心里愧疚不已。 林月浅一听到清婉公主,眼里就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总觉得这个公主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着这么简单,“那天真是她救的你啊?” 斐苒初疑惑地点了点头,很好奇林月浅为什么会问这样一句,“当时她说她教别人骑马比较厉害,所以皇上便让她与我同骑一匹马,结果却不知怎么的,那马突然发了狂,将我们俩都摔在地上。 在摔倒的过程中,是清婉公主伸手护着我的,所以我才不至于受伤,但是她却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说起来,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想必斐苒初满心的愧疚,林月浅却不这么认为,当年,她还不满十岁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清婉公主,是在太后设的宴会上,她因为贪玩跑到了后花园里,结果却瞧见了清婉公主在训斥一个人,最后还将她推进了湖里。 那时候可是寒冬天的,那女孩被推进去之后,使劲的喊着救命,清婉公主就站在岸上却不为所动,直到有人听见朝这边过来,清婉公主却纵身一跃跳进湖里,意欲将那女孩救起。 结果最后大家都觉得清婉公主是个勇敢又善良的孩子,却责备那个被推进湖里的孩子。 每每自己想起这件事情,还有那时候清婉的那一脸笑意,自己就觉得有些后怕,这样有心机的一个人,实在是让人害怕得紧。 “我小时候曾见过她一次,皇后娘娘,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总觉得这个清婉公主没那么简单,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第二百六十六章 北猎 林月浅没有直接将那件事情说出来,而是委婉地说到,只是想着,也许过了这么多年了,她的性格早就改变了不少也不一定。 斐苒初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虽然她有时候也觉得这清婉公主有些不一般,但是这次她救了自己,不管怎么样,也算是有恩于她了,“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不过北猎还是一起去吧怎么样?就当出去散散心也好。” 这去北猎的事情,她劝了一句林月浅,这难得出宫的日子可是来之不易的,还是想让林月浅跟着一起去看看。 “皇后娘娘既是这样说了,我还能不去吗?”说完林月浅浅浅一笑,很是动人。 很快便到了北猎的日子了,除了各宫妃嫔,那些朝堂大臣也是要跟着的,随意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皇上北猎算是大场面了。 马车上,喜翠唠唠叨叨整理着东西,“我带了桂花糕,核桃酥,还有海棠酥,这么多的东西,应该够我们吃的了吧。” 瞧她一脸满足地样子,斐苒初忍不住笑道:“这些东西,随侍的御膳房会准备的,你带这么多大包小包的,不难带吗?而且咱们这差不多是去春游,又不是去受冻挨饿的。” 喜翠歪着头,很是不解得问了一句,“什么是春游啊?” 斐苒初一愣,对啊,东赵好像还没有春游这个词哦,她尴尬地笑了笑,“春游春游,就是春天出去游玩的意思,明白了吧?” 喜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要是夏天出去,那就是夏游,秋天出去就是秋游咯?” “聪明!”斐苒初看着点了点头道,这下丫头倒也不笨。 差不多两天的车马劳顿,总算是到了北猎的草原上了,这是斐苒初第一次来北猎,也是第一次看到草原。 在现代的时候,总是因为忙,所以很多想去地地方都没有去,而这身体的原主,也是第一次跟着赵御风来北猎,所以,这次就当是旅游了吧。 喜翠正在收拾东西,暗月也在一旁协助,斐苒初站在帐篷门口,看着这辽阔的大草原,心情也随之变得宽阔了起来,不知不觉就走了出去。 春天,正是百花盛开的季节,还真有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之感啊,找了颗树,坐下来,看着蓝天白云,云卷云舒的样子,就觉得生活若是如此惬意,也就不枉来这世间一遭了。 正当她眯着眼,看着天空的时候,一个物体却突然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将目光往上移,却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熟悉是因为她看到这副金丝框架的眼睛,感觉很是熟悉,毕竟在东赵可是没有人戴什么眼睛的,陌生是因为她好像在哪儿见过这张脸却又想不起来了。 “你是?”她忍不住眯着眼问了一句。 那人却莞自坐在了斐苒初的身旁,“皇后娘娘贵人多忘事,我们曾见过一面的。” “我知道,我记得你这眼镜,但是我实在是记不起你的脸,忘记了你是干什么的了。”斐苒初嘴快地解释到,说完之后,才觉得这样说好像有些得罪人。 纠结了一下,这来到外面,心情放松了,就连嘴也变得口无遮拦了,可是当她看向那人地时候,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赵御钦一脸温柔的笑意,根本没有因为斐苒初说的那些话而觉得有什么尴尬的,“那我就在自我介绍一回,在下无名无姓无面容,娘娘叫在下天师便可!” 他这样一说,斐苒初一下就想起来了,这就是当天在御花园弹琴时遇到的那个白衣飘飘恍若世外高人的那个天师,她一时间有些激动,将自己的情绪全都写在了脸上。 看着她如此激动,赵御钦脸上忍不住展露一个温和的笑意。 斐苒初这次可将他看仔细了,上次因为他带着斗笠,所以面容看得不是很清楚,记不起来,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至于这眼镜,她想问一下他这是哪里来的,可是又怕自己多事,问了回引起别人的怀疑,就装出一副很是天真的样子。 “原来是天师,那我记起来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天师这眼睛上面这个东西倒是很别致,不知天师是从哪里得来的?”她这样问他,想必不会在露出什么破绽了吧? 赵御钦摸了摸脸上的眼睛,笑道:“若是皇后娘娘想要一个,在下送了娘娘便是了。”说着他便摘了下来,直接给了斐苒初。 斐苒初也不客气,将那眼睛往自己脸上一戴,这不戴还好,一戴就开始晕头转向,晃头晃脑的,直接扎进了赵御钦的怀里。 她马上伸手将那眼睛摘下来,挣扎着起身,还一面尴尬地笑着,“天师这个东西后劲儿真大,不敢受不敢受!” 赵御钦此时脸也已肉眼能见地速度迅速变红了,刚才斐苒初一头扎进他怀里的时候,问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还有发丝间的那一丝柔顺,很是让人心动。 他急冲冲地接过眼睛,起身做了个揖,“那皇后娘娘,我就先走了!”说完逃也似的头都不回地离开了。 斐苒初看着他的背影到觉得有些好笑,这人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害羞起来了??不过她现在可以确定的事情是,他的眼镜是真的,不是模型框架,而且看着那度数,好像还不算低,不过她有些疑惑,早东赵可没有出现过这东西,怎么他就有一个呢? 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的大脑好生乱,算了算了,还是欣赏风景才是正事儿啊。 看着看着,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了,只是觉得肚子好像有些饿了,早知道就带上一些喜翠准备的那些个糕点了。起身,潇洒地拍了拍屁股,回去了。 刚走进安营扎寨的地方,就碰到有人叫她到皇上的帐篷里去一趟,斐苒初一愣,随之心情变得畅快了许多,难道是赵御风想通了? 可是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才知道,事情本根就不是她想的那样。 第二百六十七章 输给你了 赵御风坐在上位,一脸不悦地望着她,身边还有斐季清和两位贵人陪着,不,其中一位现在已经是嫔位了。 看到这个场景,斐苒初心里的激动一下子全部都抹杀没了,“参见皇上。”福身说到,还没等赵御风说话,就莞自起身了。 那些个妃嫔也都向她行了礼,但却是极为敷衍了事。 那侍奉在赵御风身边的贤嫔很是不满地看着斐苒初,娇嗔道:“皇上,您看~”说着便将目光转移到斐苒初的身上。 这个时候,斐季清也进来参了一脚,“皇上,我确实是看到皇后娘娘和一个男子在那边的大树下,亲亲我我地抱在一起,一点都没有避嫌的意思。” “是啊是啊皇上,嫔妾也看见了的。”那张宜路是斐季清的走狗,当然斐季清说什么她都要跟着了,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她更是不想也不可能错过了。 斐苒初愣了愣,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事情,刚才因为戴眼镜的事情不小心和那天师有了一点亲密接触,所以现在这些人就拿来做文章,她也猪呢是醉了。 “皇后,真有这事儿吗?”赵御风一脸黑沉沉地看着斐苒初,眼里的冷意简直可以将她火火冻死。 这些天,他就是故意想冷着斐苒初不去找她,因为那番话,他一直想不通是为什么,他也希望斐苒初能主动一点来找他,可是她没有,直到今时今日,要不是自己派人叫她过来,想必她都不会来吧。 更何况又听到了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能不生气吗?他的心都快被她气炸了! 斐苒初昂首挺胸地直视着他,眼里写满了光明与磊落,“皇上若是认为有那便是有了!” 她的语气坚定而又决绝,关于这件事情,她就不明白了,难道赵御风连这一点信任都不肯给她吗?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是他真的一点都信不过自己?之前自己劝他的话也是,现在听信别人的话也是。 她这个态度无疑是在惹怒着赵御风,果然,他猛然将桌子一拍,桌上的茶杯在蹭得一下倒了,茶水也尽数倾泻而出,打了个转,落到了地上。这一幕,把屋里地几人都吓了一跳。 赵御风满满的怒气都写在了脸上,“放肆,竟敢这样和朕说话!” 他的怒气不止来自于她和别人出去,他也压根就不信她会这样,只不过是想亲口听她说一句解释,哪怕好言好语地说一句就行,可是她现在给自己的是什么态度? 那贤嫔马上上前,拍着赵御风的背,“皇上消消气,消消气,不要为这种人生气,气坏了身子……” 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赵御风一巴掌打断了。他一巴掌过去,直接打在了贤嫔的脸上,贤嫔就这样直接被甩出去了好远,她捂着脸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赵御风。 “什么这种人?她是皇后,你是妃嫔,你口中所说的这种人是什么人?给我滚出去!”赵御风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现在的确是生斐苒初的气,可是这并不代表,其她人就这可以这样随意说她,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说她半点不是。 这一幕将一旁的三个人简直都看呆了,特别是斐苒初,她没想到赵御风被自己气成这样了,竟然还这么护着自己,想想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也有些不妥当? 那贤嫔的脸被打得有些红肿,涓涓的眼泪也忍不住冒了出来,本想开口再说什么,可是却被斐季清一个眼神拦回去了。 大家都低估了斐苒初在赵御风心里的地位了,本以为这些日子,皇上不见斐苒初,是因为她已经失宠了,刚好又看到了那一幕,便想着要是能让皇上知道这件事情地话,斐苒初没准儿还会被打进冷宫,可是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么一幕。 这次斐季清倒是能看懂时事,脑子一转便和张宜路拉着贤嫔出去了,帐内就只剩下赵御风和斐苒初两人了。 赵御风坐在座位上,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刚才也确实是太冲动了,可是他就是见不得别人说斐苒初半点不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绝对不能有第二个人说斐苒初任何坏话! 斐苒初也是直直地盯着赵御风看,沉寂了良久,才开口道:“皇上若是无事,那我便走了。” 说完转身抬脚就准备离开了,可是刚走没两步就被赵御风叫住了,“你给我回来!” 语气虽是严厉,却也没有了刚才的怒意了。 斐苒初背对着他,忍不住一笑,但是在转身的一刹那,那笑意一下就收了起来,变得十分的严肃,“皇上还有什么事情吗?” 赵御风瞪着她,瞪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的确是拗不过她,他也认输了。从位置上走下来,走到斐苒初跟前,两手紧握着她的胳膊。 “我真是输给你了,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就不能主动来找找我吗?你倒好,我不去找你,你就关上大门,也不来找我?”他没好气地说到,语气却带着一丝宠溺的味道。 斐苒初直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送入他的怀中,贪恋了一会儿,才在他耳畔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是否已经消气了?万一我去找你,结果又触怒了你,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她的声音里藏满了委屈的意味,听得赵御风心都快化了。 他拦着她的细腰,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闻着属于她身上特殊的淡淡的梅香,她总是这样,总有法子将自己勾引了去。 “我怎么会舍得要了你的小命,我们还没有一起生很多的孩子呢!”他磁性的声音充满了温柔。 斐苒初娇嗔地笑了笑,“那你相信我没有和别人厮混了?” 虽然这件事情的确是有,但是也绝对不是她们口中所说的那样子,如果真的要解释,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赵御风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如果我不找这件事情去请你过来,你是不是就一直不会来看看我了?” 他本来就不信什么和男人厮混,他只是想她了,想着法子想见见她而已。 第二百六十八章 吃醋 “不过我今天确实是见到了一个男子,他说他叫天师,也不知道是干嘛的,不过之前在后宫里也见过他一次,后宫是重地,外臣男子不得随意进出,想必也是个身份不一般的人吧?” 斐苒初仰起头问道,她的确是对这个天师很感兴趣,当然,不是对他人,而是对他那副金丝框眼睛比较感兴趣而已。 当听到天师二字地时候,赵御风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但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笑着敷衍道:“天师不过是个闲职罢了,随便安置的。” “嗯?”斐苒初心里疑惑了一下,不过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平日里也没见这个天师出席什么活动之类的,朝堂上的事情也没有他在其中参与,想必的确是个闲置的管吧。 “不过,他是从哪里来的啊?我倒是有点好奇。”她又问了一句,因为那个天师的那副金丝框眼镜的确是太让她疑惑了,现在东赵没有和西洋又任何的交流,那为何,这眼睛却出现在了他的脸上,而且看那材质和样式,也定不是东赵能做出来的。 赵御风听见她这么打听一个男人,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轻扯了一下嘴角,“你就这么在意他?”语气略微有点不爽。 斐苒初这才注意到,自己这个小皇上好像吃醋了呀,她蹙起眉头来,一本正经地说到,“你闻闻,这屋里是不是有什么怪味?” 赵御风果真动了动鼻子仔细地闻了闻,在这安营扎寨之前,下人都是将这些什么味道处理好了的,好像也没什么味儿啊,他疑惑地摇了摇头。 “你再仔细闻闻,的确是有味道的。”斐苒初看着他,有些着急地说到,然后看着他又操起鼻子闻,那可爱的样子,让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难道你没有闻到这浓浓的酸味儿吗?某个人吃醋了哟!” 赵御风这才反应过来,哪里有什么味道,明明就是这个女人在调侃自己,还拿自己开玩笑,他弹了一下斐苒初的额头,“你还敢取笑朕!” 斐苒初连忙吃痛地捂着额头,委屈地鼓起两个腮帮子,“我哪里是取笑你嘛,明明就是嘲笑啊!” 本来以为她要解释什么,可是没想到她又说出了这番话,可把赵御风给气死了,伸手将她钳制在怀里,然后一只手伸出去不停的挠她的颈窝,还一边说着,“看你还笑。” 斐苒初扭着身子连忙求饶,“不敢了不敢了,求放过。” 赵御风这才满足地将她松开,却依旧抱在怀里,只是让她喘口气,接着一下又将她紧紧搂如怀中,语气渐渐深情起来,“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是多么想你了。” “那你为何不来找我?我也一直在等你啊!”斐苒初语气微微有些哽咽,眼里泛着隐隐泪光,将脸埋在他胸口处,肩膀也随着声音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他以为自己就好过了吗,自己和他也是一样的心情,想念却又不敢去打扰,生怕自己又说错什么了,惹他不高兴。 看着怀里的人这般模样,赵御风的心都紧紧地揪在了一起,便将她环得更紧了,“是我错了,是我不该冷着你的。” 所以事情,在她的眼泪面前都不是问题,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好好地爱怀里这个人,其他的他都不想去想了。 斐苒初抽泣着没有回答他的话,赵御风又接着说道:“你之前说的那件事情我仔细想过了,我会多去她们哪里走动走动的,但是不管发生什么,苒苒,你要相信,我心里爱的都是你。” 其实在斐苒初说了那件事情之后,他确实是仔细思量过了,之前不碰那些女人是因为他觉着现在朝堂不安定,而且他手里也没有多少权利,更何况这第一晚还没有和心爱的人一起,所以不免有些遗憾。 但是现在局势已经不同了,若是自己没有子嗣,将来新皇帝上任,就没有更多辅佐他的人,和值得他相信的人了。 斐苒初点了点头,心里好受多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就这样,两人可算是把这些误会和矛盾解开了。 但是这也愁坏了另外几人了,那便是斐季清张宜路等人。 斐季清帐篷内,四人相对而坐,个个都是气愤不已的样子,还有一个平日里和谁都比较好,这次自然也不能错过这个热闹了,那便是婉嫔,名叫谢宁,平日里没什么事情就爱各处逛逛走走。 张宜路首先说话了,“皇上怎么能这样呢?打了贤嫔姐姐不说,还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那个人,还真是便宜她了。” 最惨的自然是贤嫔了,本以为自己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却没想到只是因为一句话,自己便毫无征兆地就失了宠,而且皇上的那一巴掌打得真的不算轻了,现在脸上都还红着。 “只是可怜了贤嫔姐姐,就这么白白地挨了一下,看着漂亮的脸都变成了这样。”张宜路便面很是惋惜地说到。 其实心里幸灾乐祸,高兴得不行,本来之前斐苒初失宠,她的机会便来了,可是没想到皇上居然宠幸了这个女人。 在她心里,她只觉得这个女人不仅长得不如自己,就连其他的各个方面都不如自己,可是没想到她最后还晋了嫔位,这才是最让人气愤的一个。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是表面上却还是要挂着笑意啊,毕竟,现在她们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 杨贤妙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得火辣辣地疼,不止是脸,还有面子,本以为一朝得宠就能安享荣华了,可是却被那个女人一朝毁尽了,她怎肯就这样善罢甘休! “皇上怎么就这么宠着皇后娘娘啊?她都做出了这样失德的事情,皇上怎么都不罚她。”她也跟着张宜路酸了一句。 “人家是皇后,人家有本事能从冷宫里出来,这点小事在她面前又算什么。”谢宁划拉了一下茶盖,漫不经心地说到。 第二百六十九章 白玉霜 这句话可是说到了斐季清心坎里去了,她最不喜欢听的就是什么斐苒初有多厉害,多了不起地样子。 最气的还是刚才那件事情,本来以为可以凭此扳倒斐苒初,可是却没想到她在皇上的心里竟是如此重要,就连别人说半点都不行。 斐季青端起一杯茶,冷哼了一声,“皇后又怎么了,当年还不是一样乖乖地进了冷宫,以前能让她进去,现在我依旧能让她进去。” 一听到斐季清这话,夏凝当即就来了精神,可是马上又像是焉了气一般,“可是皇上现在如此宠爱皇后娘娘,我们这些人,怕是想动也动不了啊。” 这话让斐季清听着就不乐意了,什么叫我们这些人?自己和她们能比吗? “动不了,那是你们没那本事,我可不一样。”她冷声说道,样子高傲得不行。 “是是是,贵妃和我们自然是不同的,贵妃娘娘可是得皇上盛宠好多年,当然和我们不一样,以后我们这些人都还得仰仗贵妃娘娘了。”这谢宁听到斐季清这样说,马上便改了口,讨好地说到。 斐季清很是不屑这种人,但是她说的话却在理,现在皇上如此宠爱斐苒初,如果找不到致命的事情来,是没那么轻易就搬得倒斐苒初的。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斐季清很是不耐烦地下着逐客令。 众人也都有自知之明,也都起身退出去了。 杨妙贤走在前面,想着自己的脸,一心只想快点回自己帐篷里,免得被别人看见了笑话。 可是谢宁却跟了上去,“贤嫔妹妹,可否同行?”她盈盈一笑道。 杨贤妙现在正是很尴尬的时候,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便转身了。 谢宁伸出手,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这时白玉霜,消肿祛瘀效果很好,每天晚上擦一点这个,用不了几天,这脸就好了。” 杨贤妙有些疑心地看了看她,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而且看着瓷瓶也并非一般的瓷瓶,她迟迟不敢接过手去。 “放心吧,这个里面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一张白白嫩嫩的脸蛋就这样毁于一旦了。”谢宁将那白玉霜直接就塞进了她的手里,这次杨贤妙是不接都不行了。 她看了看着东西,最后收了起来,“这个谢谢你了。”虽然语气并不是那么感谢,只是表面上装一下而已,而且这拿回去用不用也是两说。 谢宁笑了笑,两人便一起走在了路上,她叹了口气,“你呀,自己让别人那枪使了都还不知道呢!” 杨贤妙一愣,微微停住了脚步,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姐姐这话怎么说?” 谢宁冲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却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听说在这草原看星星最是漂亮了,不知晚上是否有幸,能同妹妹一起观赏?” 杨贤妙还处在云里雾里地状态,不明白刚才她说自己被人拿枪使地事情,但是她这句话,但是看着她的眼神,晚上怕是不止观星星这么简单啊。 “当然,妹妹愿意同姐姐一同去。”她回答到。 谢宁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好,那晚上姐姐便静候妹妹的到来了。”说完露出一丝笑意,然后回去了。 晚上,杨贤妙如约来到了谢宁所约好的地方,谢宁早已经在哪里等着了。这是一个观景台,就是为了给人们观景用的。 两人来到高高的台上,谢宁仰望着天上的星空,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样的星空真美啊。” 杨贤妙心事重重地看着谢宁,然后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天空,但是现在的她却是无心观景的,一心只想着白日里她说的那句话。 良久,谢宁才开口道:“这件事情,本来没你的事情的,就算是皇后娘娘复宠,也不会影响到妹妹你的恩宠啊,可是今天有是谁让你去时候皇上的呢?” 她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杨贤妙。 这个问题,杨贤妙也仔细一想,好像是有些不妥,白日里的时候,自己本来是在营帐里休息的可是璐贵人却前来叨扰了两句,后来又说起皇后娘娘的事情,让自己也跟着去看看,她这才一起去的。 她想到这里,突然恍然大悟一般,“是贵妃娘娘!” 听到这个答案,谢宁甚是满意,“这下妹妹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吧?” 杨贤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的确,当时自己被皇上打了之后,贵妃和璐贵人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曾说过。” 她还记得当时的情景,自己被皇上责骂,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可是在那之前,自己却还傻傻地附和她们,现在想想可真是傻啊。 “这件事情于贵妃娘娘来说是最好的,事情成了,可以将皇后娘娘扳倒,若是事情不成,那也迁怒不到她的身上,我看妹妹冰雪聪明的,这次怎么就这么傻了?”谢宁继续说着。 看着杨贤妙被自己的话一步一步引导而进入这个圈里,就很有成就感,她就是要让这些妃嫔们相互猜忌,怀疑,然后互相伤害。 “这次的事情还要多谢姐姐的提醒,要不然自己被谁利用了都还不知道。”杨贤妙很是感恩戴德地说到。 “这件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她是贵妃,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只是以后自己多长一个心眼便是了。”谢宁一副很是为她人着想的样子,杨贤妙一下就上了当了。 “那是自然,这次被她利用就算了,不过以后,还多得是时间!”杨贤妙眼里闪过一丝恶狠狠的神色道。 谢宁满意地点了点头。 偌大的草原上,赵御风骑着马前面坐着斐苒初,后面跟着喜翠,暗月还有暗一,但只是远远地跟着,能看到她们俩地人影就行。 “我们下去走走吧,这都坐了一两天的马车了,我着实是不想在骑马了。”斐苒初娇滴滴地说到。 赵御风当然会满足任何斐苒初的事情了,他拉了一下缰绳,停下来了,接着翻身下马,将斐苒初抱了下来。 第二百七十章 负荆请罪 两人一马就这样漫步在布满星空的草原下,唯美又温馨,最后找了一块地坐了下来,斐苒初靠在赵御风的肩上,就像是平常地两夫妻一般。 斐苒初呆呆地看着天空,要是没在皇宫就好了,我们就在这草原上养羊养牛养马,肯定能赚不少的钱,说不定她就成了这东赵最有钱地大财主了。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露出了一阵傻笑,虽然她不缺钱,但是赚钱却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啊! “你笑什么?”赵御风听见她的傻笑,忍不住转头看她,却看见她依旧对着天空傻傻地笑着,那样子,呆萌呆萌的,很是可爱。 斐苒初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你说,要是我们没有在皇宫,生活在这里,是不是很惬意?” 赵御风一愣,随之笑了笑,“那当然好了,你不喜欢皇宫吗?”他有些疑惑地问道。 他有些担忧,他总觉得斐苒初忽远忽近的,有时候觉得她很近,有时候又觉得她很远,她的很多想法自己都捉摸不透,也无从猜起。 斐苒初摇了摇头,很是笃定的样子,“不喜欢,谁会喜欢那高高的宫墙啊,像是监牢一般将人管在里面,而且一关就是一辈子。”她如实回答到,自己确实不想在这皇宫里面。 赵御风失声一笑,“这满东赵的人都是想方设法地进来,你倒好,却不想呆着这里。能为我一个原因吗?” “还要什么原因啊,你看崔妃咯,要是没有你这后宫是该有多么冷清。”斐苒初略微有些伤感地说到。 的确,要是这宫里没有赵御风的话,也许自己会想方设法逃出去吧,然后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指不定在哪里发大财了。 只不过却因为赵御风,她情愿留在宫里,陪他一起,虽然她不知道这样做的结果会怎么样,但是她愿意赌一把。 赵御风笑而不语,脸上全是苦涩的笑意,隐藏在这黑暗之下。 远远的,喜翠暗月三人也坐了下来,现在不宜前去打扰他们,只得远远看着便是了。 现在自家娘娘和皇上已经和好如初,喜翠也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哇,这星空可真美啊,要是我能拥有天上的一颗星星就好了。” 她说完之后,却没有一个人接她的话,这让她无比的尴尬,然后没好气地看了看暗月,又用胳膊拐了一下她,“暗月,你觉得这夜空漂亮吗?” 暗月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喜翠无语,然后又将目光转移到暗一的身上,“暗一,你觉得呢?” 暗一听到喜翠的声音,就忍不住脸红心跳,好在这是晚上,看不出来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他也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句,“漂亮。” 可是再怎么漂亮都没有某人的眼睛漂亮。 “就是,我也觉得甚是漂亮。”喜翠又说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斐苒初和赵御风也牵着马儿回来了,大家也都跟着一起回去了,刚到营帐门口,便看见杨贤妙在一旁候着。 见到她,赵御风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很是不悦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杨贤妙眼底闪过一丝尴尬,但是很快就被甜美的笑容给掩饰过去了,以前每次晚上这个时候,都是自己陪着皇上的,现在皇后复宠,果然就没有她的地位了。 虽然心里不开心,但是脸上却依旧挂着那甜美的笑意,赵御风和斐苒初进帐,她也立即跟着上去了,“皇上,嫔妾是特地来给皇后娘娘请罪的。” 听到这话,赵御风才勾起一抹兴趣,转身看着她,“哦~那你倒是说说,何罪之有?” 杨贤妙立马跪了下来,“皇上,白日嫔妾不明就里,不该那样说皇后娘娘的。嫔妾也只是听了湘贵妃和璐贵人和我说的一番话,所以才对皇后娘娘不敬的,还请皇上皇后娘娘责罚!” 赵御风拉着斐苒初坐上位置,打量着底下的人,“那你倒是说说贵妃都和你说了什么?” 杨贤妙咬了咬嘴唇,面有为难之色,“贵妃娘娘,贵妃娘娘……”犹犹豫豫却又半天开不了口。 “你说,朕恕你无罪。”赵御风淡淡地说到,而斐苒初则是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她演这场戏。 得到了准肯,杨贤妙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大声道:“贵妃娘娘说皇后娘娘向来不知检点,以前勾引赵禄录不成,后来就勾引了西晋太子,总之就是一些难听的话。正是这样,今天我才会说出那样对皇后娘娘不尊的话,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这个负荆请罪请得好,不仅将自己的关系摆脱了干净,还将一盆污水泼到了别人身上,当然,这个法子不过是谢宁提点她的而已。 斐苒初听到这些,倒还真相信,斐季清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皇后你怎么看?”赵御风向斐苒初问了一句,她说的是皇后,当然得要问问当事人的说法了。 没想到斐苒初盈盈一笑,“贤嫔不必如此,先起来吧。本宫都没放在心上,你也就不要耿耿于怀了,本宫和皇上都没有放在心上。” 演戏嘛,谁不会,她早就看出这个贤嫔也不是个好交往的主儿,特别是看她得宠后那个嚣张跋扈地样子,不过后宫嘛,只要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没必要撕破了脸皮。 杨贤妙有点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斐苒初,就这么轻易就饶过她了?她又将目光转移到赵御风的身上,毕竟皇后说话了,还有皇上在一旁,得到皇上的允许,自己才敢起来啊。 赵御风冷冷说道:“皇后既然不计前嫌,那你就起来吧。”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只是……贵妃她……”杨贤妙说道这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接下来地话,大家都懂。 斐苒初眼神颇为平静,“贵妃那边本宫自有定夺,贤嫔就不用费心了,不过要是让贵妃知道你今晚说的这番话,怕是以后地日子不好过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赵御风教射箭 斐苒初的话,杨贤妙自然是明白的,只不过一想起今天贵妃利用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现在就让皇上将贵妃好好责罚一顿才好。 “嫔妾自然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她又福身说到。 斐苒初一笑,这样的人,她可不敢交往,不过要是能看着斐季清几个窝里斗的话,也不免为一件好事情,“那今日之事,本宫和皇上都不会说出去的,不过,本宫是希望后宫妃嫔们能和睦相处,不许生出异心来就是了,以后,你还得和贵妃娘娘好好相处才是。” 杨贤妙一喜,其实要不是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和贵妃撕破脸皮,要是这件事情,没有传到贵妃的耳中,又能洗脱自己的事情,那便是最好不过的了,“多谢皇后娘娘提点。” 赵御风淡淡地看着这两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演戏,只是不拆穿,但是却早已经洞察了一切了。 “好了,退下吧!”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杨贤妙心情大好,笑着福身退出去了。 等她出去之后,赵御风才看着斐苒初,“你答应不说,我可没答应,我还要将贵妃叫来,好好问问,她说的那些话是何用意,为你出出气。” 他说着便准备叫人了,可是却被斐苒初用手指堵住了嘴巴,“嘘~”接着又在他嘴唇上抚摸了一阵,搞得赵御风心里酥酥麻麻的,好不难受。 “御风,你又不是不知道斐季清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说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才不在意呢!”她一手靠在他的肩上,两人距离拉得极进,然后用着很是暧昧的神色对他眨眼放电。 赵御风这怎么能忍得住,直接转身将她压在身下,“好,那就暂且放她一马,但是你,今天我吃定了!”说完就俯身下去,压上了她的红唇。 次日一早,阳光明媚,一大早,赵御风便和众将士出去骑马射箭去了,斐苒初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晒到西边了。 斐苒初迎这暖暖的太阳伸了个懒腰,“喜翠,今天早上是谁陪着皇上一起去骑马射箭的?”她随口问了一句,虽然知道中妃嫔里面大多数都是不会骑马射箭的,但是也不除一些令人意外的。 “娘娘,是清婉公主陪着一起的。”喜翠一脸丧气地说到。 “什么?”斐苒初刚才还存在地朦胧地睡意在听到清婉二字一下子就没了,“这次北猎她不是因为受伤没来吗?她的伤好了?还可以骑马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说到。 喜翠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斐苒初,还不是因为她贪睡,要不然皇上带着的就是她们家主子了,现在才知道担心,她看着都着急。 “清婉公主是昨日夜里到的,胳膊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大碍了,还能射箭,当然没什么大碍啦。”她的语气很是不爽。 斐苒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事儿就好。” 喜翠端着洗脸盆突然起身,怒气冲冲地端走了斐苒初还没来得及洗手的盆,心里很是不畅快,这好像不是娘娘应该关心的重点吧! 斐苒初不知所以然地看着喜翠的背影,她还纳闷了,自己都没说什么呢,她倒是发起什么怒来了? 不过,她也是该好好练箭骑马了,至少以后要是还要来北猎,自己也能跟着赵御风一起飞驰在辽阔地草原上了。 “喜翠,叫上暗月,我们一起,我要去练箭!”她大声喊道。 听到斐苒初要去练箭,喜翠一个激动,差点打翻了手里的水盆,“娘娘真的要去?” 斐苒初郑重地点了点头,只要是她说了的事情,自然是要去做的,还有什么疑问吗? 喜翠忙点头,去叫暗月了,自家娘娘可算是有点上进心了,这让她十分地欣慰啊! 较练场,斐苒初手持箭躬,暗月在一旁耐心教导,什么姿势啊,什么技巧啊都教给了她,可是她就是射不出去,也不知是为什么。 但是斐苒初身为学霸,好像天生就有不服输地精神,硬是在较练场练了两个小时,手都磨破皮了也不放弃,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东西,就不会那么轻易改变。 赵御风从猎场上回来,收获颇多,侍从端着水,洗了把脸,“皇后娘娘呢?” “皇后娘娘去较练场练箭去了。”那侍从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赵御风一听,立刻来了兴致,将帕子往盆里一丢,便急匆匆地出去了,刚走到门口,清婉公主就迎面而来,手里还提着一只野兔。 “御风哥哥,咱们今天烤野兔怎么样?我记得你最爱吃的野味就是野兔了。” 可是赵御风急着去找斐苒初,便很是敷衍道:“如此甚好,你看着办吧。”说完便急匆匆地去了。 清婉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有种无力的挫败感,还记得以前,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可是现在,他的眼里却只装得下那个女人,叫她怎么不伤心? 较练场内,暗月还在教导,喜翠则在一旁拿着水啊,毛巾啊什么的候着,可是却看到赵御风来了,正准备行礼却被赵御风给拦住了。 他就这样站在斐苒初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那小小的背影,总能让赵御风感觉充满了无限地能量,还有不服输的倔强。 暗月看着斐苒初似乎还是没有掌握到要点,便直接上手,手把手教了起来,一箭出去,噌地一下正中靶心。 斐苒初还没来得及叫好,便被身后的一个声音打断了。 “暗月的箭射得不错呀。”赵御风拍手叫好到。 听到声音,斐苒初和暗月皆转身,只是一个大胆地望了过去,一个却悻悻地底下了头,脸上含着一丝淡红。 “你在后面怎么也不出声啊,吓了我们一跳!”斐苒初拿着弓箭有些不满赵御风就这样突然袭击。 暗月则是低着头,行完礼退到了一旁。 赵御风上前来,将斐苒初的手拉起来,然后自己的手握住她的手,“身要直,脚要稳,身体舒展,用力当果断!” 第二百七十二章 小狗狗 说完这句话,赵御风搭着斐苒初手里的剪一下就射了出去,那箭竟然就这样穿过了靶心! 斐苒初一愣,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一些要点似的,对赵御风点了点头,重新搭箭拉弓,刚才总是太紧张,将全身所有的肌肉都绷得紧紧地,不给自己任何喘气的机会,力量也没有舒展开来。 这次,她根据赵御风刚才所说的,舒展开身体,摆正身体,将支撑点集中与两脚之间,然后拉弓一射,果然好多了,虽然没有正中靶心,但是那箭却牢牢地扎在箭靶上了。 斐苒初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赵御风,不错呀,是有当老师的天赋哦。”一高兴就忘了礼数什么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直呼起了赵御风的名字了。 喜翠一脸害怕的提醒着斐苒初,想说她越矩了,可是看着皇上那个样子,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啊! 也是,皇上那么宠她们家娘娘,自然是不会在意的,可是不管皇上再怎么宠,这要是传到了别人的耳中,指不定得说成什么样呢! 听到斐苒初夸自己,赵御风的心里自然是很高兴地,脸上一直挂着笑意,就连眼睛里也是冒着星星一般,“你可是我教的第一个学生,不过练了这么久了,还是休息一下吧,带你去看看我今天打的猎物!” 斐苒初想了想,自己的手确实是酸痛得厉害,要是再这样练下去,怕是明天就不能练了,反正时间也多,自己现在又掌握了一丢丢的要点,就暂且休息一下吧!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打的到底是野猪呢还是野兔子!”她调侃道。 虽然她这样说,赵御风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而是挑着眉头,轻哼了一声,“保证让你吓一跳!” 说着便接过斐苒初手里的弓箭扔给了别人,拉着斐苒初的手,就这样去了。 众人在后面可都看傻眼了,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皇上说话,大概皇后娘娘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吧。 来到营帐外围,士兵们正在安置那些打回来的东西,斐苒初瞧着瞧着,突然来到了一只受了伤的小狗跟前,“这小狗狗也太可爱了吧。” “这有什么,给你看更好看的!”赵御风将斐苒初拉起来,径直往前面的一个大笼子走去,走进一看,才发现,这是一头个头很大的黑熊啊! 斐苒初有些惊诧,没想带赵御风还有徒手打黑熊的本事,而且瞧这个头,一般人怕是没这个能耐的,她对着赵御风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厉害!” 虽然不知道她这个动作代表了什么,但是听见她夸自己,赵御风当然高兴了,“还行吧。” 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都喜欢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显摆自己的功绩和厉害之处,就连皇上也不例外。 “是是是,你厉害厉害,但是能不能把那只小狗狗送给我啊?”斐苒初挽着赵御风的胳膊,亲昵地撒着娇说到。 这甜言蜜语一哄,别说是一只小狗了,就是将整片草原送给她,赵御风都愿意,“你想要啊,但是我怕他野性难驯伤着你了怎么办?” 不过是一只小狗,他想着会城里,大不了寻了最好的给她,这野外的,毕竟不知道能不能驯服得了。 但是斐苒初却一点都不担心,“放心吧,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保证驯服得服服帖帖的!” 不是她夸大其词,在现代,她可是养了三只狗的养狗专业大户,对于狗狗的脾性呢,还是了解一二的,不然她也不会提出要那只狗狗的。 赵御风见她这样有自信,呀不好在和她挣什么了,便命人将那条狗送去养伤去了。 中午大家齐聚一堂,主要都是些妃嫔还有一些比较重要的大臣在侧,而那些个妃嫔早不早就已经到了,一群人在这里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哎呀,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啊,听说清婉公主来了,不仅来了,今早还陪着皇上打猎去了。”这李默然语气有些酸得说到。 她进宫以来,一直未得到恩宠,还是个佳贵人,倒是凭着一张喜欢到处讨好的脸,差不多的也就混熟了。 谢宁也是一脸哀愁地举起手帕掩了掩嘴角,“是啊,都是我们这些个没用,学不会想清婉公主那般骑马射箭,倒是白白辜负了这一趟呢。” 白婉婉在一旁听了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她向来不喜欢那个清婉公主,总觉得她有些做作,虽然这里面不乏有嫉妒的意味,“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听说皇上亲自教皇后娘娘射箭,皇后娘娘还直呼皇上的名讳,皇上都没有说什么呢,清婉公主又能算什么?” 李默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是啊,说到底,还是皇后娘娘最得宠。”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烦不烦,当心皇上来了割了你们的舌头!”说话的人是斐季清,她最是听不得什么皇后最得宠这些个话了。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便多,更何况是这么多的女人齐聚一堂,自然是非就更多了。 那些妃嫔怕斐季清,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夏元冬也怕她,她安稳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出一声冷笑,“割舌头不要紧,要是昔日得宠,今日冷落了,那才是比割了舌头还要命。” 这话明里暗里都是在讽刺斐季清,以前她身集盛宠于一身,可是现在,自从这心新晋的妃嫔们一进宫,斐季清就连见皇上一面都开始变得困难了许多,可不就是要了她的命吗? 张宜路见斐季清脸色不好,知道是这个夏元冬冲撞了斐季清,而她自己也愿意当斐季清的出头鸟,便直接来到夏元冬面前,拿起一杯水,直接泼在了她的脸上。 “让你在这里胡说!” 然而,她这个行为无疑是加重了让大家觉得这话就是指的斐季清的作用而已,出头也是要凭聪明才智的。 被泼了水地夏元冬不怒反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来我说的这话也在理啊。”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失踪 “你在胡说什么!”张宜路气急败坏地看着夏元冬说到。 “张宜路!”斐季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厉声道。 这个张宜路可是把自己害惨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夏元冬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就是她了。 张宜路看到斐季清严厉的神色,马上就闭嘴了,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了。 沉寂地局面被一个太监尖细的嗓音给打破了,“皇上驾到!” 紧接着就看到赵御风携这斐苒初一同前来了,众人福身请安,“皇上万安,皇后娘娘万安!” 赵御风携着斐苒初坐到上位,“好了,都起来吧,现在在外面,大家都放松一些即可。” 众人答应之后,都回自己位置上去了。 赵御风扫视了一圈,最后才将目光停留在了夏元冬的身上,“元妃这是怎么了?头发怎么湿漉漉的?” 夏元冬轻巧地一笑,眼神有意无意扫过张宜路,张宜路则是一脸紧张地低着头,不敢看她。 最后夏元冬才回答道:“不过是说了点实话招人厌罢了。”她说话倒是实诚,虽然总是给人一种满不在乎的样子,但这正是她的特点之一。 斐苒初也跟着笑了笑,“那倒是可惜了元妃这一脸精致的妆容,回去换件衣服吧。” 她还算贴心的说到,这不用说,她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元妃一向喜欢说一些别人不爱听的话,而这么大胆敢泼水的,那也只有斐季清或者是她的走狗张宜路了,加上看张宜路紧张成那个样子,就知道这件事情,定是她做的了。 “多谢皇后娘娘。”夏元冬起身谢过之后,便带着丫鬟离席了。 出来之后,还往回望了一眼,这个皇后娘娘倒是不错,知道她不喜欢这样的宴会便寻了个理由将自己打发出来,是个有着玲珑心的人。 “好了,大家用膳吧。”赵御风说到,众人也都点了点头,开始了。 “皇上,这过两日草原部族的人想前来给皇上请安,皇上您看这?”和亲王上前说到。 这草原部族是一个小部族,也还没有完全归顺与赵东的领导下,这次想要前来请安,这无非就是想拉拢拉拢,讨点好处罢了。 赵御风点了点头,“来了之后务必好好招待,以免落下待客不周之罪。” 和亲王倒是有些不解了,像这样的小部族,完全不必理会,为何皇上还要这样友善对待?更何况现在东赵什么都不缺,各项技术也摇摇领先于其他国家,就大不必像从前那样,还要和很多的部落合作。 可这是皇上的话,他即使心有疑虑,却也不得不听。 这次北猎差不多要待上半个月左右,因为北猎的目的就是锻炼人的骑射能力的,作为一个帝王,不仅要能通墨宝,更是要文武双全才行。而且这北猎也是培养皇子们的一个好机会,只是赵御风现在还年轻,尚未有子便罢了。 而斐苒初呢,每天除了练箭,还要学一学骑马,没有赵御风在,大都是侍卫牵着马,她坐在马上,那些个侍卫都不敢放手让斐苒初自己去骑。 她看着下面的那个侍卫就觉得一阵烦。她知道赵御风是好心,给她指了个教骑马的能将,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位能将根本就是小心翼翼教不了她什么,要是这样下去,就是几年也学不会啊。 “今天你就不用跟着了,今天有人教我。”她对着那侍卫说到。 那侍卫连忙跪了下来,“皇后娘娘可是属下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惹得您心烦才要换人了。” 斐苒初蹙起眉头,“没有,就是今天我有一位朋友要来教我,你就先回去吧。”她打着马虎眼说到。 “可是皇上吩咐了,让我教皇后娘娘,这娘娘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属下可担当不起啊。”那侍卫似有不肯离去之意,他担心万一别人教娘娘出了什么意外,皇上会怪罪下来。 斐苒初自然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说了一句,“你放心吧,就算是我出事儿了,也不会牵连到你身上的,到时候我会给皇上说的。” 这样说了,那侍卫便放心多了,“那多谢娘娘了。”说完便离开了。 看着侍卫的身影消失,斐苒初这才自己嘞紧了缰绳慢慢指挥了起来,其实其他的都还行,就是方向,她怎么都控制不好。 最后总算是控制好了方向,走起来也顺畅多了。 傍晚,赵御风骑马都回来了,喜翠在帐篷外焦急地望着远方,却依旧没有自家娘娘的影子,这可把她急坏了,本来下午很早娘娘就出去学骑马了,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暗月也出去找了,也还没有回来。 赵御风下马,却看见喜翠站在外面,便顺口问了一句,“喜翠,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家娘娘呢?” 喜翠一急,连忙跪了下来,“回皇上话,我们家娘娘自从下去出去学骑马,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暗月担心,已经出去找了。” 这下赵御风可是比喜翠都还着急了,“那教皇后骑马的侍卫呢?回来没有?” 喜翠点了点头,“那侍卫说皇后娘娘让他回来,说是有人要去教皇后娘娘,所以,他便回来了,现在也出去寻娘娘了。” 赵御风眼神一凛,“暗一,派出所有骑士,马上出发寻找皇后的踪迹,要快!”说完自己蹭得一下翻身上了马,长鞭一挥远去了。 暗一也不懈怠,马上集结侍卫们,都出发了。 暗一刚要上马,却被一道力拉住了衣角,他回过头去,只见喜翠眼角含泪,用怯生生的眼神看着他,“能把我也带上吗?我不会骑马,但是我很担心娘娘的安危。” 这可让暗一有些难办了,因为他还从来没有带过女孩子骑马,更何况是她,每次见到她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冲动,又不知是什么。 如今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竟然也跟着揪心般得疼起来了,他点了点头,然后便将喜翠一把抱上了马,自己也翻身上来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坠崖 赵御风带着人找了很多的地方,可就是不见斐冉初的踪迹,他心急如焚,也不知那个女人是跑到哪里去了,亦或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而此时的另一边,斐苒初正站在一个悬崖边上,她衣衫有些不整,身上也带着很多的伤痕,有被摔伤的,还有被荆棘刮伤的,斐冉初看着下面的万丈悬崖,再看看自己身后步步紧逼的人。难道今日就要丧命于此吗? “你不知道我是东赵皇后吗?你胆敢过来!”她手里拿着一把防身用的匕首声色俱厉地对着自己身前那个朝她走来的的那个男人说道。 她本来好好地骑着马,越来越顺畅,可是哪知就遇上了这个男人,他将自己打落在地,强掳到了这山里来,想要对她不轨,好在自己随身携带着赵御风之前送的匕首,扎了他一刀,这才跑了出来,可是没想到跑到这里来依旧是末路。 可是那男子却丝毫不怕,“不就是皇后吗?如今也是死到临头了,今日自然就不怕告诉你,我就是贵妃派来的人,是来要你的命的,你今天是铁定回不去了。” 斐苒初一愣,果真是自己大意了,现在虽然没有在宫里,但是她却忘了一个人地存在,那就是一心想要置她与死地的斐季清! “你以为,你现在杀了我,你就能活了吗?你还不知道咱们这位贵妃的手段吧,她可是心狠手辣的很。”她厉声说道。 那男子愣了一下,想了一下,但是又坚定了神色,“反正我已经拿到钱了,也不怕什么,反而如果能享受一下你这样的美人,倒是也不亏。要是你愿意跟了我,我可以考虑一下饶你一命。”说完他色眯眯地向前移动着脚步。 对于这样的莽夫,斐苒初知道,说再多的话再多的道理也是没用的,这一次真的是末路了,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不会认输,反正都是死,倒不如死得清清白白的。 她转身面向这万丈悬崖,宁愿死也不会这样苟且与人世的,更加不会背叛赵御风!不过就是苦了这原主了。趁着那男子不注意,斐苒初将自己腰带上的一个小物件扣下来,丢在了地上,这样还能留有被发现的一线生机。 “赵御风,我爱你。”斐苒初说完这句话就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 赵御风正骑着马,突然感觉心口猛得一痛,一种不祥的预感便油然而生不禁加快了脚步。 那男子也是一愣,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坚定而又决绝,忍不住凑上前去看了看,确定这是万丈深渊之后,才快速地折身返回去了,反正事情已经办成了,就不管是怎么杀死的,只要是人死了就成。 赵御风等人不眠不休地找了一个晚上却还是没有找到人。 最后还是暗月在悬崖边上找到了斐苒初被遗落下来的腰带上的配饰,赵御风得知消息马上赶了过来,看到那万丈深渊的那一刻,心狠狠地抽了一下,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深,仿佛要将他吞没了一般。 “皇上,皇后很有可能不小心从这里掉下去。属下调查了一番,这里没有马蹄的印记,皇后娘娘很有可能是被人追到这里,才跌下去的。” 暗月在发现这个东西之后,还在四周查看了一番,还在一些低矮的灌木丛的荆棘上面发现了一些血迹,很有可能就是皇后娘娘的。 赵御风径直走向那深渊,暗月有些不放心地看着他,深怕他受到打击也从这里跳下去。 可是当他走到边上的时候,却格外的冷静,“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寂静的声音像是从深渊里发出来的一般,让人听了有些不寒而栗。 暗月神色一滞,自从她跟着赵御风以来,就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不知为何,心底竟油然而生一种恐惧之感。 营帐内,斐季清简直焦急到不行,从听到斐苒初不见了,一直到找到现在,她也差不多是一夜未眠。 她一直等待着,生怕斐苒初没死,要是她没死的话,自己可就要完蛋了。 好在一早醒来之后,就听到斐苒初掉下悬崖的消息,她心里的石头可算是放下了,心情也随之变得愉悦起来,冷哼一声,“掉下悬崖,那就是必死无疑咯?” 张宜路在一旁也发出得意的笑声,“姐姐说得是,听说那悬崖有数百米之高呢,只怕皇后娘娘掉下去尸骨无存啊。” “倒是便宜她了,就这样轻巧地死了。”斐季清似乎还是很不满足的样子说道。 在她的心里,只有看着斐苒初活生生地受尽折磨而死才是最痛快的,反正不管她怎么死,都不足以消弭自己对她的恨! 张宜路自然也是这件谋害事件的参与者,她看见斐苒初一个人在外面学骑马,又是自己给斐季清递的消息,虽然细想,自己和她也并没有多大的仇恨,但是一想赵御风对她那么好,心里就忍不住要记恨。 “姐姐不是找了个男人去吗?这肯定啊,已经是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这还不够让姐姐解恨吗?” 听到这话,斐季清才露出欣慰的笑容来,“也是,反正看在她已经去了的份上就不多计较了。” “姐姐放心吧,这她一去,后宫里就是姐姐的嫔位最大了,想必过不了多就,就会成为皇后了。”张宜路笑着恭维到。 要是她成了皇后,自己少说也是个皇贵妃了,等到时候再设法拉斐季清从后位上拉下来,那自己就是皇后了,想想都觉得很美好。 斐季清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放心吧,等我登上后位,少不了你的好处。” 张宜路等的就是这句话,“那妹妹就在这里先谢过姐姐的提点了。” 可是有些事情啊,有些人总是开心得太早了。 斐苒初从悬崖上掉下来之后,就没了知觉,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温暖的床上。 这是哪儿?难道是天堂? 第二百七十五章 得救 斐苒初胡思乱想着,还是一个稚嫩地童声打断了她的思路,“娘亲,娘亲,那个大姐姐醒了!”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淳朴的高兴。 斐苒初望过去,难道自己还没死??蠕动了一下身子,才发现自己全身痛得不得了,特别是腿上,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差点让她晕了过去。 很快,应该是那个说话的小孩便领着一个农妇来了,那农妇看到斐苒初醒了也是很开心,连忙上前按住了她的腿,“姑娘,你全身都是伤,现在可不宜乱动啊。” 斐苒初听了她的话,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妇人,看上去大约十四多岁的样子,可是一般妇人看上去的年龄总是比实际上的年龄要大很多。 “大娘,请问一下,这里是哪里啊?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大妈一边给她端药一边解释着,“这里是西晋边界,我是在打鱼的时候看见你的,躺在岸边,看你还有一丝气息,便将你带了回来。” 一听是西晋的边界,斐苒初愣了,她不是在东赵北边地草原上吗?怎么会来到西晋了?? “那这里离东赵有多远啊?”斐苒初问道。 那妇人愣了一下,问道:“姑娘是东赵人士啊?” 斐苒初点了点头,她在想赵御风知不知道自己掉下了悬崖,要是他知道自己掉下了悬崖,他会怎么样。 “那还挺远的,姑娘着急着回去吗?可是看姑娘现在的情形,还是少走动为好。你腿上的伤非常严重,大夫说差不多要养半年左右。”那妇人很是温和地解释道。 “半年!”斐苒初激动地说到,结果又牵动了脚上地上,吃痛起来。 那妇人点了点头,“若是脚上的伤不养好的话,怕是以后会影响到行走啊。” 斐苒初蹙着眉头想了想,现在的确是身体要紧,养好了身子才能平安地回去见赵御风,可是一想到这么长时间,她就有些担忧,后宫风云瞬息万变。 “那谢谢你了大娘。”她柔声谢到,这可是救命恩人,要是没有这位大妈地话,自己怕是已经见阎王爷去了吧。 那大娘笑了笑,“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呢?” “斐……小苒,大娘唤我小苒便可。”一说起名字,斐苒初便想到之前赵御风总是唤自己苒苒,心里就一阵心酸,也不知道赵御风能不能察觉到这是斐季清的阴谋。 “那小苒姑娘,你好好休息。”大妈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说完又看着守在床边的小女孩,“你在这里好好看着小苒姐姐,好吗?” 那小姑娘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娘亲放心,我就在这里看着大姐姐,哪里也不去。” 大娘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乖。”然后就出去了。 大娘走后,这小姑娘果然如自己说的那般,守在床边,两只眼睛瞪圆了看着斐苒初。 斐苒初被她认真的小表情忍不住逗笑了,伸手也摸了摸她的头,“小姑娘今年几岁了?” 这小女孩很是精瘦,脸上没有多少肉,但是还是满脸的胶原蛋白,两只眼睛圆溜溜的,十分可爱。 那小女孩搬起手指头,“我今年八岁了,我已经是个大人了。” “好,那你叫什么名字啊?”斐苒初又问道,不知为何,自从自己的孩子去了之后,她就变得特别喜欢小孩子一般。 “我叫乐乐。”那小女孩依旧是一脸认真地说到。 “乐乐……”斐苒初在嘴里呢喃着,平安康乐,这个名字可真好啊。 她从乐乐的口中得知,她娘亲姓刘,这里是西晋很贫穷的一个小村落,而且她们家里,父亲很早便去世了,现在只有她和她娘亲两人,生活可以说是十分地艰难了。 可是就算是生活这么艰难,却还是为她请大夫看病,想来心地是十分善良的。等以后自己回了东赵,一定要好好救济一下这个村庄。 营帐内,赵御风坐在座位上,周身都散发着幽幽的冷意,这几天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和他说话,就连靠近一点都不敢。 暗月看见赵御风这个样子也很是揪心,可是她现在却什么都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到处寻找皇后娘娘的下落,因为只有找到了皇后娘娘,才能让赵御风高兴起来。 可是这些天里,她也已经进了全力了,可是就是找不到皇后娘娘半点消息。她暗暗叹了口气,上前道:“禀皇上,我派人沿着河走了很久,可就是没有找到皇后娘娘的尸体。” 这句话刚好被前来送点心的张宜路听见了,她便掀开帐门,“请皇上安,这皇后娘娘的尸体还没有找到吗?想必可能是沉下去了呢。” 听到这句话,赵御风瞬间抬起头来看着她,黝黑摄人的眸子里泛着寒光。 连暗月都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女人真是看不懂脸色啊,这个时候,非要往枪口上撞。 果然,下一秒赵御风就开口了,那声音仿佛是从寒冰腊月的冰窖里传出来的,“你说她沉下去了?” 张宜路看着赵御风的表情这才知道刚才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现在想收回,也不行了啊,只好硬着头皮道:“嫔妾是说也许,很有可能皇后娘娘被人救了也不一定啊。” 赵御风冷笑一声,“你最好是祈祷她被人救了,不然她下葬的那一天,也就是你的死期,和皇后陪葬!” 说完手一挥,厉声道:“给我滚出去!” 张宜路听到那句话之后,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她只是来送个点心,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斐苒初下葬之日,就是她的死期,天呐,那自己不是也快完了吗?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这件事情,第一次希望斐苒初能够活着了,哪怕折自己十年的寿命她也愿意啊! 暗月见张宜路已经傻在这里了,这要是再不出去,不用等到皇后娘娘下葬那天,今天就是她的死期了。 本来她也不想做这个好人的,但为了让赵御风心烦,便起身,拖着张宜路出去。 第二百七十六章 孝惠皇后 休养了几天,除了腿上的伤,斐苒初身上其他的伤都觉得好多了,现在都可以坐起来了。 乐乐是个女孩子,因为家里没钱,所以上不起学,她每天下午总是趴在窗口看着那些散学归来的孩子们,眼里满是羡慕。 “乐乐,想上学吗?”斐苒初也望着窗外看着那些孩子问了一句。 乐乐转过头来看着她,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想。 斐苒初摸了摸她的头,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体贴,真是难得,她知道乐乐摇头是因为不想给她的娘亲增加额外的负担。 思量了一会儿,自己在这里白吃白喝也不是个办法,这个家庭也养不起多余的人啊,更何况是个病人。 “乐乐,你们这里离集市有多远啊?”她问道。 乐乐想了一会儿,“大概要走一个多钟头吧,就有一个小集市。”其实她也很少去集市,就是有时候娘亲偶尔会带自己去,所以还是有些映象的。 “那好,你去给姐姐找一些碎步来,还有针和线。”斐苒初笑着说道,也许原主这一手好刺绣可以派上用场了。 乐乐很是听话,斐苒初让她去找这些东西,她也不问为什么,便乖乖听话去找了。 虽然身上还带着些许伤,但是穿针引线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斐苒初将那些碎步整理好,根据颜色的搭配,然后放在一起。这里的人大多贫穷,一年到头也买不起什么衣服,但是这并不代表就没有爱美之心了。 她准备用这些碎步缝一些衣服,根据眼色的搭配,然后绣上一些花纹,反正成本不高,价格买底一点,也许会有人来买。那到时候就可以补贴一点家用了,然后就可以买一些笔和纸,自己教乐乐读书写字了。 以前在宫里的时候也很少做这些,还真别说,这原主的绣技还真是不错呢,再加上自己眼色地搭配,独特地做法,很快就变成了一件好看的新衣服了。连夜赶制了几件之后,便叫乐乐拿到集市上去买,试一试,没想到第一天就收获颇多,买了好几钱呢。 那小女孩也和斐苒初一样开心,没想到这个姐姐这么厉害,心里便更加喜欢了。 东赵的侍卫们沿着河搜索了几天都没有找到斐苒初的尸体。 “报告将军,再往前就是西晋的边界了,我们还要去吗?”在河的一边,一个士兵问道。 那将军摇摇往前望了一眼,叹了口气,“罢了,回去吧。”说完折身,带着一大队的人马回去了。 营帐内,经过这几天的事情,赵御风也渐渐接受了这件事情,但是他的心里总是觉得,斐苒初没有死,也不会死。 他身为皇帝,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做,本来在这里已经待有半月了,但是因为一心想早点找到斐苒初迟迟没有回去。朝廷大臣书信了很多,他都没有理会,但是最后太后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也书信了一封给他,所以,现在不得不回去了。 听说要拔营了,戴礼和林月浅便商量着前来求求情,至少要先找到皇后娘娘的尸身才行啊。 而赵御风也早就暗中派人继续在下面搜查了,这让两人都放心了。两人刚出去,就看见喜翠守在营帐外哭哭啼啼的,知道皇上要拔营了,而自家娘娘还没有找到,心里哪能不着急? 好在被戴礼和林月浅给拦下了,林月浅和声细语道:“喜翠,我们知道你着急,但是你也别冲动,皇上已经派了人去找了,而且朝中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的,你也不能去逼他呀。” 喜翠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而且她的直觉告诉她,皇后娘娘一定还活着,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地回去,守着阳华宫,把阳华宫打扫得干干净净,等着皇后娘娘回来。 三日后,众人就拔营浩浩荡荡地回去了。 刚回到宫里,就有很多大臣写信来慰问,很多的人都说皇后已去,就该早早地置办丧礼,以告慰皇后娘娘的在天之灵。 赵御风哪里不知道这些个大臣在打着什么主意,皇后娘娘去了后位空闲着,那他们的女儿就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皇后娘娘,这如意算盘打得,可这是好啊。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有办法,让这些个大臣地如意算盘落个空! 他同意了早早置办丧礼,但是却在丧礼的那一天,颁布了一条圣旨,先皇后娘娘贤德敏慧,诚孝礼至,所以尊封为孝惠皇后,并且也是他赵御风唯一的皇后,不管以后时局如何变化,自己都只有孝惠皇后一个皇后。 这条圣旨一颁布,朝野众臣本想上奏的,可是却都没有那个胆量。 而这件事情可把斐季清急坏了,本来以为斐苒初一走,那么那个后位便是自己的,可是没想到皇上竟然颁布了这么一条命令,这不是白白断了她的后位之路了吗? “不行不行,我得赶紧联系父亲,让他上书,让皇上撤了这道圣旨。”斐季清那喃喃自语地说到,却刚好被想来请安的谢宁听见了。 她嘴角勾起一个笑意,上前扶住惊慌失措的斐季清,将人扶在座位上,“请贵妃娘娘安,这件事情我们姐妹们都听说了,你说这皇上也不知怎么想的。不过我倒是认为这件事情不打紧。” 现在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人到这里来说风凉话,可把斐季清气得不清,她抬头怒视着谢宁,“那你说,什么打紧!” 瞧着她生气的模样,谢宁就忍不住在心里嘲讽地一笑,就你这样还想当皇后,心里虽是这样想,可是脸上却是挂着奉承的笑容。 “贵妃娘娘你看,这皇后娘娘一走,后宫就属你的位份最高了,只要没有人越过你去,那有没有这个后位的虚衔,还重要吗?” 斐季清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啊,只要自己稳住皇上,又一边压下那些妃嫔们,就算是没有后位,自己照样能在独霸后宫,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个人!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大闹阳华宫 斐季清瞧了谢宁一眼,冷笑了一声,“你还挺聪明的啊。” 这后宫里没有谁会真心对谁好,除了这些,剩下的全是巴结什么的,因为要在后宫立足,好好生活的话那就必须要找一个可靠的靠山,这样即使不得宠,在后宫也不会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欺负你。 “以后还得仰仗贵妃娘娘呢。这先皇后一去,这后宫怕是马上就要不平静了,都开始有动作了,贵妃娘娘不得不防啊。” 斐季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的确,现在斐苒初不在,这一个一个两个都盯着皇上呢,说不定哪个小贱人就越过了自己去了,这次这个婉嫔倒是提醒了自己不少呢。 她端了端身子道:“这次倒是你提醒得好,日后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谢宁盈盈一笑,“那嫔妾就在这里多谢贵妃娘娘了。” 出来之后,谢宁才露出本来的嘴脸,满脸的全是不屑的神情,像这样的人,不过就是仗着娘家是宰相才爬到了这么高的位置,总有一天,自己要爬到比她还要高的位置! 皇后的葬礼已过,赵御风没办法,只能将六宫的大权交到了斐季清的手里,和戴礼德妃协同处理。但是戴礼不过就是个小女孩,自己胆子又小,遇事也不够冷静,说是协同处理,倒不如说是个摆设。 斐季清这下可得意坏了,一朝回到斐苒初复位之前了,不,是比以前还要嚣张,毕竟以前还有个轩辕梦在头上,现在既没了斐苒初,又没了轩辕梦,这后宫,还不是她的天下了。 自从皇后的葬礼过后,赵御风便很少出御书房,更别说是去哪个妃嫔哪里坐坐了,要不就是整夜都待在阳华宫,不出来,也不许人进去伺候。 这后宫里的女人可是急坏了,却又没办法,只要是去了御书房的人,都被送了回来,后来也就没人敢去了。 这日,斐季清等人在御花园乘凉喝茶。 “这皇上也不知是怎么了,整日就待在御书房,或者去阳华宫里,可真是愁煞我们了。”谢宁语调微扬,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杨贤妙也瞥了瞥嘴道:“可不是嘛,这先皇后以去,我说这阳华宫就应该拆了,要不就给那些下等地太监住,这么大的地儿岂不是浪费了。” 斐季清一直在旁边听着她二人在这里讨论,脸色很是不好看,她现在虽然身有处理六宫的职权,可是她一连好多天都见不到皇上,皇上也从没有到自己这里来过,这叫后宫的人看了,岂不是都议论纷纷了。 “谁让我们皇上最爱的是先皇后呢,人是仙逝了,可是留着这地方,到底也是有个念想的。” 谢宁掩着嘴说到,说完又笑了笑,端起一杯茶,轻抿了一口,喝茶时还不忘打量了一下斐季清脸色的变化。 果然,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斐季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波澜,接着就是慢慢的怒意,“本宫倒要去瞧瞧,这阳华宫有什么,非要拆了它不可!” 说完便带着张宜路怒气冲冲地去了,只留下谢宁和杨贤妙相视一笑。 “果然不出姐姐所料,这贵妃当真去了。”杨贤妙看着谢宁一脸的崇拜厉害样。 谢宁冷笑了一声,“她最在意的就是皇上的心思,就算是我们现在不说,以后她也会去的。” 不过想来这贵妃也真是蠢啊,自己稍微一挑拨,她就上当了,先皇后在皇上心里是什么地位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她这一去,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这个六宫的职权,就怕是要落到旁人身上了。 不过杨贤妙也还是有些担忧,“你说皇上会因为这个而生气吗?” 她的担忧不是多余的,毕竟现在后宫里面就只有贵妃娘娘的权利最大,嫔位也是最高的,还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真的生她的气呢。 谢宁笑了笑,眼里全是轻佻和不屑,“放心吧,自然会有人去通知皇上,到时候,我们直接去看戏就行了。” 杨贤妙跟着点了点头,要不是上一次贵妃娘娘拿自己当抢使,搞得自己被皇上厌弃,好在之后自己去负荆请罪了,不然,现在说不定都保不住自己的位份了。 所以,也不能怪她要联合谢宁一起来设计贵妃了。 喜翠正在阳华宫内打扫着,自斐苒初走后,她依旧每天都在这里打扫着卫生,将这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就是盼着娘娘有朝一日能够回来,这样的话,阳华宫还是像新的一般,一点灰尘都没有。 正在擦着地,就听到外面一群脚步声冲冲而来,她还以为是皇后娘娘回来了,连忙放下抹布急匆匆地跑出去,却看见斐季清一脸气势汹汹地走来,还带了一大群人,她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儿,便马上给一个小丫鬟使了颜色,那小丫鬟立刻就懂了,乘着人不注意,溜了出去。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璐贵人。”喜翠福身请安。 斐季清看着她这个样子就觉得讨厌,只要是以前和斐苒初有过任何关系的人,她都觉得无比的讨人厌。 接着她冷笑了一声,用帕子掩着嘴,尖声细嗓道:“来人,将这阳华宫的东西都搬出去。” 喜翠一听,连忙上前拦住,“贵妃娘娘,您这是干什么?这可是皇后娘娘的寝宫,你这么能这样!” “皇后娘娘?哪儿来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已经去了,这宫殿留着也无用啊。”斐季清厉声下令道。 那些人自然也不敢有一丝懈怠,马上上前准备搬东西,喜翠极力阻拦,“你们不可以,你们不可以动皇后娘娘的东西!”她苦着求喊着,可是最后却被直接被那些太监给押了下来。 斐季清上前,捏住喜翠的下巴,强迫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眼里发狠,她就是嫉妒斐苒初,不仅皇上对她宠爱有加,就连一个丫鬟,一个奴婢都是对她忠心耿耿,她怎么能不记恨? “本宫现在是六宫之主,你敢拦我?拖下去赏五十大板,打入辛者库!” 第二百七十八章 禁足 “贵妃娘娘请息怒。”斐季清的话音刚落,一个似银铃般的声音便在身后响了起来。 斐季清转过头去,却看见戴礼还有一位似乎很少露面的淑贵人,她冷哼一声,“哟,这久不出户的德妃,今儿怎么有空来这无人居住之所啊?” 戴礼一向有些怕斐季清,但是为了不让皇后娘娘仙逝前的居所遭受破坏,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贵妃娘娘,这是先皇后的居所,喜翠乃是服侍过皇后娘娘的人,贵妃娘娘这样做,怕是不妥吧?”她强压住自己内心的胆怯,质问了一句。 斐季清噗嗤一笑,“先皇后的居所?德妃这是拿先皇后来压我呢?那我今天就是要动一动这喜翠,看着先皇后能奈我何。来人,将这个大胆犯上的丫鬟绑起来,给我使劲地抽!” 她这一声令下,手底下地那人人不敢不从啊,马上绑了喜翠来。 见事有不妥,林月浅连忙赔笑道:“为了一个丫鬟,贵妃娘娘何必动这么大的怒火,伤着了身子可是不值当,不如将这丫鬟交给嫔妾还处理吧。” 斐季清这回可放聪明了许多,对着林月浅冷哼了一声,“谁不知道这淑贵人平日里和先皇后走得最近,现在倒是要帮着本宫来处理这个丫鬟,我看,就不老淑贵人费心了。” 说完转身狠厉地看向喜翠,“给我打!” 那些个下人听了之后,拿着鞭子就是一鞭子过去,在喜翠身上瞬间划出一道血痕来。 张宜路看着那喜翠不叫出来,心里像是很不满意似的,直接上前,拿过鞭子,狠狠地抽了起来,这平日里看着弱不禁风地样子,这打起人来,是连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喜翠紧咬着嘴唇,硬是不发出一点声音来,只是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流,可是她不后悔,只要能保住这阳华宫,就是让她挨一百条鞭子,她都心甘情愿! 戴礼和林月浅实在是看着喜翠有些心疼,林月浅马上道:“再过几日,就是先皇后娘娘的三七日了,要是喜翠姑娘身上带伤,到时候皇上追究起来,怕是不好交代啊。” 一听到斐苒初她就来气,凭什么斐苒初什么都有啊,人都死了还有这么多人围她说话,就连一个就因为以前服侍过她的丫头她都动不得,凭什么啊。 她越想眼里便越发地阴狠,面目也开始变得狰狞起来,“三七又怎么了,我今天就是要动了她,还要将这阳华宫砸完了!” 说完她便大步走进去,随意搬起几个花瓶就狠狠地往地下砸去,将屋子里的那些摆设全都砸了个干净。 正当她砸得起劲的时候,一个尖细的嗓音突然想了起来,“皇上驾到!” 斐季清听到声音,忍不住一愣,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心里顿时就晃了一下,随着赵御风的脚步越近,她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面容,上前接驾了。 赵御风刚退朝,就有宫女匆匆来禀报,说是湘贵妃来阳华宫搬东西了,如今看来,的确不假。 他扫视了一周,看到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喜翠,心里的怒气陡然升起,那些个下人连忙放开了喜翠,一旁的张宜路也是吓得连鞭子都不敢碰。 暗一眼疾手快,一下上前扶住了喜翠,看着她伤成这个样子,心里就揪着一般的痛,恨不得将那些下人都斩于刀下才能泄愤。 “参见皇上,皇上,您怎么来了?”斐季清连忙上前说到,心里满是忐忑不安,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赵御风。 赵御风看了一眼屋里的东西,已经变的杂乱不堪了,平日里自己都不舍得动的东西,如今却被眼前这个女人砸得七零八落的。 正巧,这个时候,谢宁和杨贤妙也赶了过来,这样的一场好戏,她们两人怎么能错过呢。 赵御风强压住内心的怒火,气得就连衣袖下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贵妃,你好大的胆子!”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慑力和怒意。 斐季清吓得腿一抖,连忙跪了下来,然后指着喜翠,委屈道:“皇上恕罪,都是那个奴才,都是那个奴才气得嫔妾才一时乱了方寸的。” “淑贵人,你来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赵御风直接说道。 林月浅连忙上前,“禀皇上,是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一冲进来就说要搬走阳华宫的东西,喜翠姑娘说这是孝惠皇后娘娘的东西不能轻易搬走,说皇上会生气。可是贵妃娘娘却说,自己是六宫之主,还说什么……” 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斐季清,一下跪了下去,“还说什么位同副后,这点事情还是做得了主的。” “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斐季清听到林月浅这句话,立马炸了起来,这六宫之主她确实说过,但是这位同副后,她的的确确没有说过啊。 眼见不行,她马上又转移了方向,朝着赵御风求饶道:“皇上,皇上请明鉴,嫔妾的确说过要整治后宫,但是没有说过位同副后啊。” 赵御风现在是越听越生气了,他明明颁布过皇后只能有斐苒初一人,可是这个女人竟然敢在外面到处说自己位同副后,要不是她爹还有丞相之职,自己早就废了她了! “德妃,你说贵妃到底有没有说过这句话!”他的声音把戴礼吓了一跳。 但是她还是很淡定地回答道:“回皇上话,贵妃娘娘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这个时候,杨贤妙也突然跪了下来,“皇上,我想贵妃娘娘定是一时怒火攻心,所以才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违抗圣旨的话。” 看似在为斐季清求情,实际上是在强调“大逆不道,违抗圣旨”八个字,本来只是一句失误,但是经她这么一说,便成了大罪了。 赵御风听了更是一怒,狠狠地将桌子一拍,“大胆,湘贵妃,竟然藐视皇后,着削去处理六宫职权,禁足三个月,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准去探望!将处理六宫的职权交给德妃。” 第二百八十七章 香囊 斐苒初也温柔地笑了笑,“对付这种人,就是要以暴制暴,不给他点厉害瞧一瞧,她是不知道这天底下还有王法。” “不过,这王村长的解药?”刘大娘有些纳闷道,现在他们都走了,这王村长的解药谁送去呢? 听到这话,斐苒初噗嗤一笑,“刘大娘想多了,那根本不是什么毒药,不信,你问问乐乐。乐乐,你说,那是什么。” 乐乐也是一脸开心的样子,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还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她转过头来,一脸天真道:“那是小豆子们家下的羊粪,我捡了几颗回来。” 刘大娘一听,也不可思议地大笑了起来,这个王村长,简直太蠢了吧,不过大笑之后,没好气地看着斐苒初,“这么危险的事情,万一被那奸诈的王村长看了出来该怎么办?你们呀,真是~”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乐乐也嘟起嘴,“那个坏人那么蠢,才不会看出来呢。” 斐苒初摸了摸她的头,“对呀,他那么蠢,怎么可能看得出来。”转而又看着刘大娘,“大娘,你不用担心,现在咋们不是好好的吗?以后你们就要过上全新的日子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刘大娘伸手将她的手握住,“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 “大娘不必见外的,大娘对我有救命之恩,这点算不上什么,更何况,我也拿大娘当亲娘,拿乐乐当亲妹妹看待,都是一家人,就不说谢了。”斐苒初反手将她的手握住,柔声到。 在这样的乱世中,还能遇上这么好的人,是斐苒初的福分,亦是刘大娘和乐乐的福分。 皇宫内,这都两个月过去了,斐苒初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暗月回来复命了一次又一次,赵御风却依旧不相信斐苒初已经去了,依旧让暗月继续出去找。 暗月也是无奈,本来她刚开始也不相信皇后娘娘已经去了的事情,也很伤心,但是在寻找的这些过程中,她也逐渐不得不相信这件事情了,虽然有伤心,但是更多的是担心赵御风的身体,她怕赵御风伤心过度,一直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复了命,还要继续出去找,刚出宫门就碰上了清婉公主。 “暗月,能否到天香阁一会?”清婉别有深意地说到。 暗月一向和清婉公主不熟,更何况她也不喜欢和这些人打交道,“公主有话直说,属下还有要事要办。” 她依旧是一zhang万年不化的冰脸,清婉摇了摇头,“暗月呀暗月,别人看不出来你的心思,可瞒不过我的眼睛。” “公主到底想说什么?”暗月直接说道。 “暗月侍卫,喜欢御风哥哥吧?”清婉凑近暗月,轻声说到。 听到这句话,暗月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波澜,但是很快就被她隐藏了过去,“公主,这种事情请不要乱讲。” 清婉却将伸手将暗月藏在怀里的一个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个香囊,是赵御风一次不小心掉的一个小香囊,刚好暗月捡到了,那个时候,贪心地她便这香囊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暗月侍卫,这个,是御风哥哥以前的贴身香囊,要是你对他没有心思,又怎么会将这个带在身上?”她冷冷一笑。 暗月看着那香囊,正准备解释,却被清婉打断了。 “天香阁等你,希望暗月侍卫能来。”她说完便将那香囊重新还回到了她的手里,转身离开了。 暗月看着清婉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香囊,本以为这点心思永远不会被发现,可是还是被人发现了,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天香阁,春蝉为清婉添茶,忍不住问了一句,“公主,那暗月侍卫真的回来吗?” 清婉抿了一口茶,“她一定会来,只要她来了,我们就赢了一半了。” 她敢确信,这个暗月一定会来,因为从她眼里就可以看出来,她对御风哥哥的爱,可一点也不比她少。 这件事情,还得从那次御风哥哥给斐苒初画像之时,大家都在观景台,当众人都在看画时,她却注意到了暗月,那时的暗月正看着御风哥哥,眼里那种深情又伤感的神色,不是爱是什么?因为那时候自己也是这种心态,看到她,当然能感同身受。 果然,从窗台看下去,看到了暗月的身影,清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现在,她已经赢了一半了。 暗月来到包厢,看到清婉公主,请了安。 清婉公主指着面前地位置,“暗月侍卫请坐吧。” “公主,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暗月行了个礼,说了一句,心情却是十分地复杂,她心里隐隐觉得这个清婉公主叫自己来,没什么好事,可是心里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来这里。 清婉公主端起茶杯,看着茶杯道:“暗月侍卫不坐下,这样我们怎么能平等地交谈呢?” 她知道暗月其实就是差一把火候,只要有人轻轻一推,她便会陷进来,只是这个推力,却没那么简单。 暗月无奈,只好坐了下来,可是脸上却还是一本正经,身体也稍显拘束。 “暗月可寻到了先皇后地踪迹了?”清婉淡淡地问了一句。 暗月摇了摇头,示意没有,要是真就那么容易的话,她也就放心了。 这个时候清婉亲自倒了一杯茶,送到了暗月的跟前,语气深沉,“这先皇后先皇后,先皇后已经是去了的人了,又何必再出现在这世上受苦?” 暗月微微一愣,抬起头一脸惊讶地看着她,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她怎么可能会不懂,只是她不明白,清婉公主为何会和她说得这么直白。 “公主,属下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明白,而且你不仅明白,你内心深处,还有和我一样的想法,不是吗?”清婉公主用她那双已经洞察一切的眼睛直视着暗月的眼睛。 不知为何,暗月竟然被看得有些心虚了起来,不知不觉移开了自己的眼睛,低下头去,“公主,属下还有事要办,就先告辞了。” 说完起身便走了,清婉也没有阻拦什么,由着她离开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张老板 春蝉进来,有些担忧道:“公主,她就这么走了,你说的话,她听进去了吗?她会不会将此事告知皇上?” 清婉冷哼了一声,“放心吧,就算是她没有听进去,也不敢冒然告知御风哥哥的,因为她没有理由。” 暗月出来之后,还不忘回头望了一眼楼上地窗户,心里很是复杂,她明明知道清婉公主说的那些都是不行的,皇后娘娘是个好人,自己不能这样,但是心里却又有点莫名其妙地难受和压抑。 斐苒初和刘大娘还有乐乐坐着马车已然走远,那王村长找了很多大夫为自己看这毒,可是那些大夫都诊断不出来,王村长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是耍了。 带着人来到村里,却被众村民拦住了,好不容易进来了,却看到刘大娘家早已人去楼空了。 王村长这下才开始交集后悔,气急攻心,便直直得晕了过去,这下本来没中毒的,气都被气病了。 躺在床上,王村长却还想着那些被斐苒初夺走的房契地契,还有银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就算只做鬼,也一定不会放过斐苒初的。 斐苒初和刘大娘出了那个小镇,却也没走多远,就在另外地一个小镇,这小镇的名字还可以,叫乌角镇,看着民风很是和谐,他们便在这镇上买了一间位于街角安静的屋子,不大,但是非常安静,过往地行人也少。 然后又拿着手里的银票置办一间首饰店,因为孤儿寡母的,不管怎么说都不安全,首饰店的话,来的都是些女子,也就减少了危险。 这段日子,斐苒初也找人好好瞧了一下腿上的伤,因为最近动的太频繁,加上去王村长家的那天也是有些伤到了,所以要好好瞧瞧,现在刘大娘和乐乐也安顿好了,自己得快点好起来回东赵去了。 这一走都快四个月了,她的心里很是担心赵御风,也很是思念赵御风。 首饰店的生意做得还算可以,加上乐乐会说话,很讨那些女子们喜欢,而且斐苒初是亲手画的图纸,然后让工匠去制作的,这些款式还很新颖,价格又公道,那些女子们自然是喜欢的。 只是让斐苒初没想到的是,她设计的那些首饰居然会这么抢手,店里地生意居然盖过了这镇上地所有的首饰店。 其中一家是在镇上久居第一的张家店铺,这家店铺是一家老字号了,在镇上开了已经差不多有百年以上了,已经传承三代了,一直都是居于首位,可是没想到这斐苒初一来,便直接盖过了他的店。 张家店铺的老板张陆山是个急性子又奸诈狡猾地人,看着斐苒初们开地乐乐首饰店一天一天盖过自家店铺,哪里会情愿。 便派人去打探了一番,这才知道,是外面来的人,而是是一家三口,全是女人,而且其中那大女儿长得是非常地漂亮,可算是极品了,就是腿脚有些不便。 这张陆山拟着胡须想了想,这是外面来的人就好办了,而且又是三个女人,就更好办了。 他亲自去了一趟乐乐首饰店,刚进门,在看到斐苒初的第一眼起就被次女子彻底征服了,心里的歪主意也慢慢打了起来。 斐苒初见有客人,还是个男子,连忙站起身来,拄着拐杖慢慢走了过去,热情有礼地招呼道:“客官需要看点什么?” 张陆山手里端着个小茶壶,很是客气地说道:“这位姑娘想必就是这家店的老板了,在下张陆山,是西街的张家店铺的老板。” 表面上看着客客气气,其实心里早就打着坏主意了。 斐苒初看此人面相也算是和睦,便也没多想,而且她也是知道西街张家店铺的,同是首饰店铺,她当然知道这些行情,也知道这张老板是为何而来的。 也是怪自己之前礼数不周,虽然做生意都是各凭本事,但是这毕竟人际关系还是有些重要的,而且想要长远发展下去地话,在这里立足的话这些人也是很重要的。 “原是西街的张老板,有失远迎,还请张老板莫要见怪,原本应该是我前去拜访你的,没想到你竟然先光临寒舍了,不知张老板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那张老板见斐苒初也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喜欢和聪明人交流,他笑了起来,“还不知姑娘姓甚名谁,何如称呼呢。” “在下姓刘,名苒。”斐苒初假报了自己的名讳,用的是刘大娘的姓氏,这样一来,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真以为她们是一家人了。 张老板笑了笑,“原来是刘苒姑娘,实不相瞒,在下此番前来,就是来打探敌情的,刘苒姑娘不见怪吧?” 他直接说到,看着斐苒初那个精明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女子也是不一般的聪明,那自己将自己真实的目的说出来,倒还好一些,不必遮遮掩掩的。 斐苒初一听,这张老板的确是个爽快人,“张老板想看就请随便看,这做生意,虽然是各凭本事,但是张老板是这镇上的老店了,我们店铺自然是比不起的,日后还要请张老板多多指点了。” 她说话尽量恭敬,但是又没有示弱的感觉,让人听了竟找不出丝毫的破绽来。 不过这张老板也是个精明人,说起话来,也是头头是道的样子,“刘苒姑娘严重了,指点说不上,但是若以后能合作地话,想必也是不错的。” 他哪里是真心想要合作,只不过是想打探她们家店铺的这些东西这些样式都是从哪里传过来的,自己也好做准备。 斐苒初笑了笑,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虽然这个张老板表面上看着和善,但是总觉得这个人不好对付,“若是张老板能这样想的话就最好不过了,不过小店鄙陋,怕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张老板费心了。” 她这话就说明了,这家店以后做不了多大,更不会抢了这张家老字号第一的生意。 张老板也听得出其中的意思,如此这样,他也就放心了,生意是放心了,但是他却又打起了斐苒初的主意,毕竟,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不喜欢美人? 第二百八十九章 圈套 “刘苒姑娘也不必太过客气,我这次来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也就只是想看看你们这边地情况而已,若是刘苒姑娘不嫌弃的话,也可以到在下的店里做客。”张老板客气地说到。 斐苒初笑着答应了。 张老板走后,斐苒初这才收起了那副假笑的面孔。这个张老板,也是个笑面虎,表面上说着那些客气的话,可是私底下,却在暗暗打量着店里的那些首饰之类的,他这来哪里只是为了刺探敌情,更是在打压她啊。 本来只想平平安安地做点小生意,可是不想却做大了,这看来以后还是要收敛低调一点比较好。 这件事情过后不过几天张家店铺便派人来通知斐苒初,说是想邀请斐苒初到贵府去做客,他还邀请了县令。斐苒初刚开始还有些犹豫到底去不去,后来想了想,要是自己不去,这家店铺肯定没法好好经营下去。 反正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容易,倒不如勇敢面对,说不定还能解决眼前的困难。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张家老板却在打着另外一个主意。 斐苒初来到张家府上,不愧是乌角镇第一富人,这门面和府邸都是不一般,甚至是比得上一个王爷的排场了。 有下人带着斐苒初进去,和张老板寒暄了两句,然后就都入座了。不多时,那乌镇的县令便到了,众人皆起身恭迎。 那县令进来之后便看了一眼斐苒初,张老板连忙过来介绍,“吴县令大家光临,可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刘苒姑娘,是近来才到乌角镇的。” 接着她又给斐苒初使了个眼色,斐苒初连忙问了好,“早听闻吴县令的大名,今日一见,是小女的荣幸。” 她来乌角镇之前就打听过了,这个吴县令为人比较正直,办事也有能力,所以这乌角镇既平安有富庶,所以斐苒初才会选择在这里给刘大娘和乐乐安家。 吴县令见斐苒初是个会说话,又可人的美人,也忍不住大笑道:“刘苒姑娘过奖过奖,大家都入座吧。” 他说着,但是瞧着刘苒姑娘,这年龄不大,但是却一副稳重又成熟地样子,倒觉得不是一般人。 “刘苒姑娘家是哪里?不知家父是何人,竟生出了这样清丽又有才干的女儿。” 斐苒初笑了笑,举手投足见尽显大家风范,“家父去世得早,自己和娘亲还有一个妹妹相依为命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这家小店经营,勉强能过活。” 她说的委婉又谦虚,但是又礼数至尽。 吴县令一听这话,便放心了,这人既然没有什么背景便好,家里还有妹妹和母亲,那办起事情来,就方便多了,就是腿脚有些不便,不过也不碍事,因为有些缺陷是可以用另外的优势来弥补的,比如她可以用她的美貌来弥补她的腿。 “好!”他举起酒杯朝着斐苒初看了看。 斐苒初也懂得起,马上举起被回敬。那张老板也看得开心,看吴县令这样子这件事情怕是十有八九成了。 那次宴会之后,斐苒初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总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好端端的,那次张老板为何会请自己过去赴宴?还请了县令?而且那县令看自己的眼神也总觉得怪怪的。 又过了一段日子,斐苒初的腿也渐渐地好转了起来,现在已经可以不用拐杖就可以走路了。等这边安置好了,就要准备回东赵了。其实她甚至想现在就走,可是现在这家店在乌角镇还不是很稳定,所以必须得安定好了这边才能安心地离开。 差不多又过了半个月左右,因为这段时间,斐苒初很是低调,店里的生意也没有刚才那么好,也在教刘大娘怎么去经营,没想到刘大娘居然也很厉害,一教就会。 后来才知道这刘大娘家小时候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只是后来家族败落,才导致现在这个局面。难怪,当斐苒初说出那些计划的时候,还有那些事情的时候,刘大娘居然没有半点疑虑,因为这人生早已经历过了大起大落,也就没什么可以打败她的了。 一切都差不多计划好了,连会东赵的马车,还有干粮和银票也都准备好了,只要回到东赵的地境一切就好了。 可是变化远远比计划来得快。 一晚,斐苒初受吴县令邀约上府一聚,还有张老板个乌角镇各个老板商户都去了,这请帖都已经送上门了,也不好拒绝,就只好去了。 斐苒初穿戴整齐,来到府上,可是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觉得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府里地气氛太过冷清和压抑。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了危险,连忙拔腿就想跑,可是脚上的伤一扯,又生痛了起来,不过现在顾不上这个了,忍着痛向门外跑去,可是还没跑几步,就被人抓住了。 她强忍着痛躲开了几招,可是由于对方人太多了,自己最后还是被抓住了。 这乱世中,可真是不能低估了任何人啊,这次是她失算了。 杯抓只之后,那吴县令和张老板才慢慢现身出来,斐苒初恶狠狠地瞪着这两个衣冠禽兽。 “刘苒姑娘,别来无恙啊。”这个时候,张老板才露出他本来的面目,坏笑地打量着她。 斐苒初被人压着上前,来到这两个衣冠禽兽的跟前。斐苒初心里虽着急,但是面上却还是镇定无比。 吴县令看了几眼那些个下人,连忙说道:“轻点!这么一个娇柔的美人,我还有用呢,要是被弄伤了可怎么办?” 说完他又看了看斐苒初,“刘苒姑娘,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保证日后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在安排这件事情之前,就早就派人去打探过这个女人的底细了,的确是从其他村里来的,底细也比较干净,他这才下手的。 斐苒初冷哼一声,“原来不止吴县令设的是鸿门宴,什么荣华富贵,吴县令可真是高看我了。” 第二百九十章 逃走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吴县令居然是是这样的一个人,和张老板勾结,强强民女。本以为自己很聪明,看人也还行,可是这一次,是她失算了。还是这些人长得人模狗样儿的,真是不好算。 “只要你乖乖听话,这以后有我的,就有你的,如若不然的话,你家里的那两位,可就……可怜你那妹妹,还那么小。”吴县令挑着眉毛,一脸奸诈样地说到。 本来斐苒初一开始准备宁死不屈,但是一听到家人的时候,她的心立刻就紧张了起来,她怎么忘了刘大娘还有乐乐了。 深吸了一口气,大脑急速运转着,不行,现在不能冲动,她现在还不太了解这个吴县令,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思量了一下,她也慢慢平静下来,“吴县令只一个劲地说什么荣华富贵,还不知吴县令究竟要我做什么呢?” 那吴县令见她终于软了下来,心里忍不住冷哼一声,果然,这招很是有效,“知道这乌角镇为何又安宁又富庶吗?”他问了一句。 斐苒初摇了摇头,虽然不知其中缘由,但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那是当然了,我每年都要送无数地美女入朝,或是进宫,或是送进那些大臣的府邸,有了这些保证,这乌角镇当然会平安富庶了。” 吴县令看似很自豪地说到,因为他不仅想要钱,还想要权势,但是他知道,这权势全靠清明是不可能的,当然全靠钱财更是不可能的,他还要民心,所以在外,他一副既开明又清明的县令,但是在这同时,还要笼络那些个大臣。 “你的命好,这次刚好遇上太子出访,过不了几天,太子殿下就要到我们镇上了,到时候,你只要被太子看中,那么这荣华富贵可不是滚滚而来,到时候,你那间小店铺算什么?” 听到太子二字,斐苒初一愣,这是西晋,那他口中所说的太子,岂不是……北辰博弈!遥想上次东赵和西晋的战役,这北辰博弈便写了挑衅信,要求让赵御风让出自己,那这次,要是落到了他的手里,这结果还真不知会如何…… “不行!”她脱口而出道。 吴县令本来以为他这话一说,斐苒初会接受,可是没想到她居然不同意,有的人,想得到这个机会都得不到呢。 “如果刘苒姑娘不同意的话,那姑娘的娘和妹妹,就不要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他厉声说道。 “你想干什么?”斐苒初冷声质问道。 吴县令笑了笑,“我想干什么?你说我能干什么呢?” “你要是敢动她们,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斐苒初眼里充满狠厉,恨不得 上前将他暴打一顿。 可是冲动归冲动,不管怎么样,都得先稳住这两个混蛋,不能让他们动刘大娘和乐乐。 冷静下来之后,她又说了一句,“你想要我做这件事情,也得答应我的条件。” “想谈条件,等你成功得到太子地青睐再说吧。”吴县令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人,直接回绝到。 但是斐苒初也不是个好说话,她可不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即使是现在自己处于弱势,她一定会让这个局面翻转过来。 “吴县令最好是答应了,因为我有完全地把握能够得到太子的青睐,若是吴县令不肯,要就另当别论了。” 她说话的气势丝毫不像是一个处于被威胁状态的人。 吴县令蹙着眉头思量了一会儿,反正人在自己手上,且让她说说看了,“好,你说说看。” “第一,我要保证我娘和妹妹的安全,第二,不能告诉她们我现在的处境,第三,若我真的得到了太子的青睐,你要保证我娘和妹妹在这镇上的安全,不然到时候,就只需我在太子面前说两句,你这久经起来的东西便会在一瞬间全部垮掉!” 斐苒初说出这三个条件,当然,这三个条件对于吴县令来说,一没有任何损失,而是很容易办到,和他要做的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冲突,自然就答应了。 “刘苒姑娘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个时候还想着家人,放心,本县令定帮你做好。就请刘苒姑娘这段时间,就在府上做客吧。” 如此,斐苒初才放心了下来,至少,现在刘大娘和乐乐没有危险便好了。不过这也只是权宜之计,等到时候再想办法便是了。 晚上,虽然被关在一个还不错的房间内,但是手脚都被捆着,门口还有人把守着,要是想出去的话,怕是很困难。 可是她不能落北辰博弈的手里,如果这样的话,他很有可能会把自己当人质,来要挟赵御风。 半夜,斐苒初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这个时候,突然听到窗边传来一丝响动。 她马上警惕了起来,因为自己的手脚还被绑着,所以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假装眯着眼睛,不一会儿,便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不用猜了,这是乐乐。 看到她之后,她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惊讶地看着她,放低了声音,“你怎么来了?” 乐乐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嘘,姐姐,我和娘亲来救你了。” 斐苒初很是感动,但是同时也很惊讶,她是怎么进来的,“你们都好吗?有没有怎么样?” 乐乐利索地将绳子割断了,“我和娘都没事儿,娘亲见你这么久都没有回去,我们便到县令府来看看,却看到根本就没有人,娘亲就猜到你肯定有危险,我们这才溜进来了。” 斐苒初活动了一下手脚,便跟着乐乐小心翼翼溜出去了,县令府能调动的人不多,所以,其实守卫也不是很多,出来之后却没有看到刘大娘。 压低了声音道:“你娘呢?” 乐乐蹲着身子,仔细打量着四周有没有人,一边回答着斐苒初的问题,“娘亲说,这次的事情肯定很麻烦,所以回去收拾东西。” 斐苒初一愣,她万万没想到刘大娘会有这样的危机感,而且也很感动,刘大娘为了自己,什么都愿意做,这样的恩情,怕是还不清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刘大娘出意外 两人躲过侍卫,乐乐直接将她拉至一个洞前,二话没说直接钻出去了一个头,打探了一下外面的情况,街角冷清,四下无人,她这才将整个身子都钻了出来,然后小声道:“姐姐,快出来吧。” 斐苒初看着她小小的年纪,做起事来倒还挺小心的,然后也跟着钻了出去,也顾不上这是狗洞还是什么洞了,现在来说,抱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出来之后,因为她脚上的伤因为运动量过大,又牵扯起了旧的伤口,所以疼得不行,可是却不能耽搁一点时间,跟着乐乐一起跑得很快,生怕一不小心被发现,那些侍卫追了出来。 刚跑到街角,刘大娘就驾着一辆装运粮草的马车过来了,三人上了马车之后,就直接飞奔而去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三人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全,又跑了一段路程,天也渐渐亮堂起来了,乐乐已经累地躺在斐苒初的腿上睡着了,刘大娘赶车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毕竟都累了一晚上了。 斐苒初轻抚着她的脸,心里很是心疼和愧疚,毕竟她们都是为了她才这样劳累奔波的。 “大娘,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还有乐乐。” 那大娘驾着马车,眼睛直射着前方,“说什么谢不谢的,不是说是一家人吗?娘亲救女儿,妹妹救姐姐,是应该的。” 这话让斐苒初鼻尖一酸,心头很是温暖,流落在外,能遇上这样对自己好的人,实属不易啊。 “那咱们现在去哪里?”斐苒初问道。 “去我的老家,那里我还有一些亲戚,大概可以帮我们安顿一下。”刘大娘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呼啸的声音。 斐苒初一惊,“不好!” 刘大娘也急忙将鞭子一挥,马儿也飞快地跑了起来,乐乐听到动静也醒了。 可是马车毕竟跑不过训练有素的马儿,很快,斐苒初她们就被包围了。 那领头的人拿着刀,骑在马上居高临下道:“看你们往哪里跑,吴县令说了,不管你跑到哪里,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斐苒初冷笑一声,这个吴县令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些吧,“我可以跟你们回去,但是你们必须得将她们放走。” 不管任何时候,她说话总是那样的神情自如,自信满满,不显一丝慌张之色。 “小苒……”刘大娘意欲说什么,可是却被斐苒初一个安心的眼神给堵回去了。 “这怎么行呢?吴县令说了,三个人,要一个不漏地全都带回去。”那领头地也毫不想让地说到,这上级交代地差事,可一点不擅自做主啊。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突然出出现了一只军队,刘大娘眼尖,马上招手喊着救命,斐苒初也顺着刘大娘的眼神望了过去,真是一队军队,这个时候遇上这军队是不是证明老天都在帮她们呢? 吴县令的人想制止我们喊救命,就不断地挥着刀威胁,可惜为时已晚,那边的军队依然以后被惊动了。没有办法,那领头的一下过来拎气斐苒初就准备走,好在刘大娘死死地拽着斐苒初不放。 情急之下,那领头的一下子挥刀过去,直接刺中了刘大娘。 斐苒初转头,看见刘大娘却依旧还拉着自己的腿不放手,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那领头的看到这个场面,一着急,便直接将斐苒初也丢了下去,带着人跑了。 她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了,连忙过来查看刘大娘的伤势,那刀是直接刺穿了胸膛,淋漓地鲜血流个不止,斐苒初手忙脚乱地想堵住刘大娘的伤口,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害怕,这么着急,害怕一个人的生命。 “大娘,没事儿的大娘。”她无助的用双手捂住那伤口,只希望那鲜血不要在往外冒了,可是那血却像是喷泉一样,堵都堵不住,沾满了她的双手,她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 乐乐此时也崩溃了,在一旁哭喊着,一双小手也过来按住刘大娘的伤口,可是没用的,一点用都没有。 刘大娘吃力地摸了摸乐乐的脸,眼角流出泪来,接着又将目光转移到斐苒初的身上,“小苒姑娘,乐乐以后就托付给你了。” 她一直觉得这个斐苒初不是一般的人,之前自己救她的时候,单凭那身衣服,那样精致的衣服,普通地老百姓怎么穿得起。后来又经过斐苒初的总总,就知道,她的身份肯定不凡了,将自己的孩子交给她,她自己也走得放心。 斐苒初无助地点了点头,她真是悔恨自己,要是刘大娘没有救自己,那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这样的话,她们娘二两还在村里好好活着的。哪会像现在这般,因为自己而死。 她紧握着刘大娘的手,“大娘,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乐乐,不让她受任何伤害的!” 乐乐也大哭着,紧握住娘亲地手不放,刘大年转头,看着乐乐,说话的声音瞬间哽咽了,“乐乐,以后娘亲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跟着小苒姐姐,要听她的话,知道吗?” 乐乐使劲地摇头,“娘亲,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不要!” 刘大娘却呲声一笑,声音似有气无力一般,“傻孩子~为娘也舍不得你……”她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嘴里就喷出一口鲜血来,已经快撑不住了。 她紧握着乐乐的手,睁大了眼睛,只希望能在多看她一眼,就能满足了。 但是紧接着,刘大娘双眼一瞪,一下便断了呼吸,慢慢闭上了眼睛。看到这一幕,斐苒初终于也崩溃地哭了起来了。这段时间,所受的苦,都没有这一击来的重。 她是第一次感受到,死亡是多么的可怕。 这边的动静也成功地引起了那边的军队,有人骑着马过来看了看,“怎么回事儿?” 斐苒初见有人来,瞧着这军队的样子,也许可以救她们一程。她连忙转身过来,跪在地上,眼睛目不斜视地直视着那将军。 第二百九十二章 心里的魔障 “禀将军,我们母女三人本来是想回家乡的,可是不料却在途中遇到山匪抢劫,不禁抢了东西,还杀害了我娘亲。”说到这里,斐苒初的声音忍不住哽咽了一声。 那将军看着那些人逃离的方向,一声令下,“追!” 他身后的那些士兵就直接策马扬鞭,追了上去。 那将军看着斐苒初和乐乐,两个女孩遇上这样的大事,也是有些于心不忍,便将身上的一袋钱丢给了她们俩,“这是一些钱,你们拿去好好安葬一下你们母亲,然后回家去吧。” 说完正欲转身,却被斐苒初叫住了,“将军,刚才那山匪被你们吓走,但是我怕我和妹妹两人孤儿寡母的,他们肯定还会回来的,请将军带我们一程!” 因为她看了看那将军后面不远处的车马,那车马的样式,也不是一般人能坐得起的,想来说不定也是一个什么将军什么的。要是自己有了他们的护送,那吴县令就算是再派人来抓自己,也就不会这么明目张胆了。 那将军脸色有些为难,正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乐乐也走了过来,跟着斐苒初一起跪下来,“大将军,求求你了。” 这样可怜地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疼,刚刚被山匪抢劫,又遇丧母,没办法,那将军也是心软了,“那行,那你们就驾着马车,跟在军队中间,我们会有人保护你们的。” 斐苒初和乐乐连忙谢过了,因为还要安葬刘大娘,那些士兵也都过来帮了不少的忙,斐苒初和乐乐都很感激。这个世道上,有坏人不错,但是也会有好人存在的,这也是她一直所相信的。 安葬好之后,斐苒初就带着乐乐跟着他们的军队一起出发了,路过那马车地时候,隔着一个帘子,里面坐着北辰博弈还有北辰娜。 北辰博弈掀起帘子想看看,却只看到了在斐苒初身后的乐乐,那小女孩看似和北辰娜一个年纪,可是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心里也是有些不忍。 不忍之后便是愤怒,没想到在他的国境之内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啊,不仅抢钱,还杀人,看来,她这次的出巡是的确是很有必要的! 他吩咐下去,务必要抓住那几个山匪,给这两个女孩一个交代! 这下斐苒初和乐乐总算是安全了,坐在马车上,乐乐倒在斐苒初的怀里,已经哭睡着了,她摸着乐乐的脸,心里满是愧疚。 这样,只有带着乐乐一起回去了,可是西晋里东赵山高水远的,这一路,她还真怕再遇上个什么危险,自己倒是没事儿,就是怕伤着了乐乐。 所以这会东赵的事情只有先缓一缓了,至少要先将自己腿上的伤治好了,才能有保护乐乐的能力,才能平安地回到东赵! 暗月这次出来之后,随着河流地流向潜入了西晋的地境,最后在河地下游一段发现了一个小村庄。 她拿着斐苒初的画像,那些村民居然都认了出来,说这个姑娘的确在村上待了一段时间,后来就走了,还带着孤儿寡母一起走了,只是至于去哪里了,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暗月的心里一凛,本来她以为自己会开心,会忍不住马上派人回去禀报给赵御风,可是她犹豫了。 想起清婉公主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心里想是有什么魔咒一般抓着自己,让她开心不起来,更是让她产生了那一丝不该有的念头。 “头儿?我们要派人回去禀告皇上吗?皇上要是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龙心大悦的。”暗月的一个下属看着暗月坐在村外地石头上发呆,就上前去问了一句,毕竟这是大事儿,应该赶快回去禀报给皇上。 可是她刚说完这句话,暗月就一个冰刀似的眼神射了过来,冷冷地看着他,把那下属吓了一跳。 最后暗月一下子又反应了过来,眼神也跟着缓和了,渐渐变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刚才自己听到他说皇上会高兴的那一瞬间,心里的恨意一下就上来了,就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她别过头去站起身来,“今天的事情,你们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现在还没有找到皇后娘娘人,以免打草惊蛇,让娘娘再次处于危险的境地,所以你们不能走漏一点风声,知道吗?” 那些个下属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也都答应了。 这都过去差不多快五个月了,这五个月以来,赵御风一天比一天寝食难安,没有斐苒初的消息,他简直活得快跟行尸走肉差不多了。 时间过得越久,他心里的那点希望就越渺茫,现在有时候,在阳华宫内,一坐就是一天。 看着那一件件熟悉的东西,他就觉得这还存在着斐苒初的余温,摸着就好像摸着斐苒初一般,那样亲切。 暗一守在外面,喜翠也跟着守在外面,虽然皇后娘娘不在,但是赵御风特许了喜翠可以在这里住,每天打扫,所以这里就像是新的,长有人在一般。 喜翠和暗月在门边左一个,右一个地站着,她拿出怀里的药瓶来,递给暗一,压低了声音道:“这个是你上次给的药,我还没用完,现在还给你了,也谢谢你了。” 暗一挺直了胸膛,斜瞄了她一眼,却一眼都不敢多看,马上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前方,因为只要是自己每多看喜翠一眼,脸上就跟火烧似的。 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这个送给你就是你的了,以后说不定还能用上,你留着吧。” 喜翠没好气地看着他,重复了一句,“以后还能用上?你是还希望我挨打呀?” 这个暗一,简直也太不会说话了,她的心里都忍不住为他着急了。 暗一一听这话,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以后要是磕着碰着了,还可以用。”说完这句话,觉得也不太对劲,连忙又该了口,“要是不小心被人打了……” 好像越说越离谱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遇见北辰博弈 喜翠掩着嘴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他那傻样,“好啦,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暗一尴尬地摸了摸头,笑了笑,“反正你知道就好。”说完这句话,心里却忍不住一下子害羞起来。 这个时候赵御风出来,径直向外走去,暗一也连忙跟了上去,更上去之后还忍不住回头望了喜翠一眼,喜翠摆手,让他好好看路,暗一又红着脸回过头去了。 斐苒初可乐乐跟着那军队走了半晌,行军的速度很慢,因为那马车上可是坐着要紧地人,所以不能太快了。 到了午饭时间了,那些人便直接随意地支起了锅,开始做饭了,斐苒初了乐乐坐在一旁的大树底下,看着他们做。 乐乐还没有从失去娘亲的痛苦中反应过来,一路上虽是没有再哭了,可是总是愁眉苦脸的,闷闷不乐。 “乐乐,我们一起去捡点柴火给这些叔叔们好吗?”斐苒初虽然自己也伤心,可是在乐乐面前,她得要表现地乐观一点,不然也会影响乐乐的情绪。 乐乐点了点头,便随着斐苒初一起去了。 她和乐乐分头行动,突然身后传来乐乐的一声大叫,斐苒初转过头去,却看见乐乐面前盘踞这一条蛇。她倒是忘记了,现在虽是夏末季节,但是还是有人多的蛇虫鼠蚁出没,其实她最怕也是蛇。 正当她鼓起勇气,准备将蛇赶走时,一个小女孩却出现了,直接用一根长木棍将蛇挑走了。 “这么一根蛇你们都怕啊,真胆小!”这个小女孩手背在背上,一副很是骄傲的样子说道。 面对她高傲的嘲讽,乐乐也不乐意了,“谁胆小了,我才不怕呢!” 小孩子始终还是小孩子,一遇上同龄的人一下子就暴露了出来。 对面那小女孩身穿的服饰很是华丽,根本不是简单的人,在仔细瞧着她的脸,总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可是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 她推着乐乐的肩膀,“人家救了你,你还不快说声谢谢?” 乐乐虽然是极其不愿,但是这件事情也的确是她救了自己,虽然不乐意,但还是上前鞠了一躬道:“谢谢你。” 那小女孩也马上就放下了自己那高傲的姿态,“不用谢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她直接问道。 乐乐转头望了斐苒初一眼,不知该该不该说自己的名字,斐苒初点了点头,她才如释重负地转头回答道:“我叫乐乐,你呢?” 那小女孩笑着说道:“我叫北辰娜,以后咱俩就是朋友了。” 当斐苒初听到那句北辰娜的时候,一下就呆住了,对呀,她以前是见过北辰娜的呀,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却也不该忘记的啊! 如果她在这里的话,那么那车马里还有一个人便是北辰博弈了??她手里的柴火一下子就滑落到了地上,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啊,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乐乐和北辰娜都有些疑惑地望着斐苒初,不知道她怎么了? 乐乐拉了拉她的袖口,“姐姐,你怎么了?” 斐苒初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儿。”可是心里恨不得马上拔腿就跑,真是自己找上门来,要找死啊!不行,她得马上离开! 说着她拉起乐乐就准备走,可是一想不妥,就这样走了也不是个办法,至少要把东西带上才能走啊,不然自己和乐乐没钱什么都没有,没法生活下去了。 “乐乐,走吧,我们回去吧。”斐苒初说到,然后便拉着乐乐一起回去了,北辰娜也连忙跟在身后了。 正在回去地途中,却迎面撞上了北辰博弈。 “娜娜,北辰娜~”他正在寻找着北辰娜。 斐苒初连忙转身,这也太巧了吧,就这么就遇到了,早知道,那将军将她们俩救下地时候,就不应该跟过来的!可是现在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 北辰娜从斐苒初身后探出头去,“哥哥,我在这里!”她笑着给北辰博弈招手,北辰博弈这才看见了。 他走过来,没好气地看着北辰娜,可是眼里却满是宠溺,谁让他只有这一个亲妹妹,“北辰娜,以后可不能再乱跑了,我会担心的。” 北辰娜听话地点了点头,“嗯,我只是觉得太闷了,所以才出来走走的。”说完又拉着乐乐,开心地介绍道:“这是我新交的朋友,叫乐乐。” 北辰博弈点了点头,“好好,都是你的朋友。”说完正准备拉着北辰娜离开这个时候却发现一旁背过身去的斐苒初,有些奇怪。 “这位是?”他向斐苒初开口道。 斐苒初身子一震,一时着急,竟然不知该怎么回话了。 北辰博弈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厉声道:“转过身来!”看着这身形,他心里竟然有一种强烈地预感,因为这身影,和他在梦里魂牵梦萦地那个身影一模一样。 斐苒初心惊胆战,可是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逃避也是没有用的,索性干脆一点,转过了身去。 北辰博弈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忍不住大惊,真的是她!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可思议地问道。 斐苒初迅速低下头去,“太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和太子从来没有见过啊。”这个时候了,她还是想挣扎一把,因为她的确是太担心这个北辰博弈会不会拿着自己去威胁赵御风。 没想到北辰博弈却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开心,喜悦,“之前东赵传来皇后大丧的消息,我不信,现在看到你好端端地站在自己跟前,心里还真是说不出的高兴啊。”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直接当着斐苒初的面说了出来。 斐苒初尴尬地笑了笑,但是听到那句皇后大丧,心里却惊了一下,难道赵御风已经给自己办了葬礼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她不信赵御风就这样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失望过后,想到眼前的局面,又将自己的情绪掩盖了下去,“听不懂太子在说什么。” 北辰博弈却丝毫不慌,“如果你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又怎么知道我是太子呢?我好像没说过我是太子吧?” 第二百九十四章 承认 斐苒初听到这话,忍不住一愣,刚才是自己太心急,竟然忘记了这事儿了,果然心急容易出岔子,“那个,以前曾有幸见过太子一面,所以知道太子……”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北城博弈打断了,“你就不要再骗我了,我知道你是她,你骗不了我的。” 他心里很清楚,这就是斐苒初,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人,他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到底是不是。 见事情已经瞒不过去了,斐苒初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没错,我的确是斐苒初,北辰太子,好久不见。” 北辰博弈心里一阵欢喜激动,当东赵传来斐苒初薨逝的消息时,他还伤心难过了好多天,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可是当看到她还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难道这就是上天给他恩赐?他简直不敢相信,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将人好好留在自己身边,不管她是什么身份。 “北辰太子,我遭奸人所害,流落到了你们西晋,还请太子能派兵送我回去,这样也有利于结交两国友好。” 斐苒初直接说道,虽然她觉得这件事情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但是她总还是要表明自己的立场的。 北辰博弈思量了一会儿,“当然要送你回去,但是碍于你现在身上有伤,我看还是等伤好了再说,不然赵御风要怪我们东赵待客不周了。而且你不知道?赵御风已经为你举办过丧礼了。你就这样回去,怕是……” “这个倒是用不着太子操心了。”斐苒初直接到,但是听到那句话,心里还是有些异样,难道赵御风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也对,不然这么久了,也没有派人来找过自己,倒是的确是不像他的作风。 北城博弈无奈,笑了一声,“那就请皇……不,斐小姐先上马车吧,等你的伤好些了再说。” 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斐苒初知道,这个北辰博弈哪里会那么轻易地就送自己回去了,那既然这样,倒不如安心在他这里将脚上的伤养好了,方便以后好逃跑。而且自己作为人质的话,她也相信北辰博弈是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 她拉起乐乐,走在前头,北辰博弈拉着北辰娜走在后头。看到斐苒初瘸着脚,脚上的鲜血已经将裙子打湿,粘在了一起,就一阵心疼,想必这一路她定是受了不少的苦吧。 不一会儿,便有人回来禀告,说上午追的那帮山匪进了县令府,大可以看出来,那些人是县令的人。 北辰博弈有些不敢信,听闻这个县令素来公正,很是清廉,却不知为何会追杀斐苒初和一对孤儿寡母。 这时,斐苒初也在一旁,这个吴县令杀了刘大娘,这个仇,她也是迟早要报的,还不如借着北辰博弈的手,既好办事,又不会让人诟病。 “都说西晋的官员清廉为民,可是我倒是不见得,不知是可汗太过宽宥还是你这个太子没有体恤民情。” 斐苒初淡淡地说到,话里话外都充满了讽刺之意,这个北城博弈自然是听得出来的。 他笑了笑,无所谓地挑了挑眉,“不知斐小姐来我西晋多久了,竟然知道这么多的事情?还是说斐小姐一直对我西晋的事情敢兴趣?” 斐苒初知道他这是在套自己话,也轻轻一笑道:“太子殿下不必来套我的话,这吴县令看似为官清正廉洁,你大可以去查查他背后所做的那些事情,你就会知道,到底有多少女子毁在了他的手里。” 听到这里,北辰博弈的面色一紧,紧张地看着斐苒初,“你受的伤也是因为他?”他害怕那县令对她做了什么越轨之事,所以有些紧张。 斐苒初从他的眼里看出来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我是说,他送女子给你们朝中的人,没说别的!” 这下北辰博弈算是安心了,可是刚放下的石头,却因斐苒初的话又提了起来,“给朝中官员送女子?” 他这倒是还没有听说过,只听说过,各地官员会送女子入宫什么的,倒还没听过给朝中个官员送女子的。 “是啊,好在吴县令看我容貌尚佳,又刚好知道太子是个好色之人,所以呀,正预备将我送给你呢。”斐苒初冷哼了一声说道。 这句话让周围伺候地人都忍不住敛住了神色,大气都不敢出,敢这样说太子,怕是不想要命了,再看看太子,脸色自然不太好。 北辰博弈可真是服了这个人了,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好色之徒了?不过要是这县令真将斐苒初献给了自己,那他倒是求之不得了。 看着他的样子,似有些不信之状,斐苒初冷眼瞥了他一眼,果然还是当初那个不醒事的太子小孩。 “你不信,到时候,你大可以到了乌角镇且看看,他到底会不会送女子给你,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这个北辰博弈他当然知道,斐苒初是不会说谎骗自己的,这一次他出访,一是为了散心,二也的确是来暗访这些事情的,既然这种事情已经出来了,那他就必定得好好处理一番才是。 就凭着这吴县令让斐苒初受伤之事,他也要好好地找他讨回来,因为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 很快便到了乌角镇,那吴县令早早就接到了消息,现在已经在镇外差不多一里地迎接着北辰博弈呢。 斐苒初坐在马车里不曾露面,那吴县令自然是不知道马车里坐地是谁了。 看见北辰博弈,那吴县令立马跪了下来,“小官乌角镇县令吴海恭迎太子殿下的到来。” 北辰博弈看着这吴县令,的确是一副看似清廉,实则暗地里却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民的样子。 “请起吧,吴县令。”他冷冷道了一声。 那吴县令连忙爬起来,又将目光转移到了马车上,因为之前的探子来报,说是太子的军队救了那个刘苒。 第二百九十五章 报仇 因为这件事情吴县令还一直担心那个刘苒会不会和太子殿下说什么,所以心里一直忐忑着,好在现在看样子是没有什么大事儿了。 这个时候,突然从马车里冒出一个小女孩,着实把吴县令吓了一跳。 北辰博弈看着这县令地反应,冷哼了一声,果然有鬼,“这是公主,还不快见过公主!”他冷声到,语气里充满了不悦。 吴县令等人又连忙跪了下来,“参见公主殿下。” 北辰娜扬起小脑袋,很是不耐烦地看着底下的人,“好了,起来吧。”说完又迅速钻进了马车里面。 斐苒初看着外面的吴县令,心里就恨得不得了,她一定要亲手给刘大娘报仇! 很快便到了驿馆里面,本来吴县令想让太子住到他们府上,这样一来,以后等太子走了,这府邸好歹也是住过太子的,怎么说起来都是风光的。 可是北辰娜却吵着不想住县令府,就想住驿馆,所以没办法,只能让他们住驿馆了。 修整了两日之后,北辰博弈早已派人去查了吴县令的底细,知道了他平日里都和那些人有来往之类的。 而吴县令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请北辰博弈上府去了,因为虽然没了斐苒初,但是还有一些他早早就准备好的些人,姿色虽比不上斐苒初,但是也算得上是花容月貌了。 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是可以抵得过权利和美色的诱惑的,他一直相信这个道理,因为连他自己都躲不过。 北辰博弈带着北辰娜上了府,斐苒初便在驿馆里面等待消息,因为北辰博弈答应了自己,吴县令要由自己亲手来解决。 府上,吴县令还请了许多当地地达官贵人,当然,这些达官贵人为了想见上太子一面也是很不容易的,也不知给县令送了多少的钱,才得到了这个机会。 果然不出斐苒初所料,就在宴席上,吴县令便引荐了一位女子,那女子也是千娇百媚的样子,看上去也很是可人。 吴县令虽然只是说让这女子陪着殿下喝酒,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要干嘛,而大家也都懂得起的。 大家都正喝酒取乐,突然间,北辰博弈拍了一下桌子,声色俱厉道:“大胆!” 众人一愣,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马上跪下来,俯首不敢多说一句话。 那吴县令自然更是胆战心惊地,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个刘苒那女子,那么聪明又被太子的军队所救,所以不可能什么都没有说。 不过他也早就想好了后招了,不管太子怎么问话,自己都有说辞。 “吴海,你好大的胆子!”北辰博弈看着底下的吴县令,冷声说道,县令看似是个小官,但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些年西晋慢慢落后于其他国家,大概就是因为有了这些蛀虫的存在吧,他这一次,非要将这些蛀虫全部拔出! 那吴县令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悔改,“太子殿下,小官不知什么事情做得不周到,惹您生气了?” 北辰博弈冷哼一声,看着如此淡定的他,怕是料定了自己查不出他所做的那些事情了,“前两天你追杀的那个姑娘你可知道?” 他一想到斐苒初受的那些伤就来气,恨不得直接将人拖出去,打断他的腿! 果然如他所料,这个刘苒这女子果然是在太子殿下跟前说了什么,吴县令马上换了一副面孔,“太子殿下饶命,是小官没有将那杀人犯看好,又让逃了出去,小官立刻派人将她抓回来。” 听他这样说,看来是早有准备啊,北辰博弈不仅冷笑了一声,他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县令的胆量了啊,在他面前都敢撒谎。 “哦~那我倒是想问问你,这些又作何解释?”说完他将之前探子查到的那些事情的密报全部扔到了他的面前。 他一个小小县令,竟然以为自己可以在朝堂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么他就得好好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吴县令看着地上那些密报,几年几日,他给什么府送了什么女子,几年几日,他又收了那家店铺的多少好处……那些个罪状数都数不完。 “太子殿下,小官是被冤枉的啊,小官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啊,是那刘苒陷害的,是她陷害的啊!”他立马求饶道,还想将这盆污水泼到斐苒初的身上。 “冤枉,那些被你关押在你城外五郊的那些女子作何解释?你还想冤枉斐苒初,你可知斐苒初是什么人?”北辰博弈怒火滔天地说到。 他口中的斐苒初就是刘苒,这吴县令这才反应了过来。 北辰博弈又挑着眉头,狠狠地说道:“本太子将来的太子妃你都敢碰,也不知你长了几个脑袋!” 说完这句话,全场都震惊了,没想到这个斐苒初的背景竟是如此地深,可是那吴县令想起自己派人查斐苒初身世的时候,并没有查出些什么来啊,如今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太子妃了??? 等反应过来之后,才知道求情,“太子殿下,饶过小人啊,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太子妃殿下,是小人的错,小人愿意受罚,只求太子殿下饶过小人一命。” 北辰博弈笑了笑,然后朝着众人道:“今后,要是谁敢再做出这样,官商勾结,向朝廷要员进献好处之人,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然后他又将目光转移到吴县令身上,“至于你,就等着太子妃来处理吧,她放过你,或是杀了你,都是你的命。” 斐苒初在驿馆里就等着这个消息,不会儿,北辰博弈便派人来接她了,来到县令府。 她可没忘记自己是怎么被这个县令抓起来的,刘大娘是怎么死于他的刀下的,虽然不是他直接动的手,但是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因为他,刘大娘就不会死,现在也好好地在镇上做这小生意,过这幸福的日子。 “好了,人交给你了,我在外面等你。”见人来了,北辰博弈连忙迎上前去,柔声说道。 第二百九十六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吴县令看两人这个样子,心里虽有的希望一下就破灭了,因为是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人早就认识了。难怪那天,她说自己保证能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原来是这层意思。 他真是悔不当初啊,就没有好好想想,这样一个聪明且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的女子会是常人??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事到如今,却只有好好求她,说不定可以保住性命。 “吴县令,真是好久不见啊。”斐苒初先开口道。 那吴县令马上爬了前去,“太子妃饶命啊,之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姑娘是太子殿下地人,多有得罪,小人愿意受罚。” 听到太子妃三个字,斐苒初的神色一敛,眼色很是不好看,这个北辰博弈到底说了什么?但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情的时候,现在是该给刘大娘报仇的时候了,她可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是不会因为别人认错或者是求饶就会放过的。 更何况一个出身法律事业的人,更不可能心慈手软的,不然我今天杀了你,我再说声对不起,那么这件事情岂不是就这样了了,那要法律还有何用? 杀了人就必须受到惩罚,而他,一命抵一命都不足以弥补刘大娘的死! 不一会儿,斐苒初就出来了,北辰博弈果然还在外等着她。 他看了看里面,然后又看着斐苒初,“怎么样了?”关切地问了一句。 “解决了。”斐苒初淡淡地说到,眼里没有一点波澜,冷得让人有些发颤。 “解决了?”北辰博弈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然后转头看向里面,只看见吴县令躺在地上,地上流了一摊鲜血,可见真的是已经解决了。 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斐苒初身为一个女子,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还是自己见过的女子中最有气势地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心里对她的喜欢,似乎又多了几分,这样的女人,谁不喜欢?? 斐苒初拍了拍手,“这个吴县令死有余辜,那么多的妙龄女子葬送在了他的手上,就算是他有一百条命都不足以弥补。说实话,这样的死法倒是便宜了他了。” 她眼里的狠厉着实把北辰博弈吓到了,他没想到她还这样杀伐果断,不过想想那些个女子,也确实觉得这个县令死不足惜。 “所以啊,对于那些乱说话的人,我也是抱着一样的态度的。”斐苒初接着又看着北辰博弈说到,说完之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然后走了。 北辰博弈看着她,觉得很有趣,她刚才那句话,无非就是在说自己叫她太子妃的事情,不过他怎么说都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太子,又怎么会被一个女人威慑到呢? 他当然不会,而且他也更加不会将她送走,他要让她爱上自己,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永远! 第二日,北辰博弈安排好了乌角镇的事情之后,便回了驿馆,本以为斐苒初会就这样跑了,可是没想到她却好端端地在驿馆里呆着,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了。 “我还以为你利用完我之后,就会抛弃我呢!”他倚在门口,调侃地说到。看着斐苒初坐在房里教着乐乐和北辰娜读书,突然感受到一种相夫教子的感觉。 斐苒初对着乐乐和北辰娜笑了笑,“你们俩先出去玩会儿,好吗?” 乐乐和北辰娜听话地点了点头,两人便都出去了。 北辰博弈看着北辰娜那听话的样子,觉得惊奇,平日里在宫里连太傅的话都是不会听的,没想到却这么听她的话,这个女人,总是让人处处意外啊。 两个人出了门之后,斐苒初这才收起了自己的笑意,冷冷看着北辰博弈,“我没走,是因为我相信为了两国的友好,太子一定会将我送回我自己的国家去,你说是吧?更何况,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醒事的孩子了,定能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吧?” 她说的这些,他当然知道,的确他也不是当年那个自己了,因为一点小冲动,就害了国家,所以,现在的他会考虑到的,可不止这一点。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你说,如果我把你当人质,去威胁赵御风,让他归顺西晋,你猜他会怎么选择呢?” 果然不出斐苒初所料,这个北辰博弈,真的有这个打算,“人心不足蛇吞象,相信殿下也听过这个道理的吧?更何况,我们两国可是签订了永不相战的条约的,难道殿下忘了?” 北辰博弈笑了一声,条约不过就是占时地暂时的东西。现在发生一点什么情况,他们肯定也会乘人之危的。这几年里,他也算是经历了很多事情了,这点局势,还是看得懂的。 不过他不会拿斐苒初去威胁赵御风,因为他要将她藏起来,永远都不会被赵御风发现! “你如果想安全地回到东赵,那么这段时间就乖乖地跟着我。”他挑了挑眉说到。 斐苒初看着北辰博弈,也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地小孩子了,自己还要小心应付才是。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地乖乖地听你的话,直到你将我安全地送回东赵!” 暗月等人也一路追踪到了这里,本来还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可是到了这镇上就突然断了,只听说在这镇上开了家店,可是当暗月到那里的时候,早就人去楼空了。 但是她们又得知了一件事情,说是西晋的太子在这镇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们便现在这镇上安顿了下来,不然被西晋太子的人发现,就不好了。 停留了几日之后,北辰博弈便启程回宫了。 暗月站在茶楼上的窗户边,看着北辰博弈的车马军队从下面缓缓而过,也是时候回去复命了,而她复的这个命,也许会让赵御风伤心,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只要过了就好了! “回东赵!”暗月一声令下。 第二百九十七章 真相 娘娘,你不是一直不喜欢皇宫吗?一直想出宫,寻找自己的自由吗?这次,我就放你自由,只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在出现在东赵了,暗月心里暗暗想着,这样的结果对大家都好。 她身边的一个侍卫却有些不解,他们刚才查到皇后娘娘的一点消息,这怎么就回去了?要是皇上得知了这个消息,应该会很高兴啊。 “首领,我们真的就这样回去了吗?” 暗月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怎么?皇后娘娘已经去了,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那侍卫马上住口了,他也是个会看眼色的人,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了,不会自讨没趣,听上级的,总没错。 暗月回宫之后,便直接去了御书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赵御风,“禀皇上,我们找到皇后娘娘了。” 赵御风一听,喜不自胜,他就知道斐苒初没有死,连忙问道:“那她现在在哪里?身体怎么样?”问完之后,又觉得不行,他现在就想见到她,“快,备马,我要亲自去接她回来。” 看到他那高兴的样子,暗月的心里一软,实在是不忍心说下面的话,可是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像是有什么东西推着她似的,让她的内心也煎熬无比。 “皇上!” 她低着头,语气坚定地喊了一声。 赵御风这才冷静了下来,听到她这声音,心里有一种不安的预感苒苒升起。 “皇上,皇后娘娘的确已经薨逝了,我们找到那个村长的时候,有一个人曾在河滩上见过,但是皇后娘娘被人发现的时候,早就已经没了气息了。最后,他们便将人下葬了。” 暗月低着头,快速说完这番话,生怕被赵御风抓住一点破绽。 赵御风听她说完这番话,脸上的表情由欢喜慢慢变得不敢相信,最后才变的冷厉不已。 “不可能,你是不是没好好查,万一那个人不是皇后呢!”他厉声说道。 这个时候,暗月又拿出一条腰带,这正是赵御风为斐苒初准备的那套骑马装的腰带,“这是那些村民留下的,是皇后娘娘的东西,他们看着有些值钱,便留下了。” 赵御风看着那腰带,心里竟然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之感,他伸出手,却不敢去碰那条腰带,好像只要自己一碰到它,斐苒初就真的离自己而去了。 “不,我不信!”他嘴里依旧呢喃着这句话,眼里居然有泪盈盈的东西在反光。 暗月看着他的样子,心也跟着痛了起来,不知是为自己而痛,还是为赵御风而痛。 “皇上?”刘公公在一旁唤了一声,然后又给暗月使了个眼色,让她先下去,暗月便将那腰带放在案上,下去了。 几日后,后宫妃嫔前来给戴礼请安,现在是戴礼摄六宫事物,所以这些妃嫔们都得来向她请安,虽然有的人不愿意,但是也没办法。 请安之后,几个人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在御花园闲逛。 李默然看着这满园的枯枝败叶,忍不住叹了口气,“这都几个月过去了,皇上还没有从先皇后的事情中走出来,这后宫也冷冷清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咱们这位皇上可深情着呢,听说在先皇后的丧礼之后,他还派人去找了,可是最后还是得知了先皇后薨逝的消息,皇上一个人在御书房待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出来呢。”说话的人是谢宁。 众人听了这话,无不感叹,这先皇后实在是太没有福了,得到皇上如此宠爱,却走得这么早。 “真希望皇上能从这次事情中走出来。”李默然衷心地说到。 谢宁也叹了口气,“是啊,如果谁能帮皇上走出这次事情的话,那皇上今后宠爱的,可能就是她了。” 这个时候,杨贤妙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我准备了好久的桂花糕了,想去御书房送给皇上,可是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最好的。” 她们俩说话时,还时不时地看向李默然,见她脸上有异样的表情变化,两人会心一笑。 “好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妹妹你自己赏花。”谢宁朝着李默然说到,说完这句之后便随着杨贤妙离开了。 这个时候林月浅正在她们身后不远处,她们的话,她自然也是听在耳中的,心里不禁感叹,这个婉嫔,倒是颇有心计。接着又将目光中转移到李默然的身上,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怕是又有人要遭殃了。 关了两日之后,赵御风又像往常一般,处理政务,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这让大家都有些不解,但是又不敢问,因为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往这枪口上撞。 偏偏有的人,看不清形势。 李默然带着婢女来到御书房门前,看到刘公公,马上展露一个甜美的笑意,“刘公公,我亲手炖了一点鸡汤,最是补人,想进去看看皇上。” 刘公公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李默然现在进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便说道:“皇上最近政务繁忙,怕是没空见佳贵人了,佳贵人还是过一段时间再来吧。” 他的提醒已经很明白了,可是这佳贵人却以为是刘公公故意拦着她,不让她进去,别人不让,她却偏偏要进,“刘公公,我就只看一眼,将汤给皇上,不会耽误皇上的时间的。” 刘公公无奈,自己的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可是这个佳贵人却依旧如此,他也就没办法了,他叹了口气,“容我进去通禀一声吧。” 进去不一会儿便出来了,“佳贵人,皇上让你进去。” 李默然一听,喜不自胜,连忙带着汤进去了。 可是就在她进去的时候,刘公公却叹气摇了摇头,虽然皇上是同意了让她进去,可是看那脸色明显的就是不悦,而且是很不开心,佳贵人这次,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碗破裂的声音,接着是赵御风怒气滔天的声音。 “皇后也是你能说的吗!给我滚出去!” 第二百九十八章 寻求答案 紧接着就看到佳贵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那样子,是被吓得不轻啊。 就连走路都走不稳了,刘公公除了叹气还是叹气,自己刚才都已经提醒得明明白白了,可是这佳贵人就是不听啊,他也没办法啊。 这件事情很快便在后宫传开了,但是依旧有人又来了,但是这一次的人不同,因为是清婉公主。 刘公公看到是清婉公主,马上眉开眼笑了,说不定这清婉公主可以帮着劝解一下皇上。 “刘公公,皇上最近怎么样了?”清婉向刘公公打探着情况。 刘公公真是忍不住地叹气,就连他都不知道这段时间,自己叹了多少回的气了,“皇上呀,只要一闲下来,就整日望着那腰带出神,这段时间,端进去的膳食那是一点没动,又给原封不动地端出来了。人都消瘦了好多圈了,清婉公主快进去劝劝吧。” 清婉听了,心里也很是难受,没想到自己的御风哥哥,居然会伤心到如此程度,想当年,自己发生那样的事情,他都不曾如此伤心过。 “好,我去试试。”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进去了。 进去之后,看到赵御风的确是清瘦了不少,顶着两个黑黑的眼圈,像是好多天都没有睡的样子,那满脸的细小的胡渣子,将他的脸衬得格外地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精神。 她的心像是揪着一般地疼,她上前,轻声唤了一声,“御风哥哥?” 赵御风眼神木讷地抬起头来,看着清婉,眼里没有一丝波澜,“让我静一静吧。”他有气无力地说到。 清婉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因为一个人变成这个样子,不修边幅,就连本该有的那些活力,霸气,威风,全都没有了,她感到无比的心疼。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那个女人,她一定要让他彻底忘记那个女人! “御风哥哥,还记得我们小时候,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会去干什么吗?”清婉收了收自己的眼泪,故作轻松地说到。 赵御风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去想这些,只是摇了摇头。 清婉心里一阵失望,可是又马上回复了精神,“你忘了呀,我们只要不开心了,就会去爬山,爬到山顶之后,那些所有的不快乐都会烟消云散了。我们一起去爬山吧。” 赵御风笑了笑,“清婉,你自己去吧。” “御风哥哥,如果皇嫂知道你是这个样子的话,她就算是死了,大概也会觉得愧疚难安吧。”清婉直接说道。 赵御风一愣,两只红红地眼睛望着她不说话。 清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果是你,你去了,你会希望皇嫂是个什么样的状态?你难道希望她就从此消沉下去?” 虽然她很是不想提起这个女人的名字,但是为了能让御风哥哥振作起来,不得不提她了。 听到她这句话,赵御风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了,要是自己的话,他希望斐苒初能够开心快乐,只要能将自己放在最心底就行了。 “所以,御风哥哥,就算是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皇嫂想一想啊,难道你想让她走的如此不安心吗?”清婉苦口婆心地反问到。 赵御风条件反射似的摇了摇头,不,他不想,他不想她走得这么早,直到现在他依旧后悔着,当时自己为什么去射箭了,而不是留下来教她骑马。 清婉见他摇头,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御风哥哥,那我们今天去爬山吧,我相信,你会想开的。” 赵御风冷冷地笑了一声,“是吗?” “当然啦,就去吧。”清婉了当地说到。 赵御风也就点了点头,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出去,在这期间,暗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现在又回到了赵御风的身边当差了。有很多次,她都差点上前去告诉赵御风,其实皇后娘娘还有活着的可能。 可最终,她还是没有去,就算是自己这样说了,安慰了他一时,可万一皇后娘娘已经真的去了,他以后还要伤心,与其这样,倒不如这次伤了就好了。 下午,赵御风和清婉相约在东山脚下,这是他们小时候常去玩的一座山。 “御风哥哥,你还记得吗?以前你只要不开心,就会跑到这座山里地寺庙去,他们都找不到你,就我知道你在那里。”清婉望着这山头说到,眼里满是惋惜和无限地伤感。 赵御风虽然是出来了,但是却还是一副要死不活地样子,一点精神都没有,他点了点头,然后踏步先行了,清婉也赶紧跟上。 在这座山的半山腰,有一座非常冷清的寺庙,庙宇不大,也没有多少的人,小时候赵御风就常爱到哪里去躲清静,庙里有一位方丈,小时候他常被方丈开导。 从他小时候地为人处世,到长大后的治理国家,都离不开这位方丈的指导,但是已经有好多年,他都不曾来过这里,不曾见过那方丈了,就求那方丈再指导自己一回吧。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这寺庙面前,现以是秋天,寺门口有很多的枯叶,都没有清扫,踩上去吱呀作响的。墙角长满了青苔,大门微微关着,要不是听到里面传来敲木鱼的声音,他还以为,这里已经早就没人了。 “御风哥哥,你来这里干嘛?”清婉不解地问道,她只知他爱爬这座山,可是却不知他为何爱爬这座山。 赵御风没有说话,而是无力地笑了笑,进去了。 慢慢来到佛堂前,里面坐着一位老和尚和一位小和尚,两人正在诵经念佛,那样子,看着和谐又沧桑。 赵御风慢慢走近,然后也跟着跪在了后面,清婉见他这样,自己也跟着跪了下来。 “大师,请您再指点我一回。”他无力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佛堂。 而那敲木鱼地声音戛然而止。 “施主请回吧。”那老方丈的声音徐徐传来,像是从远方传来的空旷之音,听着既缥缈又深厚。 赵御风神色悲痛,“难道就连佛祖也不肯渡我吗?” 第二百九十九章 指点迷津 那方丈这才慢慢转过身来,他已经很老了,脸上的胡子变得花白,脸上也是皱纹横生,唯独那双看透红尘的眼睛是哪样地明亮。 “阿弥陀佛,施主,佛从来都渡不了任何人,能渡自己的也唯有自己。” “还求方丈指点。”赵御风又说道。 那方丈也是叹了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生亦是死,死亦是生,施主又何必计较那么多?”说完之后便让那小和尚送客了。 出来之后,赵御风的脑海里一直想着那句生亦是死,死亦是生,他总觉得那方丈说这句话,总像是在告诉他什么事情一般。 可是他还没想明白,在中途就直接因为体力不支而晕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宫里的床上了。 在这期间,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斐苒初在大雪纷飞的梅花丛中笑得无比地开心。 转身却看见清婉守在一旁已经睡着了,他动了动嘴角,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重新闭上了眼睛,只想再看一眼在梅花丛中的斐苒初。 斐苒初就知道,这个北辰博弈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自己入住太子府已经差不多有一两个月了,腿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就是不见他又任何打算送自己回去的样子。 但是让她很不解的事情是,北辰博弈对他很好,自从她入府以来,吃的穿得都很好,也从来没有软禁过自己。虽然没有软禁自己,她却知道,自己是逃不出去的。 现在已经是入冬时节了,她坐在庭院里,看着院里的枯枝败叶,想着东赵便是不会有这般明显的景致变化吧。 北辰博弈下朝回来,见斐苒初坐在院子里发呆,便走上前去,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为她披上,“冬日里风大,小心着凉。” 斐苒初一惊,回过神来,然后抬头望着他,问道:“我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太子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一提到回去,北辰博弈的脸色就不甚好看,但是他的语气还是很好,“过段时间吧,等你地腿上好全了,我才放心。” 他嘴上这样说着,可是心里却早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送她回去的,因为他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那就多谢太子了,我定会好好养伤的。”斐苒初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不远处,一个女人和丫鬟站在墙角处,那女人看着这一幕,眼里都快冒出火苗子了,“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太子爷居然对她这么关心。” 说话的人是北辰博弈的侧妃芸珍,她现在是太子府第一个女主人,也是现如今唯一的女主人,她一直兢兢业业,想爬到正妃的位置,所以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她的正妃的位置。 “回侧妃,这个女人好像是太子爷微巡的时候,带回来的,你瞧她那狐媚的样子,整天把太子都迷得晕头转向了。”她身边的婢女回答道。 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就只会见风使舵,见主子地脸色说话行事,讨主子开心。 芸珍看着斐苒初离开的方向,冷哼了一声,“哼,等着瞧吧,太子爷被狐媚了,那我这个做妻子的就不能坐视不理,要好好清理清理这个太子府了!” 几日后,斐苒初正在房里教乐乐写字,两人玩得不亦乐乎,突然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了,接着就是房门被冲开的声音,走进来一个气势汹汹的女人。 斐苒初站起身来,看样子,是有麻烦要来了。 “你就是太子带回来的刘苒吧?”芸珍直接问道,那语气就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感觉。 斐苒初点了点头,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北辰博弈居然还给她换了个名字,不过这样也好,即使被人发现了,也不会想到自己是东赵的人。 “不知这位是?”她轻声问了一句。 “这位是太子侧妃,见到侧妃,还不跪下行礼?”芸珍身边的丫鬟一下站了出来,恶狠狠地说到。 斐苒初心里不禁冷笑一声,不过是一个区区地侧妃,她身为东赵的皇后,可没必要向这种人行礼,更何况就算是西晋皇后来了,她也不一定就会行礼。 “是吗?那幸会了。”她淡淡地说到。 芸珍瞧着她的样子就觉得十分地讨厌,“你就是这样行礼的?那我今天就好好来教教你一些规矩!” 说完便使了一个眼神给身边的丫鬟,那丫鬟自然知道要干什么,连忙带着几个下人上前,直接将斐苒初按住了。 乐乐在一旁被吓住了,连忙跪下来求饶道:“娘娘娘娘,请你饶过我姐姐吧,她不是有意的。” “看这小姑娘都懂得如何做,你这个姐姐怎么就不懂了呢?”芸珍挑眉一脸无奈地看着斐苒初说到。 斐苒初抬头望着她,心里满是不屑和鄙夷,要是她进来的时候,客客气气的,那自己也就好说话了,可偏偏是以她最看不惯的形式进来的,那自己也就没必要客气了。更何况,这种捻酸吃醋的戏码,她看得多了。 “你不过只是一个侧妃,说到教规矩,怕也还轮不到你来吧?”她冷冷地说到,虽然是被按住的,可是那气势也丝毫不输。 听到这句话,芸珍简直就快被气晕了头,“侧妃怎么了?迟早有一天我会坐上正妃的位置。至于你,看你这花容月貌的样子就让本宫讨厌,要是我将你的脸划伤几道口子,你说太子,还会瞧你一眼吗?” 说话间,她便拿着小刀子,在斐苒初的跟前把玩,慢慢靠近着斐苒初。 乐乐想上前帮忙,可是却也被人死死地按着,她一点动弹不得。斐苒初可是一点不怕,容貌从来都不是她在意的东西,即使毁了又有何妨? “如果你今天敢动我,就不怕日后北辰博弈找你算账?” “大胆,竟敢直呼太子爷的名讳,那我就帮太子好好惩治一下你这个贱人!”芸珍听见斐苒初这样喊太子,心里就气得不行,恨不得将她这张脸撕碎。 她的匕首慢慢靠近,突然就听见一个声音响起,“你说要帮皇兄惩治谁?” 第三百章 送礼物 那芸珍听到声音之后,连忙转过身去,看见北辰娜公主双手插着腰地看着她,按理来说这北辰娜公主本该是要叫她一声皇嫂的,可是无奈,她本是侧妃,不是正妃,所以她还得向这个小屁孩行礼。 “公主殿下,不知你前来可有什么事情?”她好言好语地问道。 北辰娜一向不喜欢皇兄这个侧妃,觉得她是笑面虎,表面上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可实际上却也不喜欢自己,她也是有自知之明。 “这是皇兄的府邸,也就是我的家,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在西晋是出了名地小霸王,仗着可汗和北辰博弈对她的宠爱,她就肆无忌惮。 芸珍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又看了看斐苒初,“我正在整顿府里的人,公主殿下不宜在这里,还是回前殿玩儿吧。” “你想要处置小苒姐姐,皇兄可知道?”北辰娜仰着头,挑衅地问道。 芸珍面色十分的难为情,不知该作何回答,太子爷平日里最宠爱这个皇妹,自己要是得罪了她,在太子爷哪里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个嘛,太子爷说了,府里的一切大小事情都要我做主,这……” “那我想知道小苒姐姐是犯了什么错,你要惩罚?”北辰娜虽然是个小孩子,可是一点不服软的样子,让斐苒初看来倒像是一个既骄傲又霸道小大人。 “这……”芸珍不知该说什么,要是说斐苒初犯了什么错,那她倒是真揪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她唯一的错便是遇上太子爷,让太子爷对她如此之好! 北辰娜憋了憋嘴,“既然没什么大错,那你就先出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和小苒姐姐说。” 说完她就推着那些个人出去了,那些人因为介于她是公主,碰又碰不得,便只好出去了。 把众人轰出去之后,她又啪得一声关上了门。 芸珍听见声音,咬牙切齿地转头看着那门,心里气极了,可是没办法,她是公主,而自己却只是太子爷的一个侧妃,怎么敢和她这个堂堂公主抗争! “娘娘,我们先走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这北辰娜公主不可能时时都待在府上啊。”她身边的一个丫鬟劝说到,芸珍虽是生气,但是也知道这个道理,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透过门缝,北辰娜看到那芸珍离开,这才放心了下来。 斐苒初看着她,忍不住笑了笑,“你这个小大人,倒是有模有样的哦。” 北辰娜看了她一眼,“我是来找乐乐的玩的,对了,今天的事情,你最好还是和皇兄说一下,皇兄的这个侧妃是个小心眼,今天的事情,她一定还会再来找你麻烦的。” “嗯,我知道了,你们出去玩吧。”斐苒初点了点头,对付这样的人,她自然有的是办法,不过现在她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来对付什么侧妃什么的,她现在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回东赵去。 不过这件事情,也不用斐苒初给北辰博弈说,他自然也就知道了。 晚上,北辰博弈匆匆而来,斐苒初正做在廊边看月亮,看到北辰博弈的身影,请笑了一声,然后继续仰头看月亮。 北辰博弈慢慢过来,也不介意她无视自己的存在,然后也跟着抬起头顺着斐苒初的眼神望去。 接着慢悠悠地开口道:“今天白天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这点对斐苒初来说,倒还真不算什么委屈,比这更委屈的事情她都经历过,这点事情,她还真一点不在意。 “太子既是知道我委屈,为何不放我回国?”她的头依旧望着天上,语气淡淡地,望着那月亮,心里想着赵御风,是否也望着同一轮月亮在思念着自己呢? 每次只要和她说话,她就是和自己说回国的事情,这让北辰博弈的心里十分地不畅快,他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我说了,等你伤彻底好了,就可以了。” “好,希望太子一言为定!”斐苒初这才转过头来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说到,说完便瘸着腿进房间去了。 北辰博弈看着她的身影,心里很不好受,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让她的心里不再想赵御风,而是安安心心地待在这里。 他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喝着闷酒,很是不开心,他身边的侍卫凌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来没有看到过太子爷这个样子。 “太子爷,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让这斐小姐回心转意。”他上前道,虽然他还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可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北辰博弈本来眼里充满了醉意,但是听到他说这句话,眼里有清醒了不少,拿起酒壶,又满上了一杯,“说来听听。” 凌云点了点头,“太子要是想让斐小姐爱上您,那您就对她好,给她送东西,什么东西都往她那里送。女人最容易被感动了,这样长久以来,这斐小姐可不是要被你感动啊。” 北辰博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说的好像是有一些道理啊,他看着这小子鬼头鬼脑的样子,“你小子有点意思啊,这你都知道。” 凌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这是个人都应该清楚啊。” 刚才夸他有脑子,现在一下又变蠢了,北辰博弈拍了一下他的头,“你的意思就是我不是人了?!” “不不不,不是,太子,我不是那个意思!”凌云连忙解释到。 北辰博弈心情大好,看到他也算是立了一功的头上,就不和他计较了,两手背在身后,阔步回自己房间去了。 第二日,斐苒初正在走廊上坐着看书,便来了大队人马,手里都捧着大大小小的盒子,直接走进了她的房间,她有些纳闷,也跟着进去了。 “这是?”她有些疑惑地问道。 她的话音刚落,北辰博弈便走了进来,看着满桌子都放不下的礼物,他很是满意。 然后他开心地将斐苒初拉过来,指着那些盒子,一个一个打开给她看。 第三百零一章 得病 “这是我们西晋最大的首饰坊做出来的首饰,是不是很好看?我买了好多给你。还有这个,是我们西晋最好的胭脂坊的胭脂,你涂上肯定很漂亮。” 北辰博弈说完又指着地上的几个箱子,“这些都是首饰啊,衣料什么的,还有一些珠宝之类的,这些都是你的,你看喜欢不?” 斐苒初看着这些东西,然后又看了看北辰博弈,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心里却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 “不知太子这是何意?”她冷冷地问道。 北辰博弈依旧还沉浸在开心的心情里,“听说女孩子都喜欢这些,所以我就想着送你一点东西,便买了这些,你可还喜欢?” 这些东西还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喜欢这些东西,整日也是离不开这些东西,他觉得送这些东西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是斐苒初却并不是他心里所想的天下女子,“我不喜欢,太子若是真想送什么,那就请送我回东赵!” 她冷冷的声音像是一盆冰水,直接泼在了北辰博弈的头上,将他所有的兴奋都被浇灭了,他的脸色渐渐沉下来。 “东赵有什么好的?让你这样念念不忘,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他心里有些怒意。 他身为太子,一直以来都是别人这样想方设法地讨好他,他从来没有这样费尽心思讨好别人,还被贴了冷脸,他能不气吗? 斐苒初一愣,她是聪明的,北辰博弈这段时间以来对她的所作所为她都是看在眼里的,难道,这小子是真的喜欢自己?这个不好地念头让她忍不住胆战心惊起来。 “东赵没什么好的,可是那里有我爱的人,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回去!”她字正腔圆地说到。 她也希望自己这样说,北辰博弈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她这辈子只会爱赵御风,所以,她希望通过这句话能让他自己放弃对自己的念头。 听到她这样说,北辰博弈的神色一滞,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脸色黑沉地便离开了。 斐苒初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很是担忧,这个北辰博弈,没想到他还真有这样的念头,想当初他在写那封信的时候,自己就应该猜到,可是当时只是以为他在挑衅赵御风,可是现在看来,这开玩笑的话里也有三分是真的。 看来,以后的处境,怕是更加难了。 这个时候,乐乐走了进来,看到满屋子的东西,神色明显是惊讶了,但是却没有贪念,按道理来说,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见到这么多的珠宝首饰,是应该欢喜的,可是她却没有。 她看得出来斐苒初的心情不怎么好,便走过来,牵住斐苒初的手,“小苒姐姐,你怎么了?” 斐苒初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她知道乐乐很聪明,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是乐乐却什么都不问,只是跟着她,也很相信她,她也很是欣慰。 “小苒姐姐,我觉得那个太子对你挺好的,他好像喜欢你哦。”乐乐俯在她耳边说到。 她虽然年纪小,但是很多事情可看得明明白白的, 比如说斐苒初的真实身份,又比如说那个太子对她是何种的情义,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听到这句话,斐苒初心里虽然早有预感,但是被这样明明白白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番感受,她拍了拍她的头,“小孩子懂什么?” 乐乐却扬起头,倔强地反驳道:“我才不小了,我懂,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那个太子喜欢姐姐,可是姐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说,我说得对吗?” 斐苒初忍不住一愣,她没想到一个小孩子竟然能看懂这么多,自己什么也没说,她尽然也看得出来,还蛮不可思议的。 “你呀,可真是个人小鬼大的小不点!”斐苒初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道。 “不过,以后这种话可千万不能在别人的面前说了,知道吗?我们虽然身在这里,但是却处处充满了危险,知道吗?”她本来不想说得这么严重的,但是有些事情,她 还是觉得乐乐应该知道,不然到时候,自己真的危险了,也好让她有一条出路。 乐乐听话地点了点头,“姐姐放心,我知道不能乱说,只是我看那太子对姐姐这样好,就算是我不说,别人也会知道的。” 她的话倒是在理,北辰博弈这样大张旗鼓的,别人不知道也很难啊。 但是总归来说,目前,自己和乐乐是安全的,至少不会被拿去当人质威胁赵御风,可是这北辰博弈再不是几年前地小孩子了,所以,也不不定,他的心思很难揣测。 所以,自己要抓紧时间,逃出去才行。而最不想让自己留在西晋的那便是那侧妃,她也许可以帮自己出逃,但是就是不知道这个侧妃会不会愿意帮助自己。 没办法,现如今这也是唯一能有点希望的办法了,如果北辰博弈不将自己拿去做人质,那么自己便有可能一辈子被困在这西晋的太子府里。 自从那日赵御风和清婉一起爬山回来之后,赵御风便得上了一种名叫天痘的病疫,这种病极难医治,而且传染性也极高。 众后妃们本应该侍病的,可是一个两个听到皇上得了这种会传染的病,那些平日里想见皇上想得不得了的人,现在都跑得远远的了。 只有戴礼和林月浅在一旁侍候,因为现在她们一个是摄六宫事,一个是协理六宫事物,所以两人都得尽心尽力。 但是后来,就连这两人也都太后赶了出来,就留了清婉一人在里面照顾。 “太后口谕,皇上病情难愈,恐危极各宫,现在就清婉公主在里面伺候着便是了。”碧桃姑姑在宫门前传口谕到。 戴礼觉得有些不妥,正欲说话,可是却被一旁的林月浅拉了拉衣服,她也便没有说话了。 回来的路上,戴礼有些不解道:“妹妹为何拉我?这伺候皇上本是我们的本分啊。” 第三百零二章 解禁足 林月浅却摇了摇头,“皇上这次的病本是没什么大碍,既然有人想去邀这个工,那咱们便让给她好了,更何况染上这种病的人,也会凶多吉少,我们走得远远地倒也好。” 说完她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更可况这是太后的意思,我们还能违抗太后的意思不成?” 戴礼仔细想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这个清婉公主,到底对皇上是兄妹之情,还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月浅拉住了手,然后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乱讲,然后又继续说道:“到底是什么情,等这一次风波过后,咱们就知道了。” 但是她心里其实早就清楚了,这个清婉公主对皇上可不止是兄妹之情那么简单,她可以骗过所有人,可是却骗不过她,因为她知道她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两人在回来的路上又遇上了夏元冬,自从先皇后去了之后,众人也很久都没有见过这夏元冬了。 林月浅看着在御花园种花的夏元冬,携着戴礼上前行了个礼,戴礼虽是不喜欢这个夏元冬,因为她总觉得这个夏元冬有些嚣张,不太好接近,但是没办法,谁让她身在后宫呢。 “元妃姐姐。”林月浅轻唤了一声。 夏元冬转过头来,看到两人之后,便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那豪放的动作倒是一点不像是养在深闺里的公主。 “元妃姐姐又来这里种茑萝花了啊?”林月浅淡淡地问道。 这进宫也差不多有一年多了,她也知道夏元冬的那些习惯,去年,她就在这里看到了茑萝花的藤蔓,虽然花只开了几朵,但是却也是十分地漂亮。 而她更是知道这茑萝花象征的是什么,她是在向往自由,向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自由。在这深宫之中,谁不想自由,可是却都变成了身不由己。 她忍不住默默叹了口气。 夏元冬看着她们俩,“怎么,皇上重病,两位不在御书房照顾,倒是有闲心到这里来散心了?” 她说话的语气一向清傲,好像什么人都入不了她的眼似的,倒是和之前的泓皇贵妃地性子有些相似,不过不同的是,轩辕梦身份高贵,有依仗,而她却是只身在这东赵。 林月浅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笑道:“现在倒是轮不到咱们了,自有人赶着去照顾呢,我们有何必去挡了人家的恩情呢。” 没想到夏元冬早就料到了,忍不住冷笑一声,“是清婉公主吧?” 她早就看透了这个女人了,看似对皇上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可是却不知在这些人当中,她的非分之想是最多的! “元妃姐姐,可愿一同走一段?”林月浅淡淡地说到。 夏元冬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三人就这样一同走在了回宫的路上。 不远处的谢宁和杨贤妙正在喝茶,远远地便看见三人走在一起。 “她们几人怎么在一起了?”谢宁有些疑惑地喃喃了一句。 杨贤妙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果然看见三人走在一起,也有些疑惑,“是啊,这三人怎么走在一起了?这元妃平日里不是最目中无人了吗?” 谢宁思量了一会儿,“有些人,该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杨贤妙一愣,险些有些听不懂,“姐姐是说……” 谢宁点了点头,“没错,我们现在势单力薄,要是她们三个真的联手起来的话,那这后宫就真的没有咱们两人的立足之地了。而现在唯一能制衡她们的便只有贵妃娘娘了。” 杨贤妙听得直点头,她自己没有什么谋略思想,一切都是听谢宁的,谢宁说什么,她就认为什么是对的。 而谢宁却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了,这贵妃娘娘禁足也够久的了,那件事情,本来是想将那协理六宫的大权落到自己身上的,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苦心经营了一番倒是便宜了她人。 所以这一次,她要趁着皇上生病,然后向皇上进言,让他放了贵妃娘娘出来,说做就做,她这就撇下了杨贤妙一人俩到了御书房。 一开始那些守卫们没能让她进去,她就直接跪在门外,清婉公主这才出来见了她。 “清婉公主不知陛下的病情怎么样了?”她看似很关切地问道。 清婉不知她此次前来是何用意,便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病情还好,太后不是下了懿旨,任何人都不得来探视吗?婉嫔娘娘怎么来了?” 她的语气里有些不善地问道。 谢宁连忙福下身子去,“清婉公主误会我了,我这次前来,并不是为了要进去探视皇上,而是想向皇上讨个恩典。” 可是现在皇上昏迷不醒,而现在能说话的便只有这个太后的侄女,清婉公主了,谁都知道,她的权势在后宫里也是数一数二地了。 “你说说看,想讨什么。” “这湘贵妃娘娘已经禁足很久了,这一次皇上病重,理应让她出来探视一下的,公主觉得如何?”谢宁直接说道。 清婉听到湘贵妃,忍不住思量了一会儿,最后才说了一句,“好吧,那你就去接湘贵妃姐姐出来,就说是皇上让的。” 得到肯定,可是谢宁地脸色却有些为难之色,“这……” “放心吧,这边到时候我会和御风哥哥说的。”清婉直接说道,可是心里却在冷笑,明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这会儿子倒是装得有模有样的。 听到这句话,谢宁一下就放心了,“那就有劳公主殿下了。”说完便带着掌事地太监急冲冲地赶往百花宫去了,真是一刻也不敢耽搁。 来到百花宫,一进宫便是满宫的凄凉,因着是冬天,宫里的花都谢了差不多一大半了,落枝残叶铺在地上也没人打扫,生生映得像是冷宫一般。 听到打开宫门的声音之后,斐季清以为是皇上来看她来了,立马开心地跑了出来,可是在见到谢宁的那一刹那,所有的开心瞬间化为了乌有,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谢宁首先是拜见了斐季清,“参见贵妃娘娘。” 第三百零三章 冬衣 听到这声贵妃娘娘,斐季清莞自冷笑了一声,连皇上都不要她了,这贵妃的意义又何在? 见到贵妃这样一幅生无可念的样子,谢宁赶紧上前,“贵妃娘娘,皇上病重,已经解了你的禁足了。” 一听到皇上病重,斐季清的神色立马慌张起来,“什么?皇上病重?他不是正值风华正茂吗?怎么可能会病重?不行不行,我得马上去看看他。” 虽然她骄横蛮护,但是对皇上这份情谊倒是真真的。谢宁忍不住在心里想到,也伸手将她拦住,“皇上这次得的是天痘,这病难治,并且会传染,姐姐还是先不要去得好。” 可是斐季清却不听,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见到皇上,确保他身子无恙,她这心里才算踏实,“不行,我必须得去看看皇上。” “贵妃娘娘!”这谢宁却一下跪在了她的面前,然后道:“贵妃娘娘,嫔妾好不容易才从皇上哪儿讨了恩典解了你的禁足,就是希望贵妃娘娘能够好好的,现在若是你就这样去了,那不仅皇上会怪罪我,就连姐姐都有可能染上疫病啊。” 说完这番话,见斐季清终于有些镇定了样子了,这才叹了口气,“嫔妾知道贵妃娘娘对皇上的情义,可是现在御书房有清婉公主照顾着,而且太后也下了旨意,不准任何人前去探望。若是您这一去,怕是又要惹恼了太后了。” 听到她这样分析了一番,斐季清总算是清醒多了,再不似刚才那般冲动了,自己这才解了禁足,也确实不太好前去,就算是去了,也只能得到皇上的厌烦。 现在自己虽是解了禁足,可是皇上那边依旧是厌弃自己的,所以,现在她必须谨言慎行,不能有一丝性差踏错惹了皇上不高兴。与此同时,还要想尽一切办法,得到皇上的欢心,只要得到皇上的欢心,那么一切就都得到了。 她将目光移至还跪在地上的谢宁,赶紧前去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关键时候,还是婉嫔妹妹对我好,还惦记着我。” 谢宁盈盈一笑,“姐姐说哪里话,这都是应该的,往日多亏了姐姐照拂,这才得以平安,如今回报,也是应该的。” 嘴上这样说着,可是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若不是看你还有利用价值,就算是你老死在这宫里,自己也断然不会踏进这里一步的。 说完她又眼神一沉,似有说不清道不明地委屈一般,“只是姐姐诶不知道,这段时间,有些人便仗着姐姐不在,在后宫里可算是威风极了。” 斐季清一听,脸色也马上跟着沉了下来,想起自己被禁足的事情,她就恨透了那两人,恨不得扒她们的皮抽她们的筋,让她们也好好尝尝这禁足的滋味! “可是那林月浅?”她冷声问道,她知道现在后宫掌权的就是林月浅和那戴礼,而戴礼这么多年在宫里,是什么样的脾性,她也是一清二楚。现在宫里能做主的,怕是只有那林月浅一人了。 可是谢宁却摇了摇头,“是那个元妃,之前她的性子就有些目中无人,现在却与林月浅她们私交甚好,这不,那目中无人的劲便更加跋扈了。尝尝在外面对您出言不逊呢。” 其实她早就打定了主意,这林月浅迟早是要动的,可是不是现在,现在还动不了她,她现在因为贵妃娘娘的原因,不仅脸上留了一道疤,就连肚子也不能生育了。这皇上现在对她定是慢慢的怜爱,所以动不了。 但是动不了她,可是先扳了她身边的人啊,比如说元妃,又或者是德妃。这个德妃天性愚钝,随时都能动,只是这个元妃,却是个棘手的,所以要想办法动了她。 听到这个人是元妃,斐季清也有些恨意,当初记得这些人刚进宫时,自己就是因为这个元妃,才被太后罚跪抄佛经的,如今她出来了,有些人是要好好惩治一下了,还有那摄六宫的大权,也该是回到自己手里了。 这边,斐苒初将北辰博弈送的那些东西全都抬了出去,可是北辰博弈就是不死心,今天送珠宝首饰,明天便送金丝银线穿的衣服,后天便送天下的各种美食。反正只要是他觉得好的,全都往斐苒初那里送。 可是不管他送了什么去,都总是被斐苒初般了出来,没有收下一个,这让他是十分地苦恼,看着那一箱箱被退回来地东西,他就觉得不爽。 接着又将目光转移到侍卫凌云的身上,忍不住狠拍了一下他的头,“看你出的好主意!送东西送东西,现在你来将这些吃的全部吃了!” 那凌云也是觉得十分地委屈,“我让太子爷送东西,可没说一下子送这么多的东西。” “你还敢顶嘴!”北辰博弈现在正在气头上,不管说什么,那怒火一点就着。 “本来就是。”凌云还是不服气地小声嘀咕了两声,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道:“属下是说了送东西,可是太子爷也得送点有情义的东西。” 说着他有拿起箱子里的珠宝,“这些东西,冷冰冰的,怎么能打动人的心嘛!” 北辰博弈听到他这么一说,倒是也有几分道理,他刚才的一腔怒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你小子可以啊,这么难的问题都能想到,好,又赏,这些东西就赏你一半,剩下的充进府里的库房里面。” 说完他的心情大好地迈着轻快的步伐出去了,凌云在一旁也是欢喜得不行,要知道,这些个东西是有多值钱,这些就算只是一半,也够他几年的工钱了! 虽然这些东西平时是冷冰冰的,但是关键时候,还是能焐热人的内心的,比如说他现在心里就温暖地要死! 不过他也没有多拿,只是拿了一小半,剩下的全都充进了府里的库银里面。 芸珍看着那一箱箱东西,旁边的人正在登记,她心里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 第三百零四章 堆雪人 想起上一次自己不过是想小小地惩治一下那个女人,但是却什么事都没有,太子爷就回来对自己发了好大一通怒火,往日里,虽然自己不得太子爷的宠爱,但是却也没见他对自己怎么样,可是这一次却不禁责罚了她,还不让她进斐苒初的院子里去,这对于一个掌家的人来说,是奇耻大辱。 而现在,太子爷又当自己不存在,将这么多的金银珠宝送到那个女人那里,那个女人不要,都没有自己的份,宁愿充进库房里,也不送自己一点。 她心里这样想着便越想越生气,自从这个女人都来之后,她感觉太子整个人都变了,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行! “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入冬了,入冬就开始冷了,我命人给你和乐乐准备了几件鹿皮做的衣裳,穿起来很是暖和,你们都试试看吧。”北辰博弈看着斐苒初冰冷的样子说道。 虽然斐苒初心里依旧不为所动。但是这一次,她却不能光顾着想自己了,这是冬天的衣服,保暖的。听说西晋冬天会下雪,有的时候还会堆三尺厚,所以,这些东西是必须要有的,就算是自己不领情,可是乐乐也很需要。 “那就多谢你了。”她将那几件衣服从下人手里接过来,道了声谢谢,可是就是这声谢谢却让北辰博弈可以开心几天了。 他连眉梢都是藏不住地喜悦之情,“你终于肯收下我的东西了。” 那喜不自胜的模样在斐苒初的眼里看起来确实十分地扎眼,她不知道何时何地开始,这个北辰博弈竟对自己起了这番心思,可是最后,这翻心思始终都是要被自己辜负的。 她没有说话,但是对北辰博弈来说,能收下东西就足够了,后面的事情,他可以慢慢来,也不着急。 果然,这御寒的衣服才刚送来没几天,西晋就开始下雪了。 自从斐苒初穿越过来之后,也是有好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大雪了,数着自己的年头,也不小了,不知道父母在现代过得怎么样,也不知道赵御风过得怎么样。 一想到这些,她的心里就揪着一般地疼,缓不过气来。 乐乐见她一个人坐在廊边发呆,她也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斐苒初渐渐变得越来越沉郁,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每天都只坐在屋子里,要么外面的廊上,或是凉亭里面发呆,这一坐,有时候就是一天。 她也很是担心,随着斐苒初的目光,她也望向窗外,之见外面白雪皑皑地一片,真是好美。 她突然想道:“姐姐,咱们出去堆雪人吧,这样大的雪,肯定能堆好多的雪人!” 她说完也不顾斐苒初是否愿意,便直接拉着人往外头去了。 斐苒初无奈,却也已经被拉出去了,这样大的雪,也是她好多年未曾见过的了,倒不如好好玩一玩,便随着乐乐去了。 两人穿着一红一绿,便成了这雪地里最美地风景了。 北辰博弈下朝之后,便匆匆赶来,想看看斐苒初这里可缺点什么,这样大的雪,已经很冷了,可不能把斐苒初冻着了。 可是刚进内院,还没有看到人,却先听到那畅快清铃的笑声了,这声音是斐苒初的,他可以确定,而这也是他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动人的笑声。 他快步走了进去,看到雪地里两人正开心地堆着雪人,斐苒初脸上也露出难得得笑意,那样子,让他忍不住看呆了许久。 遥想起自己初见斐苒初之时,那时候她是东赵高高在上的皇后,自己去东赵求粮,初见斐苒初时,因为店里没了位置,其实有些尴尬,可是却刚好遇上了她。他从来没见过一个身为中原女子,在外竟然愿意和别的男子拼桌。 而且那眼里闪着光,还有那周身透出的不凡地气度,还有她的智慧,都让他折服了,心里想着,这是哪家的女子竟是这般的吸引人,可是没想到她却是东赵的皇后。 那个时候,他承认自己心里不舒服了,所以才想一次又一次地挑衅她,目的只是为了想引起她的主意而已。 虽然现在自己每天都能天天见到她,可是他也从未从她的眼里再见到任何的星星了。 伤春悲秋了一会儿,然后大步上前来到她们俩人身边,“这雪人啊,可不是像你们这样堆的,看我的!” 说完便直接上手了,到一点不像个太子一般。 斐苒初和乐乐也是一愣,但是却也没有阻止,还一边给他拢雪,这样的场面,看上去十分地和谐。 一会儿工夫,他的雪人便堆好了,鼻子上插着红红地胡萝卜,真真像是被冻得红了鼻子一般,两个眼睛用黑炭,活灵活现地样子。 斐苒初忍不住调侃了一句,“没想到堂堂太子爷竟然还会玩这个,还玩得这么精通,真是不一般呐。” 北辰博弈听着她调侃的语气,却也不生气,反而更加开心了,好像就回到了初见时候的样子了,“以前常陪妹妹玩,所以,也就懂一点,倒是你,连个完整的人形都堆不出来,未免也太……” “太什么?”斐苒初一个斜眼瞪过去,没好气地瞧着他,接着手一扬,便将手里的学团丢了出去,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北辰博弈的脸上。 虽然有些冰冷,但是心里却是热乎乎的。 正当他回过神来,又是一个雪团丢了过来,乐乐很是开心地拿着雪团丢他,好像第一次发现有这么好玩的事情。 斐苒初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也是笑得不亦乐乎,怂恿着乐乐使劲。 北辰博弈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将两人还在丢自己,也不客气了,抱起地上的一团学,直接丢了过去,这下可好,斐苒初和乐乐两人受到了重击,都白了头。 但是手脚却还是灵活地,也抱起地上的学团丢过去,丝毫不输了阵势。 就这样,几个人在院里玩得开心,这是斐苒初到这里来之后唯一一次这么开心,而这对北辰博弈来说,也是将她接回来之后,第一次这样开心,这样畅快! 第三百零五章 病危 斐苒初她们的笑声,从后院直接传到了前院,芸珍听在耳里,刺在心里,从她嫁进来之后,她就从来没听到太子这样笑过,更别说是在自己面前了,她心里怎能不恨? 但是那日之后,太子就不许她再踏进后院一步,所以,现在就算是再恨,也没办法对付她了,只是自己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过这个女人,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这个女人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不行,她可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自从那日在雪地里玩耍之后,斐苒初和北辰博弈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冰点,那天的欢笑好像就像是北辰博弈做的一个梦,转瞬即逝了。 “过几天就是元旦了,你想去哪里玩?我都可以带你去。”北辰博弈进来看着坐在案台前发呆地斐苒初问道。 斐苒初望着窗外的漫天飞雪,突然想起那年元旦,自己偷跑出宫去喝酒,然后大醉了一场,后来生病,是赵御风在自己身边一直守着,自己这才得以好转起来。 她转过头来看他,“当真?想去哪里都可以?” “当真,除了东赵不行。”北辰博弈紧拧着眉头说道。斐苒初来这里差不多也有三个月有余了,可是只有那天,他看过她的笑容,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斐苒初从书案前站起身来,“放心,我只是想出去喝酒而已,到时候还希望太子殿下能作陪。” 北辰博弈没想到她的提议竟然是如此地简单,当然欢喜,一口便答应了下来,“好,没问题,到时候我会派人来接你的。” 斐苒初也跟着笑了笑,可是只是扯着嘴,心里却不是个滋味,其实这些天相处下来,这个北辰博弈未曾为难她,更不曾拿自己去当人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加上他对自己的好,心里着实有点过意不去,但是没办法,这是她唯一的出路,她不得不利用他了。 赵御风大病了一场之后,醒来,只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生病期间,他总是梦见斐苒初,梦见她在雪地里对着自己笑。 醒来之后,心里便有预感,她还活着,便有暗中派人出去找了,只是这一次派的暗一,没有派暗月。 他是好了,可是照顾他的清婉却又一病不起,染上了天痘。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赵御风也十分着急,连忙来到启祥殿,却被一个宫女拦住了,“皇上,公主说了,您不能进去,她的病情不是很严重,过几天就能好了,还请皇上不用担心。” 可是她的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太医着急的声音,“公主怕是不行了,快,快让公主含着生片,我来施针!” 听到这个声音,赵御风哪里还坐得住,直接推开了那丫鬟便进去了。进去之后,看见清婉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满脸地全是红痘子,看上去十分地可怕。 他心里一急,上前来,“公主怎么样了?!” 一个太医连忙跪下道:“公主染上了天痘,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们是怎么给朕医治的就怎么给她治,要是治不好,你们都得治罪!”赵御风直接说道,心里也是觉得十分地亏欠,要不是她为了照顾自己,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皇上,臣等一定尽力。只是清婉公主不比皇上身强体壮,公主本就是一个弱女子,此次又遭这么一劫,怕是性命不保啊。”那施针的太医是太医院的高管,别人不敢说,但是他却敢说实话。 赵御风一愣,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正欲再说什么,清婉便醒了过来。 “御风哥哥……”她轻换了一声。 赵御风连忙转过头去,看着清婉,也是十分地心痛,“你会没事儿的,太医们都说你就快好了,别担心。” 那些个太医也是十分识趣地退了下去。 清婉摇了摇头,一地眼泪从眼角流下,看上去很是让人怜惜,她慢慢伸出手,拉住赵御风的手,这个时候了,赵御风也没有反抗,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 “御风哥哥,是清婉没有福气,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她说话间也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让人看了十分地心疼。 赵御风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别胡思乱想,你会没事儿的,休息一阵就好了。” 清婉本根没有听进去他的话,而是眼喊着泪,激动道:“要是能为御风哥哥而死,我也死而无憾了。只是临死前,我还有一个遗憾,我只想问御风哥哥一句,现在你可还恨我?” 她眼里很是急切,很想得到这个答案,好像只要得到这个答案,她就能安心似的。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总是觉得御风哥哥有意和她疏远。这次回来也是,不管是说话,还是什么,他总是刻意和自己保持着距离。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觉得御风哥哥还在恨着她,很她做了那件事情,恨她背叛了她们的誓言。 赵御风却摇了摇头,“没有,在朕心里,从来就没有恨过你,怨过你,朕只恨自己没有能力。” 说实话,刚开始,他的确是有些恨意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就慢慢放下了,特别是在遇到斐苒初之后,他的心都被她慢慢地占据了,根本就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了,他才知道,那时候地年少轻狂,根本就不是爱。 而现在,面对清婉,也只有抱歉和感激之情了。 清婉却没有明白赵御风这句话的真正用意,以为他不恨自己,是因为还爱着自己,她心里一喜,连忙拉住了赵御风的手,“你是说真的?你不恨我?可是你为何却要与我保持这距离?” “清婉,你别多想了,朕从来不曾恨过你,你好好休息,等熬过了这一阵,真还带你去骑马爬山,你看怎么样?”赵御风想挑开话题不说这个了。 清婉得到答案之后,欣慰地笑了笑,只要他不恨自己便好,这么多年以来,她都以为他的心里是恨自己的。 第三百零六章 我喜欢你 一直以来清婉都不敢太过表露自己的心意,但是现在她知道了他心里的答案,便也不会再怕了。 “御风哥哥,我怕是不能再陪你一起骑马爬山了,不过清婉的心一直都是在御风哥哥身上的,我还一直喜欢着着御风哥哥。御风哥哥,这些年可也曾一直惦记着清婉?” 她说完这番话,似乎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了。 人就是这样,得到了一点好处就想要得更多,就像她一样,得到了一个答案就想要另外一个答案。 赵御风紧蹙着眉头道:“朕也惦记着你,但是只是哥哥惦记妹妹的那种惦记,你是母后的侄女,朕是母后的儿子,你就是朕的妹妹,哥哥惦记妹妹是应当的。” 听到他的前半句话,清婉开心了一下,可是当她听到后面的半句话之后,她的心就冷了下来,“原来是这样,原来御风哥哥现在真的就拿清婉当妹妹看待了吗?” 赵御风放开她的手,替她理了理被子,“你一直都是朕的妹妹啊。” 清婉听到这句话,心里更是难受了,“是因为她吗?”她所说的她指的就是斐苒初,自从她回来之后,见赵御风对斐苒初的那种好,甚至是超过了以前和自己在一起的那种好。她一想起来,心里就是满满地怨恨。 赵御风当然也知道她口中说的她指的是谁,准确地来说,当年自己彻底放下她,的确是因为斐苒初的缘由。是斐苒初让他知道,爱一个人时的真正样子,而对清婉,也真的就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爱,和男女之情没有半点关系。 而清婉发生那件事情之后,他也只是心里不畅快,觉得自己被背叛了,所以才会蛰伏那么多年,可是心里根本恨的,也不是她,而是自己。 “不是,其实在很多年前,我就知道,我爱的并不是你,和其她的人无关。”他解释道。 可是这一句轻飘飘的解释,清婉又怎么能信?她心里确信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所以她的御风哥哥才会变心的。 “好了,你好好休息,不要再想这么多了,知道吗?朕还有事情需要处理,等明天再来看你。”赵御风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直接离开了。 看着赵御风的身影清婉心里真的好痛,好痛,她本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是爱着对方的,可是没想到他却早已放下了。不过她又马上笑着安慰自己,他肯定是骗自己的,当年他那样喜欢自己,现在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怎么可能呢。 他肯定是因为他还恨着自己以前她做的那些事情,所以才那样对自己说的。 “对,一定是这样。”她安慰着自己说道。 这个时候,她的丫鬟春蝉焦急地进来了,“公主,你还好吧?” 这个时候清婉才反应过来,已经满头大汗了,但是却依旧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无碍,这点身体上的小痛,还是能忍的,为了成就大业,必须得忍!” 春蝉很是心疼,连忙从包里取出解药,喂清婉服下,“公主又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太后说了,要是公主想嫁与皇上,她自会做主的,你又何必受这样的苦?” 她的身子这才慢慢恢复了这来,她刚才看上去那般孱弱,不过是因为服了一点毒药,这种药不易察觉,但是能在短时间内让人的体力变得虚弱无比,就像是马上要宾天的人一般,但是服下解药之后,便无碍了。 刚才太医之所以说她不行了,也就是因为这药。 “我要的是御风哥哥的爱,他的心,不是什么名分地位,你懂吗?”她看着春蝉说到。 如果没有御风哥哥的爱,就算是自己的位份再高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得不到任何的东西,所以,她一定要让御风哥哥爱上自己!现在最大的一个隐患已经除去了,而御风哥哥这边的事情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这一次斐季清出来之后,变得安分多了,赵御风听说斐季清得知他病了,便宣称若是自己去了,她便也随着一起去了。 所以他也就没有过多地为难她,出来了便出来了,只要她安安分分地便罢了。 戴礼和林月浅还有白婉婉坐在火炉钱喝茶,得知皇上对贵妃出来了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异议,心里很是气愤。 特别是白婉婉,她的性子最急,一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就炸了,“皇上就这么就放过她了?我倒是要去问问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的语气里大有对皇上不满意的意思,林月浅连忙拉住了她,“这里是皇宫,可不要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我又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她贵妃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没数吗?我今天就是要去找皇上问个明白,你这肚子就这样白白遭殃了吗?” 她心里气不过,当日事情闹得那样大,可是她就只是被关了几天禁足,既没有削去位份,也没有太重的惩罚,这样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林月浅摇了摇头,已经拉着她,生怕这个暴脾气的,自己一松手,她便真的跑去质问皇上了。 “我的身子本就弱,即使这肚子不坏,到时候能不能生也是一个问题呢。我倒是无碍,只是这次贵妃出来,脾性似乎有很大的改变,咱们当日都是得罪过她的,可要小心了。” 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因为她知道这贵妃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现在她收敛了,左不过是因为想通了,这人一旦冷静下来之后,那就会变得深不可测啊。 当然,斐季清之所以变得如此冷静,没有马上去找她们报仇,全不过是靠着谢宁的话而已。 这不,她现在正在抄佛经,为皇上,太后,还有病着的公主祈福呢。这件事情传到太后的耳中,也甚是欣慰。 “这个贵妃能有如今这般醒悟,也算是不错了。”太后手捻这佛珠说到。 身边的碧桃姑姑马上跟着附和道:“是啊,看来是禁足关够了,自己也想通了。倒是清婉公主那边,听说她的病情倒是很严重啊。” 第三百零七章 一家三口 太后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就是这个倔性子,当初她要去照顾皇帝,哀家就不放心,只是听那些太医说也无碍,这才让她去的。如今没想到她自己竟也染上了。” “不过太后大可放心,我看清婉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又什么大事儿的。还有一件事情,这马上就是元旦了,太后可想天师一起来聚一聚?”碧桃小心翼翼地说到,说话间还不断打量着太后的神色。 之见太后一听到天师地名字,神色马上恍惚了起来,眼里也隐隐含着些泪,“当年哀家不想让他趟这片浑水,是想要好好保住他,可是他却……”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就有些哽咽了起来。 碧桃马上安慰道:“太后多想了,天师自然知道您的良苦用心,哪里又会怪太后呢?” “还是先问问皇帝的意思吧,毕竟要他入宫过节,还是要皇帝点头才行。”太后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奴婢马上去办。”碧桃说了一声,便马上出去了。 元旦马上就要到了,北辰博弈做了新衣服,送给了斐苒初和乐乐,斐苒初本来想不收的,可是想到乐乐一年到头都没穿上什么好看的新衣服过年,便就收下了。 就在元旦的前几天,北辰博弈之前答应斐苒初带她出去玩是诺言终于兑现了,他来送衣服的时候就说了今天晚上带她出去看烟花,然后可以一起去喝几杯。 斐苒初也答应了,这个时刻总算是要来了,她已经准备了好多天了。 晚上,她和乐乐都穿着新衣服,在府中等待着北辰博弈说要来接她们的人,果然不一会儿就到了。 她便带着乐乐一起出去了。 这西晋虽然说是草原民族,但是自从定居之后,也慢慢融入了其他国家的一些文化,比如说这元旦放烟火,年十五猜花灯等习俗,都是从其他国家传过来的。 只是这城里的格局却略显粗略,不似东赵那般繁华,出了这城,外面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倒是一点都不想是个城,倒是像一个据点。 大街上,多的是卖牛肉羊肉什么的,还有冰糖葫芦,乐乐第第一次见到冰糖葫芦,看着那外表就觉得好生乖巧。 北辰博弈见她流连忘返的样子就知道她想吃,“乐乐想吃这个冰糖葫芦吗?”他蹲下来问道。 乐乐点了点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北辰博弈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好,这些我们全要了。”他直接豪爽地说到。 斐苒初在一旁嗤笑了一声,“你这个太子爷可真大方,现在我可算是知道了,北辰娜公主为什么这么调皮了,原来是你惯出来的。” 北辰博弈见她笑,心情自然也跟着好了起来,“你妹妹就是我妹妹,以后我也会把她当成亲妹妹来对待的。” 他的这话,让斐苒初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转而尴尬地笑了笑,“乐乐,吃一串就够了哦,不然对牙齿不好。” 乐乐听话地点了点头,倒是北辰博弈笑了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吃冰糖葫芦对牙齿不好呢。” 斐苒初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那是因为孤陋寡闻而已。” 古代人,好像也是的确不知道,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吧? 北辰博弈被怼,却说不出一句反对的话来,便对着乐乐说道:“你别听你姐姐胡说八道,多吃点。” 乐乐一听这个马上就开心了,可是马上又被斐苒初浇了一盆冷水,“那你就多吃点,到时候牙坏了,过元旦的时候,那些猪蹄就啃不了了。” 一听这个,乐乐愣了一下,然后又把糖葫芦塞给了北辰博弈,“我不吃了。”因为相比之下,还是猪蹄比较好吃!说完拉起斐苒初便跑了。 北辰博弈也是一愣,“诶,诶……”然后又将糖葫芦给了侍卫凌云正欲追上去,可是凌云却说了一句。 “太子爷和她们看上去倒是真有点一家三口的样子。” 这句话让北辰博弈大喜,转头看他,“你小子会说话,好了,那这糖葫芦就赏你了!” 说完便转身追上去了,他多希望多年之后,他真的可以和斐苒初有属于自己的孩子,成为真正的一家三口了。 来到酒馆,点了几道菜,四人便相对而坐吃了起来,这个时候,斐苒初却不满足了,“小二,来几坛酒!” 北辰博弈听到几坛,差点将嘴里地酒都喷了出来,“几坛?”原来她让自己带她出来,还真的是喝酒啊! “是啊,怎么了?”斐苒初挑起眉头理所当然地说到,这出来喝酒,当然酒是最主要的了。 “我们东赵有一种喝酒的方法,很好玩,你们两位,要不要学学?”她霸气豪爽地说到。 北辰博弈见斐苒初的兴致好,也不好扫了她的兴,便一口答应了,因为难得能见到斐苒初这么正常地和自己说话。 “好,你们知道石头剪刀布吗?就是这样。”斐苒初给他们掩饰了一遍,“石头可以碰剪刀,剪刀可以将布剪掉,布可以抱住石头,这三者相生相克,我们一个一个来,谁输了,便罚酒,怎么样?比起你们干喝酒要好玩多了吧?” 她诱惑着这两人,北辰博弈和凌云一听,马上就答应了,这种既简单又好玩的喝酒的方法,自然是要试一试的。 “好,那我们就试试!”北辰博弈马上说到。 听到他说这话,斐苒初心里不禁暗喜了一下,要知道,在现代,她的石头剪刀布可是玩得最厉害的,现在还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所以,这一次,她势在必得!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北辰博弈居然玩得这么溜,她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了,后来想了想,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是再这样的话,自己还没有把北辰博弈和凌云喝醉,肯定就先倒了。 “不行,要不,我们换一种玩法吧。”斐苒初喝了最后一杯之后,大声说到。 北辰博弈听她这样说,也觉得是该换一种了,因为自己老是赢,也觉得无趣了。 第三百零八章 事情败露 “好啊,我也正觉得无趣呢。”他直接说道。 斐苒初这才放心了下来,他还同意换一种玩法,再看看一旁的凌云,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好在,已经喝倒了一个人了。 “这次,我们来玩一种猜拳,这种可是有点难度的哦,我说了,你要听好,只教一遍哦。” 她说完便快速地和北辰博弈演示了一遍,虽然北辰博弈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是为了证明自己很聪明,也没有再问斐苒初第二遍就开始了。 这一次,斐苒初果然占了上风,北辰博弈不是输了就是犯规,都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了,直到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但是却已经还要逞强。 “来,再来!”他就不信了,自己还不会玩这个了。 斐苒初看着他的样子,然后让乐乐将他的杯子满上,“你真的还要来?要不,算了吧,你是赢不过我的。” 听到这句话,是个男人都会有好胜之心,她说自己没有,那他就偏不认输,一定要赢一把才行。 “不行,继续来!”说完又开始了。 最后,斐苒初在一边喝进去,一边又吐出来的情况下,总算是将北辰博弈喝倒了。她戳着北辰博弈的手臂,“喂,你还没赢我呢!” 可是北城博弈躺在桌子上却是一动不动地,斐苒初这才放心了。然后带着乐乐赶快出来了,出来之后,便看到了芸珍的丫鬟,正在接应她们,“刘苒小姐请这边,侧妃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马车,你们便可以直接出城了。” 斐苒初知道,就算是将北辰博弈灌醉,没有别人的帮助,自己也是逃不出去的,所以她便是找了那个侧妃芸珍,提出了一个条件。 只要她帮助自己逃出城去,那自己便不会和太子在相见,这个条件对芸珍来说,可是求之不得的。所以两人才会勾结,而这一次,斐苒初是否能出城,也只能靠着这个芸珍了。 她虽然知道这个芸珍的城府也不一般,但是现在唯一能靠的,便只有她了,不管如何,她都要赌上一赌才行,至少还有一丝希望存在。 可是事实证明,她的确是信错人了。 那丫鬟将她们俩带上马车之后,这还没有开始启程,便直接被士兵包围了,那芸珍本想以叛贼之名,将人当场处死的,可是好在北辰博弈来得及时,让芸珍没有的阴谋没有得逞。 太子府内,斐苒初被绑着,现在已经昏迷了过去,而乐乐也是在一旁别人抓着,不能让她乱跑。 北辰博弈现在虽然是满身地酒气,但是脑子确实清醒的,黑着一张脸,很是冷冽。 不一会儿,斐苒初便慢慢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着,然后又看到跪在一旁的芸珍,还有坐在上坐的北辰博弈,不用猜了,她就知道,逃跑的事情败露了。 刚上马车的时候,她就被迷药迷晕过去了,是个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无非就是这个芸珍背叛了自己。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斐苒初直接说道,然后又将目光中转移到了乐乐的身上,“只是太子曾说过,会拿乐乐当妹妹看待,太子金口玉言,还望不要食言了才好。” 北辰博弈本就不开心,听到这话这下便更加不开心了,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说着别人,一点不担心自己。 他大发雷霆,眼里充满着怒火,“你就这么想回去吗?东赵就这么好!让你想方设法地都要回去?” 面对北辰博弈的质问,斐苒初只是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这么想回去,难道你不知道,不明白,不清楚吗?” 北辰博弈一愣,想起这些天和斐苒初在一起相处的快乐时光,原来都只是为了哄骗他,只是为了她逃跑而铺的路。一想到这些,他的心就拔凉拔凉的。 “太子爷,现在您知道她对您的心意了吧,她根本一点都不爱你。太子爷对她这么好,她却一心想着逃走,简直太辜负您的期望了,我都替您不值。”芸珍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到。 本来她听了斐苒初的计划之后,是打算帮助她出去的,可是后来想了一下,自己若是就这样送走了她,将来如果被太子发现了这件事情,必定会怪在自己的身上。 若是自己能顺着,以逃跑叛贼的名义,将她杀了的话,太子知道真相,她既然这么想逃走,定是不爱他的,那他就会恨这个女人,这样一箭双雕的事情,她怎么能错过。 只可惜,人还没杀,太子爷便赶来了,不过看着现在这个情形,这件事情离成功也是八九不离十了,就算是自己没杀成,太子也不会放过她,还能让太子恨她,这不实在是太好了吗! “闭嘴!”北辰博弈一声怒斥,他现在可没时间管别人,他就是不明白了,自己对她这么好,她怎么就非要记着那个赵御风? 接着他又将目光移至斐苒初的身上,“你现在告诉我,这个赵御风,他哪点好?他哪点比我好,你就非要回到他身边?” 斐苒初表情漠然地瘫坐在地上,“他没有什么地方比你好,但是他却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 她爱赵御风,不是因为他有多优秀,或者是因为他是东赵的皇帝,这些都不是。她爱他,只是因为他是赵御风,那个属于自己的赵御风。 “那我呢?难道世界上就找得出第二个我了?”北辰博弈的语气有些激动。 “不,你也是独一无二的,不过不是我的罢了。”斐苒初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可就是这却深深地刺痛着北辰博弈的心。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那句,不过不是我的罢了,这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好似千斤压顶,让他喘不过气来。 “来人,将她关进后院,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让她踏出去半步!”他厉声说道,这一次,他是真的要狠心了!就算是她不爱自己又怎么样?自己也要将她留在身边留一辈子! 第三百零九章 惠皇贵妃 斐苒初冷笑,好像以前没他的吩咐,自己就能踏出那个院子似的。 接着她便被士兵们带了下去,那个芸珍见事情都变成这样了,太子爷还不杀了她,却只是将她关了起来,觉得有些不太满意。 “太子爷,你看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北辰博弈厉声打断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件事情,不就是你一手策划的吗?还想杀了她,我告诉你,没人能伤得了她,就算是你,也不行。” “来人,芸侧妃德行有失,关禁闭一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她出来!”他直接下了命令,便让人将她拉下去了,没有给她任何求饶的机会。 东赵,清婉的病情已经差不多到了不可逆转的地步了,身上的痘痘是好了很多,可是这段时间,身子便的孱弱无比,还得了痨病,太医都说她的时日可能不多了。 赵御风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心痛,赶忙来看望她。 这日,两人坐在廊上,清婉说要为他弹上一曲,便取来了自己的琴,可是没想到弹着弹着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也一下倒在了赵御风的怀里。 赵御风十分地痛心和愧疚,要不是为了照顾自己,她就不会染上这病,身子也就不会变成这样,在他心里,就真的是自己害了她。 “御风哥哥,你看,我现在就连弹琴的力气也没有了。看样子,我只怕是时日无多了。”清婉静静地躺在赵御风的怀里,伤感地说到。 赵御风拍着她的背,“不会的,这不过是留在身体里疫病的毒血,吐出来便好了。” 清婉扯起嘴角,似努力地笑了笑,“御风哥哥就不要再骗我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不过,在走之前,我还有一个遗愿,要是能完成这个遗愿那清婉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好,你说,只要朕能办到的,朕一定会帮你完成的。”赵御风连忙说道,其实对于清婉,他始终还是心存愧疚的。 有了这句话,清婉才放心了,在赵御风看不到的情况下,嘴角勾起了一抹不为人知的笑意,声音却是无比柔弱,“在我有生之年,我想做一回御风哥哥的新娘。等我死后,可以和御风哥哥一起葬入皇陵的那种,生不能衾,希望死后能够同穴。” 她说上几句,就要咳嗽几声,“这样,也让我有个盼头,只盼着来世来能遇上御风哥哥。” 光是说完这一番话,就好像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赵御风听到是这样的请求,先是一愣,但是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这点唯一的念想若是都不给,那自己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更何况是因为自己所以才要丧命的人,他就更狠不下心来了。 “好,朕让内务府拟个吉日,就册封你为皇贵妃。” 因为只有皇后和贵妃在皇上死后,才能一同被葬入皇陵,皇贵妃位份之下的,都不行。 清婉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禁一喜,但是脸上却还是虚弱无力地笑,“谢谢御风哥哥愿意帮我完成这最后的愿望,这样,清婉也就死而无憾了。” 内务府很快便将吉日拟了出来,后宫将这个消息也传遍了,斐季清和林月浅那边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只是斐季清没有料到,这个清婉居然要封为皇贵妃,位份在她之上,她便气得不行。 好在谢宁还在一旁,“姐姐莫气,就算是封了皇贵妃又如何,她都是将死之人了,这不过就是想给她一点体面罢了,你还真以为她能闹腾出个什么啊。” 斐季清一想,好像也是,这个清婉病得这么重,就算是封了贵妃之位又何如,还不是一样要死的。 不过这边林月浅却不这么想,“清婉公主这病,怕是有些蹊跷啊。且先皇后的孝期还不满一年,若是没有原因,皇上怕是不会做出这样冲动之举啊。” 夏元冬冷笑了一声,“呵,这有什么,男人嘛,都是些忘恩负义之人,今儿记着你的好,明个儿就忘了也实属正常。至于这清婉公主嘛,使的些手段,也得皇上愿意上钩才行啊。”她其实也和林月浅持有同样的看法,也觉得清婉公主这病,似乎来得蹊跷。 “不过终究只是猜测,更何况,这件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就算是咱们知道这其中有鬼,也不能说啊。只是可怜了先皇后。”还是林月浅看得比较透彻。 “谁说不是呢。”夏元冬眼神有些迷惘的说到。 这清婉公主与皇上的交情可是非同一般,而且这皇上也是极有可能是喜欢这个清婉公主的。更何况这后宫里面的妃子本就不少,多一个也不多啊。皇上要纳妃,左右又不干她们的事啊。 这件事情,也只能接受了,到了那天,清婉的气色看上去好多了,没有前段时间那般憔悴,大概是因为上了妆的缘由。 先皇后的孝期还不到一年,皇上就纳新妃,这本就惹得众人猜测不已,又加上她被特许穿上了一件大红色的嫁衣,在东赵,只有正妻才能穿大红色的嫁衣出嫁,侧妃,或者是侧室都只能穿粉红色地衣服出嫁。 这清婉穿着大红色的衣服,不得不让众人猜测,皇上是何等得重视她啊,更何况,刚纳入后宫就直接封皇贵妃的,还真不多,前一个是因为她的父亲是大将军,为东赵立下赫赫战功。 而这一个,却不知为何,所以大家都说是因为皇上爱清婉公主,但是碍于之前自己下的旨,这辈子只会有一个皇后,那就是孝惠皇后。所以不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便册封清婉公主为皇贵妃了,字惠,名惠皇贵妃,加修启祥殿为启祥宫。 晚上,赵御风来到启祥宫,清婉正规规矩矩地坐在床上等他,虽然是封妃,但是她却是按照平常人婚嫁的仪式来的,只希望和赵御风能像平常夫妻那般。 第三百一十章 伤心欲绝 赵御风走过来,和她同坐在床上,“今天肯定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 清婉面含羞涩地点了点头,准备伸手去解赵御风的衣服,却被赵御风制止了,“今天晚上你就睡床上,我去外面将就一下。”说完不给清婉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走出去了。 清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无比地落寞,不过很快又打起了精神,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让他爱上自己。 西晋这边,斐苒初之前逃跑的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她的所有计划也都落空,以后要是要逃出去,只怕是更难了,与其这样,倒不如死了算了。 她便一头撞在了柱子上,好在乐乐发现得及时,这才被救了一命,后来又尝试过很多种方式,但都以失败告终。 最后,北辰博弈直接收走了她房间里一切可以用来自尽地东西 之前的那些方法都没行,最近,她便开始闹起了绝食,厨房送的那些东西,一口没吃,这可把那些个下人都急坏了。 北辰博弈知道了后,也是着急,来到她的房内,却看见她只是坐在窗前,望着远方发呆,那是东赵的方向,他心里自然有气。 “你不用看了,你是回不去的。我今天来是特地告诉你一件喜事儿的。”他直接说道,语气很是直接。 可是斐苒初却依旧只望着窗外,眼神坚定又决绝,不说一句话。 北辰博弈真是拿她没办法了,“你在这里为他寻死觅活,而他却早已忘却了旧爱。先皇后孝期不满一年,他便有了新欢。还是纳的他的表妹,清婉公主,你以为你在他的心里有多少分量?” 听到这里,斐苒初才算有点反应了,她不敢相信地慢慢转过头来看着北辰博弈,“不,我不信,他们之间不是只有兄妹的情义吗?你骗我!” “我为何要骗你?不信,不信你自己看!”北辰博弈直接将一本折子丢在了她的面前。 “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东赵皇帝,纳新妃,字惠,封惠皇贵妃,特许着大红礼服,地位尊崇,堪比先皇后。” 这是两国之间的密报,一般都会印上他国的国章,而折子上的那个章,正是东赵的,这是真的,他没骗她。 这个消息无疑是压倒斐苒初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还没来得及伤心流泪,便直接晕了过去。 北辰博弈看到这个状况,也急了,马上将她抱到床上,“快,传大夫!” 他将这个拿给她看,是希望她能想明白,不再那么想回东赵了,可是却没想到她看了之后会晕过去。 看着她晕倒之后却还是紧蹙着眉头地样子,北辰博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几日,看着斐苒初这样,他的心里也很是不好受,他只不过是想将喜欢的人留在自己身边,怎么就这么难呢? 北辰博弈突然变得有些迷惘,有些不知所以然了。想起初遇斐苒初之时,她身上的那种傲气,那种自信的微笑,深深地吸引着他,让他不知不觉就爱上了她。可是再看看现在的斐苒初,眼里全是悲伤,很难再展露一个微笑,这不是他想要的。 “太子,这位小姐只是太久没吃东西,加上郁结难解,堆积于心,身体撑不住了,所以才会导致晕厥。”那大夫打断了北辰博弈的思路。 他点了点头,“可要注意些什么?” “只要让小姐打开心中郁结,保持愉快的心情,这病倒是无碍,但是如果依旧这样沉郁,闷闷不乐的话,这病只怕会更加严重,到时候伤了身子才是最要紧的。”那大夫苦口婆心地说到。 北辰博弈点了点头,不曾想,斐苒初竟然依旧严重到了这个地步了。 大夫下去开药了,他看了看身边的丫鬟,“你们在这里好好照顾小姐,对了,打发人去将公主请来住几天。” 他想着,有北辰娜和乐乐两人陪在她的身边,大概就好一点吧。深深地看了一眼睡着的裴冉初,北辰博弈起身出去了。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斐苒初这才睁开了眼睛,其实她早在大夫为她施针的时候就醒了,只是她不想面对北辰博弈而已。刚才那个消息对她的打击,确实是大了一点。 回想起大夫说的那番话,郁结于心,原来就是这样的,难怪古人有那么多因为郁结于心,最后郁郁而终的。难道她也要赴那些人的后路了? 可是只要一想起来赵御风和清婉的事情,她就控制不住地流泪,她不明白,为何赵御风要在自己走后还不到一年,就这么着急地纳了她为皇贵妃?他们俩的事情,本就是斐苒初心里未打开的一个结,现在倒好,这个结越打越大了。 她莞自苦笑一声,也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只怕是这辈子都没办法回去了,他纳个新妃又如何?反正后宫那么多的女人,她都不曾说过什么。可是,单单这清婉公主,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裴冉初不是不知道这两人曾经有那么一段过往,可是赵御风那个时候口口声声说爱的是自己,现在却又纳了她人,还特许穿红礼服。她开始有些不确定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了,他到底爱的是谁? 芸珍被关在屋子里,不能踏出一步,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得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 一个丫鬟跑至门边,轻叩了两声,她立马起身来到门口,“让你查的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娘娘,事情查出来了,那个女人真的是东赵已经逝去的先皇后。我派人拿着她的画像潜入她们国家,她们国家的人都知道先皇后的样子,因为之前她们的皇上大肆分发先皇后的画像,奴婢还特地带回来了一副,真的是那个女人。” 芸珍听见那丫鬟这样说,心头一阵,果然,她猜得没错!那天晚上,太子爷提到了赵御风,她心里便开始起了疑心,一开始本也没想那么多,以为不过是赵御风哪个妃子不下心流落到了西晋来。 可是后来她仔细回想着,却无意间想起一件很是重要的往事来。 第三百一十一章 被抓 芸珍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早就应该有所警惕,这样的话,事情便不会走到这个地步了。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自己才刚刚嫁入太子府,太子便领兵出去打仗去了。留自己一人在府邸闲逛,无意间来到了太子爷的书房内,却看见房里的书案上放着一个画像,画像旁还放着一个香囊。 那时候并没有多想,大概是他以前心仪的女子罢。 后来,太子爷初站大捷,打败了东赵的将军,便写了一封挑衅信,说只要将贵国的皇后送来,他便不再攻打东赵。 众人都以为他是在羞辱东赵的皇帝,现在想来,他根本就不是在开玩笑,因为任何的玩笑里面,都有三分地真情存在,而太子爷这个玩笑,真情更是不只三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可汗还生气了好久,回来之后还罚了太子。 当年自己看到的那副画像,画上的人就是这个刘苒,不,是斐苒初,难怪自己见到她第一面时就觉得有些眼熟,原来是早就已经见过面了呀。 查清楚了这些事情,她也意识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便是这个斐苒初在东赵皇帝心里的地位。 当年只是因为太子爷对这斐苒初出言不逊,那皇帝便将人遣了太子爷回来,两国的友好合约也作废了。后来还是可汗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又重新得到了东赵皇帝的认可,就连太子爷都亲自去道了歉。 这件事情可是在周边国家都传开了,而且听闻这个皇帝极其宠爱他的皇后,甚至为她画上了百幅画像,在国内流传。 若是自己国家将这皇后当做人质,和东赵皇帝交换的话,还不知道那东赵皇帝能出多少的东西呢,会不会将整个东赵都献上?毕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这一次,她的智商总算是上线了一次了。 计划好了之后,她便让丫鬟扮成她的样子待在屋子里,而她自己则要亲自去一趟可汗那里。 可汗得知此事也是大喜,当即就下令,要是能顺利捉拿斐苒初,威胁到赵御风,就让芸珍做正妃,这可是芸珍心心念念了好多年的事情了。 次日,北辰博弈被派往西边处理雪灾的事情,他本以为只是平常事物,可是不想,他刚到那边,就有府里的卫士传来消息,说是可汗派人围了太子府,将斐苒初和乐乐抓走了。 北辰博弈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连夜赶了回去,可是人早就已经被抓走了。 他二话没说,想直接闯进宫里为斐苒初求情,可是却被芸珍拦住了,“太子爷,这么晚了,你这是想去哪里?” 北辰博弈现在没有心思理会她,本想绕过她的,可是无奈她却直接将他从背后环住了,“太子爷,臣妾这样真心待你,为何你却对他人的妻子念念不忘?臣妾不明白。” 听到她说这番话,他心里着实觉得恶心,北辰博弈无情地将她的手扳开,将芸珍一把推倒在地,质问道:“这件事情你不会不知情吧?还是本就是你一手策划的?”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去告的密,后来想起那夜自己在侧妃芸珍地面前曾提起过赵御风的名字,而且也只有她才能轻易地见到父汗。更何况,她恨斐苒初也不是一天两天地事情了,还是自己太大意,忽略了这一点。 他本以为这个芸珍还要狡辩一下,没想到她却大笑了两声,“是我又怎么样?她是东赵的皇后,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吗?你是西晋的太子,一个西晋的太子和东赵的皇后,你也不怕以后传出去让人笑话?” “果真是你!”他看着芸珍那狰狞地面目,自己心里都觉得可怕,他怎么就娶了这样一个女人回来? 芸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头发已经微微有些散乱了,“是又怎么样?我不过是在为西晋着想。” 北辰博弈气极了,简直恨不得拿起刀,一刀了解了眼前这个女人,“你到底是为西晋,还是在为你自己!你这个贱妇!” 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好好地将斐苒初藏在府邸,不让她置于危险之中,可是现在,他发现他错了! “北辰博弈,你不要以为你那点心思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留着她,等将来自己做了皇帝便封她为皇后!可是我怎么办?我陪了你这么多年,你将我置于何地?”芸珍疯狂咆哮道。 她十七岁嫁入太子府,本来是正妃人选,可是就是因为这个北辰博弈,说什么现在不想娶妻,自己便生生从正妃变成了侧妃。她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不就是为了想得到太子爷的青睐吗?可是到头来,他的心却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上。 北辰博弈看着她的样子,“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我是,我是疯了,爱得你发了疯!你去啊,现在斐苒初想必已经被关进了大牢里面了吧。反正她左右都得死,可汗已经说了,不管赵御风拿多好的好处来交换,他都会处死她的!”说完芸珍又哈哈大笑了两声,“反正都活不了了,哈哈~” 北辰博弈紧蹙着眉头看着她,看这个样子,肯定是已经疯了无疑! “来人,侧妃受了刺激,已经神志不清,将她关进房里,严加看管!”他厉声说道,然后匆匆出府去了。 可是最后却被匆匆而来的北辰娜在府前拦下来了。 “皇兄,你就这样去是没有任何用的!”她看着焦急的北辰博弈说道,能让自己的皇兄大乱方寸的,怕也只有小苒姐姐了。 北辰博弈欲越开她,“就算是这样,我也要去求父汗,放了她们!”没错,就算是他求,他以姓名相逼也要将斐苒初救出来! 北辰娜也急了,看着他这个莽撞的样子,“皇兄,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明知道父汗是个怎样的人,就连我求都没有用的!现在我们得从长计议,不能正面去反抗!” 第三百一十二章 营救 “而且你相信我,小苒姐姐和乐乐现在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北辰娜接着说了一句。 她刚得知消息的时候,就马上去求了父汗,想让父汗放了她们,可是没想到父汗这次的态度竟是如此坚决,自己在宫门前跪了大半天也不见父汗有丝毫动摇之心。要知道,平日里,她是最得宠的一个,现在,就连她求都没用,她就意识到这件事情有多严重了。 北辰博弈听了北辰娜的话,好像是有几分道理,在看看自己的妹妹,突然觉得她好像长大了不少,他翻身下马,“你说得没错,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刚才是皇兄着急了。” 北辰娜摇了摇头,她知道皇兄对小苒姐姐的情义,自然不会怪他的,“皇兄,这一次救出了小苒姐姐,你要放她走吗?” 北辰博弈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自然。” 他本来以为爱一个人,便是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不管用什么方式。可是当她得知斐苒初被抓的消息之后,这才意识到,爱一个人不是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而是看着她平平安安,原来之前自己一直以为的爱,都是错的。 看着她各种寻死,看着她茶饭不思,看着她眉头不展的样子,自己的心又何尝不痛?只是他一直都狠不下心来将她送走,但如今看来,若是能将她平安送走,就是他最大的心愿了。 北辰娜点了点头,自然知道自己的皇兄心里难受,可是若是皇兄还是执意要将人留在西晋,怕是不仅小冉姐会死,就连皇兄也难逃个窝藏之罪。 打定好主意之后,两人便开展了援救计划了。 可是怎么将人救出来,这可是个难题,最后还想出了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 先是由北辰娜,去大牢里面将斐苒初和乐乐换出来,然后凌云借着接公主的名义,将斐苒初和乐乐接出宫来,最后,北辰博弈在城外接应,安排人,将她们俩直接送往东赵。 若是此计不成,北辰娜便发信号弹,北辰博弈便会带着太子府地亲兵,直接攻进大牢,将两人救出来。或者再不济,北辰博弈和北辰娜两人便带着自己的性命去求父汗,就不相信父汗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他一对儿女的生命吧。 次日一早,北辰娜便戴着斗笠,带着两个宫女去了大牢里面去了,很快便将斐苒初和乐乐换出来了。 出来之后,就直接被凌云接到上了马车朝城外奔去了。 来到城外,斐苒初这才看到北城博弈。 “快,上这辆马车,他们会护送你们直接到东赵的,你们就放心地走吧。”北辰博弈一边抱起乐乐,一边说道。 斐苒初也跟着下了马车,上了另一辆马车,上去之后,还是看了一眼北辰博弈,“谢谢你。” 这一次她是由衷地感谢,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她是真的要感谢他。 “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快走吧。”说完北辰博弈就直接将帘子一放,正欲转身交代那些个下人,可是他还没得及多说话,身后就传来了大队人马的声音。 北辰博弈一急,马上转身对那马夫说道:“快走!” 可是话音刚落,一只箭矢飞快地飞过来,直接射在了马上,紧接着北辰博弈的父汗便从人群中出来了。 “太子!”他一声吼,从语气里就看出他非常地不悦。 北辰博弈一愣,马上跪了下来,“父汗,儿臣求你放过她!”虽然知道会被发现,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追来了。 “来人,太子病糊涂了,将他押回来!”可汗厉声说道。 “父汗,我求你了,就放过她吧!”北辰博弈跪在地上,哀求着他的父亲。 可汗看到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变成了这个不成器的样子,心里顿时气极了,“来人,将太子绑回来,那女子,若是抵抗,格杀勿论!” 他一声令下,那些侍卫便马上冲上前去,可是北辰博弈哪能就这样看着斐苒初被杀! “父汗,若是你执意要杀她,那儿臣就只有将自己的命也给她了!”北辰博弈说着,办将刀架在了脖子上。 斐苒初一听马上从马车里面钻出来,“等一下,你不就是想要我吗?我跟你们回去,你们也不必抓太子了,还有马车里面的那个小女孩和我也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虽然也很想回东赵,但是事到如今,想逃怕是也跑不掉了,更何况,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赔上别人的性命,要是这样,她宁愿不活! “不行,你不能过去!”北辰博弈见斐苒初出来,马上便拉住了她,这让她过去,就是白白去送死啊。因为他了解斐苒初,如果就这样回去了,大有可能会一头撞死在大牢里。他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啊! 接着他又将目光转移到可汗的身上,“父汗,若是你执意要将她抓回去,那儿臣就只能先去黄泉路等她了!”他说完便将那刀刃往脖子里嵌进去了三分。 那可汗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为了一个女子,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他的心也跟着揪痛起来。 “你!真的就这么喜欢她?”他痛心疾首地问道。 北辰博弈直视着他的父亲,“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父汗,你还不明白儿臣的心意吗?” 在遇到斐苒初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这辈子,只可能爱斐苒初一人,即使是不能在一起,但是他的心里,却也只能装得下她了。 可汗已经被气地七窍生烟了,自古帝王多无情,有情人终是做不好一个帝王的,“等你得到了权利,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那我现在就再问你一句,权利和这个女人哪一个重要!” 北辰博弈莞自苦笑了一声,转头一脸深情地看着斐苒初,“若是用着天下,能换得来她的一个回眸,那我便丢了这天下又如何!” 他的这番话,深深地刻在了斐苒初的心里,原来,他的爱早已变得如此深沉了! “你这个不孝子!那今天我就让你做一个选择,是要这太子之位,还是要这个女人的性命!”可汗问道。 第三百一十三章 离开 “若是太子之位能换来她的性命,那儿臣甘愿奉上!”北辰博弈毫不犹豫地说到。 可汗一听这话,心里忍不住哀叹了一声,也罢,今日若是连自己儿子地性命都保不住,要这女人又有何用,要这天下又有何用? 斐苒初看着北辰博弈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心里知道他对自己好,可是她却从来不知道,为了自己,他连权利性命都可以舍弃掉。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不知轻重的小孩子了,是她还一直拿他当成一个小孩子看,这翻情义,她终究还是辜负了。 北辰博弈见他父汗没有再说话,只是垂下了眼眸,眼底透着淡淡地沧桑,他就知道,父汗心软了。 他转身马上对着护送斐苒初的侍卫,“快,快上马车,快走,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他着急地将斐苒初扶上马车,生怕晚一秒钟,父汗就后悔了。 看着那马车渐渐远去,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他的心,才慢慢放下来,转身却看见自己的父汗也骑着马,朝着城中去了。 那一刻,他突然发现他的父汗苍老了好多,以前的坚挺的背影突然就弯了好多,步履蹒跚地远去,那样羸弱的身影,就好像傍晚看夕阳那样凄凉。 “可汗有旨,北辰博弈太子削去太子之位,禁足太子府,不得令不得出入。”可汗身边的一个将士直接说道,说完便有人将北辰博弈直接押了回去。 斐苒初的马车飞驰了一天一夜,总算是到了西晋的边界,看着前方高大地山脉和身后茫茫无际的草原,那边才是她的家,她终于要回家了。 那些护送她的侍卫送到这里便没有再往前走了,“斐小姐,太子说了,我们就只能护送你们到这里了,后面的路,你们就要自己走了。” 斐苒初点了点头,现在两国虽是处于和平地状态,但是这擅自进入别国始终是不太好的,“帮我谢谢你们太子。” 那护卫也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一个包袱交给了她,“太子说,让我和你们分别的时候交于你。” 斐苒初的心情突然又变的沉重起来,想起在城门口的那一幕,心里就像压着千斤的石头一般,喘不过气来,她接过包袱,那些侍卫调转了马头,想茫茫的草原奔去了。 斐苒初拿着包袱在一个石头上坐下来打开,看见了一幅画,还有一根皮鞭子,还有一封信。 她将这两样东西放好,打开那封信。 “斐苒初,自此一别,怕是再见亦是难上加难了,这幅画是我第一次去东赵之后所画的,可是不管怎么画,总是画不出你的千分之一的神貌。 真想将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可是我知道你的心不在这里。但是你要知道,自古帝王多无情,我只希望你后半生能后幸福快乐。” 只是短短的一段话,就让斐苒初的心像是被什么砸中了一般地难受,北辰博弈,这样一个痴情的人,只是错在爱上了自己。 最后,斐苒初将信折上,远远地朝着那草原深处望了一眼,北辰博弈,就此别过!接着便果断地上了马车,朝着那高大的山峦进发了。 结果刚一进去,就被士兵包围住了,一个将军慢慢从人群里走出来,“大胆,竟敢单闯我国!”说完慢慢走上前来。 斐苒初撩开帘子出来,看着那那将军,却把双方的人都吓了一跳。 “斐蒙臻?” “皇后娘娘?”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到,因为都没想到会在这里,这样的情况之下遇见。 斐蒙臻很是意外,京城里传来斐苒初薨逝的消息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后来才得知是因为北猎时,在草原意外薨逝了。可是现在看来,这皇后薨逝一事,怕是另有隐情了。 来不及多解释,斐蒙臻便直接将人秘密接进了营帐里面。 刚一紧营帐,赵御姝马上便迎了上来,刚才斐蒙臻的人回来说,找到皇后娘娘了,她还有些不信,如今见到真人,还真的不得不信了。 她很是惊喜和意外地将斐苒初左右转了个圈打量了一下,“你真的还活着,我还以为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着你了呢。” 斐苒初盈盈一笑,对于这个赵御姝,她印象还是极好的,“现在见到了,莫不是害怕了?”她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心里却是暖暖的,因为能见到自己的亲人,她第一次觉得是一件这么好的事情,调侃完了又忍不住疑惑道:“你们不是在西夏边境吗?怎么又跑到到西晋来了?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斐蒙臻走了过来,脸色略显沉重道:“西夏最近不断挑衅,皇上已经派了平定王前去了。大概皇上是为了御姝的安全吧。” 他看向赵御姝的时候,眼色也变得温和了不少。 斐苒初在斐蒙臻说话间也看出了一点端倪,“皇上是怕你这个驸马兵权太大了吧?”她直言不讳地说出来,让斐蒙臻和赵御姝都一愣。 因为事情的确也是这样的。 赵御姝上前来,轻挽住斐苒初的手,“皇嫂且莫多想,我们也不想要那些兵权,只想平平安安地生活便是了。” 她的语气透着幸福又和蔼地平静,斐苒初这在露出笑容来,“算了,不说这个了,这一别都好多年了,你们两个可好?” 赵御姝和斐蒙臻相视一笑,然后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切安好。” 斐苒初也忍不住将目光移到她的肚子上,这才反应过来,这肚子已经有微微隆起的样子了,她忍不住惊喜道:“你们已经有了?” 之前她只知道赵御姝是迫不得已才嫁给斐蒙臻的,可是现在看来,完全不用担心两人的感情啊。那副琴瑟和鸣的样子倒是让她都羡慕起来了。 赵御姝幸福地笑道:“是啊,已经有差不多四个月了。所以啊,皇兄把我们调至这里,到还成全了我安心养胎了。” 她的语气不紧不慢,充满温和,还真是想一位马上要做母亲地人的样子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回京 “那便好。”然后斐苒初又上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肚子,开心道:“我就要当姑姑了哦。乖,等你出来,姑姑给你做好吃的。” 虽然以前她和斐蒙臻的感情不深,但是怎么说都是她的哥哥,而且斐蒙臻不似斐季清和她母亲一般那样恶毒,所以自己还是认的。现在又多了上一门亲事,赵御姝也算是半个妹妹了,这关系自然也就亲近了不少。 而且说实话,她也喜欢赵御姝的性格,直言不讳,嫉恶如仇,敢说敢做的样子,倒还真令她羡慕。 赵御姝笑道:“这才几个月呢,都还没成型,倒是吃不下哦。”说完又面色一沉。 “皇兄可知你还活着?”她问道。 听到赵御风,斐苒初的脸色也跟着沉了沉,忍不住苦笑了一声,“他还不知道呢。你们也先别写信告诉他,他现在刚纳了皇贵妃,想必早已将我忘在天边了吧。” 她本是相信赵御风的,可是当她听到他纳了清婉公主为皇贵妃,还特许她穿大红色的礼服之时,自己的心又怎么能不痛? 赵御姝和斐蒙臻都跟着沉默了下来,赵御姝上前来,扶着斐苒初坐到软塌上,“我相信皇兄肯定是有什么原因,你可不要担心才好。” 其实对于这件事情,她也不是很理解。以前自己的皇兄是喜欢过那清婉,但是自从那件事情之后,皇兄便将人放下了,难不成他放下是假的?两人又旧情复燃了? 斐苒初摇了摇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自己千里迢迢赶回来,就是想念赵御风,可是现在真的回来了,却又怕见到他,怕见到他让自己失望。 “对了,你怎么会无故坠崖呢,现在又好端端地活着呢?”赵御姝故意挑开话题,略过这个让她伤心的赵御风。 一说起这个,斐苒初的脸色就更加冷了,“这个说来话长,总之是斐季清的人害的。” 这么久了,她依旧还记得那晚的情形,那个男人说的那些话,就算是她不说,自己也能猜到一二,那样恨她入骨的人,不是斐季清是谁? 听到斐季清的名字,斐蒙臻眼里闪过一丝波澜,但是立马就平静了。从小他就不喜欢母亲的那些做法,也不支持,后来自己云游四方去了,便和家里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他实在讨厌那一家子人。 倒是后来,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让他觉得还有几分亲情的样子,他这个人,不论亲疏,只论是否合契便行。 赵御姝当然也是十分不喜欢斐季清了,她的行为人品她也不是不知道,但是她却万万没想到裴吉庆居然大胆到连正宫皇后都敢陷害。 “这个斐季清,简直也太大胆了一些了吧。真不是皇兄将这样一个蛇蝎心肠地女人留在身边干嘛!”她的性子直,有些话也不遮掩,就直接这样说了出来。 这话倒是把斐苒初逗笑了,“你呀,说话小心点,可且莫让肚子里这个小家伙听见了。对了,这件事情可是上报给赵御风了。” 赵御姝摇了摇头“还没有,这段时间皇兄正忙着西夏那边的事情,所以我们也就没好打扰。” “要不皇嫂在等两天,等皇兄让我们俩回京述职的时候,皇嫂便可和我们一道回去了。你这样一个人回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斐苒初点了点头,也是,就这样贸然回去,进不了宫不说,那些人怕都以为自己是鬼魂了吧。 果然,斐蒙臻将这个消息上报之后,没过几天,就接到了京里来的消息,让他们俩回京述职,其实就是回京养胎。 路上,斐苒初赵御姝还有乐乐同乘在一个马车上,乐乐这几天算是全看明白了,这小苒姐姐的身份不仅不一般,还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竟然是东赵的皇后娘娘,所以这几天相处中小姑娘不知不觉竟然有些拘谨了起来。 斐苒初看着乐乐坐在马车上一副俨然的样子,也不赖着自己要睡觉什么的,她拍了拍她的头,“在想什么呢?” 乐乐猛然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看向斐苒初,摇了摇头,“没,没什么。小苒姐姐……不,皇后娘娘……”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斐苒初打断了,“叫姐姐。”她现在可算是知道这个小家伙在想什么了,无非就是知道了她的真是身份有些害怕了?不过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小家伙又聪明又大胆,可不像是会怕的人哦。 乐乐还是犹犹豫豫,有些结巴,“那个,我……姐姐,我之前不知道你是……” “就算知道又怎么了?你记住,不管我是谁,我永远都是你的姐姐,你的亲姐姐,知道吗?”斐苒初将她拦在怀里,柔声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乐乐还和她的娘亲一起生活在那个宁静的村子里吧,刘大娘也不会就这样去了,这对乐乐,对自己来说,大概是永远都无法抹去的伤痛了吧。 所以现在,不管怎么样,她都一定要竭尽全力保护乐乐,给她最好的生活来弥补她,将她视为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看待,不管自己是谁,是何种身份。 乐乐点了点头,之前的那些疑虑,那些害怕一下都统统不见了,猛地扑进了她的怀里,“乐乐知道了,姐姐。” “这才乖嘛。”斐苒初摸着她的头笑了笑。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想将乐乐带进那个深宫里面,因为这一进去,想再出来,怕是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但是现在她却不得不将她带进去,因为她要亲自看着她长大,不然就对不起刘大娘的在天之灵了。日后再给她指一门好的亲事,那自己的心也能安一点了。 赵御姝怀着身孕,行程就特别地慢,差不多十几天了之后,才到了京城里面。斐苒初让斐蒙臻上报的时候不要说自己还活着,现在京城的人都还不知道她还活着。 因为说了的话,就会让有些人有机可乘了,她可不会这么傻。 第三百一十五章 真心 回到东赵,这可是斐苒初心心念念的东赵,撩开马车帘子,看着熟悉的场景,心里泛起一阵心酸,但也总算是踏实了。 到了公主府,赵御姝将她们俩安顿好,“这个斐季清害了你这么惨,你可想好什么对策来对付她了吗?”她问道。 斐苒初叹了口气,以前斐季清也做了很多的错事,但是赵御风都对她一再忍让,之所有没有动她,不过是因为朝中还有一位位高权重地爹。 若是她这个爹倒了,那么斐季清这个贵妃的命也就不长了。 她得想个好办法,好好来套一套她的这位父亲! “你可知道张宜路现在?”斐苒初看着赵御姝问道,她知道赵御姝与这张宜路有大仇,之前采花贼事件本来是想给张宜路一个大击的,可是没想到这张大人还是有办法将自己的女儿送了进去。 赵御姝一听到张宜路的名字,脸色明显地变了变,但是马上又恢复了正常,“之前的事情没让她毁于一旦可是可惜了,便宜她还真就进了宫里,不过好在只是一个贵人。” 斐苒初也跟着惋惜道:“确实是便宜她了,不过这一次,我有办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么样,你可愿意帮我?” 赵御姝知道斐苒初一向都是很有手段的,从上一次地采花贼事件就可以看出来,与这样的人一起共事,她自然是愿意的。 “当然,只要能让张宜路不好过,让我做什么都行。” “好,爽快,不过我倒是要问一句了,你现在对那个人可还是……”斐苒初没有将接下来的话说完,赵御姝自然是懂的。 她笑了笑,眼里全是光明磊落的神色,“不,我现在喜欢的是蒙臻,真心实意的,对那个人,只不过是愧疚,这份愧疚之情不还,自己的心里始终无法平静。” 果然不出斐苒初所料,之前赵御风赐婚时,她来劝说赵御姝的时候,就觉得赵御姝对斐蒙臻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在里面,当时那种情况,自己又不确定,但是现在确定了,这个赵御姝果真是喜欢斐蒙臻的。 倒是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斐苒初最是喜欢这一类人了,“好,这一次我遇难虽是斐季清搞的鬼,但是这个张宜路素来是斐季清的走狗,和她肯定也是脱不了干系的,所以,我们要先从这个张宜路下手。” 赵御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的确,这张宜路素来和那个斐季清要好,这件事情,她肯定也是参与了的。” “我们就这样做……”斐苒初一脸坏笑着说道,赵御姝听了之后,也连连点头,的确是一个好主意。 次日一早,赵御姝就进宫去想太后皇上请安了,而斐苒初则是化妆成一个丫鬟的模样混进去了。 赵御姝虽然是已经出嫁的公主了,但是在后宫内,也依旧有自己的寝殿,所这一次进来,她可没打算就这样轻易地出去了。 晚上,赵御姝以许久未见皇上为由将赵御风请到了殿里,斐苒初则躲在屏风后面。现在还不是相见的最好时机,而且清婉那件事情,对她没有影响那必定是假的,她就是害怕,不知道赵御风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参见皇兄。”外面传来赵御姝的声音,斐苒初回过神来,透过屏风一眼望去,见赵御风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庞。 只是脸上却带着一丝疲惫的沧桑,让她心尖一疼,也不知道她不在的这半年多,赵御风过的是什么日子。 赵御风看见自己曾疼爱的皇妹向他拜礼,连忙上前扶起赵御姝,“不必多礼,你现在怀有身孕,小心身子。” 他温柔地说到,这个世界上,除了斐苒初能让他这么温柔以外,大概就是赵御姝了吧,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哪怕以前有隔阂,可是身上流着的是相同的血液,却是不会改变。 赵御姝起身,现在的她,早就没了当年那股年少气盛的棱角了,在边关的这些年,已经被那些风沙洗礼得有模有样了,还真有些母亲的柔和与娴静了。 “这些年……”不说话便好,一说话,两人竟然同时开口了。 接着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最后还是赵御风先开口,“在边关地这些年可还好?斐蒙臻对你怎么样?” 赵御姝笑着点了点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都好,蒙臻他对我很好。”说完又望着赵御风,“皇兄呢?这些年可好?” 几年没见了,少不了这些客套的寒暄,虽是客套,却也是心里最真挚地关心。 赵御风点了点头,好与不好现在都无所谓了,没有斐苒初在,就算是这东赵再怎么好,也都是不完整的。 “听说皇兄纳了那清婉公主为皇贵妃?”赵御姝望了一眼那屏风,然后愁眉不展地问道。本来这样的问题,不该她来问的,可是由于斐苒初自己不想出来见他,所以只好自己代劳了。 她也怕万一皇兄的答案,都不是她们想要的,那可怎么办。 赵御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不过是名分罢了。她生命垂危,向我提出了这个要求,我总得让她走得安心。”他这句话就足以证明,他对清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义。 这让赵御姝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眼神还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屏风后面,好在皇兄没有对清婉产生什么情义,没有说错什么话来,不然的话,可就大事不妙了。 “原来如此,那皇兄,明日我便去渐渐这个新皇贵妃。”赵御姝端庄地说到。 赵御风脸色有些深沉,看上去并不是很开心,“你去看看也好,我们从下一起长大,见了你,她的病也好得快。” 赵御姝点了点头,赵御风便走了。 斐苒初这才从屏风后面出来,看着赵御风离开的方向,心里很是高兴,事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糟糕,她本以为赵御风和清婉是旧情复燃了,没想到却也只是因为她重病而已,满足她的一个心愿而已,这样,她也放心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闹鬼 “你既然想他,为何不亲自出来见他?皇兄若是知道你还活着,该有多高兴啊。” 赵御姝上前遗憾的对裴冉初说着。刚才看着自己的皇兄,面容憔悴,眼里隐隐的哀伤之情,有好几次,自己都差点忍不住告诉他,皇嫂还活着的事情,可最终还是憋住没说出口。 斐苒初摇了摇头,“此番不见,只是想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若是他心里已经有了那清婉公主,那我又何必来横插一脚呢?倒不如带着乐乐一起归隐了。” 她这话可把赵御姝吓了一跳,原来她是打着这个主意,“来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她意外地问道。 接着又好像很是释然,“也是,外面多自由啊,没了这高墙红瓦。” 斐苒初也是叹了口气,若不是为了赵御风,这番死了也便死了,便再也不想进这宫墙里来了。可是这里有她爱的人,还有等她的人,她不能就这样去了,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回来! 半夜,后宫一片静谧,可是一声尖叫却打破了这样的沉静。钟灵宫,璐贵人的寝殿里,传来一阵呼救的声音,那些丫鬟也是手忙脚乱地点起了灯,只见张宜路缩蜷在床地角落里,嘴里喃喃着,“有鬼啊有鬼啊!” 也是因为这几声,导致整个后宫都闹腾了起来。 萦香宫内,林月浅刚睡下,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忍不住蹙起眉头,起身,“小月,外面发生了什么?” 小月连忙端着一盏烛火过来,“娘娘,女婢也还不知道,不过听这声音好像是从钟灵宫那边传过来的。” “你去看看吧,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月浅拢了拢被子说到。 小月点了点头,刚出去就撞上了一个迎面而来的小宫女,她这才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便连忙进来通禀给了林月浅。 林月浅听到这事儿,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更没有要起来去看看地意思。 这场骚动,直到后半夜,差不多天都快亮了才结束。 次日一早,各宫妃嫔都要到惠皇贵妃处请安,虽然戴礼和林月浅一个是摄六宫,一个是协理六宫,但是这位份摆在这里,当然是皇贵妃最大了。 而清婉自大婚之后,精气神似乎也慢慢变好了许多,大家都说这是喜事冲的,却不知这场病本来来的就有些蹊跷。 林月浅和戴礼正一起望启祥宫走来,刚到门口就听见后面传来谢宁的声音。 “唉,昨天也不知道是那个宫里,叫唤了一晚上,害得我是一晚上都没睡好,看姐姐这眼睛,怕也是没睡好吧?”谢宁语气略有些酸酸地说到。 斐季清的脸色是最难看的一个,昨天晚上,钟灵宫的事情闹得后宫一片不得安宁。下人回来直说,璐贵人见到先皇后的鬼魂了,这也差点把她吓个半死,脸色当然不好了。 她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看谢宁,然后生气一般,直接进了启祥宫的大门。 林月浅看着斐季清,这大概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了吧,只怕这鬼,不仅是闹了钟灵宫,这百花宫的那位肯定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啊。 清婉虽然依旧是拖着个病央央的身子,但是比起以前依旧好了很多了,她一身常服,做在上面,倒还真有些样子,而这也是大家第一次来向她请安,因为之前一直抱病,皇上便免了请安这事儿。 但是现在她的身子慢慢好了起来,太后便下令恢复了后宫的仪制,大家这才过来了。 斐季清本来是极不情愿来给清婉请安的,但是因为前段时间她才被放出来,现在可不敢惹出什么事情啊。 众人都到齐了,这才福身道:“请惠皇贵妃娘娘安。” 清婉看着底下的人,本来她也是不情愿做这些事情的,她想要的只是御风哥哥的爱而已,可是现在身在这个位置,当然就要尽这个责任了。更何况,这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儿。 “众姐妹们都起来吧。”她面含微笑地说到。 大家便都由丫鬟扶着坐了下来,简单地寒暄了几句。 这个时候,白婉婉站了起来,语气不似很舒畅的说道:“皇贵妃娘娘,替璐贵人告个假,璐贵人有些不舒服。” 还没等清婉说话,夏元冬便开了口,“哦~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害怕地躲在宫里不敢出来了吧?” 她一向是个喜欢怼天怼地,什么都不怕的人,更何况张宜路这个人,在宫里谁不知道,她就是斐季清的一条狗,斐季清做的坏事,她可都是参与了的,所以这宫里,大概没几个能看得上她吧,自邑饱读诗书的样子,其实连最基本的做人的道理都不懂。 本来这个话题就是今天大家最为关心的,而现在又被人主动挑了起来,这不就也就热闹了。 “可不是嘛,我昨个儿可是听到这璐贵人一直囔囔着什么先皇后的鬼魂来找她了,差点把钟灵宫这地儿都给闹翻天了。”白婉婉也跟着说了一句,她虽然和张宜路同在钟灵宫,但是和她却一向也不合,而且张宜路一向心高气傲,也看不上她一个嫔妃。 清婉一向神色端庄,但是在听到先皇后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明显地滞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又被笑意掩盖过去了。 “璐贵人大概是太想念先皇后了,才导致出现了幻觉,现如今叫了太医去没有?”她说话的声音很是轻柔,一番做派倒是有几分像是中宫皇后一般。 夏元冬冷笑了一声,“想念过甚?皇贵妃娘娘可真会说笑,这谁不知道,张宜路对先皇后那可是恨之入骨了的,想念?我想怕是心虚才是吧。” 说完之后,一口饮尽了手中地茶,起身道:“皇贵妃娘娘宫里的茶,不甚好喝,嫔妾就先告退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大家差不多都已经习惯了这个样子的夏元冬,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湘贵妃娘娘,这璐贵人一向和你走得近一些,还请湘贵妃娘娘多去照看一下璐贵人啊。”林月浅笑着说到。 第三百一十七章 做贼心虚 关于张宜路和斐季清的关系,这宫里谁都知道,所以林月浅这句话,也没什么毛病。 但是这话落到了斐季清的耳里却不是这样了,她猛然一下站了起来,“林月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要人做了亏心事,就总是容易风声鹤唳。 “贵妃娘娘何必如此激动?”林月浅装作不解且有些莫名地问了一句,她就是要激一下这个斐季清,看她如何还坐得住,果然,她还没有多说一句话,这个斐季清就已经坐不住了。 斐季清愣了愣,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好像是有些过激了,看着她们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自己,她马上就心虚了起来,眼睛也是直愣愣地瞪着林月浅,“我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告退了。”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林月浅不禁微微一笑,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但是这件事情,纸抱不住火,迟早要查出来的。 之前,皇后出事之时,她就暗中派人去查看过了,去往悬崖地另外一条路上,她发现了斑斑血迹,还有些衣服的被挂破的碎片,这一眼就能看出来坠崖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这么简单,可是无奈查不到任何的证据,所以只好作罢了。 现在看来,倒是有人也看破了这个,要拿这个大做文章了,不过,她也不介意做一个顺水推舟地人,让这个张宜路和斐季清早点走。 斐季清回百花宫之后,便一直在宫内,不敢出去一步,生怕如张宜路那般,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一会儿,谢宁就前来了,说是来看望她的,斐季清本想不见的,可是她一个人待在宫里也害怕,生怕斐苒初的鬼魂也找上她来了。 谢宁进来之后看到斐季清缩蜷在一个软塌上面,请了安,自己也坐在了对面,然后将那些个多余的下人遣了出去,随后才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来。 是一个红色的平安福,斐季清看着那平安福,一下就怒了,“本宫才不需要这个!”说完欲将那平安福扔出去可是却被谢宁制止了。 “姐姐且慢。”她将那平安福拿过来,“姐姐有所不知,这个平安福是当年我娘亲在一个得道的法师哪里求来的,这上面的红,可沾的是平安兽的血,可祛除妖邪鬼怪,可灵验呢。” 斐季清一听这话,又眼巴巴地想要那平安符了,毕竟现在自己也是害怕得不得了,多一个保平安的东西,终究是好的。 “那就多谢妹妹了。”她小声说道。 谢宁也笑着将那平安符从新交到了她的手里,她便像是宝贝一样紧捏在手里,丝毫不敢松开。 “姐姐莫怕,这件事情,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先皇后都去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谢宁不以为然地劝说着斐季清。 可是斐季清还是害怕,“虽然话是这样说,可是我这心里还是害怕得紧。” 她当然害怕了,因为那件事情是她指使的,想必这斐苒初找完了张宜路怕就要来找她了吧。 谢宁伸出手安慰了一下她,“姐姐啊,越是怕,她就越来,但是你得想想,一个死人,她能翻出多大的风浪来?还能害了你这个活人不成?想想那些冷宫里的那些人,有哪个死得是心甘情愿的?所以啊,姐姐,你莫怕,不过这件事情总归是要有个结尾的。” 她的话说得很是明显了,这个背后的人做出这样的鬼把戏,无非就是想让张宜路和斐季清自己心虚,从而达到她们自己吐出真相的目的,所以,只要一旦是怕了,就证明她们心虚,就算是不说出真相,大家也会觉得这件事情和她们俩逃不了关系。 斐季清听了之后,觉得有些道理,这自古以来,死了的人就是死了,还想翻出什么天来,若真是做出什么事情那就不叫死人了而且,哪怕这个斐苒初真的回来了,自己也不能败了自己的威风和气势。 反正她活着的时候便斗不过自己,这死了就更别想斗过自己了! 这样一想,心里倒还真生出了几分胆量来,不似刚才那般害怕了,这让谢宁觉得很是满意。 “娘娘,当务之急,是要怎么做才能堵住这悠悠众口,不让这件事情牵扯到娘娘的身上来。”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斐季清。 斐季清因为刚才的事情被吓住了,所以没有注意之前谢宁说的那些话,这句话让她愣了愣,听这语气,怕是知道了她做的那些事情了。 “你都知道了?”她冷着脸问了一句。 谢宁这才回过神来,笑道:“知道什么?嫔妾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并不代表,别人不知道啊。” 斐季清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肯定是知道无疑了,不过现在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最要紧的是怎么让张宜路不牵扯到自己的身上来。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若是皇上上心了,可就不好了,毕竟姐姐是知道皇上对先皇后是何种情意的。”谢宁看着斐季清陷入沉思,忍不住补上了一句。 果然一听到皇上,斐季清马上便有了反应,“不,不行,绝对不能让皇上知道这件事情。”说完她的眼里就露出狠厉的光芒来,让人看了忍不住不寒而栗。 “姐姐,你且好好想想,妹妹就告退了。”谢宁说完便抽身出去了。 这件事情,她虽然不怎么清楚过程,但是只要知道这下张宜路怕是没好果子吃了就行了。 这扳掉了了斐季清的左膀右臂,只怕她的好日子也就快了。一想到这后宫,一个病秧子,一个马上就快完了,一个不争气,一个肚子不好使,这以后啊,后宫就是她的天下了,等她生下个小皇子,那么,就可以安享天年了。 赵御姝去看了清婉之后,便回了宫,听到那些个下人说起早上的事情,她就忍不住一阵开心,还是斐苒初有办法,三下两下就将这个张宜路治得服服帖帖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还活着 她迫不及待地回去和斐苒初分享了这个好消息,斐苒初笑道:“这才是刚开始,好戏还在后面呢。”她要做的,远不止这些,她不仅要张宜路害怕,还要她的父亲倒台。 她的父亲一直管理这科举考试的大权,有多少中举的全是从他门下,要不就是有人花钱笼络的门第里出来的,也不知有多少有才学的人断送在他的手上。 其实赵御风早就想除掉这个隐患了,奈何一直找不到理由,而这一次,她就要好好帮赵御风除掉这些人! “斐蒙臻那边的事情办得如何了?”斐苒初问了一句。 赵御姝点了点头,她也是恨极了张宜路一家人,当年,那个人就是死在了张宜路父亲的手下,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心绪难安,非要报了仇,才能安心,如今,机会来了,她自然要抓住了。 “一切都办妥了,这么多年,我们在西夏边境还是有不少收获的,找的这几个人,肯定和那些西夏的人无两样。” 斐苒初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便好,这一次,一定要让所谓的丞相和内阁大学士,好好尝尝滋味了。” 过了几天,钟灵宫又一次闹鬼了,这一次,动静闹得很是大,将太后和皇上都给惊动了。 张宜路也被吓得疯疯傻傻的,嘴里直说着什么,“不是我,不是我,是她。”只是这个“她”字,却不知指的是谁。 这话传到了斐季清的耳中,她大发雷霆,一下将桌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这个张宜路,真是疯迷了不成!” 看来这件事情得今早做出决断,张宜路怕是留不得了。 “我要去钟灵宫!”斐季清眼色狠厉地说到。 绿影愣了愣,“娘娘,那钟灵宫闹出那样的事情,咱们还是……” 她其实还是有些怕的,这些天里,她也是过得战战兢兢的,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觉,生怕先皇后的鬼魂找上她来,现在钟灵宫又闹鬼,她自然是不敢去的。 哪知斐季清竟狠狠地踹了她一脚,“没出息的东西,怕什么!”虽然她的心里也怕,但是为了保住性命,她必须得装着大胆的样子,不然,这些事情,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到她来。 说着硬是拽着绿影一起来到了钟灵宫内。 进来之后,之间整间屋子都乌烟瘴气,烟雾撩绕,很明显已经请法师做过法了。但是张宜路还是一副害怕的样子,战战兢兢地缩蜷在床的角落里,来一个人就害怕得不行。 斐季清看着她这个不争气的样子就有些生气,给一旁的宫女使了一个眼神,笑笑便马上上前去,“贵人,贵妃娘娘来看你了。” 听到贵妃两个字,张宜路像是着了魔一般,又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飞快上前抓住斐季清的裙角,“娘娘救我,娘娘救我啊。” 斐季清一愣,马上让其他人都下去了,待众人都走后,她这才将张宜路扶起来,“你清醒一点!” 张宜路却还是很害怕的样子,“娘娘,她来找我了,她真的来找我了。” 斐季清的神色愈发不好看了,看到张宜路这个样子,难道她是真的回来了?这让她也有些害怕,但是却还强撑着,“没有,她没有回来!” “不,不,她回来了,我亲眼看见的,她还是那一身衣服,浑身是血的样子来找我索命了。”说着她神色慌忙,好像此时她就在眼前似的。接着又抓紧斐季清,“娘娘,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你也有份啊娘娘。” 斐季清眼神一凛,往四周望了一下,在烟雾撩绕之下,这房子看着着实有些让人害怕,但是相比这个,更让人害怕的是张宜路的嘴。她绝对不能让她这张嘴再到处乱说了,绝对不可以!“你不要害怕,那些只是你的幻觉,不是真的,你就好好在这里休息,我得空了再来看你。” 说要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速度之快,生怕背后的张宜路抓着她不让她走了。 白婉婉正好从殿里出来,看着斐季清仓促的背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哼,现在知道做贼心虚了。你去好好看着这个璐贵人,看看能不能从她口中知道些什么。”清河点了点头,便去吩咐人了。 后来张宜路也顾不上什么了,直嚷嚷着,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到后来也直接惊动了皇上。 这件事情也在后宫里面传开了,说是先皇后之死,有蹊跷。他当然知道有蹊跷,但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什么证据,所以这才没有招摇,但是现在有人自己站出来了,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与此同时,还有一件大事正在发生。 斐蒙臻在皇上秘密授命之下抓了张山,因为赵御风得知,这个张山和西夏勾结,他其实早就想出掉这个人,现在逮到了机会,虽然有很多可疑的地方,但是他还是选择视而不见,因为以前他做的那些事情,也足够要了他的性命了。 好事总是接连着来,刚传来消息,张山已经认罪伏法了,这边暗一又从西晋回来了。 “皇上,我们查到皇后娘娘的消息了。”暗一很是高兴,因为这的确是一件大喜事,不但皇上会开心,喜翠也会很开心的。 赵御风一听这话,立马坐不住了,“快说,她在哪里?”他盼了好久才盼来这个消息,他就相信斐苒初还没有死,这次,果然没让他失望。 暗一也是很开心,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从西晋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就是为了早点告诉皇上这件事情,“从西晋那边得到消息,曾见过皇后娘娘被可汗追杀,但是被太子救了,后来便逃出去了,现在大概已经回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赵御风就像是想起什么了似的,急急忙忙出去了,直奔赵御姝的寝殿去了。 那日,赵御姝刚进宫之时,他站在城墙上看到她的身影,还有后面一个小丫鬟的背影,让他觉得甚是熟悉,现在看来,当时不是自己的幻觉,的的确确是她无疑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还活着 此时斐苒初和赵御姝刚好在品茶,得到斐蒙臻从外面传来的消息,很是开心,现在张家算是彻底倒了吧。 这件事情的确是斐苒初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要取了张山的命,其实本来还有斐志浦的,可是没想到这个斐志浦比起张山要聪明一点,没有上当,这一次也算是便宜他了,也就暂且放过他,不过这个张山嘛,已经算是彻底完了。 她不过就是让斐蒙臻找了几个人假扮成西夏的人,然后前来和张山勾结买通他,没想到他果真上当了,还眼巴巴地将东赵的各个机关险要的地图交给了别人,这不死才怪呢。果真是活得太久,脑子不太好使了。 这件事情于赵御姝也是很开心的,当年就是因为张山,才害死了那个人,现在张山得到报应也是罪有应得。 正在两人都觉得解气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一个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斐苒初一急,居然有些手足无措,赵御姝连忙将她推到了屏风后面,然后出来接驾了。 “参见皇兄,皇兄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看望御姝了?”她轻声说道,可是眼神却不经意地往屏风后面瞟。 赵御风往四周打量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见到什么和斐苒初背影相似的丫鬟,不禁让他有些失望。 “先起来吧。”他将赵御姝扶起来,坐到位置上。 可是当他的目光移到桌上的茶杯的时候,忍不住大喜过望,因为那杯子和盏托是分开的。以前斐苒初就说过不喜欢杯子下面的这个盏托,因为麻烦,还不如就直接端着杯子喝茶,还舒畅一点。 现如今,看到这样的放杯子的方式,他确信,只有斐苒初一人了。 “刚才可是有人来过这里?”他目不转睛地瞧着桌上的茶杯问道。 赵御姝也将眼光转移到那茶杯之上,确实有些尴尬,刚才一时着急,竟望了收了,“呵呵,是啊,是有人来过。”她尴尬地笑了两声。 “这后宫除了皇后,你还有相熟的人?”赵御风冷声问了一句。 听到皇后的名字,赵御姝一愣,大概这就是做贼心虚的变现吧,“那个,是啊,那个,是一个不起眼的以前的小宫女过来的,因为相熟,所以才好好招待了。” 她心虚地说着这些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心里也知道,怎么可能会骗过皇兄呢? “是吗?”赵御风冷哼了一声,手里拿着桌上斐苒初喝过地茶杯,反复把玩,“你在边关可曾遇见你皇嫂?” 他装作随口问了一句。 赵御姝先是一愣,随后马上低下头,心虚地回答道:“不曾遇见皇嫂。” 可是这句话却让赵御风哑然失笑,“不曾遇见,你皇嫂是在我怪我没有早点去寻她吗?还是她在怪我没有将这件事情查清楚给她一个交代?所以才不肯出来见我?” 他眼里满是落寞地说到,他不知道斐苒初回来了却对他避而不见的原因。 斐苒初躲在屏风后面,终于忍不住走出来了,“没有,我从来不曾怪过你。”她双眼含着氤氲地眼泪,在见到赵御风的那一刻彻底决堤了。 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想他,这些时日的的日日夜夜,她没有一天不是在想他,自己千方百计地从西晋逃出来,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赵御风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慢慢转过头去,这让他日思夜想的声音顿时出现在耳畔,却让他害怕了,害怕转过去看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人,他就这样愣了许久。 赵御姝看到斐苒初出来了,想必自己也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了,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不打扰两人。 赵御风终究还是转过头去了,看着那个让自己发了疯一般思念地身影,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眼眶里面,他大步上前,一直一下将斐苒初拥进了自己怀里。 激动地眼泪都涌了出来,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这一次,只是到了开心处了。 “我没在做梦吧?多少个午夜梦回,梦到这样的场景,可是醒来之后却又是一场空,我好害怕。” 斐苒初此时早就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紧紧地抱着他,哽咽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摇着头,“不是,你不是在做梦。” 相拥了一会儿,赵御风这才放开了她,将她的全身打量了一遍之后,又将人紧紧地拥入怀中了,“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活着,我就知道,所以我一直在等你。暗一说,你在西晋被那个可汗抓住了,还好你没事儿。” 此时的他只想好好抱着斐苒初,再也不放开她的手了,生怕自己稍微一松手,人就又不见了。 斐苒初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原来他有派人来寻自己的,并不是就这样认为自己死了,“你怎么就这么确信我没死?” 之前听北辰博弈说,他不仅为自己办了丧礼,还给自己封了封号,现在想起来,还真有些好笑。 “我当然知道你没死,因为我知道你不可能就这样丢下我就走了。”赵御风把头靠在她的肩上,温柔地说到。 斐苒初笑得很是开心,她没有信错人,赵御风果然没有对不起她,她拍着他的背,“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她第一次看到赵御风像个孩子一般,抱着自己不肯撒手,莫名地觉得有些他有些可爱,不过他想抱就让他抱着吧。 不知过了多久,斐苒初站得整个身子都酸了,脚上的伤虽然是好了,但是却也经不住这样久站,一下子就瘫倒在了赵御风怀里。赵御风这才反应了过来,轻轻地将她抱起,放在了软塌上面。 “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赵御风还沉浸在这件事情的开心当中,才几个月的时间没见,就好像几十年没见一般。 斐苒初摸着他的脸,“是的,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这张脸也是她这几个月来日思夜想的,现在终于见到了,怎么看都看不够。 第三百二十章 事情真相 赵御姝在外面见两人差不多也叙完旧,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抓紧办事,不能给那些恶人半点反应的机会,她敲了敲门,“你们好了没有?我这个肚子挺不住了。” 听到声音,斐苒初和赵御风两人马上回过神来,慌忙地擦干了眼泪。 “进来吧。”赵御风朝着门口说到。 接着赵御姝便推门而入了,看到两人皆是眼眶微红,而且行为表情都显得很是不自然。 她的心里忍不住一动,好久不见皇兄为谁而红了眼眶了,只记得当年额娘走的时候,皇兄曾流过眼泪,之后就再未见过他为谁流泪了,看来,他对皇嫂的爱,是真真切切的。 “皇兄可偏心了啊,见到皇嫂就这样激动。我们兄妹也是几年不见了,也没见你就这样激动了。激动得连眼眶都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孩子要糖吃呢。” 这偌大的东赵,除了斐苒初,怕也只有他这个亲生妹妹敢这样调侃他了吧,谁让这个女人是他的亲妹妹呢。 “你呀,你回来我何时不激动了?我听到你要回来,一个月前就命人专门将这个寝殿为你收拾出来,供你回来时居住,对你还不好?” 赵御风也调侃着赵御姝,好多年了,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之后,他们兄妹俩之间总好像隔着一道隐形的墙,怎么也穿不过去。现在倒好,好像又回到小时候的样子了。 “不过倒是你,你皇嫂回来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还帮着她瞒我,看来皇嫂是亲皇嫂,皇兄便不是了?”他装作很不满意地说到。 赵御姝一愣,她还没数落他的不是,他倒是先数落起自己的不是了,“呵,早知道,就不该带着皇嫂回来,让你自己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头,伤心死你。” 赵御风眼睛一横,但是里面却没有半点责怪地意思,还满是宠溺的意味,“你呀,怀了孕还愈发没规矩了,怕是斐蒙臻没管教好吧。” 一听到斐蒙臻的名字,赵御姝不知怎么地,却悄悄红了脸,那样子,倒是想刚刚成婚的小两口似的。 斐苒初听着她们两个斗嘴,倒觉得有些好笑,竟不像是皇家的人,倒似普通老白姓家中的兄妹一般。要是真的就是这样的,不知该有多好啊。 “好啦,你们两个,一个是皇上,一个是郡主,这样闹,两个都是要受罚的。”她轻声说道。 赵御姝朝着赵御风吐了吐舌头,“你还不是一样,怕皇嫂!” 赵御风是真的拿他这个妹妹没办法了,不过他心里还是挺开心的,她能这样和自己说话,证明她的心里已经放下那件事情了。以前的那个活泼可爱的妹妹,好像又回来了。 今天,自己的爱人回来了,就连自己的妹妹也回来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回来了,他能不开心吗? “好啦,不闹了。不过你回来便回来了,为何还要瞒我?”他握着斐苒初的手,不解地问道。 一说到正是上面,两人皆马上脸色一沉,跟着正经了起来。 斐苒初叹了口气,本来是不打算和赵御风说的,但是现在,她选择相信他,无条件地相信他,此时他不是皇上,而是丈夫,自己的丈夫又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说的呢? “是斐季清和张宜路,我是为了躲她们,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一听到这两个名字,赵御风的心情就不是那么好,他对这两个女人的印象本来就不好,加上这两天,宫里频频闹出的事情,他就更加确信,斐苒初出事,是和她们两个有关的。 只是事情还在调查当中,不好明说而已。但是现在斐苒初自己都这样说了,他就更加确信,这件事情和那两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他忍不住捏紧了拳头,要是真的是她们两人干的,那么就这样拉出去活活打死,也不能解了他心里的恨! 斐苒初看着他的样子,想来他也是将这件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她继续说道:“那天,我本是自己学骑马,因为那个侍卫总是不肯放手教我,我便遣了他回去。可是后来我在草原上,却迷了路。” “后来,便有人骑着马来追自己,刚开始我以为是侍卫,可是待人走近了,我才知道没那么简单。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快点逃,但是我不熟悉骑马,所以没跑两步,便重重地从马上摔了下来,脚受了重伤。” 她说一会儿又顿一下,看着赵御风那心疼的眼神,就觉得受的这些苦都不算什么,只要现在还能回到他的身边,便足够了。 “后来,我强撑着身子,跑进了一片灌木林,结果前面却是万丈悬崖。为了不受到那人的侮辱,我宁愿一死,所以跳下了悬崖。”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笑,“好在,后来被一个农家大娘所救,自己这才得意活命。”再后来的事情,她便没有再说下去了,要是被赵御风之后后面的那些事情,他现在肯定马上提着大刀,杀到西晋去了吧。 赵御风听了这些,马上将她的身体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斐苒初拍了拍他的头,“好啦,现在身子都已经好了。” 赵御风这才放心了下来,“这个斐季清,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来人……” 他正要喊人来,却被斐苒初堵住了嘴,“御风,斐季清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好吗?至于这个张宜路,我们大可以先处置了她。斐季清做这件事情,张宜路在背后肯定也是帮着策划了不少的。” “而且,现在,斐季清还不能动,她的父亲还在朝堂上,除了能一击将他们击败,要么就不要打草惊蛇了好。” 赵御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的确只要她的父亲还在朝中一天,那么这个斐季清就一天能保住性命。 斐丞相是先帝亲自提拔起来的,以前对先帝是有救命之恩的,所以,这件事情,还得慢慢计划着来,不然会留下后患的。 第三百二十一章 兴师问罪 “好,都听你的,那我们就先去将这个张宜路解决了,给你出出气!”赵御风轻抚着她的头发,眼里满是宠溺。 斐苒初点了点头,“是时候让她们尝尝苦头了。” 虽然可以暂时放过斐季清,但是她的好日子也不久了。进宫之后,她还听了很多关于自己走后,斐季清的那些胡作非为的事情。 可是可惜了林月浅的脸和肚子,当时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别提她又多气了,这个斐季清简直也太嚣张了,到时候,一定也要让她尝尝这些滋味。 她还是打扮成一个宫女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跟在赵御姝的身后,和赵御风一起来到了钟灵宫内。 钟灵宫内到处都是乌烟瘴气,死气沉沉地样子,倒真的像是一个鬼屋了。 斐苒初拉了赵御姝一把,然后低声道:“这屋内乌烟瘴气的,你现在怀着身孕,不方便进去。” 赵御姝这才反应过来,正准备踏进去的脚,一下又收了回来,赵御风见状,马上也意会了过来,便也跟着出来了,问了一下旁边的宫女,“那边住的是谁?” 他望向对面的寝殿问了一句。 “是舒嫔娘娘的寝殿。”那小宫女恭谨地答道。 “好,让你们家主子,到舒嫔的宫里来。”赵御风马上说到。 他这个样子,也只有斐苒初知道,其实赵御风是不知道那边住的是谁,所以才装出这样一本正经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越看,赵御风就越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 大家听说皇上去了钟灵宫,也都赶着过来凑个热闹,毕竟,这件事情已经在宫里传得热火朝天了,都不想错过这样的好戏。 最着急的莫过于斐季清了,之前她从钟灵宫出来之后,就派人在张宜路的饭食里下了东西。 本来是想直接杀了她的,可是谢宁却劝到,如果直接杀了她的话,未免会太过明显,只需要她彻底成了一个疯女人,那么她的话就没人信了。 所以,她在她的饭食里面加了一点可以让人着魔的东西,让人心智失常,却不会要了她的性命地药。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地是,这药却被陆晚晚截了个正着。本来陆晚晚是派人去监视张宜路,看看能不能从她口中得知什么事情,可是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档子事情,本来是不想救张宜路这个人的,后来想想,可能事情没真么简单,所以还是将她救了下来。 张宜路的婢女笑笑开心得不行,以为是皇上来看她来了,连忙跑到床前,将张宜路扶起来,“小姐,皇上来看你了,你病了这么久,皇上终于来看你了。” 张宜路听到皇上来了,死气沉沉的眼里瞬间亮了,口中不断呢喃道:“皇上来了?皇上真的来看我了?” 这些天里,虽然没有什么鬼魂来吓她了,但是她却因此一病不起了,她自己知道,是心头病,大概是好不起来了。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来,眼神不住地往笑笑的身后打量,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努力搜寻着皇上的身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要是能得到皇上的一点怜惜,那么自己也就死而无憾了。 “小姐,皇上不在这里,他在舒嫔娘娘宫里。奴婢将你收拾好,然后再去见皇上。”笑笑扶着她说到,心里也是十分的心疼,看到自己家主子病成这个样子,谁又不心疼呢? 张宜路听到这句话,忍不住苦笑了一声,皇上就连来看自己,也要到别人的宫里吗? 但是她却依旧表现的很是开心,只要皇上能来看她,那便值了,“好了,替我梳妆吧,我要以最美的方式去见皇上。”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自己前些天的那些事情,肯定早就已经传遍了后宫了,皇上又怎么可能不会怀疑自己呢? 那天晚上,她看到皇后的鬼魂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这一身,一步错,步步便都错了。 现在的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 舒嫔宫内,大家差不多都聚齐了,这还是钟灵宫内第一次这样热闹呢,斐苒初紧低着头,站在人群地最后面,这样便没有人注意到她了。 等了良久,张宜路还是没有来,这让有些人等不及了。 “这璐常在怎么还没有来啊?”谢宁语气很是不友善地问了一句。 赵御风便给了旁边太监一个眼神,那太监马上跑出去了,不一会儿,张宜路便前来了。 只见她身着华服,一身华服尽显贵气,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那气质让大家都忍不住瞧着呆住了。 本以为她现在已经是病态央央的,可是没想到,却这样美,丝毫没有前些天那见鬼之后的疯癫之状,这让大家都出乎意料的。 而这也是大家见到张宜路最美的一次了,从入宫到现在,她们这是第一次觉得,张宜路其实也算的上是个美人的。 张宜路端庄地走到大殿中间,然后慢慢跪下来,行了个大礼,“嫔妾参见皇上,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璐常在,你可知朕今天为何要来这里?”赵御风的语气很是不悦地问到。 可是张宜路却并没有打算起身的样子,她抬起头来,脸上却依旧是挂着淡淡的微笑,“皇上,嫔妾自然知道您是为何事而来,嫔妾也有事要禀告,是关于先皇后的事情。” 听到她这样说,斐季清却急了,心里忐忑得不行,要不是一旁的谢宁暗中将她的手拉住,怕是现在她早就已经冲上去了吧。 赵御风挑起眉角,“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他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怒火,就等着张宜路将最后的话说完。 因为只要张宜路指认了斐季清,那事情就好办了,虽然斐苒初说了,先不要动斐季清,但是他还是打算给斐季清一点小教训,不然,他的心里的怒火真的压不下去。 斐季清看着张宜路那个样子,好像是要将事情都和盘托出,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决心 谢宁一时间没有拉住,斐季清蹭地一下上前,一脚踢在了张宜路的身上,力道之大,直接将张宜路踢倒在地,“你这个贱人,先皇后的死居然与你有关,亏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 大家都是长了眼睛的,斐季清这番作为,无非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而已,越是着急,就证明这件事情她也脱不了干系。 张宜路被踢得差点撑不过来了,但是她还是强撑起了身子,慢慢起身来,本来她其实不打算将斐季清拖进来的,但是却因为这一脚,她不这样打算了,她打算将这件事情的真相都说出来了。 不得不说,斐季清这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面推了。 “皇上,其实先皇后之死,是另有隐情的。”张宜路直接说道,以前,她都觉得斐季清对她还挺好地。她也还当斐季清是自己的姐姐,可是直到前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她对自己好,不过是为了利用自己,帮她办哪些事情,自己也是傻,就这样生生地成了别人的马前卒。 “害得先皇后坠崖的人,就是她!”张宜路说着便将手指向了斐苒初。 斐季清一急,就知道这个张宜路会将事情牵扯到自己身上,只怪当初没有听谢宁的劝,没有早做打算。 她又是想一脚过去,却被侍卫拦住了,她还是张牙舞爪的想要扑向张宜路,“你这个贱人,死到临头了,居然好血口喷人。” 有时候觉得斐季清聪明,但是有时候又觉得她愚不可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居然做出这样的行为,无非就是在说明,这件事情和她是有关的。 “皇上,这件事情就是她一手策划的,那天,是嫔妾看到皇后娘娘一个人在草原上学骑马,便回去禀报了湘贵妃,可是没想到她居然生出了那般心思。本来,她是想找人毁了先皇后娘娘的清白,可是没想到先皇后坠了崖。” 张宜路字字珠玑地说到,表情却是分外地镇定。 斐季清听着她说这些话,知道现在对她下手已是来不及了,便马上扑到赵御风的脚边,“皇上,皇上,不是嫔妾,嫔妾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都是这个贱人,是她诬陷我的呀皇上。” 然而赵御风却一脚将她踢开来,冷眼瞪了她一眼,对着张宜路道:“继续说!” 站在最后面的斐苒初看着赵御风,看着情况,赵御风怕是想要将斐季清一并追究了,不过算了,反正让斐季清吃点苦头也好。 张宜路看着斐季清,眼里满是失望和心痛,失望自己以前竟然这样相信这个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朋友。 她还视她为自己的姐姐,想着就算是以后得宠,也不会忘记她的扶持之恩。心痛的是,她为了自己,为了帮她,做了这么多的坏事,直到今天还清醒过来。 接着她又将目光转移到赵御风身上,“这些事情都不是嫔妾一力所为,都是湘贵妃指使我的。嫔妾自是有罪,所以也不求皇上的原谅,只求一死,但是也求皇上不要放过那罪魁祸首!” 没错,她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她也不恨别人,恨也只恨自己,瞎了眼,认错了人,交错了心。 皇上将目光转移到斐季清的身上,那眼神像是从冰窖里射出来的刀子一般,语气也如寒冬腊月地寒风,“湘贵妃,你还有什么话说!” 斐季清连忙解释道:“皇上,皇上,不是这样的,你不要相信她。”其实之前谢宁就和她说过,万一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只要自己宁死不认,那么,就算是张宜路在怎么说,也牵扯不到自己身上。 “对了皇上,这个张宜路除了和我走得近一点,还和舒嫔,对就是舒嫔,她还和舒嫔走得近,她们两人是一个宫的,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如今她也是病急乱投医,一时想不到辩解的话,竟胡乱攀扯起了别人,这可把陆晚晚气了个半死。 本来她是准备冷眼旁观这件事情的,可是现在,她可不打算这样了。她上前,跪了下来,“皇上,嫔妾虽是和璐常在是一个宫的,但是我和璐常在日久不和,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而且,嫔妾在璐常在出事之后,便一直派人看着璐常在,怕她在出什么事情,却有了一个新的发现。”说完她命人将东西拿上来。 接着宫女清荷便拖着托盘上来了,里面装着一盘菜,陆晚晚指着那饭菜解释道:“皇上,昨晚嫔妾在璐常在的饭食里发现了一点东西,我便请了太医来,这饭菜里面果真被人加了东西。” “是什么?”赵御风的脸色越沉越黑,一腔怒火好像随时就要爆发了一般。 “皇上,大可请太医来看一下。”陆晚晚直接说道。 这把张宜路也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那饭,心里满是心寒,除了斐季清,她还真想不出来第二个人会干这样的事情。本来,自己还挺相信她的,可是没想到,她在背地里却早就已经想好了怎么置自己于死地了。 太医检查了一番之后,才语重心长地说道:“回皇上,这里面放了三笑逍遥散,是一种让人吃了心智失常的药物,也是毒药,吃了过不了几天便会生亡。” 大家听了都忍不住胆战心惊起来,虽然都知道后宫里危险,可是能想出这样的狠招来,也还是让人有些害怕的。 张宜路瘫坐在地上,冷笑着看着斐季清,“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狠,我们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情义,你居然一点也不顾了,亏我还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斐季清急切地摇头,“不,不,不是我,我没有做过,我什么都没有做,明明就是你!” 她没想到之前的药没成功,是因为被这个陆晚晚半路截胡了。 “世道如今,我也不必替你隐瞒什么了。”张宜路看着她说到,本来还念着一点情义,可是现在,她觉得真的没必要了,以前都是自己太傻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抖落往事 “皇上,湘贵妃还做了很多您不知道的事情呢。”张宜路阴狠地看着斐季清,既然她不仁,那也就不能怪自己不义了。她就是要将当年地那些事情都说说个清楚,反正自己都难逃一死了。 “当年,先皇后怀孕,嫔妾记得那时候嫔妾还没有入宫,便替她办了一件事情,那日是皇上御驾亲征的第二日,大家进宫祈福,就是那个时候,贵妃给了我一包红花,让我放在先皇后的安胎药里面,想让先皇后娘娘的孩子不保!” 她直言不讳地说道,斐季清大惊,脸色一瞬间煞白,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将这件成年旧事拿出来说事。 赵御风一听这件事情,怒火瞬间就藏不住了,一脚直接将俯在脚边的斐季清踢开了。 张宜路却还是觉得不解恨,继续道:“后来,这件事情大概是被先皇后娘娘发现了,见此事不成,又在先皇后娘娘的枕头里放了少量的麝香,然后又用大量地安神香掩盖了那麝香地气味!所以才导致当年先皇后娘娘早产。” 虽然当年这件事情不是自己做的,但是自己却也是参与其中的,所以当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算是先皇后娘娘不早产,那孩子也是保不住的!” 她说完这句话便愧疚地低下了头,现在想想,不过是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自己居然就这样狠的下心去,这些年里,到底做了多少的坏事,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了。 斐季清欲狡辩,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直接上前来的宫女直接给了一巴掌。她忍不住一愣,待看清楚这宫女的时候,却大惊失色,不敢相信地喃喃了一句,“斐苒初……” 此时的斐苒初眼里蓄满了滔天的怒火,当年,她以为斐季清只做了红花那件事情,后面的那些事情都是崔妃做的,可是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却还是漏了一防。 她真的是完全没想到斐季清还想出了这样阴毒的招来对付自己,她原本以为,那个孩子是自己害死的,这么多年来,她都在自责,自责那天晚上自己不该那样冲动的,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原来早就已经保不住这个孩子了。 所以这孩子生下来就是天生畸形,真正的原因是那麝香日深月久地侵蚀着他,他又怎么能够健康地生长? 而这一切全都拜眼前这个人所赐! “啊~鬼啊,鬼啊!”斐季清反应过来之后,马上抱头鼠窜起来,以为是斐苒初的鬼魂回来索命来了。 大家都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脖子,倒是张宜路最是淡定,面不改色地看着斐季清,那样子看着倒像被吓得有了免疫似的。其实不然,只是当一个人看透这世间地一切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怕了,更别说什么妖魔鬼怪了。 “斐季清,原来我的孩子是被你害死的!”斐苒初悔不当初,早知道,她下红花那一次,自己便将她除掉,也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 斐季清害怕地缩蜷在赵御风的脚更前,可是赵御风却更为气愤,那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白白没了,他又怎么能不愤怒。 大家也慢慢被斐苒初的声音唤得回过了神来,仔细一看她,这哪里是什么鬼魂,分明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人啊! 看到斐苒初还活着,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是大家都将自己的情绪收放得极好。 “斐季清,你还有什么话说!”赵御风冷眼看着斐季清,那神色就像是只要她一开口,就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的样子。 只有斐季清还没有从斐苒初还活着这件事情当中清醒过来,嘴里还喃喃不清道:“鬼来了鬼来了。” 斐苒初直接一碗茶水泼到她的脸上,斐季清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直直地看着斐苒初,突然大笑了起来。 “你有什么好怕的?你都已经死了,我才不怕你,哈哈~” 瞧着那样子,真如疯魔了一般,也是,如今这些事情都尽数被抖了出来,不疯魔才怪。 “皇上,看着样子怕是审不了了。”谢宁在一旁提着腔调说到。 赵御风看着斐季清的眸子越发地冰冷无情,“来人,从今日起,湘贵妃褫夺封号,降为常在,打入冷宫。璐常在贬为庶人,幽居钟灵宫!” 说完之后便将人把两人带下去了。 斐苒初看着两人就这样被处置了,心里还很是不满,像这样的两个人,放到现代来讲,是死不足惜的。 接着赵御风又将斐苒初拉到身边来,“今日是皇后归来之日,朕大赦天下,减负一年!” 这个命令可是了不得的,只有宫里添了子嗣,或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才会颁发这样的命令。如此看来,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还是格外重的。 众人皆俯身道:“恭贺皇上,恭贺皇后娘娘归来!” 结局看似皆大欢喜,可是却又不知这底下的人都各怀鬼胎。 礼毕,将人遣散了之后,赵御风亲自送了斐苒初回阳华宫。 喜翠听到这个消息,大老远地就站在门口迎接了,还有阳华宫以前的那些个下人都站在门口等着她的到来。 斐苒初进宫以来,早就听说了,斐季清是怎么来阳华宫找麻烦的,怎样将喜翠鞭打的,一想到这些,就觉得今日这个惩罚,对斐季清还远远不够! “娘娘,你终于回来了!”喜翠见到斐苒初,大老远地就跑了过来,也是激动得红了眼圈,连行礼都忘记了,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斐苒初也是鼻头一酸,在这个宫里,还有人惦记着她,那便足够了,她拉着喜翠的手,“回来了,回来了。” 就像是一对多年不见的姐妹一般,喜翠拉着她的手,“娘娘不在的这段日子,我将阳华宫收拾得干干净净,就是盼着娘娘快点回来!” 斐苒初走进宫里,看着地上很是干净,那些石凳,秋千什么都,一尘不染,还有那些个下人也是一个都不少。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下马威 透过这些,她便知道,这些人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阳华宫,她的心里忍不住一阵感动。赵御风没有遣散他们,是自己自己迟早会回来吗? “姐姐。”这个时候,从宫里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 在这宫里,还保持这孩童一般的稚嫩的声音怕也只有戴礼一人了,她将目光投过去,只见戴礼和林月浅一块儿从殿里出来,怕也是早就候在这里了。 “请皇上安。”两人先是请了安,可还没等赵御风说什么,两人便都走向了斐苒初,很明显,斐苒初可比他重要多了。 他也不怪罪,以前在宫里,就德妃和淑妃两人和斐苒初关系最好,现在稍有失礼,他自然不会计较什么的。 “朕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就先回去了,晚点再来看你。”他拉着斐苒初的手说到。 因为现在自己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也确实是不太方便,还不如先走,反正斐苒初回来了,跑也是跑不掉的。 “恭送皇上。”他的话音刚落,戴礼和林月浅就马上说到,生怕他又不走了似的。 这个场面让斐苒初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来,还从来没见过身为一个皇上,居然有这么难堪的时候。 “好的,那恭送皇上。”她也调皮地跟着说了一句。 赵御风宠溺地嗔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他一走之后,戴礼和林月浅这才大胆了起来,直接上来拉住了她的手,眼里也满是担忧和惊喜。 “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都以为你坠崖身亡了。”戴礼连忙说道。以前都是斐苒初罩着她,可是她出事,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有时候她也很是自责。 斐苒初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像安慰小孩子一般安慰道:“回来了,你现在都是摄六宫的人,怎么还喜欢哭鼻子?” 林月浅在一旁失笑道:“姐姐是不知道,姐姐去的那天,她哭得可更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她的语气虽是轻松,但是眼里却也是藏不住的惊喜,毕竟,在这后宫里,能真的算的上是朋友的,也没几个,虽然斐苒初是皇后,但是却也是她一个难得的朋友。 一看到林月浅,斐苒初的神色马上就沉了下来,看着她侧脸上那道淡淡的疤痕,虽然被处理地极好,却始终有点痕迹在。 再看看她的肚子,斐苒初的心里其实很不好受,但是又不敢说,生怕提起她的伤心事一般。 倒是林月浅看出她在担忧什么,马上轻松地说道:“姐姐,我无碍。” 其实这对她来说,是真的没什么的,容貌,一直都不是她在意的东西。至于这肚子,反正都入了这皇宫了,能生和不能生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和不爱地人,还不如不生,免得到时候遭罪。 斐苒初也不多说什么,她也了解林月浅的性子,既然是这样说了,那就是真的不在意,不过她还是觉得可惜了,“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容貌和孩子,现在你呀,都给弄丢了。” 她的语气里似有责怪的意思,但是也满是心疼。 “没事儿姐姐,我真不在意。你刚回来,还是洗漱一下吧。”说着便吩咐一旁的下人下去打点去了。 一番洗漱之后,又换上了原来的衣服,虽然差不多一年没有穿了,但是却一点腐味儿都没有,反倒还透着一股梅花的淡淡地香气。 等她出来之后,已经来了不少的人了,都是来看她的,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当然会有人来一探究竟了。 这其中还有夕日的清婉公主,今日的惠皇贵妃。 “参见皇后娘娘。”众人皆俯身请安,唯独清婉只是微微福身点头,并没有行大礼地意思。 斐苒初将目光移至清婉的身上,此时的她看上去确实比之前要娇弱得多了,但是脸上那一只挂着笑意的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现在又多幸福。 见皇后一直在打量着自己,清婉连忙咳嗽了两声,解释道:“臣妾身体不适,御风哥哥特地说过了,臣妾对别人不必行什么礼节。” 原来是赵御风的话,斐苒初便也不多计较什么了,本来她也没有打算计较什么,只是她既然解释了,那自己也不能辜负了她的这番心意啊。 “惠皇贵妃既然身体不适,那就早些回去歇着吧。”她语气和善地说到。 清婉听到这话,要是在在这里逗留下去,怕真成了自己的不适,嘴角扯起一抹牵强的笑,“本来想来恭贺皇后娘娘归来的,无奈身子不争气,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便由身边的丫鬟,扶着出去了。刚一出去,脸上的笑意马上就消失了,眼底地阴霾瞬间怕上了眼梢,衣袖里的手也紧紧捏住,很是不甘心的样子。 但是下一秒,她又马上回复了正常,因为她现在必须得忍!那么漫长的岁月自己都忍过来了,也不怕忍不了这点时间! 这个时候,暗月刚一进城就听见皇后娘娘回来的消息,她心里忍不住一颤,没想到真的回来了。 整准备回宫,却被一个丫鬟拦住了去路,“暗月侍卫,我们家主子找你。” 看到这个丫鬟,她自然知道她们家主子是谁,只是她还是有些犹豫。 “我们家主子说了,务必请暗月侍卫去见一面,因为现在,我们在同一条船上。”那丫鬟又补了一句。 暗月这才随着这丫鬟来到茶馆里面,进了房间,撩开帘子,果然是她,清婉公主,不,现在已经是惠皇贵妃了。 “参见皇贵妃,不知皇贵妃娘娘找属下来所谓何事?”暗月依旧是冷着一张脸,直接问道。 清婉倒是不紧不慢地,先是喝了一口茶,“暗月侍卫,不急,先喝口茶润润喉吧。”她倒了一杯茶递到了暗月的跟前。 暗月起初没有接,但是在犹豫了半晌之后,还是伸手接住了。 “那个女人回来了,你知道吗?”清婉问道。 暗月沉着脸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知道,刚一进城就看到皇上颁发的圣旨,为恭贺皇后归来,大赦天下,减负一年,这是何等的待遇啊,连她都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第三百二十五章 条件 清婉看着远方又喝了口茶,有些惆怅,像是在喝酒一般,“是啊,她一回来,便再没有你我的立足之地了。” 见皇上开心的那个样子就知道,斐苒初在他心里究竟是何种地地位,她这个皇贵妃又算得了什么?她心里也清楚得很,不过虚名罢了。 “皇贵妃娘娘若是无事,属下就先行告退了。”暗月说完正欲起身离开,可是却被清婉叫住了。 “暗月侍卫,你这么着急回去,可是急着回去领罚?”说完她咯咯笑了两声,语气瞬间变得阴鸷起来。 “暗月侍卫,你不要忘记了,当初是谁告诉皇上,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她这句话倒是让暗月一个警醒。 是啊,当初是自己斩钉截铁地告诉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去了,还将物证呈了上去,要是皇上向皇后娘娘问及此事,那么,自己怕是难逃一死了。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保你无虞,还可以继续留在皇上身边,怎么样?”清婉又继续说道。 其实生命什么的,暗月都看得极其单薄,只是她却很是在意能不能在皇上身边。也不知为什么,自从皇后娘娘走后,自己重新回到皇上身边之后,就特别贪念在皇上身边的这些日子。 所以啊,这人一旦是有了一点欲望之火,如果不及时掐灭,即使是星星之火,也会迅速燎原。 见她有些犹豫,清婉就知道,她其实是有些心动的,“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可以保你无碍,怎么样?” “什么条件?”暗月依旧是背着身子,语气还添了几分冰冷地问道。 听到这句话,不管自己是什么条件,怕也是离成功有八九不离十了吧,“我的条件便是,你要和我联手将那个女人从后位上拉下来。” 暗月听到这话,身子忍不住一震。 清婉接着说,“放心,我只是将她拉下来,却不会伤及她的性命。”她知道暗月现在也很是纠结,一边是忠心,一边又是难以割舍的感情,只要自己稍微一推,她便能坠入万丈深渊。 “你说的可是真的?”暗月问道。这人一旦陷入了感情,智商也就会随之变成零了,甚至分不清是是非非了。 “自然。”清婉笃定到。 一向聪明的暗月,却也被她蒙蔽的双眼,因为压在她心头的感情,终究是成了她堕落的巨石,“好,我答应你。” 清婉听到这话,脸上一下就扬起了一个得逞的笑意,“回去之后,你就先去找皇后,将那件事情随便解释一下,让皇后帮你圆这个谎。这样即使皇上怪罪下来,有皇后替你说话,皇上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说是吧暗月侍卫?” 说到底,还是要利用皇后,可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这样做了,暗月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她也知道,有些事情,一步错,步步便错了,她也没有回头的路可以走了。 从茶馆出来之后,她就直奔宫里去了,按照清婉说的,先是到了阳华宫,斐苒初见到她也很是开心,还惊喜地寒暄了一番,之后才了解到那件事情的。 她还打包票,到时候若是皇上问起,她一定会圆过去的。 暗月心里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她,可是却依旧这样做了,可见,欲望是一个多么可怕地东西。 一切安顿好了之后,斐苒初吩咐喜翠将西厢的那间房间收拾出来,喜翠还有些不解,“娘娘,收拾那房子做什么?这些房间都已经够我们住的了。” 斐苒初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说道:“收拾出来吧,到时候,你就又要多添一个玩伴了哦。” 自从进宫之后,也好多天没见着乐乐了,虽然知道,她在赵御姝的府上过的不错,但是却也不能长久的将她留在哪里。因为赵御姝生了孩子之后,说不定还会到边疆去,所以,还是将乐乐接进来比较好。 虽然皇宫内院阴谋诡计多,但是一个小孩子,和后妃们又没什么关系,大概没人会对她起什么歹心吧。到时候,等她长大了些,就挑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她再去求皇上,给她指一门亲事,就这样安稳地度过一身,也不枉刘大娘的嘱托了。 “玩伴?娘娘还要调下人来?”喜翠问道,这阳华宫的下人已经够多了,虽然娘娘还想要掉下人来,她没有什么异议,但是也不至于将西厢房收拾出来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保证你会喜欢的。”斐苒初神秘地说到。其实以前她就发现,喜翠似乎很喜欢小孩子,也喜欢和小孩子一起玩,因为喜翠的年纪也不大,其实差不多也是个小孩子一般,自然喜欢和小孩子一起玩了。 喜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了,便命人收拾去了。 晚上,赵御风刚处理完政务,便急匆匆地赶去阳华宫了,现在,他是一刻见不到斐苒初,心里就想得不行,非要时时刻刻见到人,他心里头才安心。 斐苒初正在小厨房里面忙碌,她早就猜到了赵御风会来,这又是她回来之后和赵御风一起的第一顿饭,她决定亲自下厨,为赵御风烧一桌子地好菜。 赵御风进门之后,却不见人,只见几个丫鬟端着盘子在上菜,“你们家娘娘呢?”他直接问道。 “娘娘正在小厨房做菜呢。”一个宫女道。 赵御风便直接来到了阳华宫的小厨房了,还没有走进,就看到满屋子地烟气冒出来,还夹着这一点难以入鼻的糊味儿。 他走进一看,只见斐苒初拿着大铁勺子一边捂着自己的鼻子,一边胡乱挥舞着,那锅里地菜明显都已经糊得有些变色了,她还依旧坚持不懈。 那些下人也是被烟呛地难受,却又不敢说什么,只是伺候在一旁。 看到赵御风的时候,马上跪下来行礼了,“参见皇上。” 这声音惊动了正在掌勺的斐苒初,她回过头来,却让赵御风忍不住失笑起来。 第三百二十六章 炒菜 斐苒初的脸上一处黑,一坨白的,宛像一只小花猫,可是眼神却还坚定地看向赵御风,“你怎么来了,我的菜还没做完呢。” 赵御风将目光移至锅里,她所谓的菜上面,嗯,怎么说呢,干瘪如丝,已经在冒干烟了,甚至能闻得到一股微糊的味道。 他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你确定这样是能吃的?” 斐苒初看着锅里的菜,已经失去了原本该有的颜色了,尴尬地笑了笑,“应该还是可以的。” 她以前是律师,工作还是挺忙的,加上家里条件也还不错,所以基本上很少做饭,更别说是用这种柴火做饭了。火小了吧,加柴火,可是等火大了,却不能将柴火熄灭了。她觉得这才事导致她将菜炒糊地要点。 赵御风脸上一直都挂着笑意,很久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子开心了,他走过来,将斐苒初手里的大勺接了过去,“算了,还是我来吧。” 说完他就舀一勺水动作流畅地加入进了锅里,看样子是个老手啊,斐苒初忍不住惊叹道。 她将那些宫人都遣了出去,自己在火灶边加着柴火,然后一脸惊叹地看着赵御风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点都不带懈怠的。 “没想到,你不仅是个君王,还是个厨子!”她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说到,但是心里却是很疑惑,赵御风生下来就是皇子,皇子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怎的偏偏他就会炒菜呢? 赵御风扬起勺子欲敲她,可是最后还是没下得去手,“就你这厨艺,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了大牙?” 以前还没有见过斐苒初做饭,只是吃过她做的难吃地糕点,没想到这做饭也是一等一地不拿手啊。 他记得以前那个斐苒初可是很会做饭的,也不知道这个斐苒初是从哪里来的生物,连做饭都能做成这样,也算是厉害了。 “谁敢传出去?这里又没有外人,谁要是敢传出去,我就把他舌头割了!”她略显调皮的样子,还真是蛮欠打的。 “我的皇后居然这么狠啊?”赵御风调侃到。 斐苒初瘪了瘪嘴,“怎么?现在知道我狠了?” 她就是故意这样说的,本来她也就没那么善良,要是被人惹了她,她就会拿十倍的报应去还给别人,当然,对于斐季清也是这样的。 赵御风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眉眼微挑,挑衅道:“没关系,正好和为夫很相配!” 斐苒初一愣,敛了神色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很相配啊!”赵御风有些不解道。 “不是呀,是和谁很配来着?”斐苒初摇了摇头,继续问道。 听到这句话,赵御风才反应过来,她到底是想问什么了,眉头也跟着舒展开来了,“和为夫为夫很配,可以了吧?满足了吧?” 斐苒初要的就是这个答案,虽然她和赵御风是夫妻,但是她还没有叫过他一声夫君,因为她的娘子实在是太多了,而且生为天子,做妃嫔的也是不能这样叫的。 她本以为赵御风对夫君娘子是没有意识的,可是没想到他却主动这样说了,她可不能就这样错过。 “那我以后便叫你夫君,不叫你皇上了。”她深情款款地看着他。 赵御风嘴角也勾起邪魅地一笑,“那娘子,加点柴火吧。” 斐苒初回头一看,这才发现,火都给息完了,她连忙给加了柴火,一边问道:“夫君身为皇子,这些事情应当是不太会的,怎么夫君看起来,做得很是得心应手啊。” “以前我母妃不得宠,御膳房经常缺衣少食的,我母妃为了能让我和御姝吃饱,便经常用一些私银换一些食材,然后自己做给我们吃,所以看多了,也就会一点了。” 赵御风说话的时候面不改色,却让斐苒初忍不住顿了顿手上加柴火的动作,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起过自己的母妃。 凭着原主的记忆,她只知道皇上并不是现在的太后亲身的儿子,而是后来在其他妃嫔哪里抱来的,可是却不知道他的亲身母妃是谁,甚至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 “你……”斐苒初欲言又止,本来想安慰他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赵御风已经是面不改色的样子,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一心都在锅里的菜上,“但说无妨。” 他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关于他母亲的身世,既然自己爱她,那么不管什么事情,自己也都不会瞒着她的。 可是斐苒初的话却让他很是意外。 “那你那个时候肯定过得很幸福吧,你的母妃也肯定很爱你。”斐苒初笑着说道,可是眼里却隐藏不住的失落。 她虽然家里条件还不错,但是父母整日忙碌于工作,一家人几乎很少在一起吃饭,虽然她依旧爱自己的父母,但事也不排除,自己心里的失望之情。后来长大了,也就看开了。 赵御风捕捉到了她眼里的失望,“你父亲娘亲对你不好吗?”问完这句话,才知道,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因为斐苒初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斐苒初了。 可是这句话,斐苒初还真没听见,她回过神来,“啊?你刚说什么?” 赵御风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有听见,“我说,夏夫人对你不好吗?” 斐苒初一笑,然后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娘亲对我当然好了,只不过现在不能见面,还真有些想她了。” 虽然见不到自己亲生母亲,但是这个夏止萱也算是自己的母亲,这一别都多少年了,也不知道母亲过得怎么样了。 “放心,这段时间已过,等春年花开了,我们就出去微服私访,你看怎么样?”赵御风将炒完了最后一盘菜,将勺子放下,将斐苒初拉起来温柔地说到。 斐苒初一听,很是高兴,要是能和赵御风在一起,又没有在这高墙之内,她当然开心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了。”赵御风抱着她,然后也不分这里是哪里了,直接吻了上去。 第三百二十七章 坠马真相 启祥宫内,清婉坐在软塌上,等着净事房的人前来,虽然她心里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皇上今天晚上回去那里,可是她还是不死心。 眼看着这月亮都挂得老高了,时辰也过得差不多了,春蝉见自家娘娘却依旧坐在暖榻上不肯离去,一点要休息的样子都没有,还是忍不住上前劝了一句。 “娘娘,要不咱们先睡吧,一会儿要是皇上来了,你再起也不迟啊,更何况你和皇上是什么样的情分,皇上定是不会怪罪的。” 清婉听到这话,却冷不丁地苦笑了一声,哀叹道:“情分,是啊,我和御风哥哥之间是什么情分……” 说完,便从暖榻上站了起来,“春蝉,扶我出去走走吧。” “可是娘娘,现在这么晚了,要不……”春蝉也不知道说什么劝慰地话,自从知道皇后娘娘没死,自家主子从宫外回来之后,就一直这样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地。 她们还没有踏出宫门,净事房的公公就迎上来了,“禀皇贵妃娘娘,皇上今夜去了阳华宫,已经打算在那里留宿了。” 清婉听了之后,忍不住冷笑一声,果然,只要那个女人一回来,御风哥哥的心就不可能在自己这里。 还拨人特意来通禀了一声,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同时对斐苒初的嫉妒又深了几分,不管怎么样,御风哥哥都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他! 斐苒初和赵御风两人像是新婚小夫妻一般,这几日,赵御风都是到阳华宫来的,好像其她宫都没有了,其实是赵御风有了斐苒初,对这些人,早就已经看不到了。 这天,正好是张宜路的父亲张山被斩首的日子,通敌卖国,是多重地一项罪,虽然这是斐苒初设的一个局,但是若张山没有丝毫这样的心思,便不会上当,更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作为罪臣的女儿张宜路,自然也是要被赐死的,不过她身为皇家的女人,在怎么样都要死地体面一点。 赐了她一条白绫,一杯毒酒,还有一把匕首,怎么死,让她自己选。 这个消息传到斐苒初耳中的时候,她一愣,手里的棋子突然停住了,不知该往哪里下了,眼神也有些虚无缥缈,这里想要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就是这样简单,真的是命如草芥。 “我想去看看张宜路。”她将棋子放回棋盒中,轻声说道。 林月浅见斐苒初没了心情,也将棋子放回了棋盒中,“姐姐去那种地方做什么?白白平添了许多晦气。” 斐苒初却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去一趟,不管怎么说,作为她的敌人,去送她最后一程,也是应该的。” 说完便起身,喜翠连忙上前来扶住她,往钟灵宫地方向去了。 林月浅也跟了上去,反正也无事,去看看也无妨。 来到钟灵宫,因为大家都觉得这个地方晦气,都不愿意来了,就连之前住在隔壁地舒嫔也请旨搬走了。 刚一进院门,一大股萧条之景,便迅速没入眼中,现在已经到了冬天的尾声,可是这钟灵宫却像是刚刚入秋一般。满地的落叶没有一个人打扫,风一吹,树上地残叶也跟着飞落了下来,在空中打了一个转儿,才落到地上。 这样的景象总是让人有些不畅快,斐苒初看了看张宜路之前住的寝殿,大门紧闭着,门口站着两个太监,一个是刘公公的徒弟福贵,还有一个便不知道了。想必那些东西已经送进去了,只等着人一走,便回去交差了吧。 “请皇后娘娘安。”那俩小太监看到斐苒初,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斐苒初点了点头,“起来吧,璐常在怎么样了?” 她的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张宜路地声音,“是皇后娘娘吗?” 斐苒初没有答话,张宜路又说了一句,“皇后娘娘请进来吧。” 她正欲进去,可是却被林月浅拉住了,“姐姐,不可,万一她……”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斐苒初就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放心,不会有事儿的。”说完她便推门而入了。 屋里依旧是乌烟瘴气的,没有一丝生气,和前两天自己见到的还是一点没有变化,在看看张宜路。 她依旧画着精致的妆容,端坐在榻上,屋里没有其它地什么光鲜的摆设,而张宜路就是这屋里最亮眼的。 桌上摆着三样东西,斐苒初看着格外地刺眼,她慢慢坐到张宜路的对面,笑笑很知趣地退了出去。 “其实,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我可以求皇上。”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其实对于生命,斐苒初生为一个律师还是很敬重的,她最终还是不忍心了。 张宜路却笑了笑,摇了摇头,“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生与死,也没那么重要了。”说着她又望了望这四周。 “要是当年没有进这皇宫便好了,现在也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本以为自己在宫里可以活得风生水起,可是却不想,却是这辈子,最难过的日子。” 当年,她吵着闹着要进皇宫,当皇上的妃子,可是真的进来之后,才发现这后宫里没有皇上的恩宠,就是一片荒凉,想想,从进宫到现在,皇上好像一次都没有踏进过她的寝殿吧。 不,好像有一次,那便是最后一次。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斐苒初想说这句话,可是最后还是咽了下去,没说出口来,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多说什么也是无益。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看着她说到。 “皇后娘娘想知道什么?”张宜路笑着,眼里全是满目地疮痍,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斐苒初定了定神,“北猎之前,我学骑马,和清婉……惠皇贵妃一起坠马的事情,是不是你们做的?” 对于那件事情,她一开始本以为就是斐季清做的,知道后来,她派人去查了,才发现这其中的原委。 斐季清派人去动手脚的那匹马,是皇上亲自为自己挑选的,可是那天自己却并未骑那匹马,而是骑的清婉的那匹马。 第三百二十八章 乐乐进宫 随后,她又派人去查看了清婉的马,发现马鞍上被人插着一根细细的银针,只要腿一夹马肚子,那银针就会插进去,所以,马匹当然要受惊了。 但是这也不排除,这件事情不是斐季清做的,万一她想伤害地对象不止自己也不一定。 张宜路笑了笑,“原来是这件事情,是我做的,是我亲自派人在皇上为你挑选地马匹上下了东西的。” 她当然知道了,因为那件事情,就是斐季清让她去做的众多的事情当中地一件而已。 “那惠皇贵妃的马呢?你们是否也动了手脚?”斐苒初紧蹙着眉头,心绪似乎有些紧张地问道。 张宜路回想了一下,“那倒还不曾,那时候惠皇贵妃还不曾成为斐季清的眼中钉,所以,并没有动手脚。” 她的这番话让斐苒初突然恍然大悟,也许当年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个清婉,也没有那么简单。 斐苒初将一样东西放在桌上,“这个会让你走得没有那么多的痛苦。”说完转身便离去了。 张宜路看着桌上她留下的东西,拿过来,打开盒子,看到东西时却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她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人吃了甚至是没有痛苦的,便去了。 “斐苒初,谢谢你。”她喃喃了一句,没想到,最后还在意她的感受地人,居然是她莫名其妙恨了这么久的人。 也许,她一开始就爱错了人,也恨错了人。 斐苒初走了出来,对着外面的两名小太监道:“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就说是我做的。” 那两名小太监也不敢多问什么,只是看着时辰,进去检查去了。 林月浅忙迎上来,查看了斐苒初一番,见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心了下来,她是个聪明人,很多话虽然知道,但是却不会多问,因为一个人若是想说的话,便不会要你问她了。 她们俩还未走出宫门,后面就传来丫鬟自尽的声音,斐苒初转过头去,就看到张宜路的丫鬟笑笑一头撞死在了墙上。 “这又是何必呢?”林月浅不禁叹了一口气说到。 斐苒初看着那鲜血淋漓的墙上,也跟着叹了口气,“将两人葬在一起吧,这个丫鬟,倒也是忠心。” 出了钟灵宫,一个宫女便急匆匆地跑来,“请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安。郡主让人送来的人马上就要到宫门口了。” 听到这句话,刚才的阴霾一下一扫而空了,这么多天,自己都没有出宫去,如今西厢房也已经打扫好了,就等着人进来了。 “好,那我们去接一下吧。”斐苒初点了点头说到。 乐乐坐在马车里,赵御姝早就已经想到了,还给乐乐换了一身衣服,不失华丽,却又低调。 乐乐看到斐苒初,一下子就扑进了她的怀里,亲切地唤了一声,“姐姐。” 斐苒初也将她拥进怀里,就像是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好了,这几天在郡主府还习惯吗?” 她不知道乐乐是否会嫌弃皇宫里的生活,毕竟这里尔虞我诈,总是不太适合,只想着她快点长大成人,便可以指婚,离开这里了。 “习惯,只是姐姐,这皇宫好大,郡主姐姐教了我好多的规矩。”乐乐开心地说到,但是同时她又有些担忧,怕自己做不好,给姐姐找麻烦了。 斐苒初摸了摸她的头,“在姐姐这里,你那个郡主姐姐教的就不用了,只是到了外面,礼貌一点就是了。” 说完又拉着她,介绍道:“这是林姐姐,以后也叫她姐姐便是了。” 林月浅看到是个小孩,先是一愣,听着她叫斐苒初姐姐,虽然还不明白是怎么一会儿,但是这孩子长得很是水灵又很可爱的样子,也很是喜欢。 她蹲下来,和乐乐一样高,平视着她,“乐乐是吗?以后你就唤的林姐姐吧,林姐姐会和你这个姐姐一样对你好的。” 乐乐见这个姐姐也很是平易近人,也很是喜欢。 回到阳华宫,这还是乐乐第一次见这么华丽的宫殿,但是她却一点都不像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一般,左顾右盼。眼神一直坚定地看着前方,给人一种小大人的模样。 收拾好了之后,这阳华宫平白多了一位小孩儿,大家可都好奇着呢,都爬在门沿边偷偷看着。 乐乐一转身就看到几人在偷看她,她却没有一丝害羞的模样,还大方地走了出来,笑着和大家打招呼,“我是乐乐,以后还请哥哥姐姐们多指教。” 她还不知道这宫里的男子不算是男子,但是也就是这份纯真很是讨人喜欢,那些个太监这辈子,大概也就这一次被人叫做哥哥了吧。 林月浅看着这边,笑了笑,“乐乐这孩子倒是有几分大人地模样,你是怎么认识的?” 一说到这个话题,斐苒初地脸就忍不住沉了沉,因为一说到这个,就想起去了的刘大娘,“当时我坠崖之后,被她娘亲救起,后来,她娘亲又为了救我,走了,临走之前,将乐乐托付给了我。我便把她当妹妹看了。” 这一段算得上是让人不好的往事,林月浅也凝了凝神色,“也是苦命的孩子,可是这宫里,怕也不是好的归处。” 不管什么事情,林月浅总是看得最透彻地一个,世人都说着皇宫是最好,最繁华地地方,可是也只有这里面的人才知道其中的曲折。 斐苒初看向乐乐,“我当然知道,等到她到了适婚的年纪,我便给她选一门好亲事,这样也不负她娘亲的嘱托了。” 她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个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接着赵御风就踏着开心的步伐,急匆匆地来了。 听到是皇上来了,众人马上跪了下去,乐乐也是个不含糊的人,也马上跪了下去,这些东西,还在外面的时候,赵御姝都是教得很透彻的,就是怕进宫之后,行礼这些都不会,好在她也学得快,怎样行礼,怎样说话,都记得一字不落。 第三百二十九章 久病难愈 “皇上,你怎么来了?”斐苒初一般不必行礼,这是赵御风特许了的,所以除了见到太后要行礼之外,虽任何人都不必行礼,不过她是皇后,也只有别人对她行礼地份了。 林月浅见皇上来了,也不好扰了他们的兴致,便请了安退出去了。 赵御风看了看斐苒初,然后又移开眼睛,转了一圈,“今日我听说你接了个小孩进来,是你妹妹,所以我过来看看。” 斐苒初没想到他过来只是为了这点小事儿,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朝着乐乐招手道:“乐乐,快过来,参见皇上。” 乐乐连忙迈着小步跑上前来,然后又跪下,“乐乐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话间,声音里虽是带着很是稚嫩的样子,但是却又有一种坚定之色。 “看着这小小年纪的,倒是有几分稳重啊,好了,起来吧。”赵御风好像很是开心的样子。 斐苒初将乐乐拉起来,“好了,你去收拾吧,可以让喜翠姐姐帮你。”说完乐乐又跑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斐苒初这才拉着赵御风进自己寝殿去了,一进去,赵御风就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西夏大捷,平定王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西夏本欲挑起战争,但是他后来去劝说了一番之后,西夏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难怪今天看着他这么高兴,斐苒初心里想着,不过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不费吹灰之力便结束了一场战争,“看你这么开心,原来是有喜事。” “是啊,我准备封赏平定王,可是又不知封赏些什么才好。”赵御风说到。 “这么一个小问题就把你难住了,想必肯定不是小问题了。”斐苒初倒了一杯茶一边说道。 也是,这的确也是听让人为难的,平定王是太后的亲哥哥,女儿又是皇贵妃,又有爵位,家里家产更是数不胜数,这样的人,还真是不知道赏赐什么才好了。 “平定王家中,可还有其他子女?”斐苒初问道,因为都已经到了这样高的地位的人了,下一步便是为自己孩子考虑了。 赵御风点了点头,“好像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吧。”他不解斐苒初为何这样问。 “那这就好办了,平定王既然是不能再加高官位了,但是可以给他的儿子女儿啊,儿子便封为郡王,女儿便封为郡主,郡主可以随时到宫里来看望自己的姐姐,这样不是很好?” 斐苒初的一席话,让赵御风恍然大悟,之前,他总是将眼光放在了平定王一个人身上,却没有想到他的儿子女儿些。 “好,就依你了。”得到了解决的办法,赵御风就更加开心了。 斐苒初却不是那么开心,她喝了口茶,然后道:“还有清……惠皇贵妃那边,你也多去走动走动,看一看,始终都是好的。” 这番话,赵御风没有多想,还真以为斐苒初是这个意思呢,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是,我会去的。” 其实自从斐苒初回来之后的这段时间,他都差点忘记了清婉已经是自己的妃嫔了,也差点忘记这个人了,也确实不应该。 听了这句话,斐苒初心里有一点小酸,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继续喝茶,也不说话。 赵御风想了一会儿,“你既然回来了,那这摄六宫的大权,怕还是交到你手上,你觉得怎么样?” 皇后手中有摄六宫大权是天经地义地事情,收回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斐苒初却摇了摇头。 “现在林月浅将后宫处理得很好,收回来干嘛?现在我这样清清静静地多好,还有好多时间可以陪你呢。” 一听到还有好多的时间陪他,赵御风当即就没了自己的立场,“也是,你要好好休息,养好自己的身体,然后生孩子才是大事儿。” 斐苒初本来刚才还心情不太好,但是他这样一说,自己又忍不住害羞了起来,“现在我们宫里可住了一个小孩,说话注意点。” 赵御风将她揽进怀里,“知道了。”心里却想着,要是能有个自己的孩子,那该多好啊。 晚上,清婉得到消息,说是皇上今晚要来,可把她高兴坏了,可是高兴之余,又不免有些失望。因为她自己知道,御风哥哥之所以来自己这里,无非就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在前线立了大功,所以他才会来看自己。 不过转念一想,只要能来就是了,还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正躺在床上想着,春蝉便急忙跑了进来,“娘娘,皇上马上就要过来了,您要起来吗?” 她说着正欲上前去扶,却被清婉拦住了,“不用了,你去门外守着,就说我身子不舒服。” 春蝉意会了清婉的意思,马上跑了出去,候在门口。 赵御风进来之后,只见宫内下人稀少,很是清冷地样子,他有些不解地上前来,还未开口说话,寝殿里便传来一阵撕裂的咳嗽声,很明显是清婉的。 春蝉见了皇上连忙请安,赵御风的神色有些不悦道:“你们家娘娘前两天身子不是好多了吗?” 春蝉看上去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但是最后却又像是大义凌然一般,“娘娘前些日子,身子是好了一些,但是也就是前几天,出门受了风寒,身子又变成这样了。” “那你怎么不早些来告诉朕?可请过太医了?”赵御风有些不悦道。 “我们娘娘说了,也不是什么大病,皇后娘娘才刚回来,皇上高兴,就不平白去添晦气了。”春蝉说得是有板有眼,好像煞有其事一般。 赵御风听了这话,心里难免有些愧疚,这些日子,斐苒初回来,他的确是有些高兴过了头,完全忽略了清婉了,都忘记了她还在病中。 他叹了口气,“算了,朕自己进去看看。” 进去之后,只看见清婉虚弱地躺在床上,还咳嗽个不停,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很是惹人怜爱。 清婉看到赵御风,连忙挣扎着准备起身,“御风哥哥……” 第三百三十章 不开心 可是人还没起来,就被赵御风重新按了回去,“好了,你身子不适,就不必起来了。” 接着又紧蹙着眉头,看着她被染上了血的手绢,心里很是不舒服,“你病得这么严重,怎么不差人来告诉朕一声?” 清婉牵强地扯起一个笑容来,“皇后娘娘回来,御风哥哥高兴,我不想御风哥哥为了我的事情而不开心。” 这样的话,在赵御风的耳中听来却是十分地揪心,“好了,你的病会好起来的,我封了你妹妹为郡主,过两天,我就派人接她来宫里陪你,这样你也就多一个伴儿了。” 听到妹妹这两个字,清婉先是一愣,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但是却被她掩饰得极好,“这样吗?那我真是代妹妹谢过御风哥哥了。” “没事儿,现在你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什么都不用多想,知道吗?”赵御风关切地说到。 虽是关切,可是眼里总是少了一种情义,好像真的只是对一个妹妹的关心,无关风月。 清婉点了点头,“御风哥哥,清婉知道,我一定会好起来的。可是今晚,御风哥哥能不能留下来陪我?就一晚上,皇后娘娘那么大度肯定不会说什么的。” 她都这样恳求了,要是赵御风再离开,怕是也不好,他替她理了理被子,“好,今晚我就在这里陪你,你快休息吧。” 清婉这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自从册封以来,虽然她身为皇贵妃,但是和赵御风之间却总是像隔着一堵墙,根本就感受不到真正的夫妻地感觉,更别说碰她了。 但是她也不着急,慢慢来,总是会好的。而且急功近利总是不好的,只有沉得住气,才能得来应有的幸福。 斐苒初和乐乐还有喜翠磕完瓜子,乐乐也打起了瞌睡,斐苒初让喜翠带她回去休息了,自己也坐到梳妆台前,取首饰。 不一会儿,喜翠便端着水进来了,斐苒初看上去不似那么高兴。 “乐乐睡了吗?”她问了一句。 喜翠点了点头,“嗯,睡下了,洗了把脸,刚上床就睡着了。” 斐苒初点了点头,小孩子就是好啊,没什么烦恼,说睡就睡了,也不会失眠什么的,“皇上那边呢?” 喜翠叹了口气,就知道自家娘娘就是嘴上说得好,白天还劝皇上说什么要多去看看惠皇贵妃,可正当人家真的去了,这会子又来吃醋了,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娘娘,你既然不喜欢皇上去看皇贵妃,又干嘛为难自己说那些话呢?” 斐苒初洗了手,结果帕子擦手,“我是皇后,身上肩负着责任。皇贵妃的父亲立了大功,皇上去看她是应该的。” “娘娘,你可别骗你自个儿了,连我都看出来了,你一点都不想让皇上去,却好骗自己呢。”喜翠直接戳穿了斐苒初的心事,跟了她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对斐苒初有些了解的。 斐苒初苦笑了一声,“若是不想这样,除非他不是帝王,自己不是皇后。” 可是这怎么可能,她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便可以完完全全地占有他了,就不会让他去看任何女人了。 “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喜翠连忙说道,这里可是皇宫,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大逆不道,是会被杀头的。 斐苒初没有说话,只是缩到了床上去,“好了,我睡了,你也快去休息吧。” 说完将被子一翻,蒙住自己的头,假装睡去了。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就这样,东赵很快就进入到春天了。斐季清也就这样从冬天被关到春天了。 斐志浦也着急,上书了好多次都没用,所以也只有伺机而动了。 斐苒初知道斐季清暗地里得罪了好多人,肯定有不少的人都等着要她的命呢。 不过斐季清的命可是她的,她还要让她好好活着,好好让她尝一尝这些之前她所受的那些痛苦。所以,她吩咐冷宫的那些,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让斐季清去做,可以言语上攻击她,但是不能打她。 因为对一个人最大的打击,不是身体上的,而且心灵上的。 而在整个冬天里,清婉都一直病着,赵御风免了她的请安,时不时也过去看望一下。虽然她的病一直不见好转,但是却也一直没有恶化。 这病来的确实有些蹊跷,斐苒初早就发现这一点了,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 御花园内,斐苒初和乐乐两人,一人提着一个桶,拿着鱼竿正在钓鱼呢。午后温暖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两人又坐在摇椅上,看上去很是惬意的样子。 “再过几天,御姝姐姐就是要生了,我想出宫去看看。”乐乐看了一眼身边的斐苒初说到。 她进宫来也差不多四个月左右了,虽然宫里的生活还不错,反正有斐苒初照应着,当然不错了。 但是她有时候还是挺向往外面的,还是想出去走走,也只是有时候斐苒初出去就会带着她一起出去玩玩。 斐苒初睁开假寐的眼睛,“时间过得真快呀,御姝都快生了。”然后再看看自己的肚子,似乎一点动静也没有。 “姐姐别担心,你迟早也会有的。”乐乐看着她神色恍惚地模样,说了一句。 斐苒初笑了笑,“就你知道!人小鬼大!” 她怎么不担忧,自从知道自己枕头里一直藏又麝香之后,她就一直在调理身子,因为麝香是可以让人不孕不育的,她心里头可真害怕这麝香入体,现在自己真的不能怀孕了。 赵御风都登基好多年了,却一直没有子嗣,知道的是因为他不宠幸那些妃子,不知道的,肯定还以为赵御风不行呢。 “唉~真难搞啊。”她忍不住喃喃了一句。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象牙色衣服的女子,身姿曼妙轻盈,好似不是宫中之人。 斐苒初指着她,问了一句,“喜翠,那人是谁?生得如此漂亮,以前竟然没有见过。” 难道是赵御风又纳什么新的妃子了?但是好像也不太可能啊,他纳新妃,自己应该会知道啊。 第三百三十一章 清婉的妹妹 喜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才看到湖的另一边,一个女子翩翩而过的身影,思衬了半晌,突然灵光一现,“对了,今天皇上好像接清……惠皇贵妃地妹妹进来了看望惠皇贵妃了,大概是她妹妹吧。” 斐苒初听到这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果然,生的漂亮的人,一家子都会生得漂亮,看这个女子的样子,怕是比惠皇贵妃都还要漂亮三分啊。 而这边,下人带着这女子,一路向前,往景仁宫地方向去了,“子清郡主,这边请。” 卫子清和蔼地点了点头,随着那些引路的宫女进去了。 她是卫清婉的妹妹,卫子清,同样是平定王的女儿,太后的侄女,只是这地位却不如卫清婉,因为她是庶女,从小就不是很被人待见。 这一点她自己当然也明白,所以不管什么事情,她都尽量做到小心翼翼,不争不抢,因为不管争或者抢,都赢不过她的那位姐姐。 本来封为郡主这件事情是好事,她却并不见得那么开心,因为地位越高,限制也就越大。更何况皇上还颁旨让她进宫来看望她的那个所谓的姐姐,她就更不高兴了,她不喜欢皇宫,更不喜欢那个所谓的姐姐。 到了景仁宫,看到太后,毕恭毕敬地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臣女卫子清叩见太后。” 太后坐在软塌上,看着眼前这个人,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不过心里倒是颇为震惊,没想到十几年没见,当年那个黑溜溜的小人,居然还出落得挺漂亮的,不过漂亮也没什么用,庶女终究只是庶女。 “起来吧。” 卫子清这才慢慢起身,但是却也一直低着头,对于她这位姑姑,她的印象也不是很好,因为这个姑姑一向偏爱她的姐姐。不过她也不觉得有什么损失,反正别人不喜欢自己,那么自己就加倍喜欢自己便是了。 两人一直沉默,太后早就知道这个女子的脾性了,最后还是她开了口,“你去看过你姐姐没有?” 卫子清摇了摇头,“还不曾。” 太后冷哼了一声,“那你去见你姐姐吧。”说完挥了挥手,语气里透着一股很是不耐烦的意味。 太后既然都这样说了,卫子清当然很是乐意了,她才不想在这个压抑地地方继续待下去了,“臣女告退。”说完便快速退了出来。 脚步之快,像是要逃离什么人似的,可是她刚好出来却又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她连忙回过头去,人都没看清楚就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在她看来,这皇宫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主儿。 许太医正提着医盒前来给太后请平安脉呢,可是一不小心却撞上了一个清丽似佳人的女子,这让他忍不住还看待了几秒钟,要不是旁边的宫女提醒,他现在怕是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连忙接过卫子清帮他捡起来的药盒子,“对不起对不起。”说完耳根子都忍不住红了。 卫子清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张小脸蛋红扑扑的,更添了几分可爱。 “许太医,太后还在里面等着呢。”一个宫女上前提醒道。 许太医连声点头,“哦哦,好,我这就进去。”说完便想着卫子清作了个揖,“姑娘刚才是在抱歉,在下在这里陪不是了。” 卫子清笑了笑,“无碍,是小女子莽撞了。” 说完两人又相视一笑,这才离开了。 那宫女看着离开后的卫子清仍旧是心神荡漾,忍不住上前道:“这个许太医是太医院最年轻有为的太医,现在还不曾婚配。” 听到这句话,卫子清心里更加开心了,但是脸上却不表现出来,“你同我讲这个作甚?我又不喜欢许太医。” 可是刚说完这句话,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刚才许太医的那张脸,小脸都忍不住红了起来,大概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刚好,这句话,又被过路的斐苒初听到了,也忍不住勾起一个坏笑来,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偷听别人讲话,可不是个好习惯,得改一改。”正在斐苒初看得开心的时候,一个戏谑的声音却闯入了她的耳朵。 她转过头去,倒是想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可是却是一愣,嘴角忍不住喃喃道:“天师?” 那天师从亭子的围栏上跳下来,慢慢来到斐苒初跟前,“亏你还记得我,我以为那次北猎,你就这样去了。看来,你命还挺硬的。” 他没有对斐苒初行礼,说话间还有些随意的样子,这让一直在猜测他身份的斐苒初更加有了眉目了。 “哪里敢和天师相比,天师此番进宫来,是看望太后的吗?”她也调侃了一句。 可是就这一句却让天师的脸有些微变,“你怎么知道?” 他沉着脸一愣,难道是皇兄已经将此事告知她了?可是又觉得不太可能,当初他们就约定过,这件事情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而且他也一直很相信他的皇兄的。 斐苒初挑起眉头,冷笑了一声,“果然,被我猜对了。” 天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上了她的当,可是他却突然大笑了起来,“你可真有意思,我倒是想听听,你是如何猜出来的。” 之前在那次祭祀祈福的的法事上,他就对她勾起了浓浓的兴趣,现在,他对她的兴趣更加的浓了。 斐苒初将自己手里的桶递给乐乐,“乐乐,先去找喜翠姐姐,姐姐和这个人有点话要说。” 乐乐很是听话地接过桶,跑着离开了。 看着乐乐的背影,斐苒初这才慢悠悠地说道:“这还不简单,试问这东赵,有几个是不用通禀就可以随意出入后宫的?更何况上次的元旦家宴上,天师也有出现吧?” “而且每每和皇上提起你的时候,他总是欲说还休地样子就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了,你就是那个失踪多年的,太后的亲生儿子,皇上的亲弟弟,当年皇位人选之一。” 她的这番话可是让天师有些震惊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居然知道得这么多! 第三百三十二章 有喜 天师震惊之后,嘴角勾起一个极有兴趣的笑意,“没想到皇后居然这般聪明,不过,这话可不能乱说哦。” 斐苒初知道,这话当然不能乱说了,一不小心就是杀头地大罪,她怎么敢去乱说,“我当然知道,不过在天师面前,也算不上胡说了,因为这是事实不是吗?” 其实早就对这个天师有所怀疑了,从第一次见面,到后来在草原时,再到后来和赵御风提起天师之时,他的态度,这些种种也足以判断出他的身份了。 天师却大笑了两声,“不愧是他的女人!不过,真的聪明的话,就不会将这件事情这样轻易地戳破,还是小心为上啊。” 他说完就背着手离开了。 斐苒初看着他的背影,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他说那句话的意思,但是她却听到了他在说自己不是很聪明,她就呵呵了。 “你才是看起来不聪明的样子!”她朝着他的背影气急败坏地说到。 可是对方却依旧挂着笑意,转头看着她着急的样子,不禁心情大好,原来,她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啊。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赵御姝生产的日子了,斐苒初次日一早起来,宫外就传来消息,说赵御姝生了个男孩子,很是可爱。 她心里也跟着高兴,马上叫上喜翠给乐乐梳妆,她要带她出去一趟。 按照现代来说,这孩子不仅要叫她一声小姨,还要叫她一身舅妈,这层关系,可不得了。其实,在不知不觉间,斐苒初已经把这些人当成自己的亲人一般看待了。 来到公主府,先是看了孩子,长得确实还有点斐蒙臻和赵御姝的样子,可以确定是亲生的。 然后把乐乐留下来看孩子,自己来看了赵御姝,一晚上,她差不多已经累的精疲力尽了,但是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辛苦你了,生了这么个大胖小子。”她对着赵御姝说到。 赵御姝笑了笑,虽是有些吃力,但是却幸福,“是啊,好在孩子平安。”作为一个母亲,不管受了多少的苦,最大的心愿就是孩子能够平平安安地。 斐苒初笑道:“放心吧,健康着呢。”刚说完这句话,突然感觉胸口一阵闷,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她干呕了一声,这一声却引起了赵御姝的主意,“你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早上起来得太急了,有些不舒服吧,无碍。你现在才是最紧要的。”斐苒初摇头摆手到。 嘴上虽是这样说,可是心里却又一种异样的感觉,回到宫里,她便打发人去请了许太医过来。 许太医眉头紧拧着给斐苒初把脉,脸色变换不停,最后终于还是露出一个喜庆的笑意。 “恭喜娘娘,您这是喜脉,您有喜了!” 斐苒初一愣,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许太医,“你是说我有孩子了?” 这么多年了,自从那个孩子去了之后,自己便一直未在有身孕了,本以为是流产导致了子宫损坏,加上那麝香的常年侵蚀,所以很难再有孕了,可是没想到,这一次…… 许太医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是的皇后娘娘,您有喜了!” 这时喜翠也忙上来扶住斐苒初的身子,“娘娘,许太医诊的脉定是没有错的,恭喜娘娘了。” 斐苒初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覆上去,“本宫真的有孩子了?” 她依旧是不敢相信,甚至有些喜极而泣地样子。 “我这就去请皇上来,要是皇上知道了,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喜翠连忙道,这样大的喜事,当然要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地告诉全天下人了。 可是她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被斐苒初拉住了,“等等,先等等。” 喜翠不解道:“怎么了娘娘?”这样大的喜事,当然是要先告诉皇上啊,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斐苒初也渐渐从这个喜事当中缓过神来了,“不行,现在还不能去。”接着又将目光转移到许太医的身上,“许太医,我这已经有了多长时间了?” 许太医敛了敛神色,“从脉象上看,有些缓弱,大概能判断在一个多月左右了。” 斐苒初点了点头,喃喃道:“一个月左右。” “到底怎么了娘娘?”瞧着斐苒初的神色,喜翠有些担心起来。这个孩子是娘娘盼了好久才盼来的,可不能出半点意外啊。 斐苒初抬起头,看着喜翠道:“现在不能去,这件事情不能惊动了她人,不然有些人又会开始打主意,这样一来,孩子就危险了。” 从许太医说她有孕的时候开始,她就马上想到了这些问题,之前自己都那样防备了,千防万防却还是没有防得住,还是失去了那个孩子,所以,这一个不管怎么样,她都一定要抱住! 喜翠听了她的话,也深思了一会儿,的确是这个道理,想想之前那个孩子,又是红花,又是麝香的,这谁顶得住啊。 “那我们怎么办?”她忍不住问了一句,因为这事儿就算是瞒,也瞒不了多久啊,随着时间的推移,肚子慢慢大了起来,大家还是会知道的啊。 斐苒初思肘了一会儿,“这样,反正这件事情能瞒一天是一天,等过了三个月稳定了之后,再做打算。” 她知道这怀孕只要过了三个月之后,胎像就会慢慢稳定,所以,在这三个月之内,她是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的。 喜翠点了点头,只有这样了,这个孩子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肯定有很多的人都嫉妒着,说不定哪天自己的人防不胜防,就让娘娘中了招,孩子就这样去了,那娘娘肯定会悲痛欲绝的。 “都听娘娘的。” 斐苒初这才放心下来,“许太医,那就劳烦你,开个方子,就说我这几月身体不太好,不能侍寝了。” 许太医点了点头,“娘娘请尽管放心,这件事情抱在微臣身上。”之前就是他在为皇后娘娘保养那一胎,可是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皇后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已经算是仁慈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和亲王遇害 所以,不管怎么说,这一胎,他一定要帮皇后娘娘好好保着,不能出任何意外,不然,自己就是万死也难逃其咎了。 都安排好了,斐苒初这才放心,好在早上把乐乐就在赵御姝那里照顾她了,自己也正好省了个心。 果然,一听说斐苒初身子不适,赵御风放下手里的事情,就直奔阳华宫来了。 斐苒初瞧着他着急的模样,忍不住想笑,却又有些欣慰,摸了摸他的头,“夫君不必如此着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赵御风一脸的担忧,明明生病了,还这样调皮,“许太医说你身子不爽,可是哪里不舒服?” 他哪能不担忧,自从斐苒初回来之后,他不管做什么都万分小心,生怕斐苒初又出是什么意外,自己再也寻不到她了。 斐苒初依旧笑着,然后拉起他的手往自己的肚子上去了,将那温热的手轻轻覆盖在肚子上,“你感觉到了什么了吗?” 一开始赵御风还有些纳闷,这是干什么,但是半晌之后,终于缓过来了,眼里的疑惑也一点一点变成了惊喜,“你有孩子了!” 见他的理解能力还不错,斐苒初开心地点了点头,“是啊,我们有孩子了。” 赵御风大喜,蹭地一下就将斐苒初拥进了自己的怀里,嘴里还不停地喃喃道:“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真的有孩子了。” 听到这个消息,他真是高兴得不能自已,他简直太开心了,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抱你了。”他说完之后,马上将斐苒初推开来,好像自己再多抱一秒钟,这个孩子就要没了一般。 斐苒初忍不住扑哧一笑,看着他紧张又开心的样子,真的像个小孩子,便想着自己这个孩子以后生下来,是不是也如她父皇一般,可爱呢? “好啦,哪有这般严重,抱一下还是可以的,不过就是动作别太大就行了。” 只是她没想到赵御风居然比她还要谨慎一些。 “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想怎么抱就怎么抱,现在,一切都要以孩子为重!”赵御风不断抚摸着斐苒初的肚子,一边说道。 好像就这样摸着也能感受到那孩子的温热一般。 他能这样小心,斐苒初自然是开心的,不管怎么说,小心一点还是好的,这个孩子是她最后的希望,要是这个孩子也保不住的话,那么以后,再生孩子的机会就越来越渺小的。 “好,不过,你现在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有身孕了,我想等孩子过了三个月之后,胎像稳定了,再宣布也不迟。你觉得呢?”斐苒初看着赵御风。 本来一开始是打算瞒着赵御风的,可是看到他那担心的模样,要是自己在生上几个月的病,那他怕是要担心坏了。再加上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坏事,多一份保障,总归是好的。 赵御风思肘了片刻,其实也和斐苒初想到一块儿去了,虽然斐季清已经被打入了冷宫,但是后宫里还有这么多的妃子,保不齐就有哪一个动了这样的心思。他可不能让这个孩子也赴了那个苦命地孩子的后尘。 “好,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养着,等胎像稳定了之后再说。”他握着斐苒初的说,眼神坚定地安慰着她说到。 斐苒初点了点头,现在不管什么事情,孩子就是主要的事情。 “现在可谓是双喜临门啊,这御姝才生了,你就有喜了,真好。”赵御风感慨地说到,这世上大概没有比知道自己有孩子更幸福的事情了吧。 斐苒初也很是感慨,“是啊,早上去看御姝的时候,还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能有一个孩子,可是这才刚回来,这孩子就来了。还真是要感谢御姝,沾了她的福气呢!” 这不得不说,还真是沾了御姝的福气,早上她一去的时候,就觉得胸口有些不舒服,总想要呕吐一般,刚开始还以为只是早晨刚起来,还不太适应的原因。可是次数多了,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请太医来一看,果然如自己猜想的一般无二。 “她的孩子,已经取名字了,就叫斐致远,你觉得怎么样?”赵御风坐在床头,斐苒初就这样靠在他的怀里。 斐苒初点了点头,“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这个名字,极好。” “我也觉得这个名字极好。等以后咱们的孩子出生了,要取一个比这个还要好的名字。”赵御风说到。 斐苒初忍不住失笑,调侃道:“连名字都要比一比啊,只有小孩子之间才有这些比来比去的,你堂堂一个皇上,也不害臊!” “对呀,小孩子嘛,你看咱们的孩子出生了,可不就是个孩子吗?可不能让他比不过啊,是吧?”赵御风理所当然地说到。 两人正闹得开心的时候,突然有人急忙跑了进来,赵御风冷眼瞪了过去,恨不得一脚将这没有颜色的人踢出去,不知道皇后现在怀孕了,不能受惊吗! “何事这样慌张!”他冷冷地问了一句。 那侍卫先是请了安,然后才急急地说道:“禀皇上,和亲王遇刺,现在已经身亡了。” 听到这句话,赵御风一下站起了身,然后将吧目光移到斐苒初的身上,将她扶稳坐好,“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斐苒初也是紧蹙着眉头点了点头,可是心里总是觉得不畅快。 赵御风见斐苒初点头,接着快步向御书房走去了,出去之时给了暗一一个眼神,暗一马上就明白了,接着便没和赵御风一起回御书房,而是直奔宫外去了。 到了御书房,众大臣们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他进去之后,便传了那些个大臣一起进去了。 斐志浦身为丞相,当然是要第一个站出来地,“皇上,和亲王遇刺一事,还请皇上彻查此案。” 赵御风全程冷着一张脸,很是不悦的样子,“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彻查的,还请众位爱卿放心。” 第三百三十四章 孩子不能动 只要朝堂上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些大臣就好像要群起而攻之一般,在还没查到真相之前,就是各种说法,等查到真相之后,又是另一幅嘴脸。 和亲王是赵御风的叔父,在他父亲登基之后,便封了这些个兄弟做亲王,如今亲王遇刺,也是一件大事儿。 等群臣退出去的时候,丞相的脸上却露出一丝阴笑。 赵御风在御书房等着暗一的消息,这件事情若是办不好,肯定会引来朝臣们的非议的。 很快,暗一便回来了,“禀皇上,和亲王是被人用箭刺杀的,箭上还抹了毒液,那毒液只需一点,就可以要了人性命。” “可查到了是什么毒?”赵御风黑着一张脸,很是不悦地问道。一听到又是下毒,心里就不经意想到了南玄国。 暗一点了点头,将那只射杀和亲王的剪呈了上来,“查到了,名字叫勾吻,产自南玄国。” 果然不出赵御风所料,这毒就是来自南玄国的,不过这一次,他虽是想到了南玄国,可是却并不认为是南玄国的人所为。 上一次南玄国派尖细来杀了西晋来的皇子,意在搅和两国不和,挑起两国争端,可是这一次,南玄国无缘无故地杀一个在朝中也并不是很重用的亲王,这个用意,让人实在是捉摸不透啊。 “可有发现什么嫌疑人?” 暗一忍不住蹙着眉头摇了摇头,如实回答道:“没有。” “好了,继续去追查吧。”赵御风早就知道是这个答案了,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件事情,他觉得很有可能是自己人所为。 御花园的凉亭内,暗月和清婉并立而战。 “最近她的情况怎么样了?”清婉遥望这湖面,淡淡地问道。 暗月却是愁眉不展的样子,自从斐苒初回来,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甚至还有意疏远斐苒初,不进内殿,从来都只是在门口站着。 其实她的内心也是无比的煎熬,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最后,心里的那只恶魔还是将她的理智吞没了,“她怀孕了。” “什么!”这句话让清婉防不胜防,转过头很是惊讶地看着暗月。 暗月转过头来回望着她,“皇后娘娘她怀孕了,不过这一次,你不能动她!”她直言到。 清婉冷笑了一声,她虽然知道有这么一天,可是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不能动她?你居然对她动了恻隐之心?你别忘了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 自古以来,做坏人就没有做到一半就可以走的,现在她们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想提前下船,除非自己跳水淹死! 暗月也知道这个道理,她遥望这湖面,神色虽是淡然,却也透着一股子的坚定,“我依旧恨她,但是这个孩子,你不能动。” 清婉看着她的样子,算是明白了,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孩子不能动,但是大人就不一定了。” 暗月想对付的只有斐苒初一人,不想动孩子,可是她想对付的却不止斐苒初一人,还有一切和她争宠,一切阻碍赵御风爱她的东西,这里面就包括了那还在腹中的孩子。 她的御风哥哥的第一个孩子,必须是出自她的腹中! 见清婉明白自己的意思,暗月这个万年冰块脸居然勾起了一丝笑意,但是这笑意却比那冰块脸看上去还要冷,“惠皇贵妃,告辞。”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阳华宫内,斐苒初坐在软塌上,一针一线地绣着衣服,想着将来自己的孩子能穿上自己亲手绣的衣服时,就开心。 “娘娘,坐了这么久了,要不到床上去躺一会儿吧。”喜翠将桌上的冷茶换了杯热的,忍不住说到。 斐苒初却摇了摇头,问道:“暗月呢?” 喜翠听到暗月,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她总是觉得暗月这段时间怪怪的,不爱笑,也不爱说话,虽然以前也不爱说话和笑,但是现在的她和从前那种不一样,而且也更难接近一了。 不过这些话她都没有说出口,只是心里想想罢了,“暗月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斐苒初却没有任何的怀疑,点头道:“朝堂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能是被赵御风叫去查案了吧。” 喜翠忍不住瘪嘴,心里道,才不是这样呢! 两人正说着,暗月就撩开了门口的帘子进来了,“皇后娘娘。”她的神情不是很好看,甚至是有些不敢直视斐苒初的眼睛。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刚说到你,你就回来了。”斐苒初忍不住笑着说道。 “什么曹……操……”喜翠不解地喃喃了一句。 暗月虽是也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却没有多问,“娘娘可有什么吩咐?” 她刚才去见了清婉,不管怎么说,面对斐苒初,总还是有些心虚。 斐苒初看了看喜翠,至于这个曹操呢,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可能是怀孕了,总是容易心神不宁的。最近你要做好安全防范,且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说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想起了和亲王被刺杀地事情,终究还是给她留下了一点小的影响的。 暗月点了点头,一直不曾抬头,“娘娘请放心,我一定会做好防范的。”在坚定的语气下,却藏了一颗既愧疚又心虚的心。 “嗯,好的,那我们母女俩的安全可都交给你了。你先退下吧,我要准备休息一回儿了。”斐苒初笑着说道。 怀孕了之后,总是觉得整个身上都酸痛,特别是坐得久了,就觉得腰酸得不行,可是躺着久了,也觉得不舒坦。不过这些苦都是次要的,只要孩子能平安就没什么事情了。 暗月没有说什么,转过身就出去了。 喜翠扶着斐苒初从软塌上下来,心里却有些不开心道:“暗月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和她说话,她也不太理会人。” 本来这后宫之中就寂寞,身在同一个宫里,又是娘娘的两个贴身的人,要是不能说上两句话,那得多寂寞啊。 第三百三十五章 凶手是斐蒙臻 斐苒初顿了顿神色,坐到床上,“暗月不一直都是这样吗?”从她回来的这段时间,忙着各种的事情,倒还真没怎么注意到暗月的情况。 喜翠思量了一下,总觉得这些事情,还是不应该还叨扰娘娘,更何况,现在娘娘已经怀孕了,“嗯,其实也没什么,可能是娘娘不在的这段时间,都没有见到过暗月,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吧。” 想起当年,刚认识暗月的时候,她不就是这样冷淡的性子吗?现在的她和当初的她,还真差不了多少呢。 “嗯,好,那你下去和暗月多说说话就是了。”斐苒初一边上床一边说道,对于暗月,她还是挺放心的。 一晃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斐苒初的肚子也渐渐地开始显了,这件事情,肯定也是瞒不住了,便也告诉了大家。 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了,不过这都已经有三个月大了,再想动什么手脚,怕是也已经来不及了。 心里虽然恨着,可是表面上却还要道一句恭喜。 大家都站起身来,想斐苒初道贺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面对着一声声地贺喜,斐苒初自然也知道,这日后,只怕是要更加小心了,现在虽然这后宫内没有再像斐季清那样狼子野心的人了,但是却也不得不好好防范,会不会出第二个斐季清。 “皇后娘娘可真是个有福之人啊,我们众姐妹也是入宫这么久了,可是这肚子啊,就是没一个有动静。”李默然一向是一个喜欢巴结地人,见谁得宠就巴结谁,喜欢说些讨好人的话。 众人各自怀着各自地心思,也都沉思着,不太言语,只有少数人是真的在为斐苒初高兴。 “好了,都退下吧,以后,这请安就免了吧。”斐苒初说着,怀了孩子之后,她总是容易贪睡,早上也起不来。反正现在大家也都知道了,索性就直接不请安了,免了这桩麻烦事儿。 众人皆起身,“是。”接着就都退出去了。 清婉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后面传来酸溜溜地声音。 “咱们这个皇后啊,可真是厉害,失踪了半年,回来之后却依旧得宠,想之前有些人也是得宠的,可是现在呢,唉,还不是和咱们一样。”谢宁和杨贤妙同路,走到清婉的身后,忍不住说到。 清婉听到这话,脚步微顿,然后又大步离开了,这个婉嫔,别人看不穿她,她却看得很是透彻,想必之前的那些事情,这个婉嫔的手,未必也都是干干净净的。有的事情,想要发展起来,总是少不了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或者是挑拨离间的,比如现在就是。 这个女人不过是故意将这些话说给自己听的,然后想要激起自己心里的嫉妒,然后再借自己的手,来铲除她的敌人。 清婉冷笑一声,这后宫出了这样的女人,才是最可怕,最难对付的。她以为自己是什么?和斐季清一样蠢?让人拿枪使了都还不知道?斐苒初,她自然要对付,不过,她的手可要干干净净的!所以啊,该轮到有些人出来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冷笑一声,离开了。 “姐姐,你说,这个惠皇贵妃会上当吗?”杨贤妙看着清婉不动声色的背影,有些不确定地问着身边的谢宁。 谢宁也是同样望着她的背影道:“放心吧,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女人是不爱权势和地位的,只要她还爱着这些,爱着皇上,就一定会动手的!” 御书房内,暗一将自己查到的东西都一一呈上来,先是关于这只箭的由来,然后是和亲王府一个下人地重要的证词。 而这些东西,无不指向公主府的斐蒙臻! 看着这些东西,赵御风的脑袋嗡嗡地响,很是头痛。斐蒙臻想想都觉得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他和亲王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更何况,他也相信斐蒙臻的为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但是他相信,这些个大臣却未必相信。 果然,在他找到这些证物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那些个大臣就找上门来了。 “皇上,这些证据都指向了驸马爷,您还在犹豫什么?”一个已经七老八十的老臣站出来,看似很是公正地说到。 赵御风忍不住蹙了蹙眉头,这帮老臣,都是先皇在位时的重臣,他们有些说的话,连他都是要斟酌三分的。 “就算真相不是驸马爷所为,那现在也应当将驸马爷抓起来,以免引起公愤啊。”大臣们都七嘴八舌地向皇上进言着。 赵御风全程冷着一张脸,要知道,斐蒙臻是他亲妹妹的夫君,而且又是他才刚满月的侄儿的父亲。 可是除开了这些,他也是一个君王,没办法,倒是见到今天的丞相格外地冷静,一句话都没有说。 “丞相可有什么话要说?”他冷眼望着丞相问道。 斐志浦脸上勾起一丝公正的笑意,“禀皇上,驸马爷虽是臣的儿子,但是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臣也保不住他,还请皇上秉公执法!” 果然不出赵御风所料,这个斐志浦依旧是这样的嘴脸,想当年,他对斐苒初的事情也是这样说的,大概,在他心里,就只有斐季清这一个女儿了吧。 “这件事情,朕自有定夺。”他冷言说到。 可是那些个大臣却依旧不肯松口,“皇上,还请早下定夺,给和亲王府一个交代啊!” “是啊,皇上,依老臣只见,就应当立即将驸马爷抓起来,以免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赵御风无奈,这些老臣就是这样,见风就是雨的,“这件事情,我说自有定夺,都下去吧!” 他这次不仅是冷眼,还有些微怒,那些个大臣也是看得懂眼色的人,而且面对赵御风,他们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怕的,这个皇帝,可比先皇要狠厉得多,所以也就没有多说,都退下了。 丞相府内,斐志浦意气风发地样子正在享受着众多美女地拥簇。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大梦初醒 杜敏歌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了,张牙舞爪的就扑上前去,嘴里还怒气冲冲地说着,“斐志浦,你这个杀千刀的,蒙臻是你儿子啊,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斐志浦一愣,抓着她的手,将她往地上一推,她就这样被推到在地了。 “杜敏歌,你不要忘了,这个儿子,早就和我们断绝关系了!” 他想到之前的事情就很生气,本来前几天是个好日子,芳华公主生了,他也算得上是这孩子的外公,加上斐蒙臻如今在皇上面前也算是得宠的一个,自己便带着贺礼想前去祝贺一下的。 可是让他没想到地是,这个斐蒙臻居然将他拒之门外,不让自己进去,还说什么和自己断绝了关系,让他在众位大臣面前丢光了颜面,所以,这个仇,是不得不报的! 而那和亲王,谁让他要当着众位大臣的面,也嘲讽自己,搞得自己面子上很是过不去,既然这样,那就只有好好招待一下这两位了。 杜敏歌还是不依不饶地扑上去,哭喊着要为自己的儿子求个公道,“就算断绝了关系,可是他身上依旧流的是你的血啊!” 那天杜敏歌本来是想去给斐志浦送点心候,在房间外不小心听见了这件事情。 自从之前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斐志浦总是有些不待见她,还往府里留了很多的歌姬舞姬,当她不存在一般。 不过也是,自己的夫人当着自己的面被那样了,试问谁会受得了? 可是接下来斐志浦这句话却让她大吃一惊。 “谁知道他身上到底流的是不是我的血!”斐志浦眼里满是厌恶,看她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什么很肮脏的东西一般。 杜敏歌听到这句话一下就炸了,她为了这个家兢兢业业,为斐志浦生下一儿一女,现在他居然这样说自己。 “斐志浦,我杜敏歌清清白白的,除了你就没有第二个男人!”她扬起头瞪大了眼睛,那样子像是要以死明自己的清白似的。 可是她这个样子却也只引来斐志浦的一声冷哼,“在我娶你之前,你是什么人自己心里清楚,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着这话,让杜敏歌一愣,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斐志浦,是你自己当初说的不嫌弃我!现在呢!” 她的身世的确不是那么光彩,以前也只是乐府的歌姬出生,来丞相府表演过一次,然后就被斐志浦看上了,就这样进了丞相府。 说完她突然又冷笑一声,“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夏芷轩的事情,她嫁给你,不过是因为是你强行把她带来的,不然她怎么会宁愿长居住在佛堂,也不愿意和你一起!” 她的这些话刚好戳中的斐志浦的心事,他上前,抡起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杜敏歌打翻在地,嘴角还渗出丝丝血来。 “要不是因为你这个贱人,现在我和夏芷轩还好好的,和斐苒初的关系也就不会这么僵了,都是你这个贱人!” 说到底,斐志浦最爱的还是自己。 当年自己追求夏芷轩一是因为她在西夏的身份,二是因为夏芷轩长得确实漂亮。可是无奈,她不喜欢自己,但是没关系啊,就算是她不喜欢自己,自己也有办法让她只能跟着自己,所以,他就在她不情愿的情况下,霸王硬上弓了,后来才有了斐苒初。 那些年里,自己不喜斐苒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杜敏歌头发散乱着,脸上却勾起一抹苦笑,“是我自作自受,都是我自作自受!可是斐志浦,你不要忘了,我还有个女儿是当朝的贵妃娘娘!” 说到这里,斐志浦就想起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女儿,自己在外面帮了她这么多,她却在宫里一个人样都没有混出来,人家斐苒初都已经是怀孕两次的人了,她这个肚子却依旧没动静。 斐志浦蹲下来,捏住杜敏歌的下巴,冷声嘲讽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的好女儿现在已经被打入冷宫了。” 杜敏歌一愣,她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些天里自己都在府里带着,哪里也没去,生怕被斐志浦说了什么错处。她就说有好长一段时间,斐季清都没有忘家里写信了,她又不敢去问斐志浦,生怕他又不高兴。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她挣扎地摇头,“不,不,我不信!” “哼,不信,人家斐苒初都已经怀孕了,你说,你生的这个女儿怎么就这么没用,做事不行,肚子也不行!”斐志浦冷眼将杜敏歌地脸一推,厌恶地大步出去了。 杜敏歌在原地瘫坐了很久,不行,她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在冷宫里,冷宫那个地方,可不是人待的呀! 她打定了主意之后,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了。 来到宫门口,递了折子进去,说想见湘贵妃娘娘一面,可是却被告知宫里已经没有湘贵妃娘娘了。 可是她想见自己的女儿啊,在宫门口哭着喊着,还塞了不少的银子,可是那侍卫就是不让她进去。 清婉送完父亲,乘着马车回来,刚走到宫门口,就看见了这样一幕。问了下人才知道,这个是斐季清的生母,想进宫见自己的女儿一面。 思肘了片刻,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便让人停了车,在春蝉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怎么回事儿?” 杜敏歌转过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清婉。 那些侍卫见到清婉之后,马上跪下了,“参见惠皇贵妃娘娘。” 杜敏歌一听是皇贵妃,想必就是前些日子刚刚册封的那位了,比自己的女儿还要大一级的皇贵妃,她连忙跟着跪了下来,“妾身参见皇贵妃娘娘。” 清婉看着这个女人,和斐季清倒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长得一样的刻薄! “发生什么事情了?在宫门口吵吵闹闹的。” 那侍卫跪下依旧低着头,因为宫里的规矩是侍卫不能直视后宫里的娘娘。 第三百三十七章 我带你去 “回贵妃娘娘话,这个女人想要进宫看望湘贵妃,可是湘贵妃已经被打入冷宫了,便没有家人探望的资格了。”那侍卫娓娓道来。 本来宫里的各位娘娘都有一个特许,那就是每半年,家里人就可以上递折子,见自己的亲人一面,但是这里面却也有很多例外,例如被打入冷宫的,正在禁足的,这些都是不可以的。而斐季清刚还就是被打入冷宫的,所以当然不行了。 杜敏歌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还算是慈眉善目的皇贵妃,现在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倒不如求求这位贵妃。 “皇贵妃娘娘,求你让我见我女儿一面吧。” 她的哀求声历历在耳,清婉突然有点喜欢这样的感觉了,就好像当年那个女人也是这样跪在地上求自己放过她一般。 接着她看着那侍卫道:“这位夫人本宫带进去了,人家不过就是想见见自己的女儿而已,你们又何必这样为难。” 那守门的连个侍卫面面相觑,很是为难,“可是这宫里有规矩……” “你不说,本宫不说,有谁知道呢,更何况像这样的事情,只要本宫和皇上说一声,就没事儿了。”清婉直接说道。 那俩侍卫想想也是,便放行了,其实最主要的是,这个皇贵妃现在的势力也不小,又是皇贵妃,又得皇上宠爱,父亲还是刚刚立了宫的大臣,有哪个不要命的敢去得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皇贵妃娘娘有请,斐夫人有请。”说完便让出道来,让两人进去了。 杜敏歌是千恩万谢的一直道谢,“谢谢皇贵妃娘娘,谢谢皇贵妃娘娘。”说完之后便准备离开去寻斐季清,可是却被清婉的丫鬟春蝉叫住了。 “诶诶,你这个人,你知道冷宫怎么走吗?这后宫可不是你们家院子,随便乱走都可以。” 清婉脸上却一直挂着微笑,可是心里却十分地厌恶,这个女人和斐季清不仅是长得像,性子也都一样,忘恩负义。 “斐夫人,你这样自己去找,是进不去冷宫的,还是本宫带你去吧。”她笑着说道。 杜敏歌虽是感谢清婉,但是她也知道这后宫里面危险重重,谁知道这个女人安的是什么心。可是现在见到自己的女儿还是最重要的,她也顾不上其她的了。 “那就有劳皇贵妃娘娘了。” 说完便跟着一起去了。 这还是清婉第一次来冷宫这种地方,宫门口杂草都已经长得很深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去清理,就连宫门都微微有些腐烂了,散发出一股令人恶心的恶臭。 这个样子,就连普通的山野农夫的家都比不上了,难怪叫冷宫。 春蝉连忙扶住了清婉,“娘娘,这个地方这样脏乱,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这冷宫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嘛,就连她一个丫鬟都觉得这么荒凉,更别说那些个曾经锦衣玉食的娘娘了。 清婉却只是蹙了蹙眉头,“无碍。” 然后让人将大门打开,推开门进去,这里虽然也和正常的寝殿没什么区别,但是院里却很乱,什么破烂地东西都摆在这里面,荒草丛生,凄凉不已。 紧接着从后院传来打骂的声音,还有鞭子抽打的声音。循着声音寻去,只看见一个太监,手里拿着鞭子,正在抽打这那些正在干活的女人,“还不快干活!快点!快点!” 定眼一看,这其中不就有昔日的湘贵妃娘娘? 杜敏歌看到斐季清,连忙冲上去,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女儿,眼泪蹭得一下就出来了,“我的季清,我的女儿,娘来了。” 那太监见无端跑出一个人来,忍不住蹙了蹙眉头,“你是谁!竟敢跑到冷宫里面来!” 杜敏歌现在只关心自己的女儿,已经无心听去听其他的了。 那太监见这个女人无视自己,心里一气,扬起鞭子就准备抽上去,却被清婉的一个收下紧紧抓住了手腕。 “大胆!”清婉冷着脸看着那个拿着鞭子的太监。 那太监转过头来,看到来人是皇贵妃,一下就慌了,连忙跪下来,连连额头,“奴才请皇贵妃娘娘安,不知是皇贵妃娘娘大驾,是奴才的不是!” 清婉冷哼一声,“这些人再怎么说都是伺候过皇上的人,哪里又轮到你们这些奴才在这里打骂了?” 这冷宫的人,加上曾经被先皇废掉的那些妃子也都在这里,人还不少! 听到清婉这样说,那太监这才慌了神,一时间竟哑口无言了,等回过神来,连忙求饶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这些人都是打入冷宫的,做这些事情是被皇后娘娘特许了的。” “皇后?”杜敏歌听到皇后二字,瞬间便得怒目呲牙。原来是斐苒初这个贱人!难怪这些奴才敢这样大胆地让她的女儿做这些粗活! 而斐季清因为在冷宫里面已经做了几个月的粗活了,以往地那些神气也全都被磨不见了,手上的茧子都被磨出来了。 “娘,娘,女儿被斐苒初害得好苦,叫父亲快点救我出去啊!”斐季清抱着杜敏歌委屈地哭到。 杜敏歌也心疼斐季清,但是她也深知,斐志浦怕是不会再救自己的女儿了,现在,她能靠地,就只有自己了。 她心疼地摸着斐季清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放心,放心,为娘一定救你出去!” 说完便将目光转移到清婉的身上,似有话要说,眼里全是哀求的目光。 清婉当然也懂,她看向那太监,“以后对她好点,派一些轻松的活便是了。” 接着便给了杜敏歌一个眼神,示意该走了。杜敏歌虽是不舍斐季清,但是为了大局为重,现在也得走了,便跟着清婉一起出去了。 出来之后,清婉做出为难之状,“这是皇后娘娘的命令,本宫也不过是皇贵妃而已,也没有办法救你女儿啊。” 说话间,她故意将斐苒初的地位抬高,将自己的地位放低,为的就是要挑起杜敏歌对斐苒初的恨意。 第三百三十八章 礼物 杜敏歌对斐苒初本就充满了恨意,再加上这件事情,更是恨不得将斐苒初万箭穿心才甘心,她蹭地一下跪了下去,两眼含泪道。 “皇贵妃娘娘,求你,求你救救我女儿吧。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她早就看出来这位娘娘慈眉善目的样子,定是个好说话的人,只是她没有想到,越是看上去这样的人,说不定心思就越深沉。 清婉连忙将她扶起来,可是杜敏歌去不愿意起来,一副若是她不答应,自己便不起身的样子。 “斐夫人大可不必如此,我想斐丞相应该会救湘贵妃的吧。” 她故意提到斐志浦,就是想打探一下斐志浦的态度,以前她可是听说这个斐志浦是很喜爱自己这个女儿的,应该会想办法救吧。 听到斐志浦,杜敏歌依旧是咬牙切齿,充满恨意地样子,她就明白了,这个斐丞相,大概是放弃这个女儿了,又或许这一次皇上是铁了心不会放了斐季清了。 还好之前自己没胡乱去进言,不然还惹得御风哥哥不开心了,想要做成这件事情,怕还要慢慢从长计议了。 “皇贵妃娘娘,妾身知道皇贵妃娘娘得皇上恩宠,就帮帮妾身吧,在皇上那里多说说好话。”杜敏歌依旧不死心地求着清婉。 清婉点了点头,“斐夫人放心,本宫会尽力的,不过,想要救出您的女儿,你还得帮我跑一趟路才行。” 杜敏歌眼神一滞,但是马上又打起精神来,“娘娘请尽管说,只要是能救妾身女儿的,就是天涯海角,妾身也愿意去!” 清婉点了点头,果然是爱女心切的啊,这样的人,倒是比那个暗月要放心多了,她将杜敏歌扶起身来,在她耳畔喃喃了一句。 杜敏歌听了之后,脸上的表情变换不断,最后点了点头,“娘娘放心,妾身不管怎么样,都会办好这件事情的!” 这可是唯一能救她女儿的办法,不管怎么样,她都一定要去试一试,更何况,这件事情还能将斐苒初扳倒,她就更要去做了。 阳华宫内,一个小太监跑了进去,斐苒初正坐在院里树下的摇椅上看着最近新出的话本,想着要是自己将自己在现代的那些事情写成话本,肯定会大卖特卖。 可是一个小太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请皇后娘娘安。” 斐苒初见他行色匆匆的样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禀皇后娘娘,今天惠皇贵妃带着人去冷宫看望了被废的斐氏。”那小太监说到。 斐苒初忍不住眉头一蹙,惠皇贵妃和斐季清?她倒还有些不解了,这两人什么时候扯上关系了? “惠皇贵妃带了谁去?”她疑惑地问道。 “是斐氏的母亲斐夫人。” 听到这个答案,斐苒初冷笑了一声,难怪,不过她倒是好奇,这个惠皇贵妃怎么会这样好心,还带杜敏歌去冷宫看望自己的女儿。 虽然这些时间,惠皇贵妃都是毕恭毕敬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话,更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自从知道上次坠马的事情之后,她就隐隐觉得这个惠皇贵妃也没有那么简单。 “那皇贵妃有没有吩咐什么别的事情?” “皇贵妃娘娘说了给斐氏派一些轻巧的活。”那小太监将冷宫的发生的时候给斐苒初一字不漏地传达了一遍。 斐苒初点了点头,“好了,去吧,那个斐氏,以前是怎样的,现在依旧怎样。”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她既然是皇后,有责任,自然也就有这个权利。惠皇贵妃相当这个好人,若是其她人,她大不了就送了这个人情,但是唯独斐季清不行! “是!”那小太监下去了,要说听谁的,那自然是皇后娘娘的,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后宫里最得宠的娘娘,现在又怀了身孕,要是平安的话,说不定可是将来的太后,这样的人,可不敢轻易去惹。 这太监前脚刚走,后脚暗一就上门了,还带着一大堆的东西,原来是来送东西的。 “属下给皇后娘娘请安。”暗一请安之后,忍不住时不时将目光转移到了喜翠的身上。 而喜翠看到暗一一来,脸色瞬间就红了,还有些羞涩地底下了头,不敢正眼看暗一。 斐苒初笑看着两人,看来,以后都不用给喜翠寻什么人家了,看着暗一就挺好。 “暗一,你又带什么好东西来了?”她开心地说到,一边打量着暗一身后的东西,什么翡翠啊,什么玉啊什么的,还有个箱子。 她指着这个箱子略有些失望道:“这里面不会又是什么珠宝首饰吧?” 自从自己怀孕之后,赵御风就是大把大把地东西往阳华宫送,她转身重新坐回自己的摇椅上,“若是珠宝首饰,就送回去吧,我这阳华宫都快堆不下了!” 暗一笑了笑,果然正如皇上所说,他送礼物来,皇后娘娘肯定不会肯乐意,看来,皇上和皇后还真有些心意相通啊。 “禀皇后娘娘,皇上说了,那箱子里的东西需要娘娘亲自去打开。” 斐苒初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趣,“什么啊还要我自己来打开,别是什么吓人的东西吧!” “还请娘娘自己来看吧,皇上说了,娘娘看了一定会开心的。”暗一露出一抹神秘的的笑意。 斐苒初点了点头,“好吧,既然这样说了,那就给他一个面子。”说完便撑着腰,慢慢过去打开了箱子。 一箱话本便映入眼帘了,她忍不住一惊,两眼瞬间泛起了光,“我的妈呀!这么多的话本,这都是皇上去收集来的?” 暗一看到斐苒初这个样子,忍不住又在心里叹了一声,这皇上和皇后娘娘果然是心意相连,皇上早就猜出了皇后娘娘会由此反应了。 “是的,这是皇上派人从西夏,西晋,南玄,北历收集来的所有话本,后面还有没到宫里的,加起来大概有几百本了。皇上说,可以打发皇后娘娘一年的时光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暗一偷东西 斐苒初听到这话,开心地差点跳起来了,要不是因为怀着孩子,她现在肯定狂奔出去,到御书房好好夸上赵御风一番了。 “好,那你替我好好谢谢皇上,晚上请他过来吃饭哦。” 暗一点了点头,接着打发人将东西搬进去,就准备告辞了。 斐苒初看着喜翠拿依依不舍的样子,马上做出一副正严厉色的样子,,“这个暗一真是该死啊!” 听到这话,喜翠一愣,马上抬起疑惑的小脸来,看着斐苒初,迫不及待想知道暗一做错了什么,自己好替他解释。 “居然敢偷东西!”斐苒初继续严肃地说到。 喜翠马上为暗一辩解,“娘娘,暗侍卫不是哪样的人,肯定有什么误会!” 她连斐苒初都还没说偷什么之前,就直接为暗一解释了,想必已经是很了解的了。 斐苒初见她这样着急,终于还是笑了,“哎哟,现在都是暗侍卫了,叫得这么亲热啊。这暗一绝对是将我们家喜翠的心给偷去了,是不是?” 听到这句话,喜翠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家娘娘在打趣自己,那抹不自然的绯红马上便爬上了自己的脸庞,娇羞道:“娘娘在说什么啊,奴婢听不懂!” “不过这暗一还真挺好的,把你交给她,我放心,暗一功夫那么高,至少你的安全是没问题了。”斐苒初这话说得好像马上就要把喜翠嫁给暗一了似的。 “娘娘!”喜翠现在的脸已经红透了,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一般,可爱极了,“我不和你说了!” 说完便迈着小步子,快步跑开了。 斐苒初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影,大笑道:“看吧,做贼心虚了吧!” 不过等平静下来之后,仔细想想,喜翠也差不多到二十一岁了,在古代也是到了出嫁的年纪了。本来是想给她寻一个稍微有点家世的人家,至少嫁过去不会吃苦什么的,但是喜翠既然喜欢暗一,那还不如就嫁了算了。 更何况这暗一也不差,属于小狼狗系列的,长得也帅,武功也好,若是自由恋爱地话,想必暗一一定会对喜翠好的吧。看什么时候给赵御风提一下,看他怎么想。 打定主意之后,便满心地整理起话本来了。 赵御风这两天一直没有忘阳华宫去,只是一直送了很多的东西过去,听到斐苒初看到那些话本很开心,自己心里也有些欣慰了。 因为他已经派人将斐蒙臻抓起来了,虽然他相信斐蒙臻是清白的,但是这件事情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他,所以只有先将斐蒙臻抓起来了,但是事情他依旧会继续调查下去的,还斐蒙臻一个清白。 他不去阳华宫的原因就是,怕斐苒初问起自己这件事情来,自己又不好说,说了又怕斐苒初一激动,伤了孩子,所以一直不敢去。 赵御姝这边,斐蒙臻被抓之后,公主府也被团团围了起来,一个人都不能出入,赵御姝很是着急,但是又没办法。 本来之前对赵御风,她这个皇兄的感情有些回暖的,但是这件事情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又降到了冰点。 斐蒙臻都进去几天了,宫里就是没传来什么消息说他怎么样了,她每天都是左立不安,本想找斐苒初的,可是一想到她现在已经有身孕了,又不敢去打扰,也是怕她动了胎气。 可是她真的没办法了,现在能帮她的就只有斐苒初了,这都过了好多天了,她实在是等不下去了,至少让她知道一点斐蒙臻的消息也好啊。 乐乐正坐在摇篮旁边逗着斐致远玩,赵御姝便想到了一个办法,也许,乐乐可以帮她。 她走过来,看着乐乐,“乐乐,你想你的斐姐姐吗?”乐乐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是个重情义的孩子。 前几天公主府发生那样大的事情,官兵来抓人的时候,那些个下人都慌了,倒是乐乐一直守在致远的身边,将致远护住。 要是平常的孩子,在事发时候早就提出要回宫的请求了,不管怎么说,都是会怕被牵连的。可是乐乐在事发时候却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还一直陪着她,帮她照顾致远。 乐乐听到斐苒初的名字,认真地点了点头,“想姐姐,但是姐姐让我在这里好好照顾致远弟弟,那自己就要听话,好好照顾致远弟弟。” 她极认真的样子,到真像一个小大人,让赵御姝很是欣慰。 “可是姐姐现在想让你帮姐姐一个忙,可以吗?”她摸着她的头说到。 乐乐依旧是点了点头,“御姝姐姐尽管说,乐乐一定会尽力的。” 赵御姝叹了口气,然后来到案台前,写了一封信,然后帮她放进了怀里,“等会儿姐姐会和那些侍卫说,让他们送你会宫去,然后你去找斐姐姐,将御姝姐姐这封信交给她,好吗?” 其实她还是有些担心的,若是公主府真的出什么事情了,乘早将乐乐送走,到时候,也不会连累到她。 乐乐点头,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只要听话便是了,“好,乐乐一定将信送到斐姐姐手上。” 将乐乐的东西收拾好之后,便来到门口,对那些侍卫说了一番,可是那些个侍卫还要进宫去问问皇后娘娘的意思。 几个钟头之后,皇后果然派人来接乐乐了,乐乐也平安回到宫里了。 回去之后,第一件要紧的事情便是将赵御姝给她的信交给斐苒初。 斐苒初看了之后,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黑沉,朝堂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这下就可以解释着几天赵御风为何一直不来看自己了,想必一定是怕自己问起这件事情来,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看信上说的,斐蒙臻都被抓进来几天了,但是赵御风却迟迟没有决断,想必这件事情肯定另有隐情,而且赵御风还在追查当中。这样来说,斐蒙臻暂时应该还是安全的,赵御风应该也是不相信这件事情是斐蒙臻所为。 第三百四十章 药 斐苒初正想着,就听到门口传来太监通禀的声音,“皇上驾到!” 她赶紧将桌上的信收了起来,既然赵御风不想让自己为这件事情烦心,那自己就装作不知道,免得让他也担心自己。 赵御风走进来,看到乐乐也在殿里,眼神一滞,带着一点让人难以捉摸地神色,但是这一抹神色被影藏得极好,差不多就是一闪而过而已。 “乐乐也回来了?”他的语气听起来似轻松的样子,可是神色却还是有些许沉重,怕乐乐对斐苒初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乐乐点了点头,面对赵御风,她还是有些怕的。 斐苒初见赵御风一直盯着乐乐瞧,她连忙迎了上去,巧笑嫣然道:“今天怎么有空来了?都好多天不见你了。” 赵御风回过神来,看到斐苒初这个样子,没有一点生气或者是不悦,想必是乐乐没有说什么。 他摸了摸斐苒初的头,“这两天忽略你了,给你送的那些话本,还喜欢吗?” 乐乐便趁着这个间隙马上跑出去了。 斐苒初见乐乐已经出去,这才放心下来了,对赵御风道:“当然喜欢啦,等看完这些,我自己也来写一本,可定会畅销全国的!” “畅……畅销?”赵御风有些不解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哎呀,就是能卖很多钱的那种。”斐苒初马上打着马虎眼,虽然已经不在现代很久了,但是很多根深蒂固的习惯还是会让她在不经意间提起这些东赵还没有的词汇。 赵御风将他拥进怀里,宠溺道:“没想到我的小娘子这么厉害,连话本都能写。若是真的写出来了,我一定第一个看,好好给你把把关,不然写的把人家吓住了,就不好了。” 本来斐苒初以为他是好意要捧自己的场,没想到他这话,还真是有些欠打啊! “你!那我不给你看了,拿钱买也不给你看了!”他赌气地说到。 赵御风最吃的就是这一套,只要见到斐苒初一生气,马上就服软了,“那如果我用这江山和你换呢?” 斐苒初听到这话,被猛得一惊,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你真愿意用这江山换?” 那一刻,她真想要是这是真的就好了,他不做这皇帝,自己不做这皇后,然后两人寻个安静的居处,生几个孩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这样过这安宁的生活,该有多好啊! 但是这不过是她心中的遐想罢了,话到嘴边却又被咽了下去,这件事情,怎么可能呢?赵御风是皇上,是东赵的王,他的志向远大,从他的眼里看到的是勃勃的野心,他怎么可能去过那样的生活? “当然,你是皇后,这江山自然也就是你的,你想拿就拿。”赵御风勾着一双邪魅的眼睛说道。 斐苒初笑了笑,眼底却有些失望,“我不要这江山,我只要你御风。” 说完这句话就主动勾着赵御风的脖子,吻了上去。赵御风将她的腰往上一提从被动到主动地吻起来了。 次日一早,赵御风上朝去了之后,斐苒初便马上派暗月去牢里打探斐蒙臻的消息。很快暗月便回来了,说斐蒙臻在牢里没有什么大碍。 斐苒初这才放心了下来,想必赵御风是肯定还在追查当中的,不然的话,斐蒙臻被抓进来这么多天,却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就是不知道他查得怎么样了。 这件事情,她也得派人去查查,反正事情尽快查清楚越好。 她写了一封信给赵御姝,让暗月送出去,暗月办事依旧是那样的利落。 赵御姝看了信之后这才安心了许多,但是心里却依旧焦急,可是又不能派人出去差,这一次,她就只能依靠赵御风和斐苒初了。 暗月送完东西,刚回来就碰到了清婉。清婉给了她一个眼神,她便立刻明白了,跟着她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你们家娘娘的胎象如何了?”清婉首先开口到。 暗月深情略有些严肃,“一切无碍。” 清婉冷笑了一声,“也是,这胎都过了四个多月了,也是该平稳了。”说要从手里拿出一包东西,转过身来递给了暗月。 暗月看着那东西,却久久没有去接。 “当心吧,这个药不会伤极孩子的,不过是让斐苒初在生孩子的时候痛苦一点,甚至是难产而死,对孩子没有任何影响的。” 都说嫉妒使人发疯发狂,暗月也不例外,听了她一番解释之后,她居然真的将那药接了过来,“你说的可是真的?”她半信半疑地问到。 “自然。”清婉坚定的说到。 暗月这才放心了,然后拿着药回阳华宫去了。 清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里闪烁着阴冷的笑意,那药可是毒药,是母子具亡的药,那药的计量不大,但是足以在斐苒初生产时生下一个死胎,并且大人也会因血崩虚弱而死。 到时候就算是太医也查不出个什么来,不过就算是查出来了,前面还有暗月担着呢,她可没什么好怕的。亏暗月就这样轻易地相信了那药对孩子没伤害。 暗月离开后将那包东西收了起来,内心却是无比地挣扎,好像住着两个人,一个天使一个恶魔,天使告诉她她不能这么做,而恶魔又告诉她,你应该这样做。就这样晃晃忽忽地就回来了。 斐苒初正在院里修剪花草,看到暗月愁眉苦脸地就回来了,问道:“怎么了?信没送出去吗?” 当然,斐苒初这关心显然是多余的,暗月曾经是皇上身边的侍卫,又掌管着手地下很多侍卫,那些人多半都是她的下属,她想进入,还是轻而易举的。 暗月摇了摇头,“信已经送到了。” 那斐苒初就不解了,既然信自己送出去了,那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暗月愁眉苦脸,烦忧至此的。她放下手里的剪刀,来到暗月跟前。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轻声问到。 暗月抬头看了一眼斐苒初,可是又马上低下了头去,因为多看一眼,心里便多生一份愧疚。 第三百四十一章 开导 暗月说话间往后退了两步,“属下并没有什么心事,还请娘娘且摸担忧。属下告退。”说要转身便离开了。 斐苒初本想在说什么,可是见他如此,也不好在说了。但是她总觉得,自从她回来之后,暗月便有意无意地躲着她,感觉也和她疏远了不少,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喜翠上前来,将剪刀放在盘子里,也略有些担忧道:“暗月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总是一个人闷闷不乐的,也很少与我们说话,也不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我没回来之前,她是不是跟着皇上的?”斐苒初在盆里洗手问道。 喜翠点了点头,她便会意地笑了一声,果然,其实她早就看出来暗月对赵御风的心思了,只是她一直没有提过罢了。如今也是,好不容易如愿跟了皇上,这乍然一下就回到了远点,可能是会有些不开心啊。 “没事儿,到时候我单独和她聊一下就好了。”她擦完手,重新坐回摇椅里说到。 喜翠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暗月的心思她不知道,但是只要是认了娘娘做主子,就应该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晚上,暗月一个人坐在房顶上,这段时间暗月总是一个人在房顶坐在深夜,说是房顶上可以俯视全宫,更好的保护皇后娘娘安全,其实斐苒初知道,她这样做就是为了躲众人,所以才选择去房顶上的。 她让人搬了个梯子来,正欲往上爬,却被喜翠拦住了。 “娘娘,你现在怀有身孕,不宜爬这么高啊。” 种下人也都是一片阻扰声。 斐苒初摇了摇头,“只要你们扶稳这梯子就行了,我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众人还是不同意,拉着斐苒初非是不让她上。最后,众人的声音惊动了暗月,她一个飞身,便从房上下来了。 “皇后娘娘,喜翠说的对,上面危险,娘娘的确不宜上去。”她就连说话都保持应有的距离。 斐苒初摇了摇头,“我不是想上房顶去,我只是想上去和你聊聊,既然现在你下来了,那我就不上去了,那就在院里吧。” 说完便叫人将梯子搬了去,又搬来摇椅还有凳子,两人便这样坐在院里喝起茶来。 斐苒初躺在摇椅上很是悠闲,一手拿着蒲扇,听着外面晚上虫蛙的聒噪声,这才是真正有夏天的感觉啊。 可是暗月却一直紧绷着弦,她不知道斐苒初想和自己说什么,亦或是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惠皇贵妃的事情了? 千思万绪都在脑海里闪过,要是真被发现了要怎么办?她会不会告诉皇上,总之就是林林总总的,脑子里很乱。 “暗月啊,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老实和我说,现在没有外人。”可是斐苒初一开口,便打消了他心里所有的疑虑了。 她本来想摇头,可是最终还是点了点,“是有一些。” 虽然关于这些不悦,都是因为她带来的,但是这件事情始终还是存在的,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的情绪是瞒不过斐苒初的,倒不如大方承认了。 斐苒初转过头去,将目光锁定在暗月的身上,“可是因为皇上?” 听到这句话,暗月一下子被惊醒了,眼里闪过一道被人戳穿的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马上回复了平静。 “不知娘娘在说什么。”她低下头去,假装不知所以然起来。 但其实,她从听到这句话到最后低下头去,眼里的神色被斐苒初捕捉得一清二楚,她是瞒不过她的。 “暗月你知道吗?我以前小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她重新将目光仰望回了天空,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来。 暗月略微有些惊讶,皇后娘娘喜欢的不一直是皇上吗?以前这是全城都知道的,现如今怎么又冒出一个喜欢的人嘞? 斐苒初没有理会暗月的不解,而是继续说道:“可是那时候他不喜欢我,而且他也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并且两人很相爱。可是我不甘心啊,我就是要喜欢他,感觉什么也阻止不了我,直到有一天。他和他女朋……呸,和他喜欢的人分开了之后,他很快就又有了新喜欢的人。” 她说完又望着暗月,看着她一脸木然的神情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才明白,爱情这个东西啊,不是一厢情愿就能行的。” 说到这里,暗月才有了一丝的神情变化,斐苒初接着笑了笑,“暗月,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你对皇上的心意,你也不必瞒我。” 暗月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事情都被这样说出来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辩解?或是解释?好像都没有用了。 “可是你要知道,皇上是否对你有意,你也看到了,这后宫的凄冷,我宁愿希望你嫁个平常人家,找一个爱你的人一起生活,也不必在这后宫里面熬着。”斐苒初眼神有些恍惚地说道。 这个世界上,爱而不得的人太多,可是我们的生活却还是要继续,总不能因为一个人,葬送了自己所有该拥有地幸福生活吧。 暗月也不回答,只是紧紧地低着头,听到斐苒初这样说,她突然有些意识了,可是若是喜欢一个人,就这样简单地放弃了,又怎么可能呢? “我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我真诚地希望,你能从这里面走出来。因为以后,你也会遇上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的人。你还有更好的未来呢。”斐苒初笑着说道。 虽然故事是编的,但是却很实用啊。 说完她站起身来,“好了,很多的事情需要你自己好好想一下,我就先进去了。” 暗月至始至终都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似乎也渐渐地有些明白了斐苒初说的那些话。她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却一直没有斥责过自己,甚至是也从来没有阻止过自己见皇上。 她抬起头,眼里有点点闪烁的光,望着星空,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被欺负 自从那晚的事情之后,暗月也似乎想通了不少,也不再躲着斐苒初和喜翠了,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只是藏在身上的那包药,却依旧放在那里。 皇后娘娘和皇上对她恩重如山,就冲着这份恩情,她其实也不该做出那样的事情,想想之前那些事情,简直就是自己糊涂,这么轻易地就被清婉说动了,做了对不起皇后娘娘的事情。所以,现在,她要尽她所有的力量,好好保护皇后娘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斐苒初看到暗月做事情慢慢也有了精神,也不躲着大家了,心里很是开心,想来肯定是已经想清楚了,也不枉费她编那个故事啊。不过想想,自己倒是挺有写话本地天赋啊,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她一定要出一本才好啊。 既然暗月已经“活”过来了,那么她便有任务要交给暗月做了。 “暗月,你去查一下,在和亲王出事地前几天看看他有没有得罪谁,在去查一下,斐蒙臻将军在出事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暗月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娘娘是怀疑,有人栽赃陷害?” 她不得不佩服自家娘娘的聪慧,因为暗一告诉她这件事情的时候,说皇上也是这样想的,他也正在追查,想必很快就有结果。 “嗯,和亲王无故身亡,然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斐蒙臻将军,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的。对了,还有,你派人盯着丞相府,杜敏歌来皇宫看了斐季清,我怕斐志浦有什么动作。” 她一提到斐志浦一家,眼神就泛着寒光。 暗月点了点头,下去办事儿了。 接着斐苒初摸着自己的肚子,乐乐拿着自己写的字进来给斐苒初看,其实想着当年自己那个还是要是不折的话,现在大概也有几岁了吧。不过过去的始终是过去地事情了,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喜翠派人去接乐乐下学,现在也回来了,喜翠将乐乐今天的字交给了斐苒初,还给斐苒初使了个眼色,斐苒初便知道喜翠想说什么。 看着乐乐衣服愁眉苦脸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她现在已经差不多有十岁了,个头也长高了不少,只是在这宫里如今还只有她一个孩子,其余的都是宫外送来上学地孩子,乐乐未免觉得有些孤单啊。 她接过那字,夸奖道:“乐乐现在的字写的是愈发的好了呀。” 她本来想夸她,然后让她开心的,可是乐乐却只是点了点头,还是一副愁眉的样子,让斐苒初忍不住有些担心。 斐苒初伸过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热什么的,这才放心下来,“乐乐是不是学习累了?这个太傅是以前教皇上和你御姝姐姐的太傅,想必是不是严厉了些?” 乐乐摇了摇头,“太傅很温和,今天还夸我的字写的好。” “嗯?”这就让斐苒初有些不解了,乐乐一向很懂事,只有在学习上才能让她变得这样愁眉不展,如今不是因为学习,她倒是还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这样不开心。 “那乐乐是遇到谁欺负你了吗?”她又问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乐乐居然小声抽泣了起来,斐苒初一下就急了,马上将那些多余的下人遣了出去。 喜翠和乐乐一向走得进,也能玩到一起,她连忙上前将乐乐拥进怀里,拍着背安慰道。 斐苒初见她这个样子,不用说了,铁定是被人欺负了,她拍了一下桌子,神色正厉道:“是哪个?居然敢欺负我们家懂事,善良,漂亮,还可爱的乐乐?” 她刚说完这句话,乐乐就在喜翠的怀里噗嗤笑出了声,可是脸上却依旧挂着泪水,慢慢从喜翠怀里出来,委屈地将今天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今天上书房来了一个男孩子,他说我是没爹没娘的孩子,是被斐姐姐捡回来地野孩子。我知道我的确是斐姐姐捡回来的,可是我不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他们总是不喜欢我,还不让去到尚书房去读书。” 她说着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斐苒初听到这话,很是心疼,马上招呼着乐乐到自己这边来,然后用手帕小心擦拭掉乐乐脸上的泪痕。 “乐乐怎么可能是没有娘亲的孩子呢,而且乐乐也不是斐姐姐捡回来的啊,是斐姐姐是乐乐捡回来的。别哭了啊,他们这样说你,是因为他们还是没娘亲的人,因为如果他们有娘亲的话,就不会这样说了。” 她细心安慰道,这句话变相的意思就是有娘生没娘教的,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家教也是一般。 听到这番话,乐乐的心情似乎好多了,“可是我不是这宫里的孩子,他们身份也高贵,我和他们都没法比。” “谁说你不是了,姐姐的家就是乐乐的家啊,我们是一家人,你忘记了?你能和他们比地,不一定就是身份地位,你急和他们比学习,看谁能得到太傅地更多的赞赏,这样就行了。因为一个人是否好,要看他的德行是否高尚,知道吗?” 斐苒初知道,对一个小孩子说这些,是有些深奥,但是她希望乐乐可以成为一个德行高尚的女孩子,不要像那些有权有势家娇生惯养的孩子一般。 若是论到权势,她大可以找赵御风随便给一个郡主的封号,但是她不想,郡主的封号,她希望以后是靠着她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而不是别人去给她求来的。 乐乐是个聪明的孩子,领悟能力也很高,听完斐苒初的这番话,心里虽然恍恍惚惚,但是心情却好了不少。的确,要是说到地位,斐姐姐是皇后,可是也从来没见过斐姐姐那自己的地位去无故压别人。 她点了点头,虽然还是不太懂,但是总觉得姐姐说得很有道理,“我明白了姐姐。” 斐苒初看她似乎想通了的样子,笑了笑,“那就好,好了,去吧,去玩吧。”说完又摸了摸乐乐的头。 乐乐很是听话地,将自己的字拿起,跑着出去玩耍。 第三百四十三章 出头 等乐乐出去之后,斐苒初的眼神才慢慢地冷了下来,“如今在尚书房上学的孩子都是哪些孩子?” 因为东赵有一个规矩就是,哪些亲王,或是被皇上看中的大臣的孩子,都要送到尚书房,一起教学,虽然宫里没什么孩子,但是这朝中却是有不少的孩子啊。 喜翠思肘了半天,关于尚书房的事情,她还不是很清楚,更不知道是哪个孩子对乐乐说了这样的话了。 “不知,我打发人去接的时候,那人也没说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对乐乐说了那样的话。” 斐苒初想了想,眼里泛着寒光说道:“明天让乐乐就在宫里休息一天,我亲自去尚书房看看!” “娘娘是想……”喜翠愣了一下说道。 斐苒初点了点头,“我斐苒初的妹妹都敢欺负,这些人要是不给他们一点厉害,怕是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得了。” 虽然刚才自己那样安慰乐乐,但是只是为了让她好好生活,不要被这些事情影响,但是这并不代表,那些个乱嚼舌根的人,她就一定会放过,哪怕是孩子!也正是因为是孩子,她才要好好整治一番,不然以后长大了,也只会成为东赵的蛀虫! 喜翠听到斐苒初这样,忍不住笑了笑。 斐苒初不解,“你笑什么?” 喜翠给斐苒初添了一杯茶,“现在娘娘真的变了好多,若是以前啊,娘娘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是现在,娘娘总算是会为自己着想了。” 所以看到这样的变化,她很开心。以后她家娘娘就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斐苒初无语,原来是这个啊,这不是很正常吗,别人欺负自己,自己欺负回去,有些事情她可以忍,但是别人却不能伤害她的家人,不然的话,自己定当百倍奉还。 “放心,以后啊,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们的。” 说她护短,她还真就护短! 次日一早,斐苒初便起身来到尚书房了,她倒是想要看看是谁,这么不想活了,对付这些个熊孩子,她有的是办法。 乐乐本来起床想上学了,可是却被伺候她的丫鬟告知,今天不用上学,其实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今天的确也想静一静,便听话了。 斐苒初挺着大肚子,刚到尚书房门口,迎面就撞上了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孩子,那孩子长得很是温润,就是瘦了点,有点弱不禁风的样子。 那孩子见到斐苒初,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跪了下来,大声道:“参见皇后娘娘。” 斐苒初看了看他,这身子骨看着若,声音倒还听洪亮的啊,她撑着腰问道:“你是何人?” 那男孩抬起头来,规规矩矩道:“臣弟是广定王的儿子,赵晗正。”眼里一股子倔强劲,声音也是刚正不阿的样子。 想必,这个人应该没有说乐乐的坏话,这个赵晗正看着还是蛮正直地样子,而且按亲戚关系来讲,这个赵晗正还是赵御风的堂弟,也就是她的堂弟了。 “好了,起来吧,快上学去吧。”她轻声说道。 赵晗正起身,看了看她的身后,问了一句,“乐乐今天没有来上学吗?” “你和乐乐相熟啊?”斐苒初听到他这样问,忍不住勾起了她的兴趣。 赵晗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脸上有些难为情和遗憾的样子道:“乐乐不愿和我交朋友。” 斐苒初走进他,走进之后,才发现这个孩子长得还挺好看地,“为什么呢?乐乐为何不愿和你交朋友?” 在映像中,乐乐是一个比较外向的孩子啊,应该不至于不喜欢和别人交朋友吧。 赵晗正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乐乐在尚书房总是有些自卑,也不太愿意和别人说话。” 说话间,他略微有些担忧的样子。 看样子,这个男孩子,对乐乐还不错啊,斐苒初点了点头,可是她也没想到乐乐在尚书房是这样的状况,她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乐乐以前都是在山野里长大的,性子本就有些野性,现如今一下进了这皇宫,身份不同,环境不同,自然是有些不适应了,这些,自己之前倒是欠考虑了。 “那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知道?”她直接问道。 赵晗正先是摇了摇头,但是在斐苒初的注视下,又点了点头,“昨天,有几个女孩子,说了乐乐的坏话。” 斐苒初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同样都是女孩子,怎么就喜欢欺负别人呢? “那你可知,她们都是哪些人啊?” “这个……皇后娘娘进去一问便知了。”这个倒是一个很聪明地回答,一是保全了自己,二是又仗着皇后娘娘为乐乐报了仇。 斐苒初听了,也没多说什么,她知道,这个广定王在朝中一直也没什么势力,先皇在时,又打压他,把手里的权利都收了回来,虽是亲王,但是做的一些也不过是些闲职而已。 她也明白赵晗正这样说,因为如果他今天若是真的说了那些人,将来这些人要是报复地话,广定王说不定也有危险。只是她有些感慨,这身为皇亲国戚,也不过如此,甚至是连一个普通的大臣都比不上。 她点了点头,“好,那我便自己进去问好了。” 说吧,她便抬脚往里面去了。她进去的时候,尚书房地学生差不多都到齐了,差不多每个人也都认得她,见她进来,大家都纷纷跪下了,只是其中有几个看起来慌里慌张的感觉,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不用多想,斐苒初便知道是哪几个人在后背欺负乐乐了。 “大家都起身吧。”喜翠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接着太傅上前来,恭敬地问道:“不知皇后娘娘,驾临这尚书房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斐苒初冷笑了一声,“自然是有事才来的,我们家乐乐身子抱恙,今天在宫里休息一天,我是特地来给她告假的。” 太傅一听,原来是这等小事儿,这对乐乐的学业基本没有影响,“这些小事情,娘娘大可遣人过来说一声就好了,娘娘怎么才亲自来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送补品 哪知斐苒初听完这些话,脸上的表情更加冷了一些,但是看这个太傅好像并不知情的样子,说了一句,“太傅,好好管家手底下的学生。你可是教皇上出身的太傅,不要让有些人啊,将来败了你的名声。” 斐苒初这话里有话的意思,作为常年在宫里看了这么多年脸色的太傅,自然是懂得,他望底下扫了一眼,瞬间就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谢皇后娘娘提点,以后我定当好好管教这些学生。” 听到这句话,斐苒初才算有些满意,站起身来,“我虽身为中宫皇后,可是也是一个姐姐,我眼里揉不得沙子,那些想在宫里面搬弄是非的,就自然有宫规在等着他,到时候可别哭爹喊娘的,在我这都不管用。” 她霸气的声音回荡在整件教室里面,让那几个欺负过乐乐的人不免为之一颤,害怕极了。 斐苒初见那几人也是颤颤巍巍,害怕得紧了,想必以后就再也不敢对乐乐说什么了吧,倒是那个赵晗正,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我的话就到这里,不要以为不是这宫里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因为整个东赵,都是属于皇家的!好了,还请太傅好好教导这些学生了。”她说完朝着太傅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那太傅看着斐苒初的背影,忍不住有些惊叹,没想到这个皇后娘娘竟是这般的人,接着又将目光转移到他的那些个学生身上,“好了,昨个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老实交代了吧。” 这时,几个学生才抬起头来,指认了几个女孩子,说是昨个她们欺负了乐乐什么的,太傅大发雷霆,将几人遣到院里,拿着书本罚跪了,因为毕竟是皇亲国戚,虽然有皇后娘娘的话在前,却也不敢重罚什么。 斐苒初出来之后,一直不言语,也是走一段歇一段的,看着她的神色,喜翠也跟着叹了口气问道:“娘娘这是不开心了?” 斐苒初指了指前面湖边地凉亭,“走,去那儿坐一坐吧。”这天气是愈发热了,也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由,这还没到盛夏,她通体就燥热了起来,这才走几步路,就热得不行,加上宫里的衣服繁重,这可不是个办法呀。 到了凉亭内,她才叹了口气,“同样都是身为女子,就不能对同是女子的人善良一些吗?”她忍不住感叹到,不管是后宫还是在府邸的妻妾,亦或是还在读书的小孩子。来自别人最大的恶意,竟然都是女孩子。 喜翠有些听懂了她的话,出声劝慰道:“娘娘切莫在忧心了,您这次亲自出马,想必日后在尚书房,便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乐乐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亭子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两人皆抬头望去,竟然看到了清婉,不,是惠皇贵妃。 “参见皇后姐姐。”清婉很是规矩地行了个礼道。 斐苒初虽然表面上不动神色,但是心里却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以前是皇嫂,现在是姐姐,这声姐姐,她可担不起。 “惠皇贵妃,身子可大好了?”她面色有些冷清地问道。 一听她如此说到,清婉马上捻起手帕,故作咳嗽了两声,“咳……咳咳……多谢姐姐关心,清婉的身子好多了。御风哥哥送的那些补品都是在这天下很难寻的,所以清婉得快快好起来才行,才能不辜负御风哥哥对我的关心。” 斐苒初忍不住瘪了瘪嘴,这是来挑衅?还是示威?亦或是还炫耀的?那可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她脸上挂着温和的假笑,“皇贵妃平日里都吃着皇上的那些补品,本宫看看我这里有没有也差人送一些过去才好呢。” 清婉却是摇了摇头,“御风哥哥送的那些,清婉都险些有些吃不完,要是皇后姐姐在送,怕真是要将这副身子补过头了。嫔妾现在吃的,有冬虫夏草,燕窝啊什么的,这些都是御风哥哥遣人送的。” 说话间,还露出一副很是羞涩的样子,让斐苒初看着扎眼! “哦,原来是这些。”斐苒初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身边的喜翠吩咐道:“你回去之后,派人在库里随便挑上几只好一点的这些东西,给惠皇贵妃送去。” 清婉一听这话,这分明就是在嘲讽她的,意思是她那里这些东西多的是,随便拿几只出来都可以。她心里虽是不舒服,但是脸上却还一直挂着微笑满面的样子。 “那清婉就在此谢谢皇后姐姐了。”说完朝着她点了点头,笑容看似很是甜美的样子,但是却依旧隐藏不住她眼里划过的一丝失望之情。 而就是这一点失望之情,落在了斐苒初的眼里,她也跟着点了点头,心情却很是好,这打嘴炮,她就还真没输过!以前的那个清婉看是清澄,现在她才知道,一直是自己看错了人了。 “惠皇贵妃,那本宫就先回去了。”说着便扶着肚子起身了,看着亭子外面正含苞待放的荷花笑了笑,“这里的风景甚好,皇贵妃就好好在这里欣赏吧,本宫就先回去了。” 说完不等清婉行礼,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清婉虽然心里不悦,但是她的心理素质却是极好的,直到她走了之后,清婉也未曾露出半点不悦之情,只是那眼底的冷光却愈发地狠厉。 喜翠扶着斐苒初,见斐苒初刚才那个样子,似乎很是解气啊,以前大家都觉得这个清婉公主是个顶顶的好人,可是现在,自从她嫁给了皇上之后,她的面目就愈发地显露出来,她实在是不喜欢这样的人。 “娘娘,那些东西真的要送吗?”喜翠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些补品可都是上好地,说实话,要是真就这样送给了惠皇贵妃,她的心里还真是有些不乐意。 斐苒初却丝毫不在意,“送啊,怎么不送了。我既然说了要送,东西就一定得到她手上,不然她还以为我们阳华宫没有这些个东西呢。” 虽然有的事情,她可以不计较,但是对于清婉,她就是要计较! 第三百四十五章 查出端倪 斐苒初和喜翠回去的时候,刚好暗月也回来禀报情况了,斐苒初将其余的下人支开,只留下喜翠在一旁伺候了。 暗月顿了顿,道:“禀娘娘,属下去查了一番,得知了一些事情。”她说话的时候略微有些神秘,且看透的样子。 “什么?”斐苒初问道。 “在和亲王出事之前,曾和斐丞相起了争执,原因好像是因为之前斐丞相去郡主府,看望斐蒙臻将军的孩子时,被斐蒙臻将军拒之门外。这件事情发生了没两天,和亲王就遇刺了。” 暗月说这番话地时候,时不时地看了看斐苒初的表情。 斐苒初刚开始确实有些惊讶,但是在听完整件事情之后,心里的那个想法就越来越确定。 别人可能觉得斐志浦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但是她却知道,斐志浦这个人,为了自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就连陷害自己的亲身儿子,都是可以的,她就是例子。 “这件事情,皇上可知道?”她问了一句,其实像这种事情的话,一般人是不会太在意的,因为身为一个堂堂丞相,绝对不会因为起了争执这一点小事情就去刺杀当朝大臣的。 暗月摇了摇头,“目前还不知道皇上是否知晓。” 她在查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开始也是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一个丞相怎么可能以为这点小事就刺杀别人的,但是她想起了之前自家娘娘的那些事情之后,就改观了想法。 一个为了自己可以大义灭亲,想方设法想害死自己亲生女儿的人,绝对是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所以,也就格外留意了一下。 斐苒初点头,支着头思量了一下,这斐蒙臻进大牢已经有不少时日了,那些个大臣肯定早就着急着要处置斐蒙臻了吧。 “你晚上知会暗一,说阳华宫有事情要他帮忙,务必来一趟才好。” 自己不能正面和赵御风说,因为他不让自己知道此事,也是不想让她担心,那么自己就只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现在也只有通过暗一将这个消息传达给他,希望能引起他对这件事情的重视,从而知道该从哪下手。 暗月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晚上,暗一就兴冲冲地来了,斐苒初让他来,他当然高兴来,就连这几日本该是刘公公给阳华宫送东西的差事都被他揽了来,因为这里有他相见地人。别说是斐苒初让他来的,就是没事儿他也想往这阳华宫里走走。 斐苒初看着他兴致如此之好,要是不让喜翠在屋里伺候着,怕是都有些对不起暗一跑这一趟了。 喜翠见到暗一,心里自然也是开心的,只是女孩子,不好表露出来,其实早就乐开了花了。 “暗一,本宫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斐苒初看着两人眉来眼去,本是不忍心打断的,但是这是人命关天地大事,自然要先解决的。 听到斐苒初的声音,暗一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看向斐苒初,“不管娘娘有什么吩咐,暗一一定会经历完成的。” 语气之坚决,让斐苒初顿时感慨了起来,爱情的力量可真是伟大啊! “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皇上是不是在让你调查和亲王遇刺的事情?”她问了一句。 暗一顿了顿,点了点头。 斐苒初笑了笑,“我这儿有一个消息,你务必要告诉皇上,让他重视起来。” 暗一一愣,他查了这么久的事情,一直都没有查到什么其他的蛛丝马迹,难道皇后娘娘这里还有线索不成? “娘娘为何不直接给皇上说?”他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件事情本宫不宜插手,所以,还是让你代为转达更好。”斐苒初解释到。 暗一这才明白了过来,想必斐蒙臻将军那件事情,早就已经没有瞒过皇后娘娘,他点了点头,“属下一定转达到皇上那里。” “好!”斐苒初说完之后,凑近暗一的耳朵将事情说了一遍,暗月也是忍不住地点头,示意能将此事做好的。 回到御书房,刚一回去就被赵御风传唤进去。 赵御风这几日为了和亲王的事情还有关于西晋的时候,都忙得有些不可开交,西晋的可汗病了,可是之前因太子犯错,将其禁足了,有些皇子就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其中有一个皇子北辰基,说是只要东赵助他登上皇位,以后每年,西晋都会给东赵进贡五千匹良马,还有其他的东西。这让赵御风很是心动,所以打算助其一臂之力,更何况,他本就不喜欢北辰博弈,若是北辰博弈登上了皇位,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的,所以不如帮了这位北辰基。 暗一进去之后,不用说就知道皇上是想问关于和亲王遇刺地事情查得怎么样了,他便将之前斐苒初的话通报上去。 “禀皇上,属下查到了一件关于和亲王遇刺之前的小事儿。虽是小事,但是总觉得应该禀告一下。” 赵御风看着案上的西晋的地图,反复揣摩,问道:“什么事儿?” 暗一顿了顿,“在和期望遇刺之前,曾经和斐丞相在下朝时起过争执,当时还闹得斐丞相很是没面子。” 他一边说一边用余光打量着赵御风的神色。 “哦~你是说斐志浦可能和这件事情有关系?”赵御风抬起头来看着暗一,心里也是有些半信半疑的样子。 暗一一直低着头,“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这和亲王遇刺,一直查不出来,所有的证据又都指向斐将军,觉着有些奇怪。” 赵御风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争执而已,就算是没面子,也不至于杀人灭口吧,而且不管怎么说,这斐蒙臻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而且,和亲王和斐丞相气争执的原因是芳华郡主生了小世子,斐丞相想前去看看,却被斐将军拒之门外了。和亲王就拿了这件事情来嘲笑斐丞相。”暗一将斐苒初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说得一字不漏。 第三百四十六章 还君清白 前面的那些事情,赵御风都没怎么注意,可是这最后一句话,却让他恍然大悟。若是这样说的话,前面的问题就完全可以说得通了。 前有斐蒙臻将斐志浦拒之门外,他怀恨在心,后又有和亲王的嘲笑。 因此他派人刺杀了和亲王,然后将这件事情嫁祸给了斐蒙臻,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谁都知道斐蒙臻曾经是驻守东赵与西夏边界地大将军,而刺杀和亲王那毒又是产自西夏。这样,大家就很容易将这件事情和斐蒙臻联系在一起。 事发后所有线索都指向斐蒙臻,大家就都认为是他所为,可是却没有人想过,斐蒙臻为何会这样做。 这样一思虑,事情就全都水落石出。 虎毒尚不食子,斐志浦好狠的心! “你潜入丞相府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然后再派几个武功高一点的人,时刻监视着丞相府,记住一举一动都要向朕汇报!” 他说到,心里总觉得这个斐志浦可能不止这样简单,前段时间可是,东赵和西夏处于交战状态的,他是怎么拿到西夏的毒药的呢?除非,他和那边有什么情况! 暗一见皇上已经想同意了,也算是放心下来,总算是没辜负皇后娘娘的托付,顺利完成这次任务。 “是,皇上!”说完他转身退下。 接着斐苒初那边得知赵御风已经派暗一去了丞相府,就知道,赵御风想必是知道了其中的这些事情,也很是开心。 看来,自己这个老公,还是不笨嘛!这样以来,很快就能找到证据证明斐蒙臻的清白了。 果真,没几天,斐蒙臻就被平安放出来了。可是斐志浦却也没什么事情,因为赵御风只是随便找了一个人,假装是凶手,然后将斐蒙臻救出来了。 虽然没暂时没有办法解决掉斐志浦,但是既然他能作假,冤枉斐蒙臻,那自己也能作假,洗清斐蒙臻身上的冤枉。 只是他实在是没想到,斐志浦这个人居然能狠心至此,就连自己的亲身儿子都不肯放过。 斐蒙臻虽然没有受到什么性命的威胁,但是在大牢的这些日子,他也不是很好过,一是担心赵御姝和孩子有没有受到什么牵连,二是自己也想通了整件事情。虽然对于斐志浦,他就就不抱任何希望,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些难过。 赵御姝接到消息,早早就抱着斐致远在门口等着。 看到斐蒙臻平安出现在自己面前,激动得眼泪都差点流出来,将孩子给身边的奶娘,自己一下上前,扑在斐蒙臻的怀里。 她已经失去一个爱人,不想再失去第二个! 斐蒙臻很是爱惜地将赵御姝搂在怀里,安慰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妻子生下孩子,还不到几个月,自己就被抓紧了大牢里面,这有谁不担心呢! “你可算是回来了,要是你就这样去了,那我也不活了!”赵御姝哭着说道,其实当时她的确是动过这样的心思,要是实在不行,那自己就抱着斐致远,到宫里去求赵御风放过斐蒙臻。 斐蒙臻虽是笑着,可是眼泪却跟着流出来,摸着她的头,“哪有你这样的,堂堂一个郡主,现在又是孩子母亲了,怎么还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在自家门口哭成这样。” 他的语气极尽宠溺,好像在哄一个小宝宝似的,不过赵御姝的话让他很是感动,此生有这样以为妻子,就算是死,也心甘情愿了。 赵御姝抬起头来,一脸的梨花带雨地看着他,“我喜欢,这是我家门口,没人管得着!” 她的话很是霸道,可是却让斐蒙臻一愣,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小时候赵御姝就很是霸道,总是让他做各种事情,要是不做的话,她就想办法整蛊自己。那时的赵御姝虽然霸道,在他眼里却是天真可爱。 他看着看着忍不住捧着她的脸就吻下去,赵御姝的脸早就红透半边天,很是娇羞。 她低着头,在斐蒙臻怀里,轻声嘀咕道:“你堂堂一个将军,居然在家门口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怕羞!” 声音虽小,但是却还是准确无误地落到了斐蒙臻的耳朵里,他将自己搭在赵御姝腰上的手一提,“你说什么?” 赵御姝怕他又干出这样的事情,连忙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你还没看致远吧?他现在可乖了。”说话间就招手,让奶娘将致远抱过来当自己的挡箭牌。 斐蒙臻一笑,是有好久没看到致远了,先暂且放过她。 就这样平安地过了几月,很快就到了斐苒初临盆地日子,因为赵御姝略有经验,便在宫里住下,要帮着照顾斐苒初,因为这一胎,对斐苒初和赵御风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不能出任何意外。 东赵的八九月份正是天气热的时候,加上斐苒初有孕在身,更是热得不可开交,每天都感觉自己燥热难安,就连心情就变得浮躁起来。 因为上一个孩子已经出事儿了,这次要是再出什么事情的话,自己可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这天,赵御风又带了东西来,是一尊碧玉通透的玉观音。 斐苒初一开始还有些不解,赵御风让她摸一下这玉观音,她便伸手轻触上去,就在手抚上去的一瞬间,从指间传来的丝丝清凉,顿时通透了全身。 真是个宝贝儿! 这让她既惊喜又意外,“这个东西居然还有这个功效,将它握在手里,可真凉快啊。” 赵御风见她心情似乎大好,很是开心,“只要能让你安心就好了。” 接着又看了看她的肚子,“马上就要临盆了,万事都要小心。听说你晚上总是热得睡不着觉,现在有了这玉观音,就不怕。晚上将它置于水中,屋子很快就可以凉下来,这样,你也就能安心入睡。” 听着赵御风这番话,斐苒初心里十分地感动,没想到他居然心细至此,就连这些事情都想得如此周到。 斐苒初的心里像是一罐蜜,软软的,甜甜的。 第三百四十七章 绿头牌 她笑了笑,很是开心,“御风,谢谢你。” 赵御风没好气地笑了笑,然后亲昵地握住了她的手,眼里也满是宠溺,“谢什么?你是我的皇后,这些事情,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更何况,我们两个,还分什么你我,我的就是你的,也是这孩子的!” 在现代,虽没有男尊女卑的观念。但一个现代男人说不定都没有赵御风做得好,如今她能遇上赵御风,怕是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运气。 “好了,我今晚还有公务要处理,你就安心地养胎,等咱们的孩子出生,就带着他周游列国,好不好?”赵御风将斐苒初的手,低在自己的下巴处,一双凤眼满是柔情。 斐苒初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自然是好的,什么都听你的。” 赵御风又将耳朵贴在斐苒初的肚子上,听了听肚子里孩子的动静之后,这才安心地离开了。 回到御书房,处理了一会儿公务,净事房的公公又端着牌子进来了,赵御风看了看那些个牌子。 斐苒初怀孕的这些日子,他也渐渐宠幸了一些嫔妃们。 现在斐苒初已经怀孕,若是个男孩,顺理成章地就可以成为太子,若不是男孩。那这些嫔妃也不可能怀孕,比斐苒初先生下长皇子。 若是其她嫔妃一直没有怀孕,则会引来朝臣们对斐苒初的不满,肯定会谴责她这个皇后失职善妒。因为这些事情,在他小时候早就已经经历过,所以现在,他绝对不能让斐苒初受到任何的伤害,一点都不行。 清婉的绿头牌摆在最前面的位置,他沉吟了半晌,将惠皇贵妃的牌子拿了起来,“今晚就去惠皇贵妃那里吧。” 净事房的公公听了之后,马上着手安排下去。 晚上,清婉听说皇上要来,早就收拾好了自己,但是却并没有向其她妃嫔一般,早早地就在宫门口等着,而是自顾自地在院子里面弹琴。 不一会儿,赵御风便来了,刚到宫门口,就听见一阵悠扬的琴声传入耳中。如此悦耳的琴声,在这个空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美妙。 那传话地太监正欲开口却被赵御风拦住,示意他不要出声。接着自己慢慢走近去。 琴声伴着玉兰花香,慢慢飘过来。他远远地就看到在玉兰树下,一个美丽的女子坐着,指尖轻抚,花瓣落在肩膀处,手上虽在动作,但是那玉兰花瓣却已经在肩处静静的立着,倒真有几分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 一曲终,赵御风忍不住排起手来,“清婉的琴声,不亏是咱们东赵最精益的,配上这玉兰花,甚好。” 看到赵御风来,清婉这才将琴递给下人,然后看了看门口传话的太监,“现在这些下人是愈发没规矩了,就仗着我平日里宠着,现在就连皇上来也不通禀一声。” 她的话虽是有些责怪之意,但是心里却是满满当当的,因为这是她早就安排好的。 赵御风摇了摇头,坐在院里的石凳上,“要是通禀了,怕就听不到这样的好的琴声了。” 清婉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坐到石桌的另外一边,让人上茶。 到目前,她还没有和赵御风做出什么很是亲昵的动作,因为她想要取得赵御风的信任,就不能急于求成。还是像以前一样,将他当成自己的哥哥来看待,因为如果没有合适的时机,自己跨出去了这一步的话,就有可能再也得不到他了。 这一点,她很明白。 她娇俏地一笑,“御风哥哥总是爱打趣清婉,要是轮到弹琴,皇后娘娘也是很厉害的呢。” 在赵御风面前,她总是要露出一副很是谦虚的模样来。 提到斐苒初,赵御风的脸上就忍不住洋溢起幸福的笑容来,夸了一句,“她的琴音也确实不错。” 听了这句话,清婉的心里很是不舒服,但是脸上却依旧挂着甜美地微笑,“对了,御风哥哥将那尊玉观音送给了皇后娘娘了?” 赵御风才想了起来,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感谢清婉的那尊玉观音的,“已经送了,皇后很是喜欢。朕好要感谢你,她这几日都没有睡上一个好觉,今天应该可以放心了。” 听到赵御风这样说,清婉忍不住追问道:“那御风哥哥可又说是我送的?” 想到这儿,赵御风着实有些不解,这玉观音本来是一番好意的,她却不让自己告诉斐苒初这是她送的,“其实,若是她知道是你送的,一定会更开心的。” 清婉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我就是不想让皇后娘娘觉得欠我什么人情。你也知道清婉最不喜欢这种人情世故的。只有是御风哥哥送的,皇后娘娘才不会心里觉得不舒畅,从而可以安心用了。” 赵御风想想,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便没有再问什么,“我真要替她好好谢谢你了,这样为她着想。” 清婉巧笑嫣然道:“御风哥哥不必这样客气,只有皇后娘娘好了,御风哥哥才会开心,我也才会开心的。” 赵御风听到这话,尴尬地笑了笑,“好了,更深露重的,早些休息吧。” 清婉也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自己也不多做纠缠,起身便准备往殿里去,走到一半突然转身道:“御风哥哥,我将偏殿收拾了出来,你今晚就睡偏殿吧,外面的凉椅上对身子,总是不好的。” 赵御风点了点头,“快去睡吧。” 清婉这才缓缓进了屋,可就在转头的一刹那,脸上的甜甜的笑意瞬间化为乌有,只剩下一脸的阴狠。她心里得意的笑着,这次计划可以说万无一失。 斐苒初,这一次,你就算是插翅也难逃了! 斐苒初洗漱完了之后,便叫人将那尊玉观音放在水里然后放在床头边儿上,果真丝丝的凉气,从水里散了出来。 这一晚,她睡得很香,因为玉观音的缘故,屋里温度适宜。这东西就好像现代的空调一样,很是让人舒畅。 第三百四十八章 鬼玉 连续几日下来,斐苒初只觉得周身都舒畅了许多,再不似之前那样感觉笨重了,时常还能有林月浅,赵御姝陪着下下棋,感觉还不错。 赵御姝也时常来阳华宫内串门,说是照顾斐苒初,倒不如说是来讨茶喝的。 “听说皇嫂最近得了个宝贝,不知能否一观啊?”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语调,斐苒初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就你的消息最灵通,看吧,就在这里。”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水盆里的东西。 赵御姝跟着她的眼光望了过去,看到一尊碧玉通透的观音像,看着栩栩如生的样子,很是漂亮,“就是这个?看着很漂亮啊。” 斐苒初神秘一笑,“它可不知只有漂亮这一个功效,不信你摸摸感受一下怎么样。” 说完她将那尊观音像捞起来,递给了赵御姝。 赵御姝将玉接了过去,可是就在接过去的那一瞬间,全身都凉爽了不少,她不禁感叹道:“果真是个好东西啊!” 说完她又将东西放了回去,“皇兄可真是啊,当初我怀孕的时候,可不见得他对我这么好了!”她摇了摇头,调侃到。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一尊玉观音像,要是知道处处在哪里,也许可以再去寻一尊回来。东赵夏天天热,用这个倒是可以很是有效地降温,你说呢?” 斐苒初手执黑色棋子说到。 赵御姝也点了点头,“回头也问问御风哥哥,这东西是哪里得来的,到时候,我遣了斐蒙臻去看看。” 斐苒初点了点头,又想到了暗一。这种事情,只有从暗一那里下手,才比较合适啊。 晚上,暗一又被叫到了阳华宫内。最近这段时间,他老是被叫来,不是跑路,就是传话,现在就连寻宝贝都找上他。 “暗一,你可知道皇上的那尊玉观音像是哪里得来的?”斐苒初问道。 暗一听了之后,没有做任何思考一下就脱口而出了,“皇上没告诉娘娘,那是惠皇贵妃送的吗?”说完又觉得有些后悔,既然皇上都没有说,那肯定就是不能说了,自己居然说漏嘴了! 听到这个答案,斐苒初先是一愣,只感觉背后一阵凉意袭来,“你是说着尊玉观音像是惠皇贵妃送的?”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可是她送自己这个为什么不自己来,却要通过赵御风的手?难道是因为…… 暗一敛了敛神色,有些犹豫,但是最后想想,自己的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是惠皇贵妃娘娘送的,她先是给了皇上,然后皇上带过来的,属下以为皇后娘娘知道这件事情。” 斐苒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情却十分地凝重,“好,不要告诉皇上我问过你这个,知道吗?” “娘娘放心,属下一定守口如瓶!”暗一笃定道,虽然皇上才是自己的主子,但是他知道,在皇上眼里,皇后娘娘最重要,所以他的主子不仅有皇上,还有皇后娘娘。 等暗一走后,斐苒初才急急忙忙让喜翠去找了许太医,说自己的肚子好像有些不太舒服,喜翠见斐苒初神色很是不好的样子,连忙就去了。 许太医很快就到了,斐苒初连忙遣了所有人都下去了,“许太医,您帮我看看,这尊玉观音像,可是有什么不妥?” 不是她一定要防着谁,只是因为这个清婉,本根就不像大家想想中的那样善良天真,从上次坠马事件就可以看出来她的狼子野心,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许太医拿起那玉观音,左闻右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地方不妥,“娘娘,这尊玉观音材质碧玉通透,是个解暑的好东西啊。” 斐苒初一听是这样,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了,神色也跟着轻松了不少,“那本宫放心了,这大老远地让许太医跑一趟,辛苦了。” “照顾娘娘,本就是微臣的职责所在,无畏辛苦不辛苦。皇后娘娘若是担心龙胎,不妨让老臣为娘娘请一次平安脉。”许太医道。 斐苒初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伸了出去。许太医细细把完脉,也算是松了口气,“娘娘的脉搏有力,证明肚子里的胎儿很是健康。” 听到他这样说,斐苒初算是彻底的放心,“有劳许太医了。” 许太医点了点头,“那微臣就告退了。”说完转身离开,可是当他正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不易察觉地异香。 喜翠本来是去送许太医的,但是见他突然就停住了脚步,忙问道:“许太医,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许太医连忙折身回来,又看了看那尊玉观音,这一次,他没有从水里拿出来,可是直接就这样查看,果然,被他发现了一点东西! 见他神色一震,斐苒初的心也跟着一颤,心里的石头马上就跟着提了起来,“许太医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她略微有些紧张地问道。 许太医敛了敛神色,马上道:“娘娘,这尊玉观音像是从哪里得来的?”他焦急的语气把斐苒初吓坏了,只怕是真的有什么不妥之处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她纠结到,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说出去,总不能说是皇上送的吧? “这尊玉观音地眼睛是由一种要鬼玉制成的,若是人闻多了,会心智失常,导致身体虚弱啊。这鬼玉无色无味,只有泡在水里,才能发出那骇人的味道,一般还不易察觉。” 许太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到,他在这宫里也算是从小待到大,很多的阴暗的事情他都已经见过。只是用这样阴毒地手段,着实让他都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啊。 听他这样说完,斐苒初的神色大变,瘫坐在软塌上。 曾有那么一刻,自己居然相信了清婉,想着她可能不会这么恶毒,只是没想到,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狠毒多了! 看着斐苒初震惊的样子,许太医马上又道:“不过娘娘请放心,您和胎儿目前都很是健康,没有被这个东西影响太深。” 第三百四十九章 计划 听到这句话,斐苒初总算是略微有些放心,好在这东西没用太久,孩子也没有事情。若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她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清婉的。 “那谢谢许太医了,不知有没有办法可以化解这个味道呢?”她疑惑地问道。 许太医听了之后,忍不住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本来这种鬼玉是无人可以化解的,可是我爷爷曾经就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他胸有成竹地说道:“其实方法很简单,只需要一点面粉即可,将这玉放在水里地同时,撒上一点面粉搅拌其中,就可以完全化解这鬼玉的味道。” “这方法可靠吗?”斐苒初再三确问。若是这玉突然不用,定会引起清婉的怀疑,从而让她想其他的办法来谋害自己。 就像这一次的事情,真是防不胜防,她居然假借皇上之手,将这东西送来。想必之后的那些方法,定是会更加恶毒!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许太医点头,“自然是可靠的,不如皇后娘娘可以现在试一下。”他说完之后。 喜翠快步去小厨房取了面粉来。 许太医捏了一小撮面粉,往水里面撒上,然后又搅拌了一下,果然,萦绕在斐苒初鼻尖的那一点淡淡的香气,果真没了。 她很是欣慰道:“许太医,这次真是要谢谢你了,要是我们母子能够平安。本宫一定会好好感谢许太医的。” 许太医摇了摇头,马上客气道:“皇后娘娘不必挂在心上,这是微臣应当做的!” 斐苒初让喜翠取了一些银子,将许太医送了出去,看着盆里的玉观音忍不住发起愣来。这宫里步步都是陷阱,步步都是危险,现在有幸能逃过一劫,可是以后呢? 将孩子生下来之后,若是位公主还好,要是位皇子,保不齐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会不会下手。到时候,自己的孩子是否能平安长大,都是一个问题。 她是一个母亲,不能放留任何危险在自己孩子身边。 不行,她绝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保这孩子的平安。 喜翠送走了许太医,回来见斐苒初一脸担忧沉思的样子,上前安慰道:“娘娘不必太过忧心,如今这件事情已经被咱们发觉。只要咱们按兵不动,那惠皇贵妃就不会发现什么异样的。” 斐苒初摇了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只是我想到一些事,有些惆怅罢了。” 经过这一场波折之后,斐苒初算是彻底明白了,就算是身为皇上,也会被人利用。 害人之人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清婉这一招,实在是狠毒,不让赵御风告知自己实情。要是自己发现这玉有问题,也只会想到赵御风。 从而,她就可以达到离间我们俩的目的,只要我们之间的感情一出现什么问题,那么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插进来。若是自己没有发现这里面的东西,那随着年深日久的,自己和孩子就会心智失常。 这让她不禁有些感叹,多好的计谋啊,多聪明的做法啊! 斐苒初默不作声,依旧在用着那尊玉观音像,在人前也没有露出丝毫地破绽。 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赵御姝和林月浅,因为她考虑地之后的计划,还需要两人的帮忙。而且她也相信赵御姝和林月浅,能够出手帮她。 赵御姝听了她的话之后一愣,而林月浅则是一副好像在意料之中地样子。 “姐姐,其实,你有所不知,这个惠皇贵妃,可没有咱们想象中的这样简单。”林月浅说到。 斐苒初先是一愣,然后问道:“你可是知道什么事情?”林月浅是个细心的人,看什么都看得很是透彻,所以若是她知道些什么事情的话,她完全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林月浅点了点头,“当年,太后寿宴之时,本来父亲身为小官是没有办法参与太后的寿宴的,可是那年父亲刚好立了功,先皇念在父亲的功劳的份上,便让父亲带着我参加了。” “我本就不喜欢这样的场面,便在宴席开始之前一个人悄悄跑到御花园了,可是却看到惠皇贵妃,将自己的妹妹推下水了,后来大家将人救上来之后,清婉却恶人先告状,说是她妹妹想推自己下水不成,自己跌了进去。” 说起那件事情,她的心里还有些愧疚之情。 “当时她妹妹百口莫辩,大家都相信惠皇贵妃。只有我知道真相,我想站出来说话,可是却被父亲拉住。若是……若是当初我勇敢地站出来,能为她说几句话。那她妹妹后来就不会落了那样一个谋害亲姐,心思恶毒的名声。” 说完,她又回过头来感慨道,“这样的人,表面上看着善良可爱,背地里却不知干了多少的坏事。她的心机深沉,是常人没有办法想象的,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听完这番话,斐苒初的神色愈发的紧了,本来以为斐季清是最大的隐患,可是没想到现在这个惠皇贵妃才是最难对付的。 因为她聪明,会匿藏自己的野心,不像斐季清什么都露在面上,像这样心思深沉的人,真的难对付。 “所以,我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赵御姝和林月浅皆点了点头。 斐苒初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了这番话,“我想将这个孩子送出去抚养,不要留在这宫内!” 只有远离这皇宫,这孩子才有可能平安顺遂一生,什么权利财富,她都不求,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快乐,自由地过完这一生。她这一生算是被埋葬在这皇宫里头,但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也赴了后尘。 她这话一出,赵御姝和林月浅两人的脸齐齐变色。 把孩子送出宫? “你可想好,这可是皇兄的第一个孩子啊。”赵御姝很是担忧道,这是皇兄的第一个孩子,若是个男孩子,将来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皇帝。 第三百五十章 偷听 斐苒初叹口气,世道如今,想要这孩子平安就只有这一个法子,若是这孩子生下来,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想想上一个孩子,再想想自己经历的那些事情,实在是让人心里有些发凉啊。 “就算是这孩子生下来,但是这后宫危险重重,保不齐哪一天,他就遭人暗算了,我不想他过上同我一般的生活。” 赵御姝和林月浅听后都不说话,其实林月浅是比较支持斐苒初的做法的,因为她深知这宫里是有多么的险恶,更何况是一个孩子,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还是皇上的嫡子,这些重要的名头加在一起,这一生,又怎么能够平安呢? 而赵御姝只是觉着这是皇兄的第一个孩子,若是就这样被送走了,皇兄不知道会有多么难过,多么伤心。 “你们都不必劝我了,我心意已决。”斐苒初见两人神色不定的样子,坚决的说到。 她宁愿自己的孩子被送到乡野间,自由自在,快快乐乐地生活,也不想他在这皇宫里当什么皇帝,困住他的一生。 赵御姝也叹了口气,问道:“若是个女孩子呢?” 男孩子便罢了,男孩子总会卷入权利的斗争当中去,可是女孩子就不一样啊,女孩子总归是要富养的,而且女孩子在外不安全。 斐苒初犹豫了一下,“若是女孩子,倒是最好了,可是许太医给了把脉,说脉搏有力,看肚子地怀像,加上自己爱吃酸的,只怕是个男胎。” 就在大家都陷入沉默的时候,林月浅突然开口道:“不如这样,我们就准备两手,若是姐姐生了个男孩子,我们就用一个女婴换掉孩子。若姐姐生的是个女孩子,那就最好了。” “这样一来是姐姐身边始终有个孩子,就多一个靠山,二是皇上也不会因姐姐失了孩子而伤心,姐姐觉得呢?” 林月浅的这个方法让斐苒初眼前一亮,亏得她聪明,这个狸猫换太子的方法,她都想得出来。 “妹妹这个办法极好,至少女孩子在宫里长大始终都是好的。那御姝,你在宫外方便行事,找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孕妇,照顾着。到我生产那日,你就抱一个女孩子进宫来。”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然后又道:“到时候,我会买通那产婆,月浅,你也留在产房内,接应御姝。这样的事情,你们可敢做?” 这件事情,肯定是有风险的,若是一不小心被发现的话,就算是一个妃子,一个是郡主,到时候赵御风生气,只怕是都不会放过了。 “姐姐说哪里话,既然叫了一声姐姐,那便是亲姐姐,还说这些。”林月浅摇了摇是,示意自己不会怕。 赵御姝也跟着说道:“我也是,之前那么多的事情都是你帮我。这一次,就让我也出出力吧。” 先不说之前采花贼的事情,她帮着自己惩治了张宜路一顿,后来又帮着自己为刘宇报了仇,将张山一家绳之以法,自己心里感谢都还来不及。现在她又如此信任自己,那么,这个忙,自己是必须要帮的! 斐苒初点了点头,很是欣慰地笑了笑,“谢谢你们了。” 如此便是计划好了,就等着生产那日。 除了她们三人等着这一天,清婉也正等着这一天呢,等着斐苒初的死胎降临,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想到这里,她就很是开心。 她正坐在御花园的凉亭内,用鱼食喂养这池子里的鱼,身后站着暗月。 她将手里的鱼食全部倾泻而下,脸上浮起甜美却让人看了心里发凉的笑意,“算算日子,皇后娘娘马上就要生了,还真是期待啊。” 暗月看了看自己胸前藏着的那一小包药,只是蹙了蹙眉头,没有说话。 清婉冷笑一声之后,敛起了自己的笑意,转过头来寒光沥沥地看着暗月,“让你办的事情可办妥了?” 这一次的药,可是伤女子身体的关键,加上那鬼玉,先不说她的身子已经被毁了,就连这个孩子怕是也保不住的。任何人想要夺走她的御风哥哥,都没有好下场! 暗月点了点头,却不说话,权当已经办妥了。这件事情,她自然是没办的,那天晚上皇后娘娘的话已经让自己彻底明白果然,所以,这药她肯定是不会放的。 至于为什么不说,也只是为了防着清婉。她就是故意让清婉觉得自己已经将此事办妥了,如此便就不会另寻其他的办法还陷害皇后娘娘了。 看到她点头,清婉大笑,“好!等这件事情成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和你我争皇上的宠爱了。” 当然,她现在也只是说得好听,等斐苒初诞下死胎之后,自己在借斐苒初的手,将暗月除掉。她只需旁敲侧击一下斐苒初,那么斐苒初定会起疑心,到时候,暗月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暗月点了点头,却始终没有答话,看着她笑得心里扭曲的样子,暗月就有些后悔,当初怎么就轻信了这个女人的话,还做了那么多伤害皇后娘娘的事情? “好了,回去好好照顾着吧。”清婉挥了挥手,将暗月遣了下去。 可是她们两人的对话,却刚好被躲在花丛中的卫子清听得一清二楚。聪明如她,自然知道两人的对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要陷害皇后娘娘啊! 正当她惊讶地刚要起身,却被人一把拉了过去,躲到了假山后面。 卫子清正欲大叫,却被那人捂住了嘴巴,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紧张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人,不就是刚才亭子里的那个男人……不,女人吗?难道她知道自己在偷听,现在要杀人灭口了吗? 暗月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待外面过来看情况地人都走了之后,她才慢慢松开自己的手,给卫子清一个喘气的机会。 “刚才你听了多少?”她冷冷地说到。 卫子清大口喘着气,自己差点就要被这个男……女人闷死了!她看了一眼暗月,没想到这女子生得还挺俊俏的。 第三百五十一章 是个女孩 “听到什么?我不知道。”卫子清装傻地说到,因为面对这样的情况,装傻虽然不是上上策,但是现在只有装傻啊,因为自己跑又跑不掉的嘛! 暗月听后,又重新将她逼至墙角处,冷冷的眼里像是要发射出刀子一般看着她,这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好吧,一点点!”卫子清没办法,要是说自己一点没听到,她肯定是不可能相信的,还不如承认了吧,“但是你放心,惠皇贵妃是我姐姐,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我要是说出去一个字,就遭天打雷劈!” 她举起一只手来,坚定地发着誓言,但是在裙子底下的脚却不住的画圈,心里默念着,上天保佑,刚才我说的话都不算数的啊,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但是即使是她都这样说了,暗月却还是没打算放过她,已经紧逼着她,最后才开口道:“我好想听说惠皇贵妃姐妹俩的感情并不好啊。” 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来宫里这么久了,惠皇贵妃却从来没有带她出来见过谁,宫里的家宴,群宴,她都不曾出现过。要是自己有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妹妹,定是要常常带出去瞧一瞧的。 由此可见,她们姐妹俩的关系并不好,而且卫清婉是嫡出的,这个卫子清是庶出的,两人不和也是常有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卫子清是真的尴尬了,难道她这个嫡姐不喜欢她的事情,已经众所周知了? “没有,你哪里听的谣言?我和我长姐好得要命呢,真的!”她说完这句话,自己心里都在犯恶心,要是能逃过这一劫,她一定要快点出宫去,再也不回来了! 暗月这才后退了两步,卫子清还以为她相信了呢,可是对方却没有相信她说的一句话。 “我不会伤害你的,不过今天的事情,你得保密!”暗月朝着她说到。 “放心,我一定会保密的。”卫子清见对方不杀自己,现在说话当然要顺着。 暗月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和惠皇贵妃之间的恩怨,你也不喜欢你这个长姐,更何况,她现在做着伤天害理地事情。若是你肯帮我一个忙,那么日后,我一定会保你性命无恙。” 她的这番话,让卫子清有些捉摸不透,自己确实和卫清婉地关系很不好,而且自己也的确实实在在不喜欢她。但是这个人怎么会知道得一清二楚?还是她只是想套自己话? “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若事发之后,在皇上面前,我只希望你能将今天的事情,说个清楚明白。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就怎样说。”暗月瞧着她担心的样子,忍不住补上了一句。 这个时候,卫子清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和卫清婉合作的,而只是想套卫清婉的话!厉害啊厉害!这后宫里的女人果然都不一般!所以自己还是小心为上。 “可是她是我长姐,我……” “子清郡主,到时候说与不说都随你便,但是你要知道,我暗月以前是从死侍营里面出来的,若是想要子清郡主的命,可以说轻而易举。郡主就请好好考虑一下吧。” 卫子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暗月打断了。 说完这些话之后,暗月直接离开,只剩下卫子清在身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禁心里拔凉拔凉的。 很快便到了斐苒初生产地日子,阳华宫内片忙碌,虽然上一次斐苒初已经生产过一次了,可是第二次依旧觉得疼痛难忍,一声声惨叫听得在正殿等候的赵御风心里很是着急。 本想进去看看的,但是却被稳婆拦在外面,说是男人不宜进产房,不然的话对孕妇和孩子不利,所以,他就只要在外间焦急地等待了。只有林月浅和戴礼陪着在里面是生产。 终于,斐苒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生下了一个孩子。 产房里传来孩子的啼哭声,赵御风的心一下就落地了,林月浅马上抱着孩子出来,开心到:“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一位公主!” 赵御风喜不自胜,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其实他都是一样喜欢的,他连忙接过那孩子来,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朕终于有孩子了!” “好好,这孩子来的及时,又是朕心心念念的和苒初的第一个公主,就取名为赵常念,淑妃,你觉得如何?”他瞧着这孩子如此有活力,开心得不行,证明这个孩子是健康的! 林月浅点了点头,“皇上取的名字,自然是好的。” “好好!我进去看看苒初。”他说完就将孩子交到了林月浅的手上,戴礼和林月浅相视一望,都会意对方心中所想。 赵御风进来看到斐苒初满头大汗,很是虚弱地躺在床上,心里很是心疼,马上上前握住她的手,“咱们生了个公主,我已经为她取了名字,为常念,你可觉得好听?” 斐苒初笑笑,“好听,常念……”接着她又将目光中转移到赵御风的身上,“是个女孩子,你可喜欢?” 她知道赵御风一直想要一个男孩子,这个男孩子是长子又是嫡子,将来成就肯定不一般,但是现在却是个女孩,她害怕赵御风会失望。 然而赵御风却摇了摇头,轻抚着她的脸,“说什么傻话呢,那是我们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一样会喜欢的。” 听到他这样说,斐苒初算是放心了,只是不管怎么说,心里终归是觉得有些愧疚的。 “好了,你这么辛苦了,现在就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里陪着你。”赵御风将紧握着她的手说到。 斐苒初点了点头,生孩子实在是太累了,她就这样睡了过去。 清婉听说皇后生产,便备了厚礼,准备前来安慰斐苒初,当然还有皇上。因为她知道,这一胎必然是个死胎,所以早早就准备了礼物了。 可是没想到刚进阳华宫,就听到一个婴儿地啼哭声,有活力得很,根本不像是要夭折的死胎一般。 第三百五十二章 安乐长公主 清婉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没了,但是聪明如她,现在怎么能表现出不开心的样子呢,最后还是强撑着,从脸上挤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来。 她要去亲自看看这个孩子,就算是哭声响亮又怎么样,她要亲眼见这孩子健康,她才相信,这不是一个死胎! 循着哭声找去,之见孩子现在正被乳母抱在怀里,而淑妃和德妃守在一旁。 见清婉来了,林月浅首先反应过来,上前道:“参见皇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平安诞下一位公主,皇上很是喜欢,已经赐名为常念了。” 她说完忍不住看了看清婉的脸色,果然,见她的笑容慢慢僵硬在脸上,心里就很是畅快。 没想到吧,本以为这胎一定有问题,现在算盘落空了,自然是这个表情。 清婉听着她带刺地话,心里虽然很是不舒服,但是脸上的笑意却不能减,不然就暴露自己的心思了,只是她不知道,此时她脸上的笑意已经便得十分难看了。 她将目光转移到那孩子身上,“如此甚好,这是御风哥哥的第一个孩子,当然是珍贵的,我就是来恭贺皇后娘娘和御风哥哥的,顺便来看看孩子。” 好在只是个女孩子,不是个男孩,怕就是怕这是个男孩子。若是个男孩子的话,御风哥哥不知该有多欢喜了。 那乳母将孩子抱过去,林月浅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紧盯着清婉,生怕这个时候,她还想着害孩子,所以,自己一定要牢牢看紧了。 清婉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林月浅这个女人在一旁盯着自己。再说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敢做出伤害公主的事情?除非自己真的不想活了! 她瞧过之后,问道:“皇上呢?” “皇上正在寝殿里面陪着皇后娘娘休息,皇贵妃要见皇上吗?这个时候,怕是皇上正和皇后娘娘说着话呢。”林月浅恭谨地说到。 清婉心里冷笑一声,“既然御风哥哥在陪着皇后娘娘,那本宫就不便打扰了。这些贺礼,还请淑妃和德妃代为转交了。” 现在御风哥哥和斐苒初浓情蜜意的,自己现在去算是怎么回事儿?这点道理,自己还是明白的。 “那就恭送皇贵妃娘娘了。”林月浅福身说到。 清婉笑了一声出去了,林月浅就赶紧将孩子抱过来查看了一番,好在没什么事情。不过想想,她应该也不会这么蠢,选在这个时候下手。 清婉出来之后,气得差不多脸红脖子粗了,本来以为这件事情肯定会万无一失,可是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这么健康! 看来是暗月没有将那药放进去啊,若是放进去了,现在,阳华宫内应该早已经是哀嚎一片了,为逝去的公主和娘娘挂起白帐了! 还有就是她有些想不通那玉观音是怎么回事儿,按道理来说,若是被那玉观音熏上个一月,那胎儿和斐苒初的身子必然是要受到影响的。可是现在,胎儿也健健康康的,就连斐苒初也没什么大碍。 她还真就有些不解了,这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儿? “春蝉,你派人去打探一下,皇后是否还在用那尊玉观音?” 春蝉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会不会是那个暗月泄露了我们的事情?” 起初,她也是有点怀疑的,但是后来想了想,这玉观音的事情,她没有和任何人说,之情的也只有皇上和春蝉等人。所以,这件事情要么被斐苒初发现了,要么,就是她没有用。 “总之,这比账,我会慢慢跟她算的!不急!”虽然说暗月不知道这玉观音的事情,但是自己交给她的事情,她居然没有照办,就冲着这件事情,自己也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是,娘娘!”春蝉点了点头,下去安排了。 很快,一个月之后,就是公主的册封大典了,赵御风对着这个女儿很是宠爱,这件事情都传遍了各国了。 大家也是看得懂赵御风的脸色,都对这个公主多加奉承,说什么天之骄女,还有说什么这是天上的紫微星降世什么的。 可是也只有斐苒初等人知道,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她们亲生的。 “在过一会儿就是小公主的册封大典了。”林月浅说这句话地时候,将目光从这孩子身上移到了斐苒初的身上,“姐姐当真不后悔,将那孩子送出宫去?” 斐苒初手里抱着常念,心里也很是喜欢她,“有什么后悔的,知道他现在平安,这便足够了。至于这孩子,以后我会将她视作亲身的女儿来养育。” 林月浅看着这孩子,也笑了笑,“也是这孩子的福气,一生下来就被册封为东赵最尊贵的公主了。” 是啊,常人哪有这个福气,若是这孩子生的时机不对,大概这辈子,都和这皇宫无缘了吧。 “也是苦了这孩子了,将来,我可一定要好好对她,给她一个平平安安的未来。”要是可以,斐苒初其实本不愿意有任何孩子来到这尔虞我诈的后宫的。 但是没办法,这孩子既然来了,自己就要好好对她!也算是自己弥补这孩子的一点愧疚之意吧。 这个时候,喜翠进来了,“娘娘,册封大典就要开始了,咱们现在带着小公主过去吧。” 斐苒初点了点头,将孩子交给林月浅,然后喜翠扶着自己慢慢起身了。 册封大典,赵御风坐在最高的位置上,看到斐苒初带着孩子慢慢道来,已经迫不及待地上前接过那孩子了。 然后由身边的册封女官宣布,“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中宫皇后之女常念,静蓉婉柔,丽质轻灵,风华静幽。着既册封为安乐长公主,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众大臣跪拜。 赵御风隐藏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之情,就连眉梢都藏满了笑意,“众爱卿平身!” 有了这个封号,常念就是东赵最为尊贵的公主了,日后是谁也不敢欺负的人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冷宫探视 册封仪式过后,各宫的妃嫔前来拜见皇后。 这是自怀孕以来,宫中妃嫔们第一次到阳华宫内请安,大家齐聚一堂,倒是难得的一次久违重逢。 “恭喜皇后娘娘,恭喜安乐公主。”说话的人是李默然,佳贵人,之前因为得罪了皇上,一直不受皇上待见,索性在宫里待了几个月,都没有出来。 斐苒初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笑意嫣然道:“你们以后也会有的,放心将自己的身子调理好就是了。” 众人听后皆有些敛声屏气,其实怕也只有皇后娘娘不知道吧,这皇上平日里除了御书房,就是阳华宫了,虽然偶然也会到别处去,但是一个月也就那么几次,李默然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差不多都快一年,没见着皇上的面了。 这生儿育女的事情就更不用了,一点希望都没有。 请安之后,赵御姝早就在偏殿里等着斐苒初了,人都走光之后,她才急匆匆地来到偏殿里面。 “我的孩子,他怎么样了?”她一看到赵御姝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那孩子生下来,自己连一面都没有见着就送走了,一切都只是希望他能平安。 赵御姝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他很好,现在满月了,很是健康呢。我现在暂时将那孩子放在我家嬷嬷的一个远房亲戚那里,我这个嬷嬷很是可靠,放心吧。” 听到这话,斐苒初才算彻底放心下来了,“那就好,那就好。”她就是生怕这孩子在途中遇上什么变故,或是之前自己的身子不好,怕他的身子也不好。 “只是这名字,怕是还要你来取一个了,你是他生母。”赵御姝给她倒了一杯茶,递上前去,让她压压惊。 斐苒初接过茶杯,轻抿一口后,“我早就想好了,之前赵御风希望他能有所成就,而我只是希望他一身平安顺遂,就取名为熙成吧,赵熙成。” 赵御姝点点头,也很是赞同这个名字,“甚好,等他将来长大了一些,我就将她接到府上,到时候,你也可以借着看致远的由头来看看熙成。” 斐苒初点了点头,但是随后又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如今他的身份特殊,万一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这世界上有哪个母亲不想自己儿子的,但是这点思念比起自己孩子的健康,她宁愿被这点思念折磨,也不让那孩子踏入这危险的地境一步。 赵御姝看到她眼里的心疼,自己也有些感同身受,现在都是身为母亲的人了,心里自然也是知道她此时心里的苦的。 “好,那以后,我就时时去看看他便是了,也当是你去看望了。” “那就有劳你了。”斐苒初苦笑到。 “致远现在怎么样了?”她将话题一转,若是一直沉浸在这个话题里,自己对熙成的思念有会加重几分了。 一提到致远,赵御姝的脸上马上就洋溢起了幸福的笑意,“他呀,还小,不过身体还算是健康,不用担心。等过些日子,就把他抱进宫来,让你瞧瞧。” “是该抱来悄悄了,也好让他瞧瞧他的妹妹。乐乐这几日在尚书房上学,也不得空去看他,也很是想他的呢。”斐苒初笑道。 赵御姝点点头,“明白。” 冷宫内,斐季清正在努力的洗衣服,不然今天就没饭吃了,突然听到旁边的两个小太监议论道。 “今天是安乐长公主的册封典礼,那场面,听说很是宏大呢。”一个拿着鞭子地小太监语气有些憧憬和向往地说到。 另外一个小太监马上附和道:“是啊,可惜咱们是冷宫的人,要不然也要去道个囍,讨个彩头了。” 结果没想到那拿鞭子的小太监却嘿嘿笑了两声,“放心吧,咱们皇后娘娘对下人都很是宽容仁慈,听说这各宫的宫女太监们都有封赏,你就放心吧。” 这话落入了斐季清的耳里,安乐长公主,这宫里什么时候出了个安乐长公主了?难道…… 想到这里,她突然反应过来,难道是她!对呀,自己在这冷宫都待了差不多一年了,斐苒初有孕也的确不意外啊。 只是她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斐苒初,好在你生的不是个男孩,而是个女孩!只要是个女孩,那么以后,她便还有机会!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那俩小太监请安的声音,“参见皇后娘娘。” 斐季清跟着转过去,只见斐苒初身着一身亮丽地华服,站在自己跟前,她愣了一下。时隔一年,这一年里她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可是眼前这个人,却享尽了荣华富贵,还有皇上的宠爱! “斐苒初!”她眼里满是恨意地喃喃道。 那俩小太监却急了眼,那个手持鞭子的小太监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斐季清,“皇后娘娘的名讳也是你配喊的嘛!”说完拿着鞭子正准备上前狠狠地抽她几鞭子的,却被斐苒初拦住。 “喜翠,你带她们先下去领赏钱,这里交给我就是了。”她语气淡淡地说到。 “可是……”喜翠不太放心让皇后娘娘一个人在这里,万一那个女人发起疯来,对皇后娘娘不利,可就不好了。 斐苒初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去吧,我有几句话要和我这个好妹妹说。” 喜翠这才带着人下去了,也将院里的其他的人也都遣散了去,就只剩下斐苒初和斐季清两人了。 斐季清依旧眼神狠厉地瞪着她,好像就凭着那双眼睛就能将她杀死一般。她心里那个恨啊,若不是这个女人,她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受苦?若不是这个女人的话,现在生下皇子皇女的就是她了,接受封赏的也是她! “别看了,你再怎么看,也只能是这样。”斐苒初从她身边绕了几圈不急不慢地说到,接着又慢慢蹲下来,和斐季清面对面。 “冷宫的这段日子一定很不好受吧?” 斐季清没有开口回答,只是用愤怒的眼神瞪着斐苒初。 第三百五十四章 圆房 不用说斐苒初都知道,此时的斐季清是有多么恨自己啊,“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就在这冷宫里好好赎罪,为我之前去了的那个孩子祈福。你若是祈福好了,说不定哪天那孩子托梦了,我就放了你,你觉得怎么样啊?” 斐季清听到她的声音就恨得牙痒痒,“斐苒初你这个贱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正欲扑上去,却被斐苒初一个侧身躲开了。 “对了,斐季清,我这次来是想要告诉你,我的孩子出生了,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还有关于你一直怀不上的事情,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一个还没有圆房的人,怎么可能怀孕呢?你说是吧?” 斐苒初挑着眉头说道,她就是来挤兑斐季清的,她就是来让斐季清不好过的。她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别人做了那么多伤害自己的事情,自己还能微笑着原谅,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的! 听她说完这番话,斐季清大惊,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斐苒初,那件事情,原本以为只有她和皇上两个人知道,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我没有,谁说皇上没有和我圆房的!”她尖叫道。 斐苒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做了一个嘘地手势,轻笑地说道:“小声点,你想让所有人都听到你和皇上没有圆房这件事情吗?” 她这话一说出口,斐季清果然小声了许多,却依旧还在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喃喃道:“皇上和我圆了房的,皇上和我圆了房的。” 斐苒初看着她的样子,不免觉得心酸,一个女人嫁给自己的丈夫大半生,可是却一直没有圆房,这该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啊。 她站起身来,俯瞰着瘫坐在地上的女人,嘴里还喃喃不清的样子,叹了口气,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喜翠见皇后娘娘一直脸色不太好,也就没敢多问什么。其实斐季清的那句话,她在外面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她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所以也不敢多说话。 倒是斐苒初自己先开口道:“喜翠,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实在是太不善良了?” 其实说在这后宫里的其她人心机颇深,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自从在这后宫里面生活之后,自己也慢慢开始变得深沉了起来。 喜翠在身后摇了摇头,“娘娘这是哪里话?娘娘才不是不善良,娘娘是太善良了,所以才会容忍这些好人一直加害娘娘。” 她虽然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是在她的心里,自家娘娘是最善良的一个,因为当初自己是看着娘娘是怎么一步一步被冤枉,怎么进冷宫,在冷宫里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所以,不管皇后娘娘以后做什么事情,她都觉得娘娘是最善良的! 斐苒初嘴角扯起一抹苦笑,“若是我真的善良,就不会将孩子掉包了,赵御风一直想要一个……”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喜翠打断了,“娘娘,这样的话,以后且莫再要说起了!”她正颜厉色到。 斐苒初瞧着她紧张的样子,安慰了一句,“好,以后不说了。倒是我倏忽了。” 现在事情都已经成这样了,只有好好对待常念那孩子,虽不是亲生,但是也要当做亲生地来养。还有赵御风,她总觉着自己好像亏欠了他一般,以后也要好好补偿他才是。 自从斐苒初生孩子之后,赵御风差不多每晚都会来阳华宫,即使是去别的宫里,也会来阳华宫坐坐。 斐苒初知道他心里高兴,可是他来的越是勤,自己的心里就越是不好受,总觉得像是亏欠了她什么一般。 赵御风见她整天也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后来听许太医说,是因为皇后娘娘产前在宫里待得太久,闷着了。 他便暗地里计划着,在斐苒初还没怀孕之前就打算去的微服私访,将宫里的事物处理得差不多了,就要带着斐苒初准备出发了。 这件事情,斐苒初还一概不知情。 这下阳华宫可热闹了许多,戴礼和林月浅也常来串门,现在阳华宫内,可是有两个孩子,很是热闹,可给这死气沉沉的宫里添了许多的生气。 戴礼喜欢和乐乐一起玩,因为戴礼虽然年龄长大了,可是内心却还是像个孩子一般,喜欢和小孩子一起玩,依旧是天真不改啊。 倒是林月浅小小年纪,就有大人一般的风范,尝尝来帮着斐苒初照顾常念,也当做自己的亲身女儿来看待。 哄着常念睡觉,等孩子睡着了之后,她才将人交给乳母抱了下去。接着看向斐苒初,“那个女人最近可有什么动作?” 她没有明说是谁,但是斐苒初却知道,这是她们之间已经用习惯了的特殊的暗语。 斐苒初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她也不会这么蠢的,更何况我生的是个女孩子,对她没有多大的威胁。硬要说有什么威胁的话,那便是皇上了。” “皇上宠爱姐姐是理所应当的。过几日就是常念的半年礼了,可惜却不能参加了,先在这里和姐姐说一声。礼物啊,我已经备好了。”林月浅笑着说道。 “嗯?”斐苒初一愣,有些不解,“这是为何?” “前几日父亲捎来家书,说母亲病重,怕是挨不了几日了,我已经将回家地折子递上去了,只待皇上同意了,便要赶回家中去了。”林月浅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透着淡淡的忧伤。 这进宫都几年了,这几年里,因为父亲官职小,母亲虽然有进宫探望地机会,却也因为一直不愿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所以不曾进宫探望自己。可是没想到这一别,现在竟是这般的光景。 斐苒初也跟着叹了口气,然后又马上唤了一声,“喜翠,将库房里的那些皇上送来的上等的补品都拿出来。” 然后又看着林月浅,“这些东西,都是我怀孕时皇上赏的,搁在这里也没用,你拿回去,好好给伯母养着病。也不要太过担忧了,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 杜敏歌求见 一说到母亲,斐苒初便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想起林月浅一直帮助自己,她也没什么可以回报的,就只有在这些东西上出出力。 林月浅也不推辞,本来现在她们就已经很相熟,倒也不分彼此,“那就在这里替母亲谢过姐姐了。” “无碍,你回去大可在家里多待上几日,我会向皇上说明情况的。”斐苒初细心地说到。 林月浅却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宫里的这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何况自己现在身居妃位,虽然不得皇上宠爱,但是却也是个当口,被人抓住了把柄,对家里人就更不好了。” 斐苒初想想也是,她的父亲还在朝中为官,不像自己,无牵无挂的,做什么都不必担心家里的人。 “那好,反正来日方长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她安慰了一句。 林月浅也点点头,可是一想到母亲的病,怕是已经没有来日方长这句。 很快,安乐长公主满半年的寿辰便到了,赵御风在合庆殿给她办了一次盛大的寿宴。 因为赵御风膝下现在就只有常念这一个孩子,所以总是格外的宠爱。 斐苒初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样大的排场,但是赵御风喜欢,便也没多说什么,反正为了常念热闹热闹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太后和皇上坐在最上首,斐苒初次之,之后便是各种妃嫔还有各亲王什么的,大家吃吃喝喝,欢歌载舞,好不热闹。 一个内侍宫女,手里拿着折子,躲过人群,从大家身后悄悄地来到了皇上和太后跟前,“参见皇上太后。” “何事?”赵御风看着她手上呈上来的折子,脸色不是很愉悦。 “禀皇上,丞相侧夫人递了折子想要进宫来。”那女官小心翼翼地说到,头也不敢抬一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触碰到了皇上的龙鳞。 还未等赵御风开口,一旁的白婉婉突然冷嘲热讽地道:“她女儿做出那样的事情,都已经被贬为庶人了,这丞相侧夫人怕是也没有这个权利递折子进宫了吧。” 斐苒初知道舒嫔平日里最是心直口快的,听了这话,不免露出担忧的面容,若是这话说的皇上中听也就罢了,若是皇上不喜欢,那舒嫔日后在皇上心中那就有些不待见了。 见赵御风久久不说话,太后也是一脸漠然,一副不关她事的样子,继续欣赏着歌舞,斐苒初顿了顿之后,道:“你派几个侍卫带她去一趟冷宫吧。” 面对这个场面,若是自己说不让她见,那势必会在太后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那不如就让他们见见,反正在这宫里,她也不敢做出什么翻天的举动。 她的话音刚落,赵御风就将那折子随意地丢在了桌上,眼睛看着前方,“将她轰出去便是了。” 斐苒初望向赵御风,只见他已经恢复了先前的淡定之色,她心里不免也叹了口气。 这个杜敏歌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上一次惠皇贵妃都已经带她去见了一次,没想到,她这样不知足,还要见。 那女官颇有些为难之色,哀求的眼神慢慢投到了斐苒初的身上,“可是,丞相侧夫人递折子说的是她要见皇后娘娘。” 说完又赶紧低下头去了,这件苦差事,就像个烫手的山芋一般,要不是她是新来的,这件事情也不会落到她的身上! 众人听了之后,皆齐齐变色,将目光移至斐苒初的身上,而作为当事人,她自己也颇有些惊讶,“要见本宫?” 那女官点点头,“是的,丞相侧夫人说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您的庶母,还是有资格递折子的。” 斐苒初听完不禁在心里冷笑一声,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庶妻吗?还有脸递折子将这件事情说出来,脸皮厚得不一般啊! 不过,她想见自己,倒是让人很是意外,不知又想耍什么花样,她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这对母女,还怎么翻天! 她转头看向赵御风,“皇上,今日是常念的半年之礼,就当是讨个彩头,就让她进来吧。” 赵御风脸上的担忧之色依旧不减,他知道斐苒初其实是不太想见的,而且他也怕这个丞相侧夫人为了自己的女儿,对皇后还有公主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你真的要见她?”他又问了一句。 斐苒初笑着坚定地点了点头,赵御风这才说道:“传吧。”接着又将目光移至抱着常念的身上,“将公主暂时抱出去。” 由这句话,就可以见得赵御风是有多么关心常念了,生怕她受到半点的伤害。 那乳母欠身行礼过后,便抱着常念退出去了。 很快,杜敏歌就来到了殿前,瞧着她淡定的神色,倒是没看出什么格外的异样,这让斐苒初不禁更加疑惑,这个杜敏歌想干什么? “臣妇参见皇上、太后、皇后。”说完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斐苒初,倒也还规规矩矩地跪着。 赵御风不喜这个杜敏歌,自然也知道那些年,这个女人对斐苒初做过什么事情,他没有让她起身,而是问道:“侧夫人进宫不知可有什么事情?” 杜敏歌又磕了一个头,眼色颇有些不屈服的样子,“禀皇上,今日臣妇来不过就是想来看看臣妇的外孙女,自外孙女出生之后。臣妇便不曾见过。加之今日又是外孙女的半年之礼,所以特地备了薄礼,前来探望。” 她说这话,到还真就把自己当成斐苒初的亲身母亲一般了,一摇身,便成了东赵最尊贵的公主的外婆了。 “丞相侧夫人,这话说得还真是有些好笑呢。侧夫人莫不是忘了,本宫和斐家可是早就断绝了关系的,有何来常念外婆一事儿说起呢?” 斐苒初冷声回到,眼里全是冷嘲和轻讽,哼,果然是冲着常念来的! 她端庄地坐在高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杜敏歌,那势气,真真是一个皇后才有的威压,是谁也学不来的。 可是今日的杜敏歌似乎就是铁了心要认这门亲戚似的,抬起头,虚张声势地直视着斐苒初,还略有些委屈的样子。 第三百五十六章 证人 “皇后娘娘,臣妇好歹也是你的庶母。您不认臣妇和丞相便罢了,但是季清可是你的亲妹妹,你又怎么忍心陷害她?” 这话一说,倒是把斐苒初愣住了,原来不是为了常念而来,而是为了给她的女儿洗罪来了。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夏元冬,摇着酒杯要出了声,“斐侧夫人,此话您说的可就差异了,说到着陷害啊,怕是谁也不及您的女儿了呀。” 杜敏歌蹙着眉头看向夏元冬,心里已经恨得牙痒痒了,这个人是哪门子货色,说话的语气嚣张得很,居然敢这样说她的女儿! 她暗地里瞪了一眼夏元冬,接着又将目光转移到赵御风身上,样子十分委屈道:“皇上,皇上,请听臣妇一言啊,季清她真的是被冤枉陷害的。我有证据和证人,还请皇上明鉴!” 赵御风自然是不会相信她说的话了,哪怕是她说有证据,他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她大手一挥,厉声道:“来人,将这个女人轰出去!让丞相好好管教管教,若是再生事端,就需要怪朕不客气了!” 杜敏歌慌里慌张地抬起头来,急忙求饶,“皇上请听臣妇一言啊,我把证人都带来了,季清真的是被陷害的!” 那些个侍卫正欲将她架起来拖出去的时候,太后却开口了,她的目光看似略显慈祥,但是心里的算盘却是谁也看不清的,“皇帝,既然她说人证都已经带来了,何不妨听听她怎么说。” 既然太后都已经开口了,赵御风也不好就这样公然驳回太后的话,但是他心里心知肚明,这个杜敏歌绝对不是一个好人,不知道又要玩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望了一眼斐苒初,这件事情最有直接关系的便是斐苒初,可是斐苒初却摇了摇头,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驳回太后的话。 “好,那朕今天就看你能玩出什么幺蛾子来!”他眼神肃立狠狠警告地瞪了杜敏歌一眼,示意她要是敢胡乱说什么的话,他就立即将她拉出去处死! 杜敏歌奸计得逞,马上跪拜了太后,接着侍卫就带着她口中所说的那个证人进来了。 这不看还好,一看让斐苒初大吃一惊,这不就是当日逼着自己坠崖地那个杀手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男人长得五大三粗,一脸的胡茬子,眼睛圆鼓鼓的,眼珠子不停地转溜,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草民叩见皇上,太后,各位娘娘。”他笨拙地磕头道。 赵御风见斐苒初的神色有些不对,便有些担忧,“堂下何人?”他厉声问道。 那个男人抬起头来,“草民名叫田福,是草场上的一个放羊的农夫。皇后娘娘知道草民的身份的。” 田福将话语一转,目光落到斐苒初的身上,眼里满是贪念之情,好像自己和斐苒初有多熟悉一般。 斐苒初意外地冷笑了一声,“我明白?我的确明白,明白当日你是怎么追杀我的,怎么将我逼下悬崖的!” 赵御风听到这话,面色一沉,原来这就是当日追杀斐苒初的人,他后来一直没查到,现在这人倒是自投罗网了。 赵御风眼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怒火,“来人,将这个人拉出去,活活打死!” 就算是活活打死,也难以浇灭他此时心里的怒气,这个男人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他赵御风的女人都敢动! 那田福看到赵御风这个样子,面色一紧,马上变得苍白起来,连忙跪着朝着斐苒初的方向上前了几步,“皇后娘娘,娘娘救我,娘娘救我!” 斐苒初突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两人究竟在演什么戏码,自己居然一时之间,倒还看不明白了。 “我不亲手杀了你就已经不错了,你居然还敢让我救你!” “皇后娘娘可真是狠心啊,居然连自己的情夫都要杀!”这个时候,杜敏歌矗立着身子,在一旁开口了, 众人一听,皆哗然了,杜敏歌又磕了个头,有些大义凛然的样子,好像在为田福鸣不平一般。 “禀皇上,这个田福本是草场的一个牧人,但是在北猎之时遇上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见他健壮不凡,便私底下偷偷勾引了田福。并且还威胁他说,若是他将这件事情说出去,那就会杀了他。” 那田福也直愣愣地点头,还附和着杜敏歌,“是啊!皇后娘娘,您让我办的那些事情,我都给您办好了,您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这下,斐苒初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两人是在上演什么戏码了,她冷不丁地掩嘴笑了一声,“哦~那你倒是说说,本宫看上你什么了?要让你做本宫的情夫?” 田福一时卡壳,本来这就是莫须有的,来之前,杜敏歌教地那些他都知道该怎么说,可是这个问题,杜敏歌好像没有教过自己啊。 “娘娘是见田福长得壮实,老实,所以便看上了田福。”杜敏歌连忙出来圆话。 这可是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一个笑话了吧,斐苒初身为皇后,放着堂堂的皇上不去勾引,倒是去勾引一个牧人,真是不知道这些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就算是想为斐季清翻身,但是也得想到一个完全的计划吧。 “那你说,在你追杀我之前,见过我吗?” 田福马上答道,这个问题,杜敏歌倒是教过自己,“当然见过,在草场边的一个大树底下,那日你在学骑马,穿了一套马装。” 这话回答得倒是很详细,这些回答怕是早就有人教过了,斐苒初站起身来,“既然你记得这么清楚,那你可记得当日我骑得是匹什么马?” 这个问题,田福脑子一转,虽然杜敏歌没有给他答案,但是他却想起来了,那日他追杀斐苒初的时候,她骑的那匹马。 “是一匹灰白色马,不是很大。”他说话的样子很是骄傲,好像自己能记住这个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可是他的话却引来斐苒初肆意地冷笑,“好巧不巧,你说你之前见过我,在我骑马的时候,可是我只是在我被你追杀的那天,骑了自己的马,那匹灰白色小马。” 第三百五十七章 王村长 她说完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杜敏歌,“而在这之前,我学骑马一直骑的都是那教我的侍卫地深枣色马。由此可见,在你追杀我之前的那段时间,本根就没有见过我,是吧?” 她这样说,田福一愣,自己的谎言被拆穿,自然有些就紧张和窘迫,不知该如何来回答这句话,“我,我……” 杜敏歌见他慌里慌张的样子,一点都不成气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给他递了一个眼神,他马上反口说到。 “可是,可是皇后娘娘安排我做了那些事情皇后娘娘也不认了吗?”他还算是个聪明人,能意会到杜敏歌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那本宫倒是想要听听,我都让你去做什么事情了。”斐苒初依旧坐着,面不改色道,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她还就像听听,这两人还想说什么。 田福咬着嘴唇,蹙着眉头,“你向我打听怎么才能到西晋去。我给你说了之后,你又让我做了一些你被追杀的假象,让大家以为你是被追杀才掉下悬崖的,其实你是自己乘着小船,顺着河流而下的。” “那你且说说,我去西晋干嘛?”斐苒初步步紧逼地问道,这个两人人,实在是太会颠倒是非黑白了。 田福做出很难开口的表情,“你说你要去找西晋的太子,北辰太子,你说只有北辰太子才能给你想要的东西,所以就去了。” 这样的理由亏他们编得出来,斐苒初是真的笑了,“你可真是会说啊,要我说,就该割了你的舌头,喂麻雀。” 她的话有点狠,但是对付这种人,不狠一点,怕是没办法治他了! “皇上,臣妇还有证人可以证明,皇后娘娘不仅在西晋嫁了人,还跑去勾引了西晋太子,甚至还住进了太子府。”杜敏歌眼见田福就要被斐苒初的气势所压下去了,马上上前拯救一下这个局面。 赵御风全程都黑着脸,要不是因为斐苒初在问话,他早就已经将这两人拖出去处死了,现在居然好敢蹬鼻子上脸了。 “皇上,我看啊,倒不如听听这个斐侧夫人怎么说。”座下的一个人,怡亲王看着赵御风迟迟不开口,便说了一句。 “传!”赵御风淡淡地说到,就给她多一点活命的时间罢了。 侍卫又带着两个人上来了,一个老头子和一个丫鬟模样地人,斐苒初看见这两人,心里倒是挺佩服这个杜敏歌的,这些人她都能找到,想必怕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吧。 “草民/民女叩见皇上。”两人齐齐跪下磕头道。 赵御风看着这两人的面相就知道,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他知道,就算是来再多的人证,呈上来再多的物证,他也只会选择相信斐苒初,因为他知道斐苒初是个怎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做出田福口中那些事情的。而且,他对自己的魅力还是有一定自信的。 先是那王村长抬起头来,“草民王贵,是西晋王家村的一个小村长,就是这个女人。”他指着斐苒初道:“就是她,假装嫁给我,最后却骗走了我所有的钱财。” 王村长想想都觉得可气,本来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漂亮的小媳妇,可是没想到这个小媳妇却是一个毒蛇,不禁将自己的钱财骗光,还将村长之位也给了他人! 后来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去找她,可是人早就已经逃走了。 自那以后,自己家道中落,没有什么钱财,那些之前娶的那些小老婆也都纷纷走了,就连家里的老宅子都拿出去抵债去。 他心里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败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 “你可有什么证据?”之前开口的怡亲王又开口道。 这个怡亲王是掌管大理寺卿,专门办案的一个地方,所以对这些事情总是格外的上心,也算得上是职业病了,但是他却忘记了这是皇上的家事,他本不宜插手的。 王村长马上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来,“这是当日我们成亲之时,皇后娘娘给的信物。” 一根簪子赫然出现在大家面前,仔细一看,倒还真是皇后娘娘之前头上所戴的簪子。 这件事情还没完,那丫鬟样的女子有开口了,“皇上,民女名叫小翠,是西晋太子侧妃的一个丫鬟。我可以作证,当年皇后娘娘的确勾引过我们家太子。皇后娘娘在太子府住了一段时间,每天和太子形影不离,不知是给太子下了什么。” “后来我们太子还为了救她,被可汗禁足,侧妃也疯了。所以皇后娘娘又嫌弃我们家太子没有什么权势,这才又回了东晋。” 斐苒初看着这几人一唱一和的,也真是佩服了,这些人的嘴巴怎么就这么能说会道呢?把有的说成无的,无的说成有的。 她不想在和这些人多费口舌了,便将目光转移到赵御风的身上,只想让他将这些早些拖下去,要是在让她们说一会儿,只怕是要凭着她们这张嘴翻了天了。 可是当她将目光移到赵御风身上时,看到他略显担忧的神色,她就知道大事不好。赵御风的脸色黑沉,明显是有些不悦,但是这不悦却不知是因为这些人,还是因为这些人说的这些话。 因为她知道,北辰博弈可是赵御风的禁忌,现在这些人又将自己和北辰博弈扯到一起,他难免会有些不高兴。 他也将目光移至斐苒初的身上,眼神却出乎意料地冷厉,还有一点点的妒意,“他们,你可认识?” 他冷冷地说到,那声音,仿佛是从寒冬腊月的冰窖里飘出来的,让人听了直打寒颤。 “我认识,但是这些事情都不是她们说的这样的,我是有原因的。”斐苒初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应有的平静,不至于让这些人钻了空子。 听到这句话,赵御风大怒,他最不喜欢地就是斐苒初和北辰博弈走的近,但是却没想到,她曾今还在北辰博弈的府上住过一段时间,而且这件事情还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 第三百五十八章 滴血认亲 “北辰博弈就待你那样好吗?” 他的这句话彻底击败了斐苒初刚刚才压制下去的心情,他居然不相信自己,夫妻之间最怕的就是相互猜忌,可是现在他居然不相信自己了。 “我说过,这些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她本想努力澄清和解释的,可是她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杜敏歌趁着皇上发怒地时候,马上补了一句,“皇上,臣妇还有一件事情,那便是季清谋害皇后娘娘子嗣的事情,也是皇后娘娘一手策划的。其实那个张宜路一早就被皇后娘娘收买了。” 现在才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救斐季清,要是顺便能扳倒斐苒初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皇上不信可以唤以前伺候过张宜路的宫女,她可以作证。” 她今天找的这些证人还真是齐全啊,斐苒初不禁感叹到,看来自己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的能力了。 她的话说完,不等赵御风宣,那侍卫便带着一个宫女上来了,那宫女一见到赵御风和斐苒初似乎就很是害怕,马上颤颤巍巍地跪下了。 “参见皇后,太后,皇后娘娘。”她有些紧张地叩拜到。 杜敏歌看着她,眼神里有一丝威胁的意味,语气却很是温和道:“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吧!” “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皇后娘娘有一次和我们家常在见了一面,然后在里面说了很久的话。之后,皇后娘娘走了,我就见我们家常在拿着一块玉佩,是皇后娘娘的。玉佩上面是梅花纹。” 那宫女装得倒是很像那回事儿,比其他几人的演技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不愧是在宫里待久了的人,就连一个宫女说起慌来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还外带一点演技。 “而且,之前皇后娘娘那胎之所以变成那样,是因为那孩子本就不是皇上的,皇后娘娘怕暴露了,所以才联合我们家常在,假装流产的。接着又将这件事嫁祸给湘贵妃娘娘。”这宫女后面这句话才是重头戏。 若是这句话找到了证据,斐苒初怕是就算有一百张嘴巴也难说清楚了。 赵御风虽然不喜斐苒初和北辰博弈走得近,但是他还是很相信斐苒初的,这个丫鬟居然敢说出这样的事情来,他怒气冲冲地拍了一下桌子,“大胆,皇嗣也是你敢妄自议论的?来人,将她拉下去!” 可是那宫女却做出大义凛然地样子来,“皇上,奴婢没有妄自议论,这个安乐长公主是不是皇家血脉,其实也不一定!”被拉走前,她将这句话不要命地说了出来。 要知道,安乐长公主是目前皇上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喜欢的一个,不仅刚出生就举办了册封典礼,还给她赐了名号,这是历代公主都还没有的殊荣。要是这个孩子,不是他亲身的,不知道该有多严重。 “皇上,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滴血认亲。若是安乐长公主是皇上亲生的,那奴婢甘愿一死,若结果不是皇上亲生的,那奴婢就是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 她早就有十分的把握了,总之有惠皇贵妃在,自己就不会死,因为这一切都是惠皇贵妃安排的。至于那滴血认亲的水,自然也是她准备的,就算是亲生的,也会变成不是亲生的。 她都这样说了,有的人不知不觉那天秤就慢慢偏到了她的那一边,因为又不管自己的事,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做这样的赌注。 太后一直沉着脸,一直看到这里,听到这里,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事到如今,还真是需要她出来说两句了。 “你这个宫女,倒是有些脾性。”接着她又看向赵御风,“我说皇帝,这宫女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就试试看,也无妨。你说是吧?皇后。” 听到太后唤自己的名字,斐苒初才回过神来,之前不管这些人说什么,她都不会怕的,可是唯独孩子这件事情,她害怕了,因为常念还真不是赵御风的亲生女儿。 “把安乐公主抱过来吧。”太后见斐苒初不说话,以为她是默许了,便说了一句。 斐苒初的脸一下就变了,蹭得一下站起身来,紧张地看向太后,“太后,常念才刚满半年,若是真的滴血认亲了,以后怕是会留下阴影的。” 这话说得也有些道理,若是现在滴血认亲了,将来她长大之后,自己的身份就一定会被人拿出来做文章的,到时候,她会觉得自己的父皇居然怀疑过自己的身份,那该是有多么难过啊。 赵御风也觉得是这个道理,点了点头,看向太后,“母后,朕相信皇后,也相信常念就是朕的女儿。” 虽然这些人说了这么多,但是他依旧相信斐苒初是不会做出那些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来的。 可是他相信,太后和那些宗亲世家却不一定会相信斐苒初。而且太后听到赵御风说这话,脸色立马就不好了,语气也便得很是严肃了起来。 “皇帝,皇家的血脉可不能乱了。把安乐公主抱来!” 太后身边的碧桃听了,马上出去接安乐公主来大殿。 斐苒初看到太后那坚决地样子,想着怕是今天难逃这一劫了。 “母后,皇兄,常念还是个孩子,若是真的这样做的,以后常念怕是在不敢说自己是皇家的女儿了,因为这将是她一身都洗不掉的屈辱。”赵御姝站起身来说到。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身世和名节是最为重要的,这个时候,常念的身世如果还需要被证明的话,那还不如不生在皇家。 杜敏歌冷哼一声,“皇后娘娘和芳华郡主,三番两次阻拦皇上滴血认亲,可见,安乐公主的身世,怕是果真有什么问题了!” 太后对赵御姝的话也表示出不满的意味,她本来就不喜欢赵御姝,更何况她现在还不听话,一直忤逆自己。 “御姝,你现在都是孩子的母亲了,怎么说话还是这样不分场合没轻没重的!”太后呵斥了她一声。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复仇 赵御姝却依旧不肯松口,“母后,你要为常念想一想啊,你也不想常念将来长大了,记恨自己的父皇还有皇祖母吧?” 她这话,算是彻底惹火了太后了,她猛得一拍桌子,“御姝,你这是什么话,意思是我这个皇祖母还能害了她不成?若是这皇家血脉有问题,这个责任,你担待得起?” 赵御风示意赵御姝不要再说了,因为太后一向不喜欢赵御姝,所以要是她再继续的话,还真怕太后一发怒,将气都撒赵御姝身上了。 眼见着安乐公主已经被抱进来了,她的心开始狂跳,虽然早就有了心里准备,知道这件事情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就算是没有被发现,自己也会告诉赵御风的,可是没想到这件事情会来得这么快。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抱住这个孩子,还有这件事情不能牵扯到其她人的身上,比如说赵御姝,戴礼,林月浅。 她们都是知情人,只怕皇上怪罪下来的话,她们也难逃罪责。 正当她要跪下来说不用滴血认亲的时候,一个人却先一步比她冲出来。 “皇上,这件事情不管姐姐的事情,都是嫔妾一手抄办的!”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斐苒初身后响起,不用转头她就知道,是戴礼,因为只有戴礼,赵御姝,林月浅三人知道这件事情。 “是嫔妾一直对湘贵妃娘娘怀恨在心,所以策划了这一切,为的就是要将这所有的事情都陷害给湘贵妃娘娘,以报当年嫔妾的仇。”戴礼跪在皇上跟前,煞有其事的说到。 不过说到恨,她的确是恨极了斐季清。 太后有些不信,看着戴礼,质问道:“你为何如此记恨湘贵妃?” 戴礼苦笑了一声,瘫坐在地上,“当年,嫔妾刚进宫之时,湘贵妃为了不让自己有机会见到皇上,所以特地将自己安排在了离御书房最远的霜花宫内。一听名字就知道,那霜花宫甚是连冷宫都有些不如。” “嫔妾在霜花宫待了几年,生病了,湘贵妃不让看太医,素日里吃的饭菜也都是冷的,甚是是发了霉的,这一切都是湘贵妃干的。所以,嫔妾在得到皇后娘娘救助之后,就对湘贵妃一直怀恨在心。” 她说的真切,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动容,因为那些年,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的。 说完她又倔强地仰起头来,“我就派人以皇后娘娘的名义买通了张宜路,让她和我联手,将斐季清送进冷宫里面去。” 她的这个冬季,让人听起来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就连太后都有些相信了,“那你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将这些事情说出来?” 太后还是有些不解,这件事情还没有追查到她的身上,她怎么就自己承认了? 戴礼听到这话,将目光转移到斐苒初的身上,眼里满是感激的神色,“嫔妾在霜花宫的那段日子身不如死,可是又不敢自尽,怕连累到了家人。是皇后娘娘发现了自己,并且将自己带离了那冰冷的地方。” “这才有了戴礼的今日。不然,嫔妾早就死在了霜花宫,无人问津了。”她说话时一直看着斐苒初,似有告别的意味。 斐苒初使劲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要冲动,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可是她现在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而这件事情对于赵御风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因为他本就不想用滴血认亲的这种方法来证明常念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现在有个人突然站出来,说这些都是自己做的,那么自己自然要为了斐苒初和常念好了。 “这些事情,当真都是你在背后做的?”赵御风虽是板着脸问道,可是却难掩眉梢的轻松之意。 戴礼重重地坚定地点头道:“是嫔妾做的,这些全都是嫔妾一人所为,不关惠皇贵妃娘娘任何关系!” 她这话倒是说的蹊跷,因为在这个时候,若是说没关系,那就是有关系咯。说戴礼平日里呆呆傻傻的,但是关键时候,却想要拉一个垫背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赵御风疑惑的看着戴礼,接着又将目光转移到清婉的身上,神色有些变幻莫测。 清婉一愣,没想到这个戴礼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就是在拖她下水吗?不过,就想这样拉她一起下去,可没那么简单! “德妃姐姐,清婉早就劝过你了,不要再活在仇恨里,不要找湘贵妃姐姐报仇,可是你怎么就没听进去呢?” 她的这句话,一下就将自己从这些事情中脱身而出了。 斐苒初的神色一直不太好,紧紧地看着戴礼,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事到如今,这件事情就在没有转换地余地了,只有希望赵御风能网开一面,不会要了戴礼的命,那样以后还能洗脱罪名。 “来人,德妃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入冷宫做苦力。”赵御风丝毫不留情面地说到,因为只要是不关乎斐苒初的,其她人,她都视而不见。 清婉一脸很是惋惜的样子,然后问了一句,“那湘贵妃呢?她本是无罪的,就这样被打入了冷宫,难免有些……” “斐季清,可以从冷宫出来,但是这一切原就是因为她性格跋扈引起的。这贵妃一位,已经不适合她了,就贬为贵人吧。”赵御风斩钉截铁地说到,语气里透着不容忍和反驳的意味。 清婉自然不敢在多说什么了,她可不想因为斐季清这个不相干的人,破坏了自己在御风哥哥心里的好印象。 杜敏歌也不再说什么了,反正自己救斐季清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要是在说什么,怕是惹了皇上厌烦,反倒坏了事儿了。 安乐公主的半年之礼,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欢而散了,大家都当是看了一出好戏一般,而有些人确实关乎到生死。 回到阳华宫,斐苒初还是平静不下来。 “暗月,你去查一下,戴礼被分到冷宫什么地方做苦力了,上下打点一下,让那些人对戴礼好一点,知道吗?”斐苒初很是担心戴礼。 第三百六十章 等着你 一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孩子,进了冷宫那种地方,她又怎么能不担心?那冷宫,她也不是没待过,所以就更加担心戴礼的处境了。所以,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想办法将戴礼从那里面救出来! 暗月点了点头,马上出去了。 喜翠将常念抱了进来,斐苒初接过去,紧紧抱在怀里,好在今天皇上没有滴血认亲,但是若是日后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可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她将这件事情仔细回想了一下,总觉得肯定和清婉又脱不了的关系。 之前,杜敏歌曾来过宫里一次,那一次就是清婉带杜敏歌去的。 后来杜敏歌就去西晋找了那些人,还将几个重要的人带了回来,这中间肯定有清婉在后面指导她,不然她又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的事情。 她看了看不远处摆在案台上的玉观音,看来,这是要正大光明地开战了! 冷宫门口,一进一个出,形成了很是鲜明的对比,戴礼脱去了华服,穿上了一身素净地衣服,被人带着进了冷宫。 到了门口,远远地就看到了清婉,现在她不是嫔妃了,面对皇贵妃是要行跪拜大礼的。 她也不计较这些,见了清婉,也不用提醒,自己就跪了下来,“参见惠皇贵妃娘娘。” 清婉给春蝉使了个眼神,春蝉便将那些人多余的人都遣下去了,现在就只剩她和戴礼两人在这里。 “你的皇后姐姐怎么没来送送你?这冷宫一进啊,想在出来,怕就难了。”清婉挑着眉头,眼里满是嘲弄,嘴角勾着一丝冷笑。 虽然这一次没有将斐苒初扳倒,但是却扳倒了一个戴礼,斐苒初最是看重戴礼这几人,现在戴礼被打入了冷宫,想必那有些人心里定是要着急了。 戴礼依旧跪着,但是却直起身子来,眼里满是不屑,别人不知道这背后是谁在搞鬼,但是她却看得明白,就是眼前这个女人搞的鬼! “放心吧,我就在冷宫等着你,等你进来好迎接你。”她仰头到,语气坚决,丝毫不输了那气势。 清婉看到她那个样子就觉得讨厌,这让她想起了她那个可恨的庶妹了,怎么全天下的人都是这一个嘴脸,她实在是讨厌极了! 她一把捏住戴礼的下巴,将她的脸板着面对着自己,接着就是狠狠地一巴掌过去,力道之大,直接把戴礼打得身子倒了下去。 戴礼却笑了笑,用手抹了抹嘴角溢出来的血,“被我说中的心事?放心吧,过不了多久,你也会进来的。” “来人,将戴礼带进去!”清婉恶狠狠地瞪着她,然后下令道。 几个侍卫马上冒出来,拖着戴礼的身子,就直接拖进去了。 另外一边,斐季清已经被放出来了,也已经回到百花宫内了,因为自从她进了冷宫,没有一个妃嫔愿意进这百花宫,所以还一直都是空着的。杜敏歌因为去接了她,所以也和她一起回了百花宫,正在和她说话。 “娘,我终于出来了,我在那里面熬了那么久,你和爹怎么才救我出来啊?”能出来以是不易的事情了,可是斐季清的语气里还是有些不满意,嫌别人救她救得太迟了。 杜敏歌心疼地看着她的脸,脸上的皮肤早就在冷宫里面被侵蚀得皱皱斑斑的了,在不复往日那个贵妃一般的美貌了。但是他没有和斐季清说自己和她爹的事情,因为不想让她在担心了。 “这次你能出来,还得全靠惠皇贵妃娘娘,不然母亲还救不出你来。明日收拾好了,就去拜见一下惠皇贵妃,知道吗?” 她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这一次全凭了惠皇贵妃为她指点明路,她才想到了这个办法,虽然没有扳倒斐苒初,但是好算顺利地救出了自己的女儿,也算不错了,只是得要好好感谢一些这个惠皇贵妃了。 想着以后,季清跟着惠皇贵妃,也算是有个倚靠了,因为她早就看出来了,这个皇上的心,根本就没有在自家女儿的身上,而是满心满眼都是围着那个贱人斐苒初打转。 所以,要想争宠,除非怀上皇上的孩子,而且这孩子还必须是一个男孩,这样一来,自家女儿才有可能和斐苒初分庭抗衡。 “惠皇贵妃,就是那个清婉?”斐季清有些不解。 “什么清婉,惠皇贵妃的名讳也是你敢乱唤的?”杜敏歌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斐季清忍不住蹙起眉头,一边换下在冷宫内的那身衣服一边问道:“她为何要救我?” 以前,自己对惠皇贵妃的态度也不算多好,而且自己一直也不太喜欢她,长着一副清纯地样子,和皇上称兄道妹的,可是背地里却和皇上不清不楚的,最后还利用自己的病,一跃而上,骑到了自己头上。你说,她能喜欢得起来吗? 杜敏歌其实对这一点也是抱着疑惑的,只是当时那种情况,也由不得自己多做犹豫,她说能救自己的女儿,那自己只有拼上一把了。 毕竟,现在儿子不认自己,她便只有这一个女儿了。 她给绿影使了个眼色,让她将下人遣出去,自己拉着斐季清到里面的床上坐下,“这惠皇贵妃虽然是救了你,但是我觉得她目的不纯,将来肯定会利用你。” 斐季清点了点头,“那我该怎么办?” “从现在开始,你要收敛自己的脾气,不能在像以前那样胡乱任性知道吗?更何况你现在只是一个贵人,要是想回到贵妃的位置,或者是更高,你就得先靠着惠皇贵妃。” 杜敏歌将这件事情分析给斐季清听,“你表面上要装作很听惠皇贵妃的话,但是你自己得长个脑子,不要什么事情都冲在前面,知道吗?遇到事情,一定要写信告诉娘,我会帮你出主意的,好吗?” 斐季清听了这些之后,有些忧郁,因为以前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贵妃,但是现在一下就变成了贵人,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身份上却出现了千差万别的。 第三百六十一章 旧人相遇 别说和斐苒初继续斗下去,就连能不能让皇上来看自己一眼都是问题,所以娘说得没错,现在自己想要一步一步升上去,就只能靠那个清婉。 如今她是皇贵妃,和她这个贵人相比,还是有些能耐的。 她听话地点了点头,“娘,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和爹爹所托,就等女儿重新坐回那个位置吧。” 听到斐志浦,杜敏歌的心里就有些不好受,但是却被她掩饰得很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她将斐季清揽进自己的怀里,“我杜敏歌的女儿肯定不会比夏芷轩的女儿差,娘相信你。” 然而母女俩的这些话,却被躲在屏风旁边的绿影听得一清二楚。 阳华宫内,斐苒初命人将大门紧闭。 殿内,她一脸憔悴地坐在榻上,怀里抱着常念,还没有从那场噩梦中醒过神来。 其实自己倒是不要紧,就是舍不得这个孩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现在已经完全当成自己亲生的看待了。 所以,她好怕若是那滴血认亲认出常念不是亲生女儿,那她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子可能就要失去生命了。还有为了救自己的戴礼,居然把自己豁出去了,但是赵御风却什么都不多问一点,就直接将她打进了冷宫,她实在是心寒得很。 赵御风知道斐苒初今晚可能心情会不太好,所以宴会结束之后,回了一趟御书房便匆匆赶过来了,可是却看见阳华宫的大门紧闭。 刘公公看得懂皇上的脸色,马上上前敲门,等了良久,都没有一个人来开门。刘公公以为是里面的人没听见,又敲了一阵之后,却还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理他。 “皇上驾到!”见敲门不灵,他便高喊了一声,可是无奈,还是没有人来。 这也太不给他面子了吧!他心里嘀咕着,非要将这门敲开不可,他抬起手,正欲敲,却被皇上制止。 “算了,今日就不进去了。”说完转过身去,“回御书房!” 他心里很清楚斐苒初为何不开门,想必一定在生自己的气。他也承认滴血认亲是做的不对,但是当时那么多的宗亲世家在,他总是要拿出一点有力的证据来才行啊。 想到这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也是自己没保护好常念和她,他也没有什么资格和斐苒初生气。 刘公公也忍不住跟着叹了口气,这敢和皇上计较的人,怕也只有皇后娘娘一人了。 好在皇上宠爱皇后娘娘,要是换做了别人,怕是早就已经打入冷宫了。 宫内,喜翠候在一旁,听着外面的敲门声,她有些担忧,但是一想起在宴会上,皇上真的就要滴血认亲了,又觉得自家娘娘这样做没有错。 可是那是皇上啊,他处在九五之尊的地位,这天下都是他的,他说一句谁敢说第二句?若是一发怒?不行! “娘娘,要不,奴婢还是出去看看吧?”她担忧的说到,毕竟就这样将皇上关在外面,始终是不好的。 斐苒初却摇了摇头,“我现在谁也不想见。” 她知道赵御风会来,所以一早就让人将宫门关了起来,吩咐不管是谁来都不见,就算是皇上来了,也不许去开门。 那些奴才都是阳华宫的人,平日里又仰仗着皇后娘娘过日子,而且皇后娘娘又待她们不薄,自然是要听皇后娘娘的话了。 次日一早,斐季清就洗漱了一番,虽然现在的身份不同往日了,但是在打扮上面她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对着镜子好生梳妆了一番,这才出宫想阳华宫去了,先是到阳华宫给皇后请安,接着她再去启祥宫给惠皇贵妃请安,所以这妆容可是万万不能垮掉的。 远远地,还不到阳华宫,就看到那夏元冬带着婢女大步走来。 一年多不见了,这夏元冬依旧是这个样子,走路来去生风,一点不像是女孩子,更不像是个妃子。 夏元冬也远远地就看到了斐季清,昨晚的那件事情,是个人都看得明白,那件事情有问题,只是她就是不明白,皇上和太后却为何还要那般执着于安乐长公主的身世。 随着斐季清慢慢走近,夏元冬故意放慢了脚步。 许久未见,她也很是想看看这个昔日嚣张跋扈的湘贵妃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见夏元冬故意放慢了脚步,斐季清的心里很是不爽,知道她要嘲讽自己了,当初自己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现在她找到了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自己如今是贵人,见到夏元冬还需要行礼,想当初都是别人给自己行礼,现在自己却要给别人行礼。 心里虽有不甘,但是却也不敢过于表露出来,她还谨记这自己娘亲的那番话,一定要忍! “请元妃姐姐安。”她走上前来欠身很是恭谨了行了个礼。 夏元冬看着她虚伪至极的笑容,很是反感。这进了冷宫一趟,倒是把人的性子都给磨变了呀。 她轻哼了一声,“这声姐姐,我可当不起。斐贵人,好不容易从冷宫里面出来,可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时光啊。本宫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笑着便走了。 见到她远行的背影,斐季清这才露出了狠厉的眼神,直直地瞪着她的背影,衣袖下紧握着的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也不知道疼,心里暗暗发誓,这个仇,她一定会报的! 阳华宫斐苒初的寝殿内,斐苒初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睡着,坐在梳妆台面前,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憔悴得不行。 喜翠拿着梳子,看着镜子里的斐苒初,很是忧心,“娘娘,我看你神色不好,今日的请安,便罢了吧,我去叫她们不用来了。” 说完,她放下梳子,正要出去,却被斐苒初拉住了。 她摇了摇头,“不行,越是这个时候,我就越不能倒下,我就是要让她们看看,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斐苒初依旧扛得住!” 说完这句话,她便将梳子重新递给了喜翠,让她继续为自己梳妆。 第三百六十二章 去冷宫 从今天开始,战斗力一定要慢慢变强,因为现在的她,肩上地担子重了,不止有常念,熙成,还有乐乐,戴礼……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她,所以她自己绝对不能倒下! 正殿,差不多的妃嫔们都到齐了,就等着斐苒初一人了,见斐苒初迟迟不来,倒是那谢宁有些坐不住了。 “皇后娘娘昨晚怕是担忧得一夜都没有睡好吧,要不咱们就别打扰皇后娘娘休息了?” 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一场好戏就觉得过瘾,这中间牵扯出了好多的人,看皇上的样子,听说昨晚还在阳华宫吃了闭门羹,就知道,这皇后娘娘怕是得宠不了多久了。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她的目光就是那燕雀,只看得见眼前的这一点小片地方。 她的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喜翠的声音,“皇后娘娘还没有出来,舒嫔娘娘就这样着急着想要走吗?” 紧接着斐苒初就在喜翠的搀扶下慢慢出来了,一身端庄却又素净的衣服,但是穿在她身上却又恰到好处。 “舒嫔若是以后不想来请安,那本宫就和皇上说一声,免了你每天请安的事情吧,舒嫔,你觉得怎么样?” 她的语气柔和,听得谢宁忍不住心里有些发毛。她站起来,福了福身,“嫔妾不敢,给娘娘请安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嫔妾不敢有违。” 不管她心里有多么的不爽,但是脸上却一定要挂着笑容,因为不管怎么说,不管她怎么失宠,她终究都是皇后! 斐苒初冷笑一声,“那便好,还知道些分寸。本宫只希望这后宫以后能和谐地相处下去,要是有人在敢无事生非,没事儿找事的话,那就不要怪本宫不客气!” 在之前自己怀孕的那段时间戴礼德妃掌管着摄六宫事物的大权,现在她进了冷宫,所以这摄六宫事物的大权又落到了她的身上。这一次,既然要管,她就要好好管理一番。 紧接着,她又将目光移到了斐季清身上,这次倒好学乖巧了一些,坐在末端,却也不吵不闹的。 “斐贵人昨日刚从冷宫出来,也不知习惯不习惯?” 斐季清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忙不迭地站起身来回话,“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嫔妾还好,若不是在冷宫里有娘娘帮衬着,嫔妾怕是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了。” 这绵里藏针的话,谁都听得出来。 若是知道斐季清有一天还会出来,早就应该在她还在冷宫的时候就出手,解决了这个人,免得出来又祸害别人。斐苒初看着她想到。 “好了,今日也没什么事情了,大家就都先回吧。” “嫔妾告退。”众人站起身来,欠身行完礼就都出去了。 出来之后,斐季清直接上前去和清婉答话,“给惠皇贵妃娘娘请安。” 清婉见她从冷宫里出来一趟倒是学乖巧了不少,一点不像以前那样嚣张跋扈的斐季清。 “斐贵人别来无恙啊。”她一边说这话,一边由春蝉扶着往前走去。 斐季清也一脚不落地跟在身后,“娘娘若是不嫌弃,嫔妾愿意陪娘娘走这一遭。” 这话说得话里有话,清婉自然是听得明明白白,不过她倒是更愿意相信,这话是她母亲杜敏歌教给她的,以斐季清自己的智商,是说不出这样别有深意的话。 她转过头来看她,挑起眉头笑道:“我为何要让你陪我走这一遭?” “权当是还了娘娘的救命之恩。”斐季清的脸上一直挂着笑意,虽然这些都是她娘亲教她的,但是这其中的道理她自己当然也是明白的。 现在只能靠着惠皇贵妃,不然自己就算是出来了,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靠着她,说白了,就是要当她的马前卒,为她开路的人。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地事情,因为只有这样,帮着自己身后的那位走得更远更高,自己才有上位的可能。 清婉笑了笑,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斐季清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正因为她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所以才更愿意帮她。 她身边缺少这样的人,为自己效力,同样恨着斐苒初的人。 “小事一桩,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听话的人,你懂吧?” 斐季清点了点头,“当然。” 由此,两人算是走到一起了。 请安结束之后,斐苒初换了一身宫女的衣服,昨日本来是派暗月是打点一番的,可是却遇上了问题。那里面的人说了,这是皇上下的命令,所以谁也不敢对戴礼好一点。 她知道之后,什么皇上的意思,这根本就是有人乱传了赵御风的话,因为赵御风虽然气恼这件事情,但是还不至于心细到这个程度来。但是她又实在是放心不下戴礼,所以一定要亲自去看看。 因为斐季清一定会报仇,自己可以留她性命在冷宫,但是她出来之后,却不一定会留别人的性命在冷宫。 冷宫里的事情,若是死了一两个犯错被贬的嫔妃,皇上是根本不会过问了。只怕日后,戴礼的日子更是难了。 乔装了一番之后,来到冷宫门口,手里提着食盒,假装是送饭的宫女,便混进去了。 多么久违地冷宫啊,还记得当年,自己被斐季清陷害,就是在这冷宫里过了那么几年生不如死地日子。 四处打量了一下,并没有看到戴礼的身影,又望后院走了走,果然,看到一个娇小地身影,正提着两桶水往水缸里面倒。身后还有一个人拿着鞭子不断地在催促着她。 不过一晚上的光景,看着戴礼却像是在这里面待上几年的人了,满脸全是风霜。这马上就要到冬天了,这冷宫的冷她是知道的,刺透骨髓。 她马上上前,那持鞭子的小太监本想教训几句她,送饭地就送饭,怎么跑到冷宫里头来了。 可当他看清楚来人的脸之后,吓得脸色发白。 斐苒初瞪了他一眼,那小太监连忙就退下了。 戴礼提着两桶水,看到斐苒初,险些眼泪都流出来了,只觉得鼻子不酸,眼睛雾气朦胧着。 第三百六十三章 待遇 斐苒初也差不多是这番光景,她上前将戴礼的水桶接过,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提着两桶水就直接倒进了水缸里头,然后又拿着桶去打水。 她心里难受,看到别人在这里为她受苦,她的心里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般地难受,若是可以,她宁愿进这里的是她自己。 戴礼知道斐苒初难受,立刻上前来夺过她手里的桶,“姐姐,姐姐不该这样,我还盼着姐姐有朝一日能救我出去呢,所以姐姐不该来的。” 她坚定地说到,虽然她自己心里很是清楚,想要从这里出去,怕是难上加难了,但是她也不能就此消沉下去,万一哪天自己真出去了也不一定。 斐苒初心里狠狠地一揪,眼泪蹭地一下就冒了出来,“早知道,就不该做孩子那件事情了,若是没有这件事情,你就不会站出来,去顶那些个莫须有的罪。” 她后悔,当时这件事情是她自个儿的主意,就应该让她自己来完成,如今就不用拖累大家了。 没想到这个傻丫头,居然自己站出来顶了那些罪名,要是赵御风当时心情不好,很有可能就是当场处死啊。 “姐姐。”戴礼将自己的手轻轻覆盖在斐苒初的手上,“姐姐说什么呢,就算是姐姐没有做那件事情,这滴血认亲肯定也是有蹊跷的,就算是亲生的,说不定也会被验成不是。” 这一回,她倒是聪明,看出来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 倒是斐苒初一愣,昨天晚上因为担心着急,完全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你是说着滴血认亲这件事情本来就有蹊跷?”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光景,那宫女说了之后,大家提议要滴血认亲。对呀,若是她们真的知道自己换了孩子的话,当时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就一定会坚持滴血认亲,因为这有这样才能抓住自己的把柄。 但是她们没有,在戴礼站出来之后,她们就没有再说什么,这就证明她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而问题就出在她们准备的滴血认亲的水上面。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昨晚都没有来得及细细思考这些事情,现在想来,还好当时把熙成送出宫去了,不然现在都不知道落了个什么下场了。 戴礼安慰道,“所以姐姐,日后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应付了。戴礼就只能帮到这里了。” 斐苒初明白,她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然后将自己进来时提着的食盒拿过来交给她,然后小声道:“这最下面一层地格子里面我放了一些钱。这冷宫里面虽然冷清,买不到什么,但是却是可以买人心的。你有了钱,日后办起事来容易。” 有谁不爱钱的?这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是一样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手里有点钱,至少可以少受一点苦。 “谢谢姐姐,还是姐姐想得周到。”戴礼很是感激地说到。 斐苒初又摇了摇头,“这里面还有你最喜爱吃的糕点,可能在这里的很长一段时间,你都吃不到这个了。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早点把你救出来,不会让你在这里面待太久的。你一定要等着我,知道吗?” 戴礼点了点头,她从来都是相信斐苒初的,因为只要是她对自己说的,就一定会办到。 以前出霜花宫是,给自己晋位份也是,不让自己受欺负也是,所以,她一直都很相信她的。 “姐姐也一切小心。” 斐苒初点了点头,这冷宫她不能待得太久,若是被别人知道的话,肯定会想着法子来折磨她。只有自己越是不在乎装作,那些人就越是不会想起还在冷宫里的她。 “好了,你在冷宫里面若是遇上了什么事情,一定要想办法捎信出来让我知道,知道吗?”她始终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到。 戴礼点点头,“姐姐放心吧。” 斐苒初这才出来了,到了门口,看见以前冷宫的掌事太监,便上前去塞了一点银子给他,“里面的那位戴礼,你们好生待着,若是照顾好了,本宫也不会亏待你们,派人定时送些银子过来,给你们做些贴补。” 那掌事太监听了自然是高兴的,这冷宫本就是个冷地儿,这平日地的收入也都靠着这些冷宫的娘娘们被贬的那些个家当。 现在有一个长期送银子的,他当然要好好供着了,他点头哈腰道:“皇后娘娘请放心,这里面那位,奴才一定替你好生照看着!” 这下斐苒初才放心了,因为她知道这个冷宫掌事的太监是个喜欢钱的人,若是有钱赚,他一定会办好事情的。 斐苒初走后,戴礼继续挑着水,这掌事太监直接走过去,指着在戴礼身后催促的那个小太监,“你,去帮她把水都挑完了!” 那小太监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是这是掌事公公的命令,他可不敢不从。 戴礼有些奇怪地看着那掌事公公,一边揉着肩膀,这是怎么了?可是转念一想,一定是姐姐打点了一番。 那掌事公公走过来,虽然戴礼已经不再是妃嫔了,但是他却还是对她恭谨有加,一个摇钱树,谁也不会怠慢了去。 “戴姑姑。”因为在宫里被贬为庶人的妃嫔们就会被下人们叫成姑姑,这也算是一个尊称了。 毕竟以前是服侍过皇上的人,即便是被贬到冷宫。身份再怎么差,也不比这些下人差到哪里去。 “戴姑姑,今天肯定累了,就先回房休息去吧。”那掌事公公笑着说道。 戴礼知道这是姐姐的意思,但是这是冷宫啊,若是被其她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到皇上面前去说上两句,姐姐就怕有麻烦了。 她笑着拒绝道:“不用了公公,我还可以提上两桶水的。” 说完正欲上去提桶,却被那掌事公公给拦住了,“戴姑姑,这些事情就用不着你来做了,还是回房去休息吧?” 见推辞不过,戴礼也就作罢。 第三百六十四章 郁结于心 这次那掌事公公虽然依旧是恭敬的模样,但是眼里和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威胁的味道。 在这个冷宫里,什么事情都得听他的,不能有人忤逆他。 戴礼看了那掌事公公地脸色逐渐变冷,也就没说什么了,提着食盒便进屋子里面去了。 隆冬时节又到了,因为林月浅回去的时候,林母已经差不多是病入膏肓了,所以在她回去没几日,林母便已经离世。 这日她才刚回来,就听说宫里发生的那件事情,连忙来到阳华宫。 两人坐在火炉前,斐苒初这段时间心情总是不太好,晚上还经常被惊醒,看着眼前一片漆黑,都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 “没想到,我才回去一月,宫里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林月浅喝了一口热茶,很是感慨到。 斐苒初坐在暖榻上,手里端着的茶冷了又换,换了又冷,可是却没有动过一口,眼神有些恍惚地看着窗外一片苍茫萧瑟的天空,心里却不知在想什么。 “是啊,事事易变迁,如今这宫里再也不是以前那般光景了。”她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来,落在面前的火炉上。 自从那日赵御风来吃了自己的闭门羹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只是偶尔会会打发人来问常念的情况。 关于戴礼的事情,派暗月去查了一段时间,却没有半点音讯。 这一耽搁,一个月又过去了。 现在已经是深冬季节了,也不知道戴礼在冷宫里面怎么样了。 林月浅给了喜翠一个眼神,让她将斐苒初手里的茶换了,然后安慰道:“姐姐,莫要这样消愁,戴礼那边肯定会想到办法的。” “有时候,真的觉得这皇宫里就像是一座望不到边的坟墓,我们的命运又会变成什么样呢?”斐苒初眼神略有些空洞。 这几天,她想过很多的事情,孩童的时候,成人的时候,来到这里之后的事情,想想也觉得有些戏剧性。 若不是因为赵御风,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光景,只怕是自己早就想着办法要回去了吧? 林月浅听到这句话,也略有些忧伤了,“谁说不是呢,可是这座坟墓,却是我们再也逃不出去的。这一辈子都是注定要葬送在这里了。” 斐苒初站起身来,喜翠连忙上前扶着,她慢慢走到门口,看着外面冬风萧瑟,想起了那年北京城的大雪。 东赵虽有冬天,但是却从来不会下雪。 在西晋曾看了一场,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在见到了。 皇宫的另一处,却是笑逐颜开,欢声笑语一片,斐季清端着热茶和清婉面对面坐着,下面还有谢宁和杨贤妙两人。 自从斐季清从冷宫里面出之后,这两人便又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就整日巴结着斐季清和清婉。 “听说皇上这几天都是来皇贵妃姐姐这的,姐姐可真得宠啊。不像有些人,门庭冷落,无人问津。”杨贤妙提着怪怪的语调说到。 一边奉承着清婉,一边还嘲讽了斐苒初,意思说她不得宠。 清婉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因为皇上来这里,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只有她知道。所以她心里有气,但是又不好发作出来。 她端起茶杯,故作无所谓的样子来掩饰自己心里的不满,喝完之后将茶杯不轻不重地放在桌上,却发出了一阵闷响。 “大家都是伺候皇上的,分这些做什么?你们以后还是少在背后嚼舌根,要是被人听到了,以后你们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哪知她这话的话音刚落,杨贤妙就说了一句,“嗨,皇上现在可都不待见她了。想当初,生了个公主,那样威风,可是现在呢?还不是就那样了,还敢让皇上吃闭门羹,现在好了吧。” 她冷笑着说到,曾经最得宠的人现在失宠是她们最想看到的,就像是当初地自己,那段时间,皇上也老是来自己宫里,虽然没有做什么事情,但是只要他来就是了。 后来她知道皇上那段时间那样宠自己,无非就是想拿自己来气一气 皇后,她又怎么不嫉妒不生气? 谢宁给了杨贤妙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在说了。她是一个极会看人脸色,揣摩人心思的。她看得出来,清婉此时的心情有些不快,很明显不像在这个话题上再说下去。 “听说西边南山山麓下雪了,这可是东赵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啊,要是咱们能去看一看,那实在是太好了。”她故意岔开话题,不让杨贤妙这个蠢货这那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 若是真就这样说下去了,肯定会惹得清婉不高兴,要是连累到了自己身上,可就不妙。 一听到下雪,杨贤妙马上也笑逐颜开了,将刚才的事情都忘到脑后去了,表情很是向往,“是吗?我也听说了,可是咱们这样也出不去啊!”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嫔妃一般是不能出宫去的。 清婉不禁在心里冷笑,不就是雪吗,放心,等过几日,你们这些人就能看到真正的雪了。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她懒洋洋地喝了口茶说到。 众人听了也不多逗留,便一一辞去。 路上,斐季清一直不言语,想着刚才清婉的事情。 自己在宫里这么多年了,也清楚皇上若是宠幸后宫妃嫔的话是什么样子的,无非就是晚上来你这里休息一晚上,甚至连你的寝殿都不会进的。 看着刚才清婉那表情,想必情况也和自己当年差不多吧。 哼……你对斐苒初倒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姐姐?”谢宁唤了几声斐季清,见她都没有反应,还是扶着斐季清的绿影提醒了一下她,斐季清这才反应过来。 “嗯?”她抬起头来,不知所以地问了两声。 谢宁笑了笑,“姐姐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虽然斐季清现在是贵妃了,但是想到以前她也是贵妃,虽然现在不得皇上宠爱,但是却还有一个爹是当朝地宰相,谁敢惹?所以对她的态度倒也还算是恭敬。 斐季清干笑了两声,“没什么。”说完之后抬起脚就先走了,把谢宁和杨贤妙两人晾在了后面。 看着她的背影,谢宁和杨贤妙都露出不喜的神色。 “一个小小的贵人,不知在神气什么!” 第三百六十五章 南山下雪 说话的人是杨贤妙,想当初她是贵妃的时候,自己礼让她,看她脸色是应该的。 可是现在呢,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而已,自己却还要看她的脸色。 谢宁斜着看了她一眼,最后也叹了口气,“谁让她还有一个当朝宰相的爹呢,就少说两句吧。” 斐季清一个贵人,在她们面前还是高高在上的样子,难道以为她心里就好受?还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留着还有用,不然的话,自己早就对付她了。 “倒是现在的皇后娘娘和安乐公主,也着实是可怜,被戴礼那个女人陷害,还得失了皇上的宠爱。”她又补了一句道。 杨贤妙却瘪了瘪嘴,“这女孩和男孩始终是不一样的,可是若是位皇子,那可就不同了。” 谢宁不远处闪过了一个宫女,接着她瞪了一眼杨贤妙。“让你不要胡说。” 这个杨贤妙,要说也别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啊,要是被人听了去,还不得害死自己啊。 而且她可不认为,皇上真的不宠爱皇后和安乐公主了。 不过要是现在在再加一把火的话,这母女两人被皇上彻底厌弃了也不一定。 “不管怎么说,人家可是公主,又是皇后嫡出的,还皇上第一个孩子,以后复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 杨贤妙一听这话,面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好像说得很有道理,她可不想再看到皇后有这一天了。 “那怎么样才能让皇上的心不放在皇后的身上呢?”她有些不解地说到。 谢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皇上的心,可是你我能左右的?只有某些人才能左右皇上的心思,比如说那个孩子。” 看着杨贤妙似乎还有些呆滞的表情,她又补了一句,“今年的冬天还真是格外地冷。” 说完之后,拢了拢斗篷,向前去了。 杨贤妙还愣在原地,回味着刚才谢宁的话,能让皇后彻底失宠的办法,那就是她自己,或者是那孩子? 突然,她脑子里闪过一道光,一下就清醒了过来。对呀,那个孩子,若是那个孩子出了什么意外,不得皇上喜欢。 那么,皇后也不就跟着倒霉了吗? 正所谓子凭母贵,但是反过来道理也是一样的。 母凭子贵,若是孩子不成,那这个母亲,也怕是好不到哪里去了。 阳华宫内,喜翠本来是去内务府取东西地,可是却没想到路过长春园地时候,居然听到杨贤妙的话。也都怪自家娘娘这段时间,对皇上避而不见,也很少出宫去,整日都是消沉的模样,所以那些人就开始嚼起了舌根。 “娘娘,那贤嫔居然这样说我们公主,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已经在一旁叨叨了半天了,可是斐苒初却一直无动于衷,瞧着桌上的棋盘发呆。 “这些事情以后少听便是了,我们家常念得不得皇上宠爱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平安长大就好了。” 斐苒初看得开,本来在这宫里能生存下来已是不易了,哪里还敢奢求什么荣华富贵,更何况在这些荣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若是可以,她也宁愿没有让常念这孩子进宫,害了她一生。 喜翠叹口气,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本来是想用这件事情来让自家娘娘提起一点精神来的,可是娘娘倒是还看开了。 她上前,慢慢弯腰低头,乖巧地俯在斐苒初的身边,为她轻柔地捏了捏肩,“娘娘若是能这样想,就最好不过了,我就是怕这些话传到了娘娘的耳中,污了娘娘圣听。” 斐苒初知道喜翠这也是为自己着急,她伸手将喜翠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安慰地拍了拍。 “无碍,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了,我还没有脆弱到如此地步。我们越是这样,那些人就越容易得意,得意便会露出马脚,这样,我们才有翻盘的机会,知道吗?” 要是人灭亡,必先让其疯狂就是这个道理。她一直都没有放弃,而是在找机会,找到一个可以一招制敌的机会。 喜翠一下就明白过来了,原来娘娘这段时间一直按兵不动故作憔悴,原来是早有打算了,她不禁暗暗佩服了起来。 “原来娘娘一直在等……嗯……这个叫引蛇出洞。” 斐苒初笑了笑,“这话虽然不是这样说的,但是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段时间,她让暗月暗中出去找人,之前作证的那个说自己是张宜路宫中的那个宫女,还有那个杀手。 这两个是重要的证人,只要找到这两个人,戴礼出来的几率就多了百分十三十了。 “娘娘,我还听说西边骊山下雪了,东赵可是从来都没有下过雪,这一次倒是成了奇观。南山都差点被人踏成平地了。” 喜翠眼里闪着星星,很是向往地说到,说到雪,她从一出生就差不多没有见过,所以当然也希望能去看一眼了。 “南山……离宫里可远?”斐苒初思肘了一下问道。 喜翠摇了摇头,“不知道,奴婢也没有去过,只要娘娘没去过的地方,奴婢也就没有去过。” 斐苒初想了想,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到现在,还没有出宫过,整天都是这一方天地,不得抑郁症可真就怪了。 “要不这样,等过两天,我们悄悄溜出去,我带你去看雪,怎么样?” 她这话可把喜翠激动了一下,眼睛都亮了起来,“真的吗?娘娘真要带自己去?”她有些不敢相信地说到。 斐苒初看她高兴的样子,不就是去看一场雪吗?瞧把她激动得,要是这生活在北京,每年冬天都能见到满山满城的雪,那岂不是要乐疯了? 高兴之余,喜翠的眼神和喜悦的表情突然一下就黯淡了下来,本来前阵子就麻烦事情不断,若是现在又出宫去,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还不知道又要出什么问题来。 “还是算了吧。” “怎么了?”斐苒初看着她有些不开心的样子,这可不是喜翠的风格啊,眼见这雪就在自己面前,马上就能见到从来都没见过的东西,怎么就这样轻易就放弃了? 喜翠摇了摇头,“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急于这一时。” 第三百六十六章 初恋 斐苒初仔细想了想,就明白了喜翠心里在担心什么了,“放心,这一次我定是要将你带你看一看地,身为的斐苒初的姐妹儿,这点要求,一定要满足。” 喜翠从下就陪在自己身边,服侍自己又是尽心尽力的,在她心里,早就当喜翠是自己的亲生姐妹了。 见喜翠依旧是满脸的愁容,她不禁调侃道:“难不成还要我去将暗一侍卫请来一起去不成?” 一提到暗一,喜翠的脸马上就红了,她娇嗔了一句,“娘娘!” 斐苒初就喜欢看这些情窦初开地小姑娘脸红的样子,就像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赵御风。那时候脑海里保存的还是这身体原主人的记忆,所以对他一直也没什么好感。 直到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在练剑,自己无意中闯了进去。 在黑暗之中,赵御风大概也没有发现自己早已经脸红心跳了吧。 “好啦,不过话说你和暗一这几日都没有怎么见过面吧?” 前段世界发生了太多的时候,加上赵御风一直没有来,暗一作为赵御风的侍卫也就跟着没有过来。喜翠这段时间也一直待在宫里陪着自己,自然也没有时间出去,所以两人差不多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吧。 喜翠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是脸上那有些小小的思念的表情,便已经出卖了她了。 “算了,今天就给你告个假,你可以出去找暗一侍卫了。”斐苒初很是大方地说到。 可是喜翠却并没有露出一点开心的意思,甚是还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 这段时间,他都从来没有来看过自己,以前他总是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一趟,可是现在……怕是早就已经把自己忘记了吧。 小女生这点心思,斐苒初还是能看穿的,看着喜翠这个失望的劲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她也很是理解,情窦初开之时,也总是容易患得患失,藏不住心里那份喜欢,但是又不敢大胆地表达出来。 因为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心思,是否也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情,所以只能自己一个人藏在心里暗自琢磨,他喜欢自己还是不喜欢自己。 “若是我要是你啊,我大胆地去问她,才不会一个人在这里难受得要命,却又故作坚强。” 说到这里,喜翠蹭得一下抬起头来,眼神直直地望了过去,“那娘娘自己心里有疑惑,却怎么不去问问皇上呢?” 这句回话倒是斐苒初没有想到的,自己居然被反将一車,“这……我们能一样吗?你和暗一现在还处在初恋阶段!” 喜翠有些听不懂了,什么叫,“初……恋……” 不过听着名字,她觉得倒是有几分喜欢。 斐苒初都被她搞乱了思绪了,“哎呀,反正就是刚开在一起却又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就叫做初恋阶段。明白了吧?” 她有些慌乱地解释到,但是心里却始终想着赵御风。 也是,若是自己有什么问题,又为何不直接去问赵御风。 问他为何会相信那些人说的话,要给常念滴血认亲,还是他本根就不相信自己,认为常念很有可能是别人的孩子。 虽然常念的确不是她的亲生骨肉,但是熙成是啊,而且自己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背叛他的事情。 还有戴礼的事情,为什么他不将这件事情查清楚,就直接将戴礼打入了冷宫? 还有这些日子,为什么他对自己一直避而不见,是生了自己那次闭门羹的气,还是本根就不相信自己,不愿再见到自己? 这些都是她心里所存在的疑问,但是她却不能去问,问了又怕不是自己想要的结局,心里反而更加难受了。 “反正今天就是要给你告假,你去找暗一将事情解决了,我本来就已经够心情不好的了,要是你在一旁也是愁眉苦脸的,那更加影响我的心情嘞。” 喜翠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颇有些委屈道:“奴婢真的影响到娘娘心情了吗?那奴婢日后一定开开心心的。” 本来斐苒初是想劝喜翠去见暗一的,现在到好,越说越偏了,“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不对,我……” 她本来想解释一下,可是一开口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了,她手支着手,靠在桌上,无奈地看着喜翠,要是自己不解释,她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就好了。 但是依着喜翠这个性子,一定会多加琢磨,然后每天定是不会再在自己面前露出半点不开心的表情来,可是喜翠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吃一惊。 “娘娘的话我都懂,娘娘是希望自己去找暗一,将这件事情说清楚,别让自己不开心,是吧娘娘?” 斐苒初喜不自胜,很是欣慰地大声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只有把事情说清楚了,这样心里的结才能放下。” 虽然这件事情说着容易,可真要是做起来,还真是有些难。 为了不让斐苒初担心,喜翠点了点头,“娘娘放心,我一定会解决好的。”说完便端着桌上冷掉的茶出去了。 斐苒初看着喜翠略显忧伤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叹气,这世间坠入情网的女人都会变成这样吗? 所以大家都说,感情是最害人的东西!以前她不信,现在,她还真信了。 又过了几日,也不知道喜翠到底有没有去找暗一说个清楚,但是这几日,她脸上的笑意倒是多了不少,这让斐苒初开始猜测,她到底去了还是没去。 听闻赵御风出去骑马去了,斐苒初便准备带上喜翠一起出去看雪,因为不想被赵御风撞见,所以只有选择在他外出的时候溜去。 两人乔装了一番,便拿着之前赵御风赏赐自己的出宫令牌,一路都还算平安吧,也没遇上什么阻拦她们的人。 出来之后,雇了一辆马车便往南山去了。 谢宁得知这件事情之后,马上便将这个消息传到了斐季清和杨贤妙地耳朵里。 这两人一听,心里同时一倏,随后马上勾起了一丝阴笑,看来机会来了。 斐季清马上写了一封信飞鸽传书给了杜敏歌。而杨贤妙这边,便马上着手准备之前就准备好了的东西,准备下手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追杀 斐苒初和喜翠一路上,看着路上的风景,颇有些赏心悦目,也是好久都没有出来了,宫里的那一方天地早就已经看得腻了。还是这宫外,天大地大,让人心旷神怡。 喜翠见斐苒初脸上的忧愁似乎随着路程的远去慢慢散了去,心里也跟着开心起来,“娘娘喜欢宫外,那以后我们就带着小公主多出来走动走动。” 斐苒初点了点头,又想起之前还没有怀孕时,赵御风说的带自己微服私访,她可一直都盼望着,可是这都等到孩子出生了,也没有机会去。 马车已经驶进了山里,道路旁的树木给斐苒初一种舒适的感觉,就像是在水里待久了,突然上岸,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果然,自己还是不适合在宫里啊。 就是这样的舒畅,让斐苒初都渐渐放下了一直以来都保持的警惕的心,眯着眼,靠在窗口便,享受着这属于大自然的气息。 突然,马车一个踉跄,接着便不动了。 斐苒初一愣,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可能是遇上什么危险了。 喜翠在一旁大惊失色,有些不明所以。 斐苒初连忙将她挡在身后,因为坐在马车里,看不到马车外四周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危险,敌人在暗,自己在明,但是现在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她敛声屏气,可是外面却始终没有动静,煎熬了一阵之后,她慢慢的撩起窗口的小帘子来,想看看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就在她撩开帘子的一瞬间,一只锋利地箭羽蹭得一下飞了过来,差点就直接命中斐苒初的手了,好在她只是做了个假动作,没有真正拿自己的手去撩帘子。 看来这一次,她们是在劫难逃了,这个射手,瞄得很是精准,一时之间,居然想不出对策来了。 她环视了一眼马车内,突然看到一块木棍,她让喜翠小心将这块木板拿起来,接着又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俯在喜翠耳边。 “我将衣服扔出去的时候,你就拿木棍使劲敲打一下马屁股,速度一定要快知道吗?这大概是我们保命的唯一机会了。” 喜翠紧蹙着眉头,有些担忧,但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将那块木棍死死地攥在手里,这可是她们保命的唯一东西了。 斐苒初和喜翠缓缓移动来到门边,斐苒初深吸一口气,速度极快地掀开马车帘子,将衣服扔出去,然后喜翠一棍打在马屁股上,那马蹭得一下就跑出去了。 因为刚才掀窗帘的那一箭,她就大致判断出那射手的位置,而且她有点肯定的是,周围很定只有一两个杀手,因为很多的话,就直接冲上来了,哪里还会等着她们出去? 所以现在,她们现在唯一能活命地机会便是这辆马车了。 那个杀手射了一箭衣服,可是发现人却已经驾着马车逃走了,马上骑马追了上去。 斐苒初判断得没有错,杀手真的只有一两个,而会射箭的,只有一个。马车跑出去了一会儿,斐苒初这才坐出来,顶替了马夫的位置,虽然她不会架马车,但是在这生死攸关的关头,不会也不得不会了。 那些个杀手也不是吃素的,还没一会儿,就直接追了上来,斐苒初让喜翠顶着那木板,若是看情况不对,就马上顶着木板跳车。 所以喜翠便一直紧攥着木板,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又是一箭过来,这一箭差点就要了斐苒初的命,从她的耳边擦过,还擦断了几缕头发。可是斐苒初却依旧面不改色,死死凝视着前方,架着马车一刻也不停歇。 倒是一旁的喜翠看到这一箭,吓得面色有有些惨白了。 这两个杀手从车马的两边围攻,很快就追了上来,持刀的杀手,直接一挥,砍在了马身上。 斐苒初见情况不妙,马上拉着喜翠,顶着木板跳车了,因为惯性使然,她们在地上打了两个滚,还没等她们爬起来,就被包围了。 那俩杀手骑在马上一左一右地将斐苒初和喜翠围在中间。因为这两人都用黑布蒙着连,所以斐苒初看不到他们的真实面目。 不过想来也是,有哪个做杀手的会轻易暴露自己的面目? “你们若是放过我们,我们能付的钱一定是你们现在能拿到的三倍!”斐苒初站起来,将喜翠护在身后,毫不吝啬地说到。 一般做杀手的,不都是为了钱吗?谁愿意无缘无故去杀一个自己都不认识,更别说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人了,这中间无非就是钱财在操纵着这一切。 那俩杀手却并没有听斐苒初的,持刀的那个,直接一刀挥过去,砍在了斐苒初的手臂上,一道血印子马上就显现了出来。 “四倍!只要你们放过我们,我们愿意付四倍!”斐苒初身上虽然痛,可是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地说到。 没有人会和钱财过意不去,若是真有,那他就是个铁傻子。 终于,这两个杀手其中的一个有些心动了,她停下不停转悠的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可是我们要怎么才能相信你呢?”那杀手冷冰冰地问道。 因为太太多的人说自己愿意付几倍的价钱,可是一转头就去告官府了,所以,他可不会轻易相信这样的人。 斐苒初咽了一口口水,马山道:“拍你们来杀我的人没告诉你们,我的真实身份吗?” 那杀手摇摇头,“没有。”杀手一般都不会过问这些事情,雇主只要交钱,雇了他们去杀谁就是谁,而作为杀手,当然也不能过问这个人的身份。 “我是皇后!若是你们今日放过我,这赎金肯定会比出钱让你们来杀我的人高!”这个时候,身份就是最管用的。 若是他们知道自己刺杀的是当今皇后的话,心里肯定还是有些疑虑和犹豫的。 因为这就意味着,杀了人之后,就要过上四处逃亡的生活,这样的日子,量谁也不想过。 那俩射手两两对望了一眼,眼里皆出现了一些不明的神色,他俩来刺杀之前,还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若是将人杀了,还真有些麻烦。 “你怎么证明你的身份?”其中一个杀手好奇地问道。 斐苒初想了想,马上掏出自己腰间的玉佩,“这是皇后才有的凤佩,上面是一只凤凰,这块玉佩价值连城,别说是死四倍的雇佣金,就是买下一座城池都是没问题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救兵 这块玉佩的确是价值连城的,这是当年自己生辰的时候,赵御风送的,这玉佩是用番南国的都难得一见的岫岩玉打造而成,而制作工序也是十分地复杂。 当年赵御风送自己的时候,曾说过,这块玉佩可以抵得上东赵一座富裕的城池。 当年觉得太过贵重,一直不太想戴,现在倒好了,还能救上自己一救。 一个杀手接过那玉佩,左右瞧了瞧,似乎不太相信这个玉佩能值这么多的钱,“万一你在诓骗我们怎么办?” “若是阁下不信,自然可以拿着这玉佩去当铺问一问,要是当真不值钱,你再回来取我们的性命也不迟。”斐苒初胸有成竹地说到。 那俩射手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将玉佩接了过去,“好,我就去一趟,若是你骗我们,马上就要了你的命!” 说完给另外一个杀手一个眼神,那杀手便下马,拿了绳子将两人的手绑起来,拉至一颗树下,看守了起来。 斐苒初和喜翠背对背靠在树下,那杀手也一刻不含糊,看着两人眼睛都不转一下。 “我说大哥,你这样盯着我们,我们是女孩子,会不好意思的。”斐苒初是在无奈地说到。 那个杀手听了之后,将手里的刀一提,却没有落下去,接着便默默移开的眼睛,打量着周围有没有什么动静。 斐苒初见机会来了,手摸索过去,摸到喜翠的手,然后慢慢替她解着绳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开了绳子。喜翠还是将手背在背后,然后开始解斐苒初的绳子。 两人都解开了之后,斐苒初给她递了个眼神,两人从小到大的主仆可不是白做的,她一个眼神,喜翠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意思是她们两人分头跑,然后那杀手肯定顾不上两人,谁若是跑掉了,就马上回去搬救兵来。 因为斐苒初知道,这个杀手想杀的人是她,等两人都跑起来的时候,那杀手肯定会来追她,这样至少喜翠的生命就没有那么大的危险了。 然而喜翠却没有想到这一点,她点了点头,接着两人悄悄站起身来,趁那杀手不注意,两人蹭得一下就分头急速跑去了。 那杀手回过头来,一看,两人已经往不同的方向跑去了,思量之下,马上往斐苒初的方向追去了。 喜翠见那杀手往斐苒初的方向去了,心里不免有些焦急,脚上的速度更快了,她得赶紧回去搬救兵啊,这要是晚了一刻,娘娘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险。 跑了不知道多久,才听到不远处有马蹄跑过的声音,喜翠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现在能遇上人就求救吧,连忙朝着声音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喊着。 很快便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小队军队,喜翠喜不自胜,现在可算是有救了,“救命啊!救命啊!” 她的声音终于引起前面的人的注意,有人停下来,往后面瞧了瞧,等喜翠走进之后,才发现,这本根不是普通的军队,而是皇上的禁卫军军队! 这才是最幸运地事情吧,她马上跑上前去,也来不及行什么礼了,直接喊道:“皇后娘娘……遇上……危险了你们赶紧去……去救!” 因为跑得太快,现在还没有缓过气来,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大家都有些听不懂。 暗一见喜翠着急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马上跳下马来,拍着喜翠的背,“不要晃,慢慢说。” 可是喜翠现在那能不慌,斐苒初现在正被人追杀,这一不小心就要命丧黄泉了,她能不着急吗? “皇上,皇后娘娘被人追杀,您快去救救她吧。”这一次,她终于憋着气一口气说完了。 赵御风听了之后,面色一紧,马上朝着喜翠手指地方向狂奔而去。 暗一见皇上去了,马上将喜翠拦腰抱上马,环在自己怀里,也紧跟上去,然后一边骑马,一边问道;“你没受伤吧?” 喜翠摇了摇头,“我没有,就是娘娘她又受了点伤,现在又被追杀,我们要快点。” 她生怕那杀手追上了娘娘,若是这次追上了,那杀手肯定就不会手下留情了,想想那后果就害怕。 赵御风听到斐苒初有危险,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都来不及多问一句,骑着马就往那方向去了。策马扬鞭,他又突破了自己骑马的最快的速度。 斐苒初和喜翠分头跑了之后,那杀手果然来追自己。 可见,这俩杀手目标的确是自己。 刚才那不过是缓兵之计,就算是那玉佩价值连城,这俩杀手只要拿了那玉佩便是了,还要什么其他的钱财?等另外一个从当铺回来,便也就到了她和喜翠的死期了,她可还没那么笨,在哪里等死! 好在斐苒初还在暗月哪里学了一点点防身的功夫,也不至于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那杀手很快便追上了斐苒初,斐苒初见已经被堵住了前路,倒不如拼死一搏,说不定还能有活下来的机会。 她手里持着从地上捡来的木棍,做出防御的姿势和那杀手面对面。 那杀手拔出刀对着斐苒初,“看你往哪里逃!” 话音刚落一上去就是一刀,狠狠地砍下去,斐苒初眼疾手快,将木棍横放在自己跟前,挡住了他那一刀。 木棍都被砍断成了两截,斐苒初心里一凉,要是这一刀落在自己身上,那断成两截的就是自己了。 眼见抵抗不过了,斐苒初马上求情,“侠士饶命侠士饶命。”虽然在说话,但是斐苒初却依旧和他保持着距离。 那杀手已经上过一次当了,这一次说什么他都不会再上当了,“废话少说!”说完又是一刀过去。 斐苒初实在是挡不住了,就这样任由那无情的刀剑在自己身上划下一道深深的口子。 她只觉得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但是现在的处境不允许她去查看自己的伤势,她使尽了自己浑身解数,将暗月教自己的那些功夫,发挥到淋漓尽致。 那杀手本以为斐苒初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没想到倒还懂一点防身术,不过这点防身术在他看来,无非就是在班门弄斧,根不值得一提。 还是早早杀了她,提着她的衣物去见雇主,拿了钱天高海阔,还管她是什么人! 第三百六十九章 得救 两手持刀,上前又是狠狠地一刀下去,斐苒初见硬抗不行,便只有躲了,虽然身上受了重伤,但是在生死攸关面前,总能突破平常不能有的速度。 这一刀,又被她机敏地躲开了,那杀手有些恼怒,猛地上前一刀过去,但是却依旧没有砍到。而且这个女人总能和他保持这相应的距离。 斐苒初喘着大气,可是没有一丝松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杀手,观察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正在两人对持时,斐苒初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哒哒地马蹄声,先是一个,接着变成了很多个。 她心里一喜,肯定是喜翠搬来救兵了,这下她可算是有救了。 那杀手也听到了声音,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他直接上前一顿拿着刀一顿乱挥,斐苒初没有躲过去,眼见那刀就要落到自己眼前了,这一次是真的逃不过了。 那一刻,她突然想起赵御风的脸,要是在临死前能再见他一次,该有多好。 说时迟那时快,那杀手地刀还没有落上去,一只飞快的箭直接射穿了那杀手的手臂。 手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甚至连刀都持不动了,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眼见人马上就要到了,现在当然是先跑为上了。 他还是能分得清孰轻孰重的,只要自己的命还在,那些钱财迟早能挣回来,连刀都没有顾得上拿,转身就跑了。 斐苒初看到那杀手的背影,松一口气了,接着远远地就看到赵御风焦急的身影,来不及勒马,他直接从马上飞身而下来到斐苒初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她。 见她满身是血,脸色苍白无力,很是心疼,“苒初,怎么样了?” 斐苒初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体力不支,腿上一软,一下就倒了下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回京的马车上了。 摇摇晃晃中,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一个俊美的脸庞带着熟悉的气息,直接闯入了心尖。 她伸手想摸摸赵御风的脸,却被赵御风一把抓住,“你终于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适?” 斐苒初已经有很久都没有见到赵御风了,觉得他消瘦了不少。 她点了点头,她哪里都痛,特别是心里最痛了。 见她点头,赵御风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跟着一起疼了,“哪里?你哪里不舒服?”说完又觉得不行,亲自检查起她的身体来了。 斐苒初见他焦急的样子,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这么多的伤口,当然会痛了,可是也不是很痛,不打紧的。” 听到她这样说,赵御风才算放心下来,他紧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吻了又吻,“放心,等回宫我就把最好的御医叫来,到时候,就不会疼了。” 要是真能这样,那这天底下受了伤再也不会疼了,那也就不怕再受伤了,“其实这点小伤,我还能顶得住。” 想当初自己在西晋时,从悬崖上摔下去可是全身都是伤,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所以这点伤对她来说,还真是小伤。 “出宫怎么不多带几个侍卫呢?要是你真的出事儿了,留下我,留下常念,我们该怎么办?”赵御风蹙着眉头紧张地说到,甚是现在都还没有从刚才的那个场景中抽身出来。 可别提当时他看到斐苒初浑身是血的时候有多心急。 斐苒初抿嘴看着赵御风,本来以为那件事情之后,他不喜欢常念了,又或者真如她们所说,常念不过是个公主而已,还是不比皇子。 可是现在,这些想法和忧虑统统都化为乌有,“我以为你不喜欢常念。”她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 说话的同时,眼泪也止不住的泛滥出来,就像是这段时间的委屈,都随着这眼泪一起涌上心头。 赵御风轻柔地摸着她的脸,瞧着她委屈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甚至已经在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这般冷落她了。 这段时间,本来以为她不想见自己,便想给她留点思考的时间,可是没想到,她现在居然这样委屈。 “说什么傻话呢?我当然爱常念啊,就像爱你一样,常念是我们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爱她呢!” “那你为什么这段时间不来看我们?”斐苒初已经委屈道哽咽了,这段时间,她的心里乱极了,多想有他陪在自己身边,可是他却一直避而不见,让她更难受了。 赵御风知道自己错了,满心满眼地都是心疼,“再也不了,以后我天天都来看你们,不要伤心了,好吗?” 听到赵御风这样说,斐苒初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有可能是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压抑了,出来又遇上这样的事情,难免心里那道防御墙就难以支撑自己的情绪,让她一下子就崩溃了。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每日都要来看我和常念。”她还是一副委屈的样子,眼巴巴地说到。 “当然,君子即出,驷马难追!”赵御风说完便举起手,发誓到。 斐苒初伸出手,“好,既然这样,我们拉钩!” 赵御风一愣,有些看不懂她的手势。 她把赵御风的手扳下来,扳出小指头来,“就是这样,这就叫做拉钩。只要我们拉过钩的事情,以后你都不能反悔了!” 这个时候,她突然变得有些小孩子脾气,可能是因为自己刚刚死里逃生,之前又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所以她现在,只想做一回什么都不顾的小孩子。 赵御风却十分喜欢这样的斐苒初,他笑得开心,学着她拉钩,“好,以后绝对不会反悔的。” 他喜欢斐苒初像个小孩子一般依赖他,若是她没有那么要强,不管什么事情都能依赖自己,就像现在一样,那该多好啊。 回到宫里,斐季清得知消息之后,知道斐苒初虽然受了伤,但是性命却无忧,这让她有些气愤。 她明明得到消息,斐苒初是和喜翠两人出去的,母亲也不知道是派的什么杀手,连两个弱女子也刺杀不了,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绿影端着热茶进来,想让斐季清消消气,可是斐季清却端起那茶杯直接砸在了绿影的身上。 她连忙跪下,虽然受伤被热水烫伤,但是却不敢哼一声,生怕又惹得斐季清不开心,惩罚就更重了。 自从斐季清从冷宫出来之后,在外人面前,她的脾气性格是好了很多,可是一回到宫里,对绿影就是又打又骂的,比起以前,可谓是变本加厉了。 以前她是贵妃,不管是谁都要看她的脸色,她心里有了脾气,可以随便发。可是现在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贵人,敢对谁发脾气?只有将那些气攒着回宫之后,对着绿影发了。 “你,去给我看看,斐苒初那个贱人的伤势怎么样了!”斐季清,看着匍匐在地上的绿影就来气,上前又是一脚,气呼呼地说到。 第三百七十章 鹌鹑蛋和蟹黄 绿影不敢反驳,只能点头答应,“奴婢遵命。”说着便跪着退出去了。 晚上,绿影悄悄潜入阳华宫内,阳华宫静谧一片,她直接进了斐苒初的寝殿,进去之后,只看见斐苒初坐在暖榻上,身边有喜翠伺候着,似乎已经等了她很久了。 看到绿影进来,斐苒初问了一句,“这件事情,可是和斐季清有关?” 绿影先是上前请了安,才回答道:“这件事情的确和她有关,在皇后娘娘前脚出宫之后,她后脚就写了信给她母亲。在得知娘娘平安回来之后,发了好大一通火,还让我来打探娘娘的伤势。” 这些话听了之后,斐苒初冷笑一声,她猜得果然没错,只有斐季清才会这样心急着要除掉自己。 “那你就回去告诉她,就说本宫的伤并无大碍。” 绿影一愣,像这样的情况,不用该说伤势很重吗?为何要说一点都不重呢?她有些不解,因为若说了很重,那她得意,就不会再动手了,“娘娘,真的要这样说吗?” 斐苒初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当然,只有这样,才能逼得她快点动手,这样,我们才能抓住把柄,一举将她击败!” 没错,她就是要逼斐季清,她可以等,但是戴礼却不能等了。 前两天冷宫才传来消息说戴礼险些中毒身亡,多亏那掌事公公发现得及时,暗中给治了,不然戴礼现在尸体都凉了。 冷宫是个冷地儿,而且疏于管理,更没有保护她们安全的侍卫,谁想进去下点毒都成。就算是她在冷宫里死了,皇上也不会过问,所以,她不能再等了,一定要早点将戴礼救出来! “对了,还有,你还要说,听阳华宫的人说,皇上亲自送本宫回来的,而且走了之后,还派人送了很多的东西来。” 她不仅要逼她,还要加大筹码,她只要听说自己复宠了,那她心里肯定着急得不行,怕是恨不得马上将自己除掉吧?她相信很快,斐季清就会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绿影点了点头,退出去了。没错,她现在已经是斐苒初的人了,那次斐季清被打入冷宫,自己也跟着进了冷宫。 就在那段时间,自己的母亲病重,本来她是想求丞相给母亲医治。 那时候斐季清还能托人送信出去,可是她每次看她的信里都没有提到自己的事情,全都是让丞相快点救她出去。 眼看着自己母亲就快不行,是斐苒初伸出了援手,解决了自己的困难。 那一刻,她突然恍然大悟,自己从小便跟着斐季清,不管她脾气有多差都忍着受着。 甚至为了她还出了不少害人的坏主意,可是斐季清呢,只顾着她自己,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她,所以她换了主子, 前段时间,本来皇后娘娘已经安排好了,自己可以去悄悄地出宫去,而且还给了她不少的钱财,让自己回去好好照顾母亲。 可是就在那个时候,斐季清却得到了翻身的机会,居然从冷宫里面出去了。为了报答皇后娘娘的救命之恩,她愿意留下来,监视斐季清的一举一动。 斐苒初本来不太同意她的做法的,但是后来想想,若是有绿影这个人在斐季清身边,以后办起事来就能方便许多,也就同意了。 绿影走后,阳华宫的寂静被一声孩子的啼哭打破了。也不知是怎么了,常念突然就大哭起来。 乳母带着常念来到斐苒初的寝宫,斐苒初身上本来有伤,不宜抱小孩子,可是她看着总是心疼得不行,非要抱过来。 看着常念一张小脸急得通红,不停地挥着她那小手,像是有什么东西让她难受极了。 她看常念的情况不对,马上道:“喜翠,快,快去请太医来,常念好像有点不对劲!” 喜翠听了也顾不上问什么,马上就飞奔出去了。 不一会儿许太医就跟着她匆匆赶来了。 喜翠接过常念,许太医摸了摸常念的脸,烫得不行,然后又握住常念的小手,查看了一下,这才确定是什么问题,“回娘娘话,安乐公主这是高热,怕是冬日里天气凉,冻着了。待微臣开点药,给公主敷上,相信很快就能好了。” 斐苒初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下来,好在只是一个发烧,不是什么大问题,她点了点头,“快去吧。” 接着又将常念从喜翠手里抱过来,蹙着眉头很是不悦道:“在公主的屋里多加一些炭火,在派两个做事细心的宫女。” 喜翠点头,吩咐下去了,这些下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公主都照顾不好,好在这是在阳华宫,要是放在其她宫里,这些人怕是早就被拖出去杖毙了。 “娘娘,要通知皇上吗?”她在一旁提醒到。 斐苒初摇要头,“算了,皇上今天也累了,这边有我们就行了。” 许太医开了药方,又命人烧了热水,给常念泡了药澡,之后又敷上膏药。 斐苒初一直守在床边。 喜翠见她面容憔悴,更何况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她又有伤在身,实在不宜这样劳累。 “娘娘,要不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她上前小声提醒到。 斐苒初伸手摸了摸常年的脸,这烧好像一点都没有退下去啊,而且常念的嗓子都哭哑了,她很是担心。 “许太医,你来看看,常念的热为什么还没有退下去?” 许太医还守在一边打瞌睡,听到斐苒初的声音,马上惊醒过来,上前一看。果然,公主的烧一点都没有退下来,甚至还更加严重了些。 他这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他又重新给常念把脉,然后让人叫来了乳母,“今天公主可有吃什么东西?” 乳母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今天下午喂公主吃了一点蛋羹。” “好,那还有剩余的蛋羹没有?我去看看。”许太医脸色有些不好,他深深的怀疑,公主这病并不是寻常地病,很有可能是食物中毒! 乳母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好像还有一点。”说完她就从自己的柜子里端出了一小碗的蛋羹。 这本来是她藏着想带给她女儿的,因为这蛋羹可是用上好的鹌鹑蛋做的,也只有在宫里才有这样的待遇。 许太医上前,用筷子沾了一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有抿了一口,这才发现这其中的问题。 “这蛋羹用的鸡蛋可是鹌鹑蛋?” 第三百七十一章 食物中毒 乳母点点头,斐苒初看许太医的神色很是不对,心里很是忐忑,“这是鹌鹑蛋,因为之前有人说鹌鹑蛋有利于小孩的成长,所以,阳华宫一直用的鹌鹑蛋。难道小孩子不能食用鹌鹑蛋吗?” 许太医摇了摇头,“回皇后娘娘,倒不是不能食用鹌鹑蛋,只是这鹌鹑蛋不能和蟹黄一起食用,因为很容易引起食物中毒!” 这话把斐苒初吓了一跳,“你说常念是中毒了?那快制作解药啊!” 许太医点头,眉头深锁,给常念含了一块人参片,“娘娘,我得回太医院去拿药,我会尽快制作出解药来的,请娘娘放心。” “快去快去吧,有劳许太医了。”斐苒初焦急地催促道。 一听到常念是因为中毒,她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看着常念的样子,十分心痛。 倒是一旁的乳母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好这东西没有拿回去给自己的孩子吃,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好像没有加什么蟹黄啊。 她仔细回想了一些,自己的确没有加过什么蟹黄在里面,便上前道:“娘娘,奴才在整蛋羹的时候不曾加过什么蟹黄,请娘娘明察!” 若是不早点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那皇后娘娘怪罪下来,就是谋害公主的大罪了,说不定自己小命都不保了。 斐苒初一愣,转过头来,“这件事情,等公主平安了之后再说!” 许太医匆忙回了太医院,因为一般没人会将这两种东西放在一起食用,所以也很少有太医会注意这个。 好在他喜欢看一些医书,曾在医书上见过,没想到今天就给碰上了。做了解药之后,又慌忙赶到了阳华宫为安乐公主服下。 一炷香地时间之后,常念的体温慢慢地退了下来。 斐苒初看到常念总算是无碍了,心里才总算是轻松下来了。 紧接着,她才将宫里的所有宫女都叫了过来,乳母说她在蒸这个的时候,没有放过蟹黄,斐苒初自然是信她的。 因为她身为乳母是没有理由去害公主的,除非她自己不想活了。 因为宫里有个规定,身为皇子公主的乳母,不管皇子公主是因为什么事情不小心夭折了,那就是乳母照顾不周,是要跟着陪葬的。 本以为,自己生个女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就不会有危险了,可是宫里这些人,心狠手辣,就连一个不会有任何威胁的女孩子都要害,还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喜翠正欲叫来所有宫女挨个盘问,可是却被斐苒初拦住了,“这件事情不宜打草惊蛇,暗中查就是了。” 喜翠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没有太过于声张,对外只是说是高热,并没有说起中毒一事。 次日一早,赵御风还没有上朝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他早上一起床,就听到刘玉说常念昨天晚上发了高热,许太医在阳华宫守了一晚上,现在情况才略有好转。 可是他还是担心,非要过来看看才觉得安心,所以还没上朝就先过来了。 这时的斐苒初还在休息,昨天晚上熬得太晚了,加上身上的伤,本就容易疲惫,如今睡得正香。 赵御风先是去看了常念,现在已经没事儿了,还在熟睡当中。他又悄悄地来看了斐苒初,没有让人把她叫醒,只看了一眼就走了。 斐苒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这才想起今日好像还没有请安啊,便急忙准备下床却被打水进来的喜翠拦住了。 “娘娘不必着急,可以多休息一回儿。皇上知道昨晚娘娘累了,所以便通知各宫,今日不必来请安了。” 喜翠一边拿帕子给斐苒初擦脸一边说道:“这皇上可真关心咱们公主和娘娘,一大早,还没上朝就过来瞧了,生怕出什么意外。” 听到这里,斐苒初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温柔的笑意,“好了,你今日去查一查,昨天下午有谁在宫里,或者是有谁看到谁进厨房了什么的,细细查问,务必观察他们每个人的细节。” “娘娘觉得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喜翠问道。 斐苒初摇摇头,“在还没有查到之前,还不能下结论,很有可能是斐季清和清婉两人之间一人做的,总之我们以后做好防范就是了。” 启祥殿内,清婉坐在榻上喝茶,看着跪在下面的斐季清,就想起昨天的事情,真是一肚子的火气。 昨日她本约好和御风哥哥一起出南山看雪,可是刚走到一半就听到喜翠来报说皇后娘娘遇难。就这样,御风哥哥一下就将自己忘在了脑后,直奔斐苒初去了。 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与御风哥哥单独出去的机会,却被眼前这个女人给破坏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是暗杀,就不能派个可靠一点的,斐苒初一个弱女子,都能让她逃了,也真是个“厉害”的。 不知道斐季清这脑袋里究竟装的是不是浆糊。 “说吧,是不是你派人去暗杀的皇后?”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 虽然心里也很想让斐苒初死,但是在外人面前她可不能暴露自己的野心,若是暴露了,就相当于让别人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斐季清跪在地上,腿都有些麻了,“昨日是嫔妾给母亲写的信,可是没想到母亲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现在没办法,她只有将这件事情推给她的母亲了,既然母亲让自己听惠皇贵妃的话,那就证明她和母亲之间肯定有什么事情,若自己搬出母亲来,说不定还有化解之法。 “你别在这里给本宫装,你只需说是或不是?”清婉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斐季清被这一声吓得一抖,结结巴巴道:“是……是,是嫔妾。” 虽然是承认了,但是她对清婉的抗拒的情绪却越来越多了,以前都是她压着别人,哪里轮得到谁来压她? 虽然以前都是自己这样对别人说话,可是现在,这个清婉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清婉听到这个回答,才略微有些满意,“果真是你,以后若是你再敢这样自作主张,不通知本宫的话,那本宫还是有办法让你重新回到冷宫里面去的。” 她威胁着斐季清,因为在她心里,自己是就斐季清出来的人,那么,现在她无异于就是自己身边的一条狗。 狗怎么能不经过主人的允许就胡乱咬人呢? 第三百七十二章 是不是你 斐季清一听到冷宫,身子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也顾不上什么颜面了,马上求饶道:“嫔妾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请皇贵妃娘娘息怒!”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心里终究还是不服气,凭什么她现在就可以这样高高在上,而自己却要像一条狗一样去求饶! 她一定要重新复宠,待自己强大起来,谁也不能再将她送回那个地方了! “好了,本宫也不是故意要对你说这些的。”清婉见她已经求饶,态度便好了一些,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毕竟这还是一条不太熟的狗,万一逼急了反过来咬了自己一口,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说现在皇后正得宠,身边又有安乐公主在侧。这个时候,你为何非要动这个心思呢?本宫知道你在冷宫里受了苦,但是你得学会忍,知道吗?” 这番看似苦口婆心的劝解,实际上却是将斐季清推往更深的嫉妒的深渊。 斐季清拉住清婉的手,慢慢起来坐在暖榻上,绿影马上过来给斐季清捏脚,可是却被斐季清一脚踢开了,转头又对清婉笑道:“姐姐说的是,是嫔妾冲动了,没有想那么多。” “这件事情,若是皇上知道了,你怕是又要倒霉了。”清婉轻声说道,她这是在提醒斐季清,一定要将后面的事情处理掉,且不能留下什么遗祸来。 斐季清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的确,清婉说得没错。昨日母亲派去的那两个杀手不能留,还有宫中的那些信件也得一并烧毁! “多谢姐姐提点,嫔妾这就回去写信告诉母亲。” 清婉点头,“好了,去吧。” 斐季清告别了清婉,便马上出去了,出来之时,却不巧遇上了卫子清,卫子清是位美人,总是会让人过目不忘,斐季清也一样。 她正要进去找清婉,看似有什么事情,斐季清对卫子清点了点头,快速出去了。 卫子清进去,也不打招呼,因为对于这个姐姐来说,她也没必要太客气。 “今天我要回去了!”她进去之后直接就说了这句话。 清婉只是端着茶杯喝茶,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春蝉见这样的场面,便遣了下人,自己也跟着出去了。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之后,清婉才慢慢转过头来看她,眼里却满是不屑的神情,“你想回去?难道是想告诉别人,你和你的姐姐不和吗?” 卫子清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出宫回家,和这个事情有什么关系,有什么联系?“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反正她也早就习惯了,在外人面前,她就装作是喜欢自己,可是背地里呢?又是另外一张面孔! 清婉瞪着她,“皇上都还没下令让你出宫,你就不能出去,不然别人还以为本宫这个做姐姐的,待你不好呢。” 她就是不喜欢这个卫子清,明明是庶出,可是从小的容貌却都比她生得好看,父亲小时候也喜欢她,她学习都比自己好,什么琴棋书画都比自己学得快。 要不是她小时候聪明,让父亲从小就不喜欢卫子清。现在这卫府,到底谁是嫡小姐,怕都分不清楚了吧? “若你只是为了这个,大可放心,我一定会向别人说,你待我这个妹妹是何等的好。”卫子清一直紧蹙着眉头,若不是因为母亲病重,捎来口信,自己才不会来求这个人呢! 清婉冷笑一声,她不是不知道眼前她这个所谓的妹妹的性格,表面上对自己的话不忤逆,可是背地里却很是不服,说不定哪天自己就被这个女人给扳倒了。 而她一生最大的乐趣,便是看着她想做的事情却做不了,那种苦苦哀求和挣扎的样子,让她心里十分地爽快。 “不管怎么说,你都要留到元宵节之后,才能出宫。”她挑着眉头直接说道,看着卫子清地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她的心情就大好。 一听到元宵节,卫子清可算急了,现在离元宵节差不多还有三个多月呢,她倒是无所谓,可是娘亲却等不起了呀。 “不行,我必须马上就要出宫去!”她斩钉截铁地说到。 清婉放下手里的茶杯,从暖榻上起来,慢悠悠地走在卫子清的身边,“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这么着急着回去,不就是因为你的那个贱人母亲吗?那本宫就告诉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想回去,没门!” 卫子清的脸愈发黑沉了,她知道卫清婉一向都是这样,喜欢将自己踩在脚底下。 以前她只不喜欢和她挣什么,父亲的宠爱,家里的地位,外面的名声,她都不在乎,她唯一在乎的就是娘亲的身体,可是就连这个她都要阻止自己吗? “哟,瞧你这个样子,还想杀了本宫不成?”清婉看到卫子清眼里释放出的不甘心的熊熊怒火,忍不住嘲讽到。 “你可别忘了,要不是本宫当年对你们的怜悯,你和你母亲现在早就已经命归黄泉了,还有机会在这里?” 卫子清听着她的话,本来脸上很是不甘和生气,可是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在这些话中,烟消云散,转为一股淡漠之情了。 她是知道卫清婉的手段的,只要自己有一点不听她的话,或者是什么地方惹她不开心了,她就会拿自己的母亲来威胁自己。所以,这些年里自己不挣不抢,甚至是极力听从她的话,就是因为母亲的缘故。 清婉看着她的脸色渐渐放了下来,忍不住冷哼一声,“这才差不多,你要相信,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是本宫的对手,都只能被本宫踩在脚底下!” 她就知道卫子清吃这一套,所以她只要在她稍微有一点逆反之心的时候,拿出她母亲,那么她就会乖乖就范。 卫子清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道:“能不能让父亲给母亲请个大夫看一看?” 现在不是说其他事情的时候,只要母亲的病能好,别说是在这宫里待到元宵节,就是待到明年元旦都没问题。 “好啊,这个也容易,只要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就写信给爹,让他给那个贱人请个大夫瞧一瞧。”清婉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又重新坐回了暖榻上。 卫子清脸色有些幽沉,眼睛直直地看着清婉。 第三百七十三章 威胁 最后,卫子清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一般,衣裙的下摆一撂,直接单膝跪在地上了。 反正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没少发生过,看着清婉那一脸得意的样子,“现在可以写信让父亲给母亲找大夫了吧?” 清婉哈哈大笑了一会儿,捂着肚子道:“这可不行,你还没有给我磕头呢!” “你不要欺人太甚!”卫子清仰着头直视着清婉,眼里闪着一股隐忍的怒火。 难道她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狗逼急了摇跳墙,兔子逼急了也要咬人吗?她现在就是那只兔子,若是真没有什么后顾自忧的话,她还真想一下扑上去咬死她! “你可不要忘了,你母亲的命还在我手里呢,你要是不想磕头,本宫也不会为难你的。”清婉挑着眉头,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继续喝茶。 卫子清敛了敛神色,一脑袋磕在冰冷的地板上,“请惠皇贵妃娘娘大发慈悲,救我娘一命。” 声音铿锵有力,说到底还是一个硬骨头。 清婉轻轻一笑,声音很是清爽,“好了,先下去吧,本宫考虑考虑。” 卫子清不敢多留,起身看了她一眼便出去了。 春婵端着热茶进来换桌上的冷茶,“娘娘,你真的要为二小姐娘亲找大夫吗?” 清婉接过她手机的茶,冷哼一声,“自然是要找的,你以为这个卫子清这么多年来这样听话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有一个拖累人的娘。只要她娘一日在卫府,那么她就一日要听我的话!” 没办法,谁让卫子清是个孝女呢,自己给她娘请大夫,不仅打压了她,还卖了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不仅如此,她还要休书一封,告诉爹,自己有多关心姨娘的病情,这样,他就会更加不喜欢卫子清了。 斐季清回宫之后,将那些信件翻找出来交给了绿影,“马上将这些东西烧掉,不能留下任何痕迹,知道吗?” 绿影点头,拿着那些信件,“贵人放心,绿影一定会办妥当的。”说完拿着那些东西就出去了。 不久绿影平安回来,说那些东西已经全部被处理掉了,她这才放心下来。 “好在还没有被斐苒初那个贱人抓到把柄!” 绿影却在一旁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其实那些信件她并没有烧掉,而且悄悄地收了起来。 斐苒初派喜翠去调查了一番,可是却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将蟹黄放进了常念的蛋羹里面。当然,她第一个怀疑的自然是斐季清了,只是碍于没有证据而已。 赵御风下朝之后就直接往阳华宫来,早上来的时候常念和斐苒初都还在熟睡当中,所以没有打扰她们。 现在来看,只有常念还在睡觉,斐苒初已经起来了,可是整个人却还是央央的,没有一点精神的样子。以致于赵御风进来的时候,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支着头陷入了沉思。 瞧着她这个样子,赵御风的心里也很是心痛,上前摸了摸她的头,讲她拥入怀里安慰道:“放心吧,常念现在已经好起来了,不会有事儿的。” 斐苒初就这样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现在他的安慰的确可以给自己带来一点舒缓的心情。可是他的话,却并不能打消自己半点忧虑。 本以为是个女孩子的话,就不会面临这么大的危险,可是自己错了,只有有皇上的宠爱在,处处都是危险。这样的生活,她真的是过得太担忧了。 “御风,你之前说的带我微服私访,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发?” 赵御风楞了一下,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出去走走,可能心情会好很多的。 他轻声细语道:“好,等你伤好了,常念的病情和身体稳定下来,我们就出发。好吗?” 斐苒初点了点头,轻轻闭上眼睛,她实在是太累了。 自那件事情之后,宫里便和谐了差不多一两个月。马上就是元旦了,每年元旦都很热闹,可是在斐苒初的眼里,却一年比一年冷清。 暗月也回来了,带回了两个人,一个是当日说自己是张宜路宫女的人,另外一个是那个杀手田福。暗月悄悄将这两人扮成了宫女太监的模样带入了阳华宫内。 斐苒初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两人,一阵冷眼,现在知道怕了?当初那说起谎话来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那气场,现在倒是一点都没有了啊?”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直接问到。 暗月找到他们的时候,一个在赌场豪情挥霍。一个为自己家置办了房子,已经住了进去了。若不是那一次在杜敏歌那里收了贿赂,她们现在也不可能这么有钱。 两人皆是低着头不语,半晌,最后还是那宫女悻悻地抬起来来,颤颤巍巍道:“皇后娘娘,奴婢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斐苒初冷笑一声,听得堂下跪着的两人一个冷颤。 “你们以为你们帮她做了这件事情就可以逍遥法外了?若不是暗月将你们俩暗中带来,说不定,你们俩现在已经去黄泉了,信不信?” 那宫女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自然是知道这层厉害关系的。只是当时自己面对那样的情况,迫于无奈,自己只能那样做了。她也完全相信自己做了那件事情之后会被灭口,因为在宫里见过了太多的这样的事情了。 “皇后娘娘,奴婢愿意听皇后娘娘差遣。”她紧蹙着眉头,真诚地磕头到。 一旁的田福见这宫女已经这样说了,也忙不迭地磕头道:“小的愿意一切听从皇后娘娘吩咐。” 听到两人这样说,斐苒初才略微有些满意,“我不会让你们去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是要你们当着太后和皇上的面,将这件事情说个清楚。明白了吗?这段时间我一定会保证你们的安全,还有你们家人的安全的。” 那宫女磕头谢恩,抬头看着斐苒初,似有意犹未尽之感。 斐苒初知道她还有话对自己说,给了暗月一个眼神,暗月便将田福带下去了。 “好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那宫女抬起头,有些害怕,但是又觉得非说不可,“回皇后娘娘话,娘娘可还记得那日,奴婢非要让皇上滴血认亲一事?” 第三百七十四章 干娘 斐苒初紧蹙着眉头,这件事情,她怎么可能忘?若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戴礼也不会就这样进了冷宫里面去,这一去,就差不多是大半年了。 “其实,那件事情,本来就是有人早已经安排好的,不管公主是否亲生,都能变成不是亲生的。”那宫女顿了顿之后接着说道。 也不怪她出卖杜敏歌,她和杜敏歌的交情本来就不深,要不是当初自己出宫之后,因为张宜路的关系,没有钱财,弟弟有重病,需要钱,不然的话,自己才不会和她同流合污来做这件事情。 事后,好在她聪明,没有在杜敏歌给她置办的宅子里面生活,而是自己在外面买了一件间宅子。因为她就是不放心,怕杜敏歌会派人去谋杀她们,果不其然,就在被暗月找到的前一天晚上,杜敏歌的人也在找她。 要不是有暗月的保护,想必现在自己和家人早就已经成一堆白骨了。像这样过河拆桥的事情,她们母女俩可没少干。当年自家常在就是这样,替斐季清办事,到最后却落了个毒酒的下场。 斐苒初大惊,本来还以为是她们暗中已经查到了什么,可是没想到竟是这么一回事儿,“为何这样说?” “因为当时,杜敏歌说了,只要我在堂上指认安乐公主并非皇上亲生,然后她们就会在滴血认亲的水里放上东西。这样一来,即使是亲生的,也会变成未必是亲生的。” 那宫女说着说着,底下了头,因为这件事情自己有责任,若当时真的滴血认亲,安乐公主不是皇上的孩子,想必现在皇后娘娘和安乐公主都已经被处死了吧。 斐苒初再一次被震惊住了,万万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种事情,想想那天的场面,若常念真的去做了那个什么劳什子滴血认亲,那岂不是真的毁了一辈子了? “你可知水里加了什么?”她敛声问道。 那宫女摇了摇头,“不知,只知道那水里有东西,不管是谁,只要两个人的血滴进去的话,都不会凝在一起的。” 她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因为多的杜敏歌也没有和她说。 斐苒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真正是心思狠毒啊! 这一局,若是不搬回来,她就不是这个皇后! “好,那你就先在阳华宫里待着,等到澄清的那天。你家人那边,本宫会让暗月暗中保护的。” 斐苒初已经打定好了主意,既然有人想拿这一招对付自己,那么就不要怪自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再过半月,东赵马上就要迎来元旦了,斐苒初都已经不记得自己到这里来过了几个元旦,想起在这里的第一年的时候,自己不听话,不去家宴,偷偷跑出去喝酒,喝得烂醉。 最后还大病了一场,还有轩辕梦和赵禄录,那个时候,她们两人还没有走,自己和经常找她们两人贪心。不过好在,有情人终成眷属,现在没有在这深宫里面了,应该过得很快乐吧。 又过了几日,宫里开始张灯结彩,挂上了高高的灯笼和喜庆的大红帘子,内务府也裁了新的衣服送来,看着这花花绿绿地衣服,喜庆得不行。 林月浅检查了一遍内务府给常念送来的衣服,自从上回斐苒初告诉她常念因为一碗蛋羹中毒了,不管什么事情,她都变得格外小心了,毕竟常念现在还是个孩子,孩子的抵抗力是最差的。 “怎么样?衣服可有什么不对劲地地方?”斐苒初正在修剪梅花枝,折了几支梅花来放在插瓶里面。 林月浅摇了摇头,“肉眼当然看不出来了,倒是还要请许太医来瞧瞧才知道呢。” 她的话音刚落,斐苒初就给了喜翠一个神色,“去请许太医过来一趟。” 喜翠马上应了。 现在,不管是什么事情,她都得万分小心,特别是常念的衣食住行上,更是一万个小心,生怕一点差池丢了常念的性命。 “不过这时间过得还真是快,转眼间,常念都要满一岁了,小孩子的个头也长得快,等再过一两岁,就可以说话,喊娘亲了。”林月浅逗着怀里的常念笑着说道。 斐苒初看着林月浅的样子,倒是挺喜欢小孩子,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就忍不住沉了下来,因为一想到这个,就想起之前林月浅因为什么,而坏了身子,以后怕有小孩都难了。 “以后就让常念喊你干娘了。”她一边插着梅花一边说道。 林月浅一愣,“这可使不得,常念是东赵的第一个公主,如此高贵地身份,怎么能喊我干娘呢?” 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行的,常念是皇上第一个女儿,又是这样尊贵,若喊了自己干娘,她岂不是僭越了自己的身份! “你和戴礼若是不做常念的干娘,那我还真找不出第三个人可以做常念的干娘了。”斐苒初放下手里的剪刀,笑着说道。 林月浅见斐苒初执拗的眼神,心下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常念虽贵为公主,但是说到底也是一个小女孩。自己也喜欢她,做了干娘又有何不可呢? “既然姐姐这样说,那我就不推辞了。”她温柔地笑着,那笑容似乎可以化开一切的东西。 “这还差不多。”斐苒初笑道。 就这样,林月浅就成了常念的干娘了,其实斐苒初早有此意,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场合和机会说罢了,这次倒是成全了她。 几日之后,便是元旦了,今年元旦,因为想着想让太后热闹一番,所以宴席的地点便选在了景仁宫内。 因为在景仁宫内,所以这里的一切都由惠皇贵妃抄办。因为上次安乐公主的半年之礼不欢而散,所以也趁着这次元旦,好好为安乐公主庆贺一番。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便是从几个月前,皇上就开始为皇后准备的礼物,这个礼物,也很是壮观啊! 早上一起来,斐苒初就为常念穿好了新衣服,新年穿新衣,迎来新气象,是个好兆头。而她自己也换上了新衣服,因为今天晚上要接戴礼出冷宫,她自然也要穿的隆重一些。 第三百七十五章 送你一场雪 她也早为戴礼备好了一套新衣。在冷宫待了那么久,肯定吃不饱穿不暖的,而这件新衣服便是最好的礼物送她。 中午在各自宫里用过了膳之后,大家便聚在一块儿,嗑瓜子,聊天,各宫中都传来欢声笑语,很是热闹。 林月浅陪着斐苒初在御花园里随意逛逛,远远的就看到夏元冬坐在亭子里面发呆,眼里满是苍凉之色,一点也不想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该有的样子。 两人便走了过去,夏元冬的婢女丽心连忙提醒了一下夏元冬,她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两人,起身行了礼。 “瞧着元妃这个样子,可是想家了不成?”斐苒初没等夏元冬行完礼,便直接问了一句。 夏元冬不语,而是继续行完礼,坐下了。 斐苒初和林月浅也跟着坐下,看着夏元冬望出去的方向,可是目光所及之处,无非就是牢牢的墙面罢了。 “元妃来东赵也有两三个年头了,可是有什么牵挂的人在西夏?”林月浅看着她的神色,小心探寻道。 因为大家都知道在,这个夏元冬的脾气可不好,虽然之前是有过交流,但是也没有几次。而且这个人只要不开心,说翻脸就翻脸,简直不知道她的触发点在哪里。 夏元冬冷笑了一声,“没有。”她能有什么牵挂的人,她生来就低贱,低贱的人也没有资格能有什么牵挂的人。 斐苒初听着她酸溜溜的语气,可是看着她的眼睛,就知道,这双眼睛曾经是多么的灵活动人,只是现在被这四方的高墙阻碍了自己的目光罢了。倒是和自己有点同病相怜的意味。 “听说几年的元宵节,西夏派了使者前来,倒是不知道,这里面是否有元妃相见的人?”她语气略有些轻巧,好像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很是无关紧要的话一般。 但是她明显地看到夏元冬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只是她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其实她早就无探查过她的底细,这个夏元冬,名义上是西夏的公主,但实际上却是西夏国主最不受宠的一个宫女所出的孩子。所以在西夏,大家都瞧不起她,倒是有一个人。 大概那个人很久之前是喜欢她的吧,可是后来被权利冲昏了头脑。在西夏国主为难让那个公主前来和亲之时,那个人却提出了夏元冬。国主都差点忘记了,西夏还有这样一个公主存在。 他一开心,就给这人加官进爵,而夏元冬被自己最喜欢的人出卖,来到东赵嫁给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这尔虞我诈地深宫里过上一生。 西夏派了一个人放在赵御风的身边,自己当然还是要多一个心眼的。可是这一查,却查出了一个爱情悲剧。 夏元冬愣了一下,蹭得一下站起身来,“皇后娘娘,嫔妾告退。”说完不等斐苒初再说什么,她已经匆匆而去了,那脸色略有些慌张,像是在逃避什么。 斐苒初望着她的背影,最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古多是痴情女子负心汉,夏元冬这番情义,倒是错付了。 丽心也想她行了个礼,有些难为情道:“皇后娘娘,淑妃娘娘,我们家娘娘就是这样的,还请两位娘娘勿要见怪。” 斐苒初摇了摇头,“无碍,快去伺候你家主子吧。”对于这些虚礼,她倒是真不在意。 丽心点了点头,连忙小步跑上去,跟紧了夏元冬。 晚上,开宴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这一次,斐苒初想赵御风讨了一道圣旨,希望皇上能准许斐志浦还有杜敏歌一同前来赴宴。 本是皇家的宴席,但是细想一下,斐志浦的两个女儿皆是后宫的娘娘,一个是皇后娘娘,一个是贵人。还有一个儿子是驸马,说来也算是皇家人了,所以赵御风没有多说什么,便准了。 虽然他知道斐苒初让他们来赴宴,肯定是有她的用意,只要是有利于她的,他都愿意去做。 斐志浦和杜敏歌接到圣旨地时候,颇有些惊讶,可是对她们俩来说,这可是莫大的荣誉。皇上下旨让他们参与这次家宴,就证明,皇上那他们当自家人了。 这样一个好机会,他们俩怎么能放过呢? 才刚过下午,两人便穿着华丽的服饰,拿着皇上亲颁的圣旨在宫门口等待了。 可是那些侍卫得到的圣旨是要等到宴席开始前,才能带他们两人进去。所以这两人便傻傻地在宫门口不知等了多久,才被侍卫带着进去了。 宴席开始之前,还是老惯例,先是唱歌跳舞什么的,这些她们早就已经看得腻味了,每年都是这样,没有一点心意。 看着大家脸上都呈现出疲乏的意味,清婉接到赵御风的眼神,便站了出来,“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今日,皇上特地为太后和皇后娘娘准备了一场戏,就搭在景仁宫外的院子里,还请大家移步,观赏一番。” 斐苒初听清婉这样说,忍不住将疑惑的目光转移到赵御风身上,准备了一场戏? 赵御风瞧着斐苒初的眼神,笑了笑,示意她自己往下看。 太后看似有些高兴,“好,这些歌舞这些年也看腻了,就看看皇上准备了什么戏吧!” 说完大家给太后让出一条路来,太后和皇上走在最前面,然后是斐苒初接着是中妃嫔,还有各个亲王什么的。 出来之后,只见院里搭了一个舞台,台上的姑娘皆身着素银色的衣服,长袖飘飘,倒是有几分月下美人只感。 随着那些姑娘翩翩起舞,一丝一丝雪花竟然从天空慢慢飘落。 “哇,真的是雪诶!”其中一个妃嫔伸手接住那雪,忍不住感叹到。 接着大家都被这雪个吸引住了,看向天空,好似真的下雪了一般,伸手一触,真的冰冰凉凉的,是雪,无疑了。 斐苒初不可思议地看向赵御风,她当然知道这雪来得蹊跷了,因为它不可能来得这样巧。 赵御风伸过手来,将斐苒初的手握在手里,“朕说过,只要你想的任何东西,朕都一定会奉上的。以前你送了朕一场雪,现在,朕也送你一场雪。” 第三百七十六章 瑞雪兆丰年 斐苒初望着赵御风,眼里泛着一些晶莹的光。虽然她不知道赵御风是怎么办到的,但是单凭这份心意,就让她很感动。 她盈盈一笑,看着这漫天的飞雪,什么都不必说,她的一个眼神就表明了,这是她收到过得最好的礼物。 “御风哥哥为了这礼物可是费尽了心思,从怎么搬运冰块,到找好角度,怎么样才能使这冰块变成飞雪,都是经过了无数次的实验的。” 这个时候,清婉站出来很是体贴地说到。没错,这件事情,她也参与其中,并且赵御风最开始找的人就是她。 他希望她能帮到自己,因为毕竟女孩子的心都是要细一点的。这也导致了即使她多么不愿意为这件事情出谋划策也不行了。 赵御风用很是赞赏的眼光看着清婉,这件事情,她也帮了不少忙,所以他心里很是感谢。 斐苒初没有说什么,虽然知道清婉心怀不轨,但是赵御风对自己这番心思倒是真心的,所以也没必要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倒是太后,笑了两声,“这雪来得好,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 看到赵御风对斐苒初如此好,又有些心疼地看了看清婉。她是看得明白的,看赵御风那个样子就知道,他对清婉没有感觉,只可惜了清婉的满腔真心,错付了人。 可是转念一想,生在皇宫里面的人,有那个是容易的?又有几个是真心的?当年自己和先皇不也是如此吗? 所以这也是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君王的原因,她不希望在他的世界里,连一点真心都不复存在了。 “母后若是喜欢的话,以后每年儿子都做一场雪给母后看。”赵御风见太后大悦,马上补了一句到。 太后点点头,“好是好,可就是太劳命伤财了,偶尔来一次可以让人开怀大笑,不宜多次。” 她说的极对,这样的事情偶尔有一次雪已经了不得的,若是次数多了,不仅劳民伤财,还会让人看得腻。 赵御风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这个道理。 斐苒初却很佩服太后,虽然惊喜,到却懂得克制,不亏是上一届留下来的胜者,这段位就是不一样,看事情都看的长远一些。 不过她还是特别的感动对于赵御风的这一做法,即使是看一次,大概也觉得这一生以后看到的雪,再也不会如现在看到的这般美好了吧? “太后说得是,这样的事情一次就足够让大家一辈子缅怀珍藏了,若次数多了,倒还让人觉得有些了。”斐苒初附和着说到。 赵御风笑着点头,继而大家都讲目光投到漫天飞雪当中了。 观雪也观得差不多了,赵御风便扶着太后进去了。太后这一生,一辈子都在这高高的墙院内,哪里有机会去外面看看这些新鲜的东西?更别说是东赵从来不会有的,这会儿,倒是开了眼界。 进去以后,几人欢喜几人愁,斐苒初一等人自然是开心的。知道皇上对皇后这样上心,当然开心。 接着便是另外一党,自是不喜的。特别是走在最后的斐志浦和杜敏歌,脸上满是愁云惨雾。看到皇上竟然对斐苒初这样好,内心煎熬。 等众人都入了座,太后这才说道:“哀家乏了,大家就留下来乐一乐吧。” 大家恭送了太后以后,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斐苒初心里勾起一笑,太后走得正是时候,因为这件事情,若是太后在这里的话,还真不好办了。 “皇上,臣妾有事要禀报。”她起身恭敬地行礼说到。 赵御风连忙道:“皇后有什么事情,说就是了。” 斐苒初一副很是愁眉不展的样子道:“其实这件事情本来是臣妾的家事,不宜在这样的场合拿出来说的。但是这件事情还需要大家做个见证,不能让某些人逍遥法外了。” 大家听她这样说,皆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要自己在这里做见证。 赵御风凭着预感,就知道她要搞事情,但是谁让她是自己的皇后呢?即使是搞事情,他也愿意陪她演下去。 “朕的家就是皇后的家,皇后的家事就是朕的家事,但说无妨。” 他淡淡地说到。但是语气里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有了这句话,不管皇后说出什么样的话,大家都不能反驳了。 斐苒初看着他微微挑眉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经看透自己了,不过他却并没有打算拆穿自己。 那她就只有接着说了,“前些日子,我在整理母亲的遗物时,发现了母亲就给我的一份信。 说完,她让喜翠拿出那封信来给大家瞧了瞧,“这封信的内容说的是,杜敏歌的孩子非斐丞相的亲生孩子!” 此话一出,大家皆愣住了,特别是斐志浦,杜敏歌和斐季清,当然还包括斐蒙臻了。 “你血口喷人!”杜敏歌一下子暴跳如雷地指着斐苒初骂到。 可是却被赵御风一个眼神给怼回去了,这可是皇后,岂能是她在这里说三道四的! 斐志浦脸色沉郁,有些不敢相信,直到拿到那封信之后,看了笔记,的确是夏芷萱的字。 这个时候,斐季清终于坐不住了,马上跑到斐志浦的跟前,“爹,我是您的女儿,你不要听她说,她是想挑拨我们父女的关系,才整了这样一出的。” 斐志浦被两个人左摇右晃的,差点就有些站不住了。他思量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斐苒初。 “仅凭一封信,也不能就这样下了结论。倒是皇后娘娘,当着众人的面,诋毁你的亲妹妹,不知是何用意?” 他对斐苒初始终是防着的,因为他完全相信,斐苒初是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斐苒初冷笑一声,“我就知道斐丞相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好意的。所以我还命人准备了滴血认亲的水,斐丞相何不亲自验证一下,我是否在说谎呢?” 她就不信,斐志浦的疑心这么重,会放过这次机会。而且就算是他要面子,有包庇之心,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他会不想要自己的面子? 见他犹豫不决,杜敏歌一下急了,连哭带求道:“斐志浦,我杜敏歌嫁给你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能这样对我们母女!” 第三百七十七章 滴血认亲 斐苒初见杜敏歌如此激动,本来是她子虚乌有的事情,现在看来,倒还有几分真的意味了。 斐志浦一再犹豫不语,此时那滴血认亲的水已经被宫女端上来了,杜敏歌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对于斐志浦的的沉默,她可算是看明白了。 斐志浦上前一步,对着斐苒初道:“微臣愿意一试。”说完就拿起旁边的银针往自己手指上一扎,一滴血珠瞬间迸发而出,他将那血滴进碗里,又将目光转移到了斐季清的身上。 斐季清此时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总之很是难以言喻,自己的父亲居然怀疑自己的身世,还当众滴血认亲。就算是滴血认亲出来自己是他的女儿,以后在这后宫,乃至整个东赵,她都将无法立足。 “清儿,到你了。”斐志浦见斐季清久久伫立不动,还提醒了一声。 猛然回过神来的斐季清慢慢向那端着水的宫女走去,却被杜敏歌死力拦住了,“不许去,娘不许你去。你爹不相信你,可是你不能不相信你自己。大不了,我们不认你这个爹了。” 她说得合情合理,斐季清很是难为情的样子,对于父亲的这一做法,她的确是已经失望透顶。自己是他女儿这件事情,就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要滴血认亲,未免太信不过她了。 就在她决定不上前的时候,席间另外一个人却站了起来,那便是斐蒙臻。大家都知道,他也是斐志浦的儿子,杜敏歌的儿子,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关系而和斐家断绝了关系。 他上前,丝毫不见犹豫,拿起银针就往自己手上一刺,滴下一滴血进去。 杜敏歌看到这个场面,只觉得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大家看着碗里的两滴血,一碰到一起就慢慢淡开了,这就证明,斐蒙臻并非斐志浦的亲生儿子! 看着碗里的情况,斐志浦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将怒意十足的目光慢慢转向杜敏歌,没想到他养了接近十年的儿子,居然不是他亲生的!这个杜敏歌,果然背着他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杜敏歌见事情败露,马上求饶道:“事情不是这样的,老爷,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不对,肯定是这水有问题,一定是这水有问题!老爷,你别信那个贱人的话,这水肯定是有问题的!” 因为这件事情让她想起了上一次,自己要冤枉斐苒初之时的事情了,当时自己也是在滴血认亲的碗里放了东西,这个肯定也是的。 “大胆杜敏歌,皇后也是你敢诋毁的?”赵御风坐在上面看戏,可算是看懂了这是一场什么戏了。他什么都不用说,因为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他只需要维护自己的皇后便可。 杜敏歌听到赵御风的一声怒吼,知道自己失言,可是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这些,若是今天不能证明她自己,那她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皇上,臣妇请求,检查这碗水是否有问题!”她直接跪下请求到。 此时斐苒初站了起来,“丞相侧夫人这样怀疑这水里有毒,何不去亲自备一碗水,这样,大家就都可以自证清白了,更何况,这还有一个人还没上呢。” 她的一番话一下就将杜敏歌堵回去了,她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着斐苒初,这不就是在给自己挖坑,自己跳吗? 见她不说话,斐苒初轻笑道:“夫人快去吧,不然一会儿丞相大人该更加生气了。” 其实从一开始说要滴血认亲的时候,她就看出来,杜敏歌有鬼,而且还死命拦着斐季清不让她去,就证明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说不定,这斐季清还真不是斐志浦的亲生女儿也不一定呢! 赵御风见杜敏歌依旧跪在地上,从她的表情里,大概也猜出个七八分来了,他厉声道:“杜敏歌,还不快去!” 他早就像替斐苒初收拾这个女人了,可惜因为她是丞相的夫人,所以一直没有机会,现在逮到了这么一个大号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了。 杜敏歌有些颤颤巍巍,看来今天那些事情只注定要败露。她起身,在宫女的指引下来到外间。事到如今,只有自己一死了之,方可解了这个危机。 只有这样,说不定才能保全了斐季清,她唯一的女儿! 她这样想着,马上就准备一头撞向那柱子,可是却被人一把拉回来了,“斐夫人,不知道您这是干什么?” 暗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让杜敏歌一愣,没想到斐苒初还真留了后手,连自己想自尽都没有办法了。 还没等杜敏歌开口,暗月就用碗随意盛了一碗水,“斐夫人已经将水准备好了,端进去吧!” 那宫女很是听话,也不多问什么,端着水就进去了,暗月擒着杜敏歌也进去了。 “这一碗水,可是斐夫人亲自准备的,想必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斐苒初笑着说道。 斐志浦首先上前,将自己的血滴在碗里,又看向斐季清。 不知为何,斐季清突然有些害怕了,她不敢上前去,生怕验出来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她将目光移到杜敏歌的身上,想寻求一丝让她放心的答案,可是见杜敏歌只是一个劲地摇头,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见她久久不肯上前,斐志浦实在是等不及了,直接上前,一把拽住斐季清,直接上前,拿起银子,丝毫不怜香惜玉。一针下去,斐季清吃痛地叫出了声,看着那血滴入碗中,接着散开。 斐志浦瞬间明白了,自己宠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到头来却不是自己亲生的,说来也真是太可笑了!那个自己一直陷害的人,却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杜敏歌的脸上,直接将人打翻在地,嘴角还溢出丝丝鲜血来,让人看了,好不痛快! 杜敏歌还是不死心要求饶,她跪着上前,抱住斐志浦的腿,连声哀求道:“老爷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是有人要陷害我们母女俩,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们母女俩的!” 斐志浦却一脚将她踢开了,这样的女人,他不想在碰第二次了,因为多碰一次,只会让自己心里的恶心泛滥。 第三百七十八章 真相大白 斐季清呆呆地立在一旁,虽然刚才就已经想到了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却也还抱着一丝侥幸。没想到,这一丝侥幸也就这样破灭了。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杜敏歌,自己不是爹的亲生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不信,她不信这一切! 斐苒初看着杜敏歌,就想起了自己可怜的母亲,被杜敏歌还有斐志浦那样折磨,现在总算是恶人有恶报。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居然还撞出了一点事情。 杜敏歌也是自作孽不可活,谁让她做了那么多害人的事情,若不是这件事情是真的,她办起事来,还真不一定就这么顺利呢。 倒是斐蒙臻的举动颇让她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自己站出来,验证这一切,她猜想,有可能斐蒙臻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所以才会选择和斐家断绝关系! 斐志浦暴怒之后,跪下来,“皇上,这个女人不守妇道,臣提议,将她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不得不说,斐志浦可真是狠啊,不管怎么说,杜敏歌都是在他身边几十年的老人了,这样说斩首就斩首。不过想来也可以理解,自己宠爱了二十几年的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又有几个能接受得了呢? 赵御风将目光望向斐苒初,想听听她怎么说,斐苒初却转身道:“皇上,在处置杜敏歌之前,臣妾还有一件事情要禀告,等这件事情真相大白之后,皇上再处置也不迟。” 这滴血认亲不过只是一个开场,重头戏还在后头呢。 赵御风略有些兴趣道:“哦~皇后还有何事?” 斐苒初给暗月使了个眼神,“把人带上来吧。” 接着暗月就带着两人上来了,这两人,大家都不陌生,因为半年前,在这样的宴席上,他们也见过这两人,一个是牧场放牧的田福,一个是自称张宜路的宫女。 大家都议论纷纷了起来,难道半年前的那件事情,有什么蹊跷?? 杜敏歌看着这两人,自己明明派了杀手去刺杀这两人,没想到这两人居然逃回了皇宫,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怎么样,杜敏歌,是不是很惊讶呢?本来该死于你刀下的两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吧?”斐苒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讽到。 杜敏歌不语,只是看着这两人,希望他们今天不要乱说才好,可是看着情况,她心里的希望,可能性似乎不是很大。 “好了,说吧,当初你们到底是听了谁的指使,要污蔑我的!”斐苒初朝着跪着的那两人说到。 那宫女率先开口道:“回皇上,皇后娘娘,是她!” 她指向杜敏歌,继续道:“是她,奴婢出宫后,因为没钱给母亲治病,却刚好遇上了丞相夫人,她给了奴婢一大笔钱,让奴婢来宫里指认皇后娘娘。奴婢一时糊涂,才做了那样的傻事,还请皇上恕罪!” 她身边的田福也跟着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这件事情不是我自愿干的,是丞相夫人,是她指使我干的。还有刺杀皇后的事情,是湘贵妃让我干的,不是我自愿的。” 赵御风的脸上愈发难看,没想到当日皇后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自己居然还在生她的气。 他将桌子猛地一拍,把杜敏歌吓得一个激灵。 “大胆,皇后也是你们敢诋毁的!杜敏歌,你简直罪大恶极!”他朝着杜敏歌怒声道,没想到她居然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些事情,险些让自己和常念滴血认亲了,这样也就是毁了她一辈子了 杜敏歌跪着上前,求饶道:“皇上不是这样的,不要听她们两个奴才乱说,我没有做这些事情。” 她的话音刚落,看了看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相信她说的话,甚至就连自己的女儿,斐季清的脸上也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来。 这次,她算是彻底绝望了,知道自己已经免不了一死了,但是就算是自己死了,自己的女儿却不能有事,就算自己死,也要保全自己的女儿! 她站起身来,大笑了几声,“没错,就是我,全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在牧场刺杀斐苒初,到后来冤枉她,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和我的女儿没有半点关系。” 斐季清听到她这样说,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了一丝变化,她这是想把罪都往自己一个人身上揽啊。可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 “娘……”她喃喃了一声。 杜敏歌却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接着又望向斐苒初,“这一切都是我干的,我就是恨你,恨你娘!凭什么她是正夫人,而她死后,我也只是一个侧夫人!” “还有你斐苒初,凭什么你一进宫就是皇后,而我的女儿却只能屈居你之下是个贵妃!我杜敏歌哪里比你那个娘差!我哪里都不差!只要将你们这些眼中钉都除掉,我才能安心!” 事到如今,她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还一位的指责别人的不是。 说着说着,她便蹭得一下扑上前去,手里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向着斐苒初的方向就刺了过去。 好在赵御风反应快,一把拉过斐苒初,用自己的被挡在了她的跟前,这才让斐苒初免过一劫。可是那匕首,却深深地插进了他的肩膀处,鲜血瞬间染红了衣服,一片鲜红。 斐苒初一愣,摸到赵御风背部的热血,也顾不上自己晕血了,马上扶着他坐在凳子上,“快,快传太医!” 她一边捂着赵御风的伤口,不让血冒出来,一边安慰着赵御风,“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太医马上就来了。” 然而赵御风却像个没事儿人一般,看着斐苒初如此慌乱焦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喜欢看她为自己焦急的样子,那会让他特别有存在感。 至于这点伤,之前在战场上的时候,受过比现在还要重的伤,他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这点小伤,还算不上什么! 不过他喜欢看斐苒初着急,当她把目光移到自己脸上的时候,他就装出一副很疼地样子来,故意让她看着着急。 杜敏歌此时已经被暗一制服了,连皇上都敢行刺,还真是嫌命太长了。 太医来了之后,为赵御风包扎了一下,“皇后娘娘请放心,好在伤口不深,皇上并无大碍。” 第三百七十九章 信任 听到太医这样说,斐苒初提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了,她像是劫后余生般地摸了摸赵御风的脸,“你怎么能这样冲动就扑上来呢?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赵御风见她一脸焦急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你看,太医不是说了我没事儿的吗?更何况,这点小伤还伤不着我,放心吧。” 清婉在一旁也是吓得呆住了,好在御风哥哥没事儿,不然的话,她就是让杜敏歌偿命,都弥补不了。只是她没想到杜敏歌居然这么冲动, 她转向杜敏歌,“大胆,竟敢行刺皇上!来人,将她拖下去,杖毙!” 杜敏歌狂笑了两声,最后被拖出去了。 斐季清还在手足无措当中,从得知自己不是斐志浦的女儿之时,她就有些懵了。直看到自己的母亲被拖出去,终于有些动容。 她连忙跑上去,拉住杜敏歌,“娘,娘!” 杜敏歌见到斐季清,眼泪瞬间就迸发出来,拉着斐季清的手,在她耳边道:“以后要好好的,为娘报仇,知道吗?” 她心里还是不甘心,她不想就这样输给了夏芷轩的女儿,她实在是不甘心,好在自己的女儿还活着,还可以替她报仇。 斐季清猛地点头,和斐苒初的那些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真的是不共戴天! 这场闹剧因为杜敏歌的死而宣告结束了,斐苒初将赵御风送回御书房。今天没有追究斐季清,全都是因为赵御风受伤,她现在只关心他,懒得和斐季清多计较什么。 就暂且放过斐季清,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将赵御风送回去之后,裴苒初也在御书房陪了他一晚上,好在他真的没什么大事。这一晚上,她温顺地像只小猫,缩蜷在赵御风的怀里一动不动,生怕自己动一下,就牵动了赵御风的伤口,所以时刻都保持着一个姿势。 斐苒初背对着赵御风,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耳畔,斐苒初有些心痒痒,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最后,斐苒初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其实你早就知道我想干什么了吧?” 其实她早就已经想到了,赵御风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的,只是他选择不说而已。 赵御风闭着眼睛,淡淡地嗯了一声,他当然知道他的小娘子想要干什么了,只是不管她做什么,自己一定都会无条件支持的。 “你不怪我吗?”斐苒初小声问道。 赵御风失声笑道:“怪你什么?你是我的皇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怎么又会怪你?” 斐苒初心头一暖,没想到赵御风居然这样支持她,,可是她的心里却很是愧疚,当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是关于孩子的事情。 “要是以后你知道我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原谅我吗?”她小声问道,语气里全是自责的意味。 赵御风听了先是一愣,以为她说的是她自己身世的事情,其实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当然不会介意。 他依旧闭着眼睛,接着说道:“不管你有什么事情,我都会选择相信你的,放心吧。” 听到这话,斐苒初欣慰地笑了笑,她爱的人是对的。 次日一早,斐苒初就来到了钟灵宫,戴礼昨日一晚就被林月浅从冷宫里面接出来。虽然在冷宫这段日子又斐苒初的照拂,可是冷宫毕竟还是冷宫,戴礼的身子也是瘦了一大圈,穿上以前的衣服,都觉得有些不太合身了。 斐苒初见到她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很是开心,总算是没有辛苦她谋划这一场。 她眼里带着喜悦的泪花上前来握住戴礼的手,“总算是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戴礼也很激动地眼泪在眼眶里面不住地打转,她一直都相信斐苒初一定会将她救出来的,所以她进冷宫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怕,因为她信任的人也值得她信任。 “姐姐,放心,我出来了。”她笑着说道。其实这次冷宫之旅,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若是自己不强大起来,全靠着斐苒初保护的话,那么以后,就只会成为她的累赘。 所以,从现在开始,她也要慢慢强大起来,直到她也可以像斐苒初当日保护自己那样保护她。 “姐姐这次要谢谢你,你保护了常念,也保护了我。放心吧,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地了。”斐苒初拍着她的手说到。 戴礼却摇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姐姐当日救我出霜花宫,我就发誓一定要护着姐姐的,当然还有常念了。” 看着两人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谢谢,一旁的林月浅倒是笑了,“你们俩啊,光顾着说话去了。这一会儿,大家的脚步都都要到阳华宫了。姐姐昨日惩处了杜敏歌,今日的斐季清想必脸色一定不好看。” 听到这话,斐苒初才反应过来,自己一大早就从御书房赶过来,一心只想见戴礼,倒是忘了请安一事。 “好好,咱们现在都齐全了,以后有我在,就没人敢动你们了,放心吧。” 在护短这一方面,斐苒初算是做得很好了,自从到了这里来之后,自己就没有什么亲人朋友,现在她也就只剩下这些人在身边了,所以一定要好好照顾着才是。 林月浅和戴礼相互看一眼,点了点头。 回到阳华宫,差不多的人都已经到了,斐苒初由喜翠扶着慢慢走上了上坐。 斐季清的脸色的确不好看,看着斐苒初抬头挺胸很是自信的样子,可是在她的眼里,只觉得这个人很是可恨,她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将裴苒初五马分尸。 因为一看到她,就想到自己的母亲,昨夜是如何被杖毙,是如何死在自己面前的。还有自己的身世,她本来是高高在上的,丞相的女儿,可是就是因为昨晚,一夜之间,她成了全东赵的笑柄了。 斐苒初扫视了一下底下的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斐季清的身上。看来,她的心情的确不是很好啊。 不过这一切,都是她们罪有应得,当年陷害自己的母亲是奸细,差点就要自己母亲的性命,接着又陷害自己,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都是不能原谅的。 第三百八十章 佳贵人有喜 “大家都坐吧。”斐苒初语气很是平静,可是里面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大家起身都坐下了。 “今日是元旦的第一天,虽然太后很久都不置喙后宫,但是都不要也不要忘记去和太后请安。”她面不改色地说到。 大家都点头,“娘娘教导的是。” 清婉看了一眼斐季清,瞧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冷笑了一声,倒也不枉她昨日说的那番话。 留着斐季清,以后这个人,可能会成为自己最大最有用的棋子,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在这里的人,谁都比不上斐季清向要斐苒初去死的心了吧。 “禀皇后娘娘,嫔妾有事要报。”说话的人是李默然,她平日里最是胆小,又不大与人交往来,能在这个时候说话,肯定是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吧。 斐苒初点了点头,“佳贵人但说无妨。” 这个时候,李默然露出了幸福的笑意来,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昨日从景仁宫回去之后,就一直感觉身子不大爽,便请了太医来,太医诊断之后说,嫔妾有喜了。” 这个消息像是一个炸弹,一下就炸开了锅,大家都不敢相信地看着李默然,还有她的肚子,包括斐苒初! 虽然她知道赵御风之后有渐渐宠幸一些妃嫔,因为身为皇家的人,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由着他自己来。 但是在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这可是赵御风和其她女人的结晶,她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赵御风是皇上,皇上就不可能不做这些事情,而自己是皇后,皇后也不能不去想这些事情。 她的表情停顿了几秒,接着勾起一抹僵硬的笑意,“佳贵人能在元旦第一天带来这样的好消息,皇上和太后一定会高兴的。” 这句话让大家都缓过了神来,特别是斐季清,她都进宫多少年了,皇上却从来都没有碰过她,到现在,她都还是处子之身。她不明白,她不明白,一个小小的贵人都比自己有能耐,为何赵御风就是不碰自己! 佳贵人脸上一直挂着笑意,“嫔妾也希望,皇上知道之后能够开心。” 她脸上幸福的笑意是真的,在她看来,这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了。除了皇后娘娘生了一个公主之外,皇上就没有其他的孩子。若这一胎是个皇子的话,又是长子,将来定得皇上的喜欢。 这件事情也着实把清婉吓了一跳,看来,这后宫里面,除了斐苒初这个最大的隐患之外,这些小隐患也是不能忽视的。 斐苒初瞟了一眼清婉,她的眼里平静如水,波澜不惊,但是她知道,在这样平静的眼神之下,隐藏着什么。 看来佳贵人这一胎,怕是危险了。可是她身为皇后,就一定要好好保护赵御风的孩子。 “佳贵人这一胎就由淑妃来照顾吧,淑妃心细交给她,我放心。”斐苒初别有深意地看向林月浅,这样重要的事情,当然要交给自己信任的人了。 林月浅接到斐苒初的眼神,点了点头,“皇后娘娘请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佳贵人的。” 她知道,斐苒初这是将一件很重要地担子交到了自己的身上,也正是因为处于对自己的信任,所以才交给自己的,她不定不能马虎。 “那就有劳淑妃了。”佳贵人笑着说道。 这件事情很快便传遍了后宫,赵御风也开心,可是却没有斐苒初想象中的那样开心。 她不明白赵御风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她倒是希望佳贵人这一胎是个皇子,因为这样一来,皇位地继承者,又多了一位,就算是将来自己又有了孩子,也不至于以后一定会成为皇上了。 她是这样想的,可是赵御风却不是,他一心希望斐苒初能给自己生个皇子,这样一来,皇位就有人继承了。他只想让自己和斐苒初的儿子当皇上,也只有自己和她的儿子才有资格做上自己的皇位。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佳贵人居然这么快就有孩子,之前自己虽是宠幸于她,完全是因为斐苒初已有身孕,而他当时断定斐苒初那一胎是个男孩子,所以觉得也无所谓。 可是万万没想到斐苒初却生了一个公主来,而现在,佳贵人又有喜了,还真是有些误打误撞啊。 赵御风拟了旨,晋了李默然地嫔位,封为佳嫔。写完之后就直接来阳华宫了。 身上虽然还带着伤,但是一刻不见斐苒初就有些忍不住。到阳华宫之时,斐苒初折了几支梅花正在修剪,那岁月静好的样子,倒是十分有贤妻良母的典范。 斐苒初看到赵御风在门口,可是却不太想理他,就假装没有看见,继续修剪着自己手上的花。只是喜翠在一旁略显尴尬,她小步走上前去,给赵御风请了安,正想为自己家娘娘解释两句,可是却被赵御风拦住了。 他知道斐苒初的脾性,虽然表面上说不在乎,不在意,可是心里面却是个醋坛子。 他走上前去,拿起桌上的一支梅花,“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可是这都不比眼前美人地回眸一笑百媚生。” 斐苒初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现在耍嘴皮子倒是有两下子了,她伸手将赵御风手里的那只梅花夺了过来, 也不说话,只是继续插着花瓶,不断地修剪着。没错,她的确是有些吃醋了,可是自己是皇后,又说不得什么。 赵御风看着她小孩子的样子,失声笑道:“原来这阳华宫,除了常念一个小孩子,还有另外一个小孩子存在啊。” 斐苒初瞪了他一眼,知道他在调侃自己,忍不住回怼道:“是啊是啊,除了常念,还有你这个小孩子!” 喜翠见斐苒初终于说话了,才总算是放心了下来,看了一眼暗一,然后众人都回避了,将这院子留给她们两人了。 斐苒初靠在赵御风的怀里,全不见刚才小孩子脾性了,只是略微有些惆怅道:“你该多去看看佳贵人,她有了身孕,身子格外娇贵,而且肯定也很想见到皇上。你应该多去看看她,以免她心里不安,胡思乱想。” 第三百八十一章 讨个恩典 赵御风点头,这点他还是清楚的,“放心吧,我已经晋了她的位份,等孩子生下来,再晋一晋位份,你觉得这样安排可妥当?” 斐苒初思量了半晌,也许这样对佳贵人也是一种安慰吧,“皇上做的决定自然是没有错的。” 说到这里,她一下子起身面对面地看着赵御风,“对了,想和你讨个恩典,就是不知道你答应与否?” 赵御风笑着摸摸她的头,“你想要什么就尽管说,还说什么讨个恩典。” 斐苒初拍掉他的手,一脸认真道:“我现在很认真的。” 其实这件事情她早就想说了,可是无奈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差不多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也是到了时候了。 “好好好,你说,我也认真听着。”赵御风大笑道,很少看到斐苒初对自己有这样严肃的模样了。 斐苒初这才继续说道:“你看,喜翠和暗一都老大不小了,本来以前我寻思着给喜翠找一个达官贵人嫁了,可是没想到她和暗一对上眼了,就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暗一?” 她知道暗一是赵御风身边最是得力的侍卫,武功高强,身份也不比那些朝廷中的达官贵人差多少。 “难怪,那几日他天天往阳华宫跑,原来是来见喜翠的,这小子,有了这种事情也不早点说!要是早点说了,我也早点给他们赐婚了,圆了这小子的美梦!” 赵御风故作生气地说到。 斐苒初掩嘴失声笑道:“那你这算是答应了?好了,让暗一和喜翠进来吧。” 说完她朝着门外招手,有眼里的小太监马上去通知喜翠和暗一。 不一会儿,两人果然一起出现在了内院里面。 斐苒初将喜翠唤过来,“喜翠,今天呢,我和皇上决定了一件事情。你从小陪着我一起长大,我许诺一定会给你寻个好人家,可是没想到我这嫩嫩的白菜,却被猪拱了。” 说到这里,她眼神幽怨地看了暗一一眼。 大家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样形容人的,有的惊讶有的大笑,只有喜翠,面含桃花,很是羞涩。 “好了,不过算了,好在这头猪也还算看得过去。今日,我和皇上决定,把你许配给暗一,不知你可愿意?”斐苒初接着说道。 其实她哪里又舍得喜翠就这样嫁人了,这些年来,喜翠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只是看着一年一年过去,喜翠也老大不小了,若是再不嫁人,就怕错过了嫁人的最好年纪了。 喜翠听了之后,愣了愣,接着又将目光转移到赵御风身上,见赵御风点头,她连忙跪下,眼泪蹭得一下就流出来了,拉着斐苒初的手道:“娘娘,喜翠是要一辈子侍奉娘娘的人,喜翠不想嫁人。” 斐苒初的鼻头一酸,眼泪也险些掉了下来,她摸着喜翠的头,“傻姑娘,说什么傻话呢?姑娘终究是要嫁人的,把你交给暗一,我放心。” 她又哪里舍得喜翠就这样嫁出去,可是她既然已经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那么自己也就不想耽误她。这后宫尔虞我诈,喜翠跟着她,怕是早晚有一天会被她连累,早早出了这皇宫,倒也是一件好事儿。 “对了,我给你和暗一在城里置办了一套宅子,不是很大,但是也足够你们两人过日子。以后你们就住哪儿吧,离皇宫也近,若是想回来了,就回来看看也行。”斐苒初强忍着眼泪,故作轻松地说到。 喜翠看着斐苒初不语,她实在是不想离开斐苒初,这宫里险恶她不是不知道,她真怕自己这样一走,她出了什么事情,自己都不知道,也帮不上什么忙。若是她人在宫里,还可以站出来,挡裴苒初的前面。 可是这一走,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看着两人依依不舍的样子,赵御风笑道:“本来一桩美事,要是被别人看了,倒还以为你们主仆俩要生离死别了。要我说啊,喜翠嫁了暗一,也一样回宫里还伺候你家主子。” 说完又将目光转移到斐苒初的身上,“反正就算是成亲了,暗一不也一样要回来当值的吗?两人晚上在一起回去,我看就挺不错的。” 他知道斐苒初虽然嘴上说着,其实心里非常不舍喜翠,还故意装出很是轻松的样子来,不想让人担心,不过谁让他看穿了她的伪装呢? 斐苒初听了之后,朝赵御风笑了笑,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这样一来,也算是圆了喜翠和暗一的梦,自己又时常能见到喜翠了,还真是挺不错地一个办法的。 听到这里,暗一连忙跪下来,一脸很是郑重道:“谢皇上,皇后娘娘恩典,今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喜翠,不负皇上,皇后娘娘所托!” 喜翠见暗一都这样说了,也跪着退了两步,“娘娘,皇上,喜翠在这里磕头了。” 斐苒初擦了擦眼角地泪,“好了,大喜的日子,不如早早把你们的婚期定一定,我看后天就是一个不错的日子,不如就订在后天吧。” 赵御风跟着点了点头,“嗯,是个不错的日子,就后天吧。” 喜翠也暗一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皆有些愣住了,不过后天的确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一天过去了,这一天里面,斐苒初和喜翠相处得总是有些说不清的感情因素在里面,喜翠既高兴,又有些哀伤。 嫁给暗一,自己的确也欢喜,可是一想到自家娘娘现在的处境,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样离开,好歹也要等公主长大一点再说啊。她一走,娘娘身边就只剩下一个暗月了,可这暗月偏偏又是对事情傻傻的人,怎么能好好帮助娘娘呢? 出嫁前夜,喜翠服侍斐苒初梳头,若是这一出嫁,在宫门下钥之前她必得出宫,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给她梳头了,喜翠不免有些哀伤。 斐苒初从镜子里面看到喜翠一脸不欢快的脸,转身,拉住她的手,“明日就要当新娘子了,怎么还这样愁眉苦脸的?” 话到这里,喜翠的眼泪一下就绷不住了,像珠串一般,簌簌地直往下流,“娘娘,奴婢只是舍不得您,也不知道日后是哪宫女给您梳头发了,怕她们伺候不好娘娘。” 第三百八十二章 喜翠出嫁 喜翠这话,差点让斐苒初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来,她摸着喜翠的头,“你从小便跟了我,二十几年了,你我情同姐妹一般,若是看到你和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你让我的心往哪里安?” “只有你尽早嫁出去了,我这心里才放心,知道吗?放心吧,日后你又不是不回来了,更何况,这阳华宫还有是丫头的,可比你都要精灵许多呢,至少梳头不会嵌着我的头发。”她调侃了一句到。 这话倒是把喜翠给逗笑了,她起身,继续为斐苒初梳头,“日后就只有暗月一个得心的人在旁伺候了,这宫里危险重重,我担心娘娘。” 斐苒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待你走后,我再寻一个和你一样机灵地丫头来,这样不就好了吗?” 喜翠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家娘娘的脾性的,只要是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更改,更何况自己又不是不能进宫来了。皇上这样爱护娘娘,就连自己也得到特许,可以随意出入宫廷,这样,她还能照顾娘娘一段时日呢。 次日一早,斐苒初就早早地起来了,寻了丫鬟要为喜翠梳妆打扮,穿了一身大红嫁衣,这嫁衣可是斐苒初一早就准备好了的。只是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时机给喜翠。 现在看到她穿上自己亲手做的嫁衣时,心里一阵安慰。 暗月扶着盖着大红盖头的喜翠出来,还不忘在她耳畔叨叨,“这以后啊,你就是我弟弟的媳妇儿了,理应喊我一声姐姐了哦。” 和喜翠相处的这几年里,她早就拿喜翠当自己的妹妹看了,现在喜翠又嫁给了暗一,这样一来,倒还成了一桩美事儿了。 斐苒初也穿得很是隆重,因为今日要亲自送喜翠出嫁,当然不能丢了喜翠的颜面来。 喜翠出来之后,先是要叩拜斐苒初,然后才能上花轿,她掀开盖头,盖头底下早已是一张泪流满面的脸了。 “娘娘,喜翠在这里拜别您了。” 斐苒初笑着笑着,眼泪险些有范了出来,“你这样,别人见了,还以为是我们逼着你嫁呢,快快擦干了眼泪,漂亮的新娘子可不能就这样变成大花猫。” 林月浅和戴礼在一旁,也很是欢喜。喜翠是个不错的人,暗一也是仪表堂堂的,两人怎么看怎么般配。 她俩上前扶起喜翠来,林月浅笑道:“喜翠平日里就是少了一些打扮,瞧着模样,生得这样漂亮,倒是让旁人好生羡慕了去。” 说完又拿出一个金锁来,“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对金锁是我当年带进宫的,也算是嫁妆,一个给了常念,现在另外一个就送你吧,也好了了你们主仆念念不舍的情义。” 喜翠见这样贵重的东西,实在是不敢收,“淑妃娘娘,这不妥,奴婢怎么能收您的东西呢?” 接着又将目光转移到斐苒初的身上,可是斐苒初却点了点头,示意她收下。 “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更贵重的,我还没送呢,你就收下吧。”林月浅笑着说道。本来这一对金锁,是打算给自己孩子的,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倒是没有那个福气了。 喜翠很是郑重得接过那金锁,然后跪了下来,“谢过淑妃娘娘的恩典。” 说道这里,戴礼也从包里拿出一只翡翠手镯来。 “喜翠,平日里就你和我玩得来,现在你走了,我也舍不得,但是看到你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我又很高兴。我没什么比较珍贵的东西,就这玉手镯,还算可以,现在就送给你,希望你能幸福。” 她的一番言语,虽是平淡,但是听来却是十分感人。的确,平日里戴礼来阳华宫,除了和乐乐玩得开,就是喜翠。喜翠也不拿她当娘娘来看待,全只当自己的朋友。在宫里能生出这番情义着实珍贵。 喜翠接过那手镯,“谢谢德妃娘娘。德妃娘娘放心吧,以后喜翠也会经常回来做点心给德妃娘娘吃的。” 这话说得,让在座的大家都忍不住哄堂大笑,都知道戴礼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吃了,常来阳华宫讨吃的。 戴礼没好气地看了喜翠一眼,“都是要嫁人的姑娘了,嘴巴还这么毒,小心以后生了孩子,嘴巴也如你这般!”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地声音就响了起来,“吉时已到,请新娘上轿!” 斐苒初先是一愣,不想时间竟然过得这样快,她笑看着喜翠,“好了,喜娘该出发了,新郎在宫门口想必都等不及了。” 喜翠最后又跪下,拜别了所有人,才由暗月搀扶着上轿了,接着斐苒初走在前面,送喜翠风风光光地出嫁了。 一路上,敲锣打鼓的,很是热闹。 谢宁和杨贤妙正好路过,看着这个阵仗,都忍不住瘪了瘪嘴。 “不就是一个宫女嫁人吗?至于搞得这么大阵仗嘛!好像要全宫的人都知道似的,谁不知道她要嫁一个宫女了。” 杨贤妙的语气很是酸涩,想当年自己入宫之时,都还没有这样大的阵仗,现在一个丫鬟的风头都盖过她了,她心里自然是不满了。 谢宁冷哼了一声,“人家是宫女,可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宫女,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更何况,这新郎还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人。这不风风光光的,怎么让别人都知道,除了她,就连身边的宫女也都有能耐呢!” 杨贤妙听了这话,反倒更是生气了,这话好像就是在调侃她,自己不如别人就不要在这里说三道四的。 “也是,就算是皇后娘娘的一个宫女,也比咱们这些人要强了去。” 谢宁知道杨贤妙话里有些不满的意味,连忙挑开了话题道:“我听说上次安乐公主大病了一场,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该不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吧?” 这番话,说得杨贤妙有些猝不及防,没来得及掩饰自己的心情,眼里有些慌张道:“这件事情,我倒是不知道。” 谢宁一边说,一边瞧着她的神色,明显就是知道的样子,还想瞒她?她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哦~这样啊,听说皇后为此大发雷霆,我也是最近才得知的,还听说皇后一直在暗中查这件事情,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眉目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夜闯驿馆 杨贤妙一听这话,心里有些急了,“那皇后这件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她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写着这件事情和我有关,谢宁一眼就看穿了。 她摇摇头,“目前还不知道,只是查出来是有人放了蟹黄在安乐公主的蛋羹里面。不过这个下毒的人也真是,做也不做的绝一点,还让人抓到把柄。要是这件事情查出来了,以皇后的个性,这个人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的这些话分明就是在威胁杨贤妙,奈何杨贤妙本根就听不出来,一心只想着若是事情真的败落了,可怎么办。 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谢宁忍不住笑了笑,“好了,咱们也都回吧。”她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过不了多久,这个蠢货杨贤妙就回来求自己,给自己坦白。然后给她出主意,到时候自己在顺水推舟,就万事大吉了。 喜翠过门之后,第二天就回来了,斐苒初本意是想给她和暗一放个假,让两人好好在家里置办置办,可没想到这两人这么着急着就回来了。 喜翠还像往常一般,细心照顾着斐苒初,只是脸上多了一抹幸福的笑意,大家看着喜翠,也觉着她多了几分嫁为人妇的韵味,做起事来,都沉重了许多了。 元宵节前夕,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夏元冬披着黑色地大斗篷匆匆赶到了阳华宫,却被暗月抓了个正着,直接被带到了斐苒初的寝殿里面了。 斐苒初喘着一身素衣,坐在床上,但是却没有睡去,因为她隐隐有些预感,今天晚上,肯定会有人来找自己,所以,自己也一直在等着她来。 果然,不过一时半刻,就有人登门了。 看着跪在地下的夏元冬,因为只穿着雨衣,没有打伞的缘故,所以头上都湿透了,几缕发丝贴上脸上,水珠儿顺着那发丝而下,滴落到地上,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元妃夜闯阳华宫所谓何事?”斐苒初看着她的样子略有些心疼,她自然知道她来是为了何事,只是心疼这个痴情的女子,被那负心汉毁了一生。 夏元冬先是磕了头,然后娓娓道来,“皇后娘娘,虽然这后宫尔虞我诈,但是我知道皇后娘娘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元冬只求,皇后娘娘能带我出去,见家人一面,便足以!” 她来之前就听说了皇后娘娘和轩辕梦的事情了,轩辕梦身为皇贵妃,做出那样的事情,皇后都肯帮她,足以见得皇后娘娘是一个重情义之人。而且她现在除了皇后娘娘,也没有人可以求了。 斐苒初听到她这话,她知道她想见的并非家人,那个人肯定来了,所以想方设法也要出去见一面。可是她不忍心告诉眼前这个痴情地女子,亲手将她送到这座坟墓的,正是那个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啊。 见斐苒初似有犹豫之色,夏元冬以为是她不愿意帮自己,又连忙磕头道:“嫔妾知道皇后娘娘有出入宫自由的特权,嫔妾只求能出去见一见家人,不会给娘娘惹麻烦的。” 自从进宫以来,前一段时日,她还会经常和她爱的人,林浩通信,宫里的信很难送出去,她都是冒着杀头的危险去送的。可是后来,她写信的次数多了,但是回信的次数却慢慢减少了,直到后来没有回信了。 她甚是不安,怕林浩出什么事情了,之前在心里,林浩曾经提到过,国主让派他准备到访东赵的事宜,所以她能确定,这次的使团里,林浩肯定也在,所以,她就算是冒死,也要前去一趟。 斐苒初最后叹了口气,谁年轻的时候,没遇到过几个渣男呢?更何况这也是她留在宫里的最后一点念想了。在这宫里若是没有一点念想,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她起身,让暗月拿来衣服,暗月却并不是很赞同斐苒初的做法,因为若是这件事情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了,就算是扣上一个私通西夏,也不为过。 可是她也知道,只要是斐苒初做了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 最后,她还是拿来了衣服,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只有在她身边好好保护她了。 斐苒初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说起来,咱俩也是有些渊源的,我母亲曾是西夏的公主,咱俩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呢。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个忙还是要帮的。” 夏元冬很是感谢,在西夏的时候,她就没什么家人,只有母亲一人疼她,后来母亲死了,她就只有林浩一人了。现在斐苒初又给了她一种亲人的感受,她当然很是感动了。 两人都穿上了雨衣,因为这样更容易行走,打伞太过招摇了。暗月紧紧跟在这两人身后,时不时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生怕有人发现。 不一会儿,三人便成功出来了,斐苒初身上有随意出入宫的令牌,所以说出来一趟,也算是挺容易的。 两人前脚刚走,阳华宫后脚就有一个丫鬟打着伞匆匆跑出去了。 一般其他国家的使团来访,都是住在驿馆的,三人很快就到了西夏使团住的地方。 斐苒初没有进去,而是让夏元冬一个人进去,因为不管什么事情,不管她要面对什么,都得她一个人去经历去承担,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到她。 她给了夏元冬一个眼神,“好了,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夏元冬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同时又有一丝兴奋,来东赵差不多有两三年,她和林浩一直没有见面,说不担心不激动是假的。 她一步一步往里面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雨夜里。 夏元冬进去之后,先是被一个侍卫拦住了去路,待她亮出真实身份之后,那侍卫先是一愣,接着拱手做了揖。 “带我去见林浩。”她直接说道。 那侍卫却面露为难之色,摇了摇头,“公主,你还是请回吧。” 他的话音刚落,从下就走来一位娇态盈盈的女子,夏元冬一眼望去,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也来了? 这个人的面孔,她很是熟悉。对呀,怎么能不熟悉呢?她也是西夏的公主。 第三百八十四章 真相 只是和自己不同的是,她出生比自己高贵,是贵妃之女名夏青青,所以总觉着处处比自己搞一等,在西夏时也是饱受了她的欺负。 “哟,这不是那个和西夏断绝关系的庶人吗?怎么,现在又想回来了?”夏青青语气很是轻讽地说到。 夏元冬一眼一撇,“今日我不是来找你的。”说完正欲上楼,可是却被那侍卫拦得死死地。 夏青青捂着嘴,失声笑道:“我自然知道你不是来找我的,你是来找我郎君的吗?可惜了,他已经睡下了,怕是不会见你哦。”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夏元冬的心里隐隐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只是她还是渝新欧额不相信,“谁来找你郎君,我要见林浩!” “啧啧啧,还说不是来见我郎君的,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林浩就是我的郎君吗?”夏青青慢慢走到夏元冬的身边,看着她周身地狼狈,很不住眼神很是可怜又可笑地说到。 听到这句话之后夏元冬的脸色猛得一沉,她心里的不安被证实了,她强忍着心里的颤抖,瞪向夏青青,扯着嘶哑地喉咙道:“你骗人!” 她不信,当年自己离开西夏的时候,林浩曾说过会一直等她的,不会娶任何别的女人的,可是不过两三年,他便有了娇妻在身侧了吗? 接着夏青青从衣袖里面拿出一大叠的信奉,摆在夏元冬的跟前,“你这些年给林浩写的信,都在我这里,想不到吧?要是无聊了,林浩可能还会想起你的信,拿出来哄大家乐一乐呢。” 夏元冬自然是不会相信她说的这些话的,她没有理她,而是大步走向楼梯,“我要见林浩!” “夏元冬,你还不知道吧!当年你之所以会被送到东赵来,全都是林浩的功劳!是他在父皇面前提起了你,提议让你去和亲,正好解了父亲的燃眉之急。不然你以为他是因为什么,升职升得那么快?” 夏青青在她身后提高了音量狠狠地说到,说起来,她倒是还挺感谢林浩的,当年若不是他的提议,那么来和亲的,很可能就是自己了。 所以后来才同意父皇的指婚嫁给了林浩,因为这样一来,不仅能折磨夏元冬,也免了日后自己去和亲的结局。 刚走上楼梯口的夏元冬被这话说得猛得一震,当年在西夏时也曾听说过同样的话,但是那时候她那样相信林浩,没有相信。现在,她心里虽有些害怕,但是还是选择相信林浩,她是不会相信的! “不,你在说谎,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说完她疯一样地往楼上跑去,她现在只想找到林浩,将这件事情问个清楚! 可是还没有跑上去,林浩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上面,穿着一身青绿色的常服,身影挺拔地立在哪里。还是以前的那个人,只是不同的是,曾经脸上的那股稚嫩气不见了,满脸的都是算计。 三年不见了,夏元冬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笑了笑,那笑既有开心,有又不甘心! “元冬,今日,你不该来的。”林浩站在高处,逆着光俯视着夏元冬。 那一刻,夏元冬似乎有些看不清林浩的脸了,他的眼里也被蒙上了一层灰,让人捉摸不透。 她笑道:“怎么了?我们三年没见了,你就一点不想我吗?” “元冬,我已经成亲了。现在,青青才是我的妻子。”林浩眼色很是复杂地说到。 虽然夏青青的容颜不如夏元冬好,他还是喜欢夏元冬的样貌,可是夏元冬毕竟只是一个身份低下的公主。 而夏青青身份尊贵,他想要的通过她都能得到,所以在权利面前,美色还是不值得一提,毕竟得到了权利,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夏元冬低下头笑了笑,“呵呵,不会的,林浩,你是骗我的吧?我不信。” 到现在,她还在自欺欺人,在没收到林浩回信的时候,她其实也早就预想过这样的结局,只是她没有亲眼见到,不信罢了。 这时的林浩嘴角居然勾起一抹笑意,看到她那为了爱自己而泪流满面地样子,他似乎很有成就感,“夏元冬,其实青青说得没错。当年,那件事情就是我做的。” 他大笑地样子,就像是一个疯子一般,让夏元冬一下看清了这个人的嘴脸,这是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一张脸,这根本不是林浩,又或者,她从来都没有认识到真正的林浩。 林浩挑着身子,脚步很是轻挑地慢慢下楼,来到夏元冬的身边,伸手将捏紧了她的下巴,强行让她和自己对视。 “当年我一个小小的文官,本来以为钓上一个公主,就肯定有出头之日,可是没想到,这个公主居然比自己还没用。但是吧,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呢?就算是没用,看着也是舒心的。” 夏元冬两眼很是复杂地看着他,大概这才是真正的林浩吧! “当年我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爱上你!”她艰难地从嘴里面蹦出这几个字来。 林浩倒是很开心地笑了笑,“难道这东赵的守卫都这样松懈吗?嫔妃都是可以随意出入宫廷的啊?若是你们皇上知道你半夜和别的男人私会,真不知道你们东赵的皇上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无非就是处死那男子,至于妃嫔,只需打入冷宫即可,倒是可以留了一条性命。”一个另类的声音,乍然在驿馆里面响起。 大家随着声音望去,之见门口有一女子,穿着黑色的雨衣,霸气十足地站在门口,她只需要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可以震慑很多人了。 门口的侍卫想上前拦住斐苒初,可是却被暗月先一步拦住了。 斐苒初端着身子慢慢走来,“怎么?林使节还想对皇上的妃嫔做什么事情吗?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嫔妃嘛,毕竟是伺候过皇上的人,皇上自然不会要了她的性命,至于某些人嘛,死不足惜。” 她说话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里的冷意也像是从寒冬腊月的冰窖里面出来的,让人看了,背后忍不住毛骨悚然。 “你是谁,竟然夜闯驿站!”夏青青怒气十足地上前,想给斐苒初一点教训,可是却被暗月一只手,就打出去了好远。 林浩见人来势凶猛,绝非一般人,心里有些慌了,“你是谁!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第三百八十五章 从新开始 斐苒初撂了一下雨衣,很是霸气的回道:“在我们东赵的地盘上还敢这么撒野,看来真是活腻了。” 说话间,暗月已经慢慢往林浩的方向去了,林浩一把拉过在自己面前的夏元冬,手卡在她的脖子上,威胁道:“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一步,我就动手了!” 结果他的话音刚落,就直接被暗月一个回旋踢踢得咕噜咕噜地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暗月直接拉着夏元冬飞身而下,直接略过了那个人渣。 “今天这件事情,若是你敢传出去半点风声,我就要了你的命,知道吗?”斐苒初挡在夏元冬的跟前霸气满满地说到。 林浩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腿喊疼,止不住地点头,他知道,她身边的那是侍卫不知那么好惹的,所以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求饶。 斐苒初这才满意地转身,同暗月一起扶着夏元冬离开了。 回宫里的路上,夏元冬一直不言语,此时此刻,她的心比这雨水都还要凉三分,没想到自己倾尽所有去爱的人,竟然是一个这样的人。 斐苒初瞧着她心里有些难受,都说在爱情里面女人都是傻子,她现在是真的相信了。夏元冬这样聪明的一个女子,也会被爱情所伤。 “若是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她直接说道。 夏元冬先是一愣,接着一滴眼泪夺眶而出,一开始她只是小声啜泣,接着就变成了嚎啕大哭,眼泪和流下来地雨水融为一体,倒是分不清是泪水多一点还是雨水多一点了。 哭够了,嚎啕的大声又慢慢变成了小声地啜泣,最后直至无声,而这她哭地这个间隔时间,斐苒初和暗月就这样,站在一旁,陪着她。 见她慢慢守住了眼泪,斐苒初才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条手绢来,递上前去,“好了,哭也哭完了,生活就要重新开始了,我们回宫吧。” 夏元冬看到那条手绢,鼻子一酸,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我还有重新开始地机会吗?” 她从西晋嫁过来,唯一能让她活下去的念想就是林浩,如今,知道了林浩的真面目,她也就失去了能活下去地唯一念想了,这时间,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念的了。 “你当然有了,那些人越是想欺负你,你就越要活出一个样子来,给他们好好瞧一瞧,我夏元冬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还有那个林浩,他不是觉得你很爱他,没他不行吗?那你就拿出你的气势来,让他知道,他不过就是一坨屎!” 斐苒初毅然决然地说到,“你呀,就是太年轻了,遇上几个人渣是常有的,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些人渣就丧失了自己的斗志啊。” 此刻地斐苒初,突然变声成为了感情专家,专开导那些因感情误入歧途的女子。 “你想,若是你越消沉,那那对狗男女就越是开心,但是呢,如果你振作起来,然后一点不受影响地话,你猜他们心里会不会舒坦呢?反正呢,既然他们不让你好过,那你也就不让他们好过不就是了。” 斐苒初苦口婆心地劝说终于有了一点成效了,夏元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没错,若是我就这样消沉下去,正好合了他们的意,所以我不能这样下去,我一定要振作起来!” 斐苒初会心一笑,好在还能劝得回来,若是她执意放不下心里那一抹执念的话,事情到最后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 “今天晚上回去,好好泡个热水澡,睡一觉,明天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夏元冬虽然听不太懂她的话,但是想一想她的话就觉得很舒服,猛然点点头,两人就这样回宫去了。 次日一早,大伙儿都来给斐苒初请安。 夏元冬今日没有来迟到,而是一大早就到了,上了一点妆,本来她就是美人一枚,只是平日里不喜打扮。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她就是要好好打扮起来,给那些曾今小瞧了她的人一点颜色看看。 大伙儿都到齐了,对于夏元冬,大家皆是眼前一亮,但是有的人却知道其中缘由,只是不说罢了。 “哟,今个元妃看上去还真是好看呐,这要见自己国家的使团了,这打扮就是不一样了啊。”说话的人是谢宁。 虽然在这话说得也是没错,但是在大家的耳朵里听来总觉得怪怪的,然而,夏元冬可是一直以来,以怼人出名的,没有人敢轻易挑她的刺,不然会被她挑得很惨,只是她一向不喜说话罢了。 “今日的婉嫔也很是漂亮啊,莫非也是为了见这西夏使团打扮的?” 大家先是一愣,接着都忍不住掩嘴笑道,这婉嫔也是自找苦吃,明知道说不过人家元妃,还想着去挖苦别人,现在好了,被怼得无话可说了。 最可怕的还是,人家比你的位份还高一级,你更没有什么敢说的了。 “好了,今晚是元宵节,也是西夏使团进宫的日子,今晚大家务必要做好准备,不要在别国人面前失了我们东赵皇家的颜面,知道了吗?”斐苒初打断了大家的笑声,说到。 大家起身道:“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好了,没什么别的事情,大家就都先回吧。”斐苒初到,其实昨晚她也累了,还没睡好,就又被拉起来了,现在她要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嫔妾告退。”大家说完皆退出去了。 早上之后,喜翠和暗一都进宫来了,还带了几盒她自己亲手做的小糕点,得知皇后娘娘还在睡觉时,她才来到了安乐公主的房里,看了看小公主。 暗月便将昨晚的事情都告诉了喜翠,喜翠听了之后很是惊讶,没想到这个夏元冬竟然还有这样一段,也着实有些可怜。 听到寝殿内传来斐苒初的声音,喜翠连忙过去服侍去了。 斐苒初一看来人是喜翠,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呀,这才刚成婚不久,就老往宫里跑,也不怕你哪位新郎官吃醋啊。” 她起身来到梳妆台前面,觉着还是喜翠梳头最得力。喜翠走后,其她丫鬟梳头不是这里嵌着头发了,就是那里被扯住了,有时候疼得她头皮都有些发麻。 喜翠面色绯红地笑道:“娘娘说哪里话,这本就是喜翠应该做的,而且暗一现在要回皇上身边当值,自己自然也要回娘娘身边了啊。” 第三百八十六章 惊讶 斐苒初从镜子里面看着她一脸娇羞的模样,真正还是新婚里的小夫妻,“怎么样?和暗一相处地可还好?他对你怎么样?” 虽然从喜翠的脸上就可以看出暗一对喜翠应该是极好的,那是只有沉浸在幸福里面,才会有的甜蜜。 喜翠笑了笑,继续梳着头发,“暗一带奴婢很好,事事都礼让着奴婢。” 斐苒初这才放心了下来,“你跟着暗一,以后会幸福的。” 如今,喜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也算是了了她一桩心愿了,至少不用担心喜翠日后在这宫里被人陷害了。 正梳着头,外面便有人来报,说是芳华郡主来了。 斐苒初一听也不必着急,就直接让人带进来了。 赵御姝进来看到斐苒初还是一身素衣,头发如瀑布一般,倾泻在背上,好一个美人啊。 “皇嫂现如今是愈发懒惰了,这都日上三竿了,才起身。”她进来之后,也不客气,自顾自地就坐在一旁喝起茶来了。 膝下还有一个还有些站不稳的孩子牙牙学语的,很是可爱。 面对赵御姝的调侃,斐苒初只是笑了笑,“小心你这毒蛇日后被致远学了去,到时候你想挽救都不行了。”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就是这个道理,什么样的父母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孩子来,她一直都相信这个道理。 赵御姝抱起致远喂他喝茶,“要是真这样,我还要谢天谢地呢,至少日后不会受欺负了。” 她这话说得斐苒初忍不住掩着嘴笑出了声,“一个是皇上眼前的大将军,一个是皇上的妹妹郡主,就仗着有这样的父母,也没人敢欺负了吧。” 就凭着致远这身份,爹是将军,娘是郡主,还有一个舅舅是皇上,谁要是敢欺负他的话,只能说是嫌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 赵御姝也笑了两声,“好了,你快洗梳吧,我带致远去看看常念。”说完,拉着致远的手出去。 一看到赵御姝就想起了斐蒙臻,那日除夕夜之时,他的那翻举动着实是有些吓坏了自己。后来也一直没有时间再见斐蒙臻,也没有机会好好问问他,那件事情,他是不是真的知晓其中的来龙去脉。 赵御姝在阳华宫一待就是半日,下午十分,重华殿已经在开始准备晚上的晚宴了。为了招待西夏来的使团,所以比较隆重一点。 斐苒初本来想穿得简单一点,可是一想起今日还有西夏使团前来拜见,就没办法了,只能穿上皇后的华服。 好久没有穿这样厚重地衣服了,头上的凤冠,重得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娘娘,还是觉得重吗?这已经是最轻的了。”喜翠看着斐苒初脸上痛苦的表情,有些焦急地说道。 自从娘娘回来之后,就不曾穿得这样隆重,这凤冠都是好久都没戴过了,平日里头上又是戴得比较轻的头饰,所以乍然戴上这个,当然会觉得重了。 斐苒初无奈地拨弄了一下头顶的凤冠,这么多年了,自己什么都已经习惯了,可偏偏就是这顶凤冠,怎么都不习惯,总感觉把她压地头重脚轻的。 “算了,就这顶吧。”她勉强地说到,然后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上了很精细的妆容,衣服雍容华贵,其实一点也不是她的风格。 赵御姝见斐苒初一脸的愁眉苦脸,倒是忍不住笑了,“有多少人想戴这个还戴不上,也就只有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斐苒初点点头,头上的凤冠却丝毫不为所动,“是啊,可是这份重量,会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是的,不止是这顶凤冠,还有皇后的这个位置,这份责任,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最后,她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早些过去吧。”身为皇后,这样的场面,当然只有早到的道理,没有迟去的道理了。 赵御姝点点头,她明白斐苒初话里隐含的意思,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劝解什么,因为皇兄是皇上,斐苒初就只能是皇后,她就只能承担这这份责任。 来到重华殿,看到各种的妃嫔们也都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衣服和首饰,因为这样的大场面,要打扮得光鲜亮丽,才比较有排场,有面子。 倒是有一个人,不同寻常,穿了一件比较素净的衣服,妆容也是淡淡的,那就是斐季清。 赵御姝拉着致远看着前面走过地斐季清,就想起那日除夕夜的事情了,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斐季清和张宜路了,先如今张宜路已经不在了,也就只剩下这个斐季清惹人厌烦。 想起那天晚上斐苒初的做法,就觉得让她大快人心,她拉着致远,直接无视掉斐季清,往前走去。 “这没了娘家人的支撑就是不一样了,以前她不是很神气吗?现在穿得这么寒酸了。” 别说是妃嫔,就连这些个宫女都敢当着斐季清的面议论她了。 这段时间,她总是在百花宫内,闭门不出,就是怕听到这些事情,可是没办法,该来的总会来的,她还要为母亲报仇,可不能就这样倒下。 斐苒初在后面看着斐季清单薄的背影,就好像看到了很久以前的自己一般,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活该的! 她正在出神,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皇后娘娘在瞧什么?” 斐苒初转过头去,却看到一身华丽的夏元冬。夏元冬打扮得很是精致,衣服也不似往日那般死气沉沉,看上去很有活力的样子,真的是个美人胚子! 她两眼放光,很是惊喜道:“果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啊。” 夏元冬知道斐苒初这是在调侃自己,忍不住脸上带着一点绯红,有些不好意思道:“皇后娘娘这是哪里话,元冬哪有皇后娘娘一半的容姿。” 昨日回去之后,刚开始她是挺消沉的,可是后来慢慢也就想通了,何必将自己的满腔真心给了那个人渣! 两人说话间,戴礼和林月浅也过来了,看到夏元冬皆很感叹,“元妃今日这一身还真是将这国色天香的容貌展现出来了。” 被两人这样夸,夏元冬是真有些不好意思来,平日里看上去大大咧咧地一个人,说话也是怼来怼去的,没想到还有这样娇羞的一面,看得三人皆笑出了声。 第三百八十七章 心有灵犀 已经入座的谢宁和杨贤秒看到四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不仅冷哼了一声。 “什么时候元妃也和她们这么要好了?还真没看出来呀。”杨贤秒酸溜溜的声音在谢宁的耳边响起。 她自然是知道为什么了,她嘴脸勾着一丝别有深意的笑意,“当然了,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这元妃和皇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也打听清楚了元妃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杨贤妙一愣,不知道谢宁所说的是什么事情,“你的意思是?” “放心吧,你会知道的。”谢宁笑了一声说到。 现在这件事情还不宜告诉杨贤秒,因为以她的性子嚷嚷着,肯定会搞出一些情况来。 杨贤秒一愣一愣地点头,她虽然不知道谢宁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是她隐隐觉得有些不简单。 看着夏元冬这股精气神,打扮以后得亮眼,心里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有些人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比她好一丁点,即使是她本来就没什么都没有。 “皇上驾到!”一个太监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刚才还议论纷纷的大殿瞬间变得雅雀无神,众人皆敛声屏气站起身来,朝着大殿门口的方向微微福身。 赵御风穿着皇服,大步走来,面带微笑地看着斐苒初,过来扶起她,然后拉着她慢慢走上大殿内最高的位置。 坐上位置之后,才霸气道:“平身!” 大家这才慢慢起身入座了。 “今日是元宵佳节,有逢西夏使团前来拜访,请大家尽情便好。”赵御风高声说道,那声音的确是一个威武地皇上才能发出来的声音。 西夏的使团来到大殿中间谢恩,刚谢完恩抬头一看,林浩和夏青青却不经意间瞥到了赵御风身边的斐苒初。 两人皆是面色一惊,这不是昨晚那个女子吗? “两位有何事吗?”赵御风见这两人眼睛直直地盯着斐苒初看,心下马上就不悦了,就连语气也变得威严起来。 林浩连忙回过神来,“皇上恕罪,初见皇后娘娘,只觉得皇后娘娘国色天香,皇上真是好福气。” 他说好听的话真是一套一套的,听得斐苒初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目光。 若是这一套拿来对付西夏的皇帝到还有用,但是对于赵御风而言,是一点用都没有的。而且斐苒初对于他来说是私人物品,是容不得任何人染指的,更何况之前已经发生过一次类似地事情了,那就是北辰博弈。 所以,这一次,他容不得任何人在觊觎斐苒初。 他冷眼看过去,这眼神把林浩看得背后一凉,却又不知道做错什么事情。 “你们西夏的使团难道是忘了此次前来东赵的使命了吗?”他的语气很是不和善地说到。 这让林浩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东赵的皇帝竟然是这个反应,着实让他吃了一惊。他连忙道:“来人,将东西带上来。” 他的话音刚落,一群人便抬着几个箱子上前来了,他自然是没有忘记这次来的使命是什么。上次由于西夏的战败,所以答应每年给东赵进贡黄金万两,珍宝百件。 这一次他前来,就是为了进献黄金和珍宝的,本来是一件好活儿,可是现在看来也觉得未必了。 一箱箱的东西摆在眼前,赵御风对于什么黄金倒是没有那么感兴趣,只是这珍宝,他还是有些兴趣的。因为每一次其他国家进献他没有见过的珍宝,总是能带给他一些惊喜。这些年,手机奇珍异宝到成了他的癖好了。 “将那些宝贝都呈上来。”赵御风看到那一箱箱地东西之后,心情似乎愉悦了不少。 这让林浩心头一喜,只要能抓住对方的喜好便好了。他亲自上前打开箱子,开始一一介绍了起来。 不过都是俗物,也没什么特别的,赵御风瞧着斐苒初的脸上没有一点的波澜,也忍不住乏味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丽的声音却响了起来,“这个白瓷瓶看上去颜色极佳,是个上品啊。” 大家循着声音望去,只看见夏元冬一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慵懒地支着桌子,眼神略有些挑衅地说到。 斐苒初脸上这时才有了一些波澜,而这正好有被赵御风捕捉到,他立马说道:“元妃若是喜欢,这白瓷瓶就赏给元妃了。” 夏元冬立马笑着起身,巧笑嫣然道:“谢皇上隆恩。” 若是斐苒初是大气之美,那么夏元冬便是美得有些娇俏调皮,眼神很是勾人,惹人喜欢。 林浩和夏青青都有些愣,没想到这个夏元冬在东赵居然还这样受东赵皇帝的喜欢,要知道在西夏,她不过就是一个地位连宫女都不如的下贱的人。 这怎么到东赵就摇身一变,怕上了枝头了?这让夏青青地心里很是不爽快,这东赵富庶,当年要是是自己嫁了过来,现在就不必只是屈居与一个小小的文官了。 林浩虽然知道夏元冬生得美貌,但是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夏元冬可是一直爱着自己的。按道理来说,这东赵美女如云,而且她的心不在皇上身上,皇上应该看不上的啊。 他还是有些不信,然后又继续拿出东西介绍,“这是西夏苦海里产的夜明珠……” “苦海的夜明珠颜色最是清亮了,这晚上往寝殿里面一放,心都会跟着变得清明起来呢。”夏元冬还不等林浩介绍完就直接补了一句。 这让林浩有些接不下去话了,只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夏元冬,却又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赵御风瞧了一眼夏元冬,又瞧了一眼斐苒初,见斐苒初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难以言喻地笑意,他又说道:“这夜明珠也赏给元妃吧,就放在寝殿里面。” 斐苒初一愣,带着笑意和惊讶之色转头看他,他的每一句话都说到自己的心坎上去的,这些话都是自己想要说的,因为自己想要帮夏元冬。 但是她不能理解为何赵御风也像是要故意帮夏元冬一般,难道是被她的美貌给这蛰伏了? 她脸色微皱地看着赵御风,赵御风瞧着她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想多了,笑了一声,然后将嘴巴凑到她耳边,“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不知好歹 其实他知道的,他只是以为因为夏元冬本是西夏的公主,加上平日里夏元冬又不大喜欢争宠,和别人交流,所以斐苒初想帮她在自己国家的人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然而事实证明,他其实完全想多了,斐苒初的确是想帮夏元冬,可是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的心里一惊,还以为赵御风知道了什么。看着他的表情,好像又觉得不太可能,以赵御风的的性格,若是知道了此事的真相,是不可能这么淡定的。还面带笑意,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虽然她知道赵御风不可能知道这事儿,但是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赵御风挑了挑眉头,“总之我就是知道。” 这一晚,差不多的奇珍异宝都被夏元冬揽了个尽数,反正只要她说好的,赵御风都赏给了她。 这让林浩和夏青青觉得很是恼火,本以为她嫁过来不过也就还是那个样子,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夏元冬好像还挺受宠的! 特别是夏青青,当年本来要来和亲的人是她,如果现在是她在这里的话,肯定比这个夏元冬好要受宠。她想一想,都觉得心里十分地不爽。 夏元冬在宴会上大展风头,将各宫妃嫔都比了下去,各宫的妃嫔自然也有些人不爽快,比如说最近仗着自己有了身孕的李默然。 林浩介绍道最后一件宝贝了,她拿出一个小盒子,“皇上,这是我们西夏最珍贵的东西,只有东赵最美最高贵的女子才配拥有它。” 赵御风一听,斜着头看了一眼斐苒初,然后略有些兴趣道:“哦~那我倒要看看了。” 林浩一打开,一阵异样的光芒瞬间迸发而出,在灯光的照耀之下,只见那盒子里发出让人不可直视的五颜六色的光芒。 待众人看清之后,才发现,那是一串项链,这串项链看似是用平常的东西做成的,但是那光却明显地散发出,这压根不是寻常的东西。 只见随着他手的晃动,那项链也发出各种耀眼的光芒,看得在场的女子都心生羡慕了起来。 赵御风见这串项链的确是珍宝不错了,“呈上来,朕瞧瞧。” 说着身边的刘公公便马上下去拿了。 拿上来赵御风欣赏了一番,的确是一件很美的东西,他将目光望向斐苒初,“这东西只有东赵最美的女子才配拥有,朕觉着你当之无愧。这一次,可就不要推让了。” 说话间,正欲将这项链戴往斐苒初的脖子,另外一个女人却发话了。 “皇上,嫔妾看着那项链真是美极了,可以赏给嫔妾吗?” 众人一愣,难道看不到皇上已经将这项链送给皇后了吗?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没有这个眼力劲。 随着声音望过去,之间佳嫔一脸的羡慕,还有一点骄傲的样子。 赵御风的脸刷得一下就冷了下来,他看着佳嫔,佳嫔却是个没眼力的,还嘟着嘴装娇俏,却不知上面的人早就不耐烦了。 还没等他开口,斐苒初就先行开口道:“佳嫔若是喜欢这项链,送你便是了。” 反正一条项链对她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她也不在意,阳华宫的奇珍异宝堆都堆不下了。 佳嫔这时候高兴了,也不站起来,便直接说道:“谢谢皇后娘娘的赏赐。” 有了这个项链,不管之前夏元冬收了多少的礼物,在她眼里都没有这个珍贵。她现在是有皇嗣的人,可容不得这些人这般怠慢了! 一场风波算是结束了,大家都入座开始欣赏表演了。 夏元冬喝了一会儿闷酒,觉着实在是无趣,便悄悄起身,出去了。而坐在下席的林浩也马上趁人不注意站了起来。一旁的夏青青现在眼神都定在了赵御风的身上,哪里会注意到身边的林浩人都已经不见了。 而上面的杨贤妙却一直在观察着夏元冬,见夏元冬起身出去,她也马上跟着出去了。 斐苒初见夏元冬似有些不开心的样子,让暗月出去跟着了,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几人就这样前前后后地出来了。 夏元冬出来之后,百无聊奈地坐在湖边,一脸忧愁之样。刚才在宴会上,她也的确是挺过瘾的,但是她的心里还是不舒服。 望着湖上波光粼粼,就想到自己的一生,先是错爱了人,之后又被这像牢笼一般的皇宫围困,真不知道这样的一生要来干嘛的。 就在她望着湖面出神地时候,肩膀突然被一个人抓住,直接拎了起来,她惊慌失措之下,差点掉进了水中。好在那人拎了她一把,才让她免了失足的危险。 “夏元冬,你可真是贱啊,昨天半夜还来找我今夜又和你们的皇上眉来眼去的。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我吗?那你和这个皇上是怎么回事儿。” 林浩那让人恶心的声音在夏元冬的耳畔响起,早知道是这个人,自己还不如就一脚摔进这湖里面了。 她厌恶地想扯开林浩的手,可是无奈对方捏地太紧了,自己本根就无法动弹,“林浩,咱们之间还有关系吗?你放开我!” 林浩说话一股子的酒气,明显就是喝多了一点,他狠力的抓着夏元冬不放,“你这个贱人,你不是喜欢我吗?给我写那么多的信,好啊,老子今天就成全你!” 说罢,他猛地将脸凑上去,想要轻薄夏元冬。 在他的潜意识里面,夏元冬是他的女人,即使是自己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她也必须对自己忠心耿耿,绝对不能爱上其他的男人。 夏元冬毕竟是个女子,不管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林浩的手掌。 这让躲在草丛后面的杨贤妙可算是彻底看呆了,没想到这个夏元冬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出声,这样大的事情,要是被抖出来,那夏元冬可就是杀头的大罪了。 正在林浩以为自己要得逞的时候,突然横空飞来一脚,直接把他踹进了河里。 暗月踹了林浩,一把将夏元冬拉了回来,不至于让她也跟着跌进去。 她远远走来,就看到了这一幕,这个男人实在是让人恶心,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怕他觉得东赵无人了,居然敢这样欺负东赵的妃嫔! 第三百八十九章 过瘾 夏元冬也是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林浩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简直太不是个东西了。 倒是把躲在后面偷看的杨贤妙乐坏了,这一次,她可算是抓住了夏元冬的把柄了,日后就可以拿这个来威胁她。 林浩在水里扑腾挣扎了两下,最后才抓住岸边的一株稻草,慢慢爬上来,他正欲瞧瞧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踹他,可是看清楚来人之后,却有些愣住了。这个人,不是他惹得起的。 可若是不说上两句,就这样白白被踹了,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他插着腰,大口喘着气,“我是西夏派来的使臣,你竟然这样对待使臣,你们东赵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哟,林大人还知道自己只是西夏派来的使臣啊?若非这样,今日就是我一刀砍了你,怕是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吧。林大人,这是东赵皇宫,你做出如此以下犯上的事情,只怕是皇上都饶不了你。” 暗月两手环抱着,将夏元冬护在身后,很是不客气地说到。 没错,就算是今日在这里将他一刀砍了,皇上也不会治她的罪,她可是有免死金牌在身上的。 只是她不想将这件事情闹大而已,因为这样肯定会牵扯出夏元冬和他之间的事情。 “我告诉你,这里是东赵,要是想耀武扬威地话,滚回你的西夏去。我今天没有在这里了结你,完全是因为看在元妃的面子上。” 暗月说话从来就不带一个啰嗦的字,直接简单明了地说完,拉着夏元冬便离开了。 林浩被暗月怼得哑口无言,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只觉得自己的肺都快气炸了,可是他又没有办法,打也打不过,这里又是东赵,他的话又不管什么用。 这次地事情,他只有自己暗暗在心里咽下去了。 杨贤妙喜滋滋地会带宴席上,暗月和夏元冬也早已经回来了。谢宁看着杨贤妙似乎很是开心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好奇,她这出去了一趟,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她侧过头去,小声问了一句,“见妹妹这样开心,外面可是有什么热闹的事情?” 杨贤妙笑了笑,她一向当那谢宁自己的朋友,而且发现了这件事情,她本来就想在她面前炫耀一番呢。 她嘿嘿笑了响声,这才将嘴凑近了她的耳朵,“你不知道,我刚才出去看到了什么,那西夏使臣和元妃正卿卿我我呢。” 谢宁若有所思地听着她的话,本来这件事情,她昨天晚上就已知晓,只是没想到这个使臣和这个夏元冬居然这么大胆,在宫里也敢做这样的事。难怪,杨贤妙出去一趟就开心得不得了。 不过想想也好,反正她也已经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让她出面将这抖出来的话,那岂不是更好?不管成功与否,这个夏元冬肯定是跑不掉的了。 “真的吗?这话可不能乱讲。”她故作很是吃惊的模样问道。 杨贤妙眉飞色舞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而且你看着吧,那使臣一会儿回来衣服都是湿透了的,就是被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卫,暗月踹下湖的。” 她说着还将目光望暗月那边引了引,却不想训练有素地暗月一下子就回望了过来。那神色仿佛是刀子做的一般,让杨贤妙吓了一颤,立马收回自己的神色来。 谢宁又继续追问道:“这件事情,你可有什么证据?” 杨贤妙挑了挑眉,“还要什么证据啊,暗月也是看到了的,只要事情一说出来,那暗月就是证人了啊。” 听到这句话,谢宁可真是被杨贤妙给打败了,她是一点没有搞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啊。人家暗月是慌神身边的人,以昨晚的情形来看,皇后又是帮着夏元冬的,若是想要暗月当人证,怕是难上加难了。 “你以为暗月是你宫里的侍卫,人家可是听皇后娘娘话的。”她忍不住调侃了一句,果然,这个杨贤妙还是不太适合做这些事情,脑子太蠢了。 经过谢宁这样一提醒,杨贤妙突然反应了过来,“是啊,暗月是慌神身边的人,皇后的人怎么会帮着我们说话呢?” 谢宁连忙按着她的肩膀,“小声点,你想让殿里的全部人都听见吗?”她可真是服了这个杨贤妙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杨贤妙连忙压低了声音,左顾右盼地看了看,好在大家都在专心看舞蹈,或是交头接耳说着什么,本根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俩,她这才放心了下来。 “那我该怎么办?”她小声问道。 谢宁思量了一下,然后凑到她的耳边,小声提醒着她。 “你这样,你不是说那使臣的衣服湿了吗?他一回儿回到席间,皇上肯定会问他怎么了,然后让他去更衣什么的。你就跟过去,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是有关元妃的,特别是看看有没有什么来往地信件之类的,知道吗?” 杨贤妙听着听着就忍不住露出会心的微笑来,“果然还是姐姐想得周到,妹妹记下了。” 果然,不一会儿,林浩就回到了席间,夏青青一直都还没注意到林浩出去了一趟,因为她的眼睛一直在赵御风的身上。在西夏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俊美的男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是当初来和亲的人是她就好了。 看到林浩回到席间,还一股子潮湿地味道,她就觉得很是嫌弃。以前觉着林浩在西夏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但是现在和东赵的皇帝一比,他连个屁都不是。 “你去干嘛了,搞成这样,很丢脸的!”她很是不开心地数落着林浩。 林浩本来因为夏元冬的事情就有些不开心,现在这个女人又在自己面前摆架子,他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闭嘴!”他厉声道。 就这一声惊动了在场的很多人,赵御风和斐苒初的目光随之而来,看到一身湿漉漉的林浩,赵御风不禁蹙起了眉头。 “林使臣,可是有什么事情?”他问到,对于林浩这一身,他好着实有些好奇。 一旁的斐苒初却忍不住抿嘴偷笑了起来,林浩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她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第三百九十章 妙计 林浩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斐苒初身边的暗月,然后说道:“臣刚才觉得有些闷,就出去走了走,可是没想到居然不小心滑进了湖里。着实是让皇上见笑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刻意回避这暗月和斐苒初,他总不能将实情说出来吧。 赵御风听后点了点头,“来人,将林使臣带下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刘公公马上应到,下去安排去了。 夏青青在见到赵御风之后,就觉得林浩这个男人不怎么样,现在出了这样的丑,心里的厌恶更是又增加了几分了。 谢宁给了杨贤妙一个眼神,示意她可以出去了,杨贤妙会意地点了点头,在林浩出去不久,也跟着出去了。 这期间,夏元冬依旧在吃着东西喝着酒,一点没有关心林浩的事情,好像这件事情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杨贤妙出去之后,便一直在更衣室的门口等着,见一小宫女端着衣服匆匆而来,便上前拦住了她。 “好了,这件衣服就不用你送了,她送进去就行了。”她说着,她身边的奴婢小玲便上前接过那宫女手里的衣服。 那宫女见是个主子,自己又不能反抗,更何况有人代替她的工作,何乐而不为呢? 杨贤妙见那宫女走远了,转身对小玲道:“一定要看仔细了,不过若是没有也没关系,你将这个放在他的衣服里面。” 说着她拿出一支钗子来放到小玲的手中,小玲点点头,然后推门进去了。 “林使臣,你的衣服到了。”小玲恭恭敬敬地说到。 林浩已经褪下了上衣,湿漉漉地衣服穿在身上始终不好受,他转身看了看小玲,“这东赵的女人都是这般水灵吗?就连一个丫鬟也是勾人心魂啊。” 他的语气很是轻浮,也就靠着这一张花言巧语的嘴,不知骗了多少的女孩子。 小玲很是羞涩地笑了笑,然后将衣服又往前递了递,“林使臣,请更衣吧。” 却不想林浩两手一张,“不是要更衣吗?来吧,你来替我更衣。”他一脸色眯眯地说到,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玲脸上虽然不是很乐意的表情,但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正愁怎么放东西呢,现在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她面含羞涩地上前,将林浩身上剩余地衣服褪下来,然后仔细搜寻着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衣服褪完之后,在里面的衣服里看到一个信封,记得自家主子的交代,特别是信封要注意。反正不管是不是有关夏元冬的,她都收了起来。 她悄悄将信藏进自己的胸口,然后为林浩穿衣服,悄悄将那支钗子放在了林浩的衣服里面。 林浩闭着眼,很是享受这个过程,以前还没有成婚之时,自己还能时不时宠幸几个婢女,可是自从这个夏青青嫁进来之后,他的日子就过得很是水深火热啊。 而且和这个夏青青脾气也不好,也不是他喜欢的那一款,要不是因为她对自己有用地话,他早就像踹夏元冬那样一脚将她踹开了。 “林使臣,好了。”小玲帮他穿好衣服之后,柔声细语地说到。 林浩看了看自己的一身,很是满意,还从刚才衣服里的荷包里掏出一点钱,“好了,这是赏你的。” 小玲虽然是有任务在身的,可是既然有钱收,何乐而不为呢?她伸手接过那钱,却被林浩一把抓住了手。 “美人,长得真是可人啊。”说完还不忘将她的手拉到自己的鼻子前,狠狠地嗅了一下。 小玲有些害怕,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快步跑出去了。 杨贤妙躲在墙角等着小玲,见小玲跑出来,便想她招手。 小玲过来,看了一下四周没有人,便将藏在自己怀里的信封拿了出来,“这是从林使臣的衣服里面搜到的,不知道是写给给的。” 杨贤妙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一看夏元冬的名字,心里一喜,这就是一封偷情地书信啊! 她简直太开心了,只觉得谢宁料事如神,让她注意着有没有什么信,现在果然被发现了。 “那东西呢?你放了没有?”她激动得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两眼放光地问道。 小玲点点头,“放了,都放了。” 就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啊,现在有了这些东西,看那个夏元冬还怎么神气! 她将东西收好,赶紧回到了殿内。 谢宁见杨贤妙满面春风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情肯定办妥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杨贤妙一来就将自己找到的信给了谢宁,“姐姐,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谢宁打开,将整封信的内容全部都看了一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了这份信在手,加上昨日晚上她得知地事情,一起加起来,就不怕扳不倒这个夏元冬了。 本来自己好愁着怎么样做这件事情才能更加完美,看来现在是不用愁了,而且还有一个帮自己出头的人,何不如成热打铁呢? 她凑近杨贤妙的耳边,对她说了几句之后,杨贤妙很是认真地点头,一句不落地听进去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有的人已经醉了,被扶回去休息了,杨贤妙端着酒杯来到很多妃嫔的面前,假装敬酒。 来到夏元冬跟前的时候,她一下就坐了下来,倒在她的身边。 夏元冬不是很喜欢与杨贤妙一帮人来往,不喜欢她们的做派什么的,所以当然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发作而已。 “你干什么?”她冷声问道。 杨贤妙端起酒壶,朝着她的杯子里面盛满了,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和她的被子一碰,“元妃姐姐,我敬你,从入宫以来,我们就不曾有什么交际,但是希望以后,我们可以多多来往来往。” 说话间,她已经将自己衣袖里面的信悄悄放在了桌子底下了。 夏元冬没有起任何疑心,以为她只是喝醉了,想套套近乎,也就没有理会她,委实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至于她说的以后多多来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第三百九十一章 事发突然 杨贤妙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也就没有多逗留,端着杯子往别处去了。 谢宁目睹着这一切,心里暗自高兴着,这下,夏元冬算是完了吧。 过了一会儿,那桌子底下的那封信还没有人发觉,这可把杨贤妙给急了,看来只有自己亲自上阵了。 她眼神望夏元冬的桌下移了移,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了音量道:“咦,元妃姐姐,你桌子底下好像有东西啊,好像是一封信。” 大家也都被她的声音吸引了过去,往夏元冬的桌子底下看了,果然有东西。 夏元冬低头正欲去捡,却被别人先捡了去。 林浩看着那封信甚是眼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只感觉空荡荡的,难道……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昨晚他想了一晚上,可是还是放不下夏元冬,毕竟那样一个美人,在西夏可是很难再找出第二个了。而且他左思右想,若是东赵皇宫里面有一个自己的人,日后办起事来,肯定也会更加得心应手。 所以便写了一封甜言蜜语的信,准备今日找个机会交给夏元冬的。刚才被夏元冬气晕了头,倒是将这件事情忘记了。 他的眼里满是害怕,夏元冬很是坦然地看了看那封信,对着捡信的人摇了摇头,“这不是我的。” 那捡信的宫女由将信拿起,晃了一圈,“请问这是哪位的信掉在这里了?” 林浩见这是一次机会,却不知道,这才是敌人设下的最深的陷阱。他连忙站起身来,“我的我的。” 说完之后也觉得自己有些心急了,“不好意思,这是我的。” 大家都看出这个林浩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为什么这西夏使臣地信偏偏掉在了元妃的身边,两人都是西夏人,怕是有什么勾结,只是都没有说出口。 那宫女望了望赵御风,赵御风的的脸一沉,他本就不喜欢和亲过来的人还和自己国家有什么联系。生怕后宫出了什么内鬼什么的,所以,他要时刻防范着。 “拿上来,朕看看。”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充满了威慑力,让众人听了都忍不住有些害怕起来。 那宫女自然也很是听话地将信呈给了刘公公,刘公公将信拿上去,给了赵御风。 斐苒初觉着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想要阻止什么,也已经来不及了。 赵御风慢慢打开信,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夏元冬的名字,夏元冬他倒是不关心,他只关心这封信是否威胁到自己的国家。 看完这封信之后,赵御风的脸上愈发难看,虽然这后宫的嫔妃们他都不喜欢,但是这毕竟关系这皇家的声誉,这个夏元冬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将信往桌上猛得一拍,“大胆!” 众人见赵御风发怒,一个个马上都跪了下来,大殿内静若寒蝉,不敢有一个人开口问。 赵御风沉了一下,然后将信一把丢了下去,“大胆西夏,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们派这样的女人来和亲是瞧不起我们东赵,还是瞧不起朕?” 面对他一声声的质问,斐苒初大概知道这封信的内容了。 林浩此时跪着,身子都在发抖,害怕得不行。他是知道赵御风的名号的,对人从来不留情面。当年西晋的事情都还历历在目,别说是一个使臣了,就是一个太子,他也不放在眼里。 最后还是斐苒初开口了,她将那封信捡过来,看了个大概,然后说道:“这其中大概是有什么误会吧?我相信元妃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这一次她是说了违心的话,但是夏元冬和林浩的事情确实已经结束了,更何况夏元冬也不过是个苦命的女人,有何必做了两国之间的牺牲品? 赵御风冷哼一声,“皇后,朕就是太纵着这些人了,所以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说吧,元妃和林使臣是什么关系!” 夏元冬一听,虽然没看信的内容,但是大概也知道什么事情了。 斐苒初给她使了个眼神,她马上就会意了,她连忙出来,跪在堂下,“皇上,我和林使臣什么关系都没有,若是那信里有什么事情的话,那肯定是有人故意冤枉的嫔妾的。” 虽然的确是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但是昨天晚上这些事情都已经到此为止了,她和林浩也不会再有任何的关系了,所以,现在还是保命要紧。更何况,她知道林浩也不会这么不识像,将这些事情倒出来。 林浩见夏元冬这样说,也连忙上前道:“皇上,臣于元妃娘娘没有任何关系,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们!” 可是赵御风却不相信,“那刚才你说这份信是你的该怎么解释!而且你自己看看,信封上还被沁了不少的水,你刚才不是掉湖里了吗?这又怎么解释?” 面对赵御风的夺命连环问,林浩实在是脑子转不过来,好在夏元冬是聪明的,她连忙替林浩解释道:“皇上,若是有人想要冤枉我们,肯定会在这个上面做文章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增加这件事情的可信度啊!皇上。” 斐苒初也在一旁附和道:“皇上,这件事情关系到两国之间,还是不要这么早下结论吧。” 现在这件事情能拖一时就是一时,若是赵御风派人去查的话,迟早都会查出一些风声的,但是至少这段时间,她可以想办法抱住夏元冬的命。 赵御风听到这话,思量了一下,好像也有些道理,这件事情毕竟关系到两国之间的,不能就凭着一封信这样武断。至少要派人去查证一番。 其实他在意的并不是夏元冬和林浩的事情,他只是在意这个西夏怎么能让这样的女人来东赵和亲,这摆明了就是虽东赵的侮辱,所以,他不能忍受。 就在赵御风有些动摇之时,夏青青突然又跳了出来,泪眼婆娑,很是可怜的样子,“皇上,请皇上做主,这两个人其实在西夏的时候就已经有染了!” 众人一阵唏嘘,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个夏青青,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这可是关系到两国之间友谊的大事啊,她身为西夏的公主,居然当众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脑子被驴踢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解释 这件事情,就连谢宁和杨贤妙都没有想到,本来见信不成,还有钗子可以诬陷的,但是现在看来,什么都不需要做了,因为已经有人帮自己做了。 夏青青的算盘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她从见到赵御风开始,心里后悔,当初自己没有来和亲。 现在见有机会让扳倒夏元冬,让赵御风对夏元冬心生厌恶,自己又能摆脱林浩。他们两人本来就不干不净的,何乐不为呢?甚至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国家,没有想到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她眼神中隐藏不住地高兴,就连眉梢也是带着喜悦的,用余光瞧着夏元冬,心里嘲讽着,看你还怎么神气,现在皇上不要了你的命就算是不错了! 斐苒初简直佩服了这个夏青青,居然在这个场合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冷眼瞪过去,希望能给她一点惊醒。这可是关系到国家的大事,她居然就这样草率地说出来。 可是斐苒初的惊醒的眼神非但没有让夏青青回转过来,甚至更加猖狂了起来,“皇上,我有证据,驿馆里面有很多夏元冬和林浩的来往通信,他们俩其实很早以前就好了,在夏元冬来东赵之后,两人还在继续相互传信呢。” 大家听了都忍不住唏嘘,这个夏青青,是个狠人! 赵御风虽然不知道夏青青打的什么算盘,但是她既然这样说了,自己若是不派人去查查,倒是对不起她这一番良苦用心了。 “来人,去驿馆查查。” 他的话音刚落夏元冬就直接说道:“不用查了,的确有这件事情。” 她脸上的淡漠与坦然,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反正现在已经东窗事发了,大不了一死,死前还能拉上好多垫背的,她也算是值了。林浩的性命和她有何关系?西夏的性命又和她有何关系? 这两者从来都不曾善待过自己,自己又何必考虑他们?曾经自己想着,至少还有林浩,所以要坚强地活下去,还有保护西夏的使命,所以,日日在宫里煎熬着。 现在好了,这两者早已将她抛弃,她又何必再这样傻傻地为他们卖命?她知道,若是这件事情被坐实了,非但自己的命保不住,以皇上的性格,就连西夏这么多年和东赵建立起来的和平关系也会因为这个一击击垮。 但是无所谓啊,反正她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斐苒初的神色十分复杂,她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去为夏元冬求情,因为这件事情认证物质俱在,而且现在赵御风怕也是正在气头上。现在求情,怕是难上加难。 夏元冬也给斐苒初眼神,示意她不必再为自己求情了,这件事情,她本就应该担着的。 倒是身边的林浩,吓得有些瑟瑟发抖,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夏青青居然会站出来,说出这些话。更没有想到的是,夏元冬居然这么快留承认了这件事情。 赵御风脸色黑沉地盯着下面的三人,果然,西夏的人都可恨,根本没有将东赵放在眼里! “来人,将西夏的人,全部抓起来!知道西夏国主给个交代前,一步都不能离开大牢!”他厉声说道,说完之后就扬长而去了。 这可把夏青青给吓懵了,不应该只是林浩和夏元冬被抓吗?怎么自己和其他人都要被抓起来?她还想着一会儿怎么安慰皇上呢。 “皇上,皇上,我是被冤枉的。”她立马求饶道,可是赵御风早就已经走远,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看着夏青青这个样子,大家都忍不住笑了笑,这个笨女人,刚才自己说出那翻话,现在又要求饶,还真的是蠢极了。 斐苒初见赵御风气愤离开,自己马上也准备跟上去,走到夏元冬身边时,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可是夏元冬此时已经对所有事情都绝望,都淡然了,她回之一个微微的笑意,让斐苒初看着有些心酸。 三人就这样被关进了大牢里面,夏青青从进来之后,就一直在骂骂咧咧的,“你们两个贱人,要不是你们,我怎么可能会被关进这里!” 她从小便是娇生惯养,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呢,她心里当然不舒畅,自然要叫苦,而且她认定就是林浩和夏元冬两人连累了她,一直骂个不停。 林浩现在是最生气的,他简直不明白这个夏青青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他蹭地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地往夏青青那边走去。 若是没有牢房拦着,他现在真想将夏青青拉起来,直接暴打一顿。 “这还不是因为你,你没事儿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干嘛?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带你来这里,更不应该娶你这个丧门星!” 被林浩这样说,夏青青哪里受得了,马上站起来,回击着他,两人就这样在大牢里面开战了。 夏元冬在另外一边,听得烦了,找了一块比较干的草,躺在上面假装睡了起来。 御书房内,赵御风正在不停地写字,斐苒初一句话也没有说,陪在旁边研磨。 良久之后,赵御风才开口道:“这西夏简直是欺人太甚,看来是敲打得还不够,朕即日就派平定王出征,攻打西夏,给他们一点教训!” 斐苒初叹了口气,不知什么时候,赵御风变得很是贪念战事,不管什么事情,反正只要出兵就对了。 她上前握住她的手,“现在东赵富裕,你想征战就征战这都没有问题,但是你可想过,那些无辜人的生命,那些将士刚和自己的妻子,家人团圆就又要出征,相信他们心里是何等地难受啊。”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能阻止这场战事就阻止。其实她心里早就有预感,就算是没有这件事情,赵御风也迟早就挥兵西夏的,不,不知是西夏,还有西晋,南玄,北戎。 因为她看得到赵御风眼里的野心,可是这样一来,又有多少的生命会葬送在沙场,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赵御风听了她的话,拿着毛笔的手顿了顿,没有接下她的话。 第三百九十三章 无奈 这些问题,赵御风何尝又没有想过,但是想要一统天下,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比如一些人的生命。 斐苒初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样都怕是已经阻止不了他了,这不过只是一个导火线而已,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更多的战火,怕都离得不远了。 “如果你执意想要开战,那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夏元冬,只不过是这中间地一个受害人,你能否饶过她性命?” 既然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什么也不必多说了。这天下,从来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大地,也是需要一个人来统治。 在这件事情里面,夏元冬从始至终都是受害者,她不应该成为这件事情的牺牲者。她只不过是爱了一个不爱自己人而已,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赵御风继续沉吟着,不开口,关于这件事情,他有自己的想法,虽然他并不是对夏元冬和别人有私情这件事情而感到多么生气。但是这关系到东赵的颜面,皇家的颜面,所以一点不能马虎。 斐苒初知道他心里难做,忍不住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的话,我不反对你,但是我也绝对不支持。”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赵御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这件事情他心意已决。他的野心可远远不止一个东赵皇帝这样简单,他想要的是一统天下,只有天下统一,百姓们才能得到真正的太平。 这是他从小的梦想,现在既然已经有了这个实力,为何不做呢? 斐苒初在回来的路上走走停停,总觉得自己有些乏累,累了就随便找了一块石头,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斐苒初这个人的身体现在也不过才二十六七,却已经感觉身心俱疲了。 难怪,古人的寿命都这么短,原来是有原因的。冷笑了一声之后,又打起精神站起身来,自己可不能就这样说累了,还有很多人都等着她保护呢。常念,熙成,乐乐,还有很多很多自己的亲人朋友,还有爱人。 一想到这些,她的精神似乎又好了很多,大步向阳华宫走去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国,身为东赵的百姓对此都很气愤,都在谴责西夏怎么能送这样一个女人来东赵和亲,摆明了就是瞧不起东赵。 夏元冬作为其中的受害者,也是被人们猛烈抨击,听到这些,斐苒初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舆论地力量,不管是在现代古代,都是那么的凶狠,从来不问事实真相,自以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用自以为是地道德去谴责被人的不是。 还在夏元冬现在被关在大牢里面,听不到这些难听的话。 她让喜翠准备好了东西之后,便带着她往大牢地方向去了。刚走到半路,就看见赵御风匆匆的身影,她正欲上前,却见对方直接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了。 远远望去,那是去启祥宫地方向,她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喜翠马上上前安慰道:“娘娘,你不要多想,皇上有可能只是往那边去散散心的。” 说完之后又觉得好像更为不妥了,这不就是在不打自招吗?可是她最笨,又不知该怎么安慰。 “好了,我们去大牢吧。”斐苒初淡淡地说到,说完之后,便抬起脚步朝大牢的方向去了。 这过了一夜,还不知道夏元冬怎么样了,在宫里,她本就没什么朋友,更别说什么亲人了。 到了大牢,牢头见是皇后娘娘,也没敢多拦,一路算是畅通无阻了吧。而且还有牢头带着她来到夏元冬的牢房前,因为是重犯,所以不方便开门,就只能隔着门讲话了。 夏元冬本来闭着眼睛,听到声音之后,也没有打算睁开眼睛,直到听到斐苒初的声音,才睁开眼开望过去。 看到斐苒初的一刹那,心里忍不住反酸,“皇后娘娘,你不该来的。”她声音有些哽咽到。 自从自己的娘亲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关心自己的生死,没想到来到东赵之后,倒是遇上了一位知心的朋友了。不,也算是姐姐,因为她们身上可都留着西夏皇室的血。 斐苒初见她好在没有受什么苦,没有被严刑拷打什么的,心里的石头也算是放下来了。 “好了,不说这些,这是喜翠做的一些糕点,你快吃些。”她一边说着,一边从食盒里面拿出一盘糕点来。 夏元冬鼻子范酸的笑了笑,慢慢走过来,伸手拿起一块糕点来,想必这是临死前来送行的吧。 她一边吃一边笑,笑得眼泪都范出来了,“喜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吃完一块之后,她后退了两步,然后跪下磕了几个头,“元冬进宫以来,承蒙皇后娘娘照拂,今日一别,皇后娘娘珍重。” 其实很多事情,她都知道,自己进宫,有多少的人看不惯自己,特别是斐季清,要不是皇后娘娘压着,周旋着,想必自己这几年在宫里也不会一帆风顺。 斐苒初也连忙蹲下,“别说这些丧气话,还没到最后关头,可不能就这样放弃了,知道吗?”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闯进来一个极其不和谐的声音,林浩抱着柱子,眼神放光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可能还有救?” 斐苒初听到这个声音,慢慢转过头去,看向林浩,一晚上不见,他已经都快不成人样了。 她冷哼一声,起身慢慢来到林浩的牢房前,“是啊,我当然会想办法救她,不过至于你嘛,我自然也会方办法让你死得更加痛快一些。” 林浩放光的眼睛一下就沉下来了,“不可能,我们国主一定会救我们的,她的两个女儿都还在这里。” 他心里唯一的希望就是西夏的国主了,因为至少是国主,若是国主发话,赵御风就算是再怎么恨,也只能放过他们。 听到这话,斐苒初忍不住大笑了一声,“国主?她们俩好歹也是你们国主的女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你呢?不过是个外人罢了,有什么好救的?这样的情况,还得推一个人出去顶罪呢。” 第三百九十四章 支持他 听到这里,林浩有些心理打鼓了,的确,自己对国主来说不过只是一个臣子而已,更何况以国主那样心狠手辣地人,连自己的女儿也未必会救,更何况只是一个臣子而已。 夏青青之前还在打赵御风的主意,但是自从被关进这大牢之后,那点心思一下就没有了,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快点出去就好了,这牢里她是再不想待了。 “没错,父皇肯定会来救我回去的,一定会的。”她喃喃自语的安慰道。 没想到她这话却引来了斐苒初更大的嘲讽声,“呵,救你,救你回去剥皮抽筋?看看他这个好女儿的脑袋是不是完好的吗?”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像夏青青这般愚蠢的女子,“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看到赵御风之后,就觉得夏元冬比你嫁得好,所以你那时候就在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来和亲,是吧?” 她说完之后,挑眉看向夏青青,从夏青青第一眼见到赵御风时,那眼神,心神荡漾地表情,时而又有些悔恨地样子中,她早就已经看出来这蠢货的心思了。 只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为了这一点小心思就说出那样的话,“你见夏元冬被冤枉,迫不及待想将她拉下水,然后自己上位,我说得没错吧?” 她之前也是没想到这个原因,可是后来又仔细分析一下,这个夏青青除了这个,就找不出第二个原因了。 看到夏青青那张心虚的脸,她的怒气一下就声了上来,“本宫说你蠢,你还别真不信。你以为夏元冬犯了什么错,皇上就只会迁怒她一个人?你错了,她若是有什么问题,你们西夏都得为她陪葬。” 她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赵御风找就想拿西夏开刀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而已,现在一个摆在他眼前的现成地机会,他是肯定不会放过的。 而夏青青却还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可那都是她的问题,凭什么要我们一起和她陪葬!” 事到如今,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做法没有错,斐苒初可真是服了,果然是从小都娇生惯养,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这智商也是没办法改变了。 这就是所谓的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的人了吧。 见斐苒初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夏青青很是不服气,她两手插着腰,“本来该来和亲的是我,要不是因为这个夏元冬,自己已经是妃子了。她生来就是个贱骨头,凭什么能享受这般的荣华富贵!” 她越说越来劲,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还想着这个位置是属于她的。 斐苒初却笑了,这个女人,已经没救了,要是真是她来和亲的话,怕是活不过一年就被别人弄死了吧。就连夏元冬那样聪明的人,在宫里都是过得如履薄冰的,更何况是这个蠢货了。 她也不想在多浪费口舌在她的身上了,转身又来到夏元冬的牢房前,她还有几句话要嘱咐夏元冬。 赵御风在御花园走了半天,本来想去启祥宫的,后来想想,又去了阳华宫,结果阳华宫的人说皇后不在,所以,他又去了启祥宫。 来到启祥宫的时候,清婉正在画画。 赵御风放眼望去,一副秋色兰花图赫然出现在眼前,他走上前去,拿起笔,在她的画上加了一笔,这副秋色兰花图就更有韵味了。 清婉笑道:“还是御风哥哥文武双全,连画画都这么精通。”她放下笔墨,很是开心地夸奖着赵御风。 赵御风微微一笑,虽是在笑,但是眼里却没有一点光亮,倒是充满了满腹的愁绪。 清婉给一旁的春蝉一个眼神,示意她去泡茶,然后又看着赵御风,“御风哥哥,这是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她当然知道是为何了,昨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御风哥哥的心里肯定不好受。昨晚那场戏,她可是看足了瘾,还真没想到夏元冬居然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虽然这夏元冬和自己一直也没什么冲突,但是后宫的女人,能少一个就是一个。 “御风哥哥是在为昨天的事情苦恼?其实我相信元妃,应该不会是那样的人。”她轻声细语到。 可是她的话,赵御风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转头看向清婉,“若是朕借着这件事情,发兵西夏,你会怎么想?” 听到这句话,清婉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才是他真正不开心的原因,她点了点头,“当然会支持啊,不管御风哥哥做什么,清婉都会一心一意地支持的。” 终于听到有人支持自己了,赵御风的心里也稍微好受了一些,但是却依旧惆怅,忍不住喃喃了一句,“要是她也如你一般就好了。” “御风哥哥在说谁?”清婉疑惑地问道。 赵御风却摇摇头,“没什么。你不是最近又新学了一首曲子吗?我是专程过来听的。” 他现在不想说这些事情,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安静一下。 清婉也很是识趣,马上让人取来了琴。但是她当然知道他嘴里说的那个人是谁了,若是御风哥哥想要打仗的话,首先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地人肯定是斐苒初。因为她了解斐苒初,知道她不想看到天下不太平的局面。 但是她越是不想,那么自己就越要挑起这场战争,这样一来,不仅可以疏远他们俩,而且这若是要出兵,必然是曾经平定过西夏的父亲去,这样父亲就又可以立功了,自己在御风哥哥跟前的地位也更加不一样了。 她这次一改之前的婉柔地琴音,弹了一曲让人热血澎湃的曲子,让赵御风越听越壮志凌云,听着曲子,眼前似乎已经看到自己一统天下,争霸四方地场景了,是哪样的豪爽。 一曲毕,清婉笑问道:“御风哥哥,清婉的琴怎么样?” 赵御风睁开眼睛,拍手称好,“果然是一首好曲子,等到将来朕一统天下之后,你还弹这首曲子。” 他龙心大悦,总觉得这首曲子就是为他一统天下而专程谱写的,自然很是开心了。 清婉也马上附和道:“御风哥哥,清婉可不止是会弹曲子,若是御风哥哥要一统天下,那清婉愿意拿起武器,伴御风哥哥左右。” 第三百九十五章 办法 这话让赵御风很是欣慰,差点都把眼前的人想成心里的人了,若是斐苒初也是这般支持他,那该有多好啊。 “好,你最厉害了。”他笑着说道,不过在他心里,这保家卫国,征战疆土终究还是男人的事情,不该牵扯到女人的身上。 “好了,朕该走了,过几日再来瞧你。” 说完之后,便大步出去了。他已经想好了,不管这一次,斐苒初怎样劝自己,这西夏是一定要拿下的! 斐苒初从大牢里回来之后,林月浅和戴礼早就在宫里候着了,都是来打听夏元冬的消息的。 昨天晚上,皇上大怒,把她们俩吓坏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赵御风发那么大的火气,心里自然是有些害怕的。 斐苒初看到两人,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元妃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她知道这一次是怎么也拦不住赵御风要攻打西夏的决定了,至于夏元冬,现在是赵御风出兵的一个理由,倒是马上不会被杀。 而且以赵御风的性子,很有可能会把她带到前线,然后当着西夏国主地面杀了,以示心里的愤恨。 所以,她只有在押解人的途中,寻个适合的机会将人救出来,怕就怕赵御风会派清婉的父亲,平定王出征,他不是自己人,办起事情来肯定非常困难。 林月浅和戴礼也忍不住跟着惆怅了起来,虽说元妃平日里和她们也没什么交集,但是看着一个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被葬送了,着实还是有些不忍心。 “那就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了吗?”林月浅问了一句。 斐苒初摇头,“占时还没有想到呢。”虽然她心里已经想好了大概怎么做,但是这件事情极其危险,不能再把其她的人牵扯进来了。之前关于孩子那件事情就是血的教训,所以,就算是有,这一次,她也没打算告诉她们俩了。 林月浅垂下眼眸,突然想到一个法子,眼睛一亮,“大家都知道,皇上生气不止是因为元妃和那使臣的事情,更多的是觉得西夏不尊重东赵,若是让西夏国主亲自来一趟,那皇上不管怎么说,都要给一点面子的吧?” 斐苒初依旧是叹气,看来众人只是看见了赵御风因为这件事情而生西夏的气,但是却没有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在赵御风心里,巴不得发生一件这样的事情吧,这样他就有理由出兵攻打西夏了。 “这件事情,我会试着去劝说皇上的,你们就不要参和,惹皇上不高兴了,知道吗?”她嘱咐着两人。 她最担心的还是林月浅,她聪明,很多事情一点就通。可是也正因为这样,就怕她在赵御风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了赵御风,那就不好了。因为关于西夏,本就是一个铭感地话题。 林月浅点头,知道斐苒初心里在担心什么,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对了,佳嫔的胎像怎么样?可还稳定?”斐苒初将话题一转,引到了别人身上。 “胎像倒是平稳,就是佳贵人总是吃什么吐什么,而且脾气也是越发地大了起来,我也不知该怎么去劝说。”林月浅有些担忧地说到。 斐苒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只要胎像平稳便好,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这女人怀孕,总是有些烦躁的,有些脾气也是正常的,只要熬过了开始这段时间,后面就会好起来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赵御风这几日一次都没有来阳华宫,而斐苒初似乎也有意想要躲着他,也不去御书房,整日只在御花园逛逛。 东赵的天气回暖得特别快,只要元宵节已过,差不多的厚衣服就可以脱下来了,屋子里也用不上暖气了,御花园的花儿也慢慢开了,很是艳丽。 这日,斐苒初正欲到御花园旁边的亭子里坐坐,可远远地就看见清婉的妹妹卫子清在湖边掷着石子儿,样子似乎有些不开心。 斐苒初顿了顿,突然想到,这卫子清不是和她姐姐有矛盾吗?虽然平时没怎么交集过,但是看她来宫里也差不多有几个月了,行事一直都很低调,想来肯定也是个聪明人。 她没有让喜翠她们跟着,而是在路边捡了一些小石子儿,独自上前,和卫子清并肩而站,也往湖里丢着小石子儿。 卫子清一愣,然后转头一看是斐苒初,连忙福身行礼,“参见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大驾,子清马上就走。” 说着她就准备离开,可是却被斐苒初叫住了,“你等一下。” “皇后娘娘可还有事情?”卫子清愣了一下,转身问道。 她从来都知道这后宫险恶,能在这里生存下来的每个女人都不简单,特别是还能稳坐上皇后之位地人,更是不简单,就像她的姑姑太后一般。 斐苒初笑了笑,“郡主是有什么事情不开心吗?若是有的话,本宫愿意为郡主解决这一点忧愁。” 卫子清也笑了笑,“我没有什么忧愁的事情,劳烦皇后娘娘了。”说完她又福了福身,准备离开。 “我知道郡主想出宫去,难道你就不想找个人帮你?”斐苒初直接说道。 之前她听暗月说过,这卫子清似乎很想出宫去,可是就是她姐姐清婉一直没有想让她回去的意思。这一住都是好几个月了,就算是家属进宫陪伴,时间也是差不多了。 卫子清听到这句话,两眼有些放光。本来卫清婉答应她,只要过了元宵节,自己就能出宫回去照顾娘亲,可是这元宵节都过了好几天了,自己每次去找她,她都已身体不适地理由决绝了。 她心里烦闷,所以才出来散散心。可是现在居然有个人站出来说要帮自己,她有些犹豫了。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心动了,她转过头来,“你不会这样无缘无故地帮我吧?肯定有条件,说吧。” 斐苒初很久都没有见过这样爽快的人了,面对这样的人,她心里倒是很是畅快,“好,爽快!那我们可否喝杯茶,慢慢详谈一下?” 卫子清点点头,“愿意奉陪。” 第三百九十六章 夜访启祥宫 卫子清和她姐姐长得大不一样,不得不说是真正的美人,举手投足见也尽显大家闺秀的气质,斐苒初不禁有些感叹。 “郡主是想家了?但是惠皇贵妃却不让郡主回去吗?” 卫子清也同样看着斐苒初,“皇后娘娘直接说想让我干什么吧,大家都做爽快人,还是好一点。” 她是着急着回家,因为自从娘亲生病以来,她就一直没有在收到过娘亲的信了,消息都是从卫清婉哪里得来的,所以她不放心,一定要亲自回去看看才行,但是无奈,卫清婉根本就没有想让她回去的意思。 斐苒初轻笑,“好,若是本宫能帮郡主回去,倒还真有一件事情要劳烦郡主。” 现在这个卫子清是一个突破口,她是平定王地女儿,若是她愿意帮助夏元冬逃过一劫的吧,那她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郡主可知道元妃娘娘?”她问道。 这个卫子清当然知道了,那天在元宵节晚宴上发生了那样惊天动地的事情,她当时也在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皇后娘娘不会是想要我救她的命吧?”她不敢相信地说到,若是说其他的事情,她还能尽尽力,但是这夏元冬犯的可是皇上最忌讳的事情,自己可不敢就这样轻易放人,而且自己也没有这个权利啊。 哪知斐苒初却点点头,示意她说的就是这个,这可把卫子清吓坏了,“皇后娘娘让我做的可是杀头的大罪,要是这样的话,子清倒也愿意待在宫里。” 待在宫里和要了自己的性命比起来,当然还是要下抱住自己的性命啊,她可不愿意为了出宫一趟而丢了自己的命。 斐苒初摇要头,“当然不是让郡主在宫里放了夏元冬。郡主大概还不知道吧,过些时日,你父亲就即将出征去西夏,到时候会带着夏元冬,到时候,你可以寻个机会在半路放了,谁会知道是你做的呢?” 面对这个卫子清,斐苒初其实只有五成的把握,因为她不是很了解这个卫子清,从简单的一点了解当中,只知道她和她姐姐不和睦,然后在宫里的这段时间经常闷闷不乐,一看就是想家了。 可是也正如她所说的,回家和丢了自己的性命那个更重要,当然是怕丢了自己的性命啊,谁也不会为不相干的人冒这样的危险吧。 卫子清笑了两声,“皇后娘娘不会以为我在我父亲那里很得宠吧?这人说放就放,若是被发现了,那被押上战场的,可就是我了。” 她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危险性还是极大的。 斐苒初看着眼前这个既美丽又狡猾的女子,“郡主想要出宫回家,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呀。不然你真以为这四方天这么容易就出得去吗?” 见卫子清陷入了沉思,斐苒初站起身来,笑道:“郡主可以慢慢考虑,我不着急。若是郡主考虑好了,就打发人到阳华宫传个话,我们还在这里说话,可以吧?” 接着她见卫子清不说话,就当她是默认了,然后自己出了凉亭,只留下她一个人在里面沉思。 出来之后,喜翠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娘娘,她可是答应了吗?” 斐苒初摇头,脸色有些微蹙,“目前还不知道,这个卫子清很是聪明,知道权衡利弊,不是想象中的人美无脑,所以神算可能不是很大。” 很快,这件事情就传到了从训练场回来的暗月的耳朵里面,当天晚上,等斐苒初睡下之后,她就直接飞身来到启祥宫了。 卫子清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说不着,想着白天的事情,这件事情危险性实在是太大了,虽然她也不是不敢做,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冒这个险啊。 可是她又实在是担心娘亲,这么就都没有传来娘亲亲笔写的信,她实在是放心不下,虽然卫清婉说了回让父亲请大夫给母亲诊治,但是谁又知道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呢? 算了,还是明天在去问一下卫清婉,若是她还是不让自己出宫回家去,自己再考虑皇后娘娘提地条件也不迟。 打定主意之后,正欲睡觉,可是却听见窗户嘎吱了一声,她忙抬头看去,可是一片漆黑,也没什么异样。 接着她又躺下了,可是刚躺下,一把冰凉的匕首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还传来一阵幽冷的声音,“别动。” 卫子清马上投降,“不动不动,大侠饶命啊。” 这个人地声音,卫子清可听得出来,那日也是这样的情形,把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差点就让自己命丧黄泉,所以,这声音,她熟悉得很呢。每次碰上她就没有什么好事,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着。 暗月见对方还算是乖乖听话,接着才将她脖子上的匕首稍微松了一松,“听说皇后娘娘找你了?是吗?” 卫子清一听这话,以为是她担心自己把那天听到的事情抖出去,她连忙摇头,“你放心,那天的事情,我一个字都没有说,保证!” 暗月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个女人,自己还没说是什么事情呢,她就这么着急,看来还真是挺惜命的呀。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个。”她冷声说道。 “那大侠是为了什么呀?”卫子清有些着急了,这大半夜的,一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光想想都觉得背后发凉,更别说这是真实的场景了。 暗月又将那匕首往里推了三分,可是卫子清却一动也不敢动。 “今日皇后娘娘来找你谈地条件,我劝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答应,不然的话,我就将那天的事情告诉你的姐姐。” 说到这里,暗月将架在她脖子上的匕首收了回来,只是霸气地坐在床边,“你要是敢有一丝妄动,我这匕首可是不长眼的。” 卫子清这才慢慢回过神来,原来她来找自己是因为这件事情,“皇后娘娘不是说了让我考虑吗?可没有像你这般咄咄逼人!” 她进宫的日子虽是不长,但是也不短了,从大家口中听着皇后娘娘的行事,才不似这般逼人呢。 暗月冷笑了一声,“皇后娘娘让你考虑,但是我不打算让你考虑啊。若是你不答应,那么事情传到你姐姐耳中,那后果你自己是知道的。” 第三百九十七章 合作愉快 卫子清一听暗月这话,心里开始打鼓了,若是她姐姐知道她上一次偷听她讲话,而且还是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她相信,自己肯定会死得很惨的! “那你就不能让我考虑考虑吗?毕竟这又不是一件小事儿。”她试图撒娇地说到。 可是这一招对暗月来说一点用都没有,“正因为是大事儿,所以才不需要你考虑,我就这样替你决定了。” 说完她便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手里的匕首,“明天,你就派人通知皇后娘娘,让她想办法送你出宫。当然,若是你答应的事情没有办到,那么,不管天涯海角,我一定将你抓回来!” 卫子清无奈,小声嘀咕道:“明明就不是我答应的,是被你逼的!” “你说什么?”暗月冷声质问到。 卫子清马上辩解道:“没什么没什么,我没什么都没说。” 可是她的心里却还是很不舒畅,只能用这种自己嘀咕的方法,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这还差不多,希望我说的事情,你能尽快办好,不要让皇后娘娘伤神。”暗月直接下这命令。 卫子清受到人生威胁,却又不敢多说一句不敢。次日一早就打发人去找了斐苒初。 斐苒初还在纳闷,怎么这么快就考虑好了,以为自己的机会没有多大的。 “你打算怎么送我出去?”卫子清一开口就问道。 斐苒初先是愣了一下,顿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那郡主这是答应了吗?” 卫子清将眼光往暗月身上移了移,眼里有些害怕的样子,“你先说你怎么帮我出宫,又不让惠皇贵妃娘娘怀疑。” 反正都要答应她的事情,还不如先问问她怎么送自己出去,这件事情不能让卫清婉起了疑心,不然自己后面还是一样,被抓进来。 斐苒初见这事情已经成了,很是开心,“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我,既能让你姐姐自愿把你送出去,又能不让她起疑心。” 斐苒初知道她这样问,是担心卫清婉发现了端倪。 所以,她早就想到了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既能让卫清婉自愿将她送出宫,又能不让她怀疑自己和卫子清之间有什么关系。 卫子清有些不相信,自己在这里这么久了,都还没有想到这样好的办法,“皇后娘娘说的,可是真的?不知皇后娘娘有什么办法?” 斐苒初挑眉一笑,伸手将她唤过来,小声在她耳边说叨叨了几句,随着卫子清表情慢慢的变化,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好,只要我能安全出去,那夏元冬的那件事情,我就一定会尽力想办法的。”卫子清信誓旦旦地说到。 其实这件事情对她来说,不难,只是她开始觉得没有必要冒这个险而已,所以才说要考虑的。不过现在别人威胁,不做也得做了,那还不如开开心心地合作。 斐苒初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爽快,心情也变得稍微好些了,“那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卫子清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字眼,但是不得不说,她还挺喜欢这个字眼的,因为能清楚地表达出合作的开心。 “好,没问题!”她学着斐苒初的样子握了握手,开心地说到。 之后斐苒初就开始筹划起来了,再过些日子就是自己的生辰了,她打算这次的生辰大办,也借着这次机会,让卫清婉心甘情愿送卫子清出宫去! 就这样,阳华宫为了宴会忙了几日,这段时间喜翠也没有回去,而是直接搬到阳华宫,终于快到了生辰宴的那天了。 众人都来了,最开心的就是赵御风,斐苒初对待自己的生辰一向都是很单薄寡欲的,可是今年居然想要大办,自己给她准备的礼物也刚好一并送了。 宴会上,包括卫清婉卫子清都到了,还有最近很是安静的斐季清也来了,自从那日发现自己的身世之后,她就变得很少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面,除非不得已,她一般都不会出来的。 “本宫今日寿辰,谢大家前来道贺,本宫很是开心。”斐苒初端着一杯酒,朝着众妃嫔说到。 虽是大办,其实也只是请了太后和众位妃嫔,说到底,也只是请了这后宫中的女人而已。 赵御风端起酒一饮而尽,很是开心地说道:“今日是皇后生辰,朕准备了一份礼物要送给皇后。” 斐苒初微微一笑,每年赵御风都会寻来各种千奇百怪地东西,有的甚至是她都没有见过的。所以每年的生辰她都比较期待赵御风送的东西,今年也不例外。 “来人,抬上来。”赵御风朝着外面说到。 听到抬上来,斐苒初先是一愣,什么东西,还需要抬??看着一个黑色的箱子慢慢被抬上来,她的心更加打鼓了,这个场景和之前北辰博弈送东西的时候实在是太像了,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多。 随着黑色的幕布被掀开,斐苒初还沉浸在小多的回忆里面,结果却看到一只雪白地狗狗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不由得惊呼了一声,这不是萨摩耶吗??她很是惊喜,猛地转头看向赵御风。 众人也都心生羡慕,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漂亮的狗狗呢,通身雪白的毛,毛茸茸地,可爱极了。 赵御风看到斐苒初惊喜的眼神,忍不住有些自豪了起来,“怎么样?喜欢吗?” 这是他通过番南寻来的,之前因为自己小时候去拜访番南的时候,曾在番南皇室见过一只这样的狗狗,很是可爱。后来他派人去番南打探了一番寻到一只。 他就知道斐苒初肯定会喜欢的,就连他都忍不住有些喜欢,更别说是斐苒初了。 果然如他所料,斐苒初简直喜欢极了,因为在现代的时候,她曾养过一只萨摩耶和泰迪,都是很听话的那种。在隔着时空的另外一端,她又见到一只萨摩耶,心里当然开心了。 “你在哪里寻来的,这么一只漂亮的萨摩耶?”她激动得已经忘记了这里还没有萨摩耶这个叫法了。 赵御风一愣,“嗯?什么萨……” 第三百九十八章 雪球 斐苒初这才想起来,在这里好像还没有这个叫法,她连忙心虚着打着圆场,“我是说,这只狗傻傻的,还挺可爱的。” 说完之后,她连忙起身,走到狗狗地旁边用它来掩饰自己此时的心虚。 “它有名字了吗?毛这么白,像雪一样,好圆滚滚的,我们不如就叫它雪球吧,怎么样?”斐苒初一边摸着雪球的头一边开心地说到。 雪球是一只很听话的狗狗,斐苒初来摸它的时候,它乖巧的垂下头,一边摇着尾巴一边吐着舌头,向斐苒初示好。 “雪球,好,就叫雪球吧。”赵御风笑着说道,自从夏元冬那件事情之后,很久都没有再看见斐苒初这样开心地笑过了。 他总是觉得他们俩之间隔着个什么东西,但是却又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大家看着雪球,那样好看的一个东西,而且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稀罕物,心里当然喜欢了,不过喜欢归喜欢,又不是自己的,也就只是看看便罢了。 斐苒初让人将雪球带下去,宴会又继续下去了。 见皇后都已经献礼了,中妃嫔也都一一献礼了,不过这些礼物在皇上送的东西面前,一下就失了颜色。 见众人都献完礼了,卫子清也慢慢站起身来,朝着斐苒初盈盈一笑,“子清贺皇后娘娘千岁之寿,福贵万年。” 说完之后微微福身,“子清没有什么可送的,只是今日新学了一曲霓裳舞,若是皇上,皇后娘娘不嫌弃,子清就舞一曲来为皇后娘娘贺寿了。” 她的声音很是好听,加上本来就是以为美人,今日又好生打扮了一番,更是吸人眼球了。 斐苒初笑道:“郡主有心了,本宫若是有福气让郡主一舞,还真是本宫的福分,那就有劳郡主了。” 一旁的赵御风没有发话,既然斐苒初都已经说了,自己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丝竹之声渐起,卫子清慢慢挥动自己的衣袖,然后翩翩起舞,轻盈地像是一只飞舞的蝴蝶一般,漂亮极了。 看着卫子清翩若惊鸿的舞姿,斐苒初便在赵御风的耳边轻声说道:“郡主果然是美艳动人啊,你看这舞,这世间简直没有第二人能舞出这样的感觉了。” 她的话听得众人既认同,又有些嫉妒,长得漂亮的人做起事来,自然顺风一些,但也会惹来争议,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一样的。 一曲舞结束之后,斐苒初看起来很是开心,“郡主的舞姿简直是美轮美奂,人美,舞也美。” 卫子清跳完之后,没有一丝喘气,她忙欠身,“皇后娘娘过誉了,子清只是实在是拿不出什么礼物来,便献丑了。” 她说着是献丑,其实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这哪里是献丑,这分明就是在显摆自己,只是为了这个找了一个适当的理由罢了。 “郡主真是太自谦了。”斐苒初笑着说道,然后又看了一眼赵御风,“皇上觉得这舞怎么样?” 赵御风愣了一下,不知道斐苒初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在他心中,任何人都比不上斐苒初曾经跳地一曲惊鸿舞来得动人,但是出于礼貌,还是回了一句,“甚好。” “郡主好宫里大概也有几个月了吧?在这宫里可还习惯?”斐苒初见赵御风这样说,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刚刚入座的卫子清。 卫子清点头,“有皇后娘娘和姐姐的照拂,一切都习惯。”她回答的时候,还不忘带上卫清婉。 “那便好,看来郡主还是挺习惯宫廷生活的,不如就留下来,和你姐姐做个伴可好?这后宫冷清,有个家人在身边总是好的。”斐苒初笑着说道,语气很是温和,那样子,好像真的在为卫清婉考虑似的。 这话让众人一愣,特别是清婉,她万万没想到,斐苒初居然打起了这个主意。她这话虽然只是说让卫子清留下来和自己做个伴,但是谁不知道,能留在后宫的,除了丫鬟就是嫔妃。 卫子清是郡主出生,当然不可能只是一个丫鬟了,这斐苒初,是想让卫子清进宫,做皇上的妃子! 这件事情,清婉当然不可能同意了。她本来就讨厌卫子清,将她放在宫里,不过就是喜欢让她在自己跟前,好换着法子折磨。 本来也没有想留她多长时间的,只是看到她那么迫切地想要出宫去,不想让她如愿罢了,倒是没先到,如今居然有人打起了这个主意。 “这个就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妹妹她过几日便马上就要回去了,家父和姨母都想妹妹想得紧了,所以这宫里,不便多留了。今日我就是带她来向皇上,皇后娘娘辞行的。” 她马上站出来说到,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让其发生,在她心里,卫子清这辈子都不配进宫,不配得到皇上的一丁点地垂怜。 听到她这么说,斐苒初微微一挑眉,看来,这个卫清婉也不是很聪明嘛,她还没有放大招呢,就这么快就投向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郡主人长得这么漂亮,又能入皇上的眼,又是惠皇贵妃的亲妹妹,这样的人儿,怕是再也寻不出第二个了。” 她装出略有些惋惜的样子说道,其实心里正兴奋着呢,卫子清能平安出去,那么夏元冬的命也算是抱住了一半了。 清婉转头冷眼给卫子清使着眼色,似有警告地意味。 卫子清自己马上站了出来,“谢过皇后娘娘的垂爱,但是子清不过是一介民女,不敢高攀。而且家母现在重病缠身,子清过几日便要回去了,这段日子,真是叨扰皇上和众位娘娘了。” 之前斐苒初说出这个计策的时候,她就知道,一定能成功。以她对卫清婉的了解,她是一定不会让自己有半点接近皇上的机会的。 现在果然不出她们所料,还没怎么说,就已经成功了,她有预感,自己最快,明天就要被卫清婉送出宫去,因为她现在肯定一刻也不想自己待在宫里了。 斐苒初做出一副十分惋惜之状,“那郡主日后还是要多多进宫来才好,想必你姐姐定也希望你常来的。” “谢过皇后娘娘,子清日后一定会常来的。”卫子清说完之后又福了福身。 第三百九十九章 吵架 卫清婉此时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好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自己没有办法控制地局面,这个小贱蹄子,居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御风哥哥!看回去怎么收拾她! 宴会结束之后,虽然清婉心里不开心,但是脸上却一点没有显露出来,仍然是一脸的笑盈盈,只是心里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宫,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贱人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宴会结束,一出阳华宫,她的脸上一下就沉了下来,果然女人变脸比翻书还要快。一路走在前面,卫子清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虽然知道这样做,肯定会惹怒卫清婉,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只要能出宫去,受她一点骂,或者什么都无所谓。 果然一会宫去,卫清婉就直接命人将宫门关紧,将多余的下人遣下去了。 坐在榻上,气得身子都有些发抖了,将桌上的茶杯一挥,狠狠地砸在了卫子清的身上。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背着我,去勾引御风哥哥?你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呀,要不是我拦得早,你现在是不是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她厉声说道,一盏茶杯,根本不足以平息她的怒意。 卫子清始终都低着头,不说话,她一向都是这样面对卫清婉的怒意和质问,她只是沉默,因为沉默就是她拿来对抗卫清婉的唯一方式。 见她依旧是这个死样子不说话,可把卫清婉气得更加深了,她上前直接给了卫子清一脚。 她以前是练武的人,这一脚下去,差点没把卫子清提出内伤来,好在卫子清身子也不弱,以前也跟着父亲学过一点武,若不是这样,怕是今晚就要被她踢死在这里了。 “你若是再敢做出这样勾引御风哥哥的举动,必死无疑!现在就在这里跪着,跪倒天亮,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卫清婉踢了她一脚,依旧没有打算放过她。这马上就要把她送出宫去了,得好好折磨一番才好,不然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卫子清也不反抗,想要平安出宫的话,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不过是跪上一夜,她还是能坚持住的。 阳华宫,众人都走了,只剩下赵御风了,今晚,赵御风准备留宿阳华宫。 正殿内,斐苒初让人带了雪球去洗澡,洗完之后的雪球似乎更加白了,而且身上很软,让人有些爱不释手。 赵御风笑看着她,对一直狗狗都比对自己好,刚才那件事情,虽然他也看出来一点端倪,但是却始终猜不透斐苒初想干什么。 他知道,她哪里是真心想给自己纳妃,分明就是想借着这个事情来办成她另外的事情,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他不想问,因为她选择相信她。 “好了,雪球该睡觉了,我们也该睡觉了。”他站起身来,来到斐苒初身边,将雪球抱了开去,拉着她的手,意味深长地说到。 斐苒初却笑着推开了他,“你呀,就想着睡觉,我今日还有事情呀同你讲呢,看你这么着急!” “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到床上了慢慢讲,不急于这一时。”赵御风靠近,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柔声说道。 斐苒初当然也想啊,可是今晚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呢,“皇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赵御风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你想问什么就问,我今晚在床上慢慢回答你。” 他的话音刚落,斐苒初立马正经了起来,脸色一凛,很是认真道:“皇上,你真的决定要对西夏用兵了吗?” 赵御风也是一愣,这件事情,自那天晚上之后,他们俩就再也没有提起,好像都在刻意回避。可同时他也知道,这件事情迟早要发生,早说晚说都是一样的结果。 他的神色也沉了下来,紧蹙着眉头,“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决断。” 斐苒初听了之后,笑了一声,“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我不拦你,因为我知道拦不住你。” 赵御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们就不能说点开心的事情?” 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斐苒初总是反对自己攻打西夏。他知道这肯定是要死很多人的,但是若想一统天下,总是要有人牺牲的呀! “这不就是在说让你开心的事情吗,这件事情,你怕是已经在暗中筹划了吧?”斐苒初说到。 其实这段日子,她早就知道赵御风在暗中已经在开始做准备了,因为他这些日子去启祥宫的日子渐渐多了起来,肯定是有所准备,而且得到了卫清婉的支持。 赵御风实在是有些无奈,“好,我们不说这个了行吗?先休息。” 他不想在斐苒初面前谈这个了,因为每次只要是谈到这些事情上面,两人都会不开心,甚至是吵架。 “臣妾今夜有些不适,还是请皇上去启祥宫吧!”斐苒初直接转身冷冷地说到。 一听到这个,他的气蹭得一下就上来了,眼里盛满了怒火,“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今夜就先不说这个了,可以吗?” 斐苒初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没有回头,“今夜不说,就证明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了吗?” 她冰冷的语气让这赵御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是九五之尊,是天子,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和他说话,除了斐苒初,除了她从来就没有人敢忤逆自己。 “你以为我不敢去吗?你就是仗着我爱你,你就敢为所欲为!”他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斐苒初听到这话,心里有些震惊,震惊之后是伤心,“我为所欲为,那你去找她呀,她什么事情都顺着你,你怎么不去找她!” 她也是真伤心了,原来一直以来,在他心里,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都是蛮不讲理的为所欲为。 赵御风气极了,愤怒地转身,抬起脚就直接摔门而出了。 暗月见赵御风怒意匆匆地出去了,心里还有些疑惑,这是怎么了?然后转身进殿一看,里面的情况似乎也不太好。 这…… 第四百章 意想不到 看到斐苒初坐黯然神伤地坐在坐在榻上,暗月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唤人端了被热茶,然后慢慢走进去。 走到斐苒初身边,将茶递到她跟前,“今日是娘娘的生辰,娘娘又何必惹皇上不开心,让自己也不开心。” 斐苒初勉强地扯起嘴角笑了笑,伸手接过,摇了摇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在提及此事了。” 暗月也跟着叹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跟了赵御风那么久,自然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她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他们俩谁错了,或是谁都没有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好了,你去看看皇上是否是去了启祥宫。”她柔声说道。 暗月点头,出去了。 暗月出去之后,斐苒初望着窗外的夜空发呆,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这些天她也想了很多,其实这天下统一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是这终究都是一件难事啊。 她不是不支持他,比起一统天下的雄图霸业,她只希望赵御风能够平平安安地,快乐幸福地度过一生。 果然不出斐苒初所料,赵御风出了阳华宫之后,就直奔启祥宫去了。 卫清婉得知赵御风过来了,连忙让卫子清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去了。她回去的时候,看见赵御风怒气冲冲地走来,她心里一暖,皇后娘娘果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 她知道,皇上来这里肯定不是偶然,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但是皇上却来了这里,足以见得,皇后娘娘是惹了皇上生气。 她知道自己回来肯定免不了卫清婉的一顿责罚,故意将皇上气到这里来,这样一来,卫清婉就不敢再对自己怎么样了。 看来,皇后娘娘是一个心思细腻,虽然表面上冷淡淡的,但是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她心里很是感动,其实皇后娘娘大可不必管她今天晚上会受什么样地惩罚,只要她办到了让卫清婉送自己出宫便好了,可是她却还想到了这么多。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好皇后娘娘交代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都要将夏元冬放走。 几日之后,赵御风果真派了平定王出兵西夏,带上了夏元冬,林浩等人一起上路了。 临走之前,斐苒初最后一次去见夏元冬,在大牢的门口,斐苒初拉着夏元冬的手,“此去一别,怕是再没有机会再见了。” 夏元冬倒是看得很开,笑着安慰斐苒初,“皇后娘娘就此珍重。” 等林浩夏青青两人都被押上马车后,斐苒初才凑近夏元冬而耳畔,“我安排了人,在途中会寻机会放你走,你要逃,可不要枉费我这一番心思。” 夏元冬先是一愣,接着灿然一笑,在这皇宫里,大概只有皇后娘娘当自己是真正的人了吧,“姐姐,放心!” 有了她这句话,斐苒初便放心了,看着夏元冬被押走,心里终归不是滋味,这一次若是成了,夏元冬就可以永远逃离皇宫了,还有那些这些纷纷扰扰的事情。 可是若是不成,那她的生命怕也就到此为止了,此后,就再也没有夏元冬这个人了。 “娘娘,咱们回宫去吧。”喜翠在一旁扶着斐苒初细心劝慰到。 斐苒初点头,由喜翠扶着回宫去了。 城墙之上,赵御风看到斐苒初单薄的身影行走在天地之间,他的眉头紧锁,眼神深沉。他向一旁的暗一道:“你告诉平定王,等利用完那个夏元冬,就放她走。” 暗一愣了一下,随后马上露出会心地笑容答应了。其实皇上还是宠着皇后娘娘的,他知道这段时间,皇后娘娘在为元妃地事情伤神,看来现在不用了。 他连忙下去办了,办完之后,便来找了喜翠,将刚才的事情给喜翠讲了一遍。喜翠也是喜不自胜,前段时间,皇后娘娘还为这事和皇上吵了一架,看来现在,是两人该和好的时候了。 她喜色匆匆地进来,斐苒初正抱着常念在摇椅上晒太阳。 她走过去蹲下,替斐苒初垂着脚,“娘娘,刚才暗一给奴婢说了一件事情,关于皇上的,不知道娘娘现在有没有心情听。”她故作神秘地说到。 斐苒初将常念抱给乳母,瞧着喜翠,“现在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说话都敢绕着弯子来了?” 她没好气地说到,自从上次生辰夜把赵御风惹生气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踏进这阳华宫一步了,倒是时常去启祥宫。虽然那天晚上自己是故意惹他生气的,但是她觉得自己也没有错啊,所以她可没打算去道歉。 不过关于他的事情,听听也无碍,虽然还在冷战期间。 喜翠神秘地一笑,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其实啊,皇上还是关心娘娘的,你知道暗一来说,刚才皇上让他去办什么事情了吗?” 斐苒初依旧是不动神色的样子,躺在摇椅上。 “皇上说,让平定王利用完元妃时候,就悄悄将她放了。”喜翠瞧着斐苒初那漠不关心地样子,其实知道她心里期待得不得了,所以也就不卖关子了。 听到这句话,斐苒初猛地真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喜翠,“你说的可是真的?” 之前自己和赵御风说,夏元冬是无辜的,能不能放过她一命,但是当时赵御风却并没有打算要放过夏元冬的样子,如今这是…… 喜翠猛地点头,“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自己去问问皇上啊。明明就很在意,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奴婢都替娘娘感到累。” 斐苒初听了之后,心里是有些波动,但是又重新躺回了摇椅上。没想到赵御风真的要放过夏元冬,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现在,卫子清也就不用冒这个险了。 其实有时候,自己似乎也赵御风还要倔强,只要一旦决定了的事情,那便很难再更改了。 “娘娘,你不去看看皇上吗?”过了良久,喜翠不见斐苒初说话,便问了一声,可是斐苒初却没有回答。 她探着脑袋起来,却看见斐苒初已经眯着眼睛睡着了,她也便没有在多嘴了,而是让人拿了一条毯子给她盖上了。 斐苒初见人都走了之后,才悄悄地睁开眼。 第四百零一章 暗杀 斐苒初睁开眼无神地看着眼前的茶杯,赵御风能做到这一点实属不易,自己又何必这样非揪着他不放手呢? 虽然自己依旧不认同他这样的做法,可是这是他的志向,自己也不能说什么。而且既然他已经决定这样做了,那自己便只有支持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又过了一个月,平定王的军队差不多也都到达了战场,西夏本无意开战,可是面对东赵的频频挑衅,西夏虽然也只是一个小国,但是也容不下这样的事情啊。 更何况西夏现在的国主是个昏庸无能,只要有人一挑拨,就会听话的人,很快,这场战争便打响了。 而这一个月以来,斐苒初和赵御风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的,赵御风也时常来阳华宫,只不过都是过来看常念的。 斐苒初见赵御风过来,也假装没有看见似的,继续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其实她早就没有和赵御风闹变扭了,只是她不知道赵御风可还介怀那日生辰的事情,所以也不知不主动上前搭话。 战争打响开始起,夏元冬等人就没有什么用了。从开战起,夏元冬和林浩还有夏青青便一直被关在囚车里面。 因着赵御风的吩咐,平定王这一路也不曾亏待过夏元冬,还有卫子清的人暗中帮衬着,夏元冬的处境就更加好了,相对另外两个来说,已经是好得太多了。 一日晚上,西夏边界下起了大雨,东赵军队安营扎寨的地方也下起了大雨。 夏元冬三人坐在囚车里面淋着雨,这一个多月以来,都是这样过来的,所以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突然来了一个士兵,打开了夏元冬的囚车,“出来,平定王有令,让你到帐篷里面避避雨。” 夏元冬愣了一下,避雨?她心里有些疑惑。可是那士兵已经抓着她从囚车里面出来了。 旁边两个囚车里的林浩和夏青青一脸期待地看着那士兵,可是那士兵却并没有看他们俩一眼。 正欲略过他们俩的时候,却被林浩叫住了,“士兵大哥,这她都能进去避雨,那我们呢?” 他说话间还觉得有些不公平之意,大家都是囚犯,凭什么一路来,她就能被差别对待,有吃有喝呢? 夏青青也马上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啊,士兵大哥,你看着雨实在是太大了,让我也进去呗。” 她装着甜甜地语调说着,想着凭自己的美资,让那士兵动动恻隐之心。 可那知那士兵却只是冷笑了一声,“哼,你们两个,想进去避雨啊?那也行啊。” 他这话一出,两人皆两眼放光,用期待的眼睛看着那士兵大哥。 “那就到那几个帐篷里,供兄弟们玩玩。”那士兵指着另外那些住这士兵的帐篷笑着说道。 他这话的意思大家都知道,特别是夏青青,马上捂着自己的胸口,破口大骂道:“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等父王的军队打败你们,接我回去的时候,你就等着死吧!” 这话让那士兵忍不住大笑了几声,然后慢慢走到她的跟前,嘲讽道:“还真以为自己还是公主啊?公主大概还不知道吧,我们的军队已经攻下了西夏的七座城池,再过一座,就是西夏王城了,到时候,还不一定是谁等死呢。” 这士兵也不是个吃素的,而且当日在元宵夜宴上的事情,可是传遍了东赵,这个愚蠢地西夏公主,居然敢当着皇上的面指认那件事情。 要知道,能做出这样事情来的,那就是在卖国,想着,就算是这公主没有死在东赵的军队,回去怕也是要被处死的。 夏青青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东赵怎么会这么快,这还不到两个月,怎么就攻下了七座城池了? 以前她只是被养在西夏深宫后院的娇贵的公主,可从来都没有关心过国家之间的大事儿,没想到,东赵居然强大到如此了。 虽然在国家的生死存亡之时,她却还是不忘夏元冬的事情,她瞪着愤怒的眼睛,指着夏元冬,怒声道:“那她呢,她还不是一样!” 那士兵看了一眼夏元冬,之见夏元冬的脸色极其平静,他又转向夏青青,“她,好歹是我们国的元妃,就算是死罪,也是比你们这些人要体面得多!” 也是,只要是曾经伺候过皇上的人,就算是犯了死罪,也是要比常人要好得多。 夏青青无言以对,事到如今,她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没办法,愚蠢的人就是这样,到死都觉得自己的做法没有一点问题。 不过想来也可以理解,她从小就是西夏尊贵的公主,一直生活在温室里面,从来关心的就是这件衣服好不好看,这件首饰怎么样,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问题,所以目光这般短浅也是有原因的。 夏元冬一直不语,这些天里,光是这这两个人待在一起,呼吸着同一片天空地空气,她都觉得十分恶心,现在又机会逃离这俩货了,自然开心了。 她没有说话,而是走在那士兵地前面,直接过去了。那士兵也马上跟着上去了。 到了帐篷内,夏元冬看着那士兵,知道这士兵不是来救她的就是来杀她的。什么平定王地命令,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因为从东赵一直来到这里,这路上也遇到过比这还要大的风雨,也不见平定王说让自己来避雨的。 虽然一路上的确也是待自己不错,但是自己却始终没有出过那囚车,这一次,肯定有鬼。 果然那士兵在她进帐篷之后,目光便有些异样,看着夏元冬正在打量着四周,她慢慢从衣袖里面掏出一把匕首来,狠狠地插上去。 可是夏元冬早有防备,往旁边一躲,那匕首只是划破了她手臂上的衣服,却不曾伤着自己。 “你是谁,为何要来杀我?!”夏元冬瞪大了惊恐的眼睛说道。 好在自己刚才多留心了一份,一开始还以为这人是来救她逃跑的,可是不曾想,居然是来杀她的。若是自己真信了他是来救自己的,那自己现在怕已经成了刀下亡魂了吧。 虽然她也不惧生死,但是却也不能死得这样不明不白呀。 那士兵见她躲过一招,只是冷笑着,“哼,想要杀你的人多了去了!”说完又是一刀过去。 第四百零二章 避暑 这一次,夏元冬便没有这样幸运,虽然也躲了过去,但是手臂上终究还是被划了一刀。涓涓的鲜血流出,带着一股温热,在身子已经僵透了的夏元冬身上,这一点温暖,倒是显得有些珍贵。 现在大叫也没有用,这样大的雨,就算是现在叫了,别人听到声音的机会也是很渺小,所以现在只能是靠自己。 她慌乱之中,拿起一旁的一根棍子,挡在前面,现在只有跑出去,才有一丝活命的机会。她看着帐篷门口,想要出去,就得越过挡在自己跟前的那个杀手! 打定了主意,她拿着棍子迎面而上,打向那士兵的头,不过这个不过是一个假动作,之见那士兵往旁边躲了一下,夏元冬就乘次机会,发疯般地想帐篷门口奔去。 眼见着马上就要到帐篷门口了,后脚被人重重一击,身子一下直直地往前摔去,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那士兵好歹也是练过的,怎么可能就让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在自己眼前逃走?刚才夏元冬那一击,对他来说根本就微不足道。 他拿起匕首,慢慢走到夏元冬的跟前,“你想知道是谁想要杀你?那我就告诉你,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早就看不惯你了。嘴上说着要救你,其实啊,巴不得你早点死呢。” 夏元冬听着这话,忍不住冷笑一声,这样挑拨离间的小伎俩,还想在她面前显摆,还真是好笑。 那士兵说完,手起刀落,瞄准了夏元冬的心脏,夏元冬笑了一声之后,这一次,她没有打算挣扎了,反正这条命,她捡来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了。 闭上眼睛,等着那匕首插进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是等了很久,那疼痛却一直没有袭来。 她疑惑地睁开眼睛一看,那士兵手举着刀,可是脖子已经被人一刀抹了。 惊讶之余,另外一个人连忙将夏元冬扶起来,拉着她直接跑了出去,“快!快点!” 夏元冬就这样被他拉着六神无主地上了一辆马车。 “这是为夏姑娘准备的马车,马车里面什么都有,钱财衣服,还有干粮。夏姑娘架着马车一直往南走,渡过若河,就安全了。”那人一边将夏元冬扶上马车一边焦急地说到。 还不等夏元冬问清楚自己心里的疑惑,那人便吩咐了一声,架马车的人长鞭一挥,马车蹭得一下就出去。 夏元冬还没有从刚才的刺杀,然后被救地事情里面反应过来,就已经逃出来了。 等回过神来的事情,马车已经远去了。看着马车里面的衣服,还有各种东西,忍不住会心一笑。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从此,西夏和东赵和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现在就是一个浪迹天涯的女子了,再也不被任何东西所束缚。 同样是雨夜,斐苒初听着外面的淅淅沥沥的大雨有些睡不着,不知道夏元冬现在怎么样了。虽然赵御风说了,让平定王在西夏国主见到夏元冬一面之后,便将人放了,但是她依旧担心,所以还是让卫子清继续行动了。 也不知道现在夏元冬有没有逃出去,只希望一切都能顺利就好了。 次日一早,暗月便带来了卫子清悄悄传进宫的好消息,说夏元冬已经安全地逃出去了。 这让斐苒初眉梢一喜,好在人没有事情,便好。 又过了几个月,西夏算是彻底攻下来了,在平定王的军队还没有攻进西夏的主城时,西夏国主就卷了大量的财产,逃之夭夭,丝毫不在意自己国家的百姓是否会遭到屠杀。 这一逃,算是将西夏拱手让人。这件事情传到斐苒初耳中时,她不禁有些感叹,或许,赵御风攻打西夏这个决定是对的。 西夏虽然算不上国富民强,但是在上一代地国主统治下,还算不错,可以和其他的几个小国平起平坐的。可是到了这一任国主之后,西夏就渐渐变弱,直到后来就连一个小小的南玄国都不如了。 赵御风选择先攻打西夏,还是有原因的。 斐苒初正摇着扇子坐在院子的凉亭内发愣,其实赵御风这样做,大概是对的吧,她有些悲伤地想着。 东赵的夏日很是炎热,太阳每天差不多都要在东赵的大地上停留十几个小时,晒得东赵整片大地都是炎炎的。 斐苒初素来怕热,不过在东赵已经过了差不多已经有几个年头的夏天了,所以相对来说,还算好的。 而且东赵有冰块,每到夏季,北戎那边就会进贡许多的冰块前来,宫东赵的王宫大臣们使用。 但是冰块也化得快呀,放一块冰在盆子里面扇风,不一会儿就化开了。斐苒初摇着扇子,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一件又一件,“今年的夏日怎么来的这样热啊,真是让人受不住。” 她走来走去,烦躁地说到。 林月浅和戴礼在一旁逗着常念玩,林月浅笑着道:“姐姐若是再晃上几圈,怕是要更热了。” 斐苒初蹙着眉头叹了口气,然后慢慢坐下来,“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是这天热得有些心焦气躁的,哪里做得下来呀。” 就算是坐下来,也安奈不住全身的燥热啊。 正在几人交谈之时,下人进来禀告,说是刘公公来了。斐苒初点头,让人进来,刘公公便搭着拂尘进来了。 “请皇后娘娘安,淑妃娘娘,德妃娘娘安。皇上口谕,让众位娘娘准备着,等过些天,大家一起到南下的行宫避暑。” 他的话正中斐苒初的下怀,她先是一愣,然后随之很是开心道:“你是说,皇上准备出宫到南下去避暑?” 刘公公眯着眼睛,讨好地笑道:“回皇后娘娘,正是。皇上知道皇后娘娘素来怕热,所以今年的夏季,皇上打算就在南下的行宫里面度过了。” 都知道,南下是东赵最南边的一个庄园,因为靠着南边,所以相对来说比较凉快。虽然斐苒初从来没有去过,但是听宫里的一些老嬷嬷说过,那里气候凉爽,特别是晚上,更是舒爽,所以在那度过夏季,是最好的选择。 林月浅看着斐苒初高兴得像个孩子一般,忍不住笑了笑,“多谢刘公公了,请回去回禀皇上,就说皇后娘娘很是高兴。” 第四百零三章 和解 刘公公是个极会看脸色的人,这段日子,皇上和皇后娘娘虽然表面上不和,但其实皇上是极关心皇后娘娘的。 他嘴角一弯,眯着眼睛笑道:“那奴才就退下了。” 林月浅脸上也挂着淡淡地笑意,“下去吧。” 打发了刘公公回去,她这才将目光转移到斐苒初的身上,掩嘴笑了两声,“姐姐怕热,这自然有人千里送阴凉来了,哪里还轮得到我们来抄这个心啊。” 斐苒初被林月浅说的脸庞一红,赵御风知道她最怕热了,一到夏日就燥热得不行。虽然这些日子,他没有特意来看她,但是心里还是想着自己的,光是这一点,她也就不求什么了。 “这不是为了大家都能过一个好夏天嘛。”她虽是这样说,但是心里却已经默默接受赵御风的这番好意了。 “啧啧啧,这宫里谁不知道,皇后娘娘素来怕热,一到夏季就燥热难耐,要说我们让皇上想要南下移居行宫,那可不容易。”林月浅笑说到。 其实这其中的道理大家都懂,皇上这一番作为到底是因为谁,大家也心知肚明。 这些日子,各宫妃嫔都开始准备南下的事宜,因着皇上要南下到行宫,一直过完这几个月的夏天才会回来,所以大家要准备的东西可多了。 很快便到了日子,出宫前夜,斐苒初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想着赵御风,这几个月,自己和赵御风从未亲近过。 但是即便如此,这宫里的人不曾怠慢过她,什么东西都不曾短缺,想必一定是赵御风派人在背后敲打着。这宫里的人拜高踩底的人多得去了,见你不得宠,便没好脸色看,她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 想了许久,还是坐起了身来,坐了半晌。她决定了,去找赵御风! 上次吵架,的确是她不对,是她故意挑起来的,当时只想着帮卫子清,可是却不想赵御风居然生了这么久的气。 穿了一身宫女样式的衣服,打了一盏琉璃灯笼,悄悄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 刘公公在门口值夜,这自从暗一成家之后,这刘公公可辛苦了,以前都是暗一每晚值夜,现在倒是变成了他了。 她见到斐苒初,先前以为是哪个宫里的小宫女,正欲打发走,可是等走进了一瞧,他马上准备请安,却被斐苒初拦住了。 “皇上睡了吗?”斐苒初小声询问到。 刘公公点头,然后又摇头,也小声回道:“皇上刚刚睡下,皇后娘娘可是有什么急事儿?需要进去通报一下吗?” 斐苒初笑着摇头,“不用了,你将这灯熄了,我进去瞧瞧。”说罢她便抬起脚,轻轻地打开了门,悄悄溜进去了。 刘公公不敢阻拦,虽说这御书房除了皇上,其她人不能擅自闯入,但是这皇后娘娘曾经可是得到过特别许可,可以随意出入御书房的。 他只好听斐苒初的话,将这灯笼吩咐人处理掉了。其实他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皇上这段时间,虽然为西夏的事情大喜,可是脸上却也没见着有多少的喜色,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皇后娘娘吗? 自己在暗中周旋,帮着皇上也送了不少的礼过去,就是希望皇后娘娘能拉下脸面来,主动来找皇上,可是这过了这么久,皇后那边就是不见动静。现在主动来御书房,怕是皇上明天真的要大喜了。 只要皇上心情好了,自个儿办起事来也就轻松多了,想想都觉得舒坦。 斐苒初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走向屏风的里间。她知道赵御风一般处理完政务,就会睡在书房后面的一个小塌上面。 以前自己也经常在哪里睡午觉啊什么的,这许久未来,也不知道变样了没有。随着自己摸黑走路,一直也没有磕绊到什么东西,她便知道,这里还是跟原来一个样。 摸摸索索到了床边,屋里没人任何的动静,床上也没有什么动静,斐苒初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想必赵御风应该是没有发现的。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斐苒初看见赵御风的脸,紧闭这双眼,但是眉头却微微蹙起,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般。 她掀开被子的一脚,身子刚钻进去,赵御风就一个翻身,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 斐苒初身子一愣,以为他醒了,转头看着赵御风的脸,没有丝毫苏醒的征兆。 闻着他怀里熟悉的味道,斐苒初的心也慢慢沉定了下来,她抚摸着赵御风的脸,轻轻柔柔地划过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这张让她日思夜想的脸庞,现在就在自己眼前,她突然感觉到心里升起的无比的悲伤。 突然,自己流连在他脸上的手被反捉住了,赵御风嘴角带着一丝邪笑,慢慢睁开眼睛来。 “这样深夜闯入男子的卧室,真的好吗?”悠悠的声音在斐苒初的耳畔响起。 那温热的气息不由得挠得她心痒痒的。 她往后缩了缩,红着脸,没好气道:“原来你是在装睡!” 赵御风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来,“本来是真睡着了,可是你的脚步声实在是太大了,吵得我梦里都不安宁了。” 其实在斐苒初进门的那一刹那,他就醒过来了,开门地声音那样大,就算是已经熟睡地人,怕是也要被这吵醒了。 他本来来想着是谁这样大胆,居然敢闯御书房,接着他听着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便知道这人是谁了,然后便继续装睡。结果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自己主动爬上了床,还在这里调戏他。 本来想着给她一点教训的,只是她的手扶在自己脸上,痒得不行,这才没有忍住。 斐苒初顺势捏住他的鼻子,质问道:“我的脚步声太大,你是说我太胖了?!” 回想一下,自己已经够小心翼翼的了,还脚步声大,这不就是明摆着说她胖嘛! 赵御风也不反抗,任由斐苒初捏着自己的鼻子出气,只是笑着,“你就是太瘦了,还需要多补补身子呢!” 斐苒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不说话,手上的动作也松了松,两个人这样轻松的在一起,好像已经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她的鼻子一酸,眼泪泛了出来。 第四百零四章 出发 赵御风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疼地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该生气那么就不理你的。” 这段时间,他的心里也很是不好受,很多次都想去找她的,可是想起清婉叮嘱自己的话,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就能知道皇后是不是真的爱着自己的。 若她是真的爱着自己的话,那么就会亲自来找自己,若是不是,那么在她心里,自己就不是最重要的。 可是现在看到斐苒初的眼泪,这些什么狗屁道理都不是道理了。早知道,他就应该早点去找她了。 斐苒初小声抽泣着,这段时间,她也的确是委屈极了,赵御风来阳华宫也只是看看常念,然后就走了。看着他的背影,自己那时候是多么想冲上去,抱住他,不让他走。 可是每次这个冲动都会被他头也不回的样子给打回来,所以每一次,她心里起了这念头,然后又被自己亲手掐灭了。 “这么长时间你来也只是看看常念,从来不正眼瞧我,我以为你不爱我了。”斐苒初靠在他的怀里,声音略有些哽咽和委屈地说到。 脸上的眼泪还有鼻涕也全都擦在了赵御风的睡袍上面了。 赵御风哪里顾得了这些,斐苒初的眼泪,让他的心都快化了,他只觉得此时的自己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居然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等自己这么久。 他柔声安慰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你生气的。” 他这样连声道歉的样子,倒真像是个孩子范了错,认真承认错误地样子。她失声笑了笑,“我又没说是你的错。” 然后她抬起头来,刚才的泪痕还挂在脸上,眼里的氤氲也还没有完全散去,两只眼睛在汪汪的眼泪下扑闪扑闪的,那可怜的模样,将那一弯清亮的月光都给比下去了。 这样的人儿在怀里,怕是不管什么事情,都是他的错了,赵御风一时间看得出神。也是好久没有这样看他日思夜想地脸了,好像长得愈发地美丽动人了。 斐苒初看着他此时的傻样,又掩嘴笑了笑,“瞧你这傻样,倒是有几分像我们家雪球!” 她说着便拍了一下赵御风的脑门,这才让赵御风回过神来,然后也跟着笑道:“是我的错,那日,我不该和你吵的。” 他现在就只是一门心思地认错,那天他摔门而出之后,心里也十分后悔。想着不管怎么样,那天都是她的生辰,自己心里就算是有天大的怒气,也不该在那个时候发作。 斐苒初心头一暖,他是九五之尊,是东赵的皇帝,可是他在自己面前,却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全然没有皇帝的半点势气。 她爱抚的摸着他的脸,“不,那天我也有错,我不该那样说的。其实,你想要收复西夏,我也不是不同意,我只是担心,你陷入了权利,贪婪的欲望中去难以自拔,知道吗?我不希望你以后变成那样,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地活着。” 赵御风连连点头,这些他都明白,权利大了,危险也就大了。他看着斐苒初,坚定道:“你放心,不管以后我是否一统天下,都不会被权利所左右的!” 以他的定力,其实抵制这点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这权利,却不能小瞧了。权利是多么可怕的东西,斐苒初是亲身体验过的。 身为一个律师,在大大小小的案例当中,有的人,就是因为权利大了,所以开始为所欲为,昧着自己的良心做下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最后忘了自己的初心,这些都是有的。 所以一直以来,她不仅不想赵御风得到那么大的权利,也一直在克制着自己,虽然身为皇后,但是却不能为所欲为。 “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侧,时刻提醒着你的。”她郑重地说到。 然后重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在这个过程中,若是能少伤一些性命便少伤一些,就当是为常念积福,好不好?” 赵御风点头,用下巴磨砂着斐苒初的头发,“放心吧,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接着两人便这样相拥入睡。 次日,南下地大队人马就要出发了。赵御风和斐苒初同坐一辆马车,两人携手而行,很是恩爱的样子。 大家看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前几日两人还淡淡的样子,怎么今日突然就变得这般好了? 最生气的便是斐季清,虽然在外面,她不能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可是一上自己的马车之后,便开始发作了。 她狠狠的拧着绿影的胳膊,可是还是觉得不解气,这个斐苒初,凭什么!本来以为她依旧失宠了,皇上虽是去了阳华宫,但是那都是因为安乐公主,所以才去的。 斐苒初这个人老珠黄的女人,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失而复宠,她心里想想就觉得气愤! 惠皇贵妃说了一定会寻找机会,为她报仇,所以她才一直沉着,处处小心翼翼,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来。可是这都大半年过去了,惠皇贵妃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自己又不敢过问。 虽然惠皇贵妃表面上和和善善的,可是她总觉得这个女人比自己还要阴险,所以自己在她面前都不敢太过招摇了。 绿影被拧得生痛,但是又不敢叫出声来,只能自己咬着嘴唇忍着。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没有和任何人说,斐季清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在外面虽然客客气气地样子,但是一回宫,就将在外面受的所有气都撒在自己身上。 但是为了皇后娘娘的嘱托,所以自己也就承受下来了,一直没有吭声,任由这斐季清折磨自己。只想着能寻到机会,将她和惠皇贵妃一击扳倒,自己就能解脱了。说实话,这么多年的主仆情义,早就在斐季清的打骂和无情里磨得消失殆尽了。 “主子不要着急,还有惠皇贵妃娘娘,她说了要帮咱们的,就一定会想办法的。”她抱着自己的臂膀小声地接近哀求地说到。 可是斐季清却冷哼一声,眼里全是燃烧着的妒意和不甘心,“她要是会帮咱们,还用等到现在吗!哼,都是些只为自己考虑的人!你以为她说帮我,还不是想着为她自己!” 第四百零五章 嫉妒 绿影听得一愣一愣的,看样子,她是想要行动了啊,不行,她一定要找机会告诉皇后娘娘。 “那主子打算怎么办?”她小声地问了一句。 斐季清蹙着眉头,狠狠地瞪着眼睛,“斐苒初咱们等着瞧!我一定要想个办法,让斐苒初好好尝尝苦头!”她怒声道。 “那是否告知惠皇贵妃娘娘?”绿影忍不住问了一句。若是能将惠皇贵妃娘娘牵扯进来的话,一击便可以击倒两个人,若是斐季清单独行动的话,这一次,便是无关紧要的。 哪知斐季清摇要头,“不,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她。” 卫清婉一直叫自己静观其变,可是她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就算是不能要了斐苒初的性命,也能让她吃吃苦头,不要这么嚣张! 斐苒初和赵御风的马车里,传来常念牙牙学语的声音,常念快两岁了,走路说话都已经开始萌芽了。 赵御风爱不释手地抱着常念,抱着她让她站起在自己腿上。 斐苒初见一副场景,倒真是有点平凡父亲的模样,一点九五之尊的架子都没有。 “好了,这路上奔波劳累,常念只怕是吃不消,给乳母吧。”她笑着说道,然后接过常念。 本来是不打算带常念的,但是她不放心让常念留在宫里,要一直在自己身边才放心。而且南下行宫凉爽,正好去避暑,所以便带上了。 常念在斐苒初的怀里咯咯笑了几声,斐苒初也逗了一下她,然后掀开车帘子,将常念交给了喜翠,“让乳母给常念喂点吃的。” 喜翠点点头,将常念抱去给乳母了。 东赵到南下行宫差不多有一天地路程,在天黑之前完全可以达到那里。而且那边虽然不常住,但是却常有人在打扫。 听说先帝也是个怕热的,每年夏季都要到南下行宫里面避暑,所以行宫里面基本上常年有人在。 到行宫时,大家都露出疲惫之色。斐苒初才刚进去,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便迎面袭来,很是舒服,这果然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行宫里的设施和宫里的设施差不多,各宫的名字都差不多,斐苒初依旧是住在阳华阁,其她各个妃嫔也都住在和自己在宫里差不多名字的阁楼里面。 到的那天,本地官员本来还准备了一番聚会,但是大家奔波了一天都累了,所以也就没有进行,大家都早早回去准备休息了。 斐苒初让喜翠端了一盆热水,泡了泡脚,这虽然没怎么走路,然是总觉着身上腰酸背痛的,这才不是二十六七岁的模样,就这样经不起折腾了,这让她不禁怀疑,自己已经快七老八十了。 喜翠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着,“这还是娘娘第一次来南下行宫呢,奴婢听说这南下的风光很是秀丽,娘娘一定会喜欢的。” 斐苒初靠在榻上,旁边的丫鬟摇着扇子,灯火流萤之间,斐苒初合上手里的书,温柔地笑道:“这南下的风光我早有耳闻,要是循着了机会,一定带你出去瞧瞧。” 喜翠红着脸笑了笑,被人戳穿自己的心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娘娘就不想出去看看?” 斐苒初放下手里的东西,端起一杯茶,在手里轻轻荡着,“当然想出去了。” 她早就在书里面看过南下的秀丽风光,这其实是她向往的地方之一。若是以后有机会离开皇宫,她一定要到南下来居住。 次日一早,斐苒初就去给太后请安了,太后本来是不想来的,可是赵御风劝说了一番,太后又想着,其实这里也算是故地之一了,便也就跟着来了。 她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天师也在身侧,但是就在斐苒初进来之时,他却闪到一边去了。 斐苒初和天师目光交汇之间,她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笑意,然后上前给太后请安。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安。”斐苒初微微欠身说到。 太后本来一开始满脸的笑意,但是就在斐苒初来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了起来,“皇后不必多礼。” 然后看了一眼天师,最后还是无奈,将目光转移到斐苒初的身上,“皇后是第一次来行宫的,这行宫里还是和宫里是一个规矩,很多事情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斐苒初点头,“臣妾明白。” 完了之后,斐苒初现行出去,正欲上后花园里面走走,后面却传来天师的声音。 “皇后娘娘,可否一同走走?”之见赵御钦快步跟了上来,金丝框的眼镜依旧是那样的显眼。 斐苒初没有拒绝,她早就知道这个天师和赵御风还有太后之间的关系了,虽然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天师的来历,可是凭着她律师的直觉还有她的聪明才智,便已经猜到这天师的身份了。 “当然,天师有请。”她淡淡一笑,很是大方地说到。 赵御钦也笑了笑,并肩和斐苒初走在一起。 “自从皇后娘娘回宫之后,还没有机会和娘娘说上话,还没有恭喜皇后娘娘呢。”赵御钦笑着说道。 他温柔的眼光透过那一副金丝眼眶,显得更加地温柔。 斐苒初却没忍住掩嘴笑了笑,“天师还真是会说笑呢。”她这都回来差不多三年了,都快成为陈年往事了,现在才来说这些,是真的让她意外地笑了。 赵御钦却一本正经的样子,“臣是认真的,皇后娘娘能平安地从西晋回来,已是万幸,希望娘娘以后多加珍重啊。” 斐苒初笑了笑,看到赵御钦这个样子,还真是和赵御风有些相似,一样的可爱,“那就借天师吉言了。” 两人说说笑笑,倒是正好被假山后面的斐季清听到了。虽然见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说笑,但是自己却不敢轻举妄动,她也察觉到这个天师的身份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而且天师可以随意出入太后的宫里,所以这个天师肯定是太后那边的人,自己不能轻易得罪。 说到西晋,她倒是心生一计。斐苒初不是最看重什么狗屁情义吗?反正这个北辰博弈是斐苒初和皇上之间最大的隔阂,曾经因为这个人,皇上可发了不少的怒,在北城博弈死之前,可要好好利用一下。 第四百零六章 北辰博弈 斐苒初和赵御钦走了一会儿后,赵御钦就离开了,斐苒初正欲好好欣赏一下风景,可迎面又冒出来了一个斐季清。 “姐姐这是哪里去?”斐季清笑看着斐苒初。 斐苒初看着般笑面虎斐季清冷哼一声,接着目光又飘到她身边绿影的身影。绿影的表情有写怪怪的,挤眉弄眼的,似乎像是在提醒自己什么一般。 这让她瞬间保持了警惕,无事不登三宝殿,斐季清主动找自己说话,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情。 “随便走走,斐常在也是出来走走地吗?还真是好兴致啊。”斐苒初说话间,已经默默地后退了两步,将自己和她的距离拉开来了。 斐季清却轻笑了一声,“都说着南下的风景好,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什么,所以便出来看看,是否像大家说的那般好?” 斐苒初听了之也不禁掩嘴笑了笑,不过眼里却满是嘲讽的意味,一般心底丑恶地人,当然是看不出来这时间大多数美丽的风光的。 “是吗?那斐常在可要擦亮了眼睛,好好看看这大千世界,不然说不定哪天就看不到了也不一定呢。” “你……”斐季清知道斐苒初这句话是在讽刺自己,她想发怒,可是一想到自己这次是来干什么的,便镇定下来。 “姐姐说的是。这南下就是好啊,远离了那些战争,听说皇上马上就要出兵西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装作一脸忧愁的样子说道。 一听到西晋,斐苒初的面色一紧,却没有接话。 斐季清见她面色依旧不改常态,又接着说道:“不过我想也不用打,之前皇上就帮着西晋的另外一位皇子夺了太子之位,他们的可汗病重,想必只要等这可汗一去世,新立的太子便马上就会拱手将西晋让给东赵吧?” 她说的越多,斐苒初的脸色就越紧,这西晋原本不关她的事情,赵御风想打便打了。但是北辰博弈与她有恩,她却做不到不关心。 这仗还没开始打,北辰博弈便已经被人拉下了太子之位,想必现在的情形也是凶多吉少。想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斐季清刚才说的一句话,皇上帮西晋的另外一位皇子…… 难道这件事情,赵御风参与了其中?? 斐季清见她的脸上有明显的变化,猜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露出甜美的微笑来,“这太阳也慢慢出来了,妹妹还是先回去了。” 说罢,向斐苒初福身,“皇后娘娘,嫔妾就先告退了。” 看着斐苒初脸上略显古怪的神情,斐季清的心里就高兴,如果实在是不能扳倒她,就算是让她难受难受,吃吃苦头,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斐季清走后,斐苒初才渐渐反应过来,然后转向身边的喜翠,“真的发生了这件事情?” 喜翠低下头去,小声道:“奴婢不知道,奴婢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娘娘也不要听这个女人的胡说八道。” 喜翠最不擅长的就是说谎,她一说谎就心虚得不行,斐苒初哪里会看不出来。但是她却没有戳穿她,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先回去吧。” 其实细细琢磨,斐季清的用意无非就是想用北辰博弈让她和皇上之间产生隔阂。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能从西晋平安回来,就是因为北辰博弈的帮助,自己才能回来。 这个斐季清是抓住了自己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所以将这件事情说于自己听,让自己去质问皇上,赵御风最不喜欢的就是北辰博弈,若是自己上前去质问,不免又是一场风波。 在绿影的挤眉弄眼地提醒之下,她早就意识到了这个。可是明知这是个火坑,她却不得不往里面跳。 “你去把暗一找来,我有话要问他。”她在回去的路上淡淡地说到。 喜翠听后,先是一愣,随后说道:“娘娘,那个斐常在这样说肯定有诡计,咱们可别上当了。” 她知道斐苒初找暗一是为了何事,她其实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但是皇上吩咐过,不能让皇后娘娘知道此时,所以她们也很是为难。 想着为皇后娘娘好,所以谁都没有说,久而久之,这件事情大家便渐渐忘却了,可是不想现在又被提了出来。都怪这个斐季清,她一定要让暗一将这件事回去禀告给皇上,让皇上好好惩治这个女人! 斐苒初知道喜翠在担心什么,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然后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放心吧,我现在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冲动了。” 喜翠点头答应,可是心里还是担心,以娘娘重情重义地性子,而且这北辰博弈又曾有恩于她,这要是知道了真相,不想方设法帮他才怪呢! 回去之后,喜翠就暗中找到了暗一,将事情于暗一说了一遍,便带着暗一来到阳华阁了。 斐苒初看着眼前自己最是信任的三人,喜翠,暗月,暗一都在跟前,但是每个人都低着头,谁也不敢先开口发声。 “今日叫你们来,你们可知道所为何事?”最后还是斐苒初现行开口问道。 三人还是不言语,都沉默着,因为大家的心里都清楚,皇后将他们三人找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斐苒初见三人不开口,便叹了口气,“你们三人是我最信任的人,没想到,这件事情却也要瞒着我。” 最后还是喜翠熬不住了,她是从小跟着斐苒初长大的,什么事情都没有瞒过斐苒初,只是这一件事情,现在还被发现了。 她马上跪了下来,“娘娘,这件事情,您最好还是不要管了,不然又伤了您和皇上之间的和气。当初是因为您怀着公主,所以皇上才下令,让我们谁也不能告诉您的。” 其他的倒是不担心,最担心的就是皇后娘娘因为这件事情和皇上之间产生了隔阂,因为皇上最是讨厌这个北辰博弈,这是大家都知晓的事情。 暗月和暗一见喜翠承认了,也一起跪了下来,似有请罪的意思。 斐苒初叹了口气,上前将她们都扶起来,“这件事情,我没有要怪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其中是非曲折而已。” 她是真的没有责怪谁的意思,包括赵御风,她知道赵御风的性子,对于自己讨厌的人,偶尔是会耍点小性子,给人穿小鞋。 第四百零七章 出宫 “你们只需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便可。”斐苒初淡淡地说到,眼神也有些死气沉沉,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氤氲。 但是她的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什么都明白,这是一个火坑,但是她却不得不跳,至少也想夏元冬一般,保住性命,就算是还了当年他舍命救自己的情义了。 暗月敛了敛目光,站了出来,“去年,西晋的可汗大病,当时的北辰博弈还在关着禁闭中,虽然没有削去太子的身份,但是这却也引得朝臣猜疑不止。” “就在这个时候,皇上收到了一份来自北辰三皇子的来信,说只要皇上帮他争夺太子之位的话,到时候,只要他登上可汗之位,将会在给东赵进贡的东西上加上三倍。” 斐苒初越听神色越紧,暗月又继续道:“皇上觉得这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所以便应了下来,帮助北辰三皇子夺下了太子之位。只要等老可汗一登天,这可汗之位就是他的了。” 这些东西,都不是斐苒初关心的重点,“那北辰博弈呢?现在可还活着?” 暗一的神色也很是复杂,紧拧着眉头,“活着是还活着,但是现在具体怎么样了,还不知道。” 思量了一会儿,斐苒初一脸愁容道:“好了,都下去吧。” 这件事情,她得好好地想想,该怎么办,怎么才能保住北辰博弈的性命。这太子之位,不要也罢,其实北辰博弈也没有那么在意这个太子之位吧。 喜翠还有些担心斐苒初,不肯离去,却被暗月直接一把提起来,丝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拉了出去。 “你干什么?”出来之后,喜翠很是不解地问道。这个时候,她应该陪在皇后娘娘说身边,陪她说说话,解解闷也好啊。 暗月嘘了一声,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出了院门之后,三人才放开了声音。 “皇后娘娘现在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我们可千万不能让皇上知道皇后娘娘知道这件事情了,知道吗?”说话的人是暗月。 对于皇后娘娘的反应,她还稍微放心一点,但是皇上那边就不一定了。本来北辰博弈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皇上与皇后之间的隔阂,皇上若是知道皇后娘娘在打听这件事情的话,肯定又会乱想。 喜翠和暗一皆点点头,同意暗月的话。三人便将这件事情先压了下来,没有走漏一点风声。 中午时分,刘公公到阳华阁来,说是让皇后娘娘准备一下,皇上下午要带皇后娘娘出去暗中游玩一番。 这件事情让斐苒初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没有一直沉浸在北辰博弈的事情当中。 用过午膳之后,喜翠就开始为斐苒初准备了,穿了一身很是平常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是平常人家的女子一般。 “皇上待娘娘可真是好,这才刚到南下,就想着带娘娘出去,这份心思,娘娘可莫要辜负了才好。”喜翠语气里有些劝慰的意思。 这让斐苒初倒是露出了几分笑意来,她明白喜翠这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担心她会因为北辰博弈那件事情和赵御风吵架闹脾气。 可是她也知道,喜翠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她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冲动了。若是换做以前,自己现在怕是已经到赵御风跟前,质问他问什么这么做了吧。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她看着镜子里面的喜翠笑着说道。 喜翠还是一脸担忧的样子,“娘娘若是真知道,索性这件事情咱们就别管了,我们想管也管不着啊。” 这句话让斐苒初陷入了沉思,这件事情,她还要好好想想,北辰博弈有恩于她,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那自己不就成忘恩负义之人了? “好了,去看看,皇上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吧。”她依旧是语气淡淡地说到。 喜翠无奈叹了口气,退出去了。 不一会儿,赵御风就派人来接斐苒初,今天出去的就只有她们两个人。 因为是悄悄出去,谁也没有惊动,就只是带了两三个贴身的人,本来都是成双成对的,可就是多了一个暗月,一颗巨大的电灯泡。 斐苒初见赵御风穿了一身很是平凡的衣服,虽然身上的气质依旧是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出众的,但是倒是真有了几分凡间烟火味的样子。 “你还别说,你这一身,还挺合适的,一点像民间的公子哥哦。”她笑着说道。 赵御风伸过手去,牵住她的手,柔声道:“你穿什么都这么漂亮。” 斐苒初脸微微一红,牵住了赵御风的手,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一起悄悄从行宫的后门出来了。 后面三人见斐苒初和赵御风好像也没什么异样,心里的石头也慢慢放下来了。还好斐苒初没有提那件事情,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行宫后门出来之后,是一个较为安静的小巷,过了小巷便是繁华的闹市。 南下和东赵的街市略有些不同,不同就在于,东赵分了平民街和富人街。这里不同,因为没有什么特别大富大贵之人,所以没有分别。好的商品和平常的商品都在一条街上。 斐苒初自回宫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热闹地接到,他们两人自由穿行其中,好像就是平常夫妻一般,幸福恩爱,这也是斐苒初好久都没有过的轻松的感觉了。 看了很多东西之后,她突然看到一个新奇的东西,一位老爷爷正在制作一碗,像冰渣的东西。 待斐苒初看仔细了之后,才发现,这是一碗冰粉!虽然不及现代的材料丰富,但是看起来却很美味的样子。 下面是一层冰,然后加上一点糖水,接着在上面撒上花生,豆子,还有芝麻,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便再也没有吃到过这般现代化的事物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里还有会制作冰粉的人。 “姑娘要来一碗糖水吗?”那老爷爷见斐苒初在一旁一脸艳羡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便笑盈盈地问了一句。 斐苒初添了一下嘴唇,看着这位老爷爷慈眉善目的样子,想必,这制作的东西肯定也是不会差的。 她撒娇般地看向赵御风,“这个,想吃一点吗?可好吃了。” 第四百零八章 斐苒初的身世 赵御风站着不动,一直盯着老伯手里的东西,眼神略微有些复杂的样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东西,感觉怪怪的,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呢。 斐苒初见他的模样,已经猜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了,从荷包里拿出一点碎银子,“老伯,来两碗。” 说完之后又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人,又道:“来五碗!” 那老伯喜不自胜,笑眯眯地接过银子开始制作起来。 赵御风依旧是那般神色,然后又看了一眼斐苒初,俯身在她耳边小声道:“你确定这个东西是可以吃的?” 他看到下面的冰块,在东赵,冰块一般是用来用的,解暑消凉,这吃,还真没有吃过。而且这老伯做得这样复杂,总觉得有些黑暗地样子。 他的话让斐苒初忍不住掩嘴笑了笑,她看着赵御风一脸担忧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哈哈,你呀,放心吧,这东西绝对好吃,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五碗,那老伯很快便做好了,递给无人,除了斐苒初,其余四人皆是神情古怪地端着那碗冰粉,迟迟不动勺子。 斐苒初瞧着他们的模样笑了笑,然后示范似的拿起勺子,美味地喝了一口,“你们都吃啊,真的好吃。” 赵御风见斐苒初吃了一口,也像是下定决心般地,舀起一勺子,吃了一口,本来以为味道肯定会很怪异,没想到他刚一吃进去的时候,就觉得舌尖一股清亮微甜的感觉沁遍全身,很是舒服。 他的神情立刻舒展开来,笑道:“嗯?这东西还真不错啊。” 其余三人见赵御风都说了不错,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要知道这可是皇上,皇上吃东西可是最挑食的,现在说着东西还不错就肯定不错。 三人皆慢慢开始吃起来,神情从不相信,到慢慢觉得这东西还不错。 斐苒初看着几人地样子,忍不住自豪地笑道:“哈哈,现在知道还不错了吧,刚才让你们吃还不吃呢,这样的好东西,差点被你们浪费了。” “是好吃,我还没有吃过这样清亮解暑地东西呢。”赵御风笑得有些像个孩子,喝完之后将碗递给那老伯,然后又道:“再来一碗。” 可是却被斐苒初拦住了,“东西虽好,但是一碗就够了。”这是冰东西,若是吃得多了,肯定会对胃不好,更何况他是宠爱没有吃过这东西,这乍一吃,吃多了肯定会受不了。 赵御风蹙了蹙眉头,虽然还想来一碗,但是最终还是听了斐苒初的话,到真是像一个听妻子话的小公子。 两人接着又在集市上逛了逛,南下和南洋离得近,有很多新奇的玩意,比如说身口琴,这是从南洋那边传来的东西,斐苒初一眼便知道这东子是口琴,还买了一个。 接着两人出了集市,往东边的风景区去了。 东边的风景区是南下最好玩的地方,相传先皇就喜欢到哪里去逛,很多有名地建筑都是出自哪里。 斐苒初想了想,这是她第一次和赵御风单独出来,不想有人跟着,便打发了后面三人,“你们三人自个儿去玩,别跟着我们了。天黑之前悄悄回到行宫便是了。” 一开始三人还担心他们俩的安危,但是赵御风也想将三人打发走,好享受两人时光,三人便不得不走了。 两人逛了一下午,最后有些累了,斐苒初拉着赵御风来到一块草坪上坐下来,可是赵御风死活不坐。 这可把斐苒初逗笑了,“你干嘛不坐?这草坪可柔软了,你不信试试!” 其实她想来也是,赵御风从生下来就是皇子,之后又成了九五之尊的皇帝,怕是这点很是平凡地东西,他都还没有尝试过吧。 赵御风却紧拧着眉头,“这是大家用脚踩的,怎么能坐?” “哈哈~”斐苒初大笑,果然如她所料。 “你放心吧,这草干净得很,不行你来试试。”她说完猛得一下便将赵御风拉来坐下了。 赵御风一个不留神,就这样跌坐在了斐苒初身边,等反应过来,刚想爬起来,斐苒初挽着他的胳膊,死命地拽着他,不让他起身。 最后无奈,赵御风还是屈服在了斐苒初的淫威之下了。 斐苒初靠在赵御风的肩头,看着远方那些放风筝的孩子,笑了笑,心里却泛起了酸涩,想起常念和熙成,也不知道熙成现在怎么样了。 赵御风见斐苒初久久不语,这不像是她的风格,便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他也看着远方,可是心却在斐苒初的身上。 斐苒初收回自己的目光,将目光转向别处,摇摇头,“没事儿,就是想起一些往事儿。” 这段时间,她总是断断续续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来,在现代的事情,若是不想的话,还真以为自己就是这里的人,自己就是真正的斐苒初了。 “什么往事儿?让你这般感伤?”赵御风又问了一句,他看到斐苒初那略显忧郁地眼神,他的心里也不是很舒服。 事到如今,斐苒初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自己来这里好像快有七八年了吧,都快成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人了。 她抬起头,一脸很是认真地看着赵御风,“若是我有事瞒着你,你会不会生气?” 这一次她说的就是她的身世。 赵御风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自然不会。” 赵御风知道她说的是她的身世,眼前的斐苒初并非真正的斐苒初,但是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在某一年的元旦夜。 斐苒初心里忍不住酸涩地一笑,其实这是迟早的事情,若赵御风是真的爱她的话,就不会在意这些东西,而且她也不想蛮他。 “那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她很是郑重地说到,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 赵御风点头,虽然他知道眼前的斐苒初并非真正的斐苒初,但是对于她的身世,他还是有些好奇的。 她是怎么来到斐苒初身上的,又或者是这根本就是两个人,又或者是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妖怪?这些总总猜想之前都是在他脑海里有过的,只是不管眼前的斐苒初究竟是谁,他都会欣然接受的。 “其实,我不是真正的斐苒初。”斐苒初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到。 第四百零九章 你爱的是谁 斐苒初说完之后,紧紧地看着赵御风,本来以为会看到惊讶的表情,可是没想到赵御风居然一脸很是淡然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一般。 “哦,那你是?”他眼里依旧很是平静地问道。 “诶?你怎么不惊讶?”斐苒初扳着他的脸,很是疑惑地问道。 赵御风却转过头去,淡淡地说道:“其实我早就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她这话倒是让斐苒初惊讶了,她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脑海飞速转动,回忆着,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自己的身世吧?那他是怎么知道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她咬着嘴唇疑惑到。 赵御风看着她的样子,略有些可爱,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在某人晚上喝醉了之后,胡言乱语当中听见的。” 斐苒初偏着脑袋看着他的眼睛,见他眼里一片真诚的样子,似乎不是在骗她,她想了许久,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有喝酒了,更别说是喝醉了,怕已经是过去了好久年了! “天呐,你已经知道了这么多年了?”她惊讶地捂着嘴,不敢相信地说了一句。 赵御风笑着点头,对于斐苒初自己主动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他还是略感开心的,因为这种事情,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大的,她能这样义无反顾地告诉他,这就证明在她心里,她已经足够信任自己了。 惊讶之余,斐苒初反而一笑,开心且欣慰的笑,她没想到原来赵御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不但知道,而且还没有戳穿自己,这就足以证明,他喜欢的,不是斐苒初,而是斐苒初皮囊下的真正的自己。 她笑着挽着赵御风的胳膊,亲昵地靠过去,在他的肩头,“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赵御风摇头,他只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斐苒初,却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不过不管是人是妖,又或者是其她什么,他都依然会爱着她的。 “那你说,你是仙女还是妖怪?”他调侃地说到。 斐苒初抡起小拳头捶了一下他,没好气地说道:“谁是妖怪啊,你见过这样漂亮的妖怪吗?” 赵御风故作疼痛,捂着自己的胸口,“哎哟,不就是妖怪才会长得很漂亮吗?所以也有可能啊。” 这句话,斐苒初倒是有些受用,“你呀,就会说话,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若我真是妖怪,你会不会害怕?” “怕呀,怕我死了之后,你一个人孤单地活着该怎么办呢?”赵御风直接说道。 本来挺严肃的话题,斐苒初却被赵御风这句话给逗笑了,“你就不怕,我要是妖怪,现在就可以一口把你吃掉啊。” 东赵对于妖邪一事,还是挺严谨的,怎么到赵御风这里就变得好像一点都不可怕似的。 赵御风偏头一脸认真道:“若是被这样美的妖怪吃了,大概也是我自己的福分吧。” 斐苒初看着今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赵御风,还真是难得一见呢,她重新靠到赵御风的肩上,看着天空道:“其实我是另外一个时空的人。” “另外一个时空?”赵御风有些不明白地重复了一遍。 斐苒初点头,“是的,另外一个时空,意思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和你们这里另外一个国家是一样的。我们那里和你们这里有很大的不同,我们那里不穿这些衣服,还有一些很先进的东西。” 她慢慢给赵御风解释到,她到这里来已经七八年了,也不知道现代已经发展成什么样子了,但是她知道,一定是越来越好了。 赵御风似懂非懂地点头,内心的疑惑还是非常大的,“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因为这俱身体本来是斐苒初的没错,而且她也记得斐苒初所有的记忆,所有的亲人,所以,他猜测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是附在斐苒初身上的。 斐苒初叹了口气,对于这件事情,她自己都还没有彻底搞清楚呢,“在另外一个时空,我因为出了点事情,然后醒来之后就来到了这里,变成了现在的斐苒初。” 这个解释虽然有些不合乎常理,但是她说的句句属实,当年自己真的就是因为发生了一点意外,结果醒来之后就变成了斐苒初,到现在她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可能就是元神出窍! “那你本来的名字叫什么?”赵御风继续问道。 被问道这个问题之后,斐苒初先是一愣,随之露出一脸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之前的名字,她的名字一直都叫斐苒初啊…… 一直叫斐苒初,一个惊天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面苒苒升起,难道,这是她的前世?不然的话,为什么这么巧,就算是穿越到这里来了,自己的名字和面容都没有改变? “你这倒是提醒了我。”她看着赵御风,紧蹙着眉头到。 赵御风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你想起什么事情来了吗?” 斐苒初猛然点头,“我本来的名字也叫斐苒初!你说着是不是太巧了?”以前她还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要不是赵御风这次偶然提及,自己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认为有什么异样,只是觉得自己穿越过来,附在了她的身上。 现在想想,好像也是,那些斐苒初之前经历过的那些种种,自己都感同身受,甚至为此感到气愤,那是因为,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旁观者,而经历那些的正是自己的经历! 赵御风不太能理解斐苒初的激动,因为对他来说,斐苒初只是一个名字,真正重要的是她这个人,问名字不过只是想了解一下她还没有来到这里的时候的那些过去。 这件事情的发现让斐苒初有些兴奋,就好像发现了一片新大陆一般,她看了一眼正看着自己的赵御风,问道:“你现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那你还爱我吗?” 赵御风伸手揽过斐苒初,将她拥在自己怀里,“当然,我爱的是真正的你,那个敢爱敢恨,勇敢大胆的你。” 想起初见时,她趴在自己身上,虽然有着斐苒初的外表,但是他还是被她的眼睛吸引住了,那是一双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眼睛。 第四百一十章 赤金步摇 斐苒初听到这番话,觉得十分欣慰,她没有爱错人,赵御风是一个值得她去爱一生的人。 两人就这样在草坪上坐完了剩下的时间,南下是一个节奏很慢的城市,很是悠闲,即使在草坪上坐上一下午,也不会觉得无聊。 若不是晚上还有事情,赵御风和斐苒初恨不得在这里坐上一晚,这样悠闲的时光可不多啊。 后面几日,斐苒初和赵御风的关系依旧没有像斐季清想象中的那般闹得不可开交,倒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这让她忍不住急了眼。 “皇后娘娘平日里不是最重情重义的吗?怎么这一次的事情居然无动于衷?”她瞪着眼睛,一副很是气愤的样子道。 绿影在一旁替她捏脚,劝慰道:“娘娘,要不,这件事情还是去请教一下惠皇贵妃娘娘吧,她可能拿主意比较准。” 她就是想把卫清婉也牵扯进来,斐苒初让她继续潜伏在斐季清的身边就是为了抓到卫清婉和和斐季清的把柄。可是无奈,卫清婉这个人做事情很是细心,这一年多来,她虽与斐季清来往,却还从来没有干出什么比较显眼的事情来。 当然,没事情自然是最好的,可是怕就怕在,卫清婉自己动手了,没有和斐季清说,这样的话,就不能对对方的行动了如指掌,这对皇后娘娘就不利了。 她要让斐季清去逼得卫清婉动手,这样便可以一网打尽了。她现在之所以还留在斐季清的身边,不是为了对付斐季清,而是为了对付卫清婉! 可是这话却让斐季清不开心了,她狠狠地拧了一把绿影的手,“你是说,我现在要依附于她了是不是?好啊你,居然敢帮着别人说话,看我不打死你!” 说话间,手上的动作也不停,还加大了力度,使劲的拧着,想要把自己的怒气全部都撒在绿影的身上。 绿影虽然吃痛,可是却不敢叫出声来,只能默默地承受下来,若是叫出声来,只会被斐季清打得更惨。 等斐季清拧得累了,气也似乎消了一些,这才停下来,支着头喘气。 绿影委屈地低着头,然后跪着上前,继续为斐季清捏腿,“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的意思是,若是娘娘去找惠皇贵妃娘娘,那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娘娘至少可以找一个替罪的啊。” 听她这样一说,斐季清突然恍然大悟,身子一下就直起来,两眼也放着光,没错啊,如果她一个人做的话,事情被发现,那顶罪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但是多一个人就不同了,至少事发之后,她还可以将这些罪推给别人。 她笑看着绿影,略有些讽刺道:“你这个小奴才,现在居然还变聪明了一点啊,居然还能想到这层意思。看来,这些年,我没有白白教你啊。” 绿影忍不住在心里憋了憋嘴,哼,你教我,真是可笑,是啊,从小跟着你,学会了怎么过河拆桥,无情无义。 但是她脸上还挂着笑意,“多谢娘娘夸奖,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斐季清眼里闪过一丝阴险地笑意,“去将我梳妆盒里面的那对赤金步摇拿来,我要去启祥宫!” 看样子,她是要去请教卫清婉了,绿影喜不自胜,马上起身去拿了。 斐苒初回来这几日,派人去西晋大厅了北辰博弈的事情,西晋的可汗还没有死,但是现在手上已经没有实权了。 北辰博弈虽然不是太子,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逃出了西晋皇城,生命暂时无碍了。 斐苒初这才放心下来,不管怎么说,北辰博弈曾经都是太子,还是有些手段的,所以,至于他的生命,自己应该完全不用担心。 还有斐季清,本来想通过这件事情让斐苒初和赵御风之间产生隔阂,现在计划也落空了。所以,她料定,斐季清肯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因为,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不是一个达不到目的就这样放手的人。 斐季清带着步摇来到启祥宫,卫清婉正在弹琴,见到斐季清带着一脸献媚的笑意而来,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姐姐的琴声越来越动人了,这东赵怕是没几人能和姐姐的琴声想媲美了吧。”斐季清一点不看场合,在卫清婉还在弹琴地时候,就上去套近乎。 她不知道,一般一首曲子在没有弹完,弹琴者是不会轻易分神的。在见到弹琴者还没有弹完之前,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一旁静静地欣赏,而不是自作聪明地上前去拍一些不切实际的马屁。 果然,卫清婉并没有打算理她,而是闭上眼睛继续弹奏。 斐季清的笑容尴尬地停留在脸上,自己的热脸贴了冷屁股,谅谁都不开心。但是却由不得她开不开心,她只能选择开心。 心里虽是不爽,但是脸上马上又展露出一个笑意来,这一次,她没有去打扰了,而是静静地立在一旁。 等卫清婉弹完之后,才转身看向斐季清,“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 她不管对谁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但是那种来自骨子里的鄙视,眼神永远都隐藏不了。 斐季清马上拿过绿影手里的盒子,“姐姐,妹妹新得了一对步摇,很是漂亮,就想着给姐姐拿来,还请姐姐莫要嫌弃妹妹这些粗鄙之物。” 卫清婉撇了一眼那步摇,赤金打造,一看就很是光鲜亮丽,价值不菲。现在拿这样值钱的东西来,肯定是有求于人。 因为斐季清现在已经不同往日了,她现在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常在,而且没有了宰相府的财力支撑,这对步摇,已经算是很昂贵的了。 她轻轻挥手,让春蝉将东西收下了。 “这步摇很漂亮,谢谢妹妹一番心意了。”她轻抿了一口茶说到。 斐季清笑得很是甜美,“只要姐姐喜欢便好。今日妹妹前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姐姐。” 说了半天,终于说到正点上了,卫清婉点头,“妹妹请说。” 说到这里,斐季清马上露出一脸忧愁委屈的模样,“姐姐有所不知,自从来到行宫,妹妹就日夜睡不好。听说刚来的第二日,皇上就带着那个女人出宫去了,只怕再这样下去,那个女人又要独宠。到时候姐姐可怎么办啊?” 第四百一十一章 指条明路 卫清婉听她这话,倒是心里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这还为她着想起来了呀,还真是有些可笑呢。明明就是自己看不过去,想要尽快对付别人,想在居然还想要拉起她来。 “这是皇上的事情,你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她装作无奈的样子说道。 “可是皇上已经被这个女人蒙骗得太久了,本来皇上和姐姐你才是最般配的,现在倒是让别人抢了先了。”斐季清依旧是提着调子假惺惺地说到。 卫清婉实在是和她演不下去了,轻笑了一声,“好了,也不必再说这些客套话了,你今日来,究竟是想干什么,直接说吧。” 她心里有几根花花肠子,卫清婉是清楚得很,留着她,不过是还有用,不然的话,她才懒得搭理她呢! 见卫清婉都发话了,斐季清也不好再装模作样下去了,便直接说了,“姐姐,那个女人已经嚣张了很久了,不知姐姐何时有打算?我母亲死得太冤了,我想早点为母亲报仇。” 卫清婉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个,不是说了,让你沉住气吗?” 其实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等到斐季清实在是熬不住了,想动手了,才是最好的时机。因为只有到这个时候,这个女人才是最大胆,最不怕死的时候。 “姐姐,你瞧她那个样子,实在是太嚣张,若是不打压打压她的焰气,她还以为这宫里就她一个女人呢!”斐季清故意这样说到,好让卫子清能帮她,一起除掉斐苒初。 卫清婉点了点头,“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斐季清见卫清婉终于肯松口了,证明她还是愿意和自己一起对付斐苒初的,这心里一下便开心了起来。 “这不是来请教姐姐了吗?还请姐姐指条明路。” 卫清婉冷笑道:“以你的聪明,连这点办法都想不到吗?” 她故意这样嘲讽斐季清,以前在宫里那些个手段她已经使得不少了,现在居然还学会了要来请教别人了。 斐季清脸上的笑容略有些尴尬,“这不是来请示姐姐一下嘛!” 其实她心里早就看不惯这个卫清婉了,要不是因为自己现在无权无势,得靠着她,她才不会像这般低三下四地来求人! 更何况,别人不知道她的为人,她心里可清楚得很,当年还不是装病,惹得皇上心疼,这才纳了她为贵妃,若是抡起手段来,她可一点都不比自己差! “你想要对付她,她现在不仅是皇后,还生了一位公主,你当真以为动得了她?”卫清婉淡淡地说到。 若是这个人是这样轻易就好对付的,那这些年呢,那么多人的陷害,她怕是早就已经死了不止千万遍了吧。 斐季清脸色纠结了一下,随后马上淡淡一笑,“皇后的位置动不了,但是她人却不一定动不了。” 卫清婉见她这次居然如此坚决,看来,时间也差不多了,“那我给你指条路。皇上现在最在乎的是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 她正欲继续说下去,眼神却不经意瞟到了绿影身上,然后顿了顿,府过身子,在斐季清的耳边轻声喃喃了几句。 绿影本来想要偷听的,可是这下,竖起耳朵也听不见了,看着斐季清脸上的笑意,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苒苒升起。 说完之后,斐季清终于展露出了开心的笑意,“多谢姐姐提点,妹妹这就回去准备。” 说完便离开了,在回去的路上,绿影小心伺候着斐季清,装作不经意般问道:“娘娘,见您这么高兴,惠皇贵妃娘娘可是有了什么好办法了?” 斐季清却冷哼一声,“主子的事情,你一个奴才管这么多干什么!晚些时候,去把舒嫔和贤贵人请来,就说我备下了小宴,请各位来叙叙旧!” 绿影忙不迭地点头,可是心里想着,这哪里是叙旧,这怕是已经有了计划,需要舒嫔和贤贵人两人的帮助吧。不过只要她们还没有开始做,那么自己便有机会偷听到这件事情。 晚上,谢宁和杨贤妙如约而至,来到这百花阁,见里面百花盛开,忍不住唏嘘,这斐季清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常在了,还是一宫之主,真是可惜了这百花阁了! 心里虽是这样想,但是脸上依旧是笑容可掬的模样,进去之后,看到小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小菜,斐季清也一副等很久地样子了。 斐季清见到两人进来,却并没有打算起身行礼,而只是招呼着,“你们来了,妹妹们快进来。” 按道理来说,她一个常在,谢宁和杨贤妙的位份皆在她之上,她是要行礼的,可是在这两人面前,她还觉得自己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非贵妃一般,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应该行礼这点意识。 谢宁和杨贤妙也是个不见外的,不是说不见外,而是这个人曾经是自己巴结过的人,又是自己有些怕的人,好像现在不对她们行礼,两个也觉着没什么不妥,这就是可怕的习惯使然! 三人都上桌了之后,斐季清对着绿影道:“你留下来伺候,将其她的人都打发出去吧!” 绿影喜不自胜,这下,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一旁偷听了,下午时,惠皇贵妃娘娘到底说了什么了。 三人吃吃喝喝,见大家都进入了情绪之后,斐季清这才说道:“妹妹们都知道吗?听说皇上来到南下的第二天,便带着皇后娘娘出去游玩了一圈呢。” 谢宁和杨贤妙皆摇头,露出惊讶之色,要知道,皇上出宫本就是大事了,更何况是带着皇后一起出宫,而且没有让别人知道,往大了说,这是带头犯了宫规啊! 还是谢宁反应比较快,笑道:“皇上爱极了皇后娘娘,这南下风光秀丽,皇上自然是要带皇后娘娘出去玩赏一番的。” 她虽然不知道斐苒初说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斐季清冷笑一声,“皇上为了皇后娘娘屡次做出惊为天人地事情,就这些事情还少了吗?怕只怕日后,这后宫里面,有皇后一手遮天,我们这些人是怎么死的,皇上都不知道呢。” 杨贤妙听着这话,心里忍不住发毛,有些渗人,也忍不住跟着感叹起来,“是啊,自从进宫之后,一年到头见着皇上的次数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中毒 谢宁只是在一旁笑而不语,在没有搞清楚斐季清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嘛之前,她是不会就这样轻易开口的。 “佳妹妹,谁不是这样呢。自从我被那个女人陷害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之后,更是皇上的面都没见着一次呢!” 斐季清做出一脸忧愁样来,字里行间,居然想将之前的那件事情黑的说成白的。 杨贤妙是一个笨人,见斐季清的语气略显委屈,她们之间的友情,什么真相不真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她们同仇敌忾,有共同地敌人! “姐姐说的是,后宫里有这样一个人在,只手遮天,皇上哪里又能看得见我们啊。” 斐季清将目光转移到谢宁的身上,“舒嫔妹妹,你觉得呢?” 她知道这个舒嫔比杨贤妙多一个心眼,可是那又怎样,都是皇上的嫔妃,谁最得宠,那么她就是后宫里公认的敌人! 谢宁笑得从容,“斐姐姐说得是,可是她是皇后啊,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哼,你以为她这个皇后的位置怎么做稳的,还不是因为生了个公主,都说皇子得宠,这公主啊,也是一样的。”斐季清冷哼一声说道。 杨贤妙马上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的意思是,安乐公主?” “也是,安乐公主是皇后的心头肉,都多少年了,才有了一个,若是这个公主不成了,那是皇后也就不成了。”谢宁淡定地分析到。 这样人命关天的大事,在她们嘴里,好像就便地云淡风轻一般。 绿影听到这里,忍不住被吓了一跳,难道她们想对安乐公主下手? “绿影?”斐季清面含微笑地唤了一声她,这把绿影吓了一跳,回过神来。 “娘娘有何吩咐?”她福身问道。 斐季清却笑了笑,“你去那些钱去膳房,让人做一点菜提回来。” 她的语气很是亲和,好像她对绿影一直都是这般。 绿影点头,“是,娘娘。”说完拿着一点银子提着食盒就出去了。 绿影加快了脚步,先是去了膳房,让人准备了东西,然后乘着这个空档,悄悄来到了阳华阁。 彼时,斐苒初正在看书,见绿影急匆匆赶来,便知道,斐季清肯定有动作了,连忙将绿影请了进来。 “娘娘,不好了,斐季清准备对安乐公主动手了。”绿影一进来就慌忙说到。 斐苒初的面色一紧,“怎么会事儿?” 绿影连忙将今天的事情一一说来,“斐季清想要对您动手,可是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下午便去了启祥阁,后来惠皇贵妃娘娘悄悄给她指了个法子。晚上她就请了舒嫔还有佳贵人,说起了安乐公主。” 她说完之后斐苒初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上次常念蟹黄中毒的事情,她才查出来,现在又有人想要对常念动手了。她有时候就不明白,一个孩子,这个人也忍心! “好了,你快回去吧,我会小心的,你自己也小心一点。”她柔声说道。 绿影点头,然后退了出去,往膳房去了。 斐苒初让奶娘,将常念抱到自己的房里,从现在开始,她一定要守在常念的身边,寸步不离地保护她! 绿影回去的时候,谢宁和杨贤妙已经离开了,房里只剩下斐季清一人,对着烛火喝着闷酒,神色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她将食盒提过去,小心翼翼地说道:“娘娘,这些菜……” “你刚才去哪里了?”绿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斐季清斩钉截铁的声音打断了。 绿影先是一愣,面对她的质问,她还真有些不知所措,手里有些慌了,将那些菜拿了出来,“娘娘,奴婢去膳房了啊。” 没想到斐季清却冷笑了一声,“哼,去膳房。是去阳华阁通风报信了吧!”她将手里的酒杯猛地打在绿影的脸上,愤怒地说到。 酒水从绿影的脸上滴落下来,流在衣襟上,脸上出现了一块红红的痕迹,足以见得斐季清用了多大的力度。 “要不是惠皇贵妃的提醒,我到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呢!你是什么时候投靠了那个贱人的?我怎么都不知道!”斐季清歇斯底里地嘶吼到。 她现在没有了亲人,从小一直跟着她到大的人,现在也背叛了她,她的心里真的好不甘心! 绿影只是立在一旁,不言语,事到如今,背叛斐季清她也没有后悔过。以前是自己傻,觉得从小跟着斐季清再怎么都是有些情义的,以前的那些打骂,她都忍了。 可是就在自己娘病重时,她才知道,她跟了大半生的主子,从来都没有把她当人看,她却要为她拼死拼活的,凭什么? 斐季清却很是不能理解,在她眼里,自己对她这样好,她却狼心狗肺地背叛了自己,而且还投靠了她最讨厌的人! 她拿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药粉倒在那些菜上面,“这些菜,是我赏你的,快吃吧,也不枉我们主仆一场!” 绿影看着那些菜,又看了看斐季清,是她是她有错在先,先是跟错了人,后来又帮着这个人做了那么多的坏事,现在终于到报应地时候了,她无话可说。 她也相信,若是自己去了,皇后也一定会善待自己的母亲的,所以,她义无反顾! 她拿起筷子,颤抖着手夹了一块喂进了嘴里,细细嚼着。 斐季清则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吃,看着她死,一点都无动于衷。 直到绿影断气,她才大喊道:“啊~来人啊,有人想要谋杀我!” 一些宫女太监急忙冲进来,看见斐季清缩蜷在角落里面,地上还倒了一个人,绿影显然已经断气没救了。 接着,宫里闹了很大的动静,因为关系到后宫妃嫔的安慰,这件事情还需要细细调查,所以,皇后又要出面了。 斐苒初正哄着常念睡觉,喜翠就急忙跑来禀报,说有人下毒给斐季清,绿影误食,已经被毒死了。 这个消息让斐苒初一愣,然后穿上衣服,让喜翠在这里照顾常念,自己带上暗月来到了百花阁。 太医什么的都已经到现场了,绿影已经被抬出去了,斐苒初看了一眼绿影,嘴唇发黑,嘴角溢出的鲜血,足以证明她的确是有中毒的迹象。 第四百一十三章 拙劣的表演 看到绿影之后,斐苒初的心里很是不好受,刚才绿影还在自己跟前回话,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居然就变成了这样。要是早一点将她送出宫去,可能这条生命便不会这样去了。说到底,她还是有些自责的。 还没有进百花阁,就听见里面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 “我的绿影,从小就跟着我到大,现在就这样被那些丧尽天良的人毒死了,我一定要为她讨个公道啊!” 斐季清抱着杨贤妙哭喊着,好像说得她和绿影的感情真的很深厚似的。 杨贤妙则一直在旁边安慰着,“放心吧,这件事情一定会查出来的。” 斐苒初冷笑了一声,别人不知道斐季清对绿影到底怎么样,她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非打即骂嘛,只要心情不好了,就开始各种打骂。在她眼里,这样的一条生命大概连狗都不如吧。 她进来之后,众人皆俯身请安,她前脚刚进来,后脚赵御风就跟来了。 本来他是不想来的,可是卫清婉却说,皇上若是不去看看,这斐常在若是真的也中毒了,大家只会说皇上无情无义什么的。 执拗不过卫清婉,所以便前来看看了。 众人见他,都磕头请安,斐季清也一改往常见到皇上就撒娇,这次她懂得收敛了,像是极力忍住自己的委屈给皇上请安。 “到底怎么回事儿?”赵御风坐上位置之后冷冷地问道。 这个时候太医马上出来解释道:“皇上,微臣查验了这些菜,里面确实有打量的麻风散。这麻风散是一种致命毒药,吃后不过一眨眼就会要了人性命,无药可救!” 大家听到这种致命地毒药,皆露出三分害怕的神情。 “皇上,你要替嫔妾做主啊,绿影是从小便跟着我长大的人,她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去了呀!”斐季清听了之后,马上哭着委屈地说到。 赵御风一直紧蹙着眉头,有些不悦,这些事情,他是不想管的。 斐苒初看了看赵御风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你且将今天的事情细细说来。” 斐季清看了斐苒初一眼,然后道:“今日我让绿影去膳房换点菜回来,因为舒嫔妹妹还有贤妹妹都在这里。结果绿影还没有回来,舒嫔妹妹和贤妹妹便离开了,嫔妾觉得这些菜不能浪费,就让绿影吃了,可是她刚吃了一口,就变成这样了。” 她的话音刚落,卫清婉就站了出来,也是一样面色愁容道:“皇上,我看着件事情有蹊跷。” “说来听听。”赵御风脸色波澜不惊道。 “皇上,你看,这事物皆是一些上好的,那些人自然是不会想着下在这些食物里面来毒杀绿影姑娘,我看这些人,真正的目标怕是斐常在啊。” 经过卫清婉这样一解释,大家都发觉了一些端倪,却是,绿影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会有人大张旗鼓的想要毒害她呢。 斐季清一听这话,立马大惊失色,跪着上前了好几步,拉着赵御风的裤脚,“皇上,皇上,肯定是有人要还嫔妾,你要为嫔妾做主啊!” “去将膳房的人抓来问话!”赵御风厉声道。 侍卫马上去将膳房地人提了过来,可是还传来膳房现在已经死了一个人了,人带来了,还带来了一封遗书和一块金子。 “念出来!”赵御风直接对着刘公公道。 刘公公忙不迭地打开那信,大声念了出来,“奴才所做地所有事情皆是……”说到这里,刘公公一顿,脸色微微有些变化,没再继续念下去。 斐苒初心里暗暗有些不安,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继续。”赵御风压根没有想到这一层,直接命令道。 刘公公咽了一口口水,然后道:“皆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先如今知道东窗事发,以无路可逃,皇后娘娘若是杀人灭口,这封信将公之于众!” 这话听得赵御风脸色刷得一下就黑了下来,早知道,就不让念出来,自己看便是了。 斐苒初的脸色却一直很平静,现在她算是将整件事情看清楚了,这是很明显地栽赃陷害!这毒,怕也是这个女人自己放的吧发现了绿影背叛了她,她就将其毒死,然后又设了这个局! “皇后,你怎么说?”赵御风将目光转移到斐苒初身上。 他当然相信这件事情斐苒初是清白的,但是还要堵住这悠悠众口,却是有点难。 斐苒初侧头将那封信拿过来,看了一遍,随即冷笑了一声,“这样拙劣的表演,也敢拿出来显摆?” 众人听了之后,倒吸一口冷气,到底还是皇后,遇上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平静面对。 斐季清见斐苒初想要洗白,连忙说道:“皇后娘娘,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咱们毕竟姐妹一场,你忍心用这样残忍的方法将我毒死吗?” 其实在面对斐苒初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怕的,自从斐苒初从冷宫里面出来之后,就变得很是聪明,不管什么事情,她都能想出对策来,所以,她害怕这一次也是一样。 斐苒初看着她,脸上一直挂着笑意,然后将这封信丢到她的跟前,“你确定,这信就是死去的那个人写的?” 赵御风将目光望那两个侍卫身上一凝,其中一个侍卫忙说道:“回皇上,这封信是从这个人的身上搜出来的,具体是不是她的,却不知道。” “你说谎,这明明就是遗书,是你杀人灭口,还有什么好说的!”斐季清破口大骂道。 “那皇后怎么证明这个嬷嬷不会写字呢?”卫清婉站出来问道。 赵御风也侧过头去,看着斐苒初,“是啊,你是怎么知道她不会写字的呢?” 斐苒初笑道:“皇上,我又证人,可以传常念的乳母过来,认一认就知道了。” 说完,那些侍卫马上就去将常念的乳母带过来了。 她来了之后,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脸色明显闪过一丝惊讶。 “此人你可认识?”赵御风冷冷地问道。 乳母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回皇上,这个人,奴婢曾有过一面之缘。”说完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妥,连忙解释道:“只有过一面之缘!” “无碍,你将那天的事情细细说来。”斐苒初柔和的说到。 那乳母这才放心下来,然后慢慢地说起那天的事情。 第四百一十四章 佳嫔出事 “那日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拿着许太医在宫里给安乐公主的膳食单去膳房。当时就是这个嬷嬷在,我当时将东西给她,她却是个不识字的。最后还是我给她念的。当时皇后娘娘也是在场的,娘娘可以微为走作证!” 乳母细细道来当时的事情。 斐苒初这才看向斐季清,看她一场大梦落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皇上,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当时臣妾也是在场的,所以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赵御风这才放心下来,果然是有人故意要陷害皇后,“你们可知道这人不会写字吗?”他问向那些同是膳房的人到。 那些人皆摇头,在膳房做事的,比的都是厨艺,哪里会知道对方会不会写字呢! 这时候,一个小宫女却怯怯地站了出来,“回皇上,这个嬷嬷确实不会写字,因为有一次,她还拿着钱让我帮她写一封信给她儿子。” “那这么说,这个嬷嬷确实不会写字了,肯定是有人冤枉皇后了。”赵御风一锤定音到。 大家都不敢再说什么,斐季清虽然心里不满,但是嘴上也不敢再说是斐苒初了,只是求着皇上一定要查清楚真相,还她一个清白! 就在这个时候,佳嫔身边的婢女明月匆匆跑来,“参见皇上皇后娘娘,众娘娘!” 她的神色略显慌张,她刚请完安,斐苒初就直接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明月立马点头,“我们家娘娘好像中毒了,请太医赶紧过去瞧一瞧!” 听到这话,众人脸上皆是一惊,特别是林月浅,她蹭得一下,二话没说就直接站起身来,慌张地走了出去。 赵御风的脸色很是难看,起身,抬起脚就往钟灵阁去了,太医也跟着林月浅早早地就先去了。 大家自然也是紧跟着赵御风前往钟灵阁去了。 来到钟灵阁,佳嫔也已经断气了,肚子里的孩子差不多还有两三个月就要出生了,可是也就这样随着去了。 赵御风的脸越来越黑沉,本来以为只是一件小事情,却没想到现在就连皇嗣都敢害了! “查,给我细细地查!” 他这话刚说出口,佳嫔的婢女明月马上跪在了地上,“皇上,我们家娘娘就是吃了皇后娘娘的糕点才会变成这样的,请皇上明察!” 她这话让众人的脸色齐齐一变,有人高兴有人忧愁。 斐苒初转头看着她,厉声质问道:“我什么时候送糕点过来的?” 原来这是一个连环套,这个不行,还有另外一个法子,看来今天晚上是必要将她逼上死路啊! 明月磕头,一脸愤恨地看着斐苒初,“是皇后宫里的掌事宫女,喜翠让送来的,不信可以将人叫过来!” “去将阳华宫的人全部都带过来!”斐苒初直接说道。 她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件事情是喜翠做的,喜翠从小便跟着她,她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很快,阳华宫的人就都过来了,喜翠还抱着常念,进来之后,便将常念交给了乳母,和阳华宫的其她宫女一样,跪下请安了。 “喜翠,你可有送什么糕点给佳嫔娘娘?”斐苒初直接问道。 喜翠有些不明所以地摇要头,“娘娘,你在说什么啊,我一直在照顾公主,没有来过钟灵阁。” 这下斐苒初算是放心了,不是喜翠做的。 可是明月却蹭得一下站起来,从跪着的人当中揪出一个宫女来,“皇上,就是她来送东西的!” 那被揪出来的宫女斐苒初看着略微有些眼生,但又好像在阳华宫见过几次。 之间那宫女跪着上前了好几步,慌张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这件事情不管奴婢的事情,是喜翠姐姐让我送来的,不管奴婢的事情!” 喜翠看着她,这个人是谁她清楚,因为她是阳华宫的掌事宫女,宫里所有人的她都知道,这是在宫里做洒扫的小云。 她有些气愤和不解,“小云,我什么时候让你送东西给佳嫔了?” 这个小云怯生生地看了喜翠一眼,然后说道:“喜翠姐姐,明明就是你刚才让我送糕点给佳嫔娘娘,说是皇后娘娘让送来的,所以我就来了,你现在怎么不承认了呢?” 斐苒初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小云就是奸细,上次常念中了蟹黄的毒肯定就是这个宫女的手笔! 喜翠又是气愤又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能望向斐苒初,“娘娘,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做过这件事情。” 斐苒初点点头,眼神坚定地看着她,“我相信你,我相信不是你做的。” 然后又将目光转向小云,如刀子一般,刺向此人,“你若是不老实交代的话,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说,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那宫女被斐苒初的势气震吓住了,可是她却依旧不改口,只是紧紧地低着头,“是喜翠姐姐,是喜翠姐姐让我送来的。” 见她依旧不松口,卫清婉心里冷笑了一声,脸上却显担忧之色,上前道:“皇上,皇后娘娘,这件事情还需要细细审问了,还能下决断,不能就这样冤枉了皇后娘娘。” 她便面上虽是在辩解,可是实际上,却将这件事情在往斐苒初身上引。 杨贤妙站了出来,“惠皇贵妃娘娘这话说的是,不过我看也不用审了,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需要什么审问啊!若是这过程中又出现了什么意外状况,有人混淆事实怎么办?” 她的话音刚落,赵御风一个刀子眼便飞了过去,把杨贤妙吓了一个激灵,再有酸话也不敢再开口说了。 “皇上,请你明察啊,现在嫔妾和佳嫔姐姐都接连遇害,这其中一定是有人想置我们于死地啊!”斐季清见大家都不敢再说话,她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可是千窄难逢的好机会,一定要扳倒斐苒初! 这个时候,林月浅也站了出来,“皇上,是嫔妾没有照顾好佳嫔,辜负了皇后娘娘所托!但是这件事情确实需要明察,这个小云肯定有鬼!” 哪知她的话音刚落,刚说完这句话,那小云就站起身来,“皇上,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若是皇上不相信的话,奴婢愿意一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第四百一十五章 谋害皇嗣 小云说完之后,便蹭地起身,一头撞向一旁的柱子,等大家反映过来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斐苒初看着已经断气的小云,心里却是愁云惨雾,好一个已死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下可将问题全部推到她的身上了。她果然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手段! 喜翠也是被吓坏了,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小云。 大家也都被吓住了,不过有些人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事情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了。 “皇上,皇上请为了我们家娘娘做主啊!”这个时候,宫女明月连忙上前,义正言辞地请求到。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是赵御风不想看到的,他全程都黑着脸,很是不悦。 斐苒初连忙上前跪下,“皇上明察,这件事情臣妾确实没有做过!” 她相信赵御风也是相信她的,可是这他虽然相信,但是这悠悠众口,却是很难堵住的。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皇后娘娘,这四条人命都摆在你面前,如若不是你,那这个小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指认你吗?”这个场面斐季清是最高兴的,因为这样的话,这些事情推到斐苒初身上就更加地名正言顺了。 卫清婉知道,即使是这样,皇上也不会对斐苒初有什么怀疑,所以,现在还是先保持中立的态度比较好,没有开口说话。反正眼前有一个心思急切想要斐苒初命的人,自己又有什么好急的呢? 林月浅和戴礼见事情不妙,连忙跪下来,为斐苒初求情道:“皇上明察,这件事情肯定有蹊跷。” “这件事情这人都已经以死明志了,还需要查什么啊,还请皇上尽快定夺!”杨贤妙见皇后大势已去,居然也变得嚣张了起来,酸着腔调说到。 赵御风一直看着斐苒初,他是相信她的,可是这件事情,始终都是要有个交代的,“皇后她不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却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 “太后驾到!”接着众人便看见太后黑着脸,由宫女扶着进来了,脸色很是不悦,可以说是黑到了极致! “皇上,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也不派人前来通报一声!”太后有些怒意,责怪着赵御风。 赵御风脸色也变得更加不好了,太后来了,这件事情就更加难办了。 接着太后将目光转移到斐苒初的身上,“好了,皇后,这件事情哀家也已经听说了,你居然敢做出这样谋害皇嗣的事情!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其实她本来就不喜欢斐苒初,后来自己的侄女做了妃子,便一心想将卫清婉扶上位。若是卫清婉也当上皇后,这卫氏一族变会一直荣耀下去,所以她一直想着这件事情。 可是无奈,皇上一直都很喜欢斐苒初,以皇上的性子,若是硬来的话,肯定会事极必反,所以只能慢慢来。现在总算是寻到了斐苒初的错处,不管是否是她做的,她都要好好利用这件事情。 斐苒初知道即使是赵御风相信自己,可是太后却未必,这件事情,难办了! 就在这个时候,喜翠却开口道:“请太后,皇上恕罪,这件事情,都是奴婢,是奴婢大意了,那麻风散本来是奴婢用来驱散虫毒的,可是却不想不小心撒在了给佳贵人的糕点上面,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她知道,这件事情到现在,想要撇清关系是不太可能了,要么就直接认了,至少这样不会连累到皇后娘娘。 斐苒初侧头脸色很是难看地看着喜翠,暗暗摇头,示意喜翠不要将这件事情榄下来,喜翠是什么样的人,她是知道的。若是这条罪榄下来,这谋害皇嗣的罪,至少也是要发配边疆的。 太后听到喜翠的话,脸色微微有些怯动,但是却并没有动容,想用这个理由就想搪塞过去,未免也太轻松了。 “那你的意思是,这皇嗣是你不小心害死的?”太后厉色到。 喜翠连忙磕头认错,“太后息怒,是奴婢不好,是奴婢不好!” 太后冷笑了一声,“你可知道,谋害皇嗣可是大罪,是要被处死的!” 斐苒初一听,愣了一下,遥记上次自己面对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是戴礼站出来帮自己顶了罪,害她进了冷宫。 这一次又是这样,难道自己又要喜翠站出来帮自己顶罪吗?她不想这样,一次又一次连累身边的人。 暗一听到这话,连忙上前跪下,“太后,皇上请息怒,这件事情,属下愿意替她受罚,请太后皇上成全!” 喜翠看着暗一,生命中得一这样的人,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就算是死又有何惧? 斐苒初在思量片刻之后,抬起头来,直视着太后,“太后,皇上,这件事情不怪喜翠,这件事情都是臣妾地错,是臣妾让喜翠去撒那些麻风散的,所以才害了佳嫔的孩子,太后皇上若是要怪,就怪我吧!” 这件事情,若是喜翠认了,那就是必死无疑,但是若是自己认了,赵御风再怎么说都会顾念一点,不会让自己去死。 太后气得发抖,指着斐苒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是皇后,竟然会出这样的错误!你有亏于皇上,更是有亏于赵家的列祖列宗!” 自从赵御风登基之后久无子嗣,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却是一个公主,所以,现在皇嗣对他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啊!所以,她说的这话,可一点都不夸张。 斐苒初没有再辨别什么,而是福身磕头,“是臣妾的错,臣妾愿意受罚。” 赵御风有些急了,毕竟这件事情,若是认了,便是贴板上钉钉了,而且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太后必然会重罚的。 “母后,皇后她不是故意的……” “皇上,事到如今,你还要为她说话吗?”还没等赵御风说完,太后就直接厉声说道,打断了赵御风的话。 斐苒初抬起头,给了赵御风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开口,毕竟在东赵,百善孝为先,若是赵御风做出不孝的举动,是要遭天下人不满的。 赵御风再想开口说什么,也是难了。 太后冷冷道:“皇后身为皇后,做事却不仔细,以至于害死了皇嗣,着即日起,褫夺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第四百一十六章 杖毙 赵御风一听,脸色明显急了,正欲开口为斐苒初求情,可是却被斐苒初的话打断了。 “臣妾愿意受罚!”斐苒初声音坚决,她知道太后若是这样做,赵御风定会站出来为自己求情,可是这样无异于会惹恼太后,本来赵御风就不是太后的亲生子,若是加上不听太后话的话,两人之间肯定会产生间隙的。 太后冷眼看了赵御风一眼,然后冷哼一声,走了。 斐季清几人,自然也开心了,这个最大的祸患,终于除掉了,这回,大家心里可就舒坦了。 几人正欲起身出去,却被斐苒初一声叫住了,“皇上,臣妾还有一事要上报!” 既然这些人无情,那也就别怪她无意了,有些事情,终归是要算一算清楚的!她这一走,最不放心的便是常念,若是还放任那些之前害常念的人逍遥法外的话,那无疑是将常念的性命往外面送,所以在进去之前,一定要除掉这个人! 听到斐苒初这话,大家正欲离开的脚步也稍稍顿了顿,心里好奇,不知道斐苒初还有什么想说的。 赵御风用复杂且心疼的眼神看着斐苒初,心里也在思量,这些人用尽心机,费尽手段地想要来陷害她,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你说。”他轻声到。 斐苒初转身看向杨贤妙的方向,“回禀皇上,臣妾要禀报的事情和贤贵人有关系。” 赵御风也随着斐苒初的目光望过去,看了一眼杨贤妙,继续道:“何事?” 杨贤妙听到斐苒初这话,身子猛得一震,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是那件事情?? “常念曾经在吃蛋羹的时候,中过一次毒,因为那蛋羹里面放了些许蟹黄。鹌鹑蛋和蟹黄放在一起,是不可食用的,轻者伤及胃府,重者甚至是会丢了性命。常念就差点因为这个而丢了性命!” 斐苒初字字珠玑,眼神狠狠地望过去,继续道:“而这件事情,就是贤贵人派人做的!” 杨贤妙听着这一字一句说的很对,心里一急,转过头来,大声道:“你胡说,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件事情!” 好在这件事情,她已经找过谢宁了,谢宁告诉她,只要自己宁死不承认的话,皇后就拿她没有办法,因为之前下蟹黄地那个小宫女已经被她送出宫去了,而且在半路已经被她灭口了。 所以,这件事情,就算是被斐苒初抖出来,因为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她! 斐苒初却冷笑了一声,“贤贵人真的不知情吗?” “当然!”杨贤妙仰着头,一副势在必得,你奈我何的样子。 “可是有人指认你,这件事情是你做的呢,而且还将她还将你之前让她带出宫的那些蟹黄给带回来了呢!”斐苒初勾着一副让人看不透的笑意说到。 杨贤妙听到这话,心里彻底慌了,而且看到她的笑容,心底忍不住升起一股冷意,额角也渗出细细的冷汗来。 她明明记得她送那宫女出去的时候,她已经吃了自己给她的那些下了毒的食物,而且是自己亲眼看着吃的,不可能还活着啊! “不可能,她明明就已经……” 她一时情急,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当说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妥,站在她身后的谢宁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个蠢女人!不过既然事情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就不能把自己搅进去,得尽快撇清关系! 杨贤妙意识到不对,马上跪了下来,“皇上,皇上,我没有害过安乐公主!” 可是她刚才那话,都已经出卖她了,即使她现在在怎么求饶,也是没有用的了。 她环视了一周,希望有人能站出来为她说话,最后目光听到了谢宁的身上,眼睛一亮,谢宁很聪明,她一定有办法帮自己化解这个难关的。 可是她却眼看着谢宁撇开头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的眼神也随之黯淡了下来。平日里,她和谢宁的关系是最好的,事到如今,她的希望也只有这些人了,可是仔细一想,这样严重的事情,大概也没有谁愿意为自己站出来了吧。 卫清婉看着跪在地上的杨贤妙,忍不住暗暗嘲讽,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愚蠢,本就不适合生活在宫里。而且就算是她想卖个人情,可是现在也不是时候。 她知道皇上只要是关于安乐公主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很重视,这个女人也是找死,这安乐都出生了,还敢去找麻烦,找麻烦也就算了,还不成功。这就是这个杨贤妙做的嘴错误的事情,所以,她是不会救的,就算是她就,也救不了! 斐苒初看着杨贤妙,都到这个时候,还想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还真是可笑。她还真以为,她的这些朋友都是真心待她的?还真是蠢得不行啊。 别人看不透,她是看得真切,和她最好的谢宁,不过就是看她脑子直,好利用,任何事情都冲在前面,想必这一次陷害的事情,也是谢过谢宁在后面挑唆的吧。自己别人拿枪使了,还不自知呢。 “贤贵人,你还有什么话说吗?”她冷冷地说到。这还没拿证据出来,这人就自己承认了,也免得她费心思来证明什么了。 杨贤妙进皱着脸,看了一眼斐苒初,然后马上求饶道:“皇上,皇上,嫔妾没有,嫔妾没有做过这件事情!” 可是赵御风早就大怒了,斐苒初被打入冷宫的事情,本来就惹得他心情烦躁,现在又出了这个女人,想陷害自己的孩子,他又怎么能忍! “来人,这个女人陷害安乐公主,意图害死皇家子嗣,即刻拖出去,杖毙!”他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让人听了忍不住直发颤。 接着马上便有侍卫将杨贤妙拖了出去,杨贤妙的惨叫声响彻了行宫,回荡在整个屋子里,听得人都有些怯怯不安。 斐苒初听着这一声一声的,心里也不好受,可是谁让这些人,自作孽不可活。现在,有了杨贤妙的前车之鉴,大概她在冷宫的这段时间,也没有人敢向常念伸手了,至少,她能平安一阵子了。 杨贤妙的叫声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彻底没声了,大家才慢慢将揪着的心放松了一些,也都散去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行宫的冷宫 大家走后,赵御风才上前,将斐苒初扶起身来,然后小声道:“我一定会查清这件事情,还你一个清白的!” 斐苒初一笑,有他这句话,自己就算是身处冷宫又何妨,因为即使身在冷宫,但是这心,也是暖暖的。 “我等你。”她微笑着说到,只是三个字,却足以表明自己对赵御风的信任了。 赵御风摸了摸她的头,“你回去收拾一下,我让人送你去冷宫。” 斐苒初点头,先回去了,虽然这里是行宫,但是也是有冷宫的,到时候,若是等大家回去的时候,她还没有从这冷宫里面出来的话,就会被留在这里一辈子了。 回去的路上,林月浅和戴礼一直跟着,知道斐苒初肯定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果然,回到阳华阁之后,斐苒初便开始交代了,她先是将常念抱给了林月浅,“常念就交给妹妹了,我相信妹妹一定会照顾好常念的。这段时间,常念暂且会安全一阵子,但是也要处处小心。” 林月浅接过常念,点了点头,“姐姐放心,常念就交给我吧。” 斐苒初笑了笑,然后又对戴礼说道:“这段日子我不在,你要时刻注意这宫里的事情,什么都不要管,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两人都要置身事外,还有,乐乐就跟着你,平日里,你们俩最是喜欢在一起,乐乐聪明,相信可以帮你的。” 安排好常念和乐乐之后,便是她喜翠和暗月了,“喜翠你跟着淑妃,去照顾常念。暗月,你还是回皇上身边吧,好好保护皇上,还有朝政上有什么事情,也一定要想办法通知我,且不能让赵御风冒险做什么事情,知道吗?” 可是喜翠却不太愿意,“娘娘,我要和你一起去冷宫,照顾你,淑妃是个心细的人,小月会照顾好工作的,我要和你一起去!” 斐苒初摇头,“我这是去冷宫,又不是去什么好地方,你就好好留在外面,知道吗?” 她知道喜翠是个忠心的,可是这冷宫毕竟不是人待的地方,要是说早宫里,她好歹在宫里的冷宫生活了好几年,也算是熟悉了。可是这里的冷宫,她还真没去过,可是一想,这里常年无人居住,肯定比宫里还要冷清的,不是个好去处。 喜翠刚想说话,林月浅却将她的话接了过去,“正因为姐姐去的是冷宫,身边就更需要一个贴心地人在,不然姐姐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也有个人传信给我们,让我们知道知道啊。” 斐苒初思量了一下,也是,这两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要好得多了,便点头,“好吧。”反正赵御风说了会查清这件事情,肯定不久就要出来了。 收拾好了东西之后,刘公公便前来接人了,暗一也跟着一起来了,他知道,斐苒初若是要进冷宫,这喜翠定是也要跟着进去的。冷宫不是什么好地方,他不放心,一定要过来看看。 斐苒初换了一身素衣,将身上所有贵重的首饰都摘下来了,她瞬间就觉得轻松了好多,没有了这些束缚,倒是觉得自由了许多。 “皇后娘娘,请吧!”虽然斐苒初现在已经被褫夺封号了,但是刘公公却已经很是恭敬。 “这深更半夜的,刘公公,皇后可否明日一早再去?”林月浅上前说到。 她的话音刚落,斐苒初就说道:“无碍,迟早都是要去的,今晚去和明早去都是一样,还是今晚去吧。” 她知道林月浅是好意,可是若是自己明早在去,这要是传到太后的耳中,又是一场风波了。 刘公公很是喜欢斐苒初这种通情达理的人,不给别人添麻烦,他又道了一句,“娘娘,请吧。” 斐苒初点头,跟在刘公公的身后,前面是两盏微弱的灯光,照着前路,虽然模糊,但好在还有一丝光亮存在。 越走越偏僻,越走越冷清,青石板路上长满了青苔,天黑斐苒初没注意,脚下一滑,差点跌倒。好在喜翠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了,才没有摔下去。 “娘娘小心脚下。”刘公公小心提醒了一句。 斐苒初看了看底下,却什么都看不到,自然也不知道,这道路两旁的野草,都快淹没到膝盖处了,这哪里是冷宫,这分明就是荒郊野岭。 到了门口,俩太监推开门,斐苒初虽然看不到门地样子,但是听到这吱呀作响地声音,就好像是一个年迈地老人发出地呻吟挣扎之声。这门,怕是有好多年头了吧。 接着,斐苒初只感到一股阴风迎面袭来,吹得她整个身体都凉了,好像回到了寒冬腊月里面。 “娘娘,请进吧。”刘公公说到。 斐苒初抬起脚,迈进了门槛,喜翠也跟着进去,暗一在黑暗中,一直握着喜翠的手,给她温暖,然后乘人不注意,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了喜翠,那是一些碎银子。 这些东西,在这种地方,总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喜翠接过之后,回头望了他一眼,虽然黑暗中,两人都看不见对方的眼睛,但是却能感觉到对方的眼神,这就已经足够了。 等两人进去之后,刘公公给了她们一盏灯,然后两人就听见身后传来关门地声音,接着便是锁门,离开的脚步声。 斐苒初叹了口气,都好多年了,没想到又进来了,虽然是不同的地方,可是都一样阴森啊! 接着吹来一阵风,风里好像带着一些辨别不出的声音,听得两人心里直发毛。喜翠也攥紧了斐苒初的衣袖,有些害怕。 斐苒初安慰着她,“放心吧,没事儿的。” 然后灯提上来,往前照了照,可是这一照,却把两人吓了一跳,一张苍白的人脸赫然出现在她们面前。 “啊~”喜翠大叫了一声,斐苒初脸上虽是淡定,但是心里却也是被吓了一跳。 她又将灯往前照了照,这才发现,这个女人是个活人,不止是个活人,年龄似乎也不大,大概也就二十来岁吧。 “你是?”斐苒初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人先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接着听到斐苒初的声音之后,忍不住笑了笑,虽然那笑有些傻,但是却不像刚才这般阴森了。 “娘,你来看,有人来了!”她的声音似有些开心的样子,大声叫到。 第四百一十八章 心怡 听到这话,斐苒初先是一愣,她居然在喊娘,难道…… “你好,我叫斐苒初,请问你是?”斐苒初柔声询问到。 那女孩却笑了笑,正欲开口,不远处却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心怡,回来!” 那女孩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马上便淡了下来,转身,跑向那声音的方向去了。 斐苒初心里纳闷,原来,这个人叫心怡,难道她也是先皇的妃子,可是看着年龄似乎不太可能。 她提着灯,站在原地没有动,只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缓缓靠近自己,但是她却依旧不为所动。 另外一位女子慢慢出现在自己跟前,虽然灯光微弱,但是却也隐隐能看见,眼前这个女子鬓发微白,脸上满是风霜和皱纹,但是这些依旧摧残不了她的气质,因为这气质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就是这个道理。 只听那女人冷哼一声,“哟,皇上如今连这样年轻漂亮的都不喜欢了,都打入冷宫了?” 可是她心里却知道,这个女人大概也是被那个女人陷害进来的吧。 斐苒初笑了笑,听她的声音沉稳有力,一点都不像是在冷宫里面的人,她先请了安,虽然这冷宫里面都是些废妃,但是这些始终都是先皇地妃子,都要尊敬的。 “我叫斐苒初,不知前辈是?” 那女子大笑了两声,“谁关心你的名字,都进这冷宫了,名字,也就不重要了,因为只要到了这里,你的名字就早已不存在了。” 斐苒初却笑了一声,“真是这样吗?可是前辈为何却让那个女孩时时刻刻记得自己的名字呢?” 这话让那女子一愣,没想到斐苒初会说出这番话来,略有些惊讶,她的观察力居然会如此仔细! “奉劝你一句,这里是冷宫,还是先想想自己吧!” 她说完转身便拉着心怡消失在黑暗中了。 斐苒初拉着喜翠,慢慢往前走,来到一个房间面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也是,这里是冷宫,又不是什么收容所,自然没有那么多人了。 推门进去,一股陈年的腐烂味和着一大股的灰尘味扑面而来,斐苒初和喜翠咳嗽了两声,但是还是进去了。 现在还不清楚这冷宫的情况,不管怎么说,先等到明天早上再说吧。 进去之后,好在里面的桌子上还有半截蜡烛,虽然已经落满了灰尘,但是也勉强能用。喜翠点燃蜡烛,将灯罩里的蜡烛熄灭,因为在这里,蜡烛也是一个稀有品啊。 点亮之后,这才看清楚这房间地构造,虽然简朴,但是却也还好,甚至是比宫里的冷宫还要好那么一点。 斐苒初不禁有些感叹,这南下的行宫果然是花了大手笔的,就连冷宫,也是修缮得不错的。 “好了,先铺床吧。”说完,斐苒初就起身拿了一块破布,将床上的灰尘都掸去,喜翠拿出包袱里的东西铺上。 “好在现在是夏季,没有那么冷,不然,这点被子,怕是今晚就要被冻死在这里了。”喜翠一边铺床一边说道。 斐苒初也在旁边整理着东西,却笑了笑,“就算是冬季,我们俩人挤在一起,还怕什么冷?” 这样乐观的精神,把喜翠也给逗笑了,“娘娘到现在都还笑得出来!” “好了,先睡觉吧,明天在说。”斐苒初说完之后,褪下衣服,现行躺上去了。 喜翠见斐苒初没有什么拘束,也没说什么,本来想抱着床单,睡地上的,可是却被斐苒初拉住了,“我们一起睡。” 喜翠摇头,“哪里有奴才和主子一起睡的?娘娘快睡吧。” 可是斐苒初却不让她走,“快点上来,你不是来保护我的吗?不在我身边,万一我遇上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喜翠听了这话,笑了笑,也褪去衣服躺下来了,她知道,斐苒初这话不过是哄她的,就算是遇上什么事情自己也只会给斐苒初添麻烦。 一觉睡去,斐苒初不知是因为太累了,还是没有宫里那些行头,很快便睡了过去,等睁眼地时候,已经是大白天了。 她起身,喜翠早就已经起来了,屋里也不见人影,她有些担心,便穿好衣服出门去看。一推开门,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意外了,这哪里是冷宫,明明就是一片小天地! 院里种着蔬菜水果,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丝毫不见冷宫的破败样子。 喜翠见斐苒初起来,手里端着一个木盆,里面盛了些水,跑上前来,“娘娘,你醒了?我给你打了洗脸水,快洗洗吧。” 斐苒初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院里,“这是怎么回事儿?”她愣愣地说到。 喜翠摇了摇头,但是从她的表情里却看得出来,喜翠对于这幅景象还是很开心的。因为她想象中的冷宫是破败不堪,尸殍遍野,哪里是这样安安乐乐的景象。 斐苒初灵机一动,肯定是昨晚那个女人,一定是她! 她从盆里捧出水,随意洗了一把脸,便向四周看了看,这个冷宫还有些样子,类似于北京的四合院,面朝东边地房子似乎有人住,因为看门前,很是干净,是被人经常打扫地样子,所以,她断定,那里面有人。 她来都,门前,大门紧闭着,她伸手敲了敲门,“你们好,我是新来的,叫斐苒初。” 里面却没有传来声音,她又敲了敲门,里面还是没有声音,斐苒初思量了一下,难道不在??可是这冷宫就只有这么大,没在这里,又能在哪里呢? 她来到她们种地东西前,院子不大,都种了一些瓜果蔬菜,斐苒初看了看,从腾上摘了一个黄瓜,吃了起来。 没想到这里居然被那个女子打理得井井有条,一点都不想是冷宫,倒是成了农家乐了,看来,这趟冷宫,也不是很吃苦嘛! 她正吃得津津有味,一道厉声便传入了她的耳中,“你为什么偷吃我们的黄瓜!” 斐苒初一愣,转身往去,不远处,站着两人,一个四五十岁的样子,另外一个便是昨天晚上,先看到的哪位,毕竟年轻的。 两人并立站着,倒是有些相似。 “不好意思,刚才我去敲了你们的门,想问你们借一个黄瓜吃的,可是你们没在,所以我就拿了。”斐苒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 第四百一十九章 湘妃 那女人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拉着心怡便进屋去了,斐苒初看着她们的背影,没有在说什么,而是等她们进屋之后,斐苒初才悄悄查看了刚才她们出现地方向有没有什么异动,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已于其他的地方。 喜翠看到院子里这副景象,突然就对生活又充满了希望,打水,忙里忙外地打扫卫生啊什么的,很是积极。 斐苒初四处转悠了一下,这里的冷宫也东赵的冷宫里差不多,只不过东赵的冷宫说是冷宫,倒不如说是杂役所。因为进去的人都要被太监宫女逼着干各种粗活,这里似乎不太一样啊! 这晃悠晃悠着,便到了中午时分了,外面有专门送饭的太监来给冷宫里的人送饭。 太监没有开门,而是打开了门旁边的一个小窗口,将一个桶塞进来,然后冷冷地说了一句,“开饭了!”说完放下桶又将那小窗口关上了。 喜翠马上笑着前去查看,可是当看到那桶里的东西之后,笑容一下就凝固了,这哪里是人吃的饭,分明就是给猪吃的,不,猪也未必会吃这个! 斐苒初见喜翠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便笑着问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样子。” 她大概也能猜到那桶里的东西肯定不好,冷宫里头地东西能好到哪里去呢? “娘娘,这些人简直就是太过分了,这哪里是可以吃的啊!”喜翠将那桶提过来,放到斐苒初跟前。 斐苒初看了一眼桶里地东西,淡淡地笑了笑,“无碍,你去问问心怡她们是否要吃,顺便拿几个碗来。” 虽然这饭却是有些不好,可是若是不吃的话,怎么在这冷宫里面撑得下去呢? 喜翠不想去哪个女人那里碰钉子,有些犹豫,斐苒初却抬头望她,“去吧,她就是凶了一点,其实人是好人。” 她虽然知道人不能只看表面,但是哪个女子身上的那股倔强劲,还有她眼里的清明,所以,她能断定,她是个好人。 喜翠虽是有些不情愿,但是这是斐苒初的话,她也不得不听,便去了那女子的屋前,敲门道:“你好,你们要吃饭吗?” “不吃!”她的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一声厉声,吧喜翠吓了一跳。 不吃就不吃嘛,干嘛这么凶!喜翠心里想到,正欲离开,屋里却又传来声音,“哼,你们吃吧,小心那饭里面还下了其她的东西!” 喜翠心头一紧,连忙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斐苒初,斐苒初不放心,去让喜翠拿来银针试了一下,果然,银针变黑了! 喜翠脸色大变,呆呆地看着那银针,差一点,她们就差一点就死在这里了! 斐苒初长吸了一口气,好在有这个女人的提醒,不然现在可能已经中毒身亡了。 “去将这个悄悄倒掉,不能全倒,留一点,不能让门外的人起疑心。”斐苒初吩咐到。 她这都进冷宫了,也不知道是谁,还不放过她,非要置她与死地,她能想到的就只有斐季清了。 外面,斐季清的心情大好,这是斐苒初进冷宫的第一天,她简直开心得不行,摇着扇子和卫清婉走在后花园内。 “也不知道皇后……不,是斐氏现在怎么样了,行宫里的冷宫可好?”斐季清提着怪怪地腔调说到。 卫清婉也笑了笑,不过这笑却不似斐季清这般张扬,而是懂得张弛有度,“虽然她现在进了冷宫,但是只要皇上爱她,她出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她这话意在提醒着斐季清,若是想要彻底扳倒斐苒初,就还需要做点什么事情。 斐季清的笑意僵在了脸上,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不过她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她敛了敛神色,“明白。” 赵御风一大早起来,就想去瞧瞧斐苒初,可是刚走出去没几步,又觉得不行。昨天晚上,她仔细思考了一下,斐苒初之所以在宫里这么危险,就是自己对她太过宠爱。 自己将全部地宠爱都放在了她身上,所以才导致她身陷囹圄,自己却又救不了她。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什么他的父皇,以前那样宠爱自己的母亲,可是后来却又很快的又宠爱别的女子。 身在帝王家,就是这样,要坐稳这个位置,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走了几步之后,又换了方向,往百花阁的方向去了。 斐季清和卫清婉散步回来之后,心情便又开始不好了,她觉得,若是不能将斐苒初斩草除根的话,始终都是一个祸害!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将斐苒初除掉,让她就算是有机会出冷宫,也没命出冷宫了! “绿影……”她习惯性地喊了一声,等反应过啦,却想起,绿影已经不在了,而且是被自己亲手毒死的,不免有些感伤。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声音去突然响了起来,“还在为绿影的事情伤心啊?” 这个声音让斐季清一愣,扭头看去,心里大惊,真的是皇上,刚才她听到声音之时,还以为是在做梦,可是现在见到他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跟前,她才确定不是梦。 她惊喜地一时间竟然忘了请安,赵御风走上前来,“怎么?被朕吓住了?” 语气很是温和,斐季清一下回过神来,马上跪了下去,“皇……上,嫔妾参见皇上,给皇上请安。” 赵御风伸手去扶她,将她扶起,可是手却并没有离开她手的意思,依旧是紧握着。 “这段时间,你受苦了。”他语气温柔,含情脉脉地说到。 要不是赵御风手上传来的温热,斐季清肯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皇上居然会这样和自己讲话,她已经彻底沦陷在他的温柔里面了。 她木然的摇摇头,“嫔妾不苦,只要皇上能来看嫔妾,嫔妾什么苦都能吃得下。” 赵御风却微微一笑,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眼神一瞬间变得无比冰冷,可是语气却依旧是哪样温和。 “以前的那些事情都是朕冤枉你了,是朕的不是,即日起,册封你为湘妃,怎么样?” 他的话让斐苒初彻底蒙圈了,难道是因为昨天的那件事情,让皇上彻底看清楚了斐苒初的嘴脸? 她心里虽有疑虑,但是这个时候却也容不得她的疑虑了,只剩下高兴了。 第四百二十章 好好待你 斐季清亲昵地靠在她的怀里,立马笑道:“皇上,嫔妾一点也不苦,只要皇上惦记着嫔妾,嫔妾就知足了。” 她心里开心得不行,本来只是想扳倒斐苒初的,可是现在又解除了自己和皇上之间的误会,实在是太好了。 “你放心,朕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的。”赵御风面无表情地说到,是呀,一定要好好对她,让她也尝尝众矢之的的感觉。 这件事情立马就传到了各宫的妃嫔耳中去了,斐季清一夜之间,直接从常在晋位成了湘妃,这按道理来说,是不合规矩的,但是这是皇上的话,有谁能够说什么呢? 卫清婉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颇有些惊讶,难道皇上真的相信了斐季清的鬼话了?可是一想起昨天晚上,皇上那样急切地想为斐苒初求情,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 不过算了,念在斐季清这次立了功,将斐苒初扳倒的份上,就暂且让她先嚣张几天。这个女人比斐苒初要好对付得多了,所以,她可一点都不担心。 “娘娘,这斐常在爬得也太快了吧。”春蝉在一旁有些不开心地说到。 卫清婉撇了她一眼,春蝉立马闭嘴了,“她现在已经是妃子了,说话小心一点。” 虽说这个斐季清蠢笨,但是好歹也是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也算是有些本事了,还是小心为上。 “听说,南下的官员,奉姑姑之命,选了一大批的美人,准备送入宫中,是吗?”卫清婉突然想起这事儿,之前太后曾和她提过一次,让自己在皇上面前多劝劝,就算是为了皇家子嗣的延续,也要劝劝皇上。 反正现在,斐苒初也进了冷宫,这宫里的人也是走的走,死的死,是时候该来新人了。 春蝉点头,脸色不怎么好看,这宫里的女人,最怕的就是来了新人,新人年轻漂亮,比起宫里的老人,更是容易获宠的。 “是啊,但是我看皇上的意思,可能不太会同意这件事情吧。”她以为自家娘娘是在担心这个事情,所以说这话,想安慰一下她。 卫清婉笑了笑,“好了,收拾一下,我要去见皇上。” 收拾了一番之后,卫清婉便提着自己亲手做的糕点来到了御书阁,赵御风正在处理政务,瞧见卫清婉来了,便放下手里的笔,笑道:“你怎么来了?” 卫清婉将东西往桌上一放,一点也不顾礼仪道:“臣妾知道,御风哥哥心里苦恼,所以特地做了这糕点,去火清心的,尝尝吧?” 说完,她打开食盒盖子,将一盘翠绿的绿豆糕拿了出来。 赵御风擦了擦手,捻了一块,轻咬了一口,笑道:“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啊。” “御风哥哥谬赞。”卫清婉谦虚到。接着也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吃了一块之后,赵御风没有再拿第二块,“今日怎么有空来朕这里?” 卫清婉也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脸色略有些忧愁道:“我以为御风哥哥因为皇后……因为她的事情会不开心,过来看看的。” 赵御风却大笑了两声,“不开心?没有啊。” 他心里打的算盘没人知道,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 卫清婉这下可真有些摸不透了,难道皇上真的是因为斐季清看清了斐苒初,所以不爱她了? “御风哥哥,听姑姑说,过几日,南下的官员就要送一批人进宫来,不知御风哥哥的意思是?” 她决定用这个事情试探一下赵御风,若是赵御风真的不在乎斐苒初的话,对于这件事情,就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赵御风先是一愣,随即便笑道:“母后真是费心了,那就送进来吧,册封什么的,就你去做吧。记得,还是要选一些能入得了眼的。” 卫清婉这次是彻底愣住了,难道,御风哥哥真的不再喜欢斐苒初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那就交给清婉吧。” 说完又寒暄了几句,便出去了。回去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这人怎么就在一夜之间,就会变得这样天壤之别呢?御风哥哥之前那样爱斐苒初,仅一夜之间,这爱意就好像不复存在了。 就好像,当年的自己一般。 正想着,一个甜美且带着幸福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请皇贵妃姐姐安。” 卫清婉转头看见斐季清,斐季清已经不似往日那般清素了,一身的穿金戴银,满身都是金贵,但是却又俗气的装扮,也是,人家现在可是妃子了! “起来吧,现在你是嫔妃了,就不必行如此大礼了。”她淡淡地说到,心中却很是不屑,这一次,倒是让斐季清捡了个便宜啊。 斐季清掩嘴笑了笑,直到现在,她都还沉浸在上午赵御风来看自己的事情里面,“姐姐说哪里话,这次若不是姐姐指点,皇上又怎么会看清那个贱人的真面目,而回头找嫔妾呢!” 这件事情,她还真得感谢卫清婉,若不是卫清婉让自己留心身边的人,设了那个记,说不定,现在进冷宫的就是她了。 “湘妃妹妹,本宫可什么都没有做。”卫清婉挑眉说到,她可不想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来,若是有一日,真相大白了,也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斐季清笑道:“妹妹知道,这件事情和姐姐没有关系,姐姐放心吧。” “那便好,不知湘妃这是往哪里去?”卫清婉心里冷哼一声,这个女人还算识趣,只要不乱讲话,一切都好说。 一说到这个,斐季清就开心地合不拢嘴,“妹妹正欲去冷宫瞧瞧皇后娘娘,听说这南下的冷宫,可阴森了,我得去瞧瞧皇后娘娘在里面过得好不好啊。” 她现在已经是嫔妃了,这么一个好消息,她自然是要亲自去亲口告诉斐苒初了。一想到她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那绝望的表情,自己就觉得很是开心。 当然,除了这个,她去冷宫自然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除了这个祸害!本来她还没有着急的,可是今日皇上来看她之后,她的这个念头就越来越深。 她害怕只要斐苒初还活着,那自己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就会像风一样,随时都可能随风散去,所以,她一定要除掉这个人,才能安心! 第四百二十一章 毒蛇 卫清婉看她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知道她这一趟去,肯定会做什么事情,虽然现在看皇上的态度,对斐苒初也是漠不关心的样子,可是皇上的心思谁又摸得透呢? 万一皇上心里还惦记着斐苒初,斐苒初这一死,他一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 “这南下的冷宫阴森,本宫劝你,还是小心一点好。” “多谢姐姐提醒,妹妹会小心的。”斐季清现在哪里听得进去别人劝她的话,她现在只想让斐苒初快点死,好让她安心。 说完也不管卫清婉还有没有话说,便直接走了。 卫清婉看着她的背影,略有些担心,虽然她也想斐苒初死,但是她不想斐苒初虽死了,但是却一直活在御风哥哥的心里。 “春蝉,你快去找皇上身边的侍卫暗一,告诉他去冷宫看看,你看到湘妃去往冷宫那边了。切记,不能让皇上知道这件事情,知道吗?” 春蝉有些不明白,自家娘娘不是也想对付皇后吗?而且这皇后娘娘一死,对大家都好,为什么现在又要救呢? 她心里虽然疑惑,但是也不但耽搁卫清婉交代的事情,赶紧跑去找暗一了。 冷宫这边,斐季清在一位太监的引路下,来到通往冷宫的路上,道路两旁算是齐膝高的野草,路上的青石板上也满是青苔。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相信这宏丽的南下行宫还有这种地方。 斐季清走得小心翼翼,越走心里越是发毛,这样的地方,哪里是人生存的地方,就算是宫里的冷宫也没这么荒凉吧。 走着走着,她突然惊声尖叫了起来,“啊~有蛇!有蛇!”她一把拉住身旁的宫女,将她抵在自己的跟前。 一条身上满是花色的蛇从草丛里面探出半截身子来,大家都吓得不清。好在一个太监大胆,眼疾手快,一下便捉住了这蛇。 斐季清这才拍着胸口,缓过气来,“这个破地方,居然还有蛇!这个是什么蛇?” 那太监手抓着蛇,瞅了瞅,“回湘妃娘娘,这是一条毒蛇,看它的颜色艳丽,一般都是毒蛇。” 斐季清心有余悸地瞪了那蛇一眼,但是又不敢太大胆,还好她发现得早,不然现在自己怕是已经中毒了。 “去,去将它给我砍死,大卸八块,居然敢吓唬我!”她厉声说道。 说完之后,脑袋灵光一现,她突然想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这可是毒蛇啊,有毒蛇在冷宫周围出没,那冷宫里面说不定也会有啊。若是有人被咬了,那也是理所当然的,这可比下毒,要来得容易多了。 “等等!”她叫住了正欲离开的小太监。然后将他拉过来,悄声说了几句,又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事成之后,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那太监被这银子吸引住了,连忙点头,“奴才一定办妥,一定办妥!” 不过在死之前呢,她还是要去看看斐苒初的,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看着她心灰意冷,痛苦地死去,才能满足自己的心,不然也让她死得太过容易了。 在去的路上,那太监还悄悄摘了几枚蛇果,是蛇最喜欢的东西,到时候将东西往冷宫里面一丢,事情进展起来,就会更加顺利了。 到了冷宫门口,大门这边本来有两个小太监守着,因为常年无人过来,俩小太监也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偷懒了。 一个太监拿着从掌事太监哪里拿的钥匙,打开了冷宫的大门,斐季清没有进去,因为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冷宫,她曾经发誓,这辈子,不可能在踏进冷宫一步。 “去将人给我带出来!” 那开门的太监有些难为情,“娘娘,这皇后娘娘是被禁在冷宫的,这带出来,怕是有些不妥啊。” “我让你带你就带!回头皇上若是怪罪下来,自有我担着,怕什么!”斐季清厉声到,她现在可是湘妃,谁敢不听她的命令,她就让谁死! 那太监也知道,斐季清现在正得宠,风头正盛,还是去将人带出来比较好。 斐苒初和喜翠这时候,正在屋里打扫,虽然这是冷宫,但是却也要住得干干紧紧才好啊。 突然闯进来俩个太监,二话没说,便直接拖着斐苒初就出去了,斐苒初因为中午没吃饭的原因,又加上心焦,也无力抵抗了,任由着那俩太监拉着出去了。 喜翠连忙跟上去,想让这些人放下斐苒初,可是不管自己怎么撕扯,那俩太监就是不放手。 一直押到冷宫外,接着一扔,把斐苒初摔在了地上。 斐苒初的手磕到冰冷的青石板上有些吃痛,还没有抬头,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金丝绣花鞋,接着是衣裙,再往上看,才看到一张熟悉又厌恶的脸庞。 “哟,这不是昔日最得宠的皇后娘娘吗?现在这是怎么了?”斐季清府身将斐苒初的下巴挑起来,嘲讽地说到。 斐苒初眼里满是不屑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小人一时得势就是这副样子,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看到斐苒初这倔强又淡然的表情,斐季清就觉得厌恶,她狠狠地甩去一巴掌,打在斐苒初的脸上,斐苒初的脸顿时就红了一大片,无根手指在脸上依稀可见。 “你这是什么眼神!对了,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说完脸上便浮现出得意的笑容来。 “我现在已经是湘妃了,你说皇上这是想通了,还是看清你的嘴脸了?等着吧,不久的将来,你的位置,就即将是我的了。不过呢,就怕你等不到那一天了,真是可惜啊。” 她说完之后,放声大笑了起来,“斐苒初,你当年就不应该出冷宫,说不定现在已经投胎转世了,也就不用在这里受苦了。你呀,自以为很聪明,其实呢,最后还不是一样,败给了我!” 就在这时,斐苒初突然冷笑了一声,“你真以为自己赢了吗?” 斐季清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便是一脚过去,“这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你就好好看着吧,我是怎么一步一步走上那个位置代替你的!” 喜翠见自家娘娘这样受辱,想上前去,可是无奈,却被两个太监死死的钳制住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雄黄 但是让她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大门后面,有一个女子,将所有的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呵,若是你认为你真的能做上那个位置的话,那我就提前恭喜你啊,不过,就怕你没有这个能耐!”斐苒初轻嘲地说到。 但是对于斐季清晋升为妃位地事情,她还真没想到,不过她还是相信赵御风的,他这样做肯定是有一定理由的。 斐季清见斐苒初说话越是这样有自信,她心里就越是生气,但是却又拿她没有办法,她将人狠狠一推,然后阴狠道:“你还是滚回你的冷宫去吧!” 说完命那两个太监又将人拖了回去,紧关上了大门,之后,才看了一眼那抓蛇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这件事情已经办妥了。 斐季清这才放心了,就回去坐等斐苒初死的消息吧,上回在北猎的牧场上,让她大难不死,但是这一次,她必死无疑! 斐苒初被拖回去之后,脸上已经微微肿了一块儿了,嘴角还渗出了丝丝鲜血来,喜翠扶着她,很是心痛。 “这个斐季清,简直不是东西,用这种下三滥地手段,也敢出来这样嚣张!”喜翠一边用帕子擦着斐苒初嘴角的血一边骂到。 斐苒初笑了笑,前段时间,斐季清因为身世的事情安奈了一段时日,现在又晋升为了妃子,自己是要暴露本性,慢慢嚣张起来。 不过,若是想要一个人灭亡,就必先使其疯狂。她这样嚣张,总是有人要来治治她的。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斐苒初定眼一看,那菜园子里,若隐若现,一个东西在蠕动。 一个不好的念头顿时在她心里升了起来,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东西慢慢靠近斐苒初和喜翠,这才看清楚,是一条蛇! 喜翠最是怕蛇,可是却还是挡在斐苒初的前面,用颤抖的声音道:“娘娘,这是一条蛇啊,快跑啊你!” 斐苒初站立不动,她也怕蛇,但是她却不能跑,因为她听说,若是看到蛇,自己跑地话,蛇就会跟着来,这蛇地速度人怎么能比得上,现在只有找一个武器,才能控制住场面。 那蛇先是顿了一会儿,接着便直起了身子吐着性子,若是蛇直起身子,吐性子的话,就证明它要攻击人了。 正在斐苒初和喜翠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一把类似灰一般的东西洒在她们面前,接着一团东西冒着烟丢在她们面前。 那蛇好像很怕这东西,马上放下了身子,正准备溜走,可是却被人拿着一把钳子给夹住了。 斐苒初缓过神来,看到那女子拿着钳子,夹着那蛇,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这是雄黄粉,蛇最怕的就是这个东西了。这可是个好东西啊,取下蛇胆,等生病的时候,这是好药材!” 她说话间,已经将那蛇钳制在自己手里了,拿着进了屋子。 斐苒初和喜翠也跟着去,但是没有进门,而是站在门口,看着那女子熟练的将那蛇,怎么杀死的。 看来,是经常做这种事情的,斐苒初不禁暗暗感叹到。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一阵翻墙而入的声音,斐苒初和喜翠赶紧转过身去,深怕是又有蛇出来了,结果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暗一。 喜翠两眼一亮,看到暗一很是开心。暗一也是先看了喜翠一眼,快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没什么事情,这才放心下来。 接着才看向斐苒初,“娘娘,我听说湘妃带着人过来,怕她做出什么伤害你们的事情来,就赶紧过来看看,好在你们俩都没事儿。” 斐苒初蹙着眉头点头,“没什么大事儿,你无需担心。”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声轻讽的声音,“呵,还没事,差点被毒蛇咬死了,还没事儿。” 斐苒初听着这话,言外之意,好像是这毒蛇来得不正常一般,她马上追问道:“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那女子一手取着蛇胆,一脸嘲讽的样子,“你不会还真以为,这蛇是自己出来的吧?你闻闻你们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味道?” 斐苒初抬起手,闻了一下自己身上,好像有一种果子清香的味道。 “是蛇果,她们在你们身上涂了蛇果的汁液,然后又故意放了一条毒蛇进来,所以,那蛇才会攻击你们两个。”那女子瞧着斐苒初一脸纳闷地样子,便解释到。 斐苒初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斐季清这一趟来,并非只是单纯地找自己麻烦,而是想置自己于死地啊! 暗一听后很是气愤,没想到这个斐季清这样恶毒的方法都用上了,“我要去告诉皇上!” 说着他就大步向外走去,可是却被斐苒初拦住了,“算了,这件事情先安奈下来,现在没有证据,不能让皇上为我担心。你出去之后,悄悄找个太监给斐季清放话,就说我被蛇咬了,生命危在旦夕。” 暗一有些疑惑,“为何要这样说?” “若是她知道我生命危在旦夕,肯定不愿意和别人说起这件事情,最不愿告诉的就是皇上,因为她怕皇上来救我。这样她就以为我必死无疑,这样,我们还要一段安生日子可以过。” 斐苒初细心解释到。 暗一这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斐苒初相信暗一的办事能力,然后又道:“还有一件事情,今天中午地饭里面有毒,你悄悄去查一下,看着毒是谁下的。” 本来她以为是斐季清,结果斐季清下午还亲自过来找自己,以她的性格,不看到自己痛苦的样子,就让自己这样死了,心里肯定会不甘,所以在下毒之前一定会羞辱自己一番,就像刚才这样。 所以,她断定,中午那饭里的毒,并不是斐季清下的,而是另有其人,但是这个人是谁,她又不太确定。 暗一听到这话,更是担忧了,原来冷宫里面还暗藏着这么多的危机,若是一不小心,就要丧命在此地了吧。 “放心吧,我和娘娘回小心的。”喜翠见暗一一脸担忧的样子,忍不住安慰道。 暗一点头,可是还是担心,这不担心怎么可能嘛。 第四百二十三章 真实身份 “以后,我会专门派人不定时送点吃的给你们,你们就不要吃别人送来的吧。”暗一紧蹙着眉头说道。 斐苒初点头,“好。”虽然是不定时送,但是有总比没有得好。 接着暗一才出去了,暗一走后,那女人又开始忙起了自己的事情,没有理会斐苒初了。 斐苒初主动上前,想和那女子搭话,从刚才的事情当中,就可以知道,这个女人的心肠是真的不坏。 “前辈,刚才真是多谢你的搭救,不然现在我们怕是已经中毒了。” 那女子冷哼一声,接着抬起头看斐苒初一眼,然后又低下头,接着又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又什么欲言又止的话,难以说出口。 这一点被斐苒初察觉到了,她马上道:“前辈可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的?” 那女子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几步,靠近斐苒初,“你是皇后?” 斐苒初却笑了笑,还以为她要问什么呢,原来是这个,“昨天是,今天就不是了。” 是啊,昨天她一句被褫夺了封号,打入了冷宫,哪里还敢以皇后娘娘的身份自居呢? “你是皇后?”那女子露出几丝不敢相信的样子,“那卫如燕那个女人呢?” 斐苒初思肘了一下,这位前辈说的,卫如燕,大概是指太后吧?因为自从赵御风登基起,还没有来过南下,更别说将妃子打入这里的冷宫了。能留在这里的,肯定都是先皇的妃子了,所以,她指的必定就是太后了。 “您是说太后吗?她现在已经是太后了。” 那女子眼神一亮,接着马上又灰暗了下去,“现在的皇帝是谁?” 斐苒初瞧着她的样子,对太后似乎充满了浓浓的恨意一般,她道了一句:“现在的皇帝是赵御风。” 这个时候,那女子突然大笑了两声,“赵御风,哈哈,不是赵御钦吗?” 她本以为现在的皇帝是赵御钦,那个毒妇的儿子,可是没想到,居然不是他,而是赵御风! 斐苒初露出疑惑的目光,赵御钦这个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了。 “前辈请问你是?”问清楚眼前这个人是何人才是最重要的。 那女子顿时停住了自己的笑声,然后变得严肃起来,满脸的不甘心和遗憾,“我是先皇的张皇贵妃,名叫张然。就是因为卫贵妃,也就是当今的太后的陷害,所以进了这冷宫。” 说到这里,她的神色渐渐便得凄凉起来,“我在这里待了多少载了?这些年里,我多想皇上能够想起我来,可是这都多少年了,他到临死前都没有想起自己来,真是可悲又可笑啊。” 斐苒初听到这话,先是一愣,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居然是先皇的皇贵妃,就连当时的太后也只是贵妃而已。若是当年这位女子没有被打入这冷宫,现在的太后怕是另有其人了吧。 “原来是张太妃,斐苒初这厢有礼了。”她赶紧行了个礼。虽然在冷宫的都是一些废了的妃子,但是好歹也是服侍过先皇的人,自己多少还是要敬重一些的。 张然却笑了掉笑,“还什么太妃,在这冷宫里,在尊贵的女子都要被磨成一个疯子。” 这个时候赵心怡却从里间蹦蹦跳跳地出来了,挽着张然的胳膊,“娘娘,你们在说什么?我也要听。” 张然用她那张长满老茧的手摸了摸她的头,眼里满是爱惜和惋惜的神色,“心怡乖,心怡先到院子里面玩一会儿,好不好?” 赵心怡虽然看上去智力有些不全,但是还算听话,马上点头,“好,那心怡就出去了!” 说完又蹦蹦跳跳着出去了。斐苒初给了喜翠一眼眼神,示意她跟着赵心怡一起出去,也好看着她。 张然瞧着斐苒初如此心细,忍不住叹了口气,搬了一条长凳坐在门口,看着赵心怡在院子里玩。 斐苒初也不客气地随着张然一起坐下。 张然看着不远处正在玩沙子的赵心怡,叹了口气,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斐苒初诉苦一般。 “她已经二十岁了,可是我怀着她的时候,出了不少的意外,所以导致她现在变成了这样痴痴傻傻的模样。” 斐苒初也看着赵心怡,心里的猜测,彻底被证实了,这真的是先皇的女儿! “太妃娘娘进来时,连着公主也一起带进来了吗?”她好奇的问道。若时这样的话,那先皇也太不近人情了,就连自己的女儿也要被打入冷宫。 张然却摇了摇头,“当年,我是进了这冷宫才发现自己怀了她,可是当时这冷宫偏僻,根本就没人,那俩守门地侍卫也是被卫如燕那个贱人收买了的,导致我本根就没有办法通知皇上。” “那时候,我满腹的委屈却没有地方发泄,被卫如燕冤枉,在这冷宫里面坏孕却不敢声张,生怕那个毒妇要了这孩子的性命。” 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但是她现在只要一想起来,那些往事就如昨天发生的一般,历历在目,如此清晰! 斐苒初从她的语气和眼神里就可以看出,她是经历了多少的绝望和痛苦,才熬到了现在。 “那后来你怎么不将这件事情告知皇上呢?” 赵然却冷笑了一声,“就在我被打入这里不久,皇上就回了东赵。这些年,我盼着盼着,多想他能再一次来到这里,想起自己,可是这都多少年了,这点盼头也就慢慢成空了。” 想起自己在这冷宫多少个漫漫长夜,恐惧和无望让她整夜整夜地失眠,曾有一段时间,她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的飞鸟,多想结束自己的性命,可是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所以,自己才坚持了下来。 “可是这冷宫什么都没有,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呢?”斐苒初更是不解了,看着院子里那片瓜果蔬菜,就知道,她肯定想了别的办法,或是能出去。 张然却心酸地笑了笑,“后来,我整日都沉沉的,想逃出去,偶然得了一次机会,在一个墙角处发现了一个小洞,我透过那洞往外看,刚才看到一个书生在卖字画,后来我便问那书生要了纸笔,自己画,求他帮忙卖一下。” “后来没想到我这字画如此值钱,每次画了之后,不过两日就卖光了。后来我和那书生就约定,我画,他卖,然后得来的钱一人一半。” 第四百二十四章 当年之事 说到这里,张然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却满是沧桑和无奈,“虽然靠着那书生勉强可以度日,但是生活却依旧很拮据,好在那书生是个好人,愿意帮我们母女俩人。” 斐苒初听着她的经历,不仅微微有些怯动,是吃了多少的苦,才能熬到现在啊,她简直有些不敢想象。 “那她多少岁了?”她眼神看向院子里正在玩的赵心怡问道。 “二十岁了。”张然说到,接着她又叹了口气,“当年那个毒妇在离开南下之前,派人在我的食物里面下毒,我因为吃了之后,差点中毒身亡,心怡也就是因为受了那次地影响,所以现在才变成了这样。” 她想起这件事情,就觉得很是后悔,要是当年自己没有吃那东西,也许,现在的心怡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斐苒初听她说的话之后,有些心有余悸,虽然同情眼前这位女子的遭遇,但是好奇心驱使,她更想知道,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被打入了冷宫,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方便问一下,你们当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毕竟这样私密的问题,也不好打听。 一说起这个,张然就立马变脸了,除了遗憾,便是满满的怒意和不甘心,虽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但是她每次只要一想起来,就依旧觉得不甘心! “当年,也是夏天,我们到南下行宫避暑。也就是那时,我从贵妃晋为皇贵妃,那个毒妇害怕我就这样越过了她,所以她设计陷害我。” 她一边说着,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幻莫测,“她用她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设计,明明就是她亲手掐死了她的孩子,可是当时殿内只有我们两个,她便说是我掐死孩子的。” 这一席话,听得斐苒初背后一阵冷汗,心里有些发毛,虽然知道能稳坐上太后之位,以是不容易,但是却没想到,这背后却是这般的无情。 “我当时也被震惊住了,完全没想到她居然会用这个对付我,那还只是个孩子,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啊!后来,大家都相信她,相信她不会害自己的孩子,所以皇上一怒之下,将我打入了这冷宫。” 张然继续说道,她的确是输给了卫如燕,她输给了没有她的心肠狠,没有她那般无情! 斐苒初瞳孔放大,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她愣了许久,这心肠到底会坏到什么地步,才会亲手将自己的孩子掐死呢?? 她完全相信张然说的话,因为她和太后或多或少的接触下,也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赵御风现在是皇上,可是她却在赵御风身边安插了许多的眼线,包括自己的自己,还有后来的斐季清,到在御前侍奉的宫女太监,这其中不乏是太后的人。所以,她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所说的话。 张然瞧着斐苒初略有些震惊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你又是犯了什么事情?被关到了这里。” 听到这话,斐苒初的心情突然轻松了起来,没刚才那般紧张了,她笑了笑,“我还好,不过也是被人陷害下毒谋害皇嗣,所以被关进了这里。” 她没有细说自己的事情,只是云淡风轻地说完。 张然知道她不在意这件事情,也不细问,而是换了个话题,“你叫什么?当年我还在东赵的时候,可没瞧见那家姑娘长得如你这般眉清目秀的。” “小女子姓斐,名斐苒初,母亲是夏芷轩,不知前辈可有听说过?”斐苒初淡淡地说到。 张然听到她自报了性命,却没有报父亲的名字,而是说的母亲的名字,就知道,这其中怕是有什么不方便问的事情。 但是她却知道,这朝中姓斐的,而且还位高权重的,怕是只有斐丞相,斐志浦了。 “我听过你母亲,曾经有幸见过一次,你母亲很漂亮。”她夸赞到。 斐苒初听着她虽然带有一些客气的语气,但是却让人听来十分地舒服,不像那些溜须拍马的人说的话那般,让人听着都觉得虚伪。 “多谢前辈夸赞了。” “那当今皇上怎么样?可好?”张然又问道,当年,自己和赵御风的母亲也算是有过一段交情,不过她母亲病逝得早,这赵御风又早早地被寄养给了别人,很久不曾接触了,那时候,对他的印象只是感觉这孩子有些闷闷的,不爱说话。 斐苒初点了点头,露出微笑,“他挺好的,将东赵管理得很好,东赵的百姓都过得很是幸福。” 说实话,赵御风很适合做为一个皇帝,他的管理能力很强,在管理东赵的这些年里,基本上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后宫虽乱,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让后宫发生什么大事干涉到前朝。 既能在太后的明里暗里的监管下把持朝政,又能做到让人丝毫不易察觉,不得不说,赵御风很聪明。 张然点点头,“那便好。” 这件事情之后,斐苒初和张然地关系渐渐变好了,斐苒初会帮着张然种地什么的,也会帮着张然缝制一些东西,写一些字画什么的拿出去卖。 四人让这冷宫突然有了一点生气,不似以前那般死气沉沉了。 斐季清在得知斐苒初病重的消息之后,很是开心,心情愈发的愉悦了。而且就在这几日,南下官员进贡来的那些奇珍异宝,赵御风都尽数赏给了她,这让她从一个小小的常在,一下就抬到了万人瞩目的地位上了,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如今斐苒初不在,大家不用给皇后请安但是按照规矩,是要到皇贵妃那里请安的,也就是卫清婉。 卫清婉扶着太后用完早膳,这太阳都快上三竿了,她有些着急,因为中请安的妃嫔都还等着她。 太后似乎看出来卫清婉眼里有些焦急的意味,噌了一声,“急什么急,现在你是皇贵妃,还不能让她们等等了不成?” 卫清婉听到太后这话,先是一愣,接着才反应过来,原来太后是想给自己树威风,现在斐苒初被打入了冷宫,当然,这个位置就应该理所当然地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她不急,想慢慢来。 她虽是不急,但是太后却等不住啊,她想看到自己的侄女登上后位,光荣卫氏一族! 第四百二十五章 新伙伴 而且太后在得知斐苒初在冷宫里并没有中毒身亡,很是不悦,准备第二次动手,这一次,她想非要了这斐苒初的命不可。这个后位,她实在是做得太久了,而且这个人不是她这边的人,所以必须除掉才是。 斐苒初让暗一去查的事情,暗一总算是查到了一点眉目,乘着晚上夜黑风高的时候,他又来到了冷宫。 飞身而下,然后学了一声鸟叫,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听到声音之后,斐苒初就会打开门,让暗一进去。 喜翠瞧着暗一怀里的一大包的东西,忍不住笑了笑,“你带了这么多东西,就不怕别人瞧见了?” 暗一咧着嘴笑,本来挺帅地一个小伙子,现在看起来倒是傻里傻气的了,“我怕你们在这里挨饿,所以带了很多的糕点和满头,这些是最饱肚子的,每回我值夜,饿了就吃这个。” 喜翠点点头,虽然这小子看起来傻,但是做起事来还不错,这馒头虽然看上去不起眼,但是在这冷宫还真有用。 斐苒初瞧着她们俩好久不见,依依不舍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但是这是冷宫,外人可不能待久了,若是被发现,那可就不好了。 “上次让你查的事情,你查得如何了?”她紧蹙着眉头说道。 暗一听到这这话,才从见到喜翠的喜悦当中拔出来,他转向斐苒初,“回娘娘,这件事情,怕是……”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顿了顿,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斐苒初有些急了,但是看着暗一的样子,又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她的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一个人了,但是还不太敢确定,因为这个人,不仔细想,还真不容易想到。 “可是什么?”她追问了一句。 暗一顿了顿之后,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严肃地道了一句,“是太后,是太后派人干的!” 果然,斐苒初露出如负释重的表情来,其实对于这件事情,她可一点都不意外,若是放在之前的话,她多多少少还有些意外。但是自从听了张然的经历之后,她就不觉得意外了。 “果然是她……”斐苒初知道,太后其实一直想扶卫清婉登上后位,在卫清婉还没有成为皇贵妃之前,太后就有意将卫清婉指给赵御风,若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可一点都不意外啊。 “娘娘难道已经猜到了?”暗一愣愣地问道。 斐苒初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紧锁着眉头道:“你快回去,这件事情可千万不能让皇上知道。” 她明白些现在的形式,虽然赵御风已经登记多年,但是在朝中,属于太后党的势力可不小,所以,万事还是小心为好。 暗一在听完这句话之后,露出了一点不屑且不情愿的眼神,但是也只是一闪而过,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他心里其实正在为斐苒初打抱不平,皇后娘娘事事都为皇上着想,可是现在的皇上,却在宠幸着那个女人,这让他十分地不爽,但是又不能说出来,因为他可是皇上。 “那娘娘你们在这里万事小心,我会时不时来看看你们的。那我就先回去了。”他说完又看了看喜翠,转身离开了。 喜翠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接着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地转身看着斐苒初,有些意外地问道:“娘娘,为什么太后也要这样对我们呢?” 她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个声音,“因为你这个后位对她有所威胁了。” 两人循着声音望去,是张然。 她冷着一张脸,本来她是无意的,知道下午的饭菜不够,所以拿了些东西过来,准备给斐苒初的,哪知刚到门口,就听见了暗一和她们的这番对话,所以她就听了一下。 斐苒初看着张然,眼里波澜不惊,没有因为她偷情她们讲话而生气,反而正欲告知她这件事情。 “前辈请进吧。”斐苒初说着,喜翠连忙让出一个位置来,让张然坐。 张然进来,看着斐苒初,“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那个女人惯会用这种手段,上一次我就知道那饭里不对劲,所以才提醒你们的。” 斐苒初一愣,想起上次的事情,还真是她提醒,自己和喜翠才多长了一个心眼,取来银针试了试,不然现在早已命丧黄泉了。 “难道,前辈以前……” 说到这里,张然苦笑了一声,“当年,跟着我进来的也是从小跟着我一起长大的一个丫鬟,我们俩也是情同姐妹,就是死在了那饭里。我们进来的第一天,饭菜送进来,我们以为没事儿,可是哪知,她刚吃了一口,便中毒身亡了。” 说起这些来,她眼里满是遗憾,遗憾之后便是无尽的恨意,恨不得将害自己的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斐苒初一直安静得听着,因为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她,一个在这里待了二十年的女人,不知受了多少的苦,经历了多少,还能像现在这样,既没有疯,也没有什么,还将女子拉扯大了。 这绝对是一个女强人,她相信,若是自己,自己肯定坚持不过来。 “前辈放心,我出去时,便是前辈出去之时。”她说这话,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她虽然也不是什么天使,也不是白莲花,别人伤害自己,已经开始对自己不利,她还要放任这个人继续对自己不利,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太后已经首先跨出了这一步了,那就不要怪她做什么反击了! 张然笑道:“想出去吗?那我们可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等了多少年了,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了。从斐苒初进来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这个人可能没那么简单。 进这阴森的冷宫,而且还是晚上,表情却如此淡定,面对比自己老的人,彬彬有礼,但是在对自己的敌人时却不卑不亢。这种女人是很少见的,她相信,不就的将来,斐苒初便会有大成就。 而斐苒初,对于她来说,也简直就是上天恩赐的一个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才行! 就这样,斐苒初和张然两人就正式开始计划起来了,首先是要在这冷宫里面好好生存下去,然后再想怎么出去,最后在想怎么报仇,都得一步一步来。 第四百二十六章 宠幸 “爱妃近日愈发消瘦了,可是最近小厨房送上来的膳食不合胃口?”赵御风紧紧搂着怀中打扮得妖艳的女子,冰凉的手指在斐季清的脸上轻轻拨撩着,略带一丝挑逗的语气,倒是让斐季清的脸颊泛起了一丝羞红。 “哪有~臣妾明明日日都吃的好好的,每日送来的吃食也是越来越精致了。若皇上非要说臣妾愈发消瘦了的话……” 说到这里,斐季清轻轻抬起头,抛了个媚眼,故作娇羞状说道:“那自然也是因为日日想念皇上,思劳成疾罢了。臣妾什么都不想要,只希望能够每日伴君侧,好好伺候皇上便是。” 闻言,赵御风愣了一下,眼底的冷意转瞬即逝,连怀中的斐季清都没有注意到身边男人眼神中蔓延过的无尽杀意。赵御风又是一副迷蒙勾人的深邃眸瞳:“爱妃有心了。” 斐季清抬头,看着眼前的赵御风嘴角还噙着笑容,神情简直如同春风拂面般温暖,心中不禁也有些恍然。 斐苒初那个女人的事情发生根本就没有多长时间,明明之前他们两个人还是一副如胶似漆的恩爱样子,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赵御风又怎么可能这么快走得出来呢? 正想着,斐季清不禁抬起了头,认真望着赵御风。 “怎么了?” “臣妾曾经听说,皇后……不,现在应当是唤她为斐苒初了。那个女人,现在在冷宫中还是不知悔改,每日只知道胡乱嚷嚷,说着许多大逆不道的肮脏的话。”说到这里,斐季清还装作煞有其事的样子,皱着眉头,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更加向赵御风的怀里缩了缩。 “哦?她说什么了?” 从赵御风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只是在重复问出的时候,墨眉轻轻皱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 “她说……皇上,若是臣妾直接说出来的话,您可是要答应臣妾,必定不要怪罪于臣妾,臣妾也只是重复一下那个贱女人的的大胆妄言罢了!” 赵御风像是对于她所要说的话了如指掌一般,从始至终情绪都没有什么较大的波动。唯有在斐季清提到“贱女人”的字眼的时候,他的眼神似乎是更加冰冷了几分。赵御风并没有开口回应,只是略微的点了点头,向斐季清示意自己已经应允了。 “臣妾那日丢失了为皇上亲手绣制的荷包,便来这附近找。没有想到找着找着,臣妾就已经来到冷宫里了。臣妾依稀听到屋里面传来什么这样的话,‘我们南玄就不用担心’之类的话。臣妾听到之后便吓坏了,姐姐她若不是有她自己的苦衷,也不会这样通敌叛国的!” 好一个通敌叛国! 赵御风表面上依旧是温柔如水,但是实际上心中已经将怀中的斐季清千刀万剐了无数次,还有她那个可恨的父亲! “朕只要朕的爱妃,别的一干人等,朕不关心。若是真的有人胆敢觊觎朕的江山,那朕就算是将他追到天涯海角,也必定不会放过他!”说到这里,赵御风眼神中的狠戾散发开来,叫人不寒而栗。 看到赵御风是这样的反应,一旁的斐季清倒是开心的很。 哼,斐苒初啊斐苒初,想当初你宠冠六宫,风光占尽。如今你却只能落得这么一个人走茶凉的悲惨下场,哼,活该!被皇上宠爱的人,只能是我!皇后一位,也只能是我! 正想着,赵御风却突然站起了身,披上衣服便要离开。 斐季清瞬间慌了神:“皇上怎么这么着急就要离开了!不如在臣妾这里用膳后再走吧!”说完,还直接凑了上去,将整个身子都靠在了赵御风的胸膛之上。 赵御风只是一闪身,便躲过了一下子扑过来的斐季清:“朕还有事情要去处理。” “皇上~~”娇媚的声音,仿佛能把人的骨头都叫得酥软起来,但是偏偏又能让人心生厌恶。 赵御风却是一把将眼前的斐季清拉到怀中,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温热的鼻息喷在耳旁,斐季清竟是突然一下子红了耳根。 这么多年在宫中,无论是昔日身处贵妃之位,还是身居冷宫之时,自己的妃嫔之位,只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而如今这样暧昧的姿势,竟然是这么多年以来她与赵御风最亲近最暧昧的动作了! 赵御风俯身,一吻。随即一把将斐季清拦腰抱起,走进了内殿…… 已是许久过后,夜色渐深。赵御风不顾斐季清的挽留,大步走回御书房,表情虽然尚有刚刚的温存之意,而如墨潭般的深邃眸子之下,却是无尽的冰冷与寒意。 温存吗?还不如说成是完成任务! 明明是和斐季清完成了这夫妻之事,赵御风的眼前挥之不去的,却满满的全部都是斐苒初的身影! 看着眼前的笔墨纸砚,眼前总是平白无故地浮现出一个娇小却又总是十分倔强的身影。昔日,他批改奏折,她便默默待在一旁磨墨;他为政事烦心之时,见到她的身影,问道她身上淡淡的体香,自己的心神仿佛都能安定下来一般。 苒苒,今日之事,你一定不要怪我。 我也是为了你能够在冷宫过得好一些,少些人来刁难你。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等我,等我…… “皇上对娘娘可真好,心中一定是最挂念着娘娘的呢!”说话的是内务府新分到斐季清宫中的宫女喜苑,能说会道的样子,倒的确是十分讨喜。 斐季清想到刚刚的一番翻云覆雨,面颊染上了一抹红晕。自己入宫这么多年以来,皇上终于碰她了! 同时,斐季清的眼神中还闪烁着几分喜色。 在这个节骨眼上,赵御风宠幸了她。那他心中必定再没有半分是属于斐苒初的位置!宫中现在的其他嫔妃,就算是卫清婉这个皇贵妃,享受到的恩宠也难以与她平分秋色。想必,这后位于自己,已然是池中之物! “喜苑,过来。交给你件事去办,若是这件事情办好了,就让你做本宫的贴身丫头。” 第四百二十七章 赏赐 喜苑听到斐季清突然叫了自己的名字,也是忙不迭地跪了下来:“娘娘需要奴婢去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了,奴婢已经是娘娘手底下的人,就算是没有那些个奖赏,奴婢也要为了娘娘赴汤蹈火的!” 斐季清看到眼前的女孩,眼神中不禁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神色。如今新来的这个丫头,可是比绿影那个死丫头能说会做的多! “你去打探一下,在冷宫里的那位最近怎么样了。” “是,娘娘。” 走在宫道上,喜苑倒是有些彷徨。 冷宫中的那位和自己如今的主子,她们二人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她也早已经有所耳闻。抬头望向天空,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一片狭小的宫墙红砖围起来的四方天空。 只是,还未来得及过多感叹,喜苑便被从角落中突然窜出来的人给挟持到了一个幽闭的角落中。 “不许出声。” 直到清冷的声音响起,喜苑才意识到,这声音的主人,竟是一名女子。只是女子简单飒爽的外表,让人以为这样有英气的人,应当是个男人了。 同时,喜苑只感受到一把冰凉的像是匕首的东西,牢牢地抵在自己的脖颈上,似乎只要自己稍稍挣扎一下,眼前这人便能立刻要了她的命一般。 “回去复命给湘妃,就说废后已死。” 说到这里,暗月突然逼近,直勾勾地盯着喜苑手足无措的表情:“如果说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信不信我会直接要了你的命。”暗月手中冰冷的匕首划过喜苑的脸颊,一时间,充满了威胁与挑衅的意味。 “你,你是谁?” 冰冷的匕首紧紧地抵在自己的脖颈,喜苑的额头已然附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借着昏暗的灯光,依稀可以看到眼前一身黑衣的人,短发利落而干脆,声音清冷,竟是一时间让人无法分辨究竟是男是女。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说到这里,暗月俯下身,压低了声音俯身在喜苑耳边说道,“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不按我说的回复,你的命,我一定会拿走。” 暗月本意只想压低声音,一方面不想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力,另一方面也是想要让喜苑感受到自己是真的会杀了她,让她听话罢了。只是她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姿势,似乎是过于亲近了些。 尤其,在喜苑的眼中,暗月是一个英俊的黑衣男子。 “好,我答应你。” 话说出口,喜苑自己也愣了一下。怎么就会这样答应眼前这个黑衣人的要求呢?更何况,她还是差点就要了自己的命的人。 还在喜苑愣神的时候,暗月便已经几个飞身,从屋檐上消失不见。 “答应了?” 斐苒初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靠在冷宫的墙上,手中把玩着一缕杂草。 “是。” 回答的,正是一袭黑衣的暗月。 虽然斐苒初已经被褫夺封号,但是暗月也并没有离开斐苒初。即使已经是废后身份的斐苒初已经不能再拥有专门的贴身侍卫,但暗月还是静静地守在身旁,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意思。 只因这么多年来,虽然名义上两人是主仆关系,但是斐苒初却从来没有将她当成是奴才看待,反倒是一直都在体贴和谅解。 尤其是在感情方面,在得知她对赵御风的一片心意之后,本以为就此与斐苒初形同陌路,相忘于江湖便罢了。但没想到的是,斐苒初似乎是并不在意这件事情,反倒对她比从前更好。 想到这里,暗月脑海中都是昔日与卫清婉联手坑害斐苒初的样子,一幅幅画面呈现在脑海当中,暗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斐苒初静静地看着眼前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的暗月,心中似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们抬头望了望狭小的窗户,阳光穿过窗户照射进来,却是将污浊的空气照出了影子。斐苒初手稍稍发力,手中的枯草已被强行折断,随后又被满不在乎地扔在了一旁。 “答应了就好。这下,若是斐季清知道了我已经在这冷宫里死掉的消息,怕是她连做梦都会笑醒了吧!”说罢,斐苒初冷哼一声,原本毫无波澜的平静眼神,竟也平白泛起了几丝寒意。 站在一旁的喜翠也愣住了,怎么为什么突然要放出去她已经死了的消息呢?之前还说要把一切斐苒初身体不好的消息封锁住呢! 喜翠也觉得只觉得,她家娘娘做的事情,怎么自己愈发理解不了了?算了,反正理解不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翌日。 一个一个大箱子被宫人们抬着,走进了斐季清住处。宫中嫔妃无不议论纷纷,都说自皇后被废黜后,皇上对湘妃重修旧好,二人如胶似漆。谁不知道昨天晚上皇上宿在了湘妃处?转天早晨,刘公公就急着带着内务府的一帮奴才赶了过来,将无数奇珍异宝都留给了斐季清。 自从新人入宫以来,赵御风也只临幸过寥寥无几的几个嫔妃,谁不知道赵御风根本就没有碰过她们?现如今一下子便大肆封赏,倒是像是明里暗里说明了了些什么事情。 卫清婉自然也得知了消息,但是不同于斐季清以往的样子,她可不像斐季清那般没脑子。 但不放在眼里,并不代表着她就不在乎! 在卫清婉的眼中,她的御风哥哥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别人谁都不可以与她争抢,无论是谁! “娘娘,咱们也是时候该准备一下了,快到了嫔妃们来找娘娘您请安的时候啦!要不然一会儿嫔妃可都到了,娘娘您要是还是没有收拾完的话,那可怎么办才好啊!” “放肆!” 卫清婉突然凌厉的话语,吓坏了一旁的小丫头。原本卫清婉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个温和的人,这突如其来的狠戾,倒是平常宫人们不曾见过的。 “现在整个宫里,除了皇上与太后,便是本宫最大。难道本宫堂堂一个皇贵妃还需要去看那些个女人的脸色行事?” 第四百二十八章 楚贵人 数位嫔妃在殿外已经是候了许久,但卫清婉却依旧是那副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是不是惠皇贵妃今日身子不太舒服?怎的都快日上三竿了,还是睡着没起来呢?这寒冬腊月的,姐妹们都在这里白白等着,是不是也不太好呀?” 说话的是新来的礼部尚书之女,楚烟凝。斐苒初被废黜之后,宫中曾新选进了一些新人。楚烟凝便是其中之一,刚刚进宫,便被封了楚贵人。相对于同等进宫的人来说,她的位分已经是相对很高的了。 朝中看似一片和气,实则背地里却是波涛汹涌,被暗中划分为两大派。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谁在后宫中受宠,其母家在朝堂之上的势力便会强上三分。 赵御风偏偏想要打破这个平衡,原因很简单。丞相斐志浦,赵御风早早就已经看不过眼,这些年更是在暗中招罗党羽。 而轩辕将军,虽然一心退隐,但其侄儿卫世川则是个口蜜腹剑、有着狼子野心的人。再加上后宫之中太后一直暗中把持着一切,推波助澜,不知不觉中,倒是也实实在在成为了一大隐患。 楚烟凝的父亲楚翔,则是赵御风看中的人选之一。 “楚贵人,是不是你刚刚入宫不久,没有人教过你规矩和教养?竟然敢如此口出狂言,还试图诅咒皇贵妃,你这女人,还真是好恶毒的心!一会儿面见皇贵妃娘娘,一定要活剥了你这恶女子的皮!怎么近日新进来的女子都这么没有规矩没有礼数?净是一些狐媚坯子!” 谢宁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似乎也是在急着为自己在新人面前立威一般。但又几乎在话说出口的同时,谢宁便想要用手去捂住自己的嘴了。 斐季清受宠,宫中众人心中都隐隐的不舒服。虽然她郁结了足足一晚,但此时偏偏一冲动,便将放在心底的心事脱口而出了。 宫中波澜未平,她如今现在惠皇贵妃宫外的这一番言论,岂不是就代表了自己就这么站好了队?而且还是如此明显的站在了现在看来并不受宠了惠皇贵妃一队! “难道嫔妾所说不对吗?现在距离请安的时间已经足足过去了近两个时辰,从清晨一直等到正午,这难道不是大家对于惠皇贵妃的尊重吗?”谢宁的心思,她不是看不出来。 “寒风凛冽,有两个身子孱弱的妹妹甚至都已经冻的昏死过去!难道姐姐是看不见吗!再说,这来请安的各位姐姐妹妹们人数众多,可嫔妾却并未寻得湘妃的身影。姐姐一直在这里刁难我等这几个小小贵人常在,是都是专挑软柿子捏呢?” 楚烟凝的气场丝毫不弱于谢宁,一副倔强又不怯场的样子,倒是像极了某人。 赵御风在远处静静地站着看着,虽然表面上依旧平静,但心中已然是一片波澜。楚烟凝这行事的风格,说话怼人的方式,真的是与他心中那个深爱的人,如出一辙…… 归根结底,她之所以会遭受这么多的波折,还是因为自己太宠她,反倒是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之上,惹得众人羡慕嫉妒。这次,他一定要保护好她。他越是宠爱别人,众人就越不会想起在冷宫中还有一位被褫夺封号的废后,这样的话,也算是能护了她的周全吧。 林月浅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嘴角似乎噙着些许笑意,但是眼神中又闪着些复杂的光,叫人分不清她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听到楚烟凝一番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的言论,她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轻微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你——来人!给我把这个蛮横无礼的女人拖下去,打到她不能再说话为止!”听了楚烟凝的话,谢宁心中更是气极,只想着赶快把这个伶牙俐齿的楚贵人赶走了算。 眼见周围已经有些宫人听命凑了上来,林月浅嘴角一抿,似乎是在心中做了什么决定。但刚要开口,却被强行打断。 “吱呀——” 原本喧闹的人群,在宫门打开的一瞬间安静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等着卫清婉出面。后宫之中没有了皇后,皇贵妃自然就是最大的。对于新进宫的这些个秀女们可不知道这位皇贵妃是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不约而同得决定,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本宫不过稍稍多睡了一会儿,看样子妹妹们不是很满意嘛!没关系,如果各位有觉得身体不舒服又或者是等的不耐烦了的,先回去就是了。”卫 清婉的声音从门后传出,平静温和,听不出有任何波澜,听起来只想是一个柔和温婉的皇贵妃。但不知为何,众人只觉得脊背发凉。即使卫清婉这样说,但还是没有一人敢有想要离开的动作,只都是一俯身,行礼半跪了下去。 “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卫清婉扫了一眼人群,并没有发现斐季清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以不易被人察觉的语气轻轻冷哼了一声。 “好了,都起来吧。”说完后,卫清婉特地多看了谢宁一眼,表情中看不出意欲何为。 众人皆是都松了一口气,唯独谢宁,心中早已掀起了轩然大波。 许是听到了消息,等到众人都已经进殿,斐季清才带着身旁喜苑赶过来。面对卫清婉时,也只是简简单单行了个礼,便是自己直接坐下了。 在这后宫之中,有圣宠,便是骄傲的资本。这话虽然不曾被摆上明面,但又试问谁能不清楚? 卫清婉的表情略带了些不悦,明明都是自己一步步帮她上位,重新从冷宫那般的阴冷地方出来。如今重新获得皇上的青睐,这斐季清不对自己心存感激也就罢了,如今倒是也对着她摆起脸色来了? “听说,有个小小的贵人不满本宫的行事作风?怎么?让本宫看看,是哪家的粗鄙丫头,这么不知廉耻不懂做事!”斐季清把玩着手中的指甲,表面上同样风轻云淡,而语气却是与卫清婉相差甚远,凌厉得直叫不清楚情况的秀女们胆颤心惊! 第四百二十九章 叫我姑姑吧 一片寂静无声,大部分新进宫的嫔妃都是第一次请安,对宫中身居高位的娘娘们的脾气秉性皆是一概不知。一时间,竟是也没有人敢做这出头鸟。 “是我。” 突如其来的一声,让众人不禁抬起头,露出了十分诧异的眼光。 本来遮遮掩掩忍一时,这件事情便过去了。在这深宫之中,女人一多,是非也就多了起来。这种专门擅长打嘴仗的人,倒是多的是,不过大多数在这种时候,也选择做个怂包,忍一忍便过去了。 而此时,楚烟凝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连斐季清自己也愣了一下。本以为又是一个浑身带刺儿的没脑子的丫头,只是没想到,竟然又是一个想当年元妃那样一个心直口快的倔强女子。 楚烟凝抬起头,毫不避讳得迎上了斐季清欲要吃人一般的眼光。 而斐季清,在看到楚烟凝眼神的那一刹那,也在一瞬间恍惚了一些。这楚贵人的样子,竟像极了那个她曾经恨极了的人——斐苒初! 明明她斐季清与斐苒初才是姐妹,虽然是同父异母,但也只不过有四五分相像。而眼前的这位楚烟凝,说起来真是与斐苒初毫无血缘关系,可容貌上竟有约莫七八分的相似! 再说这性格,能够当众承认自己说过的话,哪怕这话会让自己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这种事情,倒也像是她能够做出来的事! “好了。” 卫清婉的声音及时响起,缓和了空气中诡异的气氛。 “本就是一件小事,何必在这里多做纠缠。湘妃身在妃位,楚贵人出言冒犯,本就是僭越之为。但念及进宫不久,只罚俸半年,以作惩戒。如有再犯,绝不姑息。” “至于你——”卫清婉特地拉长了话音,“湘妃倍受皇上恩宠是不争的事实,但本宫以为,你仍应当以身作则、上行下效才是。”卫清婉的语气始终是温婉的,但听在斐季清的耳朵里,竟平白泛起了几丝凉意。 这是什么意思?卫清婉也太会演戏了吧! 在后宫众人的面前,营造出那样一副善良温婉的样子,反倒是显得自己很嚣张跋扈不合规矩! 更重要的是,她的一句“倍受皇上恩宠”,可是一下子就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 几乎是下意识的,斐季清就将楚烟凝列在了整个后宫中她的第二号敌人。列在首位的自然是位分比她高、同时又有太后暗中推波助澜的卫清婉。这位楚贵人,虽然还没有得到过皇上的宠幸,但是斐季清心中清楚的很,一旦皇上看到这楚烟凝的脸,必定会想起冷宫中的那位! 哼,当初那位究竟是宠冠六宫到什么程度,她可是心里清楚的很!好不容易把她拉下了马,再来一个,这谁受得了! 正想着,她冲着一旁的喜苑悄悄问道:“昨天交给你的事,怎么样了?” 喜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但也很快便被掩盖过去:“回娘娘的话,冷宫中的那位,已经去了。” 闻言,斐季清的眼神都亮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去了是什么意思。斐苒初仍然是皇后时,尚可用“崩”,而现如今她已被太后贬为庶人,自然是再不可用“崩”字了。过了这么久,总算是除掉了斐苒初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湘妃既然同样不知道高地尊卑,便与那楚贵人一样,罚俸半年吧!” 斐季清过于沉迷心中想象,竟是忘记了去回卫清婉的话!不过卫清婉只拿罚俸半年作为处罚,宫中谁不清楚,半年的俸禄对于一个身在妃位的人仅仅只是凤毛麟角罢了。那么,她想做什么?营造一个贤良淑德的形象?还是突出自己的不懂事? 无论怎样,这步棋,她斐季清算是输了那卫清婉半招! 冷宫中。 张然还在悉心照料着那些瓜果蔬菜,斐苒初静静地呆在一旁,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中有些感慨万千。 同样身居在这冷宫之中,自己尚且还有赵御风的爱和承诺,可是眼前这个已经是饱经风霜的女人,她什么都没有,被人从巅峰上拽下来,踩在了脚底。还要时时刻刻都小心护着女儿的周全...... 提到女儿,不知道自己的常念怎么样了。这个孩子虽非她所生,却又的的确确是为她所养,已经如同亲生一般。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熙儿,在宫外过得好不好,这腊月三旬,有没有吃饱穿暖...... “前辈,您——” “以后就叫我姑姑吧!”斐苒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正低着头一直忙碌着的张然打断,“总是前辈前辈的叫着,尤其更是在这冷宫里头,听起来倒是挺奇怪的!” 听了这话,斐苒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的倒是的确。一个是前朝的皇贵妃,一个是当朝的皇后,竟是在这冷宫里头双双被废黜之后见的面,这样的形式,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小苒,帮我把剪刀拿过来。这花枝叶长得太过繁茂,终究还是应该修一修了。”张然像是在说着一件无比平常不过的事情,手中的事情还在继续忙活着,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斐苒初,却是整个身子一震! 小苒,小苒。 会这样叫自己的,有两个人。 一个是母亲,一个便是他。 赵御风。 这样叫她的这两个人,可以说是她整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是她最爱的两个人。 而与此同时,也是最爱她的两个人。 眼前的张然,虽然只相识了不过这么短短几日,却是已经先后两次救了自己的命,一次,是毒蛇;另一次,则是那带有剧毒的饭食。 后宫,即是另一个世界。她与她,都是这个世界中的炮灰,或者也可以说,是失败者。 或者,对于她们两个人来说,冷宫,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 斐苒初脑海里闪现的,都是曾经在冷宫中备受欺凌的日子。手脚上满满的冻疮,宫女太监的冷嘲热讽和肆意毒打...... 不行,她斐苒初决不能心甘情愿在冷宫中屈居一生! 第四百三十章 那人的儿子 “怎么了,愣什么神呢?我是要剪刀修剪一下枝叶,你递给我一把菜刀干嘛!” 张然略带打趣的话,及时将正在走神的斐苒初的思绪拉了回来。 斐苒初猛地一回头,脸上突然变得认真的神情,让张然不由得楞了一下。 “姑姑,你想不想出去?” 反复看着张然的眼神,斐苒初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因为对于自己来说,冷宫之外的世界,虽说同样并不安全,但至少还有值得去向往的儿女,还有她日思夜想的爱人,还有他们一家人值得共同去奔赴的未来。 可是张然呢?她不一样。曾经的她,原本也是一朝站在后宫之巅的女人,仅仅因为卫如燕,因为她不惜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只为将她拉下马,不然她又怎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一个人死守这幽暗的冷宫数十年如一日,还要辛苦养活只有幼儿心智的女儿。 走出这冷宫,究竟,是不是她真正想要的......斐苒初并不知晓。 听了斐苒初的话,张然也是愣了一下。似乎这么多年已经过去,自己倒是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如若真心问起这个问题的话,到底,是想出去还是不想出去呢? 这个答案,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好端端的,提起这没影的事儿做什么!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不要再去怨天尤人了,我们本就不能去奢望生活给予我们太多东西,大多数时候,越是想要的,便越是得不到。”张然望着天边的一抹云霞,怅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霞光照在她的脸上,泛出了金色的光。 刚刚的一瞬间,明明张然的表情中有一丝动容,但还是被苦笑掩盖了过去。 一时间,斐苒初也有些呆愣住了。虽然二十年过去,虽然眼前的女人只穿着粗布麻衣,可是从这样的角度看过去,倒还真是一副令人惊羡的倾城容颜。只是可惜了...... “嗖——” 突如其来的一支箭,打破了如此和谐的一幕。 箭矢穿透了斐苒初的肩膀,靠近心脏的位置,只是稍稍向上偏了几分。 肩膀传来穿透一般的剧痛,斐苒初还是下意识地望向那箭矢射来的方向,但也仅仅看到了一抹黑衣残影。而在下一个瞬间,张然瞬间就已经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斐苒初的前面,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把刀刃发亮的匕首。 斐苒初清楚的看到,张然握着匕首的手正在微微发抖,但她的指节却已经被握得发白,看起来似乎是十分用力。见状,斐苒初不禁有些失神。真正面临危险的时候,表面上一脸冰冷像是写着生人勿近的女人,第一反应竟然是保护自己的周全。 幸好今日喜翠带着心怡偷偷溜了出去玩,否则的话,如此危险的境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说起来,张然已经算是第三次救了自己的命了。 鲜血已经浸透了衣裳,见状,斐苒初已经顾不上这么多,先是用力按上了自己的伤口,避免失血过多。又用力将张然拉到自己的身后:“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扛!” 一时间,张然的脸上,也明显出现了一瞬间的情绪波动。 但是出乎意料的,那黑衣人并未赶尽杀绝地再射来一支箭,反观院内斐苒初和张然二人的动静,更像是有些如同惊弓之鸟了。 怎么可能? 直接下了这样的狠手,只存在杀人灭口这一种可能。自己既然已经受伤,那么趁现在直接赶尽杀绝岂不是更好? 下一秒,斐苒初心中的疑问就已经得到了解答。 只见一白衣翩翩的男子直接从屋檐上跳了下来,手上还拎着一个已经是不省人事的黑衣人。那黑衣人的模样看起来十分高大,可在白衣男子的手中,竟然像是轻飘飘的、没有重量的鸿毛一般。 “天师?” 凛冽的寒风吹起了那人潇洒散开的头发,直到他走近来,斐苒初才终于认出了那人的身份。 “皇后娘娘,自上次你我分别过后,已经是许久不见了。只是没想到,今日竟以这样的方式,与你在这冷宫见了面。” 斐苒初一直侧身站着,赵御钦并没有看到她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整个肩膀。 “多谢天师今日出手相助。” 斐苒初上前两步,行了一礼:“只是,我现在只是一介庶人罢了,也居住在这冷宫之中,天师还是不要叫我皇后娘娘了,还是换个称呼比较好。”话刚刚说完,斐苒初只觉得天旋地转,伴随着肩膀处的刺痛,眼前一黑,便是直挺挺地向前栽了下去。 赵御钦身形一闪,便是抢先一步,将已经昏死过去的斐苒初拥在了怀里。看着已经被鲜血染得殷红的粗布麻衣,不禁皱起了眉头,直接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了斐苒初的身上。 “跟我走吧。”赵御钦看了张然一眼,并没有多想,便直接将斐苒初拦腰抱起,转身离开。 张然静静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神中似乎混合着多种复杂的情绪。冷笑一声,便也跟了上去。 “你可知道她是谁?” 看着赵御钦亲手为斐苒初处理伤口,盖上被子,张然神情冷漠,似乎眸瞳中能够射出刀来。无论怎么说,即使现在的斐苒初只是个庶人,但也毕竟是皇上的皇后。就这样被他直接处理了肩膀上的伤口,无论怎么想,都是有失妥当的。 “她?我知道啊!当今皇上的皇后,啊,不对,是曾经的皇后。现在,皇上不是真跟后宫中那位湘妃打得火热么?”赵御钦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就连张然也有些开始怀疑,这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毕竟,刚刚赵御钦看着斐苒初的眼神,别人还有可能看不出来,但是她,只那草草的扫了一眼,便已经分明了其中的感情,绝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么简单。 这种关系,可真的是很危险的。 斐苒初叫他天师,在这宫中,能够叫天师的,恐怕也只有“那人”的儿子——赵御钦了。想到卫如燕,张然的眼神中的杀意则是更浓烈了几分。 “赵御钦,你可知道我是谁?” 第四百三十一章 给朕找出来 张然的语气平淡,但是平静之中,又透着一股沧桑,仿佛只听一句话,便可听出其中的故事。 赵御钦本以为张然只是跟在斐苒初身边的嬷嬷,但是只单纯听了这样一句话,他便心中肯定,此人并不简单。 看着赵御钦脸上充满了疑惑的表情,连张然也不禁怀疑:怎么,难道他是真的毫不知情吗? 也是,那件事情,距离现在,也已经过了二十年了。 二十年,什么都变了。 江山易主,同时也是物是人非。 一朝从后宫的权力中心,跌落成了这千万人都可唾弃的冷宫阶囚。 而当年卫如燕的那个尚在牙牙学语的孩子,现在也已经长大成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按理说,老一辈人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他们的身上。可是当她看到赵御钦的眉眼,都像极了卫如燕。可是一提及卫如燕,想起当年的那件事,心中原本平静的平原,就会瞬间燃起熊熊大火,一发不可收拾。 “你是谁?” 赵御钦是真的很认真地看着张然,打量了半天,只觉得很熟悉,但是回忆了很久,并没有想起什么,只得认真问了一句。 张然眼神中的光芒似乎都黯然了几分,她只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你就当我是个前朝并不受宠的妃子好了。” “哦?”赵御钦还是一脸疑惑,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可张然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需要再提。” 见状,赵御钦也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过身去,看向躺在床上的斐苒初。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得认真看她,一时间,他堂堂一个“天师”,竟是也有些慌了神。 张然坐在旁边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她却已经将这些细节,全部都记在了心里。心中,则是感慨颇多。 果真,造物弄人。有的感情,明明不该存在,但是却总是偏偏发生在错的人身上。 有的时候,甚至,至死不渝。 “你也该走了,我想,天师还是要多多注意身份才是。待到小……待到这姑娘痊愈的时候,再麻烦你将我们送到冷宫去吧!我们两个都是那里的人,也只有那里,才最适合我们。” 赵御钦看着一脸沧桑的张然,不禁皱了皱眉头:“什么叫适合你们?呵,好好在我这里养伤就是了。” 冷宫中。 “说,人呢!” 赵御风负手而立,铁青着脸,冲着俯身在地上的二人问道。 喜翠与暗月双双跪倒在地上,脸色同样难看的很。 “回皇上,娘娘叫奴婢陪着心怡……心怡妹妹玩,她则是和冷宫中的一位老人独自相处。奴婢离开的时候,娘娘和那个人还在菜园里呢,回来的时候,就……” “说!就怎么样了!”赵御风几乎已经是在怒吼。 “就不见了!皇上饶命!”喜翠一着急,直接哭了出来,与身旁的暗月一齐重重地磕着头。 暗月的额头已经磕得乌青,甚至已经浸出了鲜血:“皇上,都是微臣的错,没有保护好皇后娘娘,还请皇上责罚!” 的确,虽然自己心中爱的是他,但终究,必定还会是爱而不得的。她,暗月,所能做的,就仅仅只有保护好斐苒初。 因为她是他的女人,所以自己保护他爱的人,就相当于是在保护他。 “责罚?哼!”赵御风一拂衣袖,脸色阴冷,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质,在这冷宫之中,竟给人一种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一般的感受,“如果光是责罚你们,皇后就可以回来的话,那朕一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赵御风的话一说出口,暗月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某个柔软的地方,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人把朕找出来!要是朕的苒苒少了一根头发,你看朕会不会直接要了你们二人的脑袋!” 喜翠此时被吓得根本不敢抬头,从她跟着斐苒初开始一直到现在,好几年的时间,是第一次见到赵御风发这么大的火。 可喜翠哪里懂得赵御风现在心中的感受,最心爱的人被关进了冷宫,自己没有能力护她周全,只能每日对着别的女人搂搂抱抱,只有这样才能将这后宫中所有女人的妒意转移到别人的身上。 斐苒初怎么会知道,每一次他和其他的女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时候,心中就会觉得无比恶心。 可是他承受着来自各方的压力,无论是来自外界的还是来自自己的内心的,都已经是让他无比煎熬。即便如此,他一直想要尽心尽力去保护的女人,就这样被突然弄丢了?这叫他如何不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 转身,便是直接扬长而去。 他当然不会把全部希望就这样寄托在两个丫头身上,赵御风最信任的人,还得是暗一。他也相信,暗一一定会将斐苒初带回来的,就算不是为了皇命,他为了喜翠,也一定会完成任务,还给她一个交代的。 “你说斐苒初死了,可是尸体呢?你可曾见过?”斐季清坐在贵妃榻上,一字一顿地问着眼前的喜苑。 “奴婢不曾见过,今日奴婢又去了一趟冷宫,想要确认一下她究竟有没有真正的死掉,而不是骗人的。可是当奴婢过去之后,并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就连身影都没有找到。奴婢问了看守的小太监,才知道那女人突发恶疾,宫人们害怕被传染,连夜便将尸体处理掉了。” 喜苑不动声色地说着,仿佛一切都是事实一般。不过今天她倒是的确去了冷宫,只不过,并不是去看斐苒初的尸体的,而是去看那日那个黑衣人。 斐季清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出来,只是心中暗暗高兴着,自己终于又少了个宿敌。 换句话说,则是她斐季清,距离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后位,更是近了一步! 那么,斐苒初之后,便是卫清婉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好自为之 “既然这样,那我这心中的刺,也总算是终于拔出了一根。”许是因为喜苑的戏演的太 “娘娘。”喜苑识时务地出声唤了一句,虽然同样是插嘴,但是喜苑却比绿影聪明的多。至少,她没有赶在她家娘娘发火的时候去,也能够多少省去几顿打骂了,“您看……”喜苑的神情似乎有些纠结,有什么话没有说出口。 而这次的斐季清倒是难得聪明了一回,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喜苑指的是什么:“以后你就在本宫身边贴身伺候着吧,反正绿影那个贱婢也死了,身边没有个聪明点的人伺候着,这一天天的就是难受。” 喜苑忙不迭地跪下来谢恩。 而斐季清还是一副面上满不在乎的样子,可嘴上却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如果要是让我发现,你们当中有人也想绿影那个贱婢一样吃里扒外,我一定要一根一根拔光你们的头发,挖去双眼,割去四肢和舌头,把你们做成人彘扔进猪圈。” 清冷的语气,却是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听见了没有!!” 突然扬起的声调,让在场的所有人双腿发软,竟是全部都黑压压一片跪了下来。 “湘妃娘娘明鉴,奴婢对您可是一片忠心啊!” “奴才愿意誓死跟从湘妃娘娘。” “嘭——” 突如其来的破门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斐季清刚刚要发怒,等到看清了来人身份的时候,也慌忙从贵妃榻上窜了下去。 “参见皇上。” 斐季清的面容中带着几分紧张,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赵御风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之前她吓唬那群奴才的话,赵御风有没有听到。要是他就此觉得自己就是这么一个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那这好不容易夺来的盛宠,岂不又要拱手让与他人? 赵御风并没有让她起来,而是直接一双大手紧紧钳住了斐季清的下巴:“皇后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 闻言,斐季清一愣,难道是斐苒初死了的事情被他发现了?可这件事分明就不是她做的,她也仅仅只是捡了个现成的罢了! 仅一刹那,斐季清的神情就恢复了正常,依旧还是用着她那娇媚可人的声音说道:“皇上~皇上您说什么呢?臣妾怎么愈发听不明白了呢?咱们现在这宫中,哪来的什么皇后!若论位分最高的,那应当是属惠皇贵妃了。” 斐季清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冲着赵御风撒娇道。 看到眼前的斐季清如此样子,赵御风不禁皱起了眉毛,手上也加大了些许力度,只痛得斐季清龇牙咧嘴。 “少给朕装傻,说,究竟是不是你!”赵御风的脸色黑得骇人,一双怒目简直像是要吃人一般。 见状,斐季清干脆决定一装到底,反正这件事情也的确并不是她所做的。 “皇上恕罪,臣妾真的不知道皇上您在说些什么。自从姐姐被废黜到了冷宫中,臣妾日思夜想,尝尝夜不能寐,总是想起从前小时候和姐姐一同玩耍时候的样子。想起现在姐姐还在那阴冷潮湿的冷宫里住着,臣妾的心中,便是如刀割一般疼痛呢……” 说罢斐季清拿出了手帕,擦拭着眼角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一滴泪滴,煞有其事地哭哭啼啼着。 赵御风,却也早对斐季清这夸张的演技免疫了,面对她故作弱小的姿态,赵御风的心中,只觉得无比恶心。转身,便要离开。 只是没有想到斐季清牢牢抓住了赵御风的龙袍衣角:“皇上,臣妾今日派人做了桂花糕,不如今日中午……” 赵御风刚刚要转身留下,可是一瞬间,脑子里的理智又战胜了一切。 本来,宠幸这些女人,就是为了给他的苒苒一片安全的天空。现在她都已经是音讯全无了,那这场戏,还有什么演下去的必要呢? 赵御风回过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斐季清,冷哼一声,只留下一句冷冷的“你好自为之”,便扬长而去。 “什么?失败了?” 卫婉清一摔茶盏,茶杯中的滚烫茶水立刻溅了出来:“这些废物!不是号称天字号第一杀手帮派吗?怎么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然这么费劲?饭桶!全都是饭桶!” 月儿赶忙跪下来,顾不上滚烫的茶水泼在身上,赶忙收拾着茶杯的瓷片:“娘娘,您别动怒,小心气坏了身子,您的身体最重要啊娘娘!娘娘别生气了,奴婢为您收拾下这碎片,省得一会儿别误伤了娘娘的凤体,那样可就......” “你说什么?”卫清婉一向都是给人很温和的感觉,刚刚的一个瞬间,她竟突然凌厉了起来,更是直接打断了月儿的话,“这样的话,不允许再说第二次。凤体,指的是皇后的。” 而月儿心中却还仍然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仍然不死心地想要去拍卫清婉的马屁:“可是、可是皇后这个位置,一定会是娘娘的啊!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罢了!” 卫清婉怎么会跟斐季清一样,被夸了两句就洋洋自喜?她卫清婉才不是这种人!在后宫中,如果想要生存,首先要做到的一条便是谨言慎行,无论多高的位分,无论是皇贵妃还是皇后。祸从口出,绝不是毫无道理的。 所以,即使是身边的奴才们嘴巴不严,也绝对不行! 卫清婉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说道:“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月儿似乎也已经看出了什么,只一直低着头,低声说着:“奴婢叫月儿。” “这次是你最后一次在本宫面前这么多话,你要知道,本宫一向不喜话多之人。说话越多,则越是容易引火烧身——”说到这里,卫清婉抬起手,对着月儿水嫩的小脸就是一巴掌,“若是再被本宫听到……” 卫清婉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接过了身旁奴婢新呈上来的茶,轻轻地抿了一口。 第四百三十三章 失踪 眼前的黑衣人还俯身在地上,一直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则是卫清婉突然想起,既然是行动失败,那么,派出去的杀手呢?在哪里? “你派出去的人呢?为什么不来亲自复命?这么简单的任务都没有完成,难道他就不应该来给本宫一个说法?” 卫清婉这样说,也总算是看到了眼前正在跪着的黑衣人,脸上的情绪有了些许变化。只见那黑衣人顿了顿,用一股十分低沉而又压抑的声音说道:“失踪了。是死是活,我们也不清楚。” “失踪?!” 其中的两个字,却已经让卫清婉急的瞬间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失踪?!” 失踪,就代表着这次的计划,在很大概率上是失败了。 如果失踪了的话,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则是斐苒初并没有成功被杀,而是被人救了下来。与此同时,自己派出来的杀手反倒是也被带了回去。这种情况之下,若没有伤到要害,斐苒初是必定不会因此而身亡的。 而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则是卫清婉派出的杀手小分队,撞见了另一组想要这个女人的命的人。或许,正是斐季清的人呢? 见到有人与他们所做的任务是完全一样的人,心中难免疑惑。于是干脆便打昏了这卫清婉派出来的杀手,拿斐苒初回去交差立功,这杀手也干脆一并就带回去了。 这两种情况,可都是对自己十分不利的。无论怎样,她卫清婉都是最容易会暴露的哪一个。一旦做的这些个事情东窗事发,到时候被说是御风哥哥的恩宠和皇后的独尊位置,就算是留在后宫,也是快变成一种奢望了。 “去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本宫查清楚!” 最后一句话,卫清婉几乎是用喊出来的方式,一时间也吓坏了众人。 斐苒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日上三竿了。 太阳在天上高高地挂着,不得不说,斐苒初突然不想起床梳洗打扮,就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再睡在冷宫阴冷的地上,不用再和老鼠、蟑螂住在一起……想到这里,斐苒初不自觉地向被窝里又缩了几分进去。 “这么晚了还不起床吗?真不知道你以前都是怎么过来的!”赵御钦爽朗的笑声从远处传来,逐渐走近。 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吓得斐苒初赶紧用被子裹好了身体,一脸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天,天师?怎么又是你?” “又?你昨天是不是喝假酒了?怎么今天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 赵御钦一脸玩味地看着斐苒初,大有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我,我才没有喝酒呢。但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我不是应该现在还住在冷宫吗?” 看着眼前的斐苒初一脸惊慌失措又无所适从的样子,赵御钦真的是有些无奈。本来只是觉得这个女子挺独特的,不像那些个胭脂俗粉那般妖娆,但竟是没有想到,斐苒初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可爱到,甚至有点蠢? “喂!说话啊!”斐苒初可能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这种说话的语气,已经离自己很远很远了。似乎,还是在穿越之前的事情了吧! 自从斐苒初穿越过来做了这个皇后,就一直都在用这个标准来要求自己。皇后这个帽子,在斐苒初的身上压的实在是太久太久了。而斐苒初,也伪装得太累了。 此时的赵御钦,也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紧紧抱着被子不撒手的斐苒初,他不禁有些发笑:“怎么,你就这么害怕我对你做些什么?麻烦你看看清楚好吗,你自己身上的衣服,明明就穿的好好的!”斐苒初低头看了一眼,好像,还真是这样的。 抬起头,却迎上了赵御钦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斐苒初也觉得现在的自己实在是尴尬,只得低着头,冲着赵御钦摆摆手:“你快走吧,好不好?” 只光顾着激动,斐苒初忘记了自己肩膀上的伤,动作幅度稍稍大了些,一下子就扯动了肩膀上的伤口。 “嘶——” 撕裂般的疼痛,让斐苒初痛得咧嘴。见状,赵御钦一大步垮了上来,瞬间双手抱住了斐苒初的肩膀:“怎么了?是不是伤口裂开了?怎么就不能小心一点!” 赵御钦的话说得无比自然,可是听在斐苒初的耳朵里,却是刺耳异常。 抬起头,正撞见了他那认真而又神情的眸瞳。 几乎是在一瞬间,斐苒初的脸就已经涨红得彻底。什么嘛,为什么是这种奇奇怪怪的语气,显得好像……好像他很关心自己一样。 那种感觉,倒也并不是动心。就总是觉得,有些奇奇怪怪的。 赵御钦眼看着面前的女子脸色涨红,简直就像是一只煮熟了的虾子,本来还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但是这样看来,似乎也是觉得有些不妥。 “咳咳……”赵御钦轻轻将她放在了床上,之后便别过了眼神不再看她,“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记得叫我。我就住在不远处,可以听得到。”刚刚说完,就一溜烟大步走出了屋子。 看起来,就像是,逃跑一般。 斐苒初也愣住了,从第一面见到赵御钦开始,他便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直到现在自己还是忘不了他那标志性的金丝边框眼镜。怎么如今一看,倒是显得有些奇怪了?简直,简直就像是个小孩子,没错,小孩子。 这时,张然也回来了。 斐苒初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稍稍行礼,毕竟虽然同时身居冷宫的废妃废后,但是毕竟长幼尊卑还是要遵守的。再加上,如果不是当今太后做的那件事……恐怕,现在坐在太后这位子上的,就是她了! 而张然似乎瞬间就看出来了斐苒初想要做什么,只是冷冷说了声:“不用了,好好躺着吧!” 斐苒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听了她的话,重新躺了回去,并没有在乎语气。因为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位前辈,本身就是这么一个性子。更何况,救了三次命的恩情摆在眼前,又在乎这不痛不痒的说话语气做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那赵御钦?” 第四百三十四章 狸猫换太子 张然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斐苒初瞬间到愣在原地,摸不着头脑:“谁?谁是赵御钦?” “便是你口中的那个天师,昨日,正是他救了咱们。” “什么?天师?!赵御钦……似乎听皇上提起过他。天师就是赵御钦吗?”斐苒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 张然点了点头:“是,没错。你口中的天师,就是赵御钦,当今皇上赵御风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同时更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小苒,作为长辈,我只想劝你一句。趁你现在还没有深陷,赶快放手。” 这是张然第一次用前辈的语气来教导斐苒初,她只是静静的听着,同时也真正开始冷静下来,重新审视她们之间的关系。 “只是我还真的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让赵御风做了皇帝。她当初那么做,简直是煞费了苦心,不就是为了让他的儿子做皇帝么!哼!”张然说罢,还冷哼了一声。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张然口中的“那个女人”,不是当今太后还能是谁?! 斐苒初本身已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听说赵御钦就是太后的亲生儿子的时候,还是深深的吃了一惊。 但细细想来,那天师若是摘去了眼镜,倒是也与太后卫如燕有几分相似。不过,最让她吃惊的,还是张然对于赵御钦的态度。 为何从表面上,她竟然从张然的脸上看不出来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面对仇人的孩子,她究竟是怎么做到一脸平静的?如果是自己的话,想必早就已经挥刀冲上去砍一刀吧! 似乎已经看穿了斐苒初为何而沉默,张然终究还是决定打破眼前的沉默。 “你之前说,现在的皇帝,是谁?”张然的眼神已经越过了窗外,飘向了远方,满是苍凉。 提到皇帝,斐苒初则是听得更加认真了几分:“是赵御风。” “赵御风……”张然听了这个名字,很明显得失神了一阵。 而看到张然的反应的斐苒初,则是心中愈发有些没底了。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谈到赵御风之后,张然的整个神情都已经变了?难道,当年的事情,与赵御风也有关系? 几乎是下意识地,斐苒初开始希望这件事与赵御风无关。哪怕他真的做了什么,也不要是坏事。 自己认识的赵御风,从来都是那么完美。如果得知自己爱了那么久的人,实则是一个内心阴暗的小人,斐苒初的世界观恐怕都是要崩塌了。 “他小时候很聪明,也很可爱。”张然的眼神飘忽,像是正在回忆着些什么。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是,她的眼角,已经挂上了两颗豆大的晶莹泪珠。 自然,斐苒初也也听到了张然的话。一时间,斐苒初也有些反应不过来,这究竟都是些什么意思,这究竟都是些什么样的关系。 斐苒初越来越觉得,之前的那件事情,必定远不止张然口中所说的那么简单。 “姑姑,你说什么?” 似乎是发现这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张然动作十分慌张,慌忙擦去脸上的泪水,挤出了一个十分牵强的笑容:“没,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从前的旧事罢了。你的伤,感觉怎么样?” 斐苒初看张然的样子,也并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毕竟她心中还是清楚得很的,谁的心中又能没有秘密呢? 所以,也只是忍下了心中的疑问,只是简单地做了回答:“没什么,很幸运,箭矢似乎避过了重要的筋骨位置,虽然当时已经是贯穿伤,但是好在并没有伤及筋骨,现在也只是肉有些痛感罢了。” 斐苒初并没有客气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赵御钦给的药的问题,她是真的感觉并没有很痛,并没有想象当中那种很明显很强烈的痛感。正相反,反倒一直是酥酥麻麻的感觉比较多。 “等你感觉差不多了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们出去走走?”张然问道。 闻言,斐苒初也陷入了沉思。说起来,想去的地方没有,想见的人却是有几个。 除去赵御风之外,她最想去看的,便是熙成了。 她和赵御风的,属于他们两个人真正的孩子。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看看我的儿子。”这个秘密,斐苒初本打算在熙成成年之前都死死守住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张然这个女人的面前,斐苒初总是不忍心有事情欺骗她。 张然听了这话之后果然是一愣:“你有儿子?之前住在冷宫的那些日子里,常听到你跟你那些个丫鬟念叨,不是叫公主吗?难道不是个女儿?” 既然话已经说出了口,斐苒初也打算不再遮遮掩掩,干脆坦白了真相,反正大家都同时天涯沦落人,说起来,两人倒都是被太后害得废了封号,入了冷宫。只不过,一个是直接,一个却是间接罢了。 “我已经被她们害死了一个孩子,第二个孩子,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护他周全。作为嫡长子,一旦为世人察觉,那便必定是凶多吉少。” “所以?”张然的表情,已经明显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 “所以,我就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我想,赵御风应该会原谅我的,毕竟,我也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孩子。” 斐苒初一边说着,语气从平淡转到苍凉,眼角逐渐噙上了满满的泪。泪珠滚滚而下,在脸颊上留下了两道明显的泪痕,看得使人心碎。 而张然,她的神情也同样悲怆。张然的双眼无神,直直地望向天边远方。嘴中似乎还在喃喃得念叨着什么,可斐苒初什么都没有听清。 斐苒初只单纯觉得,她作为一个母亲可以感同身受,可是她哪里知道,这一招狸猫换太子,何止是她斐苒初会用? 早在二十多年前,张然还是当时宠冠六宫的贵妃的时候,就已经用过这一招了!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不能让孩子也受到伤害。 第四百三十五章 我好想你 “今日你来找我,所谓何事?”暗月只是匆匆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小丫头,便继续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湘妃娘娘已经相信了,我所说的话。”喜苑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一双小手一直在暗暗的搓着自己的衣角。 暗月明显已经注意到了她的这一系列的动作,但也只是皱了皱眉毛,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说了几个字:“知道了,谢谢你,回去吧。”还是那样冰冷的语气,不夹杂任何情感。 “那个,你——”看着暗月转身继续低头把玩手中的匕首,并且已经开口想要赶她走,喜苑赶忙开口,似乎是要引起暗月的注意。 “怎么,有什么事?”暗月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抬起头皱着眉看向喜苑的方向。 “我,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如果湘妃再有所动作的话,我该怎么才能找得到你?”喜苑一直都紧紧低着头,紧张地不敢抬头看。 暗月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我叫暗月,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卫。” “贴,贴身?”喜苑听到暗月的回答,很明显愣住了。 在整个后宫中,除了皇上谁能拥有侍卫?后宫中的嫔妃一般都是只有宫女和太监伺候在身边罢了,即使是现在整个后宫中最为受宠的湘妃娘娘,都没有自己的侍卫。即使是皇后娘娘位高权重,又得皇上恩宠多年,专门开个先例有侍卫也没什么的。但是,贴身……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暗月这个贴身侍卫是假的,可能连皇上都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要么,皇上既然能够容忍有人贴身伺候,那么除非这个人是女的…… 想到这里,喜苑不禁惊讶地抬起了头。此时,她突然发现,这个暗月,好像看起来的确是挺俊俏的。如果她是女子的话,那还真的是美极了;而如果她是男子的话,那他便是位俊公子。 在夜色的遮掩之下,暗月并没有看到,此时的喜苑,脸已经红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其实,喜苑根本没有必要回来复命的。虽然她按照暗月所说的做了,但是她可并不是因为害怕丢了自己的性命而这么做的。再加上这一次,她明明知道如果不去找暗月的话,自己就能够少几分危险,但她还是顶着危险跑了出来。 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她有一个十分想见的人吧! 暗月看着眼前换忙跑开的小丫头,心中也并没有想太多,她的心中,满满的都是斐苒初和赵御风的身影。 此时的她,心中已经没有了当时的恨意。她现在只想搞清楚,斐苒初,到底在哪里。 耳边重新想起赵御风所说的话,她毫不怀疑的相信,如果她们真的找不到斐苒初,赵御风则是真的会杀了她们。 她,真的不想,死在赵御风的手上。 上一次,她谎称斐苒初已经死了。可这一次,她一定将斐苒初找出来。 因为她知道,这也是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皇上驾到——” 刘公公的声音响起,卫清婉原本带着一丝狠戾的眼神瞬间便收敛了起来,重新又变成了那副温婉柔和的样子。 “恭迎皇上,皇上万安。” 卫清婉微微行礼,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微笑。本来以为赵御风会像之前一样,亲手将她扶起来,但是没想到,赵御风只是微微一挥手,示意了一下让她自己站起来罢了。 一时间,卫清婉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难色,但很快又隐藏了起来,又重新露出了那副天真无邪的笑容。 “不知御风哥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看着赵御风坐在榻上已经闭上了眼睛,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卫清婉伸出手,轻轻为赵御风按揉着太阳穴的位置。 赵御风闭着眼睛,似乎是在享受着卫清婉的按摩。果真,太阳穴处的酸胀胀痛已经有了几分缓解。 卫清婉只以为赵御风是在享受着她的侍奉,但是她哪里知道,现在赵御风的脑海里、心里,满满的,全部都是斐苒初的身影。 斐苒初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全部都在赵御风的脑海中一幕幕放映着。 原来,思念真的是一种很痛苦的东西。 斐季清那个贱人,算是和她母亲联手下了一个天大的圈套,虽然她母亲已经被杖毙,但他还是觉得不能为他心中最爱的女人报仇出气,赵御风只觉得心中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他简直喘不过气来。 要不是迫于太后一方给自己的压力,要不是自己一直天真的觉得宠幸别的女人就可以护她周全,要是他可以早一些把她放出来,这所有的一切,全都不会发生。 斐苒初。 苒苒,苒苒。 你在哪里,你还好吗?我好想你。 赵御风的眼角,已经溢出了一滴清泪。 卫清婉看到那滴眼泪,突然觉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端端的,她的御风哥哥绝不会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哭的,绝对不会!他在所有人的面前,一直都是那个玉树临风、睥睨天下的至上君王! 只有一个原因,他是不是,又在想斐苒初那个贱女人了? “御风哥哥,你是不是,想皇嫂了?” 卫清婉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恶心,问赵御风道。要不是为了打探她的御风哥哥心中的想法,她才不愿意承认斐苒初那个女人是自己的皇嫂。 在自己的心中,能够配得上赵御风的人,只有她卫清婉一个人。 其他的人,想都不要想! 而赵御风听到卫清婉的话之后,也瞬间明白了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他怎么能在卫清婉的面前流泪?怎么可以? 哪怕是因为斐苒初流泪,也不可以。 他的泪水,从来没有人见过,哪怕是小的时候母妃被杖毙的时候,他也忍住了没有落下一滴眼泪。当然,这也有一个例外。 唯一一个见过赵御风的眼泪的,便是斐苒初了。 苒苒,他的苒苒。 到底,会在哪里呢? 第四百三十六章 废后出逃 想到这里,赵御风直接站了起来,背对着卫清婉,好像是在试图掩饰着什么。 “你,可曾知道皇后的下落?”赵御风开口的时候,便是又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一脸冷漠模样。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直接给了卫清婉当头一棒。 果真,果真。 他果真还是为了斐苒初那个贱人!自己从小与他一起长大,都从来没有见到他哭过! “嗯?”赵御风再一次发出了自己的疑问,只是这一次,见卫清婉一直迟迟不肯作答,他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怀疑与戒备,眸瞳也更加黯然了几分。 “御风哥哥刚刚说,斐苒初?她不见了?真是没想到,她这样大胆,做出那样狠毒的事情,竟然就这么从冷宫之中逃走了?” 不得不说,卫清婉的演技,实在是一流的。 赵御风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最讨厌别人说他的苒苒。之前是,现在更是。 站起身,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很快,废后斐苒初出逃的消息,就传遍了六宫。 大家都在讨论,这废后斐苒初究竟能有多大的能耐,之前进了冷宫,竟然又能够完好无损地从冷宫中出来,还重新登上了后位。这次是第二次被打入冷宫,结果又是直接出逃了!这个斐苒初,她的胆子还真是大得很! 而整个宫中,听到消息反应最不一样的,便是斐季清和太后了。 太后之所以震惊,一是因为她心里清楚赵御风心中究竟有多么在意斐苒初那个女子,一旦那个女人能够成功从冷宫中出来,那么她和卫清婉辛辛苦苦布下的局,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那她卫氏一族的荣耀,又怎么去捍卫!另外一个原因,更是因为她得知,从冷宫中逃出的,可是不止斐苒初这个小丫头骗子,还有那与自己纠缠了好几年的人——张然。 如果是她也跑出来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斐季清气急了,拿起手旁的茶杯,直接朝着喜苑扔了过去。即使里面还有满满一杯滚烫的茶水,斐季清也从来没有在意过。 在她的眼中,这些个奴婢,都只是下作的畜生罢了。 开心了便赏赐些东西,不开心了便随意动手打骂。这些,在她整个宫中的人,又有谁不知道呢? “你这个小贱人,你不是说斐苒初已经死了吗?为什么现在的传言都是她出逃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居然敢骗我?我是不是说过,如果有任何人像之前的绿影一样吃里扒外,我必定不会放过她!是不是?!” 斐季清几乎是在用大吼大叫的方式宣泄着自己心中不满的情绪,好像房梁都要被吼得塌下来了一般。一边说着,一边还用力地踹了趴在地上的喜苑一脚。 “没有没有,真的是这样的,奴婢那天去冷宫中打探消息的时候,里面的小奴才就是这么说的!” 喜苑的身上已经被滚烫的茶水烫的红了大片大片,又是挨下了斐季清那样用力的一脚,嘴角已经爬出了一道殷红的鲜血,看起来十分骇人。 湘妃娘娘的狠辣,她当然早有耳闻,甚至可以说,今天发生的一切,她心中都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只是即使这样,她还是没有想过把事实说出来。可能,就是因为那个人吧! “还敢顶嘴?来人,给我把她拖下去,拔了她的舌头!” 就这样被拖了出去,喜苑竟然连反抗也没有,只是因为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心里,全都是一个人的模样。 虽然她才十几岁,没办法,谁叫她生在那么悲惨的一个家庭当中呢? 希望她下辈子不会有一个好赌的父亲,不会再把她卖给被人,不要再被卖进皇宫这么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身旁的小太监已经用力钳住了她的嘴,使她根本动弹不得。这时,喜苑才发现,想的和做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她刚刚明明想得开,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心中的恐惧是根本就控制不住的。 喜苑颤抖着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个痛苦万分的时刻到来。可是出乎意料的,喜苑并没有等到自己的口中传来剧痛,却只听见了身旁有几声“砰砰”的闷声,似乎像是什么人倒在地上的声音,随即,钳在自己脸上的手也一下子松开了。 喜苑失去了重心,直接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可是她的身体却并没有撞上意料之中的冰冷坚硬的地砖,而是直接跌入了一个有些瘦削,但是很有力的肩膀。淡淡的药香,让喜苑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而闯入视线之内的,正是这几日喜苑日思夜想的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你怎么样?没事吧?”暗月清冷的声音,直接击入了喜苑心中的那片柔软。还来不及回答,自己的身子便直接被眼前的暗月拦腰抱起,直接用轻功飞上了屋檐。 原本暗月只是在房檐上寻找斐苒初的行踪,只是额外关注了一下斐季清这方面的动向,担心斐苒初会被斐季清暗中关在宫中的什么地方。没想到,没有等到斐苒初的行踪,却是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被拖了出来。 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正是之前帮助自己的那个小丫头。如今斐苒初出逃的消息在整个宫中被闹地沸沸扬扬,那么斐苒初曾经的计划,也是被打乱了。但喜苑,却是实实在在已经暴露了。 原本暗月打算不声不响地离开,只是没有想到,那个不经意间的一瞥,看到那张柔弱中带着几丝倔强的小脸,自己竟是不由自主地将她救了下来。 “谢谢你救我回来。” 暗月直接将她带回了自己的营帐中,作为侍卫营中的教官,暗月是有着属于自己专门的营帐的。 “没什么,我问你,你可曾见过皇后娘娘?” “我是新来的,当我刚刚来到宫中的时候,皇后娘娘就已经被打入冷宫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一事相求 暗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唉,好吧!那以后你就先住在这里,没有什么必要的事情的话,千万不要出去。我要去寻找皇后娘娘的行踪,晚上再回来,记得,别让任何人发现你的行踪。” 喜苑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 而暗月,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转身出门继续去寻找斐苒初的行踪了。不过这下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至少她知道了,这件事并不是斐季清做的,她也是毫不知情的。 难道,这件事是…… 卫清婉? 斐苒初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打开窗,享受着这凛凛寒冬中难得的暖阳。 面前,是一片竹林。 就这样,她从冷宫,被带到了宫外。而反观张然和她的女儿赵心怡,她们母女二人,当初若是没有那个好心的书生,恐怕,她们就要饿死在这深宫之中了。 每年又有多少人死在这冰冷的冷宫之中,斐苒初不敢再想下去了。 突然觉得,就这样逍遥自在的活着,也是挺自由自在的,只是,若是现在在这样一座房子里的,不是赵御钦,而是赵御风就好了。 想到这里,斐苒初不禁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想着:怎么会呢?自己真的是想得有些太多了。赵御风是谁,他是九五之尊,是绝对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手中坐拥的天下的,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到这里,斐苒初只觉得心中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根针进去,有刺痛,有酸涩,也有无奈。想拔出,却又拔不出来。 “想什么呢?” 随着一声温润如玉的问候,斐苒初的身上,又多了一件雪白的披风。 一向对不同的人的不同音色都十分敏感的斐苒初几乎是在瞬间就清楚了声音的主人。 “天师。” 经历了昨日的事情,斐苒初心中只觉得像是一团乱麻。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一次都不想见到赵御钦。 斐苒初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让两人之间空出了一段安全的距离。 “你的伤怎么样了?疼么?” “多谢天师关心,我的伤口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多谢天师那日出手相救了,这么多天以来,要不是天师收留,恐怕我现在已经是暴尸荒野了。” 赵御钦闻言,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她表现出来的戒备与距离感,他又何尝不是没有看出来? “皇……苒初姑娘,这些客套话以后便不必再说了。不过话说起来,你有没有想过,伤好了以后?”赵御钦表面上毫无波澜,可心中却是没有底。他的心中,全是张然所说的回冷宫。 他好不容易才将这两个人从那暗无天日的冷宫之中解救出来,怎么可以再让她们回去?若是斐苒初回去了,那她与他便再无可能了…… “伤好以后的事情,便好了以后再说吧。” 她并没有说出要回宫,是因为在斐苒初的心中,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的心中,又是怎么可能不想回去找赵御风呢? 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无意中的一句话,却是惹起了天大的误会。 “那就留下来吧!在那皇城之外,其实有的是有意思的东西。在外面,也比在那宫墙之内逍遥自在的多。” 斐苒初听着赵御钦的话,不由得抬头,错愕地看着他的表情。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着赵御钦,总是感觉,在他的身上,有一股洒脱和自由。 下一个瞬间,想起赵御钦又是太后的儿子,斐苒初只觉得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太后那样的人,怎么会生出这样气质的儿子? 斐苒初的嘴角,不禁有些抽搐。 “其实,我也很讨厌皇宫这个地方。十几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对那个地方简直是充满了厌恶。” 哦?那件事情? “那个位置,我还真是一丁点都不喜欢,都不想要。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逼我!” 斐苒初大惊,看到的却是面容已经显得有些醉意的赵御钦。再看看赵御钦手中已经空荡荡的酒壶,似乎一切,已经分明了。 斐苒初总觉得,似乎隐隐约约可以想象到他口中所说的,究竟指的是哪件事情。可是斐苒初并不想再知道更多的事情了。 究竟是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用第六感来解释,应当是再好不过了的吧! 刚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到赵御钦像是一幅突然意识到什么的样子,转身便大步跑开了。只留斐苒初一人凌乱在风中。 “等等——”斐苒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冲着赵御钦跑开的方向大喊大叫道。 只见几下身影闪动,赵御钦便是已经来到了斐苒初的面前。他的脸上明明有着几分紧张而带着担忧的神色,看得斐苒初呆愣了几秒。 赵御钦皱着眉头,将斐苒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怎么回事?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斐苒初终于缓过神来,低下头来不在看赵御钦的脸:“那个,我有一事相求。” “说。”赵御钦已经将脸上的表情掩盖了下去,甚至还有了一丝喜悦。或许,是因为他看到了斐苒初那微微泛红的面庞的缘故吧! “我就这样从冷宫中跑了出来,喜翠、心怡和暗月,她们都不知道我与张然的行踪,这么长时间没有与她们联系,想必她们快是要急死了。” 若是只有喜翠和暗月还好,可是毕竟还有赵心怡,现在相比起来,赵心怡则是她斐苒初更担心的一个人。 而斐苒初理所当然地说出来的话,但是让赵御钦在寒风中凌乱了一会儿,她说的,这都是谁? 似乎斐苒初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挠着头解释道:“喜翠是我的丫鬟,暗月应该在侍卫营,暗一的姐姐。”直到看着赵御钦一副终于了然的样子,斐苒初才松了一口气。 若是他像当初那北辰博弈一般不答应,自己还真的是没有办法。 第四百三十八章 湘妃有孕 “这点小事,答应你,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赵御钦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并没有听到自己一直在担心的那个名字——赵御风。要不然的话,还真的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答应她了,“但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有什么奖励没有?”说罢,赵御钦一脸玩味地看着发愣的斐苒初。 斐苒初倒是因为这样一句随口一说的玩笑话陷入了沉思,自己的命都是他救的。自己又凭什么去要他为自己无条件去做这么多呢?更何况,他还跟赵御风是,那种关系…… 赵御钦看着眼前小小的女子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吓到她了,但是下一秒,就被她吓得差点跳到一旁去。 “我答应你,等以后我发财了,就送给你一座大宅子作为你的辛苦钱,怎么样?”说着,还冲着赵御钦挑了下眉毛。 赵御钦顿时有些无语,这个女人,脑袋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好歹也是做过皇后的人,一个女人家家的,居然想要什么发财?还真是有些不可理喻。不过,这倒是的确像是这个女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斐苒初啊斐苒初,你究竟,还要给我多少次惊喜呢? 而他哪里清楚,斐苒初可是一点儿都没有开玩笑。 张然曾经对她说过,等到她伤好了的时候,她想要回到冷宫中去。斐苒初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要不是因为赵心怡,又有哪个女人会愿意一辈子住在那种地方呢?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把她们带出来也行。尤其是那个叫做心怡的小姑娘。” 赵御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给了斐苒初一个可以相信的眼神。 “那天的黑衣人,身份查清楚了。” “不说我也猜得到,是斐季清的人吧!”正说着,斐苒初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能够如此憎恶自己的,除了那位好妹妹,怕是没有别人了吧! 赵御钦皱了皱眉头:“是惠皇贵妃的人。她花重金雇佣了天下第一杀手组织青峰殿中的头号杀手,为了卖你的——项上人头。那天我只是闲来无事在后宫中走走,也算是恰巧碰到。否则……” 让他这么一说,斐苒初突然有了一种后怕的感觉。 若是那日的箭矢没有向上偏了那几寸,若是赵御钦并没有及时出现。 “未来的日子,请你务必小心。”赵御钦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认真。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斐苒初反倒是浅浅地笑了:“为了以后,我自然会小心。只是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赵天师,究竟是谁?” 赵御钦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似乎与前两日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般。如果说,之前吸引他的,是她身上那些天真与可爱。那么现在让他欲罢不能的,则是斐苒初那双似乎能够看穿一切,又是运筹帷幄一般的眼眸。 见赵御钦没有说话,斐苒初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视线飘向了远方。 她继续问道:“或许你的确能够很容易查到青峰殿的头上,但是卫清婉,一定会做好所有的善后工作,不留一丝证据。你竟然能从这样的人手上查到把柄?而天师这个官职,竟是可以随意进出后宫而从不避讳,压根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官员!所以,你究竟是谁?” 斐苒初死死地盯着赵御钦的眼神,试图从中寻求到一丝破绽,但很快她便明白,这是徒劳的。 因为赵御钦,根本就没有想要跟她解释些什么。 赵御钦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可这个笑容,却丝毫不带有任何温度:“有些事情,还是你不知道比较好。否则,我真的不确定下一次,我还能准确无误地救下你的命。”说罢,赵御钦便是直接扬长而去。 宫中。 冬日的午后,总是让人困倦。可平白炸出来的一条消息,却是让整个后宫沸沸扬扬起来。 湘妃,怀孕了。 此番消息一出,后宫中可真算是热闹了起来。 “哎,你听说没有,湘妃娘娘有喜了!” “当然听说了,这前段时间吧,皇上除了偶尔来看望一下咱们家娘娘,其他时候都是宿在湘妃娘娘宫中的。只不是似乎废后出逃之后,皇上就开始冷落湘妃娘娘了。” “冷落又能怎样?湘妃娘娘能在这么关键的这个节骨眼上怀上龙嗣,恐怕啊,这下宫中可是没人压得住她咯!” 卫清婉默默地听着,宫中的宫人们叽叽喳喳地在院子的角落中,讨论着斐季清怀孕的事情,表面上不为所动,可捏着手帕的手指,却已经攥得指节发白。 “娘娘不要生气,他们一定不是故意乱嚼舌根的,都怪月儿,都是奴婢的错!都怪奴婢将娘娘带来了院里,不然娘娘也不会听到这些个人乱嚼舌根,坏了原本的好心情。”一直跟在后面的月儿自然是也听到了宫人们的话,赶忙窜到了卫清婉的身前,直接跪了下去。 卫清婉眯着眼睛,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已经忘了眼前这个小宫女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她的,但她有印象,上次,她似乎也是做了什么事情,让自己格外的关注了一下,从而记住了月儿这个人。 卫清婉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内心中,也已经想好了许多事情。 这世上总归是没有平白无故发生的事情,更没有平白无故出现的人。这月儿跟着自己一直不声不响,却是在最近半月之内连着跳出来两次,如此想要引得她的注意,这倒是让她想不怀疑都难。 想到这里,卫清婉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无妨,起来吧。以后注意便是。更何况,乱嚼舌根的人并不是你。” 不是想要获得她的注意吗?好啊,那她就直接将计就计,次次都去“注意”到她! 不过,斐季清这个女人,前段时间已经受尽了恩宠,现在又传出了怀孕的消息,无论是真是假,都几乎让她发狂! 她决不能再让御风哥哥有下一个不是属于自己的孩子,绝不! 御风哥哥的第一个皇长子,只能是她的!她的! 第四百三十九章 当年旧事 近日以来,斐季清的日子过得可是格外逍遥。毕竟肚子里有着孩子,连着说话做事都硬气了不少。再加上赵御风已经下旨,让斐季清安心养胎,又免去了她每日的请安。现在整个宫中,若说最是狂妄嚣张的,若她称二,便没有人再敢称一了。 眼见着各个宫中的嫔妃都已经请过早茶,陆续离开,卫清婉只觉得心中一直有一个令人无比厌恶的身影晃来晃去。 想到斐季清那个女人,自己的心中便会平白多出几分怨气。当初自己与她联手将那斐苒初拉下了水,本以为以这个女人的脑子来说,应当是不会再掀起什么风浪,只是没想到,她能如此受赵御风的恩宠! 就算是自己,御风哥哥也仅仅临幸过自己一次而已! 斐季清能够成功怀上龙嗣,岂不是更说明,他的御风哥哥与她……就算是自己,也只不过一次而已啊! 想到这里,卫清婉越想越气,原本如水的眼眸竟是要喷出火来。 “娘娘可否心情不好?不如奴婢陪着娘娘去御花园走一走,也省得在屋中一直闷着,再气坏了身子。”月儿的确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见到卫清婉神情不自然,便出口建议道。 “御花园?”卫清婉冷哼一声,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屑的意味,“这寒冬腊月,去什么御花园?不过只是满树的枯枝败叶罢了。” 月儿紧接着卫清婉的话继续说道:“娘娘有所不知,今年入冬尤其的晚。内务府为了娘娘依然能够赏心悦目,特地在这御花园中重新载种了好些个一品红呢!” 卫清婉静静地听着,看到月儿急急忙忙地表态,心中怀疑便是又更深了几分。 怎么,就这么急着想把她带到御花园中吗?怕是斐季清就在那里等着自己吧! 如果她用怀中的龙嗣作为要挟,一旦出了什么差错,那么首当其冲该承担责任的,便是自己这个协理六宫的皇贵妃! 不过,斐季清将她想的也未免太过简单了! 她可不是斐苒初,背后毫无家族的支持,甚至还有一个极品爹爹暗中迫害。 而她卫清婉,她的身后,可是太后。 卫清婉又挂上了那淡淡的笑容,只是嘴角稍稍带着一些不易让人察觉的冷意:“去便去吧,每日看这些个莺莺燕燕,也实在是令人烦心的很。抽出空来去看看真正的花草,倒是也能让人心情能轻松一些。” 虽然知道这其中大概是有圈套,但斐季清总不至于牺牲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毕竟卫清婉看的清楚的很,斐季清只不过是斐苒初的替代品罢了。 如果说,在赵御风的心中,自己出现过哪怕只有一瞬,那么斐季清,则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可她却没有想到,斐季清为了将她拉下马,可是什么都愿意做的。 仔细看的话,御花园倒是多了些许大红色的花朵。周围都是光秃秃的枝干与一些败叶,这耀眼夺目的艳丽混杂在其中,显得格外突兀。 卫清婉在这小道上看似漫不经心地散步,而心中却是如同明镜一般了然。 月儿一直跟在身旁,却是总有意无意地将她引向某个方向。这想要将她引入圈套的意图,也未免太过明显了些吧!不过想来,自己若是将身边的人全都带在身旁,众目睽睽之下,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娘娘您看,这边的花开得尤其的旺,这大冬天的,倒是只剩下这花还开着了,非但丝毫没有破败之一,反倒是开得美艳动人,颇有傲视天下之感呢!”月儿的声音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响起,卫婉清也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跟着走上前去。 明明有看清前面的路,可卫婉清却感觉突然踩上了什么东西,像是块很大的鹅卵石。卫清婉虽然已经在装束上简约了许多,但她毕竟身居皇贵妃之位,身上厚厚的衣装也足够让她行动不便。 一踩上那块石头,卫清婉便是直接滑倒,向后栽了下去。 本以为会直接狠狠地撞上地面,可卫清婉却只觉得自己的胳膊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拉扯了一下,栽倒到地上的力道,便是少了许多。 一抬头,卫清婉撞上的,却是月儿的目光。她的眼神,看得卫清婉一愣。 这是怎样的眼神?平静中带着几丝玩味,戏谑中又带着几分杀气。可这样只应当出现在浴血沙场的将军身上的眼神,又怎么会属于这样的一个小小丫头的身上? 再说,虽然卫清婉的并没有多么高强的武功,但是还是可以说得上是略懂些皮毛。刚刚这一下,几乎让卫清婉可以肯定,这月儿一定不是个普通的寻常女子,至少,力大无比,并且武功高强。 这一瞬间,卫清婉只讶异地发现,自己的脖颈、后背,都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娘娘可要小心,这冬日里的早晨寒霜厚重,湿气也是重的很。哪怕是这小路上的石头上,都沾着一层厚厚的白霜呢!若是一个不小心滑倒了,像现在这样,误伤了娘娘的凤体,那可就不好了。” 说到这里,月儿突然凑近了卫清婉的耳朵:“到时候,就算是将奴婢千刀万剐,也弥补不回来呢!”说到千刀万剐之时,月儿还更加加重了自己的语气,更加使卫清婉瞬间觉得不寒而栗。 “娘娘,请您,屏退众人,前往湖心亭,有人邀您一聚。”月儿的声音不大不小,适当的保持了些许距离感,但是又恰好保持了刚刚好能够维持两个人可以听到的音量。 闻言,卫清婉皱了皱眉头,怎么,单单只凭借着一句话,就想要自己豁出这生命危险么? “早就觉得你有古怪,今日果真是现了原形。而话说回来,你又怎能肯定,我一定会去?明知是自取灭亡,我还要去赴约?这究竟是谁给你的信心,能够让你如此确信?可笑。”卫清婉冷哼了一声,她好歹也算是见过多少世面的人,这点小小的威胁,她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月儿见状,脸上依旧如湖面般平静得很,不带一丝波动,再次贴在了卫清婉的耳边轻声说道:“可是如果说,奴婢知晓娘娘您当年的那件事情呢?” 第四百四十章 圈套 听到月儿极低声音说出的一句话,一直以来都保持着淡然模样的卫清婉身体猛地一僵:“你,你所说何事?什么当年,本宫并不知道知晓什么当年旧事,也没有兴趣知晓!” 卫清婉的神色慌张的很,连说话的声音都稍稍带着些许颤抖。 而月儿,看到了这个样子的卫清婉,脸上得意的神情更甚:“娘娘可真是会说笑呢!”说着,她甚至直接笑了出来,这笑容之中,深藏着令人颤抖的无尽寒意。 月儿又是回头看向身后的众人,许是因为她在卫清婉摔倒的第一时间便将她扶了起来,又或是因为两人的窃窃低语和卫清婉出乎寻常的身体反应,让身后的宫人们以为,主仆二人正是有着什么要事相商,于是众人便都不约而同没有上前。 “当年的事,怎么能说与娘娘毫无关系呢?那件事情,卷了多少人命进去,奴婢心想着,娘娘的记性这么好,一定不会忘记吧!” 卫清婉第一次认真看月儿的脸,那种气质,倒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仅仅只是个宫女的样子。 “毕竟,娘娘虽然成功了,但是您自己,可是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所以,娘娘若今日不去赴约的话,恐怕不到明日,这件事情,便会传遍整个六宫。到时候,奴婢倒是很担心娘娘您的名声呢。” 月儿的话说完,便直接起身离开。众人还在纳闷,这个新来的宫女为何如此不懂规矩,皇贵妃娘娘还没有示意,她竟是直接转身离开,丝毫没有尊卑有序的样子! 可一转头,便看见卫清婉花容失色,她一下子没了力气,跌坐在冰冷的石子路上。脸色黯然,神情恍惚,像是被人摄取了魂魄一般。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没事吧!”只是稍稍恍惚了几秒,所有人便蜂拥而上,争抢着想要将卫清婉扶起。 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惠皇贵妃一旦出了什么差错,首当其冲要掉脑袋的,便是他们这些个下人! 只是没有想到,跑在最前面的小宫女刚刚碰到卫清婉的衣袖,还没来得及将她拉起来,便是遭到了如刀般的眼神猛地一瞥。 “走开!”卫清婉冷声喝道。 身边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卫清婉,只愣了一下,便当即乌压压的跪了一片。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们只是想将娘娘扶起来,地上冰冷异常,奴婢们也是在担心娘娘的身体,才想着赶快让扶着娘娘起来。娘娘若是因此身体抱恙,那奴才们的罪过就算是砍了脑袋,都难以恕过了!” 看到眼前一众宫人,卫清婉才缓过神来,明白自己这是一个没有控制住,在这么多宫人面前失态了,便是轻轻清了下嗓子,缓缓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无事。本宫刚刚只是无端想起了一位难忘的旧人罢了。你们就待在这里等着,本宫去去就来。” 说罢,便是要转身离去。 “娘娘——”一直站在旁边的小太监突然站了出来,“娘娘,无论您去做什么,您一个人去,不如奴才陪着您一同前去,只在暗中保护,不出现,您看——” “不必。”卫清婉留下简短而又不掺杂着任何情感的两个字,转身便走向树枝深处。 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小太监,眼神中似乎是在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湖心亭。 走在通往湖心亭的长廊,卫清婉便已经远远地看到了斐季清的身影。 一步步走近,而斐季清也的确是发现了卫清婉的到来。她笑得安然,笑得大方,而丝毫不似之前那番得意与嚣张,看起来倒是沉稳了许多。 只是,这番的沉稳看在卫清婉的眼里,竟是无比刺眼,又令人忐忑。 “姐姐来了?”一句问候出口,斐季清笑得简直如花般灿烂。 而卫清婉,此刻倒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因为这个时候,她已经明白了,斐季清为了将她拉下马,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可卫清婉来不及后悔,因为她心中清楚得很,就算是今天没有前来御花园,那个不明身份的月儿,也一定会胁迫着自己来这里赴约。 总的来说,便是一句,在劫难逃。 “你必定要如此么?”卫清婉淡淡地吐出了一句,似乎还要为自己争取最后的余地,“你腹中的孩子,想必也是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吧!一定要拿自己的孩子做赌注?” 斐季清原本还想与卫清婉演上一出温情姐妹的戏码,但卫清婉已经是选择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她便也不再隐藏着什么,直接露出了本来面目。 卫清婉看着斐季清逐渐变得狠戾的眼神,倒是觉得十分顺眼了,毕竟,狠毒才是她的一贯作风。 “孩子?区区一个孩子,又算得了什么呢?臣妾真是费尽心思才怀上了这个孩子,虽然,臣妾也压根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会出生。” 斐季清看似毫不在乎的样子,仿佛在她的口中,孩子只是一个用来扳倒卫清婉的工具罢了,与她像是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是从语气中,竟也听不出有丝毫的惋惜之意。 “若是你能够安稳地生下这个孩子,想必皇上应当会将贵妃之位直接赏赐于你。若是个皇子,岂不是更好?何必冒着风险,非要拉我下水?更何况你可知道,这女子若是没了孩子落下病根,以后再想生下孩子,可就难了……” 卫清婉一边说着,一边强装着淡定,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 这件事情,若要试图解决,只能是让斐季清主动放弃。否则的话,若是那件事真的公布于众,这后果,她真的承担不起。 一个孩子而已,再加上有太后姑姑的庇佑,皇上总不至于将她打入冷宫吧! 可若是那件事情真的被翻出来,那她在这宫中,便是再也无半分颜面了。 “那又怎样?若是我自己生不出孩子,那以后随便哪个女人生出了,将孩子过继到我名下就好。相比起来,远没有你带给我的威胁大。放眼这整个后宫中,除了你,又还有谁能够对我造成威胁呢?” 正说着,斐季清突然一步步走近,若无其事地将手搭在了卫清婉的肩膀:“只要能够将你扳倒,无论怎样,我都在所不惜!” 第四百四十一章 雪月 卫清婉微微皱眉,仔细回想着刚刚斐季清所说的话。 果真,的确是个狠毒的女子,她所说的过继,又怎会那样简单? 其中最基本的一条前提,便是要这孩子的生母已经去世,或是被打入冷宫……种种联系起来,简直是叫人胆寒! 卫清婉现在只有些后悔当初,曾经只觉得这是个没有什么脑子、又是十分喜欢冲动的人,这样的人应该是很容易利用,但却是忽视了这最关键的一条——斐季清,是个无比狠毒的心。 为了她心中所向往的后位,为了她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纵使手上沾满无辜人的鲜血,她也绝不会低头产生一丝丝的怜悯之心! 卫清婉正想着,一个不注意,斐季清竟是猛地用自己的肚子撞向了亭子中的柱子! 从斐季清的神情中可以看出来,现在的她一定是在忍受着剧痛。可这并没有结束。扶着柱子挣扎着站了起来,一猛子扎进了还混杂着冰碴子的刺骨湖水之中。 此番,卫清婉自己也愣住了。 斐季清这哪里是只用一个孩子来要挟自己,她这是已经赌上了自己的命啊! 若是只撞一下,或许救治一下,孩子还可以被保住。但现在这斐季清一跳进冰冷的湖水,哪怕斐季清的命保住了,她的孩子,也必定是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卫清婉抿紧了朱唇,似乎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卫清婉直勾勾地望住了身旁朱红色的柱子,心想着若是自己也晕倒了,这一切就可以归咎于刺客袭击,或许自己还可以因此脱身。 自己也晕倒,没有人去救下斐季清,这冰冷的水,她可是受不住的。 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是最安全的。 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正想着,卫清婉干脆已经闭上了眼睛,忽视掉从湖中传来的斐季清撕心裂肺的求救声音,深呼吸了几秒之后,便卯足了劲儿加速向前冲过去。 额头与柱子相撞,发出了“嘭”的一声闷响。卫清婉只觉得一下强烈的痛感之后,便是强烈的晕眩感,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大脑也逐渐变得迟钝和麻木。 而最后,她只见到了令她魂牵梦绕的那张脸。 “皇上,你来了……” 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后,便是直接失去了知觉。 宫外。 “你是谁?”斐苒初看着突然从房梁上飞下来,站在自己面前的英气女子,不禁发问道。 女子一袭长发已经被高高梳起,虽然未施粉黛,但还是可以看出五官都精致的很。若是第一眼见的话,倒是长得有些像……暗月。 女子抱拳:“雪月。” 见斐苒初依然还是一副充满疑惑的表情,雪月继续说道:“喜翠姑娘与心怡姑娘都安好,还请姑娘放心。” “那暗月呢?”斐苒初急着发问。 提到暗月,雪月似乎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神情上也多了几分不自然:“暗月姑娘,我没有找到。” 斐苒初怎么看不出来眼前的女子是在有所隐瞒?前后的情绪落差实在太大,连她这个非心理学专业的都能够明显看出来了。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什么,相比起来,斐苒初更加担心心怡。明明跟赵御钦说的是,把赵心怡带出来,怎么结果还是只是不冷不热的一句“安好”? “赵御钦是怎么跟你说的?有没有嘱咐你,让你把她们带回来?”斐苒初带着些许疑问,试探性的问道。 雪月闻言,却是皱了皱眉:“姑娘误会了,我并不是赵御钦的手下。”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弄得斐苒初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与赵御钦,只是相识罢了。”说完,雪月便身形一闪,再次消失在冷风之中。 斐苒初在讶异之余,心中也有些感叹,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也已经有好几年了,怎么自己就没有学会个轻功什么的呢?这每日飞檐走壁的,看起来就会很爽。她还沉迷于自己会轻功的无限遐想之中,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刚刚雪月的容貌。 与此同时,宫中也同样有一个人消失了,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若是有卫清婉宫中的人在场,那必定会大吃一惊。 那个今日以来绕着惠皇贵妃身边团团转的月儿,不正是这个唤做雪月的英俊女子吗?! 宫中。 与太医一同前来的,还有太医。 原本赵御风还在御书房中处理奏折,一堆堆成山一般的奏折让他已经是焦头烂额。刘公公送上来的茶盏里,竟是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速带太医,御花园救命。” 原本以为此事与刘公公有关,但他看到纸条上的内容,反倒是也大惊失色。赵御风将这两句话细细读来,没有说清救谁的命,也没有说清是谁写的这张纸条。本可以置之不理,但是一闭上眼,赵御风就觉得,似乎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要去,一定要去。 所以,他这才急忙带了太医过来。 只是没想到,刚刚走过来,便看到斐季清在湖中挣扎着,而卫清婉则是闭着眼睛,闷头直直向柱子撞去。 看着卫清婉的额头已然泛起了一片乌青,艳红色的鲜血流淌下来,赵御风不知为何,竟觉得自己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先救起相对而言伤势并不严重的卫清婉,而不是已经怀了他的孩子的斐季清。 这个瞬间,闭上眼睛,赵御风甚至觉得,心中像是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让他根本喘不过气。 面对卫清婉,他怎么能够出现这样的情感? 不,绝对不可以! 想到斐苒初,她算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是凭空便从空气中消失了一般。像是个影子,赵御风想要牢牢抓住,可终究还是徒劳。 赵御风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此刻对斐苒初的无穷想念和爱意,现在都变成了几把带着刺的花,刺痛着赵御风的心。他爱的是斐苒初,让他痛的也是斐苒初。他怕有一天也会骗到自己,真的忘记那个人。 挥挥手,示意太医赶紧将两个已经不省人事的女人带回去救治。 整整一天的救治,太医院几乎倾巢出动,才让卫清婉和斐季清双双醒了过来。卫清婉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询问斐季清的情况。 而斐季清,则是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便开始哀嚎——“我的孩子!!” 第四百四十二章 打入冷宫 赵御风一直陪在身旁,毕竟她腹中的孩子,也是他的皇儿。虽然他心中也清楚得很,经过了这样的事情,这孩子是必定保不住的。 但是赵御风还是要留下来,虽然他与斐季清毫无情分可言,可为了稳住前朝中丞相一派,他则是必须要装出一副关心后妃,或许说,关心湘妃的样子。 听到斐季清的大吼大叫,赵御风只觉得太阳穴处隐隐跳痛,但也只好强忍着心中的不耐烦,低声说道“爱妃,你醒了?” 斐季清刚刚睁开眼,便看到了赵御风的身影守在自己身旁,瞬间就作出一副眼角噙泪楚楚可怜的模样:“皇上……臣妾的孩子……” “爱妃,孩子,还会再有的,保重身体。”赵御风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对,才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这话。但在这话脱口而出的同时,赵御风便是后悔了。 什么叫孩子还会再有的?这孩子的存在本身也只是偶然,明明只曾一次,只是凑巧而已。 只有和斐苒初生孩子,才是他心中最想要的。 其他的一干人等,都只是稳住权谋的工具罢了。这些工具的感受,他才懒得在乎。 他才不需要去顾忌公平不公平,他想要的,并非朱砂痣也并非白月光,仅斐苒初一人,足矣。 赵御风脑海里满满都是斐苒初的身影,可突如其来的啼哭,却是让他心中一阵烦闷。 “皇上,求求您,保护臣妾!求您……”斐季清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竟是全然不顾及任何形象。 “怎么回事?”赵御风发问,顺势将一直在向他的方向依靠的斐季清扶正了身子,大手轻拍斐季清的背,便算是抚慰。 “是惠皇贵妃!惠皇贵妃想要要了臣妾的命! “你且说,这是怎么回事?”赵御风脸色已经开始变得难看。早晨时他的确是看到了斐季清和卫清婉同时在御花园湖心亭中。可他也只是看到了卫清婉自己撞向柱子的一幕,斐季清究竟是如何落水的,当时并无其他人在场,真相究竟是怎样的,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只是,赵御风几乎敢肯定的是,这件事一定是与卫清婉脱不了干系的。眼见身怀有孕的斐季清落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之中,一没有呼救,二没有下湖救人,而是选择了自己去用头撞墙自杀?这不符合常理。 此外,斐季清与卫清婉为何屏退了所有伺候的宫人们,单独二人在此赴会。这也是一个非常可疑的地方。原本宫中只要是有哪个妃子有了身孕,其他人绝对是唯恐避之而不及,卫清婉怎会去巴巴得贴上去,等着斐季清来陷害呢? 她们二人的关系,赵御风虽然了解的透彻,但也依稀可以猜出个大概。两人绝对没有到能够独处的密友的程度! “回皇上,今日臣妾只觉得身子烦闷,看什么都觉得心烦气躁。听身边的宫女说御花园新栽种了些花卉,便想着去看看换换心情。一路走到湖心亭,臣妾倒是觉得这是个好地方,能够让臣妾喧嚣的心安静下来。臣妾遣了宫女去一边候着,只想独自一人享受一阵。” 斐季清双眼含着泪,怔怔的望向窗外。 “只是不知为何,惠皇贵妃娘娘突然出现,将臣妾用力推了一把,臣妾便被那柱子撞到了肚子,之后,惠皇贵妃许是还觉得不够解气,竟然直接将臣妾推下了湖!皇上你可知道,那湖水简直是冻得钻心,臣妾在水中差点死掉,真担心以后会不会见不到皇上了!” 斐季清哭得正起劲,又是拼命说着自己冷,一下子便扑到了赵御风的怀中。 赵御风轻轻地抚摸了几下怀中的女子,心中暗暗想着整件事情。虽然其中尚有可疑之处,但卫清婉一定是逃不开干系的。此时六宫都已知晓,若是无所作为,怕是以后这宫中,不知道会多出多少类似这样的事情,又会有多少无辜性命惨遭毒手! 此事若真是卫清婉所为,那她,可还真是胆子愈发大了! “来人,去请惠皇贵妃过来。”赵御风阴沉着脸,低声说道。 而刘公公此时却是有些犯了难,今日的风波,这惠皇贵妃也是受了不轻的伤,同样也是刚刚被太医医醒不久,才这一会儿便要她赶过来,怕是太后那边也会不答应吧! “皇上,惠皇贵妃娘娘今日在御花园受了伤,又是受了不小的惊吓,现在便贸然将娘娘请过来,怕是有些不妥呀!”刘公公见到赵御风的表情,有些面露难色,但还是一步上前说出了这番话。 “皇上,暗一侍卫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快让他进来!”除了斐苒初的消息,赵御风想不到任何理由能够让暗一这么着急来见自己。 暗一只简单地抱拳行礼,便上前递给了赵御风一个信封。 拆开看后,赵御风的脸色更加阴郁。斐季清原本还在好奇信中所说的内容,但赵御风飞快将信撕得粉碎。 赵御风此时似乎已经在爆发的边缘,剑眉倒竖,冷冷大喝道:“听不懂话么?朕说,将皇贵妃给朕带过来!”这样的语气,已经让跟从着的一众小太监吓破了胆。 而这话听进斐季清的耳中,便是另一番意思了。赵御风此前对卫清婉如何好,她可都是全看在眼里的。而刚刚第一次,赵御风所用的字眼还是“请”;那么第二次,赵御风的话便是直接变成了“带过来”。对她来说,这可的确是个好兆头。 “参见皇上。”卫清婉的表情倒是淡淡的,看起来竟是没有什么破绽。 赵御风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只是将作小猫状蜷缩成一团故作可怜姿态的斐季清轻轻扶着,躺回了床上:“卫清婉,你可知罪?” 卫清婉心中早已有所准备,但面对态度如此强硬的赵御风,她的心中,也生出了几分酸楚。 她没法不认,为了她的秘密,只能认下这些。 “臣妾知罪。” 没想到她这么快便认了罪,赵御风此时的脸色如同暴风雨前的压抑,压得人几乎窒息:“好。惠皇贵妃身为现六宫之首,非但不能为朕分忧解难,还妒害嫔妃、谋害皇嗣!即日起罚夺去协理六宫之权,打入冷宫!” 第四百四十三章 冰雕 卫清婉瞬间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 毕竟小时候,自己也是救了他一命的人!现在就只因为这个斐季清和她腹中的孩子,便要直接将她打入冷宫吗?! 可卫清婉哪里知道,让赵御风如此生气的,可并不是因为斐季清和那孩子,而是因为,那个信封。 斐季清也愣住了,本来只是想着让皇上将卫清婉降到至少和自己等同的位分,再加上协理六宫之权,这些便足够了,没准皇上还会因为愧疚而为她晋升贵妃之位。 而现在的形式,倒是让斐季清得意地几乎想要直接从榻上跳起来,没想到只用一个孩子,便能够将这一直以来的眼中钉肉中刺拔掉,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至于那个孩子,也没什么惋惜的。 反正又不是真正的皇嗣,有什么可惋惜的。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这个女人拖下去!”赵御风指着跌坐在地上失神的卫清婉,厉声说道。 “御风哥哥,你怎能这样对我?我这样做,全都是有苦衷的!御风哥哥,你还记不记得,小的时候,我们一起放风筝,一起捉蚂蚱,一起……”卫婉清的眼中泪水骨碌碌地打转,终于如同溃堤一般流下,在脸颊上流下了两条深深的泪痕。 “还在等什么?拖下去!”赵御风一拂袖,转过身去不看卫清婉。 他又怎会不记得小时候她曾救他一命的恩情?可他没有办法,都是因为她触到了他的逆鳞。 斐苒初,便是赵御风的逆鳞。 当他看到信中所写,斐苒初是在冷宫之中遭到暗杀,在重伤之际又被歹人掳走的。而暗杀斐苒初的人也终于在几天之后的一处断崖边被找到,通过审讯后才知,雇凶杀人的,正是她卫清婉! 卫清婉做其他的任何事情,赵御风都没有关系。 可她动了他心中最爱的女人,那只要自己在位一天,她在整个东赵,便永远不会有一席之地可供生存! 宫外。 斐苒初正坐在院中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专心看着赵御钦从外面帮她搜罗来的各种话本,这冬日里一时入迷,竟没有发觉身后人有些不怀好意的脚步。 只一瞬间,斐苒初的眼睛就突然被蒙上了。 “别动哦,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是赵御钦的声音。 斐苒初试着摇晃着头,想要稍稍挣扎一下,无奈根本就逃脱不了赵御钦有力的大手。 “喂,你这是又在搞什么?平白无故的,捂住我的眼睛做什么!”斐苒初已经放弃了挣扎吗,干脆坐在椅子上大喊大叫起来。 赵御钦只是稍稍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似乎是怕力道太重,不小心伤了她:“别闹,就不能乖乖的在这里等一会儿么?都说了一会儿就好,还在这里大喊大叫的,女人家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没想到说到这里,斐苒初反倒是更激动了些,自己的脑袋又开始挣扎了起来:“少给我说这些女人家什么什么的!女人家怎么啦,女人家就应该说话像是蚊子叫一样吗!哼!” 赵御钦没有再回答,只是直直地看着坐在椅子上,气鼓鼓地斐苒初,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时而温婉,时而俏皮,时而大气,时而泼辣。 若是…… 若是这个女人并不是自己的皇嫂,那该有多好啊! 等等! 她现在已经是废后了,不是自己的皇嫂了!离开了皇宫,她斐苒初,便只是一个寻常人家中的女子罢了。 赵御钦一边想着,也一边在心中,暗暗地决定了某些事情。 “天师?天师?” 旁边的下属见赵御钦一直直愣愣的发呆,不禁叫了几声,“天师 ,东西已经都搬好了。” 此时的赵御钦,也终于回过神来,另一只手挥了挥驱散众人离去,视线重新放回了还在自己生闷气的斐苒初的身上。 “好了,苒初,这是还在生气吗?” “不许这么叫我!” “好,那你说,要我怎么叫你才好?”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眼睛?我觉得我快要瞎了!” 赵御钦终于想起来,自己现在还在紧紧捂着斐苒初的眼睛。赶紧撒开了手,表情中透着一丝尴尬。 斐苒初的眼睛一直被蒙住,突然一下放开,刺眼的光亮让她尤其不适应,视线之中已经完全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不知为何,竟然也有着些许刺痛的感觉。 一直缓了大概两三秒后,斐苒初才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这是? 冰雕? 斐苒初一时间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冰雕,竟是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眼前冰雕,晶莹剔透,精致得使人忍不住想要凑上前去细细品味。而其中的一幅场景,斐苒初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 似乎是已经觉察出了斐苒初的视线所在,赵御钦同样跨一步上前:“怎么,记不起来了么?那日在宫中初见,不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一句平淡的话,却是让斐苒初原本毫无波澜的心瞬间掀起轩然大波。 曾经,自己费尽心思,只为送给赵御风一场雪。 赵御风不远千里,为她寻来了在这东赵极其珍贵的雪梅。 赵御钦如今为他弄来了足足一院子精美的冰雕,她现在只觉得头脑之中乱乱的,又是不知为何,脑海中竟然凭空浮现出了北辰博奕与她一起堆雪人的样子。 想起当年的事,斐苒初的心中又是一阵心痛。并不夹杂着任何特殊的情感,只单纯觉得,算是她斐苒初对不起他! 若有缘再见,她斐苒初,必定要报答这一命之恩。 “怎么了,在想什么?”斐苒初的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眸瞳中似是有着千万般的无奈与心酸。赵御钦看在眼里,竟也平白觉得心中某个地方狠狠地揪了一下,好像自己的情绪也能够无端被眼前的这个女子的情绪感染一般。 赵御钦伸出手,轻轻拭去了斐苒初眼角滴落的泪珠,又顺势将斐苒初轻轻抱在了怀中。 “乖,不哭,我一直在呢!” 斐苒初在一瞬间突然找回了一种久违的感觉,下意识地想要钻进身边这个温暖的怀抱。 刚刚凑近,斐苒初却是如 触电一般猛地闪开。 他不是赵御风! 斐苒初看着赵御钦皱着眉一脸疑问的样子,突然有些尴尬。刚刚的气氛实在尴尬,那样的语气、再加上那样熟悉的安全感,竟然是让她有了自己身边站着的就是赵御风的错觉…… “对不起……” 第四百四十四章 我保护你啊 “不可以,我们不可以这样。”斐苒初紧紧扯着自己的衣角,深呼吸了几下,像是很努力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赵御钦只看着她稍稍有些泛红的小脸,却听不到斐苒初那已经失了平常的心跳。 “你可知,赵御风在宫中,都做了什么?” 赵御钦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斐苒初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赵御钦继续说道:“湘妃有孕了。” 只是短短的五个字,斐苒初却只感觉一声惊雷在脑中“轰”得一声爆炸开来。 就算他宠幸其他女子,又怎么可以去宠幸斐季清那个女人?怎么可以!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究竟罪魁祸首是谁,赵御风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与谁寻欢,她都不会插手。但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斐季清。 而接下来赵御钦的话,却是彻底让斐苒初陷入凌乱。 “湘妃有孕后未满半月,宫中便传出消息,惠皇贵妃因为妒忌害得湘妃小产,因此被打入冷宫。”他的语气异常平淡,像是仅仅在说一件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斐苒初则是猛地一回头,差点撞上了赵御钦的脸,诧异的表情直接被写在了脸上。 “怎么可能?”斐苒初几乎是在下一个瞬间便发问道。明明当初还在宫中的时候,卫清婉与赵御风之间的情分那么深。 再者说,赵御风对斐季清到底有没有爱,别人不知道,她斐苒初还能不知道吗?让赵御风只单单为了这么个女人,直接将他的清婉妹妹打入冷宫,这才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这个赵御风,到底是在宫中做些什么? 斐苒初只觉得心中像是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楚,令人心烦气躁,难以排解。 只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一种感觉呢?自己明明是很相信赵御风的,她相信,赵御风是一定不会背叛她的。 可是当她听到斐季清怀上了她的孩子的时候,心中还是狠狠地揪了一下。明明只是属于她的赵御风,却偏偏又要分享给其他的女人,这叫她如何不心酸。 想着想着,斐苒初竟觉得,只是单单想到赵御风这个名字,她的心中便会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于是干脆眼睛一闭,不再想他。 哼,反正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穿越过来,当过皇后,进过冷宫,也谈过恋爱。就算是不会去找赵御风也罢!反正,她还有她的宝贝儿子! 她还有她的熙成!大不了以后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开个客栈茶馆之类的铺子,逍遥过一生得了! 而赵御钦半天站在旁边,静静地观察着斐苒初的反应。 由刚刚得知时候的惊讶,又变成失望,后来又是多了几分赌气的意味,而此时此刻,嘟着嘴鼓着腮帮子生闷气的斐苒初,在赵御钦的眼中,倒是格外的可爱…… 又很迷人。 回到屋子里之后,斐苒初只觉得越想越气。 果真,男人都是不可以相信的,都是一群大骗子! 张然在房中闲的无事,正要出门去四处遛一遛,自从她得知赵心怡在冷宫之中得人关照生活得很好之后,整个人便也不再有似之前那般深重的顾虑了。只是每日看看风景,四处逛逛,也算是寻得片刻心灵的宁静。 只是,张然不经意间的回头一瞥,却是发现了正蹲在墙角处郁闷的斐苒初。 待到仔细询问,斐苒初一五一十将所有都告诉了张然。而张然的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嫌弃:“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想不开的?他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更不要说是几个女人了。” 一句像是有些揶揄的话,却是让斐苒初一时间有些恍惚。 是啊,他是皇帝,可自己又是谁呢? 说白了,在他人眼中,她斐苒初也不过是一个不再受宠的废后罢了。 “人活在世,不能总是为情所困。要知道,这世上最不值得托付的,便是一个情字了。而你要记得,靠得住的,只有地位和权力。后宫阴暗人心叵测,只要是出了一点点差错,转身便会万劫不复。” 张然的语气逐渐变得认真,她直直地盯着斐苒初的眼神,有力而震慑人心。 “姑姑,我想……去看看熙成。不知道他现在长得多大了,会不会叫出一声娘亲了。”斐苒初的声音中带着苍凉,眼眶也些许红了一些。 张然本身已经一只脚迈出了屋门,闻言,又是将脚步撤了回来,神情认真道:“你想好了?” “想好了。”斐苒初回复过去一个坚定的笑容。 “你的伤怎么样了?”张然的目光看向了斐苒初被白布牢牢包裹住的伤口。 “没关系,这点小事,我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相比起来,若是能够早一些看到我的熙儿,我便也是此生无憾了!” 张然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斐苒初,一时间也有些失了神。 总觉得这个小姑娘身上的一股韧性,倒还真是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打算什么时候去?”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去?” “好,我现在去收拾东西,准备一下行李。” “你也要去?”斐苒初看着眼前的赵御钦身上已经几乎背满了大包小包的行李,不禁有些好笑,自己似乎并没有说过要和他一起去吧。 “你怎么也去?”斐苒初不禁发问。 “我保护你啊。”赵御钦答得漫不经心,可又正是他头脑中的那个答案。 斐苒初没有再多问,只是飞了过去一个带些许的威胁意味的眼神。 “你们两个女人!独自前去?斐苒初,你可想好了。别下次回来的时候又是奄奄一息的。” …… 那这样说来,好像是这样的。上次若不是他…… 想到这里,斐苒初脸颊已然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这次要不……再麻烦你一次?” 赵御钦只是淡淡笑了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无妨。 当初在生产之后,斐苒初直接让人将熙儿送出了宫去,虽然自己并未去看望过,但所幸赵御姝曾经给过她一张地址,这么多年来,一直被自己藏在木簪里。 即使是后来身陷冷宫之中,她还是尽自己所能,护住了这根看起来其貌不扬的木簪。喜翠还问了很多次,明明只是一支不值钱的木簪子,为何她家娘娘非要以命相护。 而这其中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第四百四十五章 必有蹊跷 为了避其锋芒,一行人选择低调乔装出行。斐苒初只觉得车马足足颠簸了一整个日夜,眼见着那目的地所在的村庄就在这座山背后,可夜已是渐深,一路走来许多客栈陆续都关了门,唯独剩这最后一家。 若是此时不停下来歇脚,即使是到了,可能也要在这马车上待上一宿才行。 斐苒初可是一点都不想在这马车上多待了,来回颠簸差点让她连胆汁都吐出来! 仓促地入住后,斐苒初却突然觉得有哪里奇奇怪怪的,总是觉得在暗中,有一双眼睛在默默注视着她们,但是当她回过头去寻找那视线所在,却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斐苒初揉了揉眼睛,可能是车马劳顿,才会弄得自己头昏眼花的,出现了幻觉吧! 安顿下来之后,斐苒初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中的赵御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在他的怀中,是千娇百媚的斐季清。而斐季清的身后,分明就是皇后才会穿着的,大红色的喜服与凤冠…… 醒来的时候,斐苒初发现自己的眼角竟然挂着一滴泪珠,回想起那个梦,顿时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难以排解的悲伤之中。 只简单梳洗了一下,众人便是离开了客栈。 只是,在临上马车之前,斐苒初又感受到了那异样的眼光,像是有人在背后死死地盯着她一般,使人后脖颈发凉。而这次,那被一双漆黑如同无底之洞的眼神死死注视着的感觉,更加真实。 斐苒初猛地一回头,竟真的发现了一个一袭黑衣的身影,在发现了斐苒初转过头来的瞬间便身形一闪消失了。斐苒初并没有看清楚,只是单纯觉得若看身形,那人似乎在自己的记忆中似乎出现过许多次,但不知为何,任斐苒初如何回忆,都毫无半点头绪。 “怎么了?”一旁的张然似乎是看出了斐苒初的奇怪举动,一边以警戒的眼神打量着四周,一边用自己的身子将斐苒初护在身后。 “没、没事。刚刚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影子,但是一转眼便不见了……没什么,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眼花了吧。” 闻言,张然却是皱起了眉头,神情凝重:“不,你应该并没有看错。因为你所说的这种感觉,我也有。” 赵御钦静静地站在一旁,眯着眼睛,眸瞳中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怎么,这是要在太岁头上动土么?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是卫清婉?不可能,她已经被打入冷宫,又何来的如此神通,能够再去雇佣一批杀手想要来了结斐苒初的命! 对于赵御钦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这般别样的情愫。 斐苒初,这个女人,他赵御钦,一定要护到底! 已经不知马车行驶了多久,终于随着车夫的一声号令停了下来。众人下车后,眼前,便是喜翠将赵熙成寄养的人家所居住的村庄。远远望去,还有炊烟升起,估摸着应当是村民们还都居住在这里,并没有搬迁。 这样想来,斐苒初能够见到自己的熙儿的可能性,便是更多了些。 村口,远远地走来了一个约莫农夫模样的人,身上背着重重的木柴。 斐苒初主动走上前去,对那农夫问道:“您好,我们是从异乡归来寻亲的,请问在咱们村子里,可有一户姓汪的人家?” 这户汪姓人家,正是赵御姝的表亲嬷嬷家,也是她的儿子——赵熙成所在的人家! 农夫打量了一番斐苒初等人,嘴唇微微张开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是那人又很快便转过了头去,赶忙摆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我不认识你们所说的这户人家, 我们村子里也并没有姓汪姓的人家。你们快走吧,快走吧!” 农夫原本是从村内向村外的方向走着,现在竟停下来将众人向外驱赶着,神情更是掩盖不住的慌张,连说话的声音都稍稍带着些许的颤抖。 斐苒初当然看到了这些细节,心中更是疑惑。从怀中掏出了几块细碎银子,想要塞到那农夫手中:“还劳烦您,能够帮忙带个路。我们只是从外乡远道而来来寻亲的,不会给乡亲们造成什么麻烦的,还请相信我们。” 而那农夫,听到这话之后反而情绪更加激动,直接一把将斐苒初手中的银子打翻在地上:“都说了没有没有,你们还要在这里纠缠什么? 还不快走,这里一点都不欢迎你们。” 赵御钦本是一直都默默站在旁边看着,见状后,脸色愈发难看,终于忍不住,冲上前一把便抓住了农夫的衣领:“放肆!——” “住手!” 趁着赵御钦还没有多说什么,斐苒初赶紧打断了他。她是来看望自己的儿子的,而不是想要大摇大摆的告诉众人,皇上的弟弟带着已经被废了的皇后出来闲游来了! 只是话说回来,为何那农夫的神情如此不自然。那样明显的情绪变化,若是说他没有说谎,那必定是假的。那人在说话的时候,语气明显焦躁慌张,时不时地左顾右盼,像是生怕被人发现似的,甚至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微微颤抖着。 这其中,必有蹊跷! 赵御钦冷哼一声,放开了那农夫。伸手拂了拂衣袖,一脸厌恶的样子。 只是没想到,那身高近八尺的剽悍农夫,在赵御钦松开了手之后,竟然是直接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像是失了魂魄一般。他的眼神一片空洞,其中像是隐藏着无尽的恐惧。唇瓣还在上下动着,像是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由于声音太小,众人根本听不清楚他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只得再凑近两步。 而这时,斐苒初终于听到了他含在口中模模糊糊的话。 “完了,一切都完了。” “大哥,你先别急,冷静一下,慢慢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完了?” 见农夫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斐苒初蹲下身来,让自己和农夫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线上,试图想要给他更多一些安全感,减少一些慌张的感觉。 但是很明显,斐苒初的努力并没有什么用。 “不,完了,这下整个村子都会保不住了……”说完,那农夫的情绪竟是越来越激动,最后更是白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第四百四十六章 诡异村庄 眼睁睁地看着这大汉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斐苒初也顿时有些无语。 虽然从他的口中,斐苒初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村庄,必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涉及到她的熙儿,她怎么可以坐视不管? 更何况…… 这农夫身材如此健硕,就这样昏死在村口,直挺挺地躺着,恐怕也是不太合适。 正想着,斐苒初用一种带着求助意味的眼神看向了赵御钦。 赵御钦却是投来了一个无辜的眼神,两手一摊,给了一个“与我无关,反正我不管”的表示。 斐苒初也有些汗颜:“你若是不管的话,那这大冬天的,他可能真的要冻死在外面了。那样的话村里的人若是找过来,你我之中,是谁来偿命呢?” 这一连串发生了许多事情,斐苒初只觉得身心俱疲,连说话的语气中都捎带着些许疲惫之意。 前路凶险未知,可身后却也是无路可退。无论发生何事,为了她的儿子,她都绝不能退缩,只有迎难而上! 赵御钦听了她的话,视线转过去,又是重新瞥了那地上的农夫一眼:“丢人东西,多大点事,就被吓晕了。”说罢撇撇嘴,一脸嫌弃地转过身去,吹了个口哨。 只间隔了几次呼吸的时间后,便有一黑衣男子闪身而来,单膝跪倒在赵御钦的面前。 看到这黑衣人,斐苒初整个人身躯一震。果真,这几日自己所看到的黑影,的确不是自己出现的幻觉,而是的的确确存在的! 等等?! 不对。 不是他。 斐苒初看着眼前一袭黑衣的男子一时间出了神。那日自己见到的黑影,明明有着几分熟悉的感觉,虽然回忆了许久也没有想起名字,但这人至少也是在斐苒初的记忆之中出现过。 可是眼前的人,斐苒初几乎可以肯定的说,她绝对从来都没有见过! 也就是说,那个黑衣人,并不是眼前赵御钦的手下! 或敌或友,全部都是未知数。 “参见天师,天师召唤属下前来,可是有何事要吩咐?”冰冷的话语,只让斐苒初觉得浑身都不自在,竟然给人一种奇怪的,像是机器一般机械,又毫不带有丝毫感情。 “把他带上。”赵御钦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农夫,不再有其他动作。 在下属面前的赵御钦显得格外的居高临下,竟是给人一种深深的压迫感。一时间,斐苒初也有些恍惚,这,还是那个捂住自己眼睛,为自己制造惊喜,弄来了满满一屋子冰雕的人吗? 那黑衣下属心中已经清晰了赵御钦的命令,只是面对这样奇怪的任务,脸上竟然也是毫无波澜,只是单纯将那农夫扛上了肩,又是几个身形闪动,消失在路旁树影之中。 身长八尺的剽悍农夫,在那黑衣人的肩上,竟然像是只扛了一层薄薄的纸片一般,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 “走吧。” 这村庄必定有古怪不假,但对于斐苒初来说,为了见到她的儿子,这村庄,他们是一定要进去的。 看着斐苒初稍稍带着些紧张的样子,赵御钦直接一边说着,一边迈步走在了前头,试图给斐苒初更多的信心。 赵御钦的小动作,斐苒初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她的心中,却是总觉得有些别扭。斐苒初只当他作朋友,可他对她简直好得不像样。 两人的关系,似乎是有些尴尬。赵御钦对她实在太好,而她却又清楚的知道两人之间,永远存在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静静地走在街上,众人的心情都稍稍有些凝重。 压抑。 整个村庄,都充满了压抑的气氛。原本应当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集市,现在竟是只剩下几个破了洞的废旧篮子,被随意地扔在地上。 除了偶有几只乌鸦吵嚷着从天边飞过,没有半点生机。 斐苒初静静地向前走着,竟是也觉得这地方阴森得令人恐惧,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走在路上,时不时还有阵阵阴冷的风吹过,使人不觉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家不用怕,这个村子很有可能只是看起来古怪而已。咱们刚刚在村外的时候,不是还看到了远处有炊烟升起来吗?这就说明这里并没有被荒废,村民们只是都各自躲在家里罢了。” 斐苒初深呼吸一口气,冲着身后的赵御钦和张然说道。 张然撇了撇嘴,并没有说什么,而一旁的赵御钦,则是嘴角有些忍不住地抽搐着。 你要是自己害怕就直说,什么叫“大家不用怕”?现在在场的,他们三个再加上暗中的护卫,除了她,恐怕也没有什么人会怕了吧! 斐苒初话一说出来只觉得脸上有些烫烫的,自己怎么会为了壮胆说出这样的话。尤其是在她不小心看到了赵御钦的表情之后,她恨不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奈何这街上别说地缝,连个敞开着的大门都没有,她也只好保持着一副假笑,硬挺着向前走去。 在村口的时候虽然是已经看到了炊烟,但是看那位置,也大概是位于一个角落的地方。可现在走在村庄里,倒像是误入了一个大迷宫。众人现在走在这街上,只能硬生生地凭借着记忆,记住他们之前走过的每一段路。 只觉得走了许久,斐苒初终于彻底失去了方向。 她赶忙转过头,一脸慌张地看向赵御钦。所幸,她得到的是一个让她足够安心的眼神。 继续向前走,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见了一户依稀仍有炊烟升起的人家,斐苒初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费劲千辛万苦才从一个极其复杂的迷宫中走出来的小孩,仿佛胜利的喜悦就在眼前。 正想着,斐苒初的脚步也变得更快了些。 “笃笃笃——” “请问有人在家吗?” 一行人来到这户人家的大门外,斐苒初直接敲起了门,但是等了许久,一直都没有任何回应。 “请问这里有人在家吗?我们是从异乡前来寻亲的,只有家中长辈曾经定居于此,但是我们都没有来过这村子。现在我们只希望能够有一个地方能够简单歇脚,还请您开一下门吧!” 斐苒初还是继续说道,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任何人的回应。 第四百四十七章 失踪 但是,这并没有让斐苒初决定放弃。 因为她,还听到了一些别的声音,例如,脚步声。 稍稍等了一会儿,大门还是纹丝未动。 为了听得更加清楚,斐苒初干脆将耳朵凑近了大门,仔细分辨着院子中传来的声音。 果真,刚刚她所听到的脚步声并不是幻觉,因为似乎在很近的地方,比如,大门之内,斐苒初听到了轻轻的呼吸声。 看样子,这是还在防备着他们了。 “你好,我们真的不是坏人,只是看这村子中,即使是本应该最危险喧闹的大街上,都毫无人烟,我们只是远远地看见了您家依稀有着炊烟升起,所以才来想要问您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请您放心,我们真的没有任何恶意。” 斐苒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和一些,让自己更加具有说服力一些。 又是等待了很久,还是没有等到任何的回应。 而此时的斐苒初,心中已经有些失望了,可能对方真的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真的不方便开门吧! 正想着,斐苒初转过身来便要离开。 “吱呀——” 突如其来的一声木门打开的声音,让斐苒初顿时楞在当场,怎么?这样,门就这样开了? 不等斐苒初犹豫,眼前竟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大斧头,冲着斐苒初的脑袋径直砸了过来。虽说斐苒初有着散打的基础,但是也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去面对斧头这样刚硬的武器。一时间,她也愣在了当场。 “杀了你们这群怪物!你们这群怪物,就知道骗人害人,一丁点儿好事都不做!”手中持着斧头的农夫跑出来,语气中全是愤懑与不平。 眼看着锃亮的斧刃就要落在自己的头顶,斐苒初在这样的短的时间里面,已经完全失去了正常应对的能力,吓得她只好直接闭上了眼睛。 而赵御钦,便是直接一闪身,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了斐苒初,一只手直接抓住了斧头的柄部。一时间,那农夫已然是动弹不得。 似乎是见自己的所做已经失败,那农夫干脆就直接甩掉了手上的斧头,像是失魂落魄一般跌坐在地上。原本看着也像是个顶天立地模样的汉子,现在竟然跌坐在地上,悄悄地抹着眼泪。 农夫的双鬓已经斑白,此刻坐在地上,一副破败的样子就像是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老伯,您不要误会,我们真的并不是坏人,我们仅仅只是来寻亲的而已。您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那老人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似乎就连余生,也连带着没有了希望。 “不可能了,一切都完了。伤害?不伤害能怎样?伤害了又能怎么样呢?反正我们现在只剩下这两把老骨头,什么都不剩了。不过仅仅是两条贱命罢了,就算是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现在这幅样子,活着一点点意思都没有,还做什么 ?不如一死了之!” 那老人干脆撒放开了手中的斧头,站起身来直冲着墙边奔去。斐苒初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音,只看到赵御钦似乎是衣袖反动了一下,瞬间就从草木从中蹦出了两个黑衣人,而其中一个,肩膀上还扛着他们进村之前在村门口遇到的那个已经晕倒了的剽悍壮汉农夫。 两人一左一右,瞅准了时机,竟然是直接一边一个,将那老人用胳膊架了起来。 赵御钦的脸色已经开始逐渐变得阴郁起来,他一步步走上前,速度并不快。可是每一步迈出来,竟然是总能够给人一种审视着天下的感觉。 在他的身上,斐苒初则是第一次在他的身上感受到这种,原本专属于赵御风的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赵御钦笔直地站着,这样的居高临下的感觉,斐苒初看在眼里,倒是觉得别扭得很。 这样的感觉,也许只有她的赵御风,才配得上这样的气质。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说出口,倒是也不似斐苒初那么客气了。他赵御钦可是没有那么好的好脾气,更何况,眼前的这个老头子可是差一点就砍伤了斐苒初! 若是斐苒初真的出了什么差错的话……赵御钦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 只有当那一刻真的差一点点就要来临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个时候的自己,究竟有多么慌张,多么恐惧。 倒是斐苒初,总归还是个心细的,注意到了什么不对,赶紧把赵御钦拉到了身后去。人家老伯一看就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啊,干嘛还这样去凶人家,真是的! 赵御钦被斐苒初拉着,想到刚刚差点落在斐苒初头顶的斧头,他便又是一阵生气。 刚刚想要发作,却是撞上了斐苒初那充满了威胁的意味的眼神,纵然心中千百般不愿意,但也只好作罢,只是在心中不住地责备着斐苒初,明明刚刚若不是他出手及时,她就怕是要直接丧命于此了。下次的时候,可是一定要让她真正长了记性才行。 “老伯,没事的,别害怕,无论发生过什么事情,总归是有挽救的余地的。现在我们来了,正是来为您排忧解难的。” 斐苒初走上前去,尽力保持着微笑。刚刚发生的事情,若是问她自己,说不害怕那必定是假的。到现在,斐苒初的手心还在紧紧攥着,身上已经是布满了一层细密的细汗。 “孙儿,我们的孙儿啊……”那老伯终于看起来像是稍稍平静了一些,虽然情绪依然是激动得很,但至少没有再出现轻生的想法了。 斐苒初一挥手,示意两名暗卫将老伯放开。自己则是走上前去,轻轻地抚摸着那老伯的背,似是要给他更多的力量,同时也是让他能够更加相信斐苒初。 然而,赵御钦手下的两名暗卫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斐苒初仅仅一个普通女子一挥挥手,他们二人便是齐刷刷地走了出去。自己怎么就这么听斐苒初的话呢? 这事情,斐苒初自己也是想不出来什么合适的说辞。或许,当皇后当久了,也会养成一种奇怪的“职业病”吧! “我的孙儿小虎,才刚刚满了三岁生日,从那日生辰过后的第二天,便是被人家绑了去啊!最近这几年,邻里乡亲们的孩子也陆陆续续地失踪,凡是满了三周岁的孩子,都会莫名其妙地失踪。” 第四百四十八章 神秘人 似乎是因为提到了伤心事,老翁的整个眼眶,都已经被泪水润湿了。 斐苒初没有说什么,但也叹了口气,算是对于眼前老翁的宽慰吧! 那老翁继续说道:“当时,整个村子里都在流传这件事情,有人号称村子里是有鬼怪作祟,也有人说,这是整个村子都被下了可怕的诅咒!” 听到“诅咒”二字,众人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斐苒初心中清楚,在这样一个时代,科学并不普及,人们普遍封建迷信。在这样的条件之下,诅咒或是巫祸之类的言论,最是能使人们心惊胆战。 “老翁,我们进去说吧!希望您可以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们,这样的话我们也好帮您。”斐苒初刚刚上前一步,想要将那老伯搀扶起来。 但还能等斐苒初的手碰到那老翁的衣袖,就被赵御钦的一声轻咳打断了。 而此刻的她也终于意识到了似乎有什么不对,这里现在是古代啊!男女授受不亲,哪能像在21世纪的时候那样随意地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 而听到赵御钦的轻咳声后,一直远远的跟在后面的两名暗卫赶忙快步奔上前来,其中一个更是将肩上那名村口遇到的农夫,随意地扔进了院子里,又跑回来搀扶这已经失魂落魄到身体瘫软的老翁。 众人进屋后,才发现,院中竟然还站着一名老妇。老妇的手中紧握着一把锄头,远远地躲在屋子的门口,神情紧张地望着刚刚进门的众人。 “你们,你们是谁!放开他!不然……不然,我就跟你们拼了!” 老妇明显胆小的多,一直都畏畏缩缩地躲在门口,不敢移动半步。即使是用言语警告着众人,但因眼神中的恐惧和慌乱,也是毫无威慑力的。 而斐苒初也是心中大概猜到了这什么,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村民们都很恐惧的事情,所以现在来看,村外农夫、以及这院子里同样是一脸恐惧的老翁和老妇,他们奇怪的反应,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那斐苒初,也自然不会怪罪他们的态度了,但她却是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对于她而言,她来到这偏僻的乡野之间,可不是为了闲游散心来的。 她,是为了寻找她的儿子! 她的熙成! 当然,什么诅咒之类的言论她还是不愿意去相信的。但是既然这村庄里出现了这样的古怪,那很有可能并不是有鬼,而是有人在作祟。为了她的熙成,她是必定要将此事调查清楚才行。 老翁与老妇二人的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而之前在村外遇到的那个农夫也已经醒了过来,一个人倚靠在墙角不说话。 众人坐在挤在狭小的屋里,密闭的空气让呆在一起的众人有着心浮气躁。空气中时不时传来污浊的气息,斐苒初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发现了被摆放在厨房当中、已经有些发霉的食物。 看样子,这对老夫妇虽然也是扔在维持着烧火做饭的日常作息,但也应该是很久都没有出去过了。 “事情,是这样的……”老翁一边开口,同时也是又不禁叹了一口气。 “在很久之前,我们这个村子,原本也是十分和谐的。连着集市,也不是像现在的这幅破败不堪的样子。” 老伯的语气苍凉,像是一直都在回忆。一旁的妇人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眼泪止不住的流。 “只是突然有一天,这里来了一群异乡人。他们穿着十分华丽,几乎每一个人都是穿金戴银的,看着长相好像异域的人。” 斐苒初一边静静地听着,但同时心中也稍稍有些着急。她现在心中根本不想知道其他的东西,最想知道的,便是熙成的安危。 “其中有个姓唐的天师,他说,他有办法,能够让整个村的人都发家致富。那个时候,虽然村子里的人们都生活的很幸福。但是毕竟还都是在自给自足,对于那些外来的金银细软,所有村民都觉得新鲜好奇。” “那为什么会牵扯到孩子呢?”斐苒初心中一直念着,只想着直接插入话题。好早些知道真相。赵御钦也是伸出一只手,覆在斐苒初的肩膀,轻轻拍了她两下,示意她先别着急。 两人似乎是听的太认真,都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只是一直在后面默默注视着一切的张然,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眉头微皱,只觉得眼前两人的动作十分刺眼。 “后来呢?” “后来,那些人答应了我们,只要我们每个月为他们交出些未出嫁的女孩的头发,他们便可以帮助我们做生意赚钱,并且承诺让我们每一个人,都能成为富甲一方的存在。” 闻言,斐苒初只觉得吃了一惊。 为什么要女子的头发?而且还是要未出嫁的女孩的头发? 但这次,斐苒初忍住了心中的疑问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让老翁继续说了下去。 “村里的人大多数还是半信半疑的,但那群人第二次出现的时候,竟然是直接给村子里每一个人都发了一个沉甸甸的金元宝!这次,大家仿佛都失去了理智,纷纷回去割了自己家闺女的头发。若是家中没有闺女的,便在大晚上偷偷去割下别人家闺女的头发。” 听到这里,斐苒初已经觉察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是细细捋下这细节,她的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没什么头绪,只是单纯的觉着这件事情古怪异常,十分蹊跷罢了。 “那段日子,大家眼里心里全都是金灿灿的金子,地也荒废了,生意也都不做了。为了多得些赏金,大家而费尽心思地去多割头发。记得当时有个姑娘,半夜竟然是被人直接割去了整头秀发,转天便开始伤心欲绝,最后干脆直接上了吊。” 赵御钦也捏紧了拳头,他心中只觉得有一股无名的火在四处乱窜,但无奈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金钱!真的是这世界上最该死的东西! 斐苒初的心中,似乎已经想象到了当时的场景。人人将头发作为换钱的好东西,而姑娘们则是人人自危。 回想起之前在宫中崔妃所为,斐苒初心中清楚的很,头发对于古代女子而言是多么重要。 人类的欲望真的是把利刃。 唉…… 第四百四十九章 没剩下一个男孩 只为了那疑点重重的财富,竟然逼的姑娘自己白白了结了性命! 一边想着,斐苒初的呼吸也逐渐变得粗重了。 众人神情也都愈发严肃起来,大家都没有想到,只是因为财富的诱惑,原本一个生活得和乐的村庄,就这样陷入了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老妇人突然开口,补充着说道:“那群人说了,金子是要用头发交换的。自然,给出的头发越多,那村里的人能够得到的金子也就会越多。” 而那老翁,在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悲伤之后,也迅速调整过来,继续说道:“但是这件事情,在整个村子却并没有造成巨大的轰动,每一个人的眼里心里,全部都只剩下钱!那可是一条人命啊!那闺女还是个孩子!……” 说到激动之处,老翁顿时不住地咳嗽起来。老妇见状,赶忙上前伸手轻轻拍打着老翁的背,而与此同时,更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全然都是悲伤和无奈的表情。 “那段日子里,整个村庄一片乌烟瘴气,姑娘们人人自危,全部都日日躲在自己的闺房之中不敢离开。可就是这样,还是经常听到有消息,哪家的姑娘又被半夜剃了头发……后来,整个村庄上所有的少女,都变成了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 斐苒初没有再继续插嘴,只是单纯地皱着眉头,想象着那些花季少女们坐在闺房窗棂之前绝望地哭泣的样子,她整个人都不由得陷入了一阵悲伤至极的情绪之中,为那些少女们感叹不值。 “再后来,整个村子里,再也没有少女的头发可以用了。” 老翁的声音再次想起,可是却让斐苒初整个人忍不住地脊背发凉,许久之后,更是气得浑身颤抖起来!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整个村庄所有少女的头发都被剃光了?! 这里的人,可还存在着哪怕一丁点人性?! “村里的人们自然就这样靠着换头发得来的钱,生活了很久。大家的生活逐渐变得富裕起来,地也不种了,每日只是花天酒地。但真的到了这一天,他们早就习惯了不劳而获的日子,哪里还能再扛得起来那笨重的锄头?” “所以……” 斐苒初不禁再一次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那些人便再次起了歪心思,想要用已婚妇人的头发,去冒充那些少女的头发。这样一来,更多的女子便是因此遭了殃。上吊的,跳河的,各式各样,惨不忍睹。” “原本在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什么,金子还是照着以往那样,大块大块地往家里搬。直到有一天,那群人又来到了村子里。不知他们如何得知,村里人用妇人头发冒充的事情,直接大发雷霆,还在村口扬言说,整个村子都会遭到诅咒。” 赵御钦的脸色似乎是要阴得滴出冰水来:“什么诅咒?怎么一回事?” 老翁继续说道:“他们当时并没有说清楚,所有人也便只认为是一个玩笑,大家都没有呀在意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最后便也不了了之了。” “只是之后的日子里,从那以后的第三个月开始,每两月,便会有一男孩失去踪迹。家人怎么找都找不到,一点痕迹都没有,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如果说一个孩子是偶然,那么若是已经消失了十个孩子,那……” 说到这里,似乎是那老翁也坚持不下去,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了。 老妇人再次哭了出来:“只是可怜了我们家的小虎子啊!” “小虎子……我们家的独苗……” 老翁一边补充着,一边将视线转移开来,躲避着众人的视线。但斐苒初还是很清晰地捕捉到了老翁的动作,她看到,那老翁分明已经红了眼眶。 “小虎子的爹,上山采药的时候,出了事。而他娘也伤心的不行,最后干脆直接跟着他爹一起去了,只留下了小虎子。这孩子从小就聪明的很,而且又很懂事。” 赵御钦皱着眉头静静的听着,虽然已经是一腔怒火,但还是努力保持着冷静:“那,这就是刚刚所说的诅咒吗?那些人究竟是些什么人?这诅咒究竟是什么诅咒?” 斐苒初不禁送给了赵御钦一个白眼,他们怎么可能知道那些人会是什么人?问了也是白问! “我们哪里知道,孩子越丢越多,没有一个能够找的回来的。慢慢的,一种说法就流传开来了。说是那群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其实是下凡的天神,这次来村子里就是为了给大家带来美好生活的。但是村里的人用妇人的头发假冒敷衍被发现了,天神便在村子里下了诅咒。” 斐苒初听着,表情愈发凝重了些。这怎么可能?如果说穿越到古代,武功、轻功都是真实存在呢,但是如果说是什么诅咒的话,那她可是一点都不相信。 她只相信四个字——事在人为! “那那些孩子,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吗?”此时,沉默了许久的张然也终于开了口。的确,这样沉重的话题无论对于哪一个母亲来说,都实在是太过残忍的。 “没有,所有走失的孩子,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回来过了。”说到这里,老妇脸上的泪流淌得又更多了些。 但斐苒初心中已经差不多猜了个大概,那一行人不只是从哪里来的,或许使用头发,是他们想要做的某种仪式。而他们临走的时候所说的“诅咒”,想必是为了报复村民们,才绑架了他们的孩子们。 “那村中的其他人呢?我们刚刚前来,似乎其他的屋子都像是没有人在这里生活一般,整个村子都显得死气沉沉的。”赵御钦低着头发问,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老翁又是叹了一口气:“不,他们在。那件事情一直持续到一个月之前才终于结束,可是到那个时候,村里也的确再也没剩下一个男孩了。” 听了这句话,斐苒初本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替这个地方生活的人觉得惋惜。 但是下一个瞬间,她便是“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赵御钦和张然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双双变得更加凝重。 老翁这话的意思是…… 村里再也没剩下一个男孩?那岂不是,她的熙成也…… 第四百五十章 主动出击 得知这个消息的斐苒初,顿时整个人都慌乱紧张起来。她猛地转过头,看向张然,眼中慌张又无助的神色一览无余。 还没等张然说话,赵御钦最先反应过来,竟然是站起身来,直接从斐苒初的身后抱住了她:“没关系,没事的,你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只是失踪而已,没有见到孩子,一切都只是未知数,不是吗?” 斐苒初第一次没有抗拒赵御钦的动作,因为在她的心中,现在正在挣扎着让她更加痛苦的东西。如果真的是像他所说的那样,那她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是熙儿被摆在自己面前,自己怎么会有勇气去摸一摸他的脸,亲一亲他的小手…… 因为心中情绪,斐苒初并没有推开他,而张然也是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动作。 反而是远处的某个树杈上面躲着的人,嘴角一阵猛烈抽搐…… “那还请问老伯,这村子当中,有无一个姓冯的嬷嬷?她可否带着一个很小的孩子?”斐苒初冷静下来之后,也是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自己与赵御钦的动作十分不妥,赶忙逃离了赵御钦的怀抱,对着那老翁发问道。 只是没想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斐苒初还是没有得到她想要听的答案。 许久之后,那老翁才终于开了口:“那个小男娃,就是村里最后一个失踪的男孩。” 现在再出门,斐苒初倒是没有那种阴森恐怖的感觉了。有的,确实只有满天的压抑感。 这世界上,本就没有鬼神。 鬼神,一般总是令人闻风丧胆的。 但是比鬼神更可怕的,便是人心。 只要她没有看到熙成的尸体,那么她就要再继续找一天。只要是她还有一口气在,她也要找到她们的孩子。 毕竟,那可是他们的孩子,是她和赵御风的孩子! “我刚刚去帮你问过了,那位嬷嬷还在自己家中,只不过是不怎么外出了。我想,如果以你本身的身份去见她的话,她应该不会避之不见的。我们从头开始,一点点寻找蛛丝马迹,一定会找到的。” 不知是自然流露还是意欲何为,赵御钦的语气中似乎充满了令人信赖的感觉,给了斐苒初足够的安全感,也给了她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勇气。 斐苒初认真地给那老翁分析了很久,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孩子们,其实并不一定现在已经遭遇不测。大家谁都没有亲眼看到尸体,万一孩子们还活着呢?那他们多拖延一天,那孩子们岂不是就要多受苦一天? 起初,那老翁还一副满不相信的样子,觉得诅咒就是诅咒,是没有办法破除的。并且表示,像是斐苒初他们这些旁观人的眼中,事情当然变得好办得多,其中的感觉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但当他知道斐苒初正是最后走失的那孩子的亲生母亲,他的心情也总算是平复了一些,对于斐苒初众人的戒备心,也总算是少了一些。 就这样,在那老翁的带领之下,斐苒初一行人开始去寻找村庄中所居住的其他人。 “冯家姑姑,在家吗?我是宋老二啊!开一下门!” 或许是因为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竟然真的有人打开了大门。 门只打开了小小的一条缝,从门缝中依稀可以看到一个看起来已经上了年岁的女子,正在探头出来观察着:“这都是谁?” “是你家小夏的娘亲来啦!快开开门吧!” 斐苒初看到,眼前的妇人明显在听到她的身份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的神情都变得十分不自然了,整个身体都变得更加僵硬了一些,所有的动作都变得有些不协调了。 “啊……好,好,那你们进来吧!”冯嬷嬷已经有些语无伦次,慌忙打开了大门,同时又是有些不放心的样子,左顾右盼打量了一番,确定了再没有其他人。 而就在她抬起头来的一瞬间,她的眼神与斐苒初的眼神撞到一起,还没等斐苒初有所动作,冯嬷嬷就慌忙避开了自己的视线,甚至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皇……”妇人刚刚开口,斐苒初便一把抓住了冯嬷嬷的手臂,拦住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皇后娘娘”四个字, “叫我斐姑娘吧!既然是在这里,就没有必要去守着那些顽固的规矩了。” 冯嬷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斐姑娘,都怪我不好,没有照看好小夏,一不小心,便……”妇人手中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服,后面的话,她重新深呼吸了几次,也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看到眼前妇人的神情,斐苒初心里也清楚,想必她身居乡野,也必定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在那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上。这次自己贸然前来,可是孩子却已经不见,想必她现在也是紧张地不行,害怕自己怪罪于她。 斐苒初走上前去,握住了她那微微颤抖着的手,将她打断:“我都已经知道了。” 听到斐苒初这样说,冯嬷嬷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双腿一沉便要向地上跪下去,但所幸斐苒初眼疾手快,直接拉住了她的动作。 “我现在的身份,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以后你我尽管平起平坐就是,替我养了熙儿这么久,也是麻烦了你。” 斐苒初的话说的的确没错,她早已经不再是皇后,而是一个被贬为庶人、无人理会的废后罢了!如若是这样对她行礼,斐苒初还真是觉得有些浑身不自在。 “一切都还没有结束。我们都没有看到熙儿的尸体,那就说明,还有很大的可能性,孩子们都并没有遇害,或许只是被关在了某个地方罢了。所以,我们已经不能够再继续坐以待毙了!我们要主动出击,去寻找熙儿的行踪。” 闻言,冯嬷嬷立即愣住了。一直以来,她只觉得小夏已经遭遇了不测,心中依然是万念俱灰,从来没有想过,还有将小夏重新寻回来的可能。 斐苒初没有将注意力过多地放在冯嬷嬷的身上,在她的心里,多少还是对冯嬷嬷心存感激的。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冯嬷嬷已经将赵熙成当做成了自己的孩子,一直细心照料着。 否则的话,若不是赵嬷嬷一直相护,她的熙儿又怎会最后一个才被抓走呢! 第四百五十一章 骗局 “当下最要紧的事,是要摸清楚那些人的真实身份。” 众人围坐在一起,想要仔细商量一下对策。毕竟,这并不是一件小事情,涉及到整个村庄所有孩子的命运,这让他们不得不谨慎再谨慎。 “可是那些人自从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他们也从来没有透露过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每次都只是专门派人来拿头发,一手交头发,一手换金子。领头的那人,听他说话的口音,也应该并不是本地人。” 这次,斐苒初等人在村口遇到的那农夫,终于算是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而赵御钦听他说出这句话之后,眼神中反倒似乎是亮了一下,随即发问道:“那么,你只听口音,他像是哪里的人?” 斐苒初闻言,也顿时恍然大悟,对啊!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如果说要调查这件令人毫无头绪的事,那么把这个稍稍隐晦的线索作为切入点,应该会有所突破的。 那农夫听了赵御钦的话,也是很明显地楞了一下,一拍脑门,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真是的!” 当斐苒初轻轻咳嗽了两声,农夫才反应过来,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回答,于是赶忙继续说道。 “那些人里,大多数人看起来都长得不像咱们的东赵的人,头发是金色的,眼睛是蓝色的,看起来像是妖怪一样,他们说话我们一点也听不懂,滴里嘟噜的像是在说鸟语一样。也是因为这样,后来有人说他们是天神下凡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不相信的。” 农夫自顾自地说着,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斐苒初已经变得有些扭曲的表情。 所以,这不就是一群外国人? 见斐苒初和赵御钦中并没有人提出自己的疑问打断他,农夫便继续说了下去:“但是其中有一个人,倒是和咱们东赵人长得还是很像的。只不过听那说话的口音,有些像是南蛮之地的样子,但是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也没办法准确的说出来,只能说是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那,这个人在那群人离开之后,可曾在村子里出现过?”斐苒初继续发问道。 农夫摇了摇头。 结果自然是令斐苒初有些失望的,只有这简简单单的两个线索,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众人着手去调查。手上一共只有这两个线索,可这两个线索之间却是毫无联系的。一时间,明明已经看到了些许希望的路,一下子又成为了悬崖。 但是斐苒初心中却是有着不小的疑问,如果这件事情从起因上面入手,那么最核心的一个关键词便是头发。可是如农夫所说,那群人如果是一些外国人的话,那么他们要头发做什么? 据斐苒初的了解,在西方的文化里,似乎没有很明显的具有头发这方面的特征的东西。但是总不可能是他们想要收藏吧! 而且更加关键的一个点,是他们要的全部都是未婚少女的头发,并且在后期的时候,村民们试图用已婚妇人的头发去假冒,竟然被那群人发现了?这种技术,除了现代的dna,斐苒初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的张然说话了。声音不大,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相传在南蛮之地,有这样一种秘法。使用未婚女子的头发作为药引,同时使用男童的血作为延续,经过一些复杂的仪式,便可以炼成绝世秘药,可解世上千百种奇毒,还可以包治百病、长生不老。” 平静的声音响起,却是在斐苒初的耳边如同惊雷一般爆炸开来,使用男童的鲜血。 血…… 她的熙儿! 张然继续说道:“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这种奇怪的仪式,是十分复杂的。每一个月的月圆之时,用未出嫁的少女之发和一个男童之血肉身躯,烧熔在一起……就这样,需要持续整整九百九十九天。” 说到这里,张然的表情也有了些很明显的变化。的确,这无论对于哪个女子而言,谈论起这样的话题,无疑都是最残忍的。 斐苒初还沉浸在悲伤与恐惧之中,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她是多么担心她的熙成的安全,如果有用的话,她甚至愿意去一命换一命!用自己的一条命,去换下熙儿! 一旁的赵御钦一直紧锁着眉头,相对于斐苒初而言,赵御钦很明显更加理性。他一边静静地听着,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脸上的神情也是越来越凝重。 而斐苒初很敏感地看到了赵御钦神情上的变化,细细一想,突然也是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赵御钦像是已经看透了斐苒初心中的想法,稍稍点了点头示意。 这时候,张然和斐苒初才终于彻彻底底地想明白这件事情! 这样一出闹剧,从最一开始的时候,就是一个惊天大骗局! 什么金银细软、荣华富贵,从一开始,便都只是圈套罢了!如果说,张然所说句句属实,那么从一开始,这群人就是为了村中少女的头发,以及那些男童而来的!这样一来,同时也就解释清楚了为什么那些人能够发现村民使用妇人头发代替的事情。 因为,或许他们本身就并不知道。用妇人的头发顶替,或者只是那群人的猜测。他们正是认准了人性中贪婪的本质和特点,才会猜测,在这样一片混乱的背景之下,村民们一定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事实也是,他们真的猜对了。 而诅咒之言,则更是无稽之谈!如果说他们炼药的过程需要头发和男童,那么他们一定是在最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放过村子里的男童! 什么诅咒之言,全部都是假象!全部都是他们杀人的借口! 想到这里,斐苒初不禁正色问道:“姑姑,你所说的这些,确定都是真的吗?” 的确不是因为斐苒初怀疑她,而是因为这些消息,都实在是太过令人震惊! “在我还未入……出嫁之前,曾经在一出悬崖之下偶然救下了一个南蛮女子,后来,我们便成为了亲密无间的好友。这些事情,便都是她告诉我的。” 张然回答着,可是脸上的神情,却是有些明显的黯然。 第四百五十二章 初有进展 如果说那那名女子能够了解一些真相的话,或许倒是可以从源头处讲这件事情拦腰切断。 斐苒初不禁发问:“现在呢?那名女子现在在哪里?能否前来相助?”斐苒初有些激动,她仿佛再一次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可是现实再一次将一盆冰冷的凉水,扣在了斐苒初的头顶:“她……她死了。” 闻言,斐苒初顿时楞在了当场。 但是,谁都没有搞清楚,她到底是因何而死,她的最后一面我曾去看了,整个嘴唇青紫,分明就是中了毒的样子。可是那时的县令却是直接说,这一看就是一场意外,衙门不受理这样的事情。但是说白了,分明就是他们害怕麻烦,实在是不想接手罢了。 “对不起……”看着张然一脸悲痛的样子,斐苒初顿时觉得,自己还是做得突兀了些,惹得现在这样,平白让张然伤心。 “没什么,都已经是过去了很久的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张然笑着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等等——” 赵御钦突如其来的两个字,顿时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你刚刚说,那群人中,只有一个看起来和东赵人有些相像的人,并且,他说话的时候,口音还是南蛮那边的方言,对吗?”赵御钦看着农夫,发问道。 农夫没有弄清楚赵御钦这样问得原因,只机械式的点了点头:“是的。” 赵御钦得到回答之后,轻轻点了两下头,又继续转过头来看向了张然:“你刚刚说的这件秘法,是从南蛮传过来的,对吗?” 平淡的一句话,却是让所有人都深深的吃了一惊。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两件事当中,竟然有着这么明显的联系。也就是说,他们本以为的那个人,并不是一群外国人临时找来,为了给他们带路的。 或许是因为,外国人想要得到这样的秘法炼出来的丹药,这个人,则是在背后为他们出谋划策的人。 但是无论怎样,现在所有的线索终于是开始逐渐靠拢,慢慢变得有规律了一些。仿佛冥冥之中,像是有一条线,将一个个乱乱的点串联起来。 虽然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但是斐苒初觉得,至少现在这样,他们已经是取得了不小的收获了。虽然没有直接挖掘出真相,但是现在来说,至少也算的上是触碰到了真相的影子了。 “那么后面,咱们可应该怎么做啊?”是那农夫说了话,刚刚还无端的高兴了半天,但是现在想来,似乎是意识到之后也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线索了,那农夫便是又恢复了一脸愁容的样子。 赵御钦的脸上已经有些流露出不悦的样子,但是斐苒初却是抢在前面开了口:“后面的话,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让整个村庄联合起来。” 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那农夫也说了,那群人是一大群人一起来的,若是他们三人再加上那农夫,也仅仅只有四人而已,更何况斐苒初自己和张然,都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曾经学过的散打招数,在真正会武功的人的面前,也不过都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罢了。 斐苒初话音刚落,大家纷纷点着头表示赞同,而坐在一旁的宋老却是再次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怎么?” 看着斐苒初一脸疑问的样子。 宋老说道:“没用的。当村子里的男童越来越少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但是那个时候,所有人竟然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好似完全失去了理智。所以后来,联合到一起这个办法,也就不了了之了。一来二去,村子里的男娃娃还是越来越少。” 原本宋老虽然已经是一把年纪了,但是总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倒是看不出来有多么显老。 但是此时此刻提到了这个话题,似乎是他也想到了他们家的小孙儿小虎子,眼神中透出了掩盖不住的苍凉。尤其在听张然所说,村中古怪的事情并不是有什么诅咒作祟,而是因为那些人压根就是想要村里男童的命的时候,那感觉,仿佛一瞬间便苍老了几十岁。 “可是,两个人就是比一个人要强。整整一个村庄的人,就是要比只有咱们三个人成功的几率要大得多。”张然冷冰冰的话语响起,却是带着十足的分量。 “没错,或许之前你们已经有所尝试,但是这次不同了。因为这次——我们来了!” 斐苒初的一句话,终于让宋老的眼神中闪烁了几分不一样的光芒。 “无论成功与否,我们都要去尝试一下。只要有一分的可能,我们就要去争取。不为了别的,只为了那些被无辜剃去了头发的姑娘,为了那些年纪轻轻就白白葬送了自己大好人生的无辜少女,更是为了那些无辜受到迫害的男童!” 斐苒初顿了顿,深呼吸后,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随后才继续说道:“之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们,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因为,我正是小夏的母亲,之前一直寄养在冯嬷嬷家,只是不成想,我刚刚回来还没等到看看他的样子,就已经出了这样的事情。” 斐苒初说完,转过身去,一只手轻轻拉起了冯嬷嬷的手,另一只手覆在上面,似乎是在宽慰冯嬷嬷不要多想,自己并没有半分欲要责怪她的意思,只是举个例子就事论事罢了。 虽然在场的人大多数都对于这件事情心知肚明,但是心中知道和斐苒初亲口说除这真相,意味却是大不相同。 一时间,大家的心中,也都开始憋着一口气。 是啊,不尝试一下,又怎么知道做不做得到呢? “那咱们什么时候行动?”最先开口询问的是那农夫。斐苒初见状不禁心中也是暗暗感叹了一番,看样子也并不是只像外表一般没脑子,实际上还是很会做人的。最先发问的一句话,表面上是在支持着斐苒初,而实际上,更是在最先表明自己的立场。 斐苒初没有作答,而是第一时间看向了在场最为年长的人——宋老。 宋老听了先是低着头沉思了一会,而后又是深深地谈了几口气:“好吧,都依你们就是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 扑朔迷离 “那……宋老您的意思是?”斐苒初只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特地重新问了一下。 送了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抬头望着天空的方向。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许久之后才重重的点了两下头。 “就随你们去做吧,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如果有需要的,直接找我便是。只要……只要你们能够把小虎子带回来,无论是活人还是尸体,我老宋都会感激你们一辈子。” 宋老一边说着,眼眶中却已经泛起了热泪。 斐苒初轻轻的看着宋老的眼睛,一脸坚定。 “你放心,不会太麻烦您的,只是需要您帮我们带一下路,这样的话,我们也方便去寻找村庄里面的其他人。那些人们虽然说是施暴者,但同样也都是受害者。只要我说有机会能够把他们的孩子带回来,我想他们应该会同意的。” 斐苒初认真的解释道,同时也给了宋老更多的信心。 “那我呢?我能帮你们什么?”那农夫兴致勃勃得说道,似乎都有些等不及了,语气中满是着急的样子。 “你?”斐苒初认真的转过头去,打量了一番那个农夫。 似乎农夫也看出了斐苒初心中的疑虑,赶忙解释道:“我父母双亲去世的早,只留了一个弟弟给我,还没得到成年,别人被他们掳走了,想要和你们一同前去,将弟弟救回来,即使只是尸首,我也想要带他回家,安安心心的睡下去。” 说到动情之处,农夫的眼眶也渐渐湿润了起来,他似乎发觉了斐苒初的眼神有什么不对劲,赶忙转移了视线,偷偷用手抹了一把眼泪,不让众人发现是他在哭。 斐苒初听了他的话,心里确实十分不是滋味。自己刚刚还在埋怨他,只是没想到他也是一个心中装着事的人。 “嗯……只是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林刚,你们叫我刚子就行。” “好,那我们就这样决定了,下午出发,由宋老带路。我们一起前去挨家挨户的问,看看哪家还留在村庄里面,哪家的孩子失踪了?我们做一个统计。这样,后续我们一起去解救孩子们的时候,人多,也方便了许多。”斐苒初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众人都没有说什么,都是很赞同斐苒初的说法,便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好,那刚子大哥和宋老,二位各自回去准备一下,下午的时候我们就正式开始行动。” “好。” 冯嬷嬷家的院子还是很大的,其中有两间偏房一直空着,正好作为了客房,供斐苒初一行人居住。 回去之后,斐苒初却总觉得冯嬷嬷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总是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神情十分不自然。 “冯嬷嬷,请问您是有什么事情吗?”斐苒初总觉得冯嬷嬷这样一定是事出有因,于是先发制人问道。 “其实,我还真是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冯嬷嬷终于开了口,坐在斐苒初的旁边,脸上依旧是那副忧心忡忡,却又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斐苒初心中暗称道:果真这件事情,冯嬷嬷还是知道一些内情的。昨夜她想了很久,如果只是因为冯嬷嬷觉得熙儿是皇后娘娘的孩子,所以不顾一切拼了命也要护住熙儿,这的确可以解释的通。 但是冯嬷嬷毕竟年迈,家中又只有一个女流之辈。如果真的遭遇什么不测的话,那么熙儿一定不会幸免,冯嬷嬷的能力,也并不足以保护熙儿直到最后。 此时斐苒初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他虽然不愿承认,但这个可怕的想法还是在他脑中,久久挥散不掉。可她真的不愿相信,事实会是那个样子。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还是先听听冯嬷嬷到底怎么说吧! 斐苒初看着冯嬷嬷那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心中也有了些焦急,便说道:“没关系,嬷嬷还请但说无妨。我现在也并不是什么皇后娘娘了,这是一件树人罢了,所以还请嬷嬷不要心存芥蒂,有什么话直接说了便是。” “是这样的,我之所以能够保护小夏直到最后一天,也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大的能力,其实是事出有因的。” 斐苒初为了不给冯嬷嬷造成太大的压力,努力保持着脸色上的平静,点了点头,说道:“嗯,这个我知道,你继续说下去便是。” “刚子说的那人,我认识。” 听到这话,斐苒初再也撑不住脸上的惊讶之色,猛得抬头,看向冯嬷嬷:“怎么回事?是那个南蛮人?你认识他?” “也说不上认识,只是见过一面,说过两句话罢了,但是我却永远忘不了他的样子。” 斐苒初静静地听着,同时更是皱起了眉头,听冯嬷嬷说话实在是太费劲了,怎么一直都是没完没了的兜圈子! “那天我带着小夏上街去买东西,我只是去挑选一些新鲜的菜,便只用一只手抱着小夏,但却没想到,突然一下,我只我觉得我手上的重量突然轻了很多,回头一看,便发现,小夏被人抱走了。” 听到这里斐苒初的神情更加紧张起来,她的熙儿究竟怎么样了? “我拼了命的去追赶抱走小夏的那人,一直追到了一个偏僻巷子的拐角之处,那人才停下来,抱着小夏,笑眯眯地看着我。”冯某某的眼神稍稍向上撇着,似乎的确是在回忆着什么事情。 斐苒初皱眉,说道:“所以,那人……” 冯嬷嬷接过斐苒初的疑问,继续说道:“没错,那日抢走小夏的人,就是刚子口中所说的,那个一行人当中,长得很像东赵人的人。” 眼见事情越来越复杂,斐苒初只觉得想要解决这件事情,恐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冯嬷嬷继续说道:“之后那个人看着我,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直到现在,我都记得非常清楚。” “什么话?”斐苒初着急发问。 “他问我,你家的孩子是从哪里来的。还说小夏天资聪颖,身份尊贵气宇不凡。当时便想着带走小夏,问我可不可以将他带走,征求我的意见。我自然是没有同意。” 斐苒初听了之后,却是觉得这件事情愈发的扑朔迷离了。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抢孩子的,在抢孩子之前还要征得家长同意的! 第四百五十四章 遇险 “虽然那男子看起来古怪的很,好像还非常喜欢小夏,一直都在不停夸赞。但是奇怪的是,他分明已经将小夏抱走了,却是在听说我并不同意的时候,又是没有说什么就直接将小夏还给了我。我当时也是吓傻了,生怕遇到什么歹人,赶紧抱着小夏跑回了家。” 冯嬷嬷继续说着,甚至连脸上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抱回了家……”斐苒初反复推敲着这几个字,一瞬间,大脑中又突然出现了另外四个字——天资聪颖! 刚刚斐苒初还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是现在一想,便是知道究竟是哪里觉得奇怪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又怎能看出天资聪颖四个字呢?即使是不比刚刚出生的婴孩,那熙儿也得有一岁左右了。又是从何看出的天资聪颖四个字的呢? 或者说,这仅仅只是个借口而已? 难道,他们真的是冲着熙儿来的? 斐苒初赶忙打断了自己可怕的想法,作为一个母亲,她忍不住想要自私一次。她开始忍不住希望,这一切全都只是凑巧。她的熙儿,只是一不小心被针对的而已…… “那你之后可曾在这村中再见到那男子吗?”斐苒初回过头来,继续发问,试图找出更多的线索。 “自从那次之后,好像过了很久,我也记不清楚了,只大概记得差不多在两个月左右吧,我再一次见到那男子,还是在村外集市上,只是他一看到我,就躲起来了。” “躲去了哪里?” “依稀记得,像是躲进了万花楼。” 斐苒初细细回想着,在他们进入村庄之前的街道上,似乎的确是有这么一个建筑,建造明显气派许多,再加上这样的名字,斐苒初心中已经有些了然,应当是什么花红柳绿莺歌燕舞之地。 不过这样本应当民风朴实的村庄,出现了这样一座很是华丽的酒楼,斐苒初还是怎么想都只觉得奇怪得很。现在所有线索中断,或许这万花楼,便是下一个重要的线索。 “那嬷嬷可否带路,我们就去那万花楼一探究竟?”斐苒初直接做了决定,打算去那万花楼打探一番。 冯嬷嬷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站在万花楼的匾额之下,斐苒初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还是决定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笃笃——” 连着敲了许久,都是迟迟没有任何人回应。斐苒初心中有些失望,但还是不愿放弃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寻得线索的机会。 斐苒初伸出手轻轻推了那扇门,没想到只听“吱呀”一声,那门竟是自己打开了。 她与冯嬷嬷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刚刚走进门,斐苒初就已经发觉出了有什么不对劲。 明明连大门都还是一副落满了灰的样子,很显然已经是很久没有人居住了。可是进屋之后却发现里面的一些东西,竟然像是有人在定时打扫一般。像水缸之类的一些平常需要使用的东西,看起来并没有落上什么灰尘。 所以这就说明…… 有人在这里居住! 斐苒初不禁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看样子,这调查也可以继续进行下去了。 而斐苒初只是刚刚欣喜了一瞬间,便听到头上传来一声重重地闷响,同时随着头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斐苒初只觉得瞬间天旋地转,头一黑,便是仰头向后栽过去。 冯嬷嬷大惊,刚要张口呼救,便也是被人用木棒狠狠一砸,便同样失去了知觉。 “怎么回事?” “大哥,有两个女的闯进来了,怎么办?要不要把她……”男子把手放在脖子前面,做了一个抹掉脖子的动作。 与他相对站里那男子虽然身在这样一副破财的场景之中,可是身上穿着的却是与这环境是格格不入的华丽。锦缎锈成的藏青色衣袍一尘不染,与那人一样,深邃得使人恐惧。 那人皱着眉头,视线直接忽略了冯嬷嬷,将斐苒初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个来回,神情中看不出任何波动。 “把她们绑起来,扔到地下去。顺便派人出去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还有……你应该清楚!” 男子神情一凛,狠狠给了那旁边的人一个眼神。 旁边这人竟然是瞬间慌忙得跪了下来,整个人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对不起,都是属下的错。最近因为计划需要的孩子都已经到手了,所以大家都没有出去巡视,一时放松了警惕,都怪属下不好,请教主责罚!” “你叫我什么?”站立那男子眼神一横,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身狠戾的气质,由内而外露出一股浓浓的杀气。 “怪我,怪我不好!属下错了,还请教……还请大哥责罚,留我一条狗命吧!” 跪着的那名男子神情上已经露出了掩盖不住的慌张与不安,赶忙伏在地上连连磕头,不一会儿,额头上已经是出现了一片青紫。 那站立男子冷哼一声,伸出手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把匕首。衣袖一挥,那闪着寒光的刀刃上已经沾上了温热鲜红的血。 跪着的男子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右手手指竟然是被那顺势的一划直接齐齐斩断,只剩下一段肉茬,连在手上。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感传来,可那男子竟是硬生生咬着牙,额头上一片密密麻麻的细汗,就是这样都没有哀嚎出声来。 “谢大哥。”男子咬着牙,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那站立男子眼神中依然还是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刚刚只是用刀砍掉了几根草一般正常且随意,如同平常再正常不过的动作,根本不足为奇一般。 “记着,不要再有下次。否则的话,下场就不是掉几根手指头这么简单的事了。如果再有下次,掉的是你的胳膊,还是腿,还是脑袋……那我可说不准!” “或者,你的下场也有可能如那群孩子一样。” 男子的语气突然变得狠辣,留下几个字回荡在空气中,便是直接一挥衣袖,离开了。 本来,跪在地上的男子只是微微颤抖着,还是能够勉强保持着镇定。但站着的那人这句话一出,男子反倒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事情,连带着瞳孔都已经放大。 想到那些男孩的惨状,男子只觉得满脑袋都是孩子的哭声与哀嚎。 “不——不!” 第四百五十五章 是你 睁开眼的时候,是一间阴暗无比,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食物腐烂味道的封闭室内。 斐苒初稍稍动了动,头顶再次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一瞬间,似乎整个人的每一根神经都变得痛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而疼了一会儿之后,又是一下剧烈的刺痛,像是直接从太阳穴刺入头脑中,延伸到心脏一般。 而也是正在这时,所有的记忆都在斐苒初的脑子里如同电影放映一般,一幕幕反复出现。原本杂乱无章的记忆,毫无章法地随意出现着,斐苒初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很深、很深的漩涡之中……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斐苒初只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所有的记忆,一幕幕重现。 她只觉得手上微微发麻,扭动着身子想要稍稍活动一下。可她却发现,自己整个人被五花大绑,坐在这肮脏偏僻的角落里。 而斐苒初的动作突然一停,她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去寻找冯嬷嬷的身影。 冯嬷嬷同样被五花大绑着,坐在旁边的角落里。两个人挨得并不是很远,但冯嬷嬷到现在还没有醒来,斐苒初也没有办法和她商量着逃脱。 而正在这时,斐苒初干脆开始打量着这屋子里的一切。 旁边挨着最近的,竟然是大把大把密密麻麻的头发! 顿时,斐苒初便是直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明明是一个封闭的小空间,可斐苒初却觉得背后一直有冷风在吹着他的脖颈,那头发之多,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黑漆漆的墙壁,看起来满是污垢。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透过几丝微弱的光亮,斐苒初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看样子这下子想要逃出去的话,可能性还真的是不大了。 视线一转,斐苒初看到的东西。差点让她惊呼出声。 那是三个婴幼儿的头骨,被随意地扔在那里,已经分辨不出躯干的模样了…… 联想到她的熙儿…… 斐苒初只觉得现在的她像是被人一头按进了大海里,一时间,苦涩与咸涩的感觉将她整个包裹起来,使她被牢牢困在这令人窒息的痛苦之中。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冯嬷嬷的一句话,打断了斐苒初的悲痛心情。泪水留下来,可她现在被牢牢捆住,连自己拭去脸上泪痕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任凭泪水尽情淌下来,就这样被自然风干。 “皇……斐姑娘,你怎么了?”似乎是看到了斐苒初止不住的泪水,冯嬷嬷小心翼翼地发问道。 “没什么,没事。” 冯嬷嬷也注意到了那片令斐苒初几乎是魂不守舍的东西,顿时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妇人尖利的声音让斐苒初只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里都在共振,弄的人心烦意乱。 “这……小夏该不会被——” “不会的!” 还没等冯嬷嬷把话说完,斐苒初就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她害怕听到后面的内容,也不敢相信,她的熙儿会出事。 大脑快速运转,斐苒初终于冷静下来,让自己分析这一切。 “事情还有转机!”斐苒初几乎是用大吼的方式喊出了这句话,因为她实在是不想听冯嬷嬷的尖叫了。 看着她终于停止了自己的尖叫,斐苒初也轻轻咳了咳,正色说道:“这里仅仅只有这几副孩子的尸骨,但是从村子中丢失的孩子数量来看,一定是远不止这三个孩子。所以,便有这样一种可能。” “你是说——”冯嬷嬷骨碌碌地转着眼睛,突然眼神中便闪出了光,“你是说,还有很多的孩子还没有遇害!他们现在还都活着!小夏,他也还活着!” 斐苒初看向冯嬷嬷的眼神中终于带上了几丝欣慰,的确是这样。虽然现场惨不忍睹,但是这也恰恰证明了,她们来的虽然不早,但是也不至于太晚。还有很多的孩子,在等着她们解救! 想到熙儿此刻可能在某个同样阴暗的房间中被绑着,不知道有没有饭吃,有没有水喝,斐苒初只觉得心中好痛,好痛……恨不得赶快将绳子挣脱开,去将她的熙儿救回来。 斐苒初一直被麻绳牢牢的捆住,始终动弹不得。绳子勒进肉里,让斐苒初的手脚都有一些疼痛。她努力挣扎了几下,但那绳子似乎很是结实,如果只凭斐苒初一个人奋力挣扎的话,恐怕还是很难能够挣脱的。 此时的斐苒初简直无比后悔,当初要是带着赵御钦和刚子一行人一起来就好了,总比现在只她们两个女人被这样关在不知名的地方要好。更何况冯嬷嬷也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妇人,哪里见过这些,自然一直都是十分胆小又总是一惊一乍的。 斐苒初正在苦苦思索着对策,却听到从远处,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斐苒初赶忙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静静地望向那声音的来源处。生了锈的门紧锁着,可门后却有脚步声逐渐传来,斐苒初不禁有些紧张,呼吸都有些变得急促起来。 门外突然响起了铁链晃动的声音,吓得斐苒初一惊。门外铁链咣啷咣啷响动的声音十分明显,似乎是有人在打试图打开门锁。一时间屋内的两人全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注视着门外的方向。 “吱呀——” 门开了。 斐苒初看着门外走进来的陌生男子,尽量保持着自己的神情平静,不露出太紧张害怕的样子。 可是一旁的冯嬷嬷,一看到那男子,整个人便变得十分不自然起来。 “是,是你!”冯嬷嬷不禁大喊出来,眼神中还透着一丝恐惧的意味,“你,你不是,你不就是那个那天那个……”冯嬷嬷已经开始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没错,是我。”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盒子放在地上。他一直在笑,可是在那笑容之下,斐苒初却感受到了几分凉意,总是给斐苒初一种非常不安又是十分渗人的感觉。 “你是谁?”斐苒初死盯着那男子的眼睛,缓缓说道。 “想必,你就是那孩子的母亲了?怪不得,那孩子如此器宇不凡,天资聪颖,原来原因之一,便是有你这样一位不平凡的母亲。” 天资聪颖…… 听到这四个字,结合这男子说话之时浓浓的一股南蛮口音,斐苒初顿时猜到了他的身份。 “是你!” 第四百五十六章 落入贼手 “真是没想到,还没等我找你呢,你竟然已经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倒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看着眼前的男子趾高气扬又十分嚣张的样子,斐苒初只觉得心中一阵厌恶。 “你到底想干什么?”斐苒初皱着眉头问道。 “我想干什么?呵呵!”男子一边说着,竟然是直接笑了出来,“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放着自己的好日子不过,非要来坏我的好事?哼!也不看看你们都是群什么东西!” 面对这男子的无端谩骂,斐苒初只是皱着眉头,并没有说什么,她心里清楚的很,跟这种人争辩,纯属是在浪费时间。 而那男子看到自己的挑衅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反而是恼羞成怒,冲着门外大喊一声:“来人,给我把他们几个带进来!!” 斐苒初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只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骚动,随后便有三个人被当做石头一样扔了进来。 定睛一看,那岂不就是赵御钦、刚子,还有宋老三人吗? 斐苒初顿时心中充满疑问,赵御钦的功夫不是非常好吗?以前记得他的武功好像很高强,怎么也会这样轻易的就被人五花大绑绑在这里? 这三人当中只有赵御钦保持着神志的清醒,另外两人已经是昏死过去,不知是否还…… 但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同样的骚动,几个一身黑衣的人被人从门外扔了进来,同样也是五花大绑。而其中的两人,斐苒初倒是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仔细回想起来,这两人不就是那日刚来这村庄的时候,一直在暗中保护着的赵御钦的手下?! 斐苒初不是没有见识过赵御钦的武功,而他的暗卫们,就连刚子那样的彪形大汉,都可以很轻易的扛在肩上窜来窜去很是轻松,他们究竟是何人有如此厉害的身手,能够将他们全部一网打尽呢?? “他们应该和你们都是一伙的人吧,哼,我倒是真的想问问你们,如此大张旗鼓的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做什么,难道就只是为了来坏我的好事?” 男子再一次说了几句这么听起来像是没头没脑的话。斐苒初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因为她知道她不能慌,为了她的儿子,也不可以有一丝的慌乱和紧张。 “这位兄台,虽然不知道你是谁,我们从一开始来到这村庄之时,只是偶然路过罢了遇到的这些。所有的一切,也不过全部都是巧合罢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今日突然将我们抓到这里?你更是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强调着坏了你的事,请问你是要办成什么大事?” 斐苒初的嘴唇只是稍稍动了动,还没等他说话,赵御钦就已经抢先一步开了口。 “偶然?这位兄弟你怕是在说笑吧!怎么,难道是拿我当做三岁孩童一般戏耍了?真是可笑至极!至于坏了我的事一说,哼,若是你们真的坏了我的事,就算是将你们每个人都剥皮抽筋,也难解我心头之恨,也弥补不过来我的损失!” 男子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 “这件事情一旦成功,那可是能够让着整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因此而受益的。连上帝都宽慰不了的人,我们可以宽慰他!连佛祖普度众生都渡不了的恶人,我们可以渡他!我们这是为了所有人的幸福,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人间道义!” 男子一边说着,语气却同刚刚有着十分明显的区别。 听了男子的话,赵御钦反倒是冷哼一声:“那么请问这位兄台,既然你们所做的事情如此神圣,那么为何还会做出暗中下毒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呢?” 说到这里,赵御钦顿了顿,继续说道:“若非你暗中在我的食物中下了毒,我又怎会落到你的手里?你这样的人居然口口声声说着什么人间道义,真是不知羞耻!” 而此时,斐苒初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怪不得以赵御钦和他的暗卫们如此高强的武功,却还是被绑架到这里来的原因了。 虽然他们全部都被绑到这里来,并不是一个好事,但是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讲,倒也并不算是完全是坏事。 之所以说是坏事,是因为他们现在所有的人都已经被绑在了这里,没有一人得以幸免。 如果要说希望的话,那么唯一的希望,可能就在于之前他们所联络过的那些村民们,但他们的态度也始终都是摇摆不定,至于他们究竟会不会来救斐苒初等一行人,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但与此同时,这也不妨换一个角度。毕竟在之前的时候,斐苒初一直觉得对方能将赵御钦绑在这里,一定是武功高到神秘莫测,实力十分强大才是。但是现在看来,事实可就不一定是这样的了。这样的话,对方如果没有那么强大,对于斐苒初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那男子听了赵御钦的话之后。似乎有些恼怒,站起身来就是直接就给了赵御钦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 “住手!”见状,斐苒初慌忙大叫着,喝住男子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想要什么东西,你说出来就是了。在这里动武做什么?岂不是在同时浪费你我的时间!”虽然说有些着急,就连语气也着急了很多。 “哦?”男子停了下来,饶有趣味地看着面前的斐苒初和赵御钦,“我打的是他说的也是他,不知你在着急些什么?” “所以你们是一对儿对不对?哈哈,真的让我猜到了,太有意思了,怪不得你们会一直在帮彼此说话。” 虽然初听这句话,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像是心中有一根弦突然断裂开来,心中波动久久不能平复。 “少给我胡说八道,都死到临头了还不老实!”这人一边说着,一边又狠狠地冲着赵御钦的身体踢了过去。 而此时的斐苒初心中也是清楚的很,这次如果他们不自己救自己的话,就真的没有人来救他们了,他们现在都挤在这个小小的房子当中,如果说大家一起全力以赴,拼死一搏,应该是可以突破的。 而且在这时,斐苒初也同时注意到了冯嬷嬷的眼神,她冲着自己眨了好几次眼,但斐苒初没有体会到其中意味。 而当她低头一看,却发现冯嬷嬷已经悄悄递给了自己一块碎瓷片! 第四百五十七章 以命相救 斐苒初赶忙抬头看了看,确定了那些人的视线并没有在他们的身上。便是小心翼翼的挪过去之后,伸手接过了那碎瓷片。 不知是默契还是其他什么,赵御钦只是更加努力的去激怒那人,不停同他争吵,从而吸引走了绝大部分的视线,给了斐苒初充分的机会。 斐苒初尝试了好几次,调整了几个姿势,终于成功地将那瓷片紧紧地握在手里。 斐苒初一直在努力着,手中的动作不重不轻。既要减小动作的幅度,不让众人发现她细微的动作。与此同时她又要用力的割开绳子,才能有一丝珍贵的逃出的机会。 差一点,还差一点。 最后一点! 随着绳子最后断开,斐苒初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了。之后,她便小心翼翼的想要尝试着去解开冯嬷嬷身上的绳子。但还没有什么动作,那领却突然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你在做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大跨步走了上来。他的一只大手牢牢按住了斐苒初的肩膀,用力向下按去。而此刻,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晰的看到了那些断掉的绳子和被随意抛在地上的碎瓷片。 “嗯?你想逃跑?!”男子的语气中已经带了更多怒意,抬起手,竟然是直接抓起了斐苒初的一头秀发。随即抬起手,狠狠就是一个耳光。 “让你不老实!”正说着,又是突然发力,甚至要直接将斐苒初像在拎小鸡仔一般拎了出去。 斐苒初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努力地想要爬起来,但挣扎了许久,她却只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都有些发冷,忍不住微微颤抖着。又是因为被打了一巴掌的缘故,斐苒初只觉得自己一直头昏脑胀,像是马上就要晕倒一样。 她挣扎了几下,终于还是勉强站起身来,因为双手已经被牢牢绑住,但她还是尽全力向那人冲过去,试图用头讲那人撞到,即使失败,就算是能够使得那人趔趄一下,也算是能够争取一些时间了。 “快!跑!”斐苒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喊道,同时也是用自己的身体撞向了那人。 这是她能够为他们争取的唯一一个、可能也是最后一个机会了…… 众人也是反应过来,暗卫们赶忙拉起了还在昏迷不醒的刚子和宋老,冯麼麼也是看准了时机冲了出去。但是斐苒初却已经是全然没了半点力气。 赵御钦直接冲向了斐苒初,一把拉起她的手,想要将她一同带走,但斐苒初已经没有了半点力气。正在两人纠缠之时,二人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了一个阴冷的男声:“真是没想到,你还真是有勇有谋啊!” 那男人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一脸狠戾道:“既然这样,那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说罢,便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直逼斐苒初而来。赵御钦见状,赶忙扑了上去,想要夺走男子手中的匕首,但他忘记了,他虽然功夫足够保护斐苒初,但那前提也应当是在他状态好的时候。 可现在的赵御钦,是被歹人下了软筋散的状态。 在三天之内,都会武功全失,内力消散,甚至连强用蛮力都需要消耗足够的内力。不但达不到想要的结果,反而还会因为强行运功而元气大伤。 而这一次,赵御钦刚刚出手,便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劲,但是想要收手之时,却是已经晚了! 那人手中紧紧握住的匕首,直接插入了赵御钦的胸膛!直到鲜红色的血液汩汩流出,斐苒初像是被人用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原本浑浑噩噩的头脑也瞬间变得清醒。 一片混乱之际,那男子直接拔出了匕首,转身便冲着斐苒初刺过来,寒光一闪,那刀尖竟是冲着斐苒初的咽喉处袭来! 可斐苒初现在哪里还有地方可以躲避? 算了,为了救她的熙儿,就算是付出这一条命去,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熙儿,娘亲真的很爱你,我们天堂见…… 斐苒初心中暗暗想着,同时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那意料之内的致命一击。 “咣当——” 只听一声响动,像是金属撞击到地面的声音,斐苒初一直在等待的那一刀,也并没有落下来。 斐苒初睁开眼睛,却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而正在她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前几日斐苒初觉得熟悉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的身影的身份,也终于有了答案。 是暗一! 两人很快厮打在一起,刀光剑影之后,两个突然前来的人,瞬间使斐苒初重新看到了生的希望! 其中一人,是她最信任的人,暗月。 另外一人,则是她这段时间里,魂牵梦绕的那个人。 赵御风! 他来了! “绑起来,带走。”赵御风一句冷到冰点的话,让斐苒初瞬间明白,这次赵御风一定是很生气。可是她却并不知道,让他生气的,远远不止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还装神弄鬼的人…… 暗一作为赵御风身边最亲近的暗卫,竟然与那人持续着僵持了好几个回合。虽然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很明显一直都是暗一占着上风,但是作为赵御风的第一侍卫,只去制服这样一个人,本应当是绰绰有余的! 赵御风看着两人打斗,脸上神情也稍稍有些不满的意味,对泽旁边的暗月说道:“去帮他一下。” “是。”暗月没有说什么,拔出身后的剑便闪身冲了上去。果真,那人扛不住暗月姐弟二人的联合进攻,终于被制服,被押着跪在了地上。 “押下去。” “是。”没有过多的交流,直接将他带了下去。 赵御风大跨步径直走到了斐苒初的面前,直接将她揽腰抱起:“苒苒,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我来晚了。” 短短的几句话,却是和刚刚赵御风说话的语气有着天差地别。现在的他,温柔、说话时心疼的语气都是掩盖不住的,哪里还看得出来刚刚那副冷冰冰杀伐果断的样子? 斐苒初在赵御风的怀里,泪水已经在不自觉中爬满了眼眶。自从她被打入冷宫以来,他便再也没有这样抱过她了。多少个午夜梦回,她对着身旁冰冷的位置,暗自神伤…… 现下的温存还没有享受够,斐苒初的脑海中弄个却突然浮现出了另外一副画面,是刚刚那歹人用匕首刺向自己的时候,赵御钦挺身而出的样子。 第四百五十八章 吃醋的人 “等等!”斐苒初在赵御风的怀里突然深情紧张地大叫起来。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赵御风看着斐苒初的神情就觉得不太对劲,又因为双手都在抱着斐苒初,所以只能将自己的脸贴在斐苒初的额头上,斐苒初滚烫的温度让赵御风整个人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赵御风没有多想,他太过专注于看看斐苒初怎么样了,太着急想要看看他的苒初到底有没有事,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此刻他们的动作,是多么暧昧。 旁边的赵御钦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 是啊,在他们的关系当中,他赵御钦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只觉得气血逆流,心口一痛,竟然是直接喷出了一口血来。而这时候,斐苒初才想起来赵御钦的存在,更何况,他还是因为要救自己,才受的伤…… 斐苒初赶忙伸出手拍了拍赵御风:“快!赵御钦,他受伤了,你快救救他!” 眼看着赵御钦已经是昏死过去,斐苒初心中不禁更加着急。毕竟若是赵御钦因为自己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么就算没有人怪罪,可她自己都会责怪自己。 可是,斐苒初焦急的神色看在赵御风的眼中,便是又成为了另外一种味道。本来她莫名其妙从冷宫消失,害得自己白白担心也就罢了,结果现在她还这么关心赵御钦? 斐苒初只觉得赵御风的眼神明显黯然了许多,眸子深处还带着许多深意。斐苒初实在是太了解他了,只单纯看了一眼,便已经知道他这是又想多了。 “御风,你快先救人,这些事情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先救人,好吗?”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斐苒初再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赵御风解释一遍,赵御钦还是生死未卜,她来不及解释其他的事情,只是单纯的希望赵御钦能够活着,希望自己能够少亏欠他一些。 听到从斐苒初的口中叫出了“御风”二子,赵御风原本阴郁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只是心中还是有很多顾虑,为什么斐苒初从冷宫中莫名其妙便消失了,为什么她还和赵御钦在一起!和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他赵御钦! 不对,是别人也不行!他的苒苒,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御风?”虽然赵御风的情绪很不好,但是毕竟人命关天的事情,斐苒初可是丝毫都不敢耽搁。 虽然心中还是暗暗不爽,但赵御风还是转身向身旁的暗月示意了一下,让暗月将赵御钦扛了回去。 见状,斐苒初也并没有多问什么,因为她已经看出来,他的心情……不太好。 不过,危机总算是暂时解除了。斐苒初只觉得天旋地转,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在赵御风的怀里晕了过去。 “调查清楚没有,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皇后会出现在这里?” 赵御风冷着脸,对着暗一说道。但其实他心中更想问的是,她怎么会跟那个赵御钦在一起! 暗一单膝跪地,回答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好像是在寻找一个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赵御风皱着眉头,根本猜不出斐苒初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暗一脸上稍稍露出些许难色,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回答道:“这个孩子具体的身份,属下还没有调查出来。好像是因为这个村庄上发生了一些事情。” 赵御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下去。” “这村庄里看似已经荒废,但实则每一户人家中都有人,只是常年宅居在家中,几乎不出门。还有就是,属下曾经打听到了一个消息,只是不知是否属实。据说,这村庄中的所有男孩全部都离奇消失,不知所踪。” 暗一略一思忖:“或许皇后娘娘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孩子,也消失了。村中流传着一个传说,说是整个村子都被下了诅咒,所有的男童都会被神灵收走魂魄。” “好端端的,孩子们怎会突然离奇消失?”说到这里,赵御风不禁冷哼一声。 “说什么神灵的诅咒,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这群人还真是胆大妄为,难道他们就真的以为,远离天子脚下的地方,便是可以任由他们逍遥法外了吗?!” 赵御风厉声说着,这件事情本身就恶劣,近日来他正处理南方水灾忙得焦头烂额,竟然没想到在这偏僻乡野之中,竟然还有这种离奇的事发生! 而更重要的,则是他们动了最不该动的人。 赵御风,是整个东赵最尊贵的人,象征着权力的至高无上,是真龙天子。 而这条龙的逆鳞,便是斐苒初。 醒来后的宋老,让斐苒初和赵御风等人住在了自己的家中。 赵御风直接派人将赵御钦的伤口紧急处理了一下,随后就直接送回京城救治了。 舟车劳顿,赵御风并不在乎。即使是现在赵御风想起当年的事情,他都会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赵御风看着床上小小的人儿静静地躺在那里,面色绯红,看起来十分怜人。他忍不住伸出手,在斐苒初的脸上轻轻抚摸着。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苒苒,你醒过来好不好?你不见的这段日子里,我真的好害怕,害怕失去你,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只以为,不去过分宠爱你,你就不会成为后宫的锋芒,可我没想到,她们还是会对你下手。全都怪我……” “苒苒,你醒过来,好不好?” 赵御风的眼角,已经滴出了一滴清泪,眼中悲伤的情绪随着泪痕划过,泪滴浸染过被子,刮开成一朵花。 赵御风拿起手中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斐苒初的额头,看着那张精致的小脸,赵御风俯下身,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吻。 斐苒初只觉得额头上痒痒的,麻麻的,又是感觉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她看到了她最想看到的那个人。 是赵御风,他回来了。 梦里的赵御风,怀中的不再是斐季清,而是自己。这种感觉竟和自己之前做过的一个梦似曾相识,而这次斐苒初也终于看出了两次的不同。 这次的赵御风眼里不再是漫天的冰冷与寒意,而是爱。 第四百五十九章 是他救我 睁开眼睛的时候,斐苒初看到了一脸泪痕的赵御风,正俯身在她的身边,神情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爱意。 而赵御风所说的话,斐苒初也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一些。 现在的赵御风,脸上已经充满疲惫,像是很久都已经没有休息过得样子,眼睛里也已经充满了红血丝。他的眼神直直地望向眼前的地面,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皇上,在想什么?” 还是斐苒初先将赵御风的思绪拉了回来。听到床上人儿声音细小的如同蚊声一般的声音,赵御风却是像听到了滚滚雷声一样,整个人都震了一下。 赵御风猛地转过头来,看向斐苒初,说道:“苒苒,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连好几句问话,倒是让斐苒初有些无语。自己只是发烧了而已,而且现在很明显头已经不疼了,感觉好多了,可是赵御风却还是一副如此紧张的样子。 “我没事,哪里都没有不舒服。只是,皇上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斐苒初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不禁问道。 听到斐苒初的话,赵御风反倒是皱了皱眉头,道:“只有你我的时候,我不想你叫我皇上。”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他就满心的愤怒难以排解。看到自己的女人和赵御钦那样亲近,赵御风只觉得心中似是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使他的心情沉重却又烦闷起来。 “好好好,御风~”斐苒初一边说着,一边从被窝中伸出一只手,抬起来轻轻抚摸着赵御风的脸。 其实,她还是很喜欢这个时候。在这乡野之下,没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只是在这一间简陋的屋子里,两个亲密无间的爱人。纵使陈设老旧,但是心情却是比在那宫中顺心的多。 想到这里,斐苒初心中又是悄悄叹了一口气。恐怕,这也只能想想罢了!他又怎么会只是一个一般人?他是王,是领导着一切的王,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如果只为了她,要他拱手让出他手中的一切,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可她并没有想到,在很久的以后,当有人用她的性命相威胁,逼赵御风将这好不容易挣来的江山拱手让人的时候,他其实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便作出了抉择…… 赵御风感受着斐苒初温热的小手,情绪竟然也是平复下来很多,烦躁的感觉相较之前已经减少了大半。虽然连赵御风自己也意识到,斐苒初的语气当中,有几分像是在哄着小孩子的意味,但是他还是并不在意,反倒是沉迷其中,享受这份斐苒初带来的安逸。 同时,也是只有斐苒初,才能够给他的,独一份的安逸与美好。 “为什么会突然从冷宫当中跑出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才觉得里面没意思,所以跑出来的?” 这话听起来虽然像是关心,可是斐苒初还是很敏感地捕捉到了赵御风语气之中浓浓的醋意和不悦,心中也是充满了无奈。 “什么叫我突然跑出来?明明是他救我出来的好不好?!”回想起那日,的确是这样,若非赵御钦及时赶到,恐怕她现在已经与赵御风阴阳两隔了。 “救出来?被谁?赵御钦?” 听着赵御风进一步发问,斐苒初不禁心中暗暗感叹着,他果真是吃醋了……无论他们在谈论些什么话题,只要一涉及到赵御钦,那么赵御风的语气便是立马要冷上几分,脸色更是立马便要臭上几分。 看到赵御风竟然是如此的漠不关心,斐苒初也很是默契地明白过来,是赵御风并没有抓到她说话的重点,因为是赵御钦看她在冷宫中过得不好,才将她救出来的。 “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救,跟你想的那个‘救’根本不一样!我说的是救命。若不是赵御钦的话,我恐怕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到这里,斐苒初鼻尖一酸,心中突然泛起了无穷无尽的委屈。 回想起近日她所经历的这些,她现在真的好累,只想钻进赵御风温暖的怀抱,享受这短暂的温存。 而提到救命,赵御风的还说呢请则是更加严肃了几分。 “怎么回事,是谁?胆敢害你?” 斐苒初便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向赵御风复述了一遍,说着,竟是越说越委屈,眼眶都已经湿润起来,看得格外叫人心疼。 赵御风见状,赶忙站起身来,从凳子上起身,挨着斐苒初的身子坐在了床上,让她能够刚刚好倚靠在自己的身上。 斐苒初靠在赵御风的身上,心中却是只觉得越来越委屈,最后干脆直接伏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赵御风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即使自己再恨赵御钦,在这件事情上,也毕竟是赵御钦救了他的苒苒的命。在这件事情上,就算是他赵御风亏欠他的!但是以后,他赵御风自己的女人,那必须是应当由他来保护! 张然因为今日身体不舒服,所以并没有跟着众人前去,没想到竟是如此阴差阳错得躲过了一劫。自从众人回来之后,张然便是已经得到了赵御风带着人前来解救他们的消息,只是她一直都没有勇气面对。至于为什么没有勇气面对,究其原因,则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但是此刻远远便是听到了斐苒初嚎啕大哭的声音,张然心中也是充满了担心。本身她的身子就并不算太好,又是听说这次脱险之后竟然是直接染上了风寒,整个人都在发热。 这么多天以来,她与斐苒初朝夕相处,她已经早已将斐苒初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生病受罪,她的心头自然也是止不住的心疼和担心。 站在门外,张然的手已经放在了门上,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没有力气推开门…… 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现在,张然还是没有想好,应当如何面对他。 “御风,我有点渴。”宋老的房子自然不比皇宫,斐苒初口渴想要喝水,可是房间中却连茶壶都没有。没办法,赵御风只好起身去寻水。 刚刚打开门,赵御风却是迎面撞上了一个身影。 赵御风只见了一眼,便发现不是斐苒初身边的人。 他微微一愣,这个人—— 第四百六十章 哪个孩子 而门外的张然,也同样是愣住了。 “你是谁?”赵御风冷冰冰的一句话打断了张然呼之欲出的所有情感。 张然硬生生的将快要流出开的眼泪逼了回去,视线转向别的地方,低着头说道:“参见皇上。”顺势行了一礼,“不过先皇的一个废妃罢了。” 赵御风直直地盯着张然的脸,皱着眉看了一会儿,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废妃?朕幼时可曾有见过你?”说完,赵御风脸上还一直是一副充满了疑惑的样子。 张然低着头,虽然面目上平静依然,可内心里却是已经翻江倒海,像是平白吞了一口咸涩的海水,却仍然要忍着快要泛滥地泪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她决定,不再开口。只是再次行了一礼,便赶快跑开了。 张然害怕自己伪装不下去。而这个在她内心深处已经收了几十年的秘密,她并不想让它再重见天日了。 只是,她是真的不想吗?其实说到头来,还是只是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没有想好怎样面对罢了。 赵御风看着张然慌忙逃脱的背影,心中总觉得奇怪,那种初见一面的感觉,让赵御风无论怎样都觉得难以平静下来。 这个女人,自己幼时在宫中似乎并未见过几面,但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横在二人之间。然而令赵御风更加疑惑的是,除了熟悉,赵御风还下意识地有一种,想要与她亲近的感觉…… 摇了摇头,斐苒初还在等他帮忙弄些水来喝。 再进门的时候,斐苒初的脸色已经比刚刚醒来的时候好了许多,她正坐在半坐在床上,等待着赵御风。 赵御风走上前去,坐在了斐苒初的身旁,动作轻柔地将手中的水递给斐苒初。 斐苒初刚刚要伸出手来接过,可还没伸出被子的手却被赵御风另一只手直接按住了:“别动,我喂你。” 赵御风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斐苒初只觉得自己身上刚刚降下来的温度,又开始上升,有些发热了…… 水的温度刚刚好,斐苒初抬起头,刚刚好撞上赵御风那深邃的眸瞳。 赵御风看着眼前的爱人,稍稍低头,在斐苒初微凉的唇瓣上留下轻轻一吻。 “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我有多担心。”说罢,赵御风便将斐苒初紧紧拥抱在怀中,仿佛稍稍一松手,斐苒初便会凭空消失不见一般。 “御风,我也很想你。”这种久违的安全感,那股原本很熟悉的淡淡龙涎香的味道,让斐苒初不禁沉醉其中,无法自拔。现在的她,只想沉沦在赵御风温暖的怀抱中,越久,越好。 “听暗一说,你来到这里,是在寻找一个孩子?”赵御风装作不经意间的一问,可这个疑问在他的心里,却是已经憋了好久。 闻言,斐苒初瞬间就坐直了身子,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起来。 而觉察到自己的反应之后,斐苒初自己也有些失神了。明明之前都一直伪装的很好,可是今天在赵御风的面前,她就像是一个透明的人一般,竟然是一点都隐藏不下去,瞬间就将自己下意识的反应表现了出来。 而赵御风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样简单的一个疑问,确实让斐苒初的反应如此强烈。 “没什么,只是熟人家中走失的孩子罢了。”斐苒初的手暗中搓着衣角,眼神不自觉地向上看,而这些微小的细节,全部显露在了赵御风的眼里。 “熟人家的孩子?哪个熟人?” 赵御风哪里不懂斐苒初是在撒谎呢?他实在是太了解她了,就刚刚的动作而言,赵御风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认,斐苒初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自己。但为了照顾她的情绪,所以赵御风还是继续问了下去,而不是选择直接揭穿她。 “额……只是之前偶尔出宫去玩,偶然碰到,认识的好朋友罢了。” 话一说出口,连斐苒初自己都想打自己一下。 这谎话说的也实在是太假了! 而且当初自己还在皇后之位的时候,每一次偷偷溜出宫去,哪一次不是暗月紧紧跟着,再跟赵御风去汇报呢? 现如今这熟人的借口…… 斐苒初也意识到,对于这件事情而言,这次这个谎话编的,怕是已经失败了。 可是这件事情,在现在这种时候,又怎么能够告诉赵御风呢?告诉他,自己将他们亲生的儿子偷偷掉包换出了宫,更重要的是还没有保护好他,还把他弄丢了?! 几番踌躇斐苒初终是下了决心。 “御风。” “嗯?” “你记不记得,之前我曾经问过你,如果我有什么事情瞒着你的话,你能不能原谅我。在那个时候,你说了,你会的,对不对?”斐苒初原本一直都在低着头不说话,但是却又突然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赵御风的眼睛。 他本以为斐苒初会继续寻找一些什么别的借口,但是现下话题突然被引开,而且斐苒初又是这样一副无比认真的样子。一时间,赵御风也是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赵御风像是回想了一小会儿,好像的确有过这件事。可是那个时候斐苒初说的那句话,难道不是在说她的身份吗?或者说,还是她的身份,还有什么没有说出来的秘密? 看着眼前的斐苒初有些试探意味地看着自己,赵御风的心中也有了些酸楚。他的苒苒在他的面前居然还需要如此小心试探的样子,赵御风不禁陷入了对自己的反思。 “当然。只要你想好了,就跟我说出来就是。只要不是对你自己有危险就好。”赵御风也的确就是这样想的,只要斐苒初不要让自己再像这次一样陷入危险之中,那任她做什么,他都依着她就是了。 斐苒初看着赵御风的眼睛,一时只觉得心中暖暖的,同时也陷入了内心极度的挣扎之中。赵御风都已经这样说了,自己不告诉他熙儿的存在的话,好像是有些过分,而且自己在心中,现在也有一股浓浓的罪恶感油然而生…… “赵御风。” “嗯?想说什么?” “常念现在,一天天长大了。” “是啊,你不在的时候,我想你了,就抱着常念,仿佛就像是在抱着你一般。” 第四百六十一章 欺君之罪 “可是,你有没有发现,常念一天天长大,可是她长得,既不像你,也不像我……” 斐苒初这话一说出口,赵御风瞬间皱起了眉头。从常念刚出生的时候,就一直都在自己身边长大,直到现在,宫中也只有常念一个子嗣,自己还真是没有过多注意过常念的长相。 等等? 赵御风似乎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对着斐苒初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斐苒初说,她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一个熟人的孩子,可是这个她口中的“熟人”,很明显,并不存在。 她说,常念与她和自己都不相像,那么…… 几乎是瞬间,赵御风就已经联想到了事情的可能性。 “斐苒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御风的语气也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变得严肃起来。顿时,斐苒初只觉得,现在在她面前的,已经不再是那个她日思夜想的赵御风了,现在的他,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君王。 斐苒初赶忙从床上挣扎起来,又是挣扎着下床。赵御风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什么都没有说。 而也因为如此,斐苒初刚刚暖了不久的心,又开始变得有些冰冷了……是啊,在这种时候,自己永远都无法做到与他平起平坐。 他,毕竟是王。 是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君王。 斐苒初跪在地上,强忍着心中的失落,平声说道:“臣妾犯了欺君之罪,还请皇上恕罪。” 赵御风只是脸色铁青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斐苒初:“说清楚,怎么回事,什么欺君之罪?” 于是斐苒初继续说道:“皇上可还记得,臣妾第一次生产之时,生下的那孩子的惨状?当年皇上念及臣妾心情,并未将真相告知于臣妾。可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也全部都是奸人所设的圈套!” “而这第二个孩子,臣妾只想保护他周全,皇上可知,十月怀胎,臣妾曾有多少次都是从危险边缘徘徊着?臣妾真的怕了,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子嗣,又是男孩,必定会成为整个后宫人人仇视的皇子,那便是一出生就站在风口浪尖。” 斐苒初坚定的说道:“臣妾也是个母亲,实在不忍皇儿在宫中遇到半分不测,所以便找了个靠谱的人,将皇儿连夜送出了宫,而从宫外找来了个女孩,谎称为臣妾所生。” 事已至此,斐苒初也不再有任何隐瞒,只是全盘托出罢了。她似乎已经能够感受到来自赵御风的凌厉的眼神,可是她并没有抬头,她不想看到那个样子的赵御风。 在她的眼里,赵御风永远都是那个温柔无比的爱人。而不是现在眼前这个凌厉高贵的人。 “所以,当初你所生产的孩子,是一个皇子,而非公主,对么?” 斐苒初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回答道:“是。” 赵御风又继续问道:“那,大皇子在哪里?” 斐苒初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发生这样的事,其实究其还是要怪自己,要不是自己将熙成送出了宫,她和赵御风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见到熙成一面,就已经让他生死未卜。 见斐苒初毫无反应,赵御风的脸色更加阴郁:“所以,你来这里的目的其实是找孩子。而找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熟人家的孩子,而是大皇子,是你和朕的孩子,是不是!” 赵御风的语气愈发凌厉,到了最后,已经变成了质问和责备的语气。 可事实如此,不容辩解。 “是。还请皇上责罚。”斐苒初重重的一个头磕在地上,一直保持着跪姿,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责罚?”赵御风猛地一下站起身来,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异常激动,“你要我如何责罚你?!你是我最爱的人,可是我最爱的人却根本不曾相信朕!” 斐苒初也终于抬起了头,她怎么会是不相信他?只是宫中女流众多,人心险恶,这样做,也的确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臣妾没有,臣妾在这宫中最相信的,便是皇上。”斐苒初一字一顿地说着,这也的确是她的真心话。她自从穿越来,一个人孤苦无依,相信的第一个人,便是赵御风了。 可是斐苒初说话时特意加重的语气,听到赵御风的耳中,则是另外一种意味。 像是,讽刺。 “斐苒初,你真的,太让朕失望了。”说完,赵御风便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只留下斐苒初一人依旧跪在原地。 此时的斐苒初,就像是失了魂魄一般。仅存的一丝力气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后栽过去…… “怎么样了?” “都查清楚了,此时乃是邺教教徒所为。这群人,口上说着匡扶正义、奉行人道,可实际上做的确实杀人不留尸骨的事情。此次在这村庄中收集了许多少女头发和男童,仅仅只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仪式。” 说到这里,连暗一也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他是亲自到现场看过的,那几个男童的惨状,真是让他忍不住想要将那几个罪魁祸首直接碎尸万段! “一共多少男童,有多少得以幸免?”虽然斐苒初欺骗了他,让赵御风实在心寒。但他们的儿子可是还在里面,他与她之间的恩怨纠缠,不应该牵扯到孩子身上。 更何况,若是说现在自己对斐苒初已无半点情分,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回皇上,一共四十四名大小男童,有四名已经……还有四十名活了下来。他们都在万花楼的地窖中关着,解救出来的时候,大多数都已经饿得不行了。现在都已经安顿好了,基本上都是各回各家。不过——”说到这里,暗一顿了顿,脸上似乎有些难处。 “但说无妨。”从赵御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们发现了一个特殊的孩子。在被关着的时候,就是被单独好生供着的,倒像是在被伺候着,不过若论起自由,他也是没有的。各家的孩子都已经被爹娘领回去了,只有他一个人,目前为止,一直无人认领。” 赵御风静静地听着,直到最后一句,眼神竟是突然放起光来。 在村中没有爹娘认领的孩子……那岂不就是,他的皇儿? 第四百六十二章 另一条罪名 “那孩子,长什么样子?”许久之后,赵御风口中喃喃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眼神空洞,直直地望着前方,倒是让暗一有些摸不着头脑。 “皇上……”暗一一副面露难色的样子。 此时的赵御风,也突然缓过神来,赶忙正色道:“走吧,带我去看看那孩子。” “是。” 那孩子就被暗一安置在另一间偏房当中,两人只走了约莫几十步的距离,便是已经到了。 在开门之前,赵御风也有些犹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放在门上,却是迟迟没有推开。若是一旁有人能够看得到,便会发现,赵御风的这动作,倒是和张然的是如出一辙。 门轻轻地被推开,赵御风深呼吸了一下,也终于迈步走了进去。 屋内。 一个小娃娃正在坐着床上玩着手中的木偶玩具,守在一旁照看的,正是堆着一脸假笑的暗月。 毕竟这是个小孩子,只要一看到暗月冷冰冰的样子,他就会总是哭闹,于是暗月只得挤出了一副假笑。但她却不知道,这孩子之所以不哭,却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再正眼看过她。若是现在给暗月一副铜镜的话,她就会知道为什么孩子不喜欢看着她了。 赵御风驻足在门口,并没有走上前去,而是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眼前的男孩。 男孩坐在榻上,手上把玩着玩具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赵御风,稍稍一歪头,一脸疑惑的样子。 而赵御风,则是呆愣在这里动弹不得。 这个孩子,一看就是自己的儿子。不需过多解释,可能人与人之间真的有一种东西叫做父子间的心灵感应吧!眼前的这孩子,眉和嘴像自己,那双大大的眼睛则是像极了斐苒初。 赵御风快步走上前去,挨着男孩坐了下来,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背,随即抬起另一只手挥了挥,示意暗月离开。 而暗月也在清醒着,幸亏赵御风让自己赶快离开,不然面对这样一幅画面,自己还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尴尬。只能是快步走到赵御风的面前,单膝跪地行了一礼,随即转身向后走去。 “把皇后叫过来。” 暗月已经走到门口,突然听到赵御风的吩咐,动作只是稍稍停滞了一下,但也很快恢复了正常:“是。” 赵御风,似乎是从来没有在意过斐苒初的身份。纵使现在的斐苒初,也不再是什么皇后,仅仅只是一介草民罢了,但无论在赵御风的口中还是心中,她斐苒初,都是他独一无二的皇后。 只是现在的暗月,心中也不会再有其他的想法了。她,便是他的主子,他们一双人,便是她要倾尽一切去保护的人。至于她自己的感情……只是,现在在她的心中,已经满满的全都是另一个人的身影了吧! 赵御风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娃娃,嘴角也不禁扬起了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出来的弧度,心中原本对于斐苒初的怒气,也已经消散了大半。但若说是一点都不生气,那必定是不可能的。 她差点让儿子陷入危险之中,他并不生气,反倒是有时还会埋怨自己,怨自己没有照顾好斐苒初,也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儿子。 他生气,是因为斐苒初不相信他。不相信他,能够保护好他们母子二人,在那血雨腥风的宫中能够护他们周全。 一想到这里,赵御风只觉得心中一股无名火,却又根本无处宣泄。 “参见皇上。” “起来。” 而事实上,斐苒初的行礼行得漫不经心,眼神始终都在直直地望着前方坐在榻上睁着大眼睛的小娃娃。而这一切,赵御风全都看眼里,突然,他也有些心软。 本来,他还打算惩罚一下斐苒初,回宫之后少说也要再关几天禁足,至少要让她记住,到底谁才是她真正值得托付的人。 但是现在看着斐苒初一脸渴望的样子,赵御风却是突然觉得于心不忍。 一时间,屋内气氛逐渐尴尬起来,二人的视线全都落在孩子的身上,但又是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还是赵御风先开了口:“孩子叫什么名字?” 见赵御风主动开口,斐苒初也是赶忙回答道:“熙成,赵熙成。” “赵熙成……嗯,斐苒初,你这可是又多了一条罪名。” 斐苒初歪着头看向赵御风,心中满是疑问。明明现在的赵御风心情看起来应该还是可以的,即使说不上多高兴,但是肯定要比自己与他坦白之时要好得多。怎么一跟她说话,就突然又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了?而且还说自己又多了一项罪名? “还请皇上明示。”斐苒初虽然心中有疑惑,还是不敢表现出来,只是顺从者赵御风的话问道。 “不经朕的允许,给朕的皇儿起了这么不好听的一个名字,难道你这不是有罪吗?熙成作为朕的第一个皇子,即是嫡出,又是皇长子,可是很有可能被封为太子的。你见过哪个太子叫这种名字的?一点都不霸气!”赵御风一边说着,脸上还带着满满的嫌弃的意味。 斐苒初听了这话,反倒是觉得有些尴尬,她本来就不想让她的孩子去做什么太子。这既是个危险的身份,同样也是个需要扛起重担的身份。至于什么皇权富贵,其实本就并不是她所想要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一个家,仅此而已。 但是斐苒初还是稍稍有些不爽,竟然嫌弃她的熙儿名字不好听,哼! 斐苒初撇着嘴说道:“名字是他娘亲给起的,反正他娘亲喜欢得很。”说完,便直接扭过头去,不再看赵御风。 看着斐苒初撇着嘴,一脸委屈的样子,赵御风只觉得这样的斐苒初,突然击中了他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更像是化成了水,让自己有一种紧紧包裹住她、保护好她的冲动。 “算了,既然熙成的娘亲如此喜爱这个名字,那朕也只能爱屋及乌地因为喜欢孩儿他娘而喜欢这个名字了。”说完,还像模像样地叹了一口气。 赵御风自己说完之后,自己都有些后悔。明明不是要惩罚她的吗?!怎么这么快就给人家把底牌都给交出去了!自己也真是的,怎么就在她面前,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伪装能力一般呢? 第四百六十三章 左右为难 “咳咳……”赵御风也意识到了有些尴尬,轻轻咳嗽了两声想要掩饰一下。但是他微小的动作,斐苒初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这样一想,她还有些生气呢! 明明自己费尽心思找孩子,已经是很累了。那么多次遇到生命危险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这些他也不知道!就只知道跟自己闹别扭!而且上次,他还对自己那么凶……这次,怎么可以只让他单纯的说两句好话就不生气了! 想着想着,斐苒初竟是已经红了眼眶。 而床榻上的小娃娃,伸出手指指着斐苒初,神情很是焦急,口中还在含含糊糊地喊着什么,很快便也随着斐苒初红了眼眶。 那小孩子一副很焦急的样子,最后竟然真的哇哇大哭起来,还伸出手打了旁边的赵御风一下。 看他还是哭了,斐苒初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将熙成抱在了怀里。然而更加神奇的是,斐苒初碰到他的时候,赵熙成立马停止了哭闹,恢复了原本那副天真可爱的模样,直直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赵御风心中不禁也有些无语,这孩子虽然年幼,倒像是真的懂许多人情世故一般。看着斐苒初红了眼睛,便是干脆哇哇大哭起来,哭到伤心之时,甚至还打了自己两下。 可现在,斐苒初一过来抱起他,他便立刻没事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若非他心里清楚熙成实在年幼,赵御风都要怀疑他是故意这样做的了! 虽然说一边抱着熙成,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宝宝乖哦,娘在呢,真是可怜了我们熙成,一出生就流浪在外。好不容易和父母团聚了,居然还要被自己的亲生爹爹嫌弃,名字不好听,真是个小可怜。” 赵御风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明明已经是一脸黑线了,但毕竟孩子在这里,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就觉得万分喜爱,他可不想让他们之间的关系生分了。 于是赵御风也强忍着心中尴尬的感觉,强行在脸上挤出了一抹微笑,仔细看来,竟然与暗月刚刚的样子十分相似。 斐苒初一边抱着熙成一边转过身去偷笑的样子,全都被赵御风看在了眼里。 为了打破这奇怪的气氛,赵御风只好开口找了个话题:“还要再休整几天吗?或者带着孩子一起出去玩一玩?” 赵御风的话说的不明不白,但斐苒初却听出了他其中暗含的意思,歪着头回复道:“怎么你就这么着急把熙成带回宫去吗?那可是一个吃人不见血的地方!” 这话虽然是带着调侃的意味,但是说的却是虽然中心中最想说的话。若是说实话,她的确是不想让熙成这么快就回到那个充满尔虞我诈的皇宫之中。他当然不是不知道赵御风的心思,作为皇长子又是嫡子,赵御风可是满怀心思想要将熙成推上太子之位的。 但那个位置实在是太危险,又太辛苦了,肩上担的责任太重,虽然出实在不想让熙成承担,只愿他做一个闲云野鹤的王爷罢了。 “还要回到那里去吗?”想到自己第一个孩子的惨状,想到自己在这皇宫中数年起起伏伏,斐苒初不自觉的对皇宫那个地方充满了抗拒。 然而经过这么多次,赵御风也已经知道,究竟为什么斐苒初一直不愿带孩子回去。 “这次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赵御风并没有再次承认,而是直接用了“我”这个字眼,直接将他自己和斐苒初放在了对等的两个平等关系上,“更何况,他总是该回去的。” 是啊,他总归要回去的,毕竟,他的父亲可是赵御风。 “苒苒,我知道你都在担心些什么,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好。等到孩子长大了,会有他自己的选择的。我们现在能够做的就是要给他最好的,而不是让他在这偏僻乡野里,连性命都随时可能会受到威胁。” 说到这里,赵御风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而且你若是执意将熙成留在这里,那岂不是说我们要错过儿子的整个童年了?我想若是他现在能够自己选择的话,他也必定不会愿意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生活的。” 而赵熙成似乎是真的能够听懂他们所说的话一般,听到赵御风这样说,他便用他自己的一只小小的肉手,握住了斐苒初的大拇指,口中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像是在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而这时斐苒初心中也是犯了难,他真的不想让孩子回到那个满是危险的地方,可是眼前,他别无选择。因为赵御风说的没错,熙成迟早都是要回去的。 “可是他回去之后,你又要如何在众人面前解释?你要如何给他一个合适的名分?不能说你在外边随便捡了一个孩子回去,就说是你的儿子吧?” 听了斐苒初的话,赵御风如同大梦初醒一般,一下子缓过神来。是啊,直到现在,斐苒初还是一个废后。即使在自己的心中他永远都是皇后,可是事实摆在这里,却是要他不得不去面对的。 “回宫之后我会尽快回复你的后位的,至于孩子的事情你也不需要过多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宫里的那些人若是敢胆敢乱嚼口舌,朕一定严惩不贷。”赵御风的话,算是给斐苒初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虽然出脑海中却又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常念。 若是此次他将熙成贸然带回去,那么宫中的常念怎么办?提起常念,斐苒初的心中本就充满了愧疚。她本身只是一个寻常人家中的女婴,却全因为自己而来到了这里,危险万分的宫中。 “那……常念怎么办?”提起常念,斐苒初的心中也是稍稍有些不安的,不知道赵御风得知常念并非自己亲生女儿的真相之后,又会作何处置。 提起常念,赵御风的脸色也稍稍收敛了一些。 他稍稍沉思了一会儿,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都是常念可爱的样子,即使今日得知她并非自己的亲生女儿,但赵御风的心中还是不忍心对她做出任何处置。 更何况欺君之罪,这个小小的女娃,又怎会担当的起呢?并且更重要的是。一旦这欺君之罪的罪名坐实,那么首当其冲需要负责的,便是斐苒初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罚跪 “常念的亲生父母,在哪里?”赵御风没有抬头,只是语气平静的问道。 斐苒初抱着熙成,走上前去,紧挨着赵御风坐了下来。 “双双出了意外,死了…不然的话我也不能就这样放心的将常念养在宫中,不去顾及她亲生父母的想法。” “孩子的事情,回宫后,我只需要跟他们说,你当时在生产的时候,剩下的是其实是一男一女一对双生子就好了。”赵御风皱着眉,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出了几句这样的话。 斐苒初顿时愣住了:“你的意思是?” 难道赵御风不想将常念送出宫去了? 看着斐苒初充满疑惑的表情,赵御风不禁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你不是说这孩子的亲生父母都已经出了意外吗?那就让咱们做他的父母吧!不然的话,即使是将他重新送出宫去,这样一个小婴儿又没有亲戚,怎能活得下来呢?” 斐苒初看着赵御风坚定的眼神,不禁失了神……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赵御风,没想到他竟也是如此的善解人意,还很善良。一点都不像曾经那个冷冰冰的帝王模样。 “可……” 斐苒初心中也在暗暗担忧着,毕竟常念是别人家的孩子。这种事情,无论放在谁身上,即使是一个普通人家的男子,恐怕也是难以接受的。 而赵御风…… 此刻的赵御风,像是已经猜到了斐苒初内心深处的想法,伸出手轻轻抚了几下斐苒初的背,随后又轻轻抱住了她,说道:“没事的,我不怪你。我只希望,在以后的时候,无论什么事情,你都能够和我一起承担,而不是一个人躲起来,独自承受。” 斐苒初怔怔地看着赵御风的眼睛,深邃的眼眸无比坚定。斐苒初只觉得自己心中某个地方,瞬间充满了温暖。 “什么时候回宫?”赵御风突如其来的一问,让斐苒初有些手足无措。 斐苒初的反应,赵御风全都看在眼里,随后便伸出那大手,轻轻抚着斐苒初头上的碎发:“我说,什么时候回宫去?宫里没有你,这一阵子,我好想你。”赵御风的语气已经不像之前那般严肃,这时的他,竟然只像个对着妻子撒娇的丈夫。 “嗯……这件事情,解决之后,就回去吧。”斐苒初想了想,给出了这样一个模糊的回答。 “好,我知道了。你收拾一下,下午我们就回去。” “什么?”斐苒初惊讶大叫出声,刚刚想要责问赵御风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她可是不想这么就回到那个如同牢笼一样的地方了。这大好的河山美丽的风景,她可还是没玩够呢! 赵御风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早就大跨步走了出去,头都没有回一下。 宫中。 “皇上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什么都没有交代便慌忙出门了,谁都不知道皇上行踪?”太后端坐在凤塌上,一只手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底下乌泱泱的一片,全都是各个宫中的嫔妃在此跪着。而为首的,正是斐季清。 “太后娘娘,皇上想要去哪里,又哪里会告诉臣妾这些个嫔妃呢?”斐季清仗着自己刚刚小产不久,又是凭着自己现在是整个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嫔妃,总是想着要翘翘尾巴,无奈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岂不正是她立威的好机会? 但只可惜,她挑的这个时机并不是很对。 卫清婉可以说原本是整个卫家最大的希望了,但却就这样被斐季清拉下马,在太后的心中,自然是将她斐季清看作眼中钉肉中刺的。 而在这个时候,斐季清跳出来与太后对着干,无疑是在给自己自掘坟墓。 “怎么,湘妃如今竟然也如此不懂规矩么?” 卫如燕冷冷一笑,声音不怒自威,让斐季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但是还是强撑着,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太后娘娘,是这样的。湘妃姐姐前段日子才……才经历了那样的事,对身子伤害实在太大了,不宜久跪呀!还请太后娘娘让姐姐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稍稍远处的地方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斐季清不禁抬起头看了看。这个人看起来似乎有些面生,但斐季清心中也稍稍有些印象。 冯家的大女儿冯瑞珉,一进宫便被封了潼贵人,面容长的倒是姣好,但不知为何,从来不曾受过恩宠,故也一直受人冷遇。此番这人突然为自己出头,斐季清不禁多看了冯瑞珉几眼。 太后原本只是慵懒地坐在凤塌之上,听到潼贵人如此为斐季清开脱着,竟然是坐起了身子,面色愈发严肃起来。 “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在这后宫之中究竟谁来做主?居然也轮到你这么个小贵人来教训起哀家来了?” 卫如燕原本握着茶盏的手猛地一挥,那滚滚热茶直接被打翻在地,滚烫的茶水溅在底下跪着的嫔妃们的身上,却还是没有人敢有所动作,只俯下身子低头行礼:“太后娘娘息怒。” “既然你这么想要袒护湘妃,那你就与她一起挨罚吧!”卫如燕的话音顿了顿,又正色继续说道,“湘妃、潼贵人,目无尊卑,罚跪两个时辰,好好长长记性!” 说完,卫如燕便在身旁嬷嬷的搀扶之下转身回了内殿。只留下屋里乌泱泱跪了一片的嫔妃一脸讶然的样子。 太后此举可算是直接将两人之间的矛盾推在了明面上! 斐季清已经在怀孕的时候跌入冰冷的湖水之中,因而早晨,本就落下了些病根。如今这天还是冷的冻人,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让斐季清在外面跪上两个时辰,那她怕是,再也无法生育了。 斐季清看着一脸坚定的潼贵人,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冷声说道:“怎么,这个时候跑出来站队?人不够聪明的话,在宫中活都活不下去,更何况想要攀上高枝!” 说完,斐季清冷哼一声,扭头便欲向外走。 “湘妃——” 是林月浅。 “湘妃姐姐是否刚刚并没有听清楚太后的懿旨呢?大概是姐姐贵人多忘事,一不小心忘了吧!只是若是因为姐姐的一时失误,惹得太后娘娘生气伤了凤体,那咱们这些个人,可是谁都担当不起的!” 第四百六十五章 斐苒初回宫 虽说斐季清的尾巴已经翘到了天上去,但毕竟太后的身份摆在这里,她纵使心中还有千百般的怨气,也没有办法释放出来。只能是把这心中的愤懑不平憋在心里,暗暗记在了心中。 太后宫外。 斐季清和那潼贵人齐刷刷跪在了一起,寒风凛冽,吹在脸上如同刀削一般刺骨疼痛。斐季清跪在原地,眼神阴冷。 而一旁的潼贵人,反倒是一直都保持着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从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 “这下玩砸了吧!只是没想到,你这么个刚刚入宫不久的小丫头,竟去如此懂得心计,如此懂得拉拢人心呢!不过,怕是你根本就没有想到,本宫会压根就不吃这套吧!” 斐季清冷冷地说着,眼里没有半分怜惜,见那潼贵人没有一点反应,又继续冷嘲热讽地说道:“只可惜,本宫根本就不会在意你。” 那潼贵人闻言,也只是轻轻笑了笑,脸色依旧平和:“嫔妾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湘妃姐姐平日里身体不好,若是真的因此落下什么毛病的话,那嫔妾也会因为今日没有为姐姐说话而愧疚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身体不好了?!你个小小贵人,竟然也敢来算计本宫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斐季清听着冯瑞珉的话,瞬间便火冒三丈,虽然两人都在罚跪,但她却不管不顾,抬起手来就是狠狠一巴掌。 寒冬里,冷风冻人,吹的人连骨头都是刺痛的,可潼贵人的脸上却是火辣辣的疼。天知道刚刚斐季清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量,现在这潼贵人的脸上,竟然是清晰的五个手掌印! 潼贵人的脸上的一丝讽刺意味一闪而过,又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而一旁的斐季清只认为是潼贵人刚刚入宫不久,害怕她这个位高权重的人罢了,也并没有注意到她眼里的不屑意味。 斐季清抬头望着这高高的日头,只觉得心中愈发生气,她明明只是丢了一个孩子而已,斐苒初不是也丢了一个?凭什么她斐苒初可以,她斐季清就不行?! 斐季清越想越气,情绪激动之时,也顾不上什么太后的罚跪,竟然是直接站了起来,冲着旁边跪着的潼贵人狠狠就是一脚:“叫你诅咒本宫!你这个小贱人,本宫早就看出来,你压根就是个不安好心的东西!” 潼贵人就这样被平白无故踹了一脚,也是一下子失去了身体的平衡,直接向旁边一歪,倒了下去。 “湘妃,几日不见,没想到你竟然已经是如此有威严了,也已经是不再动手打骂宫女了,而是开始打骂朕的嫔妃了?” 一个熟悉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从远处响起,斐季清几乎是瞬间便认出了那声音的主人——赵御风! “臣妾参见皇上。” 斐季清见状,赶忙俯身行礼,脸上亦是难以掩饰的慌张,“不知皇上这两日去了哪里?刚刚姐姐妹妹们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还问起臣妾这件事情呢!只是皇上的行踪,臣妾等人哪里知道?太后便是因此而怪罪我们了。” 说到这里,斐季清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直接站起身,走到赵御风的身旁,挽上了他的胳膊,“这几日没有见到皇上,臣妾每日都是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呢!” 说完,斐季清甚至还主动将自己的头偏过去,想要顺势倚靠在赵御风的身上。 赵御风则是一直都在皱着眉头,一脸厌恶和嫌弃的样子,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的拉开了自己与斐季清之间的距离。 “不知皇上这几日去了哪里,现在这风尘仆仆的,想必皇上也想念臣妾宫中的饭食了吧,不如皇上随臣妾回宫。”说着,斐季清就将赵御风往自己宫里拉。 而一旁冷眼旁观的潼贵人,甚至都已经看出了当前的局势,赵御风很明显就是不屑于与斐季清纠缠。不过斐季清这幅贴热脸的样子,还真是令人感叹万分。 “咳咳——” 赵御风正色,轻轻咳了一声:“湘妃,几日不见,你还真是愈发不懂得规矩,愈发无礼了!” 见状,斐季清也终于觉察出来自己所作所为的失格之处,赶忙松开了赵御风的衣袖。 而赵御风则是有些紧张得回头看了一眼,像是在张望着些什么。 这时,斐季清顺着赵御风视线的方向看过去,顿时惊得说不出话。 那轿撵之上的,不正是当初她最为痛恨的人,废后斐苒初?! “皇上,这,斐苒初不是出逃了吗?皇上不应该将她牢牢捆住抓回宫吗?怎么还能让她坐上轿撵了!这不和规矩啊皇上!”眼见着好不容易才被扳倒的斐苒初突然出现,斐季清已经顾不上什么其他的东西了,直接将心中所想的,全都尽数说了出来。 听到斐季清说出这样的话,赵御风的脸色更加难看,紧接着说道:“规矩?那湘妃今日无端打骂嫔妃,在朕的面前拉拉扯扯毫不顾及宫妃形象,这可算是懂得规矩?” 说到这里,赵御风冷哼一声,语气更加生硬:“哼,更何况,在这宫墙之中到底是谁说了算,还希望湘妃能够心中明晰。今日在太后宫中发生的事情朕全都听说了,既然你学不会这宫中的规矩,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协理六宫了!” 斐苒初静静地听着,脸上面无表情。听着赵御风给斐季清训话的样子,天知道她有多想笑出声来,实在是忍的难受。 可是没办法,既然她回来了,那么她就再也不是乡野间那个无忧无虑的斐苒初了。 只不过,她好像突然发现,赵御风在其他宫妃的面前,还是挺有威严的…… 这轿撵虽说并不是皇上专用的龙撵,但在宫中能够坐着轿撵来回行走的,除了皇上也便是皇后了。 不过,倒是也怪不得斐季清看到自己后会瞬间失态,现在的斐苒初严格来说仅仅是个庶人而已。明明前一段时间莫名其妙消失在宫中,可现在又突然回来了,还以一个庶人的身份坐在轿撵之上,对于斐季清来说,这可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当然,更重要的是,刚刚的这轿撵,可是只有一个的。也就是说,皇上和斐苒初是一同坐的。 思及此---- 第四百六十六章 重新立后 斐季清死死地盯着斐苒初的眼睛,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恨意,似乎像是要吃人一般。 斐苒初自然能够体会到身边传来的如同利刃一般的眼神,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自然。但她还是深呼吸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转头对着斐季清露出了一个标致的微笑。 这个笑容看在斐季清的眼里,更像是带着炫耀的意味,刺痛在她的心中。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斐苒初怎么就像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每次好不容易将她扳倒,她又总是能莫名其妙得回来。 斐季清越想越气,抬起脚就想要再给那潼贵人一脚。 只是顾及自己在宫中的形象,还是忍住了。 “你,跟上。” 斐苒初清冷的声音响起,让斐季清还未落下的脚停在了原地。斐苒初刚刚回宫,便是发现了宫中多了许多陌生的身影。这潼贵人她自然也是第一次见到,所以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用“你”来称呼了。 斐季清可是她的“亲”妹妹,这是个什么货色,她斐苒初心中比谁都清楚。在这里路过之时,自然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毕竟她现在回到了这宫中,已经不比当初,有几个能够信任的人,还是非常重要的。 潼贵人听到斐苒初的话,不禁愣了一下,反应了几秒钟,随即起身行礼,道:“是。”说完,还回头看了斐季清一眼。只是,她的眼神中倒并不像是单纯的炫耀,看起来反倒像是……怜惜? 斐季清看到潼贵人复杂的眼神之后,也是没有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想我去质问的时候,潼贵人却是已经跟随着斐苒初与赵御风二人远去。 一直走到了御书房门口,轿撵终于是停了下来。潼贵人心里也清楚,御书房这个地方,的确也是自己这种身份不应进入的。 皇上的样子,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只是皇上身边的这个女子,她却是从未见过。 自她进宫以来,只听说过这宫中位分最高的便是那湘妃斐季清,就连太后的亲侄女,原先的惠皇贵妃卫清婉,也被她拉下了水。虽然现在宫中还有林月浅,但她毕竟手中没有实权,自然也是不如斐季清。 而如今在眼前这个女子的面前,斐季清竟然是完完全全低了一头,像是被狠狠压制着,始终抬不起头来。 “今日的事,是你受委屈了。不过湘妃毕竟位分在你之上,她有时心情不好,行为若是有什么有失偏颇的地方,你也要多多担待才是。” 斐苒初清冷而又端庄的声音响起,潼贵人却是听的云里雾里。她从来没有见过斐苒初,自然也是并不知道斐苒初的身份。 只从刚刚的交流之中可以猜出来,这斐苒初似乎是一个废妃身份,但她也并没有想到,她竟能以这样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早就听闻皇上与废后之间起起伏伏的关系,而此时,潼贵人的心中,也渐渐猜出了什么东西…… “下去吧。”赵御风摆摆手,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潼贵人便赶忙行了一礼,之后便慌忙告退了。 二人同进了御书房,刘公公就在旁边候着,也并没有阻拦,只是心中暗暗感叹着,这宫中,怕是又要变天了…… 二人双双走进去,斐苒初看着御书房中熟悉的陈设,心中不禁也有些感慨。所有的东西,全都原封不动地摆放着,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随着视线的转移,斐苒初却发现了有一点不同,那便是在砚台旁边,一副小小的刺绣被人裱了起来,摆放在那里。 斐苒初看到那副刺绣,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眶。 那刺绣,正是当年自己为赵御风亲手所绣的。她的绣工虽然不至于在整个东赵数一数二,但好歹也能说的上是精巧绝伦。 斐苒初并没有绣上什么鸳鸯鸟、山水画之类的东西,而是绣上了“赵御风·斐苒初”六个小小的字。 当时,斐苒初可是苦苦纠结了许久,才终于决定要绣上这几个字的。虽说以她的绣功,如果绣上一些花花草草或者山水等等,一定是更加赏心悦目的。但她觉得,即使是宫外随便请来一个绣娘,这些东西,都是可以绣出来的。 可她与赵御风二人的名字,尤其更是她亲手所绣的,那自然意义不同。自己想要送给赵御风的礼物,一定要是独一无二的才行。 只是没有想到赵御风竟然就这样把他挂在了御书房的桌上,放在了他每天抬头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想起当时被他打入冷宫的那段日子,有的时候甚至还会怀疑他,到底赵御风的心里面还有没有自己,斐苒初的心中只觉得五味杂陈。 “怎么了?看什么呢?” 赵御风当然看到了斐苒初已经泛红的眼眶,主动说道:“你不在的时候,我去把你的这幅刺绣拿了过来,每天放在这里,好像你每天都在陪我一样。” “苒苒,或许宫中有很多流言蜚语,但我的心中也始终都全是你。我赵御风的妻子,只会是你斐苒初一人,我东赵的皇后也只会是你斐苒初一人。” 听到赵御风这样说,斐苒初更加忍不住心中的澎湃,豆大的泪珠从脸上划过,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泪痕。 以前哪怕他再宠爱自己,也每次都是他在御书房忙完之后,才会来到自己宫中。说起来就像是现代的,在公司和家中两点一线一般。 赵御风为斐苒初轻轻拾起了脸上的泪珠,随后转过身拿起笔,飞快的写下了什么,转身便递给了刘公公,说道:“去准备一下,择个吉日举行封后大典。” 听到“封后大典”这四个字,斐苒初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赵御风,却看到了他那张稍稍带着些得意的脸。 “是。那奴才这就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了。不知这大喜的日子,能否找皇上讨个好彩头呢?”刘公公笑嘻嘻的说着,满脸都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斐苒初的为人刘公公全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由她来当这个皇后,连他都觉得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不是,赵……皇上,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有待商议!”斐苒初蹭了一下站起来,慌慌忙忙说道。 “怎么做朕的皇后,你不满意么?” 这…… 第四百六十七章 报恩 听到赵御风这样说,刘公公下意识就是一惊,害怕赵御风会因此迁怒于斐苒初。 在这刘公公的心中,他还是很希望斐苒初来做皇后的,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斐苒初,她从来没有将他当成过奴才。 而在刘公公看到赵御风的表情的时候,便一切都已经清楚明了了。赵御风又怎么会迁怒于斐苒初呢?那可是他心尖上的人,怕是宠爱还来不及呢! 虽然初看着赵御风一脸得意的样子,却又说出了这么严肃的话,心中也清楚,他是在逗自己玩儿,说道:“刚刚斐季清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现在只是一个庶人,毕竟尊卑有别。虽说我曾经高在皇后之位,但好歹也是被太后一道懿旨打入了冷宫的人,你这样贸然的就封我这样一个人去做你的皇后,难道你就不觉得有些不妥吗?” 斐苒初的这话,算是说在了赵御风的心口上。在那件事情上,他又何尝不知道斐苒初是受了冤屈?他的苒苒则怎会是那样的人?若非当初太后的意志,他绝不会让斐苒初到冷宫去,平白受欺负! 一想起太后,赵御风的拳头便暗暗的捏紧了。太后在宫中的势力逐渐壮大,日复一日,连目标都变了。若不是当初的那件事情,赵御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是当初卫清婉实在是太不长眼,害谁不好,非要害他的苒苒。 若是害别人可以,他还可以当做没看见。但若是害斐苒初,绝对不行。 “这些事情你尽管放心好了,朕一定会处理好的。”赵御风的声音响起,再次给了斐苒初无比的安全感,“你就回你原来的住处吧,朕已经提前派人去修缮了。过会儿喜翠和暗月也都会回来找你。” 一听到喜翠和暗月,斐苒初的脸上笑意更甚:“谢皇上!” 然而一个转身飞檐处的脑海里,却又浮现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张然。 “皇上……”斐苒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转过头去看了看刘公公。 赵御风自然也看到了,于是抬起一只手挥了挥,示意刘公公出去候着便是。 直到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赵御风和斐苒初两人,斐苒初才终于放松了自己的身子,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唉!果真,在宫里面就是规矩多,累得要死。”斐苒初表面上发着牢骚,可是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赵御风是何等熟悉被认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于是眼含笑意问道:“有话你就直说吧,别在这里绕圈子了,刚刚让朕叫刘公公退了下去,究竟是意欲为何?” 斐苒初也没有想到赵御风竟然问的如此直接,弄得她有些紧张,扭扭捏捏了半天,终于开了口:“那……张然怎么办?” 以张然的身份实在是不宜在宫中多多抛头露面,毕竟当年她和太后的那么些恩怨,飞檐处,曾经听张然提过几次,但都只是提了两句便不了了之,但斐苒初隐约可以猜出来这件事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此次回宫,是因为当时赵御风的突然驾临。如果是赵御钦的话,他们还可以一起商量一下对策,但是现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是赵御风,斐苒初心里也没有底。 听了斐苒初的话,赵御风细细回想,那人似乎的确是有一个富人模样的女人,跟着他们一起回了宫,但是具体回了哪里,他却并不知晓。 “她是谁?” 斐苒初心中还在挣扎,到底要不要将张然的真实身份告诉赵御风,他的心中也十分忐忑,怕是因此又害了她一次。 “嗯?”看着眼前的女子纠结的样子,赵御风只觉得十分可爱。但是斐苒初又吞吞吐吐说不清楚话来。赵御风不禁催促道,“跟我说还有什么顾虑吗?直接说就好。” “我跟她……是在冷宫中认识的。” 斐苒初吞吞吐吐了半天,只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抬起头,看着赵御风有何反应。 没想到的是,赵御风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很是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大概是先皇留下的哪个后妃吧!但既然她已经被打入冷宫,必定是之前犯了什么错才被罚进去的。既然已经回了宫里,他那边还让她继续回冷宫好了。” 赵御风的语气平淡,说的好像只是决定一颗小花小草的命运,而并非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是……可是我想把她留在我宫里……” 斐苒初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一边紧紧地攥着衣角,似乎这句话让她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嗯?”听了这句话,赵御风的脸色倒是显得有些惊讶。他看向斐苒初,挑着眉问道:“只是认识的话,又为什么非要让她到你宫里头呢?” 赵御风顿了顿,脸色一沉,继续说道:“而且你应该知道的,这样做的确是不合规矩的。” 看着眼前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的赵御风,斐苒初,显得有些着急了,连忙说道:“可是她救了我的命!”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从她初入冷宫之时张然的提醒,再到后来遭到刺杀时张然的保护……连她自己都数不清,张然到底救了她多少次,这样的恩情,她怎么可能忘记呢? 而另外一方面,张然还有她的女儿,还有她的赵心怡。 赵心怡出生时便是在冷宫出生,大概是还没有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吧!即使是大脑发育不完全,但至少也是和斐苒初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彼此之间也有了一些情感。 “真的?” “要不是有她在,我现在都见不到你了!而且还不是一次,要不是有她在,我都已经死了好多次了!” 眼见自己都已经这样说了,可是赵御风还是怀疑自己,斐苒初不禁气的跳脚。 还没有反应过来,斐苒初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无比温暖宽厚的臂膀,那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也让在自己的鼻尖,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充实。 而下一个瞬间,赵御风薄凉的唇就已经覆盖了上来。 一个绵长,却又狂热的吻,像极了惩罚,让斐苒初一边迷失着自我,一边感受着这几乎窒息的感觉。 “我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不许有下一次。” “若是再有下次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四百六十八章 恶意中伤 这个绵长的吻过后,斐苒初的脸红的像一只煮熟的虾子一般,简直红的要滴出血来。 “你,你说什么?什么下次?” 而斐苒初仍然沉浸在刚刚的激情中,没有缓过神来,一脸疑问地看向赵御风。 而赵御风的脸色却是突然变得无比坚定而认真:“我说,我不允许你以后再说‘死’这个字,哪怕是一次,都绝对不行!” 斐苒初看着突然变得严肃的赵御风,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有想到,就这样随意的一句话,竟然让赵御风有了这样大的反应。 的确,对于古人来说,“死”这个字眼,实在是莫大的禁忌。但是斐苒初最在意的,更是赵御风的态度。 “没想到皇上这么关心我呢?”斐苒初不禁打趣道。 “没有你,朕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赵御风深情款款的眼神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甚至要将斐苒初吸进去一般,使得她赶紧避开了自己的眼神。但是得知赵御风心中是如此地挂念着自己,斐苒初心中觉得像是有一股暖流经过,心中无比感动。 原来,他是如此的在乎自己。 想到刚刚的温存,斐苒初就不禁面色发红发烫,但回想到刚刚的话题,斐苒初还是不禁开了口:“但是,刚刚的事……” “嗯?” “我还是觉得,在这个时候,我现在一个身处废后之位的人,如果想要回宫,实在是需要一个理由。不然的话,就算只是这宫中的流言蜚语,也足够让我受不了了。” 斐苒初面露难色,继续说道:“就算只是我一个人,那其实还好。但是熙成一天天的长大,也慢慢的懂事了,这些东西,我还不想让他太早承受。” 赵御风闻言,反倒是欣慰的笑了。而他的这个笑容,倒是让斐苒初有些不明就里。 见到斐苒初十分疑惑的样子,赵御风摸了摸她的头。 宠溺一笑道:“你啊,总是想太多。咱们的熙成可是皇长子,不是公主。很多时候你总是想将他保护的很好,但是你却忘记了,他的以后,也应当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说起来,不应当是你去保护他,而是他和朕一起,去保护朕的皇后、他的母后才是。” 斐苒初静静地听着,突然便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这个孩子来的实在太不容易,自己才总是下意识的想要为他打点好一切,只希望将自己所有的宠溺都放在他的身上。但就是没有想到,他以后也应当是可以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 “那……” “不用你操心了,全都交给我就好了。”说完,赵御风回给了斐苒初一个暖暖的、充满了安慰性的笑容。 斐苒初看着这个如同个冬日暖阳一般的笑容,不禁失了神。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赵御风潼自己交流的时候,只要是在独处的情况之下,他一般都会用“我”来自称,而不是那个听起来就让人望而生畏的“朕”。 这种改变甚至可以说是潜移默化,连斐苒初自己也是才发觉这件事情,发觉自己已经习惯了赵御风这样的称呼,也习惯了他们彼此之间没有距离感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十分美妙。 赵御风已经坐在书桌之前开始处理奏折,出去了几天,奏折已经是堆成了一座小山。赵御风眉头紧锁着,似乎像是遇到了什么很难解决的事情。 “怎么了?”斐苒初走上前去,一边为赵御风磨墨一边问道:“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如果皇上实在烦心,那就休息一会儿,随臣妾一起去吃点东西?” 这里毕竟还是御书房,赵御风也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不在乎形式,没关系,因为他就是权力的主宰。 可斐苒初却不得不在乎,站得越高,就越是在风口浪尖上,这样的处境,实在容不得她有半点马虎。即使是在面对赵御风的时候,心中总归还是要有分寸的。 “不必,在这里帮朕磨墨吧!也没有什么难缠的政务,只是数量比较大,内容又是十分冗杂罢了,苒苒不必担心。” “我只想着,在处理公务的时候,能有你在身边,这样就足够了。” 只约莫过了一个晌午的时间,整个宫中便是已经传遍了废后斐苒初重新回宫的消息。 只不过,这话出自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的味道自然也是千差万别的…… “哎,你们听说没有,之前那个两次被皇上打入冷宫的废后,现在居然又回来了!而且据说还带了个小孩回来,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据说,这位废后还是湘妃娘娘的姐姐呢!但是好像据说名声并不怎么样……” “被废了两次还能从冷宫中出来,还不知道是有多能够魅惑男人呢!之前宫人们都说,废后是从冷宫之中逃出去的,她竟然还能自己回来。尤其是带了个小孩回来,要是趁着在外面的时候跟其他人有什么哼,谁也说不清楚,都这样了,她还敢回来,还真是不知羞耻!” 斐苒初站在远处,静静地听着远处新来的嫔妃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只是她从未想过,她们所说的话竟然能够如此恶毒! 对于她的中伤,她本也是并不在意的。但是她也的确没有想到,这些人即使是对一个尚在牙牙学语的孩子,也能够说出这样恶毒的话! “娘娘,您别生气,她们都是新入宫的一些个秀女,不懂规矩也不知道内情,您别跟她们计较,小心别气坏了身子!”暗月在身旁淡淡地说道。 而一旁的喜翠反应倒是很大,气得简直想要冲上去打她们一人一个巴掌。 喜翠本身一直是搀扶着斐苒初的,但是斐苒初当然感觉到了喜翠的动作,几乎在一瞬间就已经反手拉住了喜翠的手,说道:“怎么都出嫁了,还是这样冲动?一点都没有稳重的样子!以后可怎么办!” 斐苒初虽然这样说,但是语气里倒是没有丝毫责怪的意味。 反倒是喜翠突然被这么一说,觉得有些委屈:“可是奴婢就是觉得,她们这群人这么恶意中伤娘娘,奴婢心中,心中不知道有多生气呢!” 斐苒初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若是要管,只怕又是一阵波浪翻涌后宫 第四百六十九章 佳贵人 似乎是因为喜翠刚刚太过激动,声音大了些,刚刚聚在一起谈论的人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来看向斐苒初的方向。 看到他们转过身来,斐苒初赶忙后撤一步,想要躲开他们的视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行动还是晚了一步。 “你是谁?为什么要在这里偷听我们讲话!” 一个穿着嫩绿色宫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上前来,举着斐苒初的鼻子骂道。这女子看起来约莫只有十五六岁,但却是一副高高在上而又盛气凌人的样子,让斐苒初不禁皱起了眉头。 “放肆!”喜翠还是没有忍住,直接大喊了出来,“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事情?你可知道眼前的这位是谁?这可不是你能够招惹得起的人物,劝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 “你又是谁?这哪轮得到你来大喊大叫?!你们穿的既不是宫女的衣服,也不是嫔妃的衣服,难不成是三个嬷嬷?哈哈哈……”对面那女子笑得更加猖狂。 众人还在弯着腰笑着,却没有人注意到一旁的暗月,身形闪了几下,之后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而下一刻,那绿衣女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这个时候,她正觉得从身边散发出一股令人胆颤的寒意。而自己的脖梗之处,竟然突然出现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冰冷的刀刃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那绿衣女人才算是吓得闭了嘴。但同时他身边的另一个女子站了出来,说道:“放肆,你们两个奴才,可知道眼前这位是谁?” 闻言,斐苒初却是笑了笑,说道:“哦,那请问这位娘娘,您是谁呢?” 斐苒初的嘴角一直噙着微笑,故意放低了姿态去询问她们。一旁的喜翠,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刚刚上前一步又被斐苒初拉了下来,示意她不要出声。 那粉衣女子的眼神和语气倒是比刚刚那位更加尖利和猖狂了:“告诉你们,这可是佳贵人!进宫才第一天的时候,就得到了皇上的恩宠,以后肯定是在这后宫中能够,大红大紫的人!哪里是你这种专门伺候人的奴才能够染指的?!真是笑掉了我的大牙!” 斐苒初静静的听着,心中也是有些讶然,真是想不到,这个赵御风表面上明明说着想自己想成了什么样子,结果还是去宠幸了别人,哼…… 而正在斐苒初发愣之时,那绿衣女子也又开口了:“你们到底有没有规矩?刚刚静才人所说的你们都没听到是不是!没看到本宫还在这里站着的吗!居然还敢把刀放在本宫的脖子上?!还不快给我拿下去!” 斐苒初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也有些感叹,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赵御风怎么就弄了那么多女人来宫里面?她认都要认不全了! 而那静才人,看到斐苒初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发愣,以为他被吓傻了,直接冲上前去抬手就要打下来。 斐苒初虽然不会这古代的轻功秘籍,但是好歹在现在的时候也是学过散打的,甚至还拿过奖呢!就算是现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斐苒初也能够根据下意识的反应来保护住自己。 眼见这静才人一巴掌就要打过来,斐苒初瞬间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一个反手就便直接将她按在了地上。 “大胆!我警告你们,若是再不放开本宫和静才人的话,本宫就要了你们的狗命!” 此刻场面已经是一片混乱,见状,那佳贵人也是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住手——” 一声熟悉的男声,让斐苒初不禁撇了撇嘴。 她甚至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来的人就是赵御风没有错。不过斐苒初不得不承认,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恐怕便是赵御风了。 但是现在可不比他们两人独自相处的时候,毕竟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如果非苒初,做出什么不合理说的事情。那相当于是自己主动落人口舌,非苒初才不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 于是,斐苒初便松开了手,慢慢转身稍稍行了一礼。而那静才人和佳贵人,刚刚在众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自然在面子上也是过意不去。两人双双站了起来,转身冲着赵御风福身道:“参见皇上。” 赵御风稍稍一挥手示意,众人也便在此站直了身子。 斐苒初能够明显感受到赵御风炽热的眼光向自己投射而来,可她却不想看过去,因为现在的她,实在是不想看到赵御风这张脸。 而在场的众人当中,却是那佳贵人先有了动作,见赵御风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一开口便是哭哭啼啼的声音。 “皇上,您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这突如其来的以后,斐苒初也是吓了一跳。这个人明明刚刚才生龙活虎的,怎么现在一下子就变得娇里娇气,弱不禁风起来? 闻言,赵御风则是皱眉正色道:“怎么回事?” 斐苒初不禁撇了撇嘴,暗自腹诽道:“切,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就知道装严肃皱眉头,说得好像他一定会好好处理一样!”许是因为想的太过入神,斐苒初自己都没有发觉,在不经意间,自己竟然真的向赵御风翻了个白眼。 赵御风本来是装作一副严肃而认真的样子,像是一个丈夫在处理家事,安慰两个吃醋的女人。而赵御风只是不经意之间的一撇,却偏偏撞见斐苒初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他的心中也有一些委屈,这平白无故的,他怎么就被斐苒初嫌弃了呢? 只是想起刚刚斐苒初翻着白眼、气鼓鼓的样子,斐苒初就觉得可爱的很。要不是他反应的快,差点就在这样的场合当中笑出来了。 而佳贵人并没有看出来这两人在暗中的交流,只是看着皇上依然默不作声地冷眼旁观着,心中纳闷,怎么皇上突然开始偏向一个奴才来了? 而且看这几人的装束,其中有两人的头发都已经被束了起来,还有一人是短发,看起来都不像是未出阁的宫女,想必是个姑姑或者嬷嬷吧! 不论无论这个女人身份如何,只要是冲撞了自己,一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才行! 佳贵人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顺势拉起了赵御风的手臂,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第四百七十章 只是个奴婢 突如其来的女人倒在了自己的怀里,连赵御风一开始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一只手稍稍使劲,没有让佳贵人直接摔下去。 “皇上,臣妾被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粗鄙村妇打得好痛,现在只觉得头晕目眩,像是都站不住了一般。”佳贵人一边说着,另一只手煞有其事地扶着自己的太阳穴,脸上也装出一副很是柔弱的样子。 赵御风手上稍稍一用力,便将怀中的女人推开了,顺便还抬起头,试探性地看了斐苒初一眼,只是没有想到,得到的回应又是一个白眼。 “皇上~您可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佳贵人见赵御风没有任何反应,不禁又开始用她那令人发腻的“甜甜”的声音说道,“皇上您看,这大冬天的,臣妾都竟然就这样被这个不知道高低贵贱的东西按在地上,这地上冰凉的,臣妾好冷~” 斐苒初此时此刻除了无语,竟然找不到任何其他的感受。明明刚刚被她打倒在地的是静才人,现在见到皇上来了,她倒是直接一下子倒了下去? 说完,竟然又是腆着脸向赵御风身边凑上去,试图再次钻进赵御风的怀抱。 只是这一次,赵御风已经早有准备。身形一闪,便是错开了扑过来的佳贵人。 那佳贵人整个失去了重心,竟然是直接再一次栽到了地上去。佳贵人顿时便红了眼,泪珠瞬间充满了整个眼眶,眼泪盈盈地看向赵御风。 结果,她精心营造出来的楚楚可怜的形象几乎算是白白浪费了。因为赵御风的视线根本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停留过,哪怕是仅仅一瞬的时间。 佳贵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赵御风,一步步的走向了那个自己刚刚还在痛骂着的女人。 “听说,你把她都给按在地上了?斐苒初啊斐苒初,之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的胆子倒还真是大得很嘛!”赵御风虽然这样说着,可是表情上却是一点都没有丝毫要责怪她的意思。 不知为何,佳贵人怔怔的看着赵御风和斐苒初两人的交流,竟然从赵御风的眼神和语气之中看出了一丝……那是什么?是宠溺吗? 而佳贵人此时心中也是有些迷茫了,这真的只是一个宫女奴才吗?怎么皇上和她说话的时候,语气竟然是这样的奇怪? 好像皇上在和眼前这个斐苒初说话的时候,心情是无比放松的。 可是即使是和自己相处的时候,皇上基本上也是不苟言笑的。平时的赵御风,冷漠的就像是一座冰山。那日虽然赵御风是在自己住处过了夜,但是究竟有没有行夫妻之事,这便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晓了。 “皇上!”佳贵人又是一声无比娇媚的声音,甚至连一旁的刘公公、喜翠和暗月,都是忍不住浑身恶寒。 这女人的声音,再加上她所认为的千娇百媚的腔调,实在是太恶心了!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引起皇上的注意,但是佳贵人很快便发现自己又失败了。如果说前面赵御风还对自己稍稍理会一下的话,现在这次,赵御风则是直接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直接把她当成了空气。 “回皇上的话,奴婢哪里敢这么做呢?佳贵人可是主子,奴婢们只是奴才而已,怎么能够做出这种事情呢?这件事全都怪奴婢,好端端地走着路没站稳,佳贵人是为了救奴婢,才会一不小心摔倒的。”斐苒初一字一句地说着,明明是颠倒黑白的话,语气却是十分镇静。 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佳贵人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为自己辩解。自己说是斐苒初打了自己,但是她却说是自己为了救她而摔倒的,还主动将错误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要是她直接辩解说事情不是这样的,是她先动的手,她还可以争论一番。但是像斐苒初一样直接乱说一气胡编乱造,倒是将她放在一个尴尬的地方了。 “哦?”赵御风再一次笑了出来,只是这一次,脸上的诧异似乎有些隐藏不住了。反应了一会儿,赵御风突然走上前,凑近在斐苒初的耳边说道:“怎么,朕的宝贝皇后现在这是皇后当腻了,想要做做宫人,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了?” 斐苒初撇了撇嘴,道:“怎么,不行吗?”说完,便主动后退了一步,“这么多人看着呢!我现在可不是你的皇后,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宫人!注意影响,我可不想被人当成一个不守妇道、霍乱宫闱的人!” 赵御风则是终于抓住了机会,也像个小孩子斗气一般,白了斐苒初一眼,还在心中暗暗盘算着:苒苒之前白了自己两次,自己现在才白了她一次,不行不行,还差一次。 赵御风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是被自己吓了一跳,自己好歹也是堂堂一国之君,更是快要而立之年,怎么会像个赌气的小孩子一般和斐苒初置气呢,一边想着,一边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是,赵御风和斐苒初两人都没有想到,在他们眼中觉得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看在佳贵人的眼中,这其中的关系竟然是如此的暧昧。 “皇上……”佳贵人再次说话,语气已然没有了刚刚的盛气凌人,反倒是还有些失神。而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不敢上前地静才人,此时也是有些看不清局势了。 本来静才人还打算,当皇上来训斥这个奴婢的时候,自己就站出来再插上一刀,一方面能在皇上面前混个眼熟,另一方面,也算是能和佳贵人暗中站成一队。 但是当斐苒初说出是佳贵人救了他的时候,静才人便是直接凌乱了。 而佳贵人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还依然跌坐在地上没有起来。 “佳贵人。” 赵御风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佳贵人的眼神中瞬间又充满了希望的光芒。 “臣妾在。皇上,您——”满含期望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放肆!” 佳贵人似乎还想说什么,语气又同刚刚那般令人恶寒,但是还未说出口,便被赵御风直接冷声打断了。 “你一个小小贵人便自称臣妾,可曾懂得规矩?宫中妃位尚在,那你这是不把她们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第四百七十一章 半块玉佩 “啊?不,不!皇上,臣妾……啊不,嫔妾真的没有!” 此时的佳贵人也终于缓过神来,赶忙跪了下来,冲着深情严肃的赵御风说道。只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皇上对待一个普通的奴婢尚能如此,对待她这个正牌的嫔妃,反倒是冷漠异常。 “若是佳贵人实在学不懂规矩,那就给朕回去好好学学,再重新入宫来!” 说完,一脸严肃的赵御风便是直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留下了唯唯诺诺的众人。 斐苒初没有多说什么,也是转头便走。她可不想再继续和这两个蠢女人纠缠下去了,这两个人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和年轻时候的斐季清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斐苒初脑海里又回想起了那令人作呕的腔调,简直是与斐季清如出一辙。 佳贵人和静才人看着斐苒初洋洋得意远去的背影,心中虽有不悦,但毕竟赵御风还没有走远,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着斐苒初离去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狠戾。 无论这个斐苒初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究竟是个什么货色,但是既然招惹了自己,那就不能再给她半分喘息的机会了! 远离了那两个女人之后,斐苒初只觉得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顿时只觉得神清气爽。果真,要想在这宫中生存,心态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无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随意惹自己生气的话,那迟早有一天会被自己气出个好歹来。 不过细细想来,刚刚自己只是一时玩心大发,想要逗逗赵御风罢了,没想到他竟然配合着自己将这出戏演了下去,而且……演技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一边想着,斐苒初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起来也真是的,哪里会有真正的奴才胆敢这样和皇上嫔妃说话的? 但是既然赵御风默许了自己刚刚的话,那还不如在这宫中将这层身份利用到底。 喜翠和暗月远远的跟在身后,一路上也都没有说什么,但是斐苒初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他们俩人的心情都还不错,许是因为赵御风刚刚帮他们解围的缘故吧! 而走着走着,斐苒初突然看到远处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似乎像是在张望着他们一行人。 由于距离实在太远,斐苒初只能勉强看出一个轮廓,而那人似乎也觉察到了斐苒初的视线,一个闪身,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斐苒初只觉得像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一般,牵引着她向前走去。 急急忙忙的向前走着,斐苒粗却是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还好她穿得简单,只是晃了一下,便恢复了身体的平衡。 低头一看,是一个只有半边的玉佩。不像是被摔裂开了,倒像是被人精心切割过一般。来不及细想,眼前的那个身影已然愈来愈远,斐苒初只是将地上的玉佩捡起来,仓促地塞在怀里,一抬头便是继续冲了上去。 虽然她在这宫中生活了数年,但却从来没有走完过这偌大的皇城红墙。比如现在,她就忘记了,她是从哪里走来的,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转过一个拐角处,斐苒初也终于看清了那身影的主人,正是当初张然一直心中常常记挂着的赵心怡! “咦?漂亮姐姐,你来这里干什么?” 赵心怡瞪着眼睛看着斐苒初,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心怡呢?心怡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呀?”斐苒初哪里知道自己来这里做什么!甚至可以说只是因为好奇而来的。再说了,她现在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只是知道自己还在这宫墙之中罢了。 “心怡想要回家!”赵心怡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指向了一个方向。 斐苒初顺着那方向看过去,远远地瞥见了宫殿上的脊兽,很快便认出了那个地方。 正是她们初次相遇之地——冷宫! 斐苒初呆呆地愣了一会儿,随即一股浓浓的心酸洋溢在心中。虽然自己让张然和赵心怡先暂住在自己的宫中,想要让心怡感受一下别样的世界,但是在赵心怡而言,从她出生开始,就基本上一直生活在那阴冷潮湿、暗无天日的冷宫…… 一时间,斐苒初的心中已然是五味杂陈。 “对了,这个东西是不是心怡刚刚一不小心掉在地上的?”不知怎的,斐苒初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那半块玉佩,便从怀中掏出来,拿给赵心怡看。 而心怡接过那半块玉佩,稍稍看了一会儿,喜色顿时充满了整个脸庞:“是我的!没错,是娘亲送给我的!娘亲说了,等我长大了,就让我拿着玉佩去找哥哥!” 只是可惜,赵心怡再也长不大了……等等?! 斐苒初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找哥哥?这又是什么意思? 赵心怡的哥哥?也就是说,张然在生了心怡之前,其实还生产过一个孩子,而且还是皇子? 这个可怕的想法顿时充满了斐苒初的整个大脑,让她整个人都无法捋出一丁点儿思路。 那么,张然为何从来没有提过自己还有一个孩子的事情?那个孩子,究竟是谁? 难道是……赵御钦? 不对,不应该啊!当初她与张然被困村庄之时,张然与赵御钦可是有很多机会碰面的。 可是,若是一个母亲,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还能够保持的这样云淡风轻呢?这种反应,斐苒初自认为以自己的能力做不到,并且其他的做了母亲的女子,也是很难做到的。 赵心怡将那玉佩紧紧握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斐苒初这次仔细看了几眼,才发现了上面的图案。上面是一只麒麟瑞兽,只是赵心怡手上的这一块,正好是只有下半部分的。 斐苒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边自己沉思着,一边照看着在一旁玩耍的赵心怡。 现在自己虽然已经回了宫,宫中也有消息称自己要回来了,但是宫中实在是有太多的生面孔,更何况斐苒初也很少去御花园等嫔妃常去的地方,所以大家还依然以为废后还没有回到宫中,或者是一个捕风捉影的说法罢了。 但是自己总是不能在自己的宫中躲藏一辈子吧?无论是什么事情,斐苒初都必须做好提前的打算了。 这次回到皇宫,未来会遇到什么事,都还是个未知数。 第四百七十二章 好自为之 太后宫中。 “皇帝,自古便没有废后重回宫中的先例,更何况这斐苒初已经是进了两次冷宫,于情于理,这都是有失偏颇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太后闭着眼睛,慢慢地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语气之慢,让人不自觉地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威压之感。 赵御风端坐在一旁,皱着眉头,一身真龙天子的气息围绕着他,只给人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感觉。 乍一看,这二人如同是在斗法一般,难分仲伯。但是仔细看来的赵御风给人的压迫之感则是十分明显。而太后,则是有一种风烛残年苦苦支撑的感觉。 “但皇后上次究竟是为何而被母后打入冷宫的,想必没有人能够比母后和卫清婉更加清楚了吧!”赵御风选择了避开太后的直接质问,而是换了一个角度,直噎得太后说不出话来。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皇后,本就应当是六宫之首,太后所在之位竟然在不经过朕的允许的前提下直接贸然废后?自古以来,若有皇后被废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由皇帝亲自废后,而这另一种,则是因为皇帝无能,太后掌权。” “朕倒是不知,太后这样做,究竟是觉得是哪种意思!这究竟是谁不合礼数,朕觉得太后心中应当十分明了。” 赵御风这话说得没错,当时本身就是由于赵御风不愿意与之计较罢了,但如若是真的想拿出规矩来做文章的话,他赵御风堂堂一个一国之君,也不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若只是谈论染斐苒初回宫是否合乎情理,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但是涉及到太后专权、江山易主这样的事情,更是严重得多。 一时间,太后也有些哑然。 “母后现在年岁已高,也是时候需要好好歇着了。很多时候,后宫之中的事情,母后就没有必要操心了。有什么事情,斐苒初回宫之后,会处理好一切的。”赵御风就下了淡淡的一句话,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 太后的语气终于变得带着几分焦急,失去了之前一直保持着的端庄威严的样子。 “要让斐苒初回宫,可以。她现在本身还应当在冷宫待着。若是想要将这个女人放出来,想必皇帝也一直都在苦苦寻找一个将她放回来的理由吧!” 太后努力保持着情绪的稳定,但赵御风还是听了出来,她的声音已经不再似从前那般,一直是一副成竹在胸又运筹帷幄的样子。 赵御风闻言,却是皱了皱眉头,她说的的确没错。若是直接将赵熙成的存在当成斐苒初回宫的理由,还很有可能反而会落人口舌。 宫中对于皇嗣血脉可是万分看中的,即使是出了一点差错,也会永世为世人所诟病。而最好的办法,则是以另一个缘由将斐苒初重新封后,而皇子,仅仅只是其中原因之一,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太过较真这皇嗣血脉问题。 这样的话,赵御风想要让她的苒苒重新名正言顺地回到他的身边,他便迫切地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赵御风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或转身,但原本大步向外走的动作却是因此而停住了。 太后见状,便继续说道:“哀家可以帮助皇帝将那个女人带回来,只是,哀家也有一个前提。” 赵御风皱眉,转过身来问道:“什么?” 太后倒是显得有些不紧不慢了,一只手拿起了手旁的的佛珠,轻轻捻着,随后慢声说道:“在让斐苒初从冷宫中回宫的同时,惠皇贵妃你也要考虑着不能落下,记住了吗?” 提到卫清婉,赵御风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起来。 卫清婉,怎么哪里都有她! 斐苒初在冷宫之时,曾经遭到暗杀,也是因为这样,才让那个赵御钦和他的苒苒平白无故多了那么多交集! 卫清婉倒是能够玩的起一副祸引东水的“好”手段,但他赵御风什么事情不清楚?这件事情闹得这样大,而罪魁祸首,不就是她卫清婉吗! 太后在这个时候提起卫清婉,实在是让赵御风整个人都变得极其烦躁。 沉寂了许久,二人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异样的气息。 “好,朕答应你。” 赵御风嘴唇轻启,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样几个字,语气当中,冰冷得就像一块长期埋在极北之地的石头。 卫如燕也没有想到,赵御风竟然这么简单便答应了她的要求。其实皇帝如果一再坚持的话,即使是没有赵熙成这个皇子,封后也是直接便可以封了。 毕竟在这整个东赵,他才是绝对的权威,权力的集中。 若是赵御风就是死咬着不放,卫如燕也是没有丝毫办法。可是赵御风这样便是直接决定了两个女人的命运。 赵御风再次转过身去,说道:“朕暂且再叫你一声母后,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说下这冰冷的一句话,赵御风便是直接扬长而去,只留下心情复杂的卫如燕坐在榻上思索着。 赵御风一定不是不清楚其中厉害,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的,就是让卫清婉走上后位。但是就这样简单将她放了出来,实在是令人费解,卫如燕不禁开始怀疑,赵御风是否在计划着什么阴谋陷阱。 但是他刚刚的话语之中,威胁的语气又是溢于言表的,一时间,卫如燕也是苦苦愁思而不得其解了。 斐苒初坐在榻上闭目凝神,但是一闭上眼,满脑袋画面都是那半块玉佩的样子。 “娘娘,您到底还要装奴婢直到什么时候嘛!”喜翠在旁边看着斐苒初一副都快要睡着了的样子,不禁开口抱怨道。 “每次我和暗月陪着娘娘出去逛逛,碰到那些个新来的嫔妃中有些不长眼的,到处胡说八道。娘娘您也不愿意表露身份,每次咱们都是挨欺负挨骂的那一个……” 喜翠一边说着,字里行间中流露出的埋怨的语气,连暗月都忍不住撇了撇嘴。 这个喜翠,估计就算是生了孩子,还还是不会改掉现在这幅不靠谱的样子…… “不当皇后也挺幸福的嘛!至少每天不需要因为她们来请安,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 斐苒初顺着喜翠的话说着,打了个哈欠。 “睡了睡了。” 随即一歪身子,向塌上倒去…… 第四百七十三章 养皇后还是养猪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斐苒初躺在塌上无所事事,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旁的喜翠表情则是丰富的很,已经有很多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每次又都悻悻得退了回来。 “娘娘,您这样似乎是……不太好吧?!万一一会儿皇上来了,那可怎么办呀!”喜翠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口,脸上充满了担忧之色。 而反观斐苒初,却依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躺在榻上翘着二郎腿嗑瓜子。时不时还把瓜子皮远远地吐得飞出去,若是吐的远了,她觉得满意,还会得意地晃晃自己的脚丫子。 听到喜翠提到赵御风,斐苒初脑海里又回想起那个熟悉的身影…… “才不会呢!你就放心好了!你看看,今天一个佳贵人明天一个静才人的,他才不缺我一个呢!再说了,我现在在宫里就是个闲杂人等,他才不会来找我呢。在别人的眼中,我这整个宫中可是一个人都没有住的。切,再说了,就算是皇上来了又能怎样?哼~” 喜翠和暗月二人在斐苒初身旁静静地听着,心中还在纳闷斐苒初口中所说的“闲杂人等”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却没有发现,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赵御风,一脸黑线的样子…… “皇上驾到——” 刘公公的声音响起,斐苒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紧接着便是“噌”的一下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皇……皇上?”斐苒初的脸色瞬间变得慌乱起来,“你,你怎么来了!”说完,便心虚的扭过头,不看赵御风。 “怎么,朕还不能来了?朕费心费力为你把整个住处完全翻新修缮了一遍,怎么难道到现在,朕连进来的权利都没有了么?” 看起来两人似乎是在吵架,但是刘公公、喜翠和暗月心中都非常清楚,他们各自的主子,如果吵起架来,绝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喜翠还在旁边呆愣愣的看着,刘公公便一把拍了一下的胳膊,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够听到的细小的声音说道:“好了,咱们当奴才的该走啦!若是还在这里待着,岂不是要坏了皇上和娘娘的好事?” 喜翠也终于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差点惊叫出来,但发现眼前的赵御风和斐苒初两人相处的又十分融洽,赶忙又捂住了嘴,转身便向外逃去。 斐苒初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便发现整个偌大的屋子里竟然只剩下她和赵御风两个人。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莫名的尴尬…… “怎么样?最近在这宫中玩的可还算开心?”赵御风的一句话打破了这空气中弥漫已久的寂静,但他脸上戏谑的笑,却让斐苒初整个人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过想想也是啊,人家到了宫里,无论是嫔妃还是宫女,谁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反倒好像是她斐苒初,每天好吃懒做,日上三竿才起床,又是浑浑噩噩、无所事事的…… 当时赵御风既然都这样问了,自己若是不回他岂不是显得很没面子? 于是斐苒初又强装着镇定,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说道:“当然开心了,果真在现在这个身份上,真的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比之前的日子开心多了!” 说着,斐苒初又给了赵御风一个白眼。 赵御风一直在一旁听着,自然也注意到了她表情上的小动作,并没有深究,只是宠溺地笑了笑,说道:“每日除了吃就是睡,也不能出去走一走,也不知道朕这到底是在养皇后还是在养猪……” 斐苒初听了赵御风的话,竟然是直接双手叉腰跳了起来。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我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碍你什么事了吗?非要这么说我!再说了,谁是你的皇后啊,反正我才不是呢,我只是一个庶人,在空中游手好闲的不相干的人罢了,才不是你说的什么皇后呢!”斐苒初几乎是大吼道。 可是赵御风也并没有急着去反驳斐苒初,而是也含笑意,默默的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 而又过了一会儿,赵御风则是强忍着笑意说道:“朕说的话可是在询问你,你自己说的不是皇后,那只可能是猪喽?” 而这时候,斐苒初才觉得,自己原来是中了赵御风的圈套了! “你——” 只短短这些日子不见,虽然初没有想到赵御风在调皮这一方面还真是丝毫不逊色于她。这两人只交流了一会儿的时间,斐苒初就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哼!” 反正自己也知道说不过赵御风,斐苒初便干脆两手抱在胸前,别过头去,不理赵御风。 “怎么,生气啦?”赵御风见状大步走上前来,语气中带着关切,但是又同时有着掩藏不住的笑意。一边说着,一只大手拉起了粉苒初弱弱的小手,轻轻的抚着。 斐苒初一个用力,就把自己的手从赵御风的大手当中抽离出来,气哼哼的。 “哼,谁爱生气谁生气,反正我才没生气呢!你是要喜欢爱生气的,你去找爱生气的呀,什么佳贵人啦,静才人啦,多的是。任凭你挑选,而且她们的性子还都比我温顺的多,干嘛非要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 赵御风本来刚刚进门的时候,还心中纳闷,为什么斐苒初对他的态度突然就来了一个大转弯,现在听到这话,心中也顿时了然于胸了。 哼这个小丫头,明明就是嘴硬。现在这样像是吃了枪药一番,原来只是吃醋了而已! 想到这里,赵御风的嘴角不禁上扬,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你,你还笑!”本来斐苒初只是见赵御风一直迟迟没有反应,不经意的抬头一看,便撞上了赵御风那似笑非笑的脸庞,一时间更为生气,“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再笑我就把你的牙敲掉!” 斐苒初刚刚说出来这话,心中便有一丝打鼓,也稍稍带着几分忐忑不安。这可不是在现代,而是在古代,自己怎么就一时激动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呢!更何况眼前的赵御风,那可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天子威严啊! 一边这样想着,斐苒初不禁有些心虚了,只是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向赵御风的眼神。 第四百七十四章 连儿子的醋都吃 “斐苒初——” 直到赵御风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斐苒初才终于发觉,此刻他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两人间的距离,简直是近在咫尺。 而斐苒初还在纳闷,为什么赵御风突然开始念起了她的全名,这似乎在之前都是非常少见的。 下一个瞬间,她便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不是又不相信我了,我都能看得出来你在怀疑些什么,是不是非要我惩罚你,嗯?” 赵御风一边说着,一边突然凑近到斐苒初的耳边,有些威胁的说道,惹得斐苒初浑身一阵紧张。 而斐苒初的脸,则是瞬间就红的几乎能够滴出血来。 而实际上,赵御风也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斐苒初,不要随便的怀疑他。 斐苒初心中,十分不解,明明俩人都并没有用过晚膳,怎么赵御风都没感觉饿,连休息也不用…… 天已经蒙蒙亮了,斐苒初就那样窝在赵御风的怀里,静静地听着他的血液流动的声音,听着他心脏的跳动,只觉得心中无比安心。 “对了,苒苒,我还想和你商量个事情。” “什么?你说就是了。”斐苒初表面上答应的爽快,但是心中却暗自腹诽,到底是什么事情,居然赵御风都要事先跟自己商量商量了? “过两天我们就举行封后大典,好吗?”赵御风将自己的下巴轻轻抵在斐苒初的额头。柔顺的发丝拂过脸庞,撩拨着赵御风的心弦,“只不过,还有一个人,和你从冷宫里一同出来。” “是卫清婉吧!” 一提到冷宫,斐苒初瞬间便清楚了赵御风所说的是谁。 “是。太后那边,实在是不好办。我与她商量了很久,最后她答应你回宫的条件,就是将那卫清婉也同时放出来。” “嗯……我知道了。” 斐苒初只是淡淡地说了几个字,便又陷入了沉思。 而赵御风看到斐苒初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他自然知道,他的苒苒到现在这样,究竟谁是始作俑者。但是现在突然要将这个始作俑者从冷宫中放出来,斐苒初的心中一定十分不是滋味。 只是没有想到,斐苒初突然开始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赵御风,说道:“关于卫清婉被关进冷宫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走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好好的,怎么回来之后,宫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斐季清小产,卫清婉被打入冷宫......斐季清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心里也清楚吧,你怎么就这么冲动!为什么不直接罚俸之类的,偏偏要这么剑走偏锋啊!” 听到斐苒初这样发问,赵御风不禁笑了,心中也稍稍放松了些:“因为你啊! 赵御风抱着斐苒初的手又稍稍紧了一些,“斐季清那孩子,我本也并不是很在乎,而那件事情究竟是真是假,过去了也都是过去了。但是最重要的,就是因为卫清婉她动了她最不应该去招惹的人,就是你。” 提到这个,斐苒初倒是想起了那一天,直冲着自己飞来的箭矢,还有两个身影突然闪现。一个,是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张然,另一个,则是解决好一切,让她安心的赵御钦。 而提到赵御钦...... 斐苒初猛地一抬头,却是忘记了自己还窝在赵御风的怀里,自己的头一下子撞上了赵御风的下巴,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她揉着自己的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赵御风,赵御风也是一脸疑惑的样子,问道:“你这是又想起来什么了?都是要做两个孩子的母后的人了,怎么还是这副毛毛躁躁的样子!” 说完之后,赵御风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心里想着,这个丫头,劲儿还真是不小就这样一头撞了上来,还真是够疼的。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啊,说好了哦,一会儿你可不能生气!” “好好好,我答应你。” “赵御钦现在怎么样了?” 斐苒初话一说出口,就开始悄悄观察着赵御风的反应。果然,听了自己的话之后,赵御风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面色铁青地低头盯着怀里的斐苒初,盯得斐苒初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 “你就那么关心他吗?”赵御钦并没有直接回答斐苒初的问题,而是一脸认真的问斐苒初道。 斐苒初心中也是十分无语,都多久了,赵御风的心里怎么还一直死死地咬着这件事情。 “喂!干嘛这么凶的看着我啊!再说了,刚刚你都已经答应我了,明明你说不生气的。可是你现在还是生气了,还是特别生气的那种!” 说到这里,斐苒初也有些心虚,可还是努力装作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甚至连眼眶都有些微微发红了。 “朕不想你如此记挂着别的男人,你的心里,只能有一个男人,一定是叫赵御风。” 赵御风的眼神无比认真,语气也是十分坚定起来。而斐苒初却是笑了出来:“怎么了嘛,我怎么感觉好像闻到了一股好浓好浓的醋味哦,怎么办啊御风,我的牙都要被酸倒了!” 斐苒初正说着,自己竟也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再说了,我的心里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男人嘛?!” 斐苒初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憋着笑看着赵御风。 赵御风闻言,刚刚还有些缓和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你说什么?”一边说着,一遍翻过身来,欺身而上,将自己身体的所有重量全都压在了斐苒初的身上,颇有惩罚的意味。 她突然感受到身上传来的重量,赶紧双手用力,想要将赵御风推开,说道:“你干嘛!我心里当然不能只有你一个男人啦!不然熙成也会不开心的!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的心里可是不止有你一个,还有熙成,没准还有别的宝贝呢!”一边说着,斐苒初一边送给了赵御风一个充满不屑和鄙夷的眼神。 “不行,就算是儿子,也不能跟我抢夺你心里的位置!不然的话,早知道就不让那个臭小子回来了,回来了反正也只是个小娃娃,都不能为他父皇处理繁忙的政务也就算了,还要跟他父皇抢他母后,当然不行!” “赵御风!”没想到他竟然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 第四百七十五章 有没有想我 最后这句话,斐苒初几乎是带着鄙夷的口气大喊出来的。 当然,这同时也让赵御风觉得非常没有面子,于是为了挽救他的形象,同时也为了给斐苒初一个教训,赵御风用他的实际行动,让斐苒初的起床时间成功又晚了两个多时辰……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约莫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斐苒初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再加上困意与倦意,斐苒初干脆眼睛一闭,整个人都慵懒地瘫软在床上,继续享受着来自被窝的温存。 “娘娘,您快醒醒,该起床啦!快起床快起床,有人来看您啦!”喜翠的声音在斐苒初的耳边响起,分贝大得让斐苒初甚至想要一脚将喜翠揣出门去。 “吵什么吵,没事不要大喊大叫的好吗?再这样下去迟早我会被你搞得神经衰弱!”斐苒初用被子将自己的脑袋蒙了起来。 喜翠突然被斐苒初凶了一通,心中只觉得十分委屈,说道:“娘娘,现在都已经到正午了,您真的应该起床了。皇上请来了为您很整理打扮的嬷嬷,都已经在宫外等了两个时辰了!不过......娘娘,奴婢实在是愚笨,听不懂您在说什么,什么是神经衰弱啊?” 斐苒初不禁有些无语,好的,这件事又怪她了,她以后再也不要跟这个傻的可爱的喜翠多说话了! 听了喜翠的话,斐苒初不禁皱眉,从被窝中探出一个头来:“什么?这个赵......皇上在搞什么啊,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吗?!什么整理打扮的嬷嬷?我又不是不会穿衣服梳头,快让她们回去各忙各的吧!” 斐苒初撇了撇嘴,还好及时止住了,不然若是让喜翠听到了自己直呼赵御风的全名,喜翠又应该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了。哼,谁都别想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就算是赵御风亲自来了,都不行! “娘娘,明日就要举行封后大典了。按照规矩,您当然是要从今天就要开始准备了啊!”。 “啊?封后大典?”斐苒初惊得整个人呆愣在原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整个人都还处于一种发懵的状态当中。揉了揉隐隐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斐苒初终于反应过来了,不禁嘀咕道。 “这个赵御风,办事实在是太不靠谱了!说好的嘛再等一等,怎么一觉醒来就要举行大典了?再说了,就算是赵御风着急想重新给我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直接颁圣旨封后就好啦,举行什么大典!” 一个女人,两次入冷宫,三次作为被封的皇后参加封后大典,这要是穿出去了,不被人笑话死才怪! 斐苒初还没有缓过神来,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牵线木偶一样被喜翠搀扶着从床上架起来,穿上了一件又一件衣服。 整整两个时辰,斐苒初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没有神智的机器一般,被人家摆弄来摆弄去,只觉得四肢都要被卸下来了。如果说是个小姑娘参加这封后大典,恐怕会是激动的三天三夜睡不着觉了。 但是斐苒初却是一直都是满脸的不耐烦的样子,这又是什么啊。麻烦的要死,还有一大堆形式主义的繁文缛节。再说了,这种场面她都已经经历了第三回了......还有什么好新鲜的? 想到这里,斐苒初不禁嗤笑出声,没准还会有第四次呢!像她这样的,估计也就是只有她一个人了吧! “什么?”斐季清顿时睁大了双眼,震惊地看着身旁的丫头。从前因为吃过喜苑的亏,她干脆就不再寻找一个用着称心如意的丫头了,只是每次都只是在面前随便点一个罢了。 “这近日来宫中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也不是逢年过节的,这皇上到底是想起了什么来,怎么突然想着要把那个女人从冷宫中放出来了!” 提起卫清婉,斐季清的心中就一阵郁结。自己当初为了扳倒她,那可是花了血本,不惜让自己小产,冒着留下病根的危险才得以成功的! 皇上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她放出来,这对自己也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嗯,也不算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因为有消息说……皇上要封皇后了。”一个宫女像是犹豫了很久,终于吞吞吐吐的把这话说了出来。 “封皇后?” 听到这三个字,斐季清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顿时充满了希望。 现在这整个宫中,位分最高的便是她斐季清了。而卫清婉刚刚从冷宫中被放出,不可能突然一下就被封为皇后的,她也没有立什么功,那么这皇后之位,想必已经被她斐季清牢牢攥在手里了。 而那小宫女似乎是也看出了斐季清充满了希冀的神色,整个人都有些紧张,声音都微微颤抖着说道:“不,不是……皇上是要封…封之前逃跑了的废后为皇…皇后。” 说到后来,那宫女甚至都连趴着似乎都已经没有了力气,因为她知道,斐季清怕是又要发狂了。 果真,斐季清越想越气,甚至整个人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双手抬起手边的花瓶,直接就冲着地上跪着的一干人等砸了下去。 一时间,碎片四溅。其中溅起的一片碎片飞起,飞到了那宫女的脸上,划破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而那宫女也只能默不作声,低着头忍着。即使眼泪已经充满了眼眶,可现在正是斐季清的气头上,她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默默忍受着。 “斐苒初,你这个贱人!” 而远在自己宫中的斐苒初,忙了大半天,正在踏上叔叔睡着,就是没来由的突然醒来,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天色已经快黑了,斐苒初才迟迟醒来,睁眼看到的便是赵御风那张英俊得有些过分的脸。 赵御风看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回苒初睡朦胧的样子心中只觉得可爱万分,不自觉的俯下身,在斐苒初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苒苒,醒啦?今天一天我不在,有没有想我?” 即使是已经过了这么久,斐苒初只觉得浑身都如同灌铅般沉重,连胳膊都很难抬起。想起自己这样劳累的原因,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飞远处看着这张脸也不再觉得俊美了,反而倒是有些欠揍…… 第四百七十六章 贵人 很久之前,斐苒初曾经和赵御风抱怨过这古代的枕头实在是又硬又硌的慌,而到了后来的时候,赵御风就特地令人为他量身定制了软枕,倒是和现代的枕头十分相似,当时的斐苒初也因为赵御风的这样的举动而感动的不行。 而自己在冷宫待了那么长时间,这宫中的所有陈设也竟然是丝毫都没有变过。粉苒初承认第一天回来的时候,自己心中确实是很感动的,但是现在看来,赵御风依然还是很欠扁……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斐苒初伸出手便抄起枕头,向赵御风的脸砸过去,说道。 “你还说呢,全都怪你,要不是你的话,我至于现在这么难受吗?本来昨天就忙了一天,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今天白天我又都在忙活这个封后大典,烦都烦死了我又不在乎这种东西,你非要弄这么麻烦干什么,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赵御风突然被砸了一下,虽然不是很痛,但他却依然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在斐苒初的面前,他可以撑起万丈江山,也可以像一个大男孩。 “怎么了嘛……难道昨天晚上你不开心吗?” “......” 斐苒初让赵御风气得半天说不出来话,只是默默的坐起身来,拾起了刚刚掉落在地上的枕头,再一次狠狠的打了下去…… “你干什么?”赵御风捂着自己的头,大喊道。 “你居然还问,那种话你居然也说得出口。”斐苒初不仅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是说封后大典的事情,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赵玉峰则是一副胸中了然的样子,得意的笑了笑:“当然不是,朕是爱江山更爱美人在怀,那让朕怎能不开心呢!这不是,一不小心又想到那里去了,哈哈!” 赵御风很是随意的说着,丝毫没有一点架子,反倒像是一个调皮的丈夫,揶揄着自己的妻子罢了。 而此刻斐苒初的脸,也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第二天早晨,斐苒初就默默决定,今天晚上一定不要再让赵御风进门了, 不然的话,这一天天的自己也受不了啊! 而让斐苒初更加烦恼的是,今天自己已经被折腾了这么久,已经很是劳累了,可是又偏偏赶上封后大典,不去都不行。 重重的凤冠戴在脑袋上,沉甸甸的,压的斐苒初几乎头都要从肩膀上掉了下来。 喜翠看着镜子里的斐苒初一脸提不起兴致的样子,不禁提醒道:“娘娘,怎么今日看着您反倒是不太开心的样子呢?今天可是封后大典,是大喜的日子,您可千万要开心一些呀,至少一会儿在皇上和太后的面前,至少也要有个笑脸吧!” 斐苒初只觉得自己的双眼眼皮都在打架,已经累得不行,听到喜翠这样说,从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喜翠看着这样的斐苒初,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捂上,紧接着说道:“算了,娘娘,您还是就这样吧,可别再笑了……” 斐苒初则是一脸无辜:“怎么了?我做什么事情了吗?” 见喜翠也没什么反应,电视又回到了刚刚那浑浑噩噩的状态…… 似乎宫中的所有人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这样一场盛大的典礼,但唯独有一个地方却是不同。 “呵,我说这是怎么回事,真是怪不得,突然就把我放了出来,原来是为了给他心爱的女人挡一挡宫中的舆论罢了!”卫清婉冷冷的笑着,眼神中多了几分薄凉的寒意。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可卫清婉却是独自一人在这偏僻的房中喝着冷茶。 寂寞与悲伤混在已经凉透的茶水中,卫清婉的心中只觉得自己可怜无比,但他还是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 她相信御风哥哥一定不会是那种人的,一定是有什么人胁迫他,他才并不得已而为之的。对,一定是这样的! 其实昨日卫清婉便已经被放了出来,只是重新封嫔妃的旨意还没有下达,她也与当时的斐苒初一样,只是在这空中闲逛的庶人罢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卫清婉在自己宫中苦苦等了一天,却是始终都没有等来赵御风甚至连一个影子一个声音都没有看到、听到。 而卫清婉心中也一直坚信着赵御风一定会将她重新封为惠皇贵妃的。所以,一直以来,她便一直都在等着这道圣旨。 而就在今天早上,一直在等待的卫清婉,终于算上是等来了皇上身边的刘公公。 只是,刘公公为她宣读的却并不是她重新被分为惠皇贵妃的旨意,而是直接将她降为平妃,而一直未在洗礼六宫之位的默默无闻的林月浅,也终于得到了晋升,重新赐号为宁贵妃。 卫清婉的反应,就没有斐季清那样暴躁冲动了,她只是心中在斐苒初的身上暗暗记了一笔账,并没有多说什么。 那又怎样?贵人就贵人。只要是留得青山在,便不怕没柴烧! 只要能和他的御风哥哥在一起,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久,还不就是为了能够和他在一起吗? 只是与此同时,她却也听到了斐苒初回到公众的消息。听到这样的消息,卫清婉只觉得心中十分忐忑。当初的事情,每次的所作所为自己心中都清楚的很,但是至于斐苒初有没有发觉事情是她做的,她心里也没有底。 尤其是最近的一次,她派出杀手去暗杀斐苒初的事情。 若是一直在冷宫里待着的斐苒初,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出现在大家的世界范围之内,自然不会有人关心,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斐苒初被重新分为皇后,那么就算是有一点风吹草动,也会顿时让所有人的视线聚焦在她的身上。 更何况,斐苒初到底有多么受宠,所有经历过当年的事情的人心里都清楚的很。 于是,卫清婉在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将斐苒初再次拉下水,否则,一定会是后患无穷。 只不过斐苒初的生命力似乎实在是太强了,那么既然决定要做,就要做的彻底!却不能再给斐苒初一点点喘息的机会。 唯有一招制敌,一击毙命! 第四百七十七章 封后大典 本来这封后大典,是要在白天进行的。但是由于斐苒初实在是整整睡过了一个上午,而又是怕错过了良辰吉日,所以这次的封后大典,竟然是在傍晚举行的。 虽然说宫中也有不少反对的声音,但是毕竟赵御风的权利在那里,他说的话就是绝对的权威,他说可以,那就是可以,也就不容许别人的反对。 但斐苒初穿着一身华服,带着凤冠,从远处一步步慢慢走来的时候,夕阳斜斜地照在她的脸上,焕发出夺目的光彩。 赵御风怔怔地看着斐苒初夺目的样子,也是一时间失了神。他竟从未发现,他的苒苒,在经历了几年风霜之后,反而更加平添了几分妩媚的样子,多了几分成熟女人才会有的气质与迷人。 而一众嫔妃全部都跟在赵御风的身后,静静地看着他们的皇后漫步走来,只是这其中有人欢喜也有人忧罢了。 “不就是一个废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阵仗,被打入两次冷宫的人,还要举行什么封后大典?也不怕别人笑掉了大牙!” 斐季清虽然站在最前面,距离赵御风的距离是最近的,但是她却是丝毫没有顾虑一般,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够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够听清楚。 听到这话,赵御风皱了皱眉头,神情中流露出明显的不悦,他猛的一回头看向斐季清,给了她一记凌厉的眼刀。 一旁站着的林月浅也不禁冷笑着,这个斐季清,果真还像多年前一般,做事丝毫不经过大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毫不顾及场合。不过这也恰恰是她最大的弱点,控制不好自己的人,那又何谈未来登上高位去控制别人呢? 赵御风一个充满警醒意味的眼神投过来,嫔妃只觉得身上突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冰冷的气质不禁让所有人哑然。 果真斐季清在感受到赵御风不善的眼神之后,选择了闭嘴,悻悻得看着斐苒初走来的方向,只是眼神中还流露出浓浓的不屑。 而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卫清婉,眼神中也闪烁着浓浓的妒意,但是很快被压制下来,隐藏在平和的眼神之下。 而这一切全都被旁边的林月浅冷冷看在了眼里,或许从前自己对她还有着几分忌惮。但是现在,在这宫中除了斐苒初,也便是自己的位分最高了。 “卫贵人可是要小心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免得一会儿在皇后娘娘面前失了分寸。” 林月浅就此被封为宁贵妃之后,这协理六宫之权,自然也就从湘妃斐季清的身上,转到了他林月浅的手里。 从前虽然这权力并没有握在自己手中,但是毕竟那时候自己的位分,还只是个普通的的妃子,而斐季清与自己同样也是妃位。毕竟没有位分等级上的压制,根本无法形成真正的威慑。 但现在不同了,贵妃的头衔加上协理六宫的职权,已经可以算是……位同副后。 虽然说实话,到现在林月浅也并没有受过赵御风的恩宠,现在这个贵妃之位也仅仅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头衔罢了。她根本就没有真正成为过赵御风的嫔妃,也从未与赵御风行过周公之礼。 但是,她不在乎。她的心中,只盼望着斐苒初能和赵御风好好的走下去,那便足够了。这,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而她的心,早就已经死了,又何谈什么感情呢? 原本远远的只能看到斐苒初的一个身影在慢慢走来,但是随着斐苒初的走近,众人愈发看清楚了她精致的面容。 几乎所有人都在感叹着他们这位皇后娘娘生得大气端庄,颇有一副正宫的姿态。优雅而不失威严,端庄而不失美艳,林月浅看的也有些失神了,她之前竟从未发现过,原来斐苒初,是这么的美…… 只不过在有些人的眼里,这份美就变成了恐惧…… 此时的佳贵人和静才人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那张越来越清晰的脸,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明显了直到看清那来人的长相, 二人则是更加失魂落魄起来,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明明是大冬天里快要到春节的时候,可是这两人的脸上确实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原来他们当日出口挑衅刁难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乡野村妇,也并不是宫中的姑姑嬷嬷,而是传说中那个皇上宠爱万分的皇后娘娘! 而联想起当日的细节,以及赵御风对待斐苒初亲密无比的样子,佳贵人只觉得浑身止不住的冷汗往外冒。 现在他们两个哪里还有什么闲情逸致去想她们要复仇的事情,只希望着眼前向他们走来的这位皇后娘娘,能够放他们姐妹两个一条生路。 不一会儿,斐苒初已经款款走到了赵御风的面前。赵御风的眼神中满满都是爱意,一边的嫔妃们则是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嘴巴大大的张着。 她们何曾见过这样的赵御风呢?在她们眼中的皇上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又冰冷异常的从来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而现在的赵御风,哪里还有那个无情君王的样子? 这路程算是很长了,斐苒初穿着厚厚的衣服,只觉得头都要被凤冠压下来了。好不容易走到赵御风的面前,斐苒初只是冲着他笑了一下,便跪下行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斐氏苒初贤良淑德,温良恭俭,明德惟馨,特封为皇后,掌六宫事宜,钦此。” 直到刘公公的声音结束,斐苒初才觉得,这一切终究还是尘埃落定了。 而赵御风则是走上前来亲自扶起了斐苒初,将她的手紧紧握住,让斐苒初站在自己的身旁。 身后的一众嫔妃,也跑到了二人的面前,齐刷刷的跪下行礼。而此时的斐苒初却有些失神,他心中明白,这个仪式过后,自己便要再一次受到宫墙的禁锢了。 斐季清眼中的不屑,卫清婉眼中浓浓的恨意,斐苒初全都看在眼里。但她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着,露出了那副母仪天下的招牌笑容。 这样的笑容,在卫清婉的眼中,似乎像是在显示着自己的权威一般...… 卫清婉看着赵御风与斐苒初比肩而立的样子,仿佛世间万物,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般。 而反观自己,不过是个不起眼的贵人罢了! 不行,她一定要站到那个位置。能和御风哥哥站在一起的,只能是她! 第四百七十八章 请安 封后大典过后,整个宫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曾经被两次打入冷宫的废后斐苒初,再一次从冷宫中相安无事的出来了,并且又一次成为皇后。 而与此同时赵熙成的存在,也终于被众人所知晓。只是对于这个皇长子的说法,却是众说纷纭。 “你们说这皇后娘娘重新回宫,还带了一个皇子回来,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蹊跷啊?” “这没有什么蹊跷,在这宫墙之中什么事都有,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不是说这个,有人说皇后娘娘当初生产的,的确就只是个公主而已,而这次回宫带着的皇子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普通男婴罢了,究其原因就是为了想要重新登上后位,夺得皇上的恩宠。” “什么?皇后娘娘的为人竟然如此阴险了?昨天见她的样子还觉得很是大气端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副阴毒狠辣的心肠!” “只是恐怕以后咱们姐妹们的生活便要小心翼翼了,如果哪天惹得皇后娘娘不高兴,怕是直接要了咱们的命也不是不可能。” 许是因为畅谈得太过入神,她们并没有发现,不远处还站着一个身影,伫立了许久,未曾离开。 是潼贵人。 潼贵人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从眼神中也无法看出任何波动,让人实在猜不透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大清早的,外面也实在是冷的打紧。众嫔妃都在阳华宫宫外静静地候着,准备请安。 虽说斐苒初之前已经下了旨,早晨来请安之时可以晚一个时辰。但是现在还是有很多嫔妃,打扮的花枝招展,已经在宫门口等待。似乎是要在斐苒初的面前显示一番,自己有多么忠心耿耿一般。 而此时的斐苒初确实还依旧沉沉的睡着,昨天从赵御风来过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消停过了,好不容易等到赵御风上早朝离开了,她又怎么可能不抓住这个休息的大好机会呢? 不知不觉中,日头越来越高,阳华宫外聚集着等待的嫔妃们也是越来越多。 表面上大家聊的也就是无关紧要的家常话罢了,但是暗地里却又如同一个精心布置的棋局一般,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纵着一切,将这紫禁城中的每个人,都推向无穷无尽的深渊。 斐苒初正美美的做着梦,却是被喜翠的大吼大叫再次吵醒:“娘娘快起床收拾啦,到时间了,所有嫔妃都在宫外候着呢!就等娘娘您起床了!” 她本来还想躲在被窝里继续睡个懒觉,却被喜翠强行拉了出来。于是斐苒初就这样在整个懵懵懂懂的状态中,被喜翠穿好了衣服。 只是在宫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嫔妃们乌泱乌泱地走进来,喜翠才发现她家娘娘原来这么会演戏。原本刚刚的斐苒初,还是一副困得不行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现在一见到那些嫔妃们则是瞬间变得沉稳端庄而大气了。 斐苒初的眼神平和而坚定,其中要透着几分威严,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意味。看起来倒真的不像是和自己朝夕相处的那个皇后娘娘,而是真的有一个六宫之主的风范了。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眼瞅着嫔妃们已经跪了一地,但是斐苒初却依然不为所动,仿佛并没有看见眼前的一切。 一旁站着的喜翠甚至在担心她家娘娘,是不是睁着眼睛就这么睡着了…… 不过很快,斐苒初清冷的声音在整个大厅里响起。声音不大,却是让所有人都有种不自觉的敬畏之感。 “本宫今日以来在空中听到了许多流言蜚语,这是什么样的话都有,本宫自己也就罢了,本是不想与你们计较。但你们当中有些人的话,实在是心肠恶毒,口出妄言,竟然敢向大皇子身上泼脏水,是不是真的不晓得天高地厚了?” 斐苒初本来不想在众人第一次请安的时候,就露出自己这样的面孔。毕竟曾经做皇后,传出来的就是她这个皇后有着一副雷霆手腕,一点都不大气。 但是这次,她本身想要控制自己,只是他们那样的话,竟然说在只一个一岁多的小娃娃身上。那些污言秽语,即使是斐苒初自己承受,也觉得很是过分了,更何况是说在赵熙成的身上! 熙成可是她的宝贝,在他长大成人之前,她这个做母亲的,是一定要护他周全的! “我说姐姐,有段日子不见,怎么脾气倒是平白长了不少,姐妹们,不过是闲暇时间里多说了几句玩笑话罢了,你看你这么较真做什么,还并排上了咱们姐妹之间的和气,多不好!” 斐季清阴阳怪气地说道,说完便一伸手搭在旁边宫女的手上,顺势想要站起来。 “暗月。”斐苒初薄唇轻启,说出了这样两个字。 暗月当即便理解了斐苒初的意思,闪身上前,单手搭在斐季清的肩膀上,稍一用力,便是直接用力按了下去。斐季清哪里经受得住暗月的用力,直接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地上跪了下去。 安静的大殿里,众人都听到了“砰”的一声,那是斐季清的膝盖与冰冷坚硬的地板碰撞到一起的声音。 众人不禁心中有些打鼓,平日里一直作威作福的湘妃娘娘,从前一直都是整个后宫中位分最高的,同时也是最为嚣张跋扈的。现在皇后娘娘突然回归,不知道又要产生多少的碰撞。而这两人的碰撞,还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贵妃。” “臣妾在。” “你身为贵妃,手握协理六宫之权,平日里本宫没有空的时候,便是要麻烦你来管理着后宫中诸多繁杂的事情。但是你也要头脑清醒一点,明晰你自己的身份!” “既然管理着六宫,就给本宫把它管好,不要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如果再有这样嚣张跋扈的人存在,本宫拿你是问。” 斐苒初微微皱着眉头,显示出了足够的威严,也让在场所有人心中哗然。 “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定当不负皇后娘娘希冀。” 若是在其他人的眼中,斐苒初此言,似乎是丝毫不给林月浅面子的行为。 第四百七十九章 立威 但是林月浅得脸上却仍然挂着那浅浅的笑意,斐苒初所说的话,别人不懂,但她自己心里还是非常清楚的。 斐苒初表面上是在斥责自己没有管理后宫没有错,像是以此为由给了其他人一个下马威。 但是实际上,斐苒初此举,却是为了将林月浅的地位抬高一些,让宫中的其他人都清楚,现在除了斐苒初这个皇后娘娘以外,位分最高的,同时也是她们最应该尊重的也就是宁贵妃——林月浅。 而此时最没面子也是最气急的,恐怕就要是斐季清了。 原本传出皇上要封皇后的时候,斐季清就白白高兴了半天,结果竟然是那斐苒初又回到了宫中,还真是阴魂不散! 现在又凭空窜出来了一个宁贵妃,平时名不见经传,也没有获得皇上的恩宠,此时却突然被晋升成了贵妃,位居她之上,还手握着协理六宫之权,真不知道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 “斐苒初啊斐苒初,你还真行,好,给我等着!我下一次再把你重新踩到脚底下,看你还像现在这样猖狂!” 斐苒初并没有在意,只是冷笑一声,对着一旁的暗月说道:“湘妃今日或许在宫中走动频繁过于劳累了,现在连神智都不清醒,开始说胡话了,将它带下去在宫中好生休养,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话,什么时候再从你那百花宫中出来!” 听了这样的话,斐季清一个用力便从暗月的手中挣脱出来,直接就要朝着斐苒初冲过来。 暗月赶忙上前一步,一把便将正在往前跑的斐季清抓了回来。拖着他的衣服就往外走去,直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皇后娘娘,想必湘妃姐姐也只是一时着急说了胡话才会这样的,还请您不要介意。” 是潼贵人开了口。 这是他第二次替斐季清求情了,可是脸上还是没有丝毫的波动,连眼神都是平淡如水一般。 斐苒初看了看潼贵人,稍稍皱了皱眉头。这个女人看起来不像是斐季清那样是个没脑子的人,怎么会这样着急跳出来站阵营,而且站的还是那完全不受宠的那一方…… “潼贵人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这也是本宫最后一回提醒你不要再有下次,否则的话……” 众人都在屏息凝神等着斐苒初说出后面的话,可斐苒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及时闭上了嘴。 而此番却是给众人留下了足够的想象空间,一时间,甚至有些胆小的嫔妃,竟然连身体都开始稍稍颤抖起来。 其他嫔妃们自然也都是默不作声,低着头不敢有所动作,而反应最大的恐怕就要数佳贵人和静才人了。 斐苒初的话都恰好和她们所说的重合,心中难免存有些许怀疑,觉得皇后娘娘所指的正是自己。 皇后毕竟是皇后,若是她真的要整治,怕是她一开口,可能皇上都未必知晓,他们就已经命丧黄泉,去见了阎王爷了! 而此刻,斐苒初的威严,她们也已经见识过了,若是让他们再选择,继续挣扎下去,那他们两个谁也没有这个胆子。 说到底还是那佳贵人是一个稍稍聪明一点的人,看到眼前这副情形,主动开口说道:“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妹妹与静才人都是初来乍到,不懂得宫中的规矩,一时间乱嚼口舌,乱了分寸,还请皇后娘娘饶了妹妹们一命。” 斐苒初刚刚的那话本来是对所有人说的,却没想到佳贵人竟然就此跳了出来开始求饶,这还真是斐苒初在一开始没有想到的。 稍稍愣了几秒,斐苒初便重新正色道:“同样,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斐苒初可不想再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了,否则在今晚太阳落山之前,宫中肯定又是漫天盖地的说皇后心狠手辣雷霆手腕之类的话了……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就都下去吧,回去之后,好好想想自己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可不要再像湘妃一样,误了规矩。” 说到这里被认出,转过头去看了,没听完一眼,眼神中是隐藏不住的复杂深意。 而此刻,嫔妃们才终于发现,竟然从她们进来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是在听斐苒初的训话。 斐苒初夜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还是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下。嫔妃们都以为她是在树立自己的威信,故意让大家就这样跪了一个早晨。 而实际上虽然出征的只是仅仅因为没有睡醒,头脑里边还不太清醒,忘记了让大家起来而已...... “多谢皇后娘娘教诲,臣妾告退。” 众人像是在逃离火场一般,赶忙走出了阳华宫,离开了这个对于她们而言无比压抑的地方。 但是,却有一个人留了下来。 林月浅见众人终于都离开后,脸上原本淡淡的笑容也终于绽放开了,露出了真正的喜色:“姐姐,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这下咱们姐妹又能团聚了。” “不好意思啦,刚刚对你这么凶,不过我也是想让你在这宫中早早的树立威信,省得再被那斐季清压在下面。现在你可要牢牢记住,你现在是贵妃,不是从前了,有什么事情,根本无需忍让。” 听了斐苒初的话,林月浅笑得更加开朗,“妹妹当然知道姐姐的用意,节约的良苦用心,臣妾都记在心里。” 看到林月浅这副样子,斐苒初也不禁欣慰的点了点头。 “对了,怎么不见大皇子呢?大概一岁多的年纪,想必是十分可爱的,可以让妹妹见上一面吗?” 提到熙成,斐苒初的脸上,终于是轻松了许多,也笑了出来:“熙成还在乳母那里,估计现在这个时候也该醒了。喜翠——” “奴婢在。” “去看看熙成醒了没有,要是醒了的话,就将他抱过来吧!” 闻言,喜翠到时面露喜色:“是,娘娘,奴婢这就去!”随即还没等斐苒初回应,喜翠便直接“噌”的一下站起身子,转身便向外跑去。 见到喜翠这样开心的样子,斐苒初了表情瞬间变得明媚起来,转头看向一旁的暗月,憋着笑说道:“回去跟暗一好好说一下,让你弟弟好好努努力,看看咱们喜翠,多喜欢小孩子呀!” 第四百八十章 好可爱的小皇子 只是不知道暗月在想些什么,竟是迟迟没有反应。 “暗月?” “啊……在。”暗月似乎是在专注的想着些什么,在斐苒初第二次呼唤他的时候,才终于反应过来,单膝跪地回话道。 “在想些什么呢?这么出神,难道也是有心仪的小伙子了?”而斐苒初说的这话,一说出口,她自己便后悔了。 似乎时间过得太快,她都忘记了曾经暗月也是心仪赵御风的人。 暗月呆呆的愣了几秒钟,看着斐苒初,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从什么时候开始提到心仪的人的时候,自己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不再是赵御风的身影了呢? “娘娘,喜翠与暗一两人已经是心仪已久,伉俪情深。心想若是再让喜翠侍奉在您左右,恐怕十分不妥。这里倒是有一个不错的人选,名叫喜苑,之前曾经在湘妃那里当过丫鬟,因为帮过我的忙,所以被湘妃赶了出来,是我救了她。” 只是不知为何,斐苒初一下子便看出来,一提到喜苑,暗月的神情明显就不对了,似乎还有一些紧张。 “湘妃手中的人,现在却要本宫收入麾下吗?暗月,你熟读兵法,不应该不明白这其中的不妥之处。” 斐苒初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热茶,随后又继续说道:“你要我如何相信,她是一个足以代替喜翠的,成为我能够相信的人呢?” 听到斐苒初这样发问,暗月竟然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日,自己就这样跑去和当时还是湘妃的贴身宫女的她去商量着,去揭自己主子的短。 连暗月自己心中都不清楚,到底是哪来的勇气,才能够去直接找她……要是换做现在的自己的话,恐怕早就怂了吧! 只不过也实在是没办法,近日来,喜苑一直被自己藏在侍卫营中,但奈何那小姑娘又实在是不老实,今天想去骑马明天想去射箭的,费了半天劲让她女扮男装尝试一下,她又总是事事都搞砸。 更重要的是,由于那时候斐苒初一直在冷宫中,也无法像现在这样能够光明正大得让她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就连每日就寝,她都是和自己同睡在一张床的…… 这个小丫头,实在是太黏人了。每日晚上睡觉时都会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化身一只大八爪鱼,缠绕在暗月的身上。对此,暗月已经找她谈了不止一次。但她每次都是一脸无辜地表示自己那时候已经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不将喜苑及时弄到宫里来,再这样下去的话,暗月甚至要怀疑自己的一世英名,可能就要毁在这个小丫头的身上了...... “皇后娘娘,湘妃娘娘为人处事的原则,您不是不清楚。这个丫头准确来说当时还是帮过咱们的,不过她当时被发现了,可是被湘妃娘娘好一顿折磨。” “在生死存亡之际,我将喜苑救了下来,一直藏在侍卫营里,只是时间越来越长,这样一个大活人一直藏在侍卫营中也实在不妥,所以,属下才出此下策。” “此话当真?”斐苒初当然知道平日里斐季清到底是如何对待她那百花宫中的下人们的,只是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与自己毫无交集的宫女,竟然能够不顾危险帮助自己。 “千真万确。”一边说着暗月低下了头,这话倒是不假的,严格意义上来说,许愿的确是帮助了斐苒初没错,但是只不过那是自己胁迫她的而已,不过不重要,结果一样就是了。 “若事实如此的话,那么臣妾觉得,如果姐姐将她将他收入麾下,也并不是不可以。”一旁静静观察着一切的林月浅终于开了口,对着斐苒初说道。 斐苒初直直的望着前方,似乎是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说道:“那明日你就将他带过来吧,若是可以的话,让他在这阳华宫做事,未来等到喜翠出嫁的时候,也能够替代的了喜翠的位置,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是,谢皇后娘娘。” 暗月激动得直接又是一次单膝跪地,向着斐苒初行了一礼。而平日里冰冷万分的双眼中,竟然也流露出了几分希望的光芒。 斐苒初当然注意到了暗月神态上的变化,但并没多问,只是悄悄将这情形记在了心中,转过头去,与林月浅相视一笑。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地逼近内殿门口。众人不禁抬头望向声音来源之处,果真看到了喜翠,抱着一个小小的娃娃走了进来。 都说这孩子小的时候变化最大,斐苒初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昨日一直忙着封后大典的事情,没有顾得上照顾熙成。而现在,只不过一日不见,斐苒初便觉得熙成又是长大了几分,又变得更可爱了几分。 林月浅一见到熙成的样子,便是眼神都放弃了光芒:“哇,真是个好可爱的小皇子!” 斐苒初不得不承认,熙成生的确实可爱,眉眼似赵御风,而五官则像是和自己一模一样雕刻出来一般。自己已经做了两个小时了,此时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儿子长得好看,斐苒初的心中自然也是有些沾沾自喜了。 好看当然是好看,也不看看究竟是谁生的孩子! 熙成小时候的样子,斐苒初虽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已经相处了这几日,虽然初夜已经发现熙成似乎并不是很爱哭,而是很爱笑,与同龄的孩子有着很大的不同。 有时斐苒初说着什么的时候,熙成竟然就像能够听懂一般,笑嘻嘻的附和着。 此时林月浅看向熙成的眼神,简直是带着形容不出的喜爱,而熙成也看到了眼前的这位阿姨,一大一小竟然是对上了眼神。 熙成又是笑了出来,张开嘴“啊”了一声,像是在示意着什么,随后又转变回了那副笑嘻嘻的样子。 林月浅看了熙成几秒,突然转过头来对着斐苒初说道:“哪里像你说的,明明孩子的眉眼更像你才是吧,你看他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简直是可爱极了!” 而说到这里,斐苒初再一次认真的审视了一下熙成的长相,可他却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这个孩子像是和赵御风如出一辙,便说道:“哪有,明明更像皇上嘛!” 而林月浅,却是神秘的笑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莫大的勇气 林月浅在身边浅浅的笑着,而斐苒初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的笑有些渗人…… “干嘛!你笑什么?” 而林月浅却是一脸揶揄的意味,缓缓说道。 “哦,姐姐问妹妹笑什么呀?笑的可是皇后姐姐和皇上长的是一天比一天像啦!起初的时候,臣妾只觉得你们两个人都生的好生俊美,但是又各有各的特点,各不相同,而现在看来,尤其是那眉眼就是神奇得愈发相似了起来。” 林月浅说着,嘴角还噙着淡淡的微笑。 这下,斐苒初终于明白,到底是哪里让她觉得奇怪了。之前,轩辕梦还在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撩她的。这下突然被平常看起来文静的很的林月浅撩,让斐苒初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斐苒初不禁送给了林月浅一个大大的白眼。 “啊呜啊呜。”旁边的熙成却是已经开始气鼓鼓地叫着,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像是在表达为什么面前的两个漂亮姨姨都不理会自己,全都只是自顾自的聊着天罢了! 而此刻,熙成看到两个人的视线都转向了自己,却露出了一副傲娇的小表情,小嘴嘟起来,看向了别处。 见状,斐苒初不禁在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个臭小子还怪傲娇的,真不知道随谁,唉,可能是随了他爹吧! 而林月浅见状,则是直接迎了上去,伸出手从乳母的怀里将熙成抱了过来,眼神中全是亲昵与宠爱。 “熙成,熙成,嗯,确实是个好名字。”林月浅细细地咀嚼着这两个字,随后笑着说道:“熙字,代表着兴旺、光明、欢喜,而这成字,则是代表着大器将成,熙成未来一定是国之栋梁,天之骄子。” 斐苒初一边听着林月浅的话,嘴角不自觉的抽搐着,心里止不住的想着什么嘛,明明之前赵御风还在嫌弃熙成这个名字不好听。而且那嫌弃可不是一点点,而是特别嫌弃…… 赵御风甚至和自己商量了好多遍,想要给熙成改一个名字,也是因为自己的一再坚持,才将形成这个名字保留了下来。 果真,群众的眼睛才是雪亮的,下次见到赵御风一定要好好和他说清楚,明明就是他的品位不好,还要来说自己!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熙成这个名字可是她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若是就这样被赵御风否定而且还改了的话,那等到未来熙成长大了,问起来这件事的时候,她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林月浅口中还在喃喃着念叨着熙成的名字,眼神中则是愈发的喜爱,一只手抱着熙成,另一只手捏捏他肉肉的小脸:“哎呀,真的是,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斐苒初看着林月浅,实在喜欢孩子的样子,不禁扶着额头说道。 “你要是实在喜欢孩子,干脆你自己也生一个试试就好了嘛!反正这小孩子呀,可爱的时候是真的可爱惹人疼,但是烦人的时候也的确是真的够烦人的……简直差一点就要搞得我心态崩塌了!” 熙成似乎是已经听懂了斐苒初在说些什么,小小的脸上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小嘴巴也是气鼓鼓的,大喊了几声之后,再次把头扭到一边,自己跟自己生着闷气。 斐苒初心中也有些无奈,她儿子这样动不动就生气、吃醋、不高兴的样子,还真是像极了他爹。 原本,斐苒初只是下意识的这么说着,并没有想太多,可是这话听到林月浅的耳朵里,却是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听到这话,林月浅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些许,随后正色说道:“姐姐,臣妾的确不想与姐姐争夺这皇上的恩宠。臣妾只想着在这宫中安安稳稳度过一生罢了,不再奢求其他的什么东西了。” 说到这里,林月浅低下了头,而神情当中的悲伤则是一览无余。 “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斐苒初看到了林月浅脸上很是明显的失望,连自称都忘记了用“本宫”,而是用“我”这个字眼,连忙解释道。 “如果说是别人的话或许我会在意,但如果是你,我绝不在意,你放心,我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 可面前的林月浅却是摇了摇头,稍稍带着些安慰性的笑容说道:“不,就算是姐姐这样说,臣妾也不会与姐姐去争夺圣宠的,因为……” 说到这里,林月浅突然顿了顿,像是在纠结着什么,但是随后便又很快正色说道,“因为臣妾的心,本身也并没有在皇上那里。” 斐苒初闻言挥了挥手,屏退了一旁的下人,只留下自己、林月浅和熙成三人。 斐苒初依稀记得多年前的一天,自己曾经问过林月浅关于感情的问题,她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表示在宫外,好像是有一个心仪的人。 一时间,斐苒初陷入了沉思,低着头沉默不语。 而林月浅似乎看出来了飞檐处心中的想法,赶忙又挤出了一抹微笑,对着斐苒初说道:“没关系的,姐姐,你也不要想太多。我曾经的确幻想过这些,但说实话,这宫中的红墙,实在是太高、太高了……” 林月浅的这话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所指的自然便是皇宫真正的宫墙。林月浅曾经无数次伫立在宫墙旁边,向远处眺望,但终究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而这其中的前第二层意味,则是指的她们这些嫔妃自己了。俗话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既然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便是再也出不来了。 这高高的宫墙就像是一层坚硬无比的网,将所有的人困在这牢笼之中,难以逃脱。这宫中如此多的女人,如此多的嫔妃,又有谁能够做到能够像斐苒初一样,及万千宠爱于一身呢? 恐怕也只有斐苒初一个人了吧,而那些人呢,他们的命运又该何去何从? 而想到这里虽然出突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轻轻地覆盖在林月浅的一只手上。 而现在正在林月浅怀里的熙成也是眨着大大的眼睛,看了看林月浅,又看了看斐苒初,伸出自己肉肉的小手,竟然也是覆盖在两人的手上。 但斐苒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这一举动究竟给了林月浅多么大的勇气。 第四百八十二章 把地图给我 眨眼之间,斐苒初回宫也有一段时间了。 各个宫中来请安的嫔妃们刚刚退去,屋内又只剩下斐苒初,与喜翠暗月三人。不过斐苒初倒是很享受这种难得的清静,女人一多,实在是叽叽喳喳,令人烦的要命。 斐苒初挥挥手,问道:“熙成睡醒了没?醒了的话,就让乳母抱过来吧!” 脑海里浮现出熙成那小小的面容,斐苒初只觉得心安,估计也就只有熙成能够成为他现在心灵最温暖的港湾。 说来也巧,平日里熙成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会起床的,这一点倒是像极了他娘。但是今天却是平白无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大清早就醒了。或许这就是母子之间的心灵感应吧! 斐苒初将熙成抱在怀里,仔细的端详着熙成的五官。发现竟然真的如同林月浅所说,熙成的样子长得又像自己,又像赵御风。 难道真的是像林月浅所说的那样,他和赵御风长得越来越相像了? 正想着,斐苒初却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那股淡淡的龙眼香的味道,或许别人不知道,可她斐苒初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一抬头撞上了赵御风那张如同刀削镌刻一般精致的脸。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赵御风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熙成的脑袋,想要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 只是没有想到,赵御风的一双大手刚刚触碰到熙成的时候,小家伙便是自己哇哇大哭起来,皱着眉头,一脸委屈的样子,让人十分心疼。 “这个臭小子,这是什么意思?!” 让熙成这么一弄赵御风顿时更加生气,不禁感叹着,还是生个公主好,至少不会跟他抢他的苒苒了!不像现在这个臭小子,你天天就知道和自己抢女人!唉,要是常念真的是自己的孩子,那该有多好! 而熙成一回到斐苒初的怀抱之中,则瞬间变得安定下来,甚至还转过头来特地看向赵御风,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当然,斐苒初当然看到了,赵御风脸上那充满了不悦的脸,于是将怀中的熙成护在身后,说道:“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快就下早朝了?” 平日里等到赵御风来找自己的时候,一般都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他来吃午饭。而今天,这大上午的就看到了赵御风,这实在是让斐苒初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没什么,只是想你了。”赵御风虽然这样说着,但是斐苒初仍然能在他的眉宇间看出有一丝淡淡的愁容。 斐苒初不禁笑道:“你就知道哄我开心,但是看你的样子哪像是只是想我了而已呀?” 两人此刻本是双双坐在榻上,赵御风听到斐苒初的话之后,直接说是躺了下来,将头靠在斐苒初的腿上:“说起来,倒是的确有一些事情,还的确是很难办的。” 斐苒初抬起手,轻轻地为赵御风按摩着发胀的太阳穴,试图为他缓解眼下的疲劳。 而斐苒初的按摩同样也是有效的,赵御风持续的浑身都神清气爽起来,感觉比刚刚好了很多。 “如果你愿意说出来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你。”斐苒初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说出了口。什么后宫不得干政这样的话,在他和赵御风之间早就已经不再算得上一道隔膜了。 赵御风只是眯着眼睛没有睁开,一边享受着斐苒初的按摩,一边说道。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曾经在那个村庄里,有人说去他们村庄里面,说出用头发能换钱这样的话的,其实是一群外国人。”说到这里,赵御风突然顿了顿,在睁开眼睛时,眼神中已经多了几分危险。 “那些人已经被全部抓住,现在全部都统一关押在天牢里,但是近日以来,西方某一小国突然对我东赵骚扰不断。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国家的皇位继承人,现在在咱们东赵的大牢里面关着。” 而说到这里,斐苒出去表示不解,不过是一个人罢了,叫他放出来不就好了吗?只不过是在放人的过程中多讹些钱财的问题罢了,哪里有赵御风所说的那么难的样子。 “真知道你在想什么,直接将那人放回去不就好了吗?事情当然不会有那么简单,现在那西方效果,已经将此作为把柄,声称咱们蛮横无理强行扣押他们国家的国家继承人,已经对他们形成了威胁,正在扬言想要大举进攻咱们东赵。” “而若是只有这一小国,倒是也不值一提。但这小国家的国王,却是很会蛊惑人心,反而却说了,他们西方的数个国家联合起来,试图将东赵吃掉。现在他们要的已经不再是道歉或是其他,他们要的是东赵的土地,” 而斐苒初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仅仅是一个小国的话,那倒没有什么大不了就是良心交战一番便是了。但是一旦那国家与其他国家全部联合一起来对付东赵的话,那么东赵简直就是面临着灭顶之灾。 “御风,你把地图给我!”斐苒初突然向赵御风大喊大叫道。 “你要地图做什么?”张玉峰看着突然变得一惊一乍的斐苒初,表示疑惑不解。 斐苒初此刻的大脑开始飞快运转,在现代的时候,他的历史学的还不错,如果能够有一张地图的话,或许他可以分辨出那小国在现代时候到底是哪个国家,从而分析一下它现阶段的历史。 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若是能够了解清楚从而对症下药,那么这次东赵的胜算便大大增加了。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到底有没有如果要是有的话就给我看一下,反正又对你没有害处!”斐苒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究竟是以一个什么样的语气在和赵御风说话。 “好……一会儿朕回书房给你去取。” 得到了赵御风的许可之后,斐苒初的心安下了不少,可她的心中却是出现了另外一个身影——小多。 当时自己把小多救下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很多,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多的身份,斐苒初也是心中有数的。他现在只想着,只盼望着那个所谓的国家继承人一定不要是小多才是。 第四百八十三章 虎狼之师 待到下午赵御风再赶过来的时候,斐苒初亲自看了看那地图,发现这小国在现代的时候根本无从考究,无论是从历史上还是从地理上这样一个小国,仿佛在现在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一点痕迹都没有。 那么出现这种情况一般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他存在的这个时代的确是与曾经他所存在的现代有所不相关,有着出现偏颇的地方。 还有一个原因,也就是说这个国家在历史上出现的时间非常非常短,以至于在历史书上都没有展现出来。 想到这里,斐苒初的心情稍稍有些激动,若真的是第二种可能的话,事情反倒是十分好办了。 而斐苒初慢慢寻找着,竟然离奇的发现,小多所在的国家竟然就在这小国的旁边,与这小国紧紧挨着。 “这小国是与哪个国家联合起来想要进攻东赵的?”希望一定不要是小多所在的国家吧。 赵御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点指向了反方向的一个相邻的国家。 虽然出看着赵玉峰的动作,竟然是直接开心的笑声。还好他们足够幸运,小多所在的国家是那小国的另一面,也就是说与那小国结盟要攻打东赵的是另外两个国家,与小多的国家无关。 而这个时候,斐苒初的心中有一个计划,便油然而生了。 当初小多在东赵的时候是自己救了他一命,想必他现在也记得,当日自己还和用英文和他交流呢,这样不同凡响的印象小多应该不会忘记的。当初自己有恩于他,那么如果现在自己去求他帮忙的话,应该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小多的国家,无论是国体面积还是国力的强盛程度,都要远远超过此时闹事的这个效果,所以如果东赵与小多的国家联合起来去攻打的话,完全是没有问题的。即使是不费一兵一卒,仅仅恐吓而已,也会受到非常好的成效。 当初想做的事情,赵御风心中知道个大概,也并没有忘记。现在看到斐苒初一脸沉思的样子,又是在那相邻的几个国家当中来回徘徊思考着心,中大概也明白了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赵御风脸上的丑容终于缓和了些,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的微笑。他看着斐苒初的脸,此时此刻,她的脸是那么的动人而美丽...... “苒苒,你太棒了,我好爱你……” 赵御风一边说着,一边闭上眼睛,偏过头去将自己的头在斐苒初的怀中蹭了蹭。 斐苒初单手抚摸着赵御风的头,说道:“你我,和熙成,我们三个人是一个小家,而天下和你是整个国家,更是一个大家。你是一国之君,是一国之主是这整个大家庭的最大的家长,所以很多时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你亲力亲为,去事必躬亲处理好这些事情。” “很多时候,我其实并不希望你能够将国家管理得有多么多么出众,并不是一定要你将现在的社会营造成一个繁华盛世。” 斐苒初顿了顿,而此时他的眼眶里已经渐渐湿润,泛起了点点泪花。 “我只希望你能够一切安好,保重身体。这就是你送给我和熙成最大的礼物。有的事情我可以为你分担我便一定会竭尽全力可是有的事情。” “我也的确是没有办法,那个时候里边一定要注意身体,无论你什么时候来,我一直都在。御风,我爱你……” 说到这里,斐苒初的双眼已经滚满了泪水,我爱你三个字一出,豆大的泪珠直接滑过脸颊,留下两道深深的泪痕。 原本赵御风此时来到了斐苒初这里只是觉得处理这些政务让自己分身乏术十分的烦闷,所以才来找斐苒初,或许能够让自己轻松一些。只是没有想到斐苒初此番长篇大论,竟然让他的心中也充满了酸楚。 她想要的仅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一个小小的家庭,幸福美满,仅此而已,可是自己却永远都无法满足她。 因为他是皇上,是真龙天子,睥睨天下的存在。 听到这些话后,赵御风的眼眶也渐渐湿润了一些,随后说道。 “苒苒,你的所有心意我都清楚的很,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给你和熙成,还有给我们未来的孩子们最好的生活。你们想要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月亮,我赵御风一定会竭尽我所能,去满足你们。” 赵御风的眼神和语气全都无比坚定,但是看在斐苒初的眼里,竟然觉得赵御风有一丝可爱,明明是说着这样荒唐的话,可是语气还能这样认真,恐怕这个样子也只是有赵御风能够做到了吧! 看着赵御风的样子,斐苒初不禁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我可是很认真的,朕的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这句话本来没什么,但是搭配上赵御风一脸郑重的表情,在斐苒初的眼中,只觉得他愈发可爱了。 “好好好,那我信了你还不行,真是的!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斐苒初一边说着,一边不禁发了个白眼。 “你说谁幼稚?你说谁一把年纪?!”赵御风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瞪着斐苒初说道,“你信不信现在朕就让你看看到底什么是‘虎狼之师’,让你再也说不出刚刚那样的话!” “切,我才不信呢!”斐苒初又是发了一个白眼。 赵御风只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严重的威胁,直接俯身上前,大手摁在斐苒初的肩膀将她扑倒在榻上:“说,错了没有?” “我才没错呢,哼!”斐苒初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想要逃离赵御风的控制,可是无奈,赵御风的力道实在太大,她根本就动弹不得。 见状,赵御风直接便俯身,一个深长的吻,吻了下去。 这个吻,霸道而肆虐,侵占着斐苒初的每一寸土地,带着满满的爱意。 赵御风的动作早就没了从前那般轻柔,而是十分狂野。让斐苒初整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快要到极限的时候,赵御风才松开她,刚刚缓了缓,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对方的额头上。 “下次还敢不敢了?嗯?”赵御风轻轻咬着斐苒初的耳垂,用极其诱惑的声音说道:“下次再这样,我就直接吃掉你。” 第四百八十四章 由我处理 此时两人的动作却全都被旁边的一个小家伙尽收眼底。 熙成一直坐在旁边的,他煞有其事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侃天说地,又到后来的的动手动脚,一直没有怎么凸显自己的存在感。 若是赵御风和斐苒初此刻能够意识到熙成的存在,转过头来看看他的表情的话,一定会惊讶,这怎么会是一个只有一岁多的孩子能够做出来的表情,实在是复杂的很。 小熙成一直皱着眉头,表情中稍稍带着些许不屑的看着眼前的斐苒初和赵御风。终于等到他们无数次缠绵亲吻之后,小熙成才终于不忍再看下去了,直接“啊”的一声大叫出声。 而这一声大叫,可真是把斐苒初和赵御风两人吓得够呛。这两人实在是太过入神,竟然忘记了旁边熙成的存在,此时赶忙停下了动作,坐回了床上,并且还都装作是一副什么没有发生的样子。 “咳咳……熙成,乖啊。” 斐苒初最先凑了上去,一只手抚摸着熙成的头,试图安慰一下熙成,或许也能算得上是给孩子洗洗脑吧!也省的熙成小小的脑袋瓜里全都是刚刚他和赵玉峰亲吻时的景象,想到这里,斐苒初只觉得自己双颊滚烫,像是要滴出血来。 可此时的熙成又像是仿佛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弄得自己像一个小大人一般,竟然抬起肉肉的小手,冲着斐苒初挥了挥,脸上似乎是一副蛮不在意的表情,好像在说:“没事的,娘亲,我懂,我懂……” 而赵御风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娃娃,突然觉得生个儿子也并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在这种时候他还是很碍事的…… “来人。”赵御风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想起恰好能够保持着,屋里和屋外的人全都能听到。非苒初能够明显察觉出来,赵御风是可以用很正经的语气在说着,不禁有些好笑,一直强忍着自己的效笑意 “奴才在。”最先进来的就是赵御风的贴身奴才刘公公。 “让乳母上来,把熙成给朕领下去,好生照看着。阵雨皇后,一会儿还有要事相商,不能好好照看黄章子,那如果那如母毫升看,若有什么差错的话,朕定当严惩不贷。” 赵御风的语气平淡,表情上同原来相比也并没有什么不同,而反观斐苒初就不一样了,他的表情则是僵硬的很,还有几分不自然,嘴角微微抽搐着。 这的确让斐苒初很难接受,这个赵御风变脸也太快了,简直就是比专业的演员还会演戏! 而刘公公听了赵御风的话,又看了看斐苒初十分不自然的样子,心中也已经猜到了个大概,但是赵御风的话摆在那里,刘公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说强忍着笑意回答道:“是,奴才遵命。” 很久之后…… “赵御风,你这大白天的就一直在后宫里面泡着,不怕别人说我祸乱后宫,魅惑皇上吗?”飞檐处躺在赵御风的怀里,浑身疲软无力,已经是疲累到了极致,似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而赵御风则是抱着斐苒初的怀抱,更紧了一些,俯下身去,在斐苒初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说道。 “这有什么可说的?真的皇后为朕分担政务也就罢了,什么叫混乱后宫?明明是为朕排忧解难!再说了,以你我皇后和皇上的身份,就算是魅惑又怎么了?被你迷惑我心甘情愿。” “停停停打住打住——”斐苒初,赶紧伸出手指,抵在了赵御风的唇上,示意他赶快闭嘴,“已经有这么多人说我了,你就别再这样说了,弄得我好像真的十分魅惑你一样,再这样下去,恐怕连我自己都要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红颜祸水了!” 赵御风挑了条眉毛,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一脸戏谑的看着斐苒初。 “我可是只想当红颜,一点都不想当祸水,以后若是真的变成了苏妲己那个样子,遭千万人唾骂耻笑,那我这老脸还往哪里搁?”斐苒初撇着嘴说道。 听到斐苒初这样说,赵御风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你这还老脸吗?哼,小丫头片子,你还差得远呢!” “嗯……”斐苒初并没有直面赵御风的调侃的,而是双眼睁睁着,望着前方的某一个方向,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 “苒苒?苒苒?怎么了?”赵御风不禁发问道。 “啊?没,没事……” “你又有事情瞒着我?”赵御风一边说着,一边皱起了眉头。 因为之前他们两个曾经达成过协议,彼此之间谁都不要有隐瞒,互相信任才是最重要的。而这一条原则是用于所有的事情,无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他们之间都要彼此信任才是。 “说。”赵御风的神情上已经带着明显的不悦。 “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帮忙打探一下,一个人的消息。不需要很多,我只希望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活着,人在哪里就好。” 斐苒初渐渐的说着,说说带着试探性的一位看了赵御风一眼,毕竟他说的这个人并不是别人,就是他的亲弟弟赵御钦。 她心中清楚的很,若是贸然提出赵御钦的话,赵御风绝对又会发怒发狂一次。 “你直说便是,少给朕弄这么多弯弯绕绕出来。”这次赵御风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眼神中也带着稍稍焦急的意味。 “我想知道赵御钦现在的下落,他现在人在哪里是否安全?他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果真,斐苒初猜的的,一点都没错,赵御钦三个字,一开口就像是触碰了赵御风的逆鳞一般,,让赵御风整个人直接愣在当场, “你,你说谁?” 此时赵御风的神经已经开始明显的不对,变得愈发郁结起来,脸上布满了阴霾,“好端端的,你提起他来做什么?他的命是我给救回来的,那么现在他生活应该全权由我处理才是。” 阳华宫外。 “多久了?”卫清婉站在阳华宫门口,静静的听着宫里传来的嬉笑声音,她只觉得心中无比刺痛。 像是在心间最柔软的那块地方,平白的扎了一根刺,拔拔不出来,但它就是在那里,就是痛得她痛彻心扉。 这所有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她的,无论是皇后之位还是他的御风哥哥,全部都应该是她卫清婉的。 第四百八十五章 赵御钦 “回小主,已经…一个时辰了。”一旁的宫女胆战心惊的回答道。 “是吗?那还真是挺好的呢,哈哈……” 卫清婉就这样站在阳华宫的门口,静静地听着宫里头赵御风和斐苒初嬉笑打闹的声音,只觉得自己万分凄凉。 而与此同时,她也在心中暗暗的下了一个决定…… 随后,卫清婉便是抬起脚步,头也不回地向百花宫走去。 而不远处的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卫清婉确实丝毫都没有察觉,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是林月浅在那里。 百花宫中。 “你说事已至此,本宫凭什么相信你,之前我们两个之间的恩怨,整个宫中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在你突然来找我联手,究竟是意欲何为,我想你自己心中应当清楚的很。” 斐季清手中把玩着一束鲜花,另一只手拿着剪刀。原本一开始,斐季清仅仅是想要修剪一下花草,却没有想到卫清婉突然来临,便是随手抽出了一朵花,直接拿起剪刀将整个花朵直接剪掉了。 “湘妃娘娘,嫔妾觉得,并且与姐姐之间的关系就是娘娘手中的这朵鲜花一样,或许之前带着刺,有着诸多的不美好,但是现在共同的大敌当前,我们也不得不联手。” “只有我们联合起来,才有可能将斐苒初那个女人从后背上拉下来,让皇上的心中,从此只会有我们两个女人。” 卫清婉不紧不慢的说着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分量十足,在斐季清的心中激荡起了千层浪花。 “你想做什么?”斐季清反问道。 “当然是与姐姐共同谋事。” “你一定知道本宫所问的,并不是这件事情。针对那个刚刚回宫的女人,你有什么打算吗?” 斐季清也总想将斐苒初拉下水去,但只是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也找不到证据,没有办法,现在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到手里来的机会,北极星怎么可能不好好抓住呢? 只是卫清婉的话一开口,便是让他又失望了:“不,现在我还没有打算,只是有一个初步的概念,详细的内容我还在思考当中,若是不能一击毙命的话,我想咱们再次商量太多也没有用的,皇上对他的恩宠实在是太过……” “够了!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什么的聪明货色,有时候已经想好了什么万全之策才会来和我交谈,原来只是刷刷就上功夫,并没有什么用处罢了。亏我还相信你,来人,送客!” 而斐季清手下的宫女们,可是见识过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如果对斐季清稍稍有一丝无力,随后迎来的便是无穷无尽的打骂,这样的打骂,次数多了,他们也是挨不起的。 于是几个小宫女便直接动手驱赶,一直到将卫清婉驱逐出了百花宫…… 斐苒初和赵御风依偎在一起,两人甜蜜的很,一点都不像是已经在一起许多年的样子,反倒是更像新婚燕尔一般,再怎样亲近也不会过,而且还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只是那个疑问已经在斐苒初的心中搁置了太久,再不问出来,虽然除怕自己真的会憋出什么毛病来。 “御风,所以赵御钦,到底怎么样了?” 赵御风听了这三个字,还是想要一举拉下脸色来,却突然被斐苒初止住了。 “你先别着急,你先听我说,张雨晴真的是救过我几次性命的人,所以我才会这样在乎他的安危,真的是仅仅因为这个而已,并没有你想象的有其他的任何关系,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说到这里,赵御风只是低着头,眉头紧锁,沉默不言,一句话都没有说,让斐苒初根本就摸不透他此刻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于是斐苒初只好继续说道。 “并且我不明白为何你一提到这三个字,一提到赵御钦这三个字,你的反应就会如此激烈,你总说我们之间要互相相信,我已经将所有的误会与你说清楚,可是为什么你总要逃避呢,我希望,你能够也相信我,好吗?” 斐苒初直直地看着赵御风的眼神,心中也是陷入了沉思,她心里清楚的很,每次提到赵御钦的时候,赵御风的情绪总是会起落很大。 他们两个之间一定会是有一些特别的事情发生,否则赵御风的反应不会如此激烈的,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赵御风究竟愿不愿意将这件事情分享给她了。 “这个皇位,其实现在眼前看到的一般如此简单就能拿得到的,你不知道我一路走来曾经有多少次,差一点点就会命丧黄泉,但我全都挺过来了。” “你的意思是……” 斐苒初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因为他害怕听到那个答案。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她自认为没有勇气处理好这样的事情,你没有勇气在之后的日子里冷静的面对赵御钦和赵御风了。 “是的,我的意思是当初我的其次生命垂危之际,全部都是赵御钦害的,不过,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也不完全全都是因为赵御钦,更多的则是因为他的母亲,也就是当今太后卫如燕。” 赵御风看起来像是挣扎了很久,但最后还是说出了这些话,说完之后,斐苒初能够明显看出来,他的精神状态和心情都明显一落千丈。 “什么?太后?” 斐苒初不禁长大了嘴巴了,看向赵御风,说道:“难道你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吗?而是赵御钦才是太后的亲生皇子?那为什么以太后这样强硬的态度和脾气,能够接受你来当这个皇帝,而不是由他儿子亲自担任呢?” “因为赵御钦并不想当皇帝,这不是他的人生追求,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那为什么?你会因为他而几次生命垂危呢?” “太后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她与赵御钦才是真正的一对母子,从我们还在少年时期开始,太后就一直一门心思想让赵御钦来当皇帝。而那,我是被他收养的,从我很小的时候,母妃便去世了。” 缓了缓继续说道:“我便一直都被收养在太后那里的,本身一切都还好好的,只是有一天,在朝堂之上,大臣们突然开始讨论立太子的事情。而在众人眼中合适的人选一共也只有两个,便是我和赵御钦。” 第四百八十六章 翻案 “毋庸置疑,太后当然是想要自己的儿子的皇帝,而我这样一个养子自然是没有办法入她的眼的。” “而客观来讲,我与那赵御钦两人本来就是平分秋色,各有千秋。只是有一次先皇曾经说过,我的性格更适合做皇帝,这样一句话被太后听了进去,之后,我便是平时迎来了无尽的打骂与折磨。” 赵御风一边说着,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悲伤。斐苒初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的时候也是会像现在这样无助,是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一直陪伴,厮守的人。 一想到这里,斐苒初就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认识他,早一点再早一点,这样就可以为他分担更多了。 “但是没关系,我可以努力,可以做得更好,这样父皇就可以看到我,看到我的优秀了。” 在赵御风的讲述当中,虽然说仿佛真的回到了数年前,看到了那两个同样优秀的大男孩,在父皇的激励之下,共同努力着, “其实赵御钦他根本就不想当皇帝,父皇也说了我们两个的性格差别很大,他更适合做一个闲云野鹤的王爷。我们都同样优秀,我擅长指点江山,领兵打仗,谋略策划。” “而赵御钦则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喜欢下棋遛鸟,捉蛐蛐儿,同样是凤凰园中的天资聪颖,而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别。曾经我们的关系也很友好,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变得冰冷,逐渐僵硬,弄得到现在决裂的地步。” 赵御风一边说着,眼神中是无尽的茫然与痛苦,斐苒初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只觉得十分心疼,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因为当年的事情,她都并不了解。 “赵御钦一直对不到先皇的赏识,于是太后便动了歪心思,想要从我这里入手,他知道,只要铲除了我,那么皇位就一定会是赵御钦的。只可惜太后的几次行动,全部都失败了。而后来的一次偶然,我还撞破了一个太后的惊天秘密。” 说到这里,赵御风的眼神不自觉的向下望着,想是在回忆着什么:“具体是一个什么场合,我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好像是一次很大的宴席。当时太后还仅仅只是卫贵妃,在她之上,还有一位皇贵妃。” “当时,卫贵妃身怀有孕,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处处小心的很。只是那一次,我却主动看到了一些当时怎么也想不通的事情。” 赵御风就这样提到了太后曾经的名号卫贵妃,又提起了当初宫中还有一位皇贵妃,虽然初总觉得这个故事有些熟悉,但是一时半会儿竟然突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赵御风继续说道,而脸上的神色却已经变得凝重起来. “当时我曾亲眼看到他们二人独处一室,似乎是在聊着天,而且语气十分平和,并不像在吵架的样子。可是突然,一切都变了。他会突然猛的冲向桌角,用自己的肚子撞上了那尖利的桌子,一时间血流成河,太后自己也是哭成了个泪人。” “但是时候,父皇问起来的时候,太后却说是那皇贵妃将她推倒的……那明明就是他自己的孩子,却被他亲手解除了他的生命。” “不过,的确,她成功了。那位无辜的黄贵妃就因此被打入了冷宫,再无出头之日。所以你或许因此可以看出,太后究竟是一个如何心狠手辣的人。” 赵御风说到这里,斐苒初回想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说过这个故事。 这一次非苒初听到的这个故事是从赵御风口中说出来的,而赵御风仅仅只是一个旁观者,即使当年十分年幼,也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不过毕竟他也仅仅只是个旁观者。 而上一次听说的时候,斐苒初则是听张然所说,张然,不就是故事中的那个因为被栽赃陷害而被打入冷宫的皇贵妃吗? 想到这里虽然出,竟然不禁忍不住发抖起来,因为她总觉得这一切的一切,仿佛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牵引着他一步步走向一个真相,一个深埋多年的真相。这其中,一定是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斐苒初试图从这一系列的线索当中理出头绪,但是无奈眼前的事实是实在是太过繁杂。众多头绪与线索堆在一起,惹得自己脑子里乱乱的,不禁有些头痛。于是,斐苒初伸出手,也开始轻轻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处。 而此刻的赵御风,神情却是十分不自然,看到眼前的斐苒初这个反应,赵御风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否应该说出这么多…… 看起来斐苒初好像是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他的经历吗还是因为感叹太后的心肠之毒辣,手段之决绝? 而不知为何,斐苒初的心中莫名其妙就想起了当日与赵心怡已在宫中追逐之时看到的,她身上所留下的那半块玉佩。 “能不能问一下,你的生母……” 这话问出来之后,连斐苒初自己都吓了一跳,明明赵御风已经说过自己的生母在多年前死于不测,可是心中却还是想着偏偏还是要问,真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可是斐苒初又觉得这个问题他一定要问,似乎问出来之后,就会距离真相更近一步。 于是,斐苒初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便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赵御风听到斐苒初的问题之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说道。 “我的生母便是被那太后卫如燕,虐待致死的。当时我就在旁边亲眼看着我的母妃一点一点气绝身亡,可是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了,我连动都动弹不得。”赵御风一边说着脸上的悲痛之情难以言表。 斐苒初闻言也知道自己触动了赵御风的伤心之处,于是赶忙说道:“对不起,我的确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好奇,好奇而已。对不起,我不应该问的。” 赵御风反倒是笑了,只是那笑容当中还藏着几分无奈和些许心酸:“没关系,往者已矣。过去的就全都让它过去吧,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过好每一天,不是吗?” 而斐苒初,只觉得自己现在的大脑里面乱乱的,又是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为当年的那位皇贵妃翻案呢?” 第四百八十七章 我答应你 “翻案?”赵御风一直显得云淡风轻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一些惊讶的神色。 斐苒初用自己最坚定的眼神看向赵御风,说道:“是的,为她翻案。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要是一辈子都呆在冷宫那样的地方,那该有多痛苦,这是你绝对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的。” 事关张然,斐苒初始终还是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能直接告诉赵御风前因后果,而是应该一点点的引诱他,来主动调查这件事情。 赵御风闻言,只是叹了口气,眼神中是遮不住的怅然:“还有必要吗?这种事情,朕从小在这宫墙之内长大,当然不是不清楚。多少年了,因为冤屈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的人,难道还少么?” 赵御风的一席话,倒是让斐苒初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斐苒初本以为,赵御风只要是知道这样的冤屈,便是一定会挺身而出,主动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也好还给张然一个真正的清白。 但是很明显,赵御风并没有这个打算,而是只觉得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时间,斐苒初堵在心里的,不知是愤怒,还是失望。 赵御风也察觉到了斐苒初变得有些不自然的神色,又是继续补充道:“再者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这个时候,那位皇贵妃现在是否在世还是不一定的。而且,太后的行事原则,你也不是不清楚……” 是啊,斐苒初怎么可能不清楚?她第二次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可不就是那位太后做的好事? 但是这并不是重点啊,斐苒初恨不得跳起来大喊三遍:“她还活着”,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因为这同样也出于对张然的尊重。 毕竟,张然对于她而言,同样也是非常重要的。救命之恩,她斐苒初可不是那么没心没肺的人,能够说忘记就能忘记的。 “那你就连尝试都不愿意尝试了嘛?你是没有从冷宫那种地方生活过,可是我生活过,而且生活了很久,而且两次也同样都是受了冤屈!” “那种黯然无光的感觉,那种过没有希望的感觉,你才不会知道呢,我经历过的,你全都没有经历过。你快走吧,你一点都不懂我,我才不要和你在一起!!” 最后一句话,斐苒初几乎是大喊出来的。泪水夺眶而出,甚至有些止不住的倾向。斐苒初这其实并不仅仅是在为张然争取机会,更多的,则是表达着自己内心深处的委屈,这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宣泄的方式。 毕竟,自己明明什么错事都没有做,却是两次被关在冷宫那种地方。虽然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比较强的,但是若说是一点点委屈都没有的话,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斐苒初再坚强,也毕竟还是一个女人。 赵御风看着此时斐苒初哭得伤心到不行的样子,一时间也是有些发慌,赶紧劝慰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你说翻案,那咱们就翻,只要你开心就好。这样行不行?” 赵御风的话听在斐苒初的耳边,却是一丁点儿作用都没有起,斐苒初依旧还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中难以自拔。 他看着眼前件孩子哭成了个泪人的斐苒初,心中心疼的感觉简直难以言表。于是又将斐苒初抱在了怀里,另一只手抚上斐苒初的脸,为她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 望着斐苒初红肿的眼眶,赵御风语气中满是温柔。 “好啦好啦,苒苒,我承认,是我错了,好不好?乖,不委屈了。都怪我,当初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再一次去了那种地方,都怪我不理解你,选择不去救那位皇贵妃,才惹得你无端想起了当初的伤心事。怪我,全都怪我......” 一边说着,一边将怀中的斐苒初又抱得更紧了几分,仿佛像是害怕她就会因此溜走一般。 斐苒初的心中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此时,她惊讶地发现,赵御风的衣襟竟然已经被自己的泪水染湿了一大片。 连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竟然一点都没有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竟然就那样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在赵御风的怀里毫不顾忌地哭了起来…… “咳咳……”斐苒初轻咳了两声,擦拭去了脸上剩余的泪痕,随后说道,“那,那可就说好了,如果那位皇贵妃还活着的话,你一定要还给人家清白!还给人家一个公道!听到没有!” 赵御风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着,说道:“好的,没有问题,臣谨遵夫人的教诲!”一边说着,赵御风还像模像样地行了一个礼。 而见到这样哄着自己开心的赵御风,斐苒初的心情也终于好了一些,顺势将手搭在了赵御风伸出的手上面:“好吧好吧,那本宫这次,就勉强原谅你好了~!” 两人相拥在一起,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温度,和极其有节奏的心跳。 许久之后,还是赵御风先开了口:“似乎刚刚你问的问题,我还没有回答。” 赵御风突然没来由的一句话,倒是让斐苒初有些凌乱,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之前问的,赵御钦的事情。赵御钦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性命已经保住了,现在正在——” “好的,我知道了。” 没等赵御风说完,斐苒初就赶忙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我一次次地问你他的情况,其实也只是想熬知道这个罢了。仅仅只是因为是他救了我的命,所以我需要对他的生命安全负责。但是他现在在哪里,我也并不想知晓。” “这些,你来处理就好。我既然已经回宫了,那么这种事情,我也就不便再亲自关心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的夫君去做吧!” “我相信,即使赵御钦和我的夫君赵御风在很久之前有一些瓜葛,但是我还是相信我的夫君。”斐苒初一边冲着赵御风说着,一边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赵御风闻言,也是愣了一下,不禁搂住斐苒初,低头亲吻了一下,眼神中亦是掩饰不住的爱意。 原来,一直都是自己误会了苒苒,赵御钦在她的心里,也仅仅只是一个救命恩人,仅此而已。 第四百八十八章 抢回来 其实那日交谈过后,斐苒初心中也是一直都在打鼓,因为她也不知道,到底赵御风说过的要调查那紧事情的话,他究竟还记不记得...... 如果他还记得的话,那么问题就在于,现在张然已经被自己带出了冷宫,藏在了阳华宫里生活,但是赵御风并不知道,若是他直接去到冷宫之中寻找张然,那岂不是会让赵御风觉得,张然已经去世了? 思来想去,斐苒初这可算是犯了难,究竟应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斐苒初足足一个上午了。 “娘娘可是在愁张姑姑的事不知该如何解决?”喜翠看着斐苒初一直都是拖着腮帮子,一脸愁容的样子,不禁关心问道。 斐苒初的愁容已经挂在了脸上,撇着嘴说道:“是啊,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无论是告诉皇上还是不告诉,好像感觉都是很难选择。 如果告诉皇上的话,那么后面的调查会好很多,但是又提前没有和张姑姑知会一声,我怕她会不高兴,但是如果不告诉皇上的话,皇上进到冷宫里面并没有找这样一个人,恐怕会以为张姑姑已经去世了。” 而一旁的喜翠突然插了句话说道:“可是如果娘娘提前和张姑姑商量一下,没准她会同意呢,咱们只要经过张姑姑同意的话,再告诉皇上,这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喜翠不禁有些不解,这难道不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吗?她家娘娘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总是心神不宁的,连这样最简单的方法都没有想到吗? 而斐苒初却是一拍脑门,大喊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我可以先去问一下张姑姑呀,唉,真希望她别再介怀当年的事情了......” 只是若是张姑姑的态度,也和赵御风一样,认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算了就算了吧,这样的话,那斐苒初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不管怎么样尝试还是要做一下的,万一成功了呢? 张然和赵欣怡都被安排在阳华宫的侧殿之内,其中侧殿有一偏房,是平时不为人所注意的。 张然和赵欣怡就两人就住在那里,平日里没什么事也就不怎么出来,所以不会引人注目。 而此次斐苒初前往,为了不引人注目,所以也只带了喜翠和暗月两个人而已。 这偏房原本因为很久没有人居住的原因,十分杂乱,布满了灰尘,而张然和赵心怡住在这里之后,反倒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怡然自得,独有一方天地, “笃笃笃!” 斐苒初轻轻地敲了敲门,得到张然的应允之后,便跨步走了进来。 她能够看得出,张然还是一个喜欢怀旧的人,因为此时,她屋里的陈设竟然和在冷宫之中,她布置的陈设有着七八分相像。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来来看我这个老家伙了?”张然笑着打趣道。 “哪里有嘛!姑姑明明是天生丽质,到现在还是风韵犹存呢,怎么能说得上是老家伙呢?” 斐苒初也是笑着说道,这可不是胡乱的吹嘘,而是张然本就姿色不凡。即使是在冷宫中做粗活做了这么久,脸上手上都已经可以看出饱经风霜的痕迹,但是依稀也可以看出,张然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惊艳六宫的美人。 “好了好了,你可不要再吹嘘我了,再吹的话我可就要坐不住了,快说吧,什么事情?” 话题提到正题上,斐苒初的笑容便是又收敛了几分,这件事情容不得她马虎,所以,她也只能以更加认真的态度来对待。 “曾经您我一起同住冷宫之时,我记得姑姑曾经对我说过,您当时是因为太后卫如燕的陷害,所以才被迫进了冷宫,在这昏暗无光的冷宫里度过了几十年,对吧?” 提到这件事情,张然脸上的笑意也收敛起来:“是,怎么?” 说到这里,斐苒初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鼓起勇气深呼吸了一下,继续开口说道:“那天我和皇上也就是赵御风,一起聊天,听他提起他幼年时偶然撞破的一次事件,所以我便立刻想到您了。” 张然并没有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斐苒初,脸上充满了疑惑。 斐苒初见状,也是继续说道:“赵御风说,那次似乎是在一个宴席上,他亲眼见到当今太后卫如燕,自己将自己的肚子撞向桌角,后来,又诬陷是一个皇贵妃所为,最终,害得那皇贵妃被打入了冷宫......” 再往后,斐苒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张然的反应。 似乎是因为再次提起当年往事,张然的情绪明显变得有些激动,但是很快又被张然强行压制下去,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 斐苒初看着张然情绪的变化,心中没来由的有些担心,她真的很怕。按照张然的反应,斐苒初猜测,张然很有可能会如同自己所担心的那样,觉得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含含糊糊也就过去了。 “所以,我想,如果可以的话,能够让赵御风为您洗刷冤屈,还给您一个清白。姑姑您不需要担心,赵御风已经答应了我,说他会调查此事,但是我没有告诉他,您就是当年的那位皇贵妃。所以,您愿意让我和赵御风帮助您,还您一个真相吗?” 说完之后,斐苒初再次试探性地看向张然,期待着她下一步的反应。 只是,令斐苒初没有想到的是,张然的反应竟然是十分利落果断,完全超乎斐苒初的想象:“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 张然突如其来的一句反问,却是让斐苒初没有反应过来,她没想到,张然竟然能够答应地如此简单,甚至连片刻的思考都没有。 似乎是看到了正在发愣发呆的斐苒初,想必张然也已经将斐苒初的心理活动个猜出了个大概。 “这件事情,本身我就没有什么错,凭什么要是我来承受这一切呢?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习惯了看开了的话,全都是在胡扯!”张然冷哼一声,眼神中充满了冷意。 而她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斐苒初心中一动,感触颇多:“是我的,就是我的。但若是别人抢走的,那我迟早还是要抢回来的。” 第四百八十九章 隐瞒 而斐苒初心里却是十分凌乱,她的心中所想的,全都是当初在那个偏僻的小村庄中,张然亲口告诉她的。 而斐苒初清晰的记得,当初张然在告诉自己这一事实的时候,她的态度分明是已经厌倦了这世俗的,对于还自己一个清白,也是表示无所谓了。 但是为什么现在看来,张然的反应居然这么强烈呢? 斐苒初细细想来,似乎在她提到赵御风的时候,张然的情绪才会变一些。虽然可以看得出来,张然是在极力压制着自己情绪的变化,但是斐苒初还是发现了这一切。 “那……我回头要告诉赵御风,你就是那位皇贵妃吗?还是让他自己寻着线索去找呢?” 斐苒初再一次问道,同时又观察着张然的神情。 果真,这次张然的神色明显暗淡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她稍稍犹豫了一会儿,随后说道:“随你吧,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那告诉他也无妨。” 张然脸上很细微的情绪变化,也被斐苒初捕捉到了,而这样的变化,这是在斐苒初说出赵御风这个名字之时才会产生的。 难道,是因为赵御风? 此刻,斐苒初只觉得突然有一个很可怕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萌生出来,只持续了两三秒钟,斐苒初便赶忙猛地摇摇头,将这个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驱散了出去。 不,不对,赵御风不是说过吗,他的母妃已经去世了。而且,还是赵御风亲眼看着他的母妃被凌虐致死的,所以他们两个人,绝对不可能是那种关系! 但是无论怎样,斐苒初也总算是问到了张然的具体态度。既然张然本人已经允许了,那这件事情应该就好办许多了。 虽说太后的位置摆在那里,但是毕竟皇上更是一国之君位置更高,并且太后又并非赵御风的生母,又与他还有着可以说算是仇恨的关系。 更何况虽然这件事情过去了二十年,但好歹有目击证人存在,这目击证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赵御风!亲眼所见的事情,那便不会再掺假了。 “好,姑姑,我知道了。那这件事情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先交给我吧。如果有消息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闻言,张然欣慰地笑了笑,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斐苒初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不禁有些恍惚。 这笑容,似乎母亲也曾经有过。只是,不知道现在她在哪里生活着,是否安好…… “小苒……”张然欲言又止。 “姑姑有什么事吗?”斐苒初直直的愣神,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立刻回神过来后,却明显的感觉到了姑姑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可是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 “没……没什么事,你去忙你的吧。”张然语气里涵盖着掩饰不住的落寞。 斐苒初虽然心中疑惑万千,可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知道有些事情该问有些事情不该问,也不知道姑姑什么时候打算把事实真正的真相告诉自己,可是这一天总感觉已经快要来临了。 只是赵御风应不应该知道这件事情,虽然斐苒初心中还是有一点疑惑,不过当事人已经选择了把这件事情全盘告诉他,那么应该告诉也没什么事吧? 斐苒初不敢再把这件事情深想下去,也知道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的迷糊,本来因为这件事已经足够的心惊胆战,背脊发寒。 张然看着越走越远的斐苒初,心中五味杂陈。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今天却突然之间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这些话可能表面上看起来看不出任何的问题,但是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如果没有害人之心,怎么有今天的位置呢? “孩子,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怪我今天的决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不是为了他和你的话,我也不会轻易的暴露自己的底牌。”张然只能在心底里这样安慰自己。 其实这些事情根本不想插手其中。可是这个女孩突然的出现,让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本来只想安稳的度过这一生,不想再参杂到这宫廷的乱斗之中。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理由,这个理由让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而这种选择最终导致的结果总是无法预料的,希望总是好的吧。 这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那么这一切就有挽回的可能,只是一种善良的初心,如果都不行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只能付之东流。 斐苒初一路上,都在不断的在回想着跟张姑姑说过的话。 逐字逐句的分析了一遍,虽然这个猜测很大胆,可是已经被证实了七八分。正是这被证实的七八分让她的内心有点惶恐,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一点蹊跷。 “娘娘已经把事情谈妥了吗,如果谈妥的话,还请赶紧做出决定,不然的话让皇上知道的话,这一切都晚了。” 斐苒初还沉浸在艰难的选择之中,可是这个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只是大概的交谈了一下也没有特别详细的说明事情的经过,不过好在姑姑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情可以这样处理了。” 斐苒初不疑有他只是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这些事情无所谓告诉旁边的人,喜翠已经跟在自己身边很久了,根本不会引起内心的怀疑,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只能说明身边的这个婢女演技实在是太好了。 但她们一起经历了太多太多,对于斐苒初而言,喜翠就如同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值得托付。 “娘娘现在就要起驾回宫吗?”喜翠笑着开口。 “你还是小声一点吧,本来我们这次来就是悄悄的来的,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一些,不宜让更多的人知道。”斐苒初有点不满,只不过也没有多想什么。 “娘娘教训的是,奴婢暨越了。” 斐苒初对于刚刚的谈话,其实内心深处还是十分的疑惑,人已经要表明身份了,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在皇上面前把这一切说清楚呢,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何不让自己轻松一点?至少比呆在冷宫里要舒服的多。 “难道真的隐瞒了什么吗?” 斐苒初愈加的怀疑,真相似乎马上就要揭开了。 第四百九十章 展开调查 “娘娘,已经到了。陛下正在里面休息,我刚刚已经打听过了。”喜翠的声音打断了斐苒初的思绪。 一路上都不在状态,还在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这一幕无论怎么想都让自己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不知道如果告诉皇上的话,那么这一切到底会是怎样的走向,斐苒初实在是心里没底。 “本宫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斐苒初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轻轻悄悄的打开了房门。 赵御风依旧如往常一样处理完奏章之后躺在龙椅上小憩。 斐苒初走进来的时候轻手轻脚的,没有任何的声响,生怕打扰到已经熟睡了的赵御风。他每次处理完政务后,总是劳累得不行,斐苒初总不能再去吵醒他吧。 而眼前的赵御风,无论怎么看都有一种威严,眉不画而黛,这是的容颜才能配得上这种大权在握吧。 斐苒初虽然已经看了无数遍,可是每次看到这张脸的时候,还是会让自己心跳加速。她坐在了旁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熟睡的人。 赵御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睁开了眼睛,每一次这种睡眠都不会很深。当身边有温润的气息扑面而来的时候,他还是选择睁开了眼睛。 “回来了?” 斐苒初心中一惊,本来以为自己是悄悄过去的根本没有惊动任何人,看来皇上还是知道了一切,那么这一切还有隐瞒下去的必要吗,当下把心一横。 “陛下还是不要太过操劳了。” 赵御风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似乎在盯着一朵极美的花儿。 “无妨,说说吧!” 赵御风淡淡的说道,不怒自威。斐苒初总觉得此刻的他,和平日里的他不太一样,似乎多了些不怒自威的样子。 “我去找了张姑姑。” 斐苒初打算如实告知,毕竟这件事情关乎着皇室的体面,如果把这件事情擅自捅出去的话,只会让所有的人脸上无光。 她想这些的时候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吧,你既然去见了,那就见了。” 赵御风倒是显的很平淡。 “姑姑就是皇贵妃。”斐苒初就是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句话艰难地从嗓子里挤了出来。 赵御风并没有说话,斐苒初更加的紧张了,难道这个男人早就洞悉了这一切? “然后呢?” 斐苒初被这么一问,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一路上已经准备好的言语在此时为之语塞。 “难道这件事情不够严重吗,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吗,你难道就没有想要的答案吗?” 斐苒初虽然已经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是这个男人对这件事情好像不够关注,让她不由得心急如焚。 那可是你的母亲。 斐苒初很想把这些是甩到他的脸上告诉他事情所有的来龙去脉,这样也会让她有一份愧疚之情,这件事情也不可能这么随意的就揭过。 “好啦,既然这件事已经弄清楚了,那便就这样吧!” 赵御风心中稍稍有点不悦,可是对于斐苒初却没有表现的太过分。 “可是姑姑这么多年所受过的委屈,总要有一个说法的不能让一个善良的人被关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受尽冷嘲热讽。” 斐苒初实在不想再和赵御风强调一次,没有在那种地方呆过根本不会体会到那种地方的心酸。 发生过的事情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放过了呢,那些受过的苦,那些经历的磨难,还有为了你能得到今天的位置,所经受的一切难道不应该有平反的机会吗? 赵御风换了一个坐姿,侧着身子看着斐苒初,中正平和,如同一片天坐落在哪里。 “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如果有的话,就让她去负责。这段时间你也累了,这件事情就不要再吵下去了,你还是安心做你的后宫之主,做朕一人的妻。” 赵御风说得很平淡,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一个堂堂的国母,不应该亲自去处理这些琐碎的小事。宫里的事情有很多,但是绝对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花费到这上面。 斐苒初又是真的好想告诉这个男人所有知道的事情,可是这一切都已经埋葬在了历史的尘埃里,如果现在翻出来的话只会让整个皇室为之为耻。 “不如陛下选择一个合适的人选去调查这一切吧。” 斐苒初有一种想要逃离真相的感觉实在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有过多的纠缠,可是我姑姑对自己有恩,如果不是姑姑的话,自己也不会在冷宫之中,坚持那么久的时间。 “皇后觉得什么人合适?” 斐苒初想到了所有人,可是依然不知道该选谁好,关于朝堂上的事情很少插足知道的人也寥寥无几。 赵御钦。斐苒初鬼使神差的就想到了这个名字,这个男子有一种令人折服的气度,可是总是有一种玩世不恭的样子,不过能认识的人好像只有这一个了。 “天师怎么样?” 斐苒初用商量的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 赵御风皱起眉头道:“你怎么还与他有着瓜葛?”神情上是明显的不悦。 “闲着也是闲着,那就把这个事交给他吧,要是什么事都不做的话只会让别人诟病。” 赵御风想想确实也是这么一回事,给这个弟弟找点事干也是好的。 “就……这么决定了?”斐苒初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就答应了下来。 “这不是你提议的嘛,怎么反倒来问朕了?君无戏言,就这么定了。” 斐苒初这才如梦初醒,调查?怎么调查?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何必做这些表面功夫。 “臣妾知道了,这就下去把天师请来。” 斐苒初只好答应下来,回礼之后,转身便走。 “等等,不用让他过来,这件事你就说是你安排的,如果他不答应,你再说是朕的旨意。” 斐苒初苦笑着点了点头,也知道这个天师是一个好动的性子,淡泊名利,就是爱玩了些。 她已经开始在心底默默的盘算着怎么把这些事情恰巧的放到天师的面前,让天师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应当的,从而能够顺藤摸瓜,开始展开调查。 斐苒初满怀心事低着头快速的离开。 “哎呀!” 一头撞进了一个陌生的怀里。 第四百九十一章 与他配合 赵御钦也是最近这段时间闲来无事,这才决定好好来跟皇兄聊聊天,没想到的竟然会遇到这个人,而且这么直冲冲地撞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撞疼了?” 赵御钦双手虚扶,也是考虑到这是自己的嫂嫂,想起皇兄那幅妻奴样有点不寒而栗。 “赵御钦?正打算要过去找你呢,你竟然自己过来了。既然碰见了,我跟你说一下你即将要去做的事。” 斐苒初也没有想到竟然撞上的人就是自己想去找的人,这让她有点开心,本来还以为要大费一番周折,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赵御钦在看到斐苒初的时候,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哦……哦哦,你说是什么事,如果我能帮你办到的话,我一定会去帮你。” 赵御钦就在一瞬间就答应了下来,对于眼前的人,无论什么样的要求都会在一瞬间答应下来,这是出于一种本能。 “也没什么其他重要的事情就是让你去调查一下,多年前曾经发生的一件大事。” 斐苒初有一点难以启齿,这件事情牵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虽然这个人平日里无所事事,什么都不做,一副于世无争的样子,可是毕竟也是皇室的一员,如果让他知道的话,那么这件事情能不能好好查下去呢? 她其实根本不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如果知道这个男人把所有的心都放在她的身上的话,那么一定会大吃一惊。 “不知皇后说的是什么事,像这种事情不应该游行,不去调查吗?怎么会牵扯到我的头上,而且我对这方面根本毫无经验,害怕把这件事情搞砸了。” 赵御钦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掂量的很清楚,有些事情可以碰有些事情坚决不碰,这是他一直以来为人处事的原则,也是能在这纷杂的皇朝之中,安身立命的本事。 “如此甚好,就是要找这种没有经验的,如果你有经验的话,反而会把这件事情搞砸这件事是你皇兄交代下来的,所以你务必要放在心上,至于怎么查的话需要我跟你配合。” 斐苒初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喜笑颜开,确实这件事情是他一直都难已启齿的地方,也是不想让有经验的人来插手这件事的关键所在。 赵御钦觉得已经落在了这个女人的手里,不知道有一种画地为牢的感觉。 “既然是皇兄交代的事情,那么我一定尽我所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不知道皇后要怎样配合我去调查这件事?此外,这件事里面到底牵扯到哪些人,还请皇后告知。” 赵御钦前面的的话听清楚了没有不知道,反正后面听到可以跟皇后一起去调查这件事的时候,内心之中,不由得小小的激动了一番。 皇兄竟然舍得让皇后独自出来调查这件事,而且还把他们两个放到一起只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难道皇兄是在试探什么吗。 赵御钦虽然对于这件事情有所怀疑,但是他也知道这种机会十分的难得,如果可以跟皇后一起去调查这件事,那么就可以解释清楚好多事情。 “你在傻笑什么,虽然你只是挂了一个闲差,可是你在你的位置上还是要做出一些事情来让大家信服,不然的话,很多人都会以此来做文章。” 斐苒初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傻乎乎的好像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可是当看到这个样子的,他竟然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可爱,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似乎在某一个深沉的梦境里面梦到过一样。 “呵呵,多虑了,只是没有想到我在这里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有一件具体的事情可以去做的,现在听到皇兄突然让我去办这件事,心中十分的激动,这才露出了喜色,还请皇后不要见怪。” 斐苒初不禁一个白眼飞过去,这赵御钦怎么今天这样奇怪! 赵御钦这才反应了过来,好像自己的表情有点过于的夸张,本来只是简单的去调查一件事,可是现在露出这种急切的心思只会让某些有心人多想。 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的斐苒初,觉得现在事情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根本让人来不及多想。只要这件事情有人接着查下去,那么一切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姑姑也会得到理所应当的安排,不至于在冷宫之中,独守空窗,寂寞清冷。虽然儿子现在已经是九五之尊,可是母亲不应该受到这种待遇,至少也应该能在世间看到阳光。 “不知道皇后有没有什么具体的线索可以给我提供的吗,这件事情我们两个应该怎么去查,还要需要哪些人手,如果现在就需要的话,我马上就让我的暗卫去。” 赵御钦下意识得展现出一副意气风发的感觉,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总是忍不住想要表现一番,这可能是每个男人都想要做的事情,他也不例外。 斐苒初看到他现在这种急切的样子,反而有点放不下心来,如果真的把这件事情全权的交给他去处理的话,那么这件事迟早会出问题。 她感觉有点头疼,本来想带赵御钦在自己的身边,然后让他去了解某些真相,而这些真相可以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去慢慢的发展。 “暂时先不着急,如果你现在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回去好好休整一番,把这件事情务必放在心上。是有什么线索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也会亲自到你的府上跟你一起去调查,所以这段时间你还是安心的呆在府邸里等我的消息吧。” 斐苒初随便找了个理由先把他支开好好想一想这件事情该如何操作,怎么样才能不露声色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让这一切看起来水到渠成。 赵御钦刚刚还沉浸在喜悦当中,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斐苒初说了什么。 “我现在就安排让人下去把我的近卫给调过来,顺便配合这次调查皇后有什么吩咐也可以随时调遣。” 斐苒初整个人完全惊呆了,感情刚刚自己说的话这主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我是说这件事情暂时还不需要你插手,你先回去好好的休息,等我把这件事情理清了头绪,本宫自然会传唤你,所以你现在在激动什么?” 赵御钦脸上的笑容,突然之间就僵了起来。 “那好吧,皇后有什么吩咐的话,随时可以叫我过来,我会随时待命。” 斐苒初一脸黑线。 第四百九十二章 关心则乱 赵御钦尤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无法自拔,对于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喜讯了,实在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斐苒初这个一直都深深的藏在内心深处的名字终于在今天生根发芽,终于有了两个人独处的机会,真的好想把所做过的事情全部告诉这个女人,可是也知道终究只是一场梦幻泡影,可望而不可及。 斐苒初实在是有点无语,本来以为找了一个傻子,能把这些事情更好的进行下去,可是现在发现这个傻子竟然会有无比的热情,不是说好的淡然处世,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吗,可是现在的这种积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好好的策划一番,这个傻子并不是像外面传言那样傻的无可救药。” 斐苒初暗暗的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娘娘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喜翠早就已经注意到了自己这个主子悄悄见过那个人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这些都看在眼里,只不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终于找到了机会。 “没什么事不该打听的就不要打听,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了,会容易出事,你应该懂得这个道理。既然跟在我的身边这么久了,你就应该清楚怎么行事。” 自从从那里出来之后,这件事情一直都放在斐苒初心里,无法跟旁人诉说内心的苦闷,有些东西只有自己知道,如果让所有人知道的话只会让整个皇室蒙羞,也会让整件事情不可控。 “知道了,娘娘。这件事情,喜翠不会再多问一句了。” 喜翠明显感觉到斐苒初心情不好,只不过有些事确实要了如指掌。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的话有点多,以前的时候,你根本不会多说一句话的,最近你是怎么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你可以随时跟我开口,毕竟你跟在我的身边这么久了。” 斐苒初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总觉得自己的身边有一双眼睛在默默地观察着所有的一举一动,这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身边的这个小奴婢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了,从来都没有发现异常,今天还是第一次。 喜翠收到赶紧跪在了地上,确实今天是有点心急了。本来她家娘娘不会回避她去见任何人去做任何事的,可是今天的主子却是有点反常。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人在悄悄的进行,包括皇帝陛下,都不太清楚这个小祖宗到底在做什么事。 “娘娘多想了,奴婢的忠心天地可鉴,绝无二心,娘娘多虑了。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好,主要看到娘娘很心急,很少见到您有这样的神色。” 喜翠趴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确实有些事情不方便跟斐苒初说,但是有些事情确实也违背自己的内心,不说的话,又实在是过意不去。 “有什么事,你放心大胆的告诉我就好了,有些事情我不会怪你,等你主动告诉我这一切的时候,如果让我自己去发现的话,后果……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一点。” 斐苒初其实也是出于一种对自我的保护,毕竟在自己身上已经发生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还是尽早避免的好。总不能一直在冷宫里呆着,那段岁月,的确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曾经。 喜翠一直趴在地上没有起来,生怕所做的一切被主子察觉到。 斐苒初又开始发呆,主要这件事情十分的棘手,本来以为可以悄无生息地进行,这一切,可是现在的计划有了变化,要不是那个把自己宠上天的赵御风做出这样的选择,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明明一个十分精明的人,怎么在女人的身上总是犯这种相同的错误,没有察觉到这里面所隐藏的秘密呢? “果然男人没个好东西,英雄难过美人关,是真的!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也会让我煞费苦心的想让他知道答案,真的是有点不可理喻。” 斐苒初不断的在这里碎碎念也知道这件事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能慢慢一步一步的好好策划,好让那个把自己宠上天的男人得知这一切也让冷宫中带着的那个女人,从此脱离苦海。面对真正的阳光。 “看来这一切任重而道远,确实应该好好计划一番,不然的话迟早会被这个男人蠢死。” “好的,起来罢,有些事情我不会不去问你等你想通了之后再告诉我,你心中的答案吧,不过在我身边你要注意好,不要被某些人利用。” “我也知道,有些时候迫不得已不假。但是我希望,我们主仆一心把能解决的问题,尽早提上日程,尽早解决了。我不希望我的身边,再出现一些可疑的人。” 斐苒初软硬兼施,虽然从一开始就意识到这个奴婢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照顾自己的起居肯定是某些人的授意,只不过一直都没有处理。 赵御钦去而复返,主要是觉得今天要是不做点什么的话实在是对不起这份差事,这还是皇帝陛下第一次给自己安排差事,这也是在美人面前第一次表现自己,虽然之前他们两个已经有了一些接触,可是终究在岁月当中所淡化。 “皇后有没有什么要交代在下去办的事情,如果真的有什么的话,我现在立马安排人去做,有些东西还是不要亲力亲为的好,有些危险的事情不适合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去做。” 赵御钦还没有走近就远远的开口,生怕斐苒初会拒绝。 “今天怎么会遇到这么多奇葩。” 斐苒初以手扶额,实在是有点心力交瘁,本来以为这位已经走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原路返回,到底是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本来以为只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只是选了一个眉头找到一个适合做这件事的人,可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把这件事当真了。 “不是说好了让你回去好好休息的嘛,你现在过来到底要做什么?这件事情现在跟你还没有任何的关系,至于具体的计划,我会好好考虑之后给你答复。” “现在这么着急,难道你是跟这件事情有关吗?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影响甚大,真的要查的话会牵涉到多少人,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关心则乱。” 斐苒初实在是有点生气,不由得把这件事情重新拿了出来恫吓。 “额……” 赵御钦则是有些委屈,他只是想来帮忙而已嘛…… 都说恋爱中的人头脑会变笨,赵御钦审视着现在的自己,仿佛感觉自己好像的确是变笨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不想跟我查吗 赵御钦有些无奈,本来以为这是一份好心,可是对方竟然是这种态度。 “那皇后娘娘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你可以随时传唤我,我随时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赵御钦嘴角含着笑说道。 斐苒初本来就已经怒火中烧,根本不想跟这个男人有多余的交集,可是这个男人时时处处都在挑战着自己内心的底线,根本无视了她现在的情绪起伏。 “请你立刻,马上,现在就走!我不想看到你,有什么事的话,我会找你的,请你不要再来烦我了。这件事情牵涉重大,你确定要查下去的话再给我准确的答复,要是你不想查,我也不会勉强,但现在看来你好像并不适合这个差事。” 斐苒初也是无心之举,只是随口说出了这样一个理由,想让赶紧把这个男人打发走,也想给自己留一点时间好好想想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考虑这么做到底合不合适,也想一想到底会牵扯到哪些人,要不要告诉自己家里那个傻皇帝。 “既然娘娘这么纠结的话,何不把这件事情直接告诉皇上?他应该会对这件事情十分的重视,毕竟……” 喜翠从刚刚的惶恐之中醒转了过来,立马开始献计献策。 “这事情并不是用你那个小脑瓜能想得清楚的,要是我能告诉皇帝陛下的话早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了,真是因为不能告诉他,这才由我亲自去办,你觉得我会是那种闲着没事给自己找事的人吗,要不是……” 斐苒初没有再说下去,毕竟这件事情关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真的把这件事情深挖下去的话肯定会挖出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在这深宫之中习以为常,可是总是见不得光的。 “那男人走了吗?”斐苒初想一的问道,实在是被这个男人搞得有点头昏眼花。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很好处理,可是这个男人就像一道阴魂一样,始终不散。 “太师已经离开了。不过娘娘说的是真的吗?如果他下回再敢来烦娘娘的话,娘娘是不是不把这件事情交给他了?” 喜翠有点弱弱的问道,本来这件事情自己知道的很清楚,可是现在斐苒初已经开始起了防备之心,有些事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这事就先这样吧,至于其他的事情,等到以后再说。调查的事情自然是要交给他的,这里面潜水的人很多。那我一个人跟这件事情好像毫无关联,目前看来他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 “只不过他这个性子实在是让我有点担忧,害怕把这件事情给搞砸了,到时候弄巧成拙就成了笑话。” 斐苒初也因为担心这一点,这才说出了心中的肺腑之言。刚刚那句话虽然有一种威胁的意味在里面,可是更多的还是心中的那一份担忧。 如果真的这件事情就查出了什么惊天的秘密,自然那个人是最好的人选,如果真的有了不可挽回的趋势,那么只能让自己一个人去承担了。 “皇后娘娘,这件事情还是我来帮你。你的安全也十分的重要,如果真的让你受到任何的损伤,我想皇兄是根本不会放过我的,你也知道,皇兄把你视若珍宝,你要是少了一根头发,皇兄非扒了我一层皮不可。” 赵御钦一边说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斐苒初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刚刚才平复下来的心情瞬间被点燃,如同火药桶一般。 “不让你走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你简直就是一个烦人的苍蝇!” 斐苒初实在想不清楚,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个聒噪的男人。 “主要是想着皇兄第一次给我交代的任务,如果我实在办不好的话,真的是有负皇兄的嘱托。” 赵御钦随后,就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好好好,既然你这么想要表现的话,那么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我想让你去查一查曾经那个御史大夫是如何死的这件事情,我想所有人都知道至今都是一个悬案,你应该有线索吧。” 斐苒初随后说出了一个名字,确实,这件事情一直都是在后宫里传言最凶的一个案例,这御史大夫最终结局竟是死无全尸。 赵御钦彻底傻眼了,本来只是想找一个机会留在她的身边,多学习一下,这个女子本来一些心思已经在心中压抑了很久。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能接近皇后,那么何乐而不为。可是这件事情根本毫无头绪,刑部的人已经调查了很久都杳无音讯。 “这件事我自然听说了,可刑部那边也没有查出什么所以然来。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的时间,现在把这件案子翻出来是不是有点不好?再说了这件事情跟我调查的那件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赵御钦虽然一直在斐苒初的面前装傻,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情肯定涉及了某些背后的大人物,这才让心不把这件事情按了下来,如果真的要动用人力物力去查的话肯定会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查到幕后主使。 “正是因为御史大夫的死跟这件事情的背后有关联,所以我才让你去查,你觉得我会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吗,你是觉得我的情报有误,还是觉得我这个人交给你的事情不当做事?” 斐苒初分明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赶紧找个理由让这个男人离开。自己身边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吵闹的男人,根本不像是皇家子弟,少了初次见面的那种温文尔雅、神秘莫测的气质。 “既然是皇后娘娘交代的事情,微臣自然会尽力办好,不过这件事情从何查起有没有重要的人证物证,皇后娘娘这里有没有什么线索,既然皇后娘娘说这些事情与此相关,想必已经得到了某些情况,还请把这些情况给我让我好去调查。” 赵御钦并没有推辞,他知道这件事情十分棘手,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份的话,也不好去调查这些卷宗,同样也不会去查到那些幕后主使。 “我也不是很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人证物证,这就要发动你自己的关系了。如果你可以把这件事情办好的话,那么下一件事情也会很快落到你的头上。你难道不想负责这件事了吗,你难道不想跟我一起查找真相吗?” 赵御钦对于前面的话根本没有听清楚,只不过最后一句清晰入耳。 “不想……跟我一起去查吗?” “我愿意!” 第四百九十四章 当年也救过你 斐苒初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想必这个案子十分的棘手。要不是这样的话,三年了,也不会丝毫没有头绪。 赵御钦立即着手操办了起来,吩咐手下的人赶紧去联系相关的人,将所有的案卷卷宗都调了出来,好好的准备彻查一番,信心十足。第一次为了自己心仪的女人做事,他的心中也是心潮澎湃。 只是,这件事情是心中的那个女人亲自吩咐下去的,要是把这件事情办好的话,那么自己肯定会在对方的心里留下一点点痕迹,虽然只是很浅的一点痕迹,但是至少存在过,那就足够了。 斐苒初根本没有理会到这个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不过耳根子终于清净了一点,这才开始考虑接下来的事情。这件事只是随口一提,也根本没有想到要查到什么。 可是天不随人愿,很快的,对方就回复了消息,说是找到了一丝线索,而这个线索跟这件事情果然还是有几分联系的。 赵御钦其实是下了一番大功夫,虽然这几年一直都悄无生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可是有些人还是把这个事情的线索告诉了他,这件事情确实跟宫里的某个大人物有关,而这个大人物隐隐的指向了他的生母——当今太后,卫如燕。 “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让你去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吗?你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刑部的人什么时候办事效率这么高了?” 斐苒初确实很怀疑,没有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仅仅一个时辰的时间就查到了这样多的蛛丝马迹。而那些刑部的人,可是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都杳无音讯,没有找到任何的痕迹,这件事显然很棘手。 “查到了,不过这件事情跟你说的一样,确实跟宫里的某个大人物有关,而且这个人……算了,没什么。只是我不知道该不该查下去,如果查下去的话,这件事情肯定会在宫中掀起惊涛骇浪。” 赵御钦本来以为斐苒初只是随口一说,把这件事情说的十分的严重,就是让自己退缩。可是没想到查来查去,竟然把这件事情查到了自己头上,而且这件事情,跟他们两个当事人都有一定的关联。 “你们下去吧。” 斐苒初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不同,让身边的人赶紧回避。 “现在说吧,到底查到了什么?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不要来烦我了,如果你查到了什么,那就赶紧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浪费。” 斐苒初实在是不想跟这个男人独处一室,而且还是自己丈夫的弟弟。即使之前赵御钦对自己曾经有过救命之恩,但他一次又一次地逾越雷池,也的确是在挑战着斐苒初的底线。 “你不是已经有了一些线索嘛,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跟谁有关吗?再说了跟我有关系的人在整个朝堂上应该不多了,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到底是谁。” 赵御钦有点难以启齿,毕竟这件事情跟自己的生身母亲有关,也就是跟太后有关。如果这件事情真的牵扯进了太后的话,此事,就会变得相当麻烦了…… 听到这话,斐苒初不禁挑了挑眉毛,他竟然是毫不避讳地调查自己的生母,说明他的确是将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虽然我也不相信这个结果,可所有事实的真相,却是全部都指向了太后娘娘。这件事,似乎是她在暗中指使的,只不过经历过那件事的所有人,都被灭口了……” 赵御钦慢慢地还原了事情的真相,这是他一个时辰调查的结果。 “好吧,这件事情你不愿意说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毕竟关乎你自己的母亲,我想有些事情你自己也很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虽然有些东西不能没说,但是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斐苒初对于这一切自然早就了如指掌,这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曾经得到过证实。 “你是什么意思,我可能不太懂,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是有点无法接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进宫亲自跟我的母亲说一说这件事。如果真的跟我的母亲有关的话,我希望能代替我的母亲去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赵御钦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确实想要去承担这样的后果,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是皇兄追究起来也不会太过于责罚,只是怕年老的母亲被打入冷宫那个幽暗而不见光的地方。 “你想清楚了这件事情等你真正的做了之后,这些后果不是你所能承担的起的。如果真的做实了你的调查的话,终究还是要给天下人一个说法。” 斐苒初突然之间有一点母爱泛滥,觉得这个男人心里实在单纯的很。这些事情原本可以隐瞒的,可他终究还是说了出来,难道真的跟传闻一样,他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吗? “其实这些事情我早就想明白了,我也知道母亲为我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一直以来我都想要报答母亲,可是从来都没有找到机会,今天这件事竟然被我撞见了,那么我自然要为母亲做一些事情,这是作为儿子的基本的孝心。” 赵御钦言真意切,确实是抱着想要为母亲做一件事情的想法,这才打算把这件事情如实禀报。也是因为如此,并没有人看出来他们此次的真实意图。 “好啊,这件事既然你打算这么做的话,那就按照你的意愿去做,你愿意为你的母亲做出一些贡献,这是好事。” “就怕遇到那种狼子野心的家伙,根本不顾家人的死活,这才是最可怕的,所以我还是很欣赏你的。不过这件事先不着急等把所有的事情都叫上清楚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斐苒初确实,在内心深处也这么想,主要是想帮帮这个可怜的皇子。本来这一切都应该是被岁月静好掩藏起来的,可是他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这让斐苒初不由得多看了赵御钦一眼。 “那不行!”赵御钦似乎下定了决心。 “在向皇兄禀报这件事之前,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斐苒初有点好奇,对于他说的事情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期待感。 “什么事?” “其实当年我也救过你,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第四百九十五章 身份有别 “什么?你到底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我当然知道你救过我了啊!” 斐苒初翻了个白眼说道,心中暗暗想着:若不是因为曾经你救了我的命,我现在还会至于跟你费半天时间和口舌来跟你说这些? 要不是因为这个,估计她早就直接将赵御钦一脚踹开了! “不,我说的是,之前。”赵御钦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斐苒初不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赵御钦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啊 “算了,没什么,以后再说吧!”赵御钦露出了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给人一种故弄玄虚的感觉,但是又偏偏不说出来,好像是要诚心吊着斐苒初的胃口一般。, 斐苒初内心实在无语,平日里她真是最讨厌这样话说了半截吊人胃口,但是中途又不把事情说清楚的了!但是现在赵御钦明明就是一脸欠揍的样子,斐苒初也实在是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纠缠,毕竟她的脑子里,可是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的。 她表面上只是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但是内心里却是只想冲着赵御钦挥舞着拳头,恨不得把他绑起来打一顿。 “不是让你去调查那个御史大夫的案子嘛?那件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斐苒初故意提起这件事情,就是想要转移一下话题,至少能够给赵御钦找点事做,让他能够少烦自己一些。 但是没想到,赵御钦反倒是露出了神秘的微笑,一副想要去炫耀自己的能力一般的样子,说道:“这件事情,不过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嘛,已经都解决了,所以,完全是没有 问题的,这个你直接放心就好了。” 而斐苒初听了这话,倒是的确没有想到,自己可是拿了一个这几十年宫中一直保留着的最大悬案给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都没有任何线索,这赵御钦一接手,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这根本不科学嘛! “干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怎么,怀疑我的能力?之前我只是比较低调而已,做事情吧,我只是不想要抢了皇兄的风头而已!”说完,赵御钦还得意地笑了一笑。 而斐苒初却是听出了许多不同的意味。怎么?赵御钦说害怕抢了赵御风的风头?那岂不是拐着弯的说赵御风的能力不够,这样一桩案子都解决不了吗? 想到这里,斐苒初不禁撇了撇嘴。 赵御风虽然有的时候也是直男的要死,但是有的时候吃起醋来,却总是傻乎乎的。不过,这样的傻皇帝,只允许她斐苒初手,若是其他人有什么说他不好的,看她会不会把这个人的头拧下来! 斐苒初抓着自己的衣角,嘴上不禁嘀咕起来:“哼,你个赵御钦,你给我等着!要是你偷偷说赵御风坏话这种事情再有下次的话,看我会不会收拾你!” 而站在一旁的赵御钦看着斐苒初楞楞地发呆,嘴上不知在念叨着着什么的样子,不禁想要询问一下她到底是怎么了。只是,话还没说出口,他便觉得鼻子痒痒的,有一种很强烈的,想要打喷嚏的感觉…… 而近日来,斐苒初虽然已经事情的大概告诉了赵御钦,但是他却还是距离事情的真相,很远很远。 “当年的事情,就是当初的那位皇贵妃,本宫已经找到她了,现在就在本宫的宫中。”斐苒初终于决定将这件事告诉他,让赵御钦能够顺着这一点点的线索顺藤摸瓜,从而找到当年的真相,还给张然一个清白。 令斐苒初没有想到的是,赵御钦听了自己的话之后,似乎并没有想象中惊讶的神色,而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继续说道:“那我们现在去找一下这位太皇贵妃。” 赵御钦的语气突然变得比刚刚成熟的多,竟然是颇有一种老谋深算的感觉。 “……”斐苒初看着他这个样子颇为无语,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任何动作。 虽说赵御风特许了赵御钦以天师的身份,与自己一起调查当年的那桩旧案,但是毕竟他是皇帝的弟弟,自己是皇后,是后宫中人,到底是身份有别。 虽然说这件事情事出有因,但是毕竟现在张然是呆在自己的阳华宫,对于现在的自己和赵御钦的身份来说,这实在是不太合适的。 而与此同时,赵御钦在愣了一会儿之后,也迅速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露出了稍稍有些尴尬的神色。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已经有了这个线索,还是要尽量从这里入手,争取获得更多的线索的。不然像现在这样,总是抓瞎,也实在是不好办啊!” 一边说着,赵御钦的额头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能够看得出来,面对着这样稍稍有些尴尬的情形,他还是稍稍有些紧张的。 斐苒初也是深呼吸了几下,赵御钦对自己的感觉和之前相比起来,只能说是愈发的不一样了,她不是个傻子,不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是她心里也清楚得很,在这样一个时代,无论是对于她自己来说,还是对于赵御钦来说,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够产生一点点端倪的,哪怕只有一点点,也绝对不行! 即使是只有一点点苗头,她也要在第一时间将它掐灭。 想一会儿,斐苒初才突然意识到,赵御钦还一直站在旁边等着她的回应,于是赶忙轻轻咳了两声正色道。 “好了,这件事情,本宫还要回到阳华宫之后,再与太皇贵妃商议一下才是。到时候,本宫自然会为天师和太皇贵妃找一个合适的好地方。而今日还是算了吧,毕竟你我身份有别,还是避免走的太近为好。” 虽然斐苒初心中清楚,这样说话的确也是有些伤人,但是联想到目前为止赵御钦的种种行为,斐苒初不禁觉得,她还是很有必要给他提个醒的。 毕竟与他一起查案,虽然赵御风表面上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那份别扭,斐苒初当然是能够感觉到的。可能,怪也就只怪在斐苒初自己实在是太过了解赵御风了吧! 就赵御风那个醋王,要是察觉到了她和赵御钦之间的关系有些……暧昧?那他恐怕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怕是这宫中又是要被闹的鸡飞狗跳了吧…… 想到这里,斐苒初不再理会身后的赵御钦,只是故意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转身向自己的阳华宫走去。 第四百九十六章 亲生母亲 与赵御钦分道扬镳之后,斐苒初并没有急着回到阳华宫,而是改道去了御书房。 每次斐苒初自己来到这里,其实都是在赵御风的要求之下,才会来的。像是现在这样,没有提前知会他一声的情况下,就这样自己前往斐苒初不禁也有些犹豫,到底应不应该进去? 若是放在平常的话,斐苒初肯定是想都不想,直接就走进去了。但是今天,斐苒初的脑子里竟然不知道为什么,充满了赵御钦的影子。 斐苒初不禁怀疑,是不是因为最近赵御钦的身影一直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所以才会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一想到赵御钦,斐苒初便觉得有些心虚。虽然斐苒初的确是什么都没说,也并没有做什么逾越规矩的时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斐苒初的心中还是觉得怪怪的,尤其是现在站在御书房的门口,竟然又是有了一种愧对于他的感觉! 想着想着,斐苒初不禁摇了摇头,转身便想要回去。现在的自己心中全都是杂念,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再说了,自己若是进去了,赵御风问起来她来到这里做什么,她该怎么回答?难道去和赵御风说,我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还是说,我刚刚一直忍不住的去想别人,都快要想不起来你了,所以过来看看你,好能够找到一些记忆? 想象着那样的画面,斐苒初甚至都想给自己一个耳光,真不知道,刚刚的自己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尤其,现在又是站在御书房的门前,与赵御风仅仅只有一墙之隔……而上一次,明明自己是满心欢喜的去找赵御风商量这件事,可是他的态度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冰冰的样子。 明明几天之前,他还对自己那么好,怎么现在突然就变得忽冷忽热的…… 哼,这个家伙真是不靠谱! 想到这里,斐苒初只觉得心中愈发委屈,又是实在是乱的不行,于是决定,干脆回宫去睡觉好了…… 斐苒初一转身,正要往回走。只是,刚刚往回走了只有几步,斐苒初只觉得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非常大的力量,让她瞬间失去了身体的平衡,一个站不稳,直接向后倒去。 斐苒初穿着厚厚的宫服,她心中也是清楚得很,若是直接向后倒去,这样一摔,恐怕她也有的受得了。 于是,情急之下,斐苒初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距离自己最近的能够抓得到的东西,试图用力将自己的身体带起来。 斐苒初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一个像是一个男人的胳膊的东西。她再抬起头来时,迎面撞上了一张英俊非凡却又是让斐苒初熟悉无比的脸。 原来是赵御风。 “都来了,怎么还又走了?” 赵御风从脸上挤出了一种笑容,只是这笑容此时此刻看在斐苒初,却是非常奇怪。平日里的赵御风总是笑的很自然,斐苒初一见到,心中就会有满满的温暖的感觉。 但是这次,斐苒初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些很复杂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斐苒初也不知晓。 斐苒初看着突然变得很是反常的赵御风,突然想起了几日之前赵御风对她冷冰冰的样子,心中千百般滋味搅拌在一起,但又是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于是,她用力从赵御风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又是后退了两步,特意与赵御风保持了一段距离出来。 “没什么,只是饭后吃多了出来散散心,一个不注意就走到了皇上的御书房罢了。但是这个地方,又怎么会是宫中的后妃能够轻易进入的呢?都说后宫不得干政,所以臣妾也不能总是逾越了规矩才是。” 说完,斐苒初微微低下头,露出了一副谦卑的姿态。 她当然全部都是在胡说八道,为了解决张然的事情,她可是已经东奔西走忙活了一整天了。明明是一整天滴水未进,什么吃多了出来走走散步,明明就是自己在胡扯罢了。 再者说,什么宫中的后妃不能够轻易进入,那这几年来,御书房她都已经随意出入了那么多回了,她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繁琐的规矩?终究还是仅仅是因为现在斐苒初的心乱了而已…… 斐苒初已经算是十分了解赵御风,但是赵御风又何尝不是十分了解斐苒初呢? 刚刚斐苒初这一番反常的动作和言行,赵御风当然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怎么,生气啦?”赵御风又走上前一步,主动拉近了自己与斐苒初之间的距离,脸上露出了一些带着些许疑惑的表情。但是实际上,赵御风也不是个实在粗线条的人,斐苒初的这些反常的行为,他也是的确能够看的出来的。 他其实,也不知道那天为什么会用那样的态度去对待斐苒初,似乎是因为那件事情,让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吧! 虽然表面上,他将这件事情完全交给了斐苒初,但是实际上,他怎么可能任凭斐苒初一个弱女子,去查当年这样大的一桩案子?尤其是,那件事情,还涉及着卫如燕和赵御钦…… 只不过,现在他所查到的真相,憋在他的心中,却是成了一个不上不下的结。 虽然,这样的结果已经摆在了眼前,几乎已经确定下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可是,赵御风还是不愿意相信。 张然,这个曾经自己根本就是一直漠不关心的太皇贵妃……不,严格来说,应该是那个被打入冷宫的先皇的废妃,怎么会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呢? 明明,自己母妃被卫如燕害得凌虐致死的惨状仿佛就是在昨天发生的一般,亲眼看着对自己最重要的人就那样死在自己的眼前,一点一点失去了生机,那种感觉,就算是已经过了二十年,赵御风还是觉得整个人都会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这种刻骨铭心的仇恨,赵御风一直将其深埋在心中,就这样一直坚持了二十年……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突然真相摆在面前,告诉他,其实这个张然,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自己耿耿于怀了这么久的母妃,竟然是……假的? 第四百九十七章 你的夫君 有些事情假想是一回事,但当事实的真相摆在面前,则又是另外一回事,赵御风怎么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 让斐苒初调查整件事情,也是为了满足她与生俱来的那种悲悯的情怀。可是这件事情,何尝不是自己的怀疑呢?如果不是自己怀疑的话,怎么会让人调查怎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走开,我没有生气,你不用理我,让我自己安静呆一会儿!你这个男人有时候真让人摸不着头脑,我实在不知道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觉得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崩溃。” 斐苒初泫然欲泣作势就要哭出来,这可把赵御风吓坏了,要是因为这件事情惹得眼前的人哭了,那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不哭了,不哭了,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是我不应该让你去调查这件事的,其实有些东西我也有所猜测,只不过一直都没法去面对内心深处的答案,所以只好借你的手,去帮我去调查这件事。” 赵御风彻底卸下了心房,本来还是想要掩饰一下的,可是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无论什么样的情绪都掩盖不住,就算内心深处有几分顾虑,也在此时瞬间烟消云散。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你就早就有所怀疑,只不过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想要让我去帮你证实?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呢,何必纠结的隐瞒。” 斐苒初有点难以理解,这个俊俏的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有时候恨不得把他脑袋切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赵御风也很无奈,本来以为这件事情足够的隐藏,可是现在才发现这一切原来是这么的脆弱不堪,每个人都有一个脆弱的地方,只不过有些人愿意拿出来分享给别人,有些人深深地藏在内心深处。 “以前只是一种猜测,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我也没想到那个冷宫里的女人竟然是会是……我的亲生母亲。” 赵御风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以前只觉得这件事情处处透露着蹊跷,这才想要让人去查一查,再加上斐苒初也在冷宫里呆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对于这个女人来说是一段痛苦不堪的回忆,但这件事情也是的确可以消除心中的魔障。 “你既然已经有了猜测,为什么不亲自去调查这件事?何必让我去当你的挡箭牌呢,你这么做不是把我放于水深火热之中吗,这就是你爱我的表现吗?” 赵御风彻底被这个娇小可爱的女人打败了。最怕从这个心上人嘴里说出来“不爱”这两个字。 “自然不是的……这件事情,确实是我欠了考虑。” 赵御风只能不断地道歉,来挽回斐苒初心目中的形象,不由得紧了紧胳膊。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不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有多少小九九呢,难道利用我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吗?这让我很怀疑你对我的爱到底是不是真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对我爱之深可是你做的这件事不得不让我怀疑。” 斐苒初其实并没有怀疑。赵御风,只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这个男人竟然瞒着自己去做这种事。 “既然你已经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何不把这件事情查完了,最后再做总结呢?并且现在我的母亲在你那里应该十分的安全,已经安排好了这一切吧!” “我想这些事情应该不需要我来操心,既然你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那么我们就好好来一次大清洗。” 赵御风虽然嘴上说得很平淡,可是帝王之气不加掩饰这一刻,毕竟是他的天下。 斐苒初突然之间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总是会有这种让人觉得心中一暖的时刻。比如现在这种时候,给人以无比的安全感,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安全感,而这个男人才好,就是需要的那一部分。 “你已经有了打算,那么想来就不要我去多问什么了,只要做好准备就是了,这件事情,我会很开心你的一个答案。” “不过你的那个弟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希望你能心中有数,有些事情牵连甚广,如果真的要彻底的调查的话只会让所有人都不堪。”斐苒初继续说道。 她虽然听到这个男人对自己说的这些话,感觉心中一暖,可是还是有几分担忧在里面,毕竟这件事跟太后有很大的关联。 如果连太后都算进来的话,那么这件事只会闹得满城风雨,那些暗地里蠢蠢欲动的势力肯定会以此为借口落井下石。 “这些事情就不需要你去操心了,你已经给我做了很重要的一部分,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情,如果还做不好的话怎么能当你的夫君。” 赵御风义愤填膺,此时展现出了男人应该有的气概。 “我还以为你是这天下的君王,是朝堂上的陛下根本不是我的夫君呢!” 斐苒初最怕的就是这一点,害怕自己被抛弃,也害怕这个男人不够爱自己。虽然很享受赵御风为自己做的这一切,可是这一切还是出在内心的最深处,时时的担忧。 “斐苒初,如果有一天,让我在你跟天下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因为你就是我的天下。”赵御风深情款款地说道。 她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虽然这个男人总是那么不靠谱,即使总是处处维护着自己,可是这种话还是很少说得出来,可以看得出这个男人确实心里有他确实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确实一直由着她的性子胡作非为。 “好啊,正事要紧。天下之主不应该纠结于儿女情长,还是把你母亲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再做打算吧!毕竟这件事情确实太过于重大,如果一不小心的话,只会引火烧身。” 斐苒初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很多时候,就是因为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情,而导致了全盘结束,虽然整个朝堂在现在看起来很平静,可是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少暗流在涌动。 “好了,我知道了。你就安心的做你的皇后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你那么考虑太多,也不用费尽心思去做到最后,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我来出面,毕竟我是你的丈夫,无论何事,我都会站在你的身旁。” 斐苒初心中一暖。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总会让人感觉到很舒心。 第四百九十八章 感激不尽 赵御钦一直都在心惊胆战,毕竟自己查出来的事实太过于惊人,如果真的跟自己的母后有关的话,那么这一切,可能真的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之中。 虽然漠不关心这世间的纷纷扰扰,可是这件事情关系着母亲的名声,跟自己的身家性命。 赵御钦其实在查到这些的时候,当时也很明白,母亲为自己到底做了多少事情,当时母亲的愿望很强烈,就是想让自己登上皇位一次来号令天下,做到真正的掌权者,可是这些都不是自己一心想要的,导致母亲所做的种种安排付之东流。 赵御钦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审判,这这种煎熬实在是让自己有点难受。突然觉得不应该插手到这件事情里面来,可是这一切又好像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斐苒初去的快,来的也快,这些事其实没有那么纠结,很多事情都是心知肚明,只不过隔了一层窗户纸,不愿意捅破罢了,自己只不过是去做了一个捅破窗户纸的人。 “好啊,你别像根木头一样杵在这儿了,有些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所有人都很清楚,只不过不想把有些事情说出来摆在明面上。你也知道皇室身份本来就是极要面子的,如果现在把这件事说出来的话只会让皇室难堪。” 斐苒初远远的就看到了赵御钦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不由得觉得有点好笑,这个风流倜傥的天师,竟然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傻傻的在这里整整站了半个时辰。 赵御钦这还觉得如释重负,刚刚的那种感觉彻底消失不见。本来以为如果这件事情让皇兄知道的话,只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为此肯定会付出不菲的代价,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可是我刚刚皇后娘娘到底说的是什么?说……没事了? 赵御钦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这件事如此重大,跟皇兄当年的皇位息息相关。若这件事情真的做成的话,皇兄当时可能就登不上皇位,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就是他自己,这可是谋反的大罪。 “不知皇后娘娘刚刚说的,可是没事了这几个字,我没有听得太清楚,皇兄不可能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无论怎么看,这件事都事关重大。”赵御钦有一点不确定地问道。 确实,这件事带给自己的震撼,实在是太过于惊人。 “我说,这件事情我已经告诉了皇上,皇上说,这件事先不要继续查下去了,至于其他的事情还是需要调查。这件事其实只是我一时之间无意说出来的,让你去调查的。只是没想到这让你查出来了结果……” 斐苒初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有点不好意思。事实上,只是为了搪塞这个男人罢了。想让这个男人早点离开自己身边,也为了耳朵少一点聒噪。 “啊?皇后娘娘不要开玩笑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赵御钦短短的半个时辰里,脑海中已经闪过了无数个结果。最坏的,就是株连九族,这是皇家惯用的手段,赵御钦也见识过这其中的残忍。。 “你觉得我像是一个开玩笑的人吗,这件事要不是你的话,也不会这么快就落到实处,果然你的消息还是比刑部的那些人灵通得多。” “御史大夫的死自然会给一个合理的说法,这些事情就不劳烦你去操心了,只不过该做的善后的事情还是需要你去做。” 斐苒初觉得这件事情毕竟死者为大,还是入土为安的好。这件事总该有一个交代的,无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这些东西总要有一个人去处理的。 既然赵御钦亲自查到了这一切,那么让他去做这件事,比任何人都合适,这也是斐苒初想要的最好的解决的方式。 赵御钦还呆呆的愣在原地,没有从这件事情里反应过来,这一天如同过山车一般一下高一下低,心中七上八下的。 没想到皇兄却是把这件事情如此轻描淡写的就化解了,没有问罪,也没有追求任何人的责任,甚至都没有调查下去的欲望,这样他心中一暖。 斐苒初实在是有点头疼,整件事情其实都很简单,只不过有些人拉不下面子亲自去调查,有些人又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 这样夹在中间十分的为难,己是唯一的一个知情人,所有的事情都历历在目,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可是偏偏他的身份放在这里,又不好出去作证。 “皇后娘娘刚刚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那件事而调查的吗?” 赵御钦这才渐渐的醒转了过来,才了解到,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闹剧,这个皇后娘娘平日里就喜好捉弄人,可是怎么能拿这么大的事情来开玩笑呢? “两件事情并没有太多的直接的关联,但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还是涉及到了很多人,所以我才让你去查的。” 斐苒初继续解释道:“有些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到你我这里就算是了解了,我希望你不要再把这件事情深究下去了,你也希望不需要深究吧,既然皇帝陛下都已经说了,你也明白该怎么做。” 斐苒初十分的头疼,本来只是一个借口,没想到这样这个家伙查出了一些东西,反而让自己下不去台面,所以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这事情还是多亏了皇后娘娘,我在这里多谢皇后娘娘了,既然皇后娘娘已经这么说了,那么若是以后但有差遣,随时开口。” 赵御钦所说的十分的感激不尽,既只是感激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又是感激眼前的这个人肯定是做出了一些重大的牺牲,替他隐瞒了一些东西,这才导致皇兄不予追究。否则,无论这件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不可能如此轻轻的过去。 斐苒初这才放下心来,这件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要是让这个呆子再把这件事说下去的话,她可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只不过对于赵御风还是有点琢磨不透,这个男人既然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有所猜测。而且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那么这一切何不自己亲自去调查呢?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有必要再隐藏下去吗? 斐苒初咬咬牙,最终还是选择离开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 究竟是谁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斐苒初突然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件事情也没有自己当初想象当中的那么艰难。 因为在她的身边,有很多个默默支持着自己的人。比如,首当其冲的就是赵御风了。赵御风当初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他是自己的夫君,而并不仅仅只是整个天下的君王。 赵御风已经说过了,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都会无条件地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而这句话,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也就是说,赵御风,是选择无条件的相信自己的。 斐苒初每每想起那男人说出这些话时候坚定的眼神,心中就会泛起一阵阵暖流。仿佛那个人,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一直都在紧紧地抱着自己一般。 冬日里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斐苒初只觉得身体暖暖的,而心里,也是暖暖的。 一旁的喜翠一直低着头,看到斐苒初此时这幅享受着冬日暖阳的燕子,也是抬起头笑盈盈地说道:“娘娘您看,今天还真的是个好天气呢!奴婢平日里一直陪着娘娘,都是很少能够看到这样美好的景色的呢!” “这就说明,娘娘您最近实在是太过劳累了,一直因为皇上所让您调查的案件而东奔西走,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也没有好好看看这冬日里少有的风景。” 喜翠在一旁一边看着斐苒初的眼色一边说道,脸上全部都是充满了试探的神情。 斐苒初只是一直静静地听着,而当喜翠说到一半的时候,斐苒初却是突然失神了。眼神直直地望着前方,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喜翠,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斐苒初的语气平淡,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平淡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而恰恰是斐苒初这样平淡的一句话说出来,对于旁边的喜翠来说,却如同是惊涛骇浪一般,在脑海中“轰”的一下炸裂开来。 喜翠顿时身上开始了不自觉的颤抖,而这细微的动作被斐苒初全部都看在眼里。 斐苒初皱着眉头,说道:“这是我给你的第二次机会,同时,更是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能够把握住这次机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想,我不需要多说什么。” 她用一种看似轻松得很的神色说着,可是实际上内心里却是十分难过。喜翠,曾经是她最为信任的人,在她还在冷宫当中的时候,连暗月都还没有出现,只有喜翠每日陪着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的感情,是其他人都理解不了的。 及时她们两个人,一个是主一个是仆,但是斐苒初心中却是十分清楚,她自己又何曾真正将喜翠只当做一个奴婢来看呢? 无论什么时候,斐苒初都更加觉得,喜翠这个丫头,对于她来说,则像是挚友,而更像是亲人。 甚至,喜翠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在所有人之内都是最长的,包括赵御风在内,也没有喜翠与她相处的时间要长。但是,现在,这个她一直以来都最信任的喜翠,现在却成了她身边的一个最大的雷吗? 斐苒初想到这里,只觉得心跳仿佛都停了几拍,甚至仿佛有一种类似于落水之后的窒息感,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压抑得她根本喘不过气。 斐苒初心中清楚的很,至于喜翠的真实身份,此事的确是可大可小。若是赵御钦的人,那还好说,无论赵御钦将她安插进来的目的是什么,至少从现在的形势来看,斐苒初的处境还不算是太过危险。 但是,如果说喜翠是卫清婉、斐季清、甚至卫如燕的人......那后果,斐苒初简直不敢想象。 想到这里,斐苒初不禁摇了摇头,她是真的希望喜翠仅仅只是有几分难言之隐,而不是真的是她们的人。毕竟一同在这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若是她真的想要对自己图谋不轨的话,恐怕自己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说吧,你心里一定清楚的,若是没了这次,你便是想说,也再也没有机会了。” 斐苒初说的是事实,一个从心里就不被信任的人,她是不会再与之维持关系的,无论是哪种关系。 “娘娘,奴婢是真的无心害您的,您一定要相信我。”喜翠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些许的哭腔。 然而此刻,斐苒初多么害怕,从喜翠嘴里说出的下一句话是“奴婢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被逼无奈的。”一时间,斐苒初整个人也变得开始紧张起来。 “是皇上,跟奴婢说,要奴婢在暗中注意着您,如果有什么端倪或者是风吹草动的话,也省得您再次像上次那样,自己一个人陷入危险,我们都急疯了,也根本都找不到娘娘您的行踪。” 闻言,斐苒初的心中却是大惊:“怎么会是赵御风?” 端倪?何来的端倪? 莫非她和赵御钦之间彼此不清不楚的关系和态度,已经被赵御风所发觉到了?不应该啊,因为本身他们两人之间也是的确没有什么事情啊!说起来也是真的奇怪,明明一清二白,自己自己却还是在担心,真不知道怎么搞的...... 斐苒初并没有急着回应,只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 喜翠见状,以为是斐苒初已经心有不悦,所以更加慌乱了,赶忙说道:“皇上也是为了娘娘您好,奴婢也是想了很久,才决定告诉娘娘您的。在这宫中,奴婢一直都是无依无靠,只有娘娘您,一直奴婢很好。” “虽然说皇上说这样做能够保护您的安全,同样也是为娘娘好,但是奴婢这样做,还是就觉得心中有些对不起您最近这段日子里,奴婢一直都在担忧着这件事情,害怕娘娘会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以后就不要奴婢了......” 喜翠一边说着,语气是愈发地悲伤和自责,豆大的泪珠在眼眶中来回打转,最后终于化为一团滚了下来。斐苒初看着喜翠这样的样子,心中竟然平白多了些心疼的感觉。 是啊,赵御风是谁,他可是九五之尊,是天下之主。若是他亲自对着喜翠这样一个小奴婢发号施令的话,喜翠又怎么能够有那个胆子去违抗圣命呢? 第五百章 质问 斐苒初虽然也是经历了几次的起起伏伏,两进两出冷宫的人。但是毕竟她和喜翠的身份不一样,在赵玉凤的面前,她还尚可以仗着赵御风对自己的感情稍稍讨价还价一番,但是喜翠毕竟只是个奴婢而已。 若是违抗了皇命,就算是赵御风一怒之下将其杀了也没人能够反抗。而如果说换做是个有心计的人,露出像是喜翠之前那番破绽百出的样子,那肯定至少也是与别人串通起来,想要害了她的命才是。 而现在喜翠这个样子,却仅仅只是因为赵御风想要让她传递消息,便是已经弄得如此心惊胆战的。 喜翠所说句句真诚,斐苒初看着喜翠已经有些红肿的眼睛,心中有些不忍。她足够了解喜翠,所以从喜翠真诚的眼神当中,斐苒初便知道,她一定是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和盘托出了,并没有说谎,或是有所隐瞒。 斐苒初不禁心中冒出了丝丝愧疚的感觉,明明喜翠就是一个十分简单纯粹的人,一起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斐苒初自认为她的确是很了解喜翠的。 但是这次的这件事情,她又真的是下意识地往不好的那个方向想过去,却是冤枉了喜翠这样一个简单纯粹,又是一心一意想要自己好的人。 喜翠依然跪在那里哭个不停,一阵寒风吹了过来,斐苒初只觉得一阵寒意瞬间从头到脚席卷而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看着依然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的喜翠,斐苒初只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即使是在这严寒的冬日里,她也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甚至有些发烫。 “起来吧。”斐苒初终究还是觉得十分不忍,抬起手,亲自将喜翠扶了起来,“别哭了。这件事情,其实也怪我,是我错怪你了,只怪我不相信你。” 斐苒初这样说出来,喜翠先是楞了一下,但是很快便破涕为笑。 她也注意到了,斐苒初说这句话的时候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斐苒初并没有用“本宫”之类的话来自称,而是用了“我”,而且明明这件事情,是因为自己“出卖”了斐苒初,明明是自己的错,但是斐苒初却是先认了错。这 样的斐苒初,倒是一点都不像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倒像是喜翠的姐姐一般了。 想到这里,喜翠才终于彻底卸下了心。同时,她也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她们主仆二人之间的感情,被斐苒初主动地拉近了许多。 “娘娘说的哪里的话,娘娘哪里有错。全都是奴婢的错,没有提前告诉娘娘,因为实在是害怕。下次奴婢一定会提前与您说的!”喜翠认真地看着斐苒初,一脸认真的样子,就差举起手发个誓了。 斐苒初闻言,直接翻了个白眼,给了喜翠一个十分鄙视的眼神说道:“还敢有下次?”她装作一副稍稍有些生气的样子说道,若是她可以看到此刻自己夸张的表情的话,一定是喝口水都会一丝不剩的喷出来才是。 喜翠本来也是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当她看到斐苒初那稍稍带着戏谑的延伸的时候,便是一切都已经了然了。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双双转过头来,相视一笑罢了。 斐苒初知道,这件事情,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虽说这件事在开端的时候,的确是因为自己的多疑才弄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但是这样一来,事情解释清楚了,斐苒初也是终于能够彻底地相信喜翠了。 只是,还有另外一个人,斐苒初倒是觉得有些不太敢相信了...... “是你让喜翠在我身边暗中监视我的?”斐苒初越想越气,干脆直接自己冲到了御书房,直接去找了赵御风去当面对质。 而此时,什么后宫不得干政的话,就全让它随风而逝吧!此时的斐苒初,就站在赵御风的面前,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双手叉着腰,颇有一些质询的意味。 “你为什么一定要喜翠在暗中监视我?要是担心我的安全的话,那这件事情你不应当是交给暗月去做吗?怎么会选了喜翠这样一个心中根本就藏不住事的人?你这样做,不就是欺负人家不敢违背你的意愿吗!” 斐苒初一番话几乎是大声叫喊出来的,颇有一副自己家的小孩受了欺负,家长去讨回公道的感觉,而赵御风只觉得,自己的耳膜恐怕都要被震穿了...... “苒苒,乖,你听我解释嘛,事情不是这样的——” “我才不听!”斐苒初没想过给赵御风留一丁点儿面子,直接就打断了赵御风才说了一半的话,“再说了,你这么欺负我们喜翠也就罢了,更严重的是,你居然又不相信我!” 说到这里,斐苒初的情绪更加激动,整个人的眼睛都有些微微发红了,不知道是因为委屈还是实在生气。 “若是你足够相信我的话,就不会让喜翠偷偷监视着我。当我是什么,是你的一个宠物吗?到哪里都还要监视着我,我又不会跑掉。” “如果你能够足够的相信我,就不会让喜翠瞒着我!你就是说一套做一套,嘴上说着最相信我了,但是实际上做的事情,却是对我一丁点儿信任都没有!” 斐苒初越说越急促,越说越觉得自己很委屈,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带着些许哭腔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赵御风就是这样很难做到真正去相信她呢?按照喜翠和赵御风的话来说,他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但是事实上是,斐苒初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最近的赵御风很是奇怪。好像两个人之间无端生出了一份隔膜,将两人分离开来。 斐苒初越想越觉得,赵御风派出喜翠监视自己,并不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而是为了盯着她和赵御钦,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斐苒初顿时只觉得眼前天昏地暗,就连站立着保持平衡都觉得很困难,踉跄了两下之后,最终还是一个没站稳,直挺挺地向后栽过去。 斐苒初只觉得自己最终落入了一个有着熟悉气味的,温暖而又坚实的怀抱。她当然知道这是谁,可是现在这种时候,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在他的怀里多待一刻。 第五百零一章 身中奇毒 抱着“你就是个渣男,我才不要躺在你怀里”的想法,斐苒初的心中仿佛有一种深深的执念,十分急着想要从赵御风的怀抱当中挣脱出来。 但是没有办法的是,此时的斐苒初只觉得浑身无力,本来就没有什么力气,现在更是动不了了。好像四肢都变得无比绵软,简直是一丁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苒苒,你怎么了?不要吓我!”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赵御风,“来人,传太医!” 每一个字,斐苒初都真真切切地听在耳朵里。可是她偏偏就是做不出任何动作,使不上任何力气。 感觉似乎只过了一小会儿,一大群手提着药箱的太医们就乌央乌央地走了进来,在地上跪了整整一片:“微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赵御风也是不再掩盖自己心中的焦急,只是大手一挥,冲着底下跪着的众人喊道:“别整这些虚礼了,还不赶紧看看皇后的情况。朕告诉你们,皇后若是出了半点差池,朕必定要了你们的脑袋!” 太医们似乎是答应了一声,便是由那太医院之首走上前来,亲自来为斐苒初号脉。其他人只是低着头跪在地上,甚至有的胆子小的人,连整个人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他们哪里看到过赵御风发这么大的脾气,赵御风亲口所说,若是皇后娘娘出现有什么不好的情况,那就是掉脑袋的大罪啊。 军令如山,他们相信,赵御风不是那种说了不做的人。若是皇后娘娘真的醒不过来了,那他们,也是会真的掉脑袋的。 “朕知道,你最近实在是太过劳累了,为了朕交代给你的差事,你每日都只是东奔西走,甚至有的时候连膳都来不及用。这样几天下来,你怎么能够受得了?再加上你的身体一直就底子不好,这样苦苦熬下来,实在是太辛苦了。” “苒初,你实在是叫朕好担心......放心,等你醒来之后,一定好好休养,朕把所有乱七八糟的事都推给别人,只要你能够顺利好起来就好。” 赵御风坐在旁边,大手握住了斐苒初稍稍有些发凉的小手,凑在她的耳边说道。他始终相信,斐苒初只是因为这几天太过劳累而已,只是需要好生休养几天,便能够很快恢复了。 而一旁正在号脉的徐太医,却是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怎么回事?皇后需要休养多久才能够好起来?” 赵御风似乎是由于过于担心,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徐太医神情上的变化,只是一直觉得斐苒初仅仅是因为过于劳累罢了,一直觉得只要好好静养,斐苒初就一定会醒来的。 赵御风一直在等着徐太医的回复,但没想到,等到的却是徐太医的一声深深的叹息,随后更是摇了摇头。 “皇上,根据皇后娘娘现在的状态和脉象来看,皇后娘娘可能,并不是因为过度劳累而晕倒的。” 徐太医缓缓地说着,语速被他放的很慢。可是这样的语速,却是给在场的所有人一种非常压抑紧张的感觉,似乎心脏都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 喜翠更是一不小心叫出了声:“什么,怎么可能?娘娘怎么了?”说完后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退后半步低下了头。 赵御风也皱起了眉头,抬起一只手向着喜翠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随后,又是转头冲着徐太医厉声说道:“到底是什么情况,直接说清楚,不要给朕吞吞吐吐的!” 徐太医闻言,竟然是直接跪了下来,磕着头说道:“皇上恕罪,皇后娘娘现在的样子,其实是中毒的迹象。” 徐太医的表情也变得十分不自然起来,斐苒初作为皇后娘娘,每日的饭食和用具是否安全,上面是否有毒,全部都是由太医院来负责检验的。 而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斐苒初因为中毒而躺在这里,整个太医院,怕是都难辞其咎。首当其冲的,便是徐太医这个掌事人了。 作为皇帝的赵御风,对于皇后到底有多么宠爱,那是整个后宫当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万一要是皇后娘娘出了一丁点儿闪失,那恐怕他们的项上人头都是有可能不保的了。 赵御风深呼吸了一番,平定了下自己原本快要爆发的情绪。毕竟现在斐苒初还没有醒过来,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去追究谁的责任,而是要将斐苒初救治过来,让她醒过来,脱离危险。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御风耐着性子继续问道。 “还请皇上恕罪,臣需要仔细观察一下娘娘的眼底。”徐太医又是行了一礼。 闻言,赵御风皱了皱眉头,他才不想让别的男人距离他的苒苒这么近。但是无奈现在斐苒初还说不好究竟是什么情况,只能是撇撇嘴忍下来,道:“嗯。” 徐太医走上前去,用一手帕相隔,轻轻翻开了斐苒初的眼底。而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斐苒初的眼底,竟然有几丝黑线在其中,像是几条小蛇爬在她的眼睛中,狰狞而恐怖。 见状,赵御风才真正认识到,这件事情似乎远远比他想象当中的要严重的多。 徐太医看到之后,很快便从床榻旁边退了几步,重新跪倒在赵御风的面前,说道:“据皇后娘娘现在的状况来看,娘娘应当是中了一种奇毒。此毒源自西域,是以冰原上十分罕见的一种剧毒虫王,与西域特有的四十多种毒混合而成。” 他缓了缓紧接着说道:“此毒臣从未见过,仅仅只是在一本十分冷门的医书上了解过,但从未有史料记载过有人曾经得过这种毒。” 徐太医的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中便有一人瞬间变了脸色,那便是潼贵人。 虽然斐苒初出事的时候只有赵御风一人在场,但是当赵御风去找来了太医之后,整个六宫便是全都知道了她们的皇后娘娘中毒的事情。 有的人是为了等到斐苒初醒来之后看到自己,让她明白自己的忠心,而有的人,便是仅仅只是为了看热闹罢了。 徐太医的话一出,顿时,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全都给朕滚出去!”赵御风是对着身后的一众唧唧喳喳的嫔妃大吼的。而那一众嫔妃在听到了赵御风的话的时候,便是全部都只能悻悻地离开。 第五百零二章 丁点希望 听了赵御风的话之后,所有的嫔妃都是在行了礼之后转身离开,因为她们心中也是清楚的,在这种时候招惹赵御风,简直是无异于自寻死路。 而在刚刚的时候,赵御风便已经注意到了潼贵人的奇怪的神色与动作,心中也是不免有些怀疑。 “潼贵人,你留一下。”赵御风不冷不热的话说出口,听到潼贵人耳朵里,却是让她直接浑身一震,画面像是直接定格了一般。 “是。”潼贵人很快便将心中千百般复杂的情绪压了下去,随即又换上了一副平静的面孔。 转眼之间,整个大殿当中,便是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此毒凶悍异常,无色无味极难被察觉。它并无足以致死的毒性,但是却是确实总让人觉得闻风丧胆。一般,只要是误食过的人,都会从嗜睡、头晕、恶心开始,后来的时候,身体上的难受会变成对于药物的依赖。” “后期若是发作,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中毒者不会因为这种毒而死去,但是那种噬骨之痛、钻心的感觉,却是让人觉得不如一死了之。但是中毒者又会因为毒性,四肢都会失去活动的能力。” 太医接着禀告情况:“也就是说,中毒的人只会躺在床上,忍受着噬骨之痛,但是又是没有办法缓解的疼痛。更何况,皇后娘娘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只是听着徐太医的描述,赵御风便是已经觉得让人脊背发寒。但是想到现在斐苒初正在忍受着难以用言语描述出来的痛苦,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中都在跟着滴血。 “那这奇毒,能否有解毒的办法呢?能否根治?朕不需要知道这些乱七八糟但是又没有什么用的东西,朕只需要知道,应该怎样将朕的皇后治好。” 赵御风冷冷的声音响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进噤若寒蝉。他们心中都清楚得很,赵御风此次是真的发怒了。 “这解毒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古书上其实是有过记载的,从古到今,却是没有一人能够真实尝试过。自然,也是并没有人真正成功过。据医书上面记载,这种毒的确是有办法解的。” “只是,需要与另一种旷世奇毒一同服下,再由一个武功足够高强的人运功使这两种剧毒在中毒者的身体中得到中和。若是其中有本分出了差错的话,那么中毒者便会当场爆体而亡。”徐太医接着说道。 “而就算是成功了,那运功之人,也是很难能够活下来的。就算是能够侥幸活下来,也一定会由于气神具竭而被废去一身功力。” 听完这些话后,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片哗然。 可赵御风却是反应的并不强烈,他一直低着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然而事实上,赵御风的心中最担忧的,还是斐苒初的身体。虽然徐太医提出了这样一个只有书中有所记载但是现实当中却从未有人尝试过的荒诞法子,而且这办法听起来还是十分的阴诡,又是危险异常。 但是赵御风还是觉得有一丝希望在其中,毕竟,有这仅仅一丝丝的希望,也比全无希望要好得多。 他只想要无论希望多么小,都能够尝试一下。因为他实在是不忍斐苒初要经历如此多的痛苦。也不想她还没有过到最幸福的生活,便要经受着世界上最难以忍受的苦难。 “现在,立刻着手去准备。一会儿你去和徐太医交接一下,就算是需要这世界上最难寻得的毒,也务必要寻来,不得有误。” “是。”暗一单膝跪地,抱拳领命,随后便与徐太医一同退了下去。因为他们两人心中都是十分清楚,这件事情关乎当朝皇后,更是关乎着他们皇上最心爱的人,一定是容不得有一丝耽搁和半点差错的。 而解药的事情吩咐下去之后,赵御风则是转过头来,看向了另一个方向。在那里,潼贵人正在跪着,眼眼神直直的看着地面,一动不动,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朕依稀记得,你家中与西域那边,似乎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吧?”赵御风一字一顿地说着,眼神中毫不掩饰的怀疑意味。以及语气之中来自一国之君的威压,使得潼贵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潼贵人当然明白,若是此时不将自己从这件事情当中摘清楚的话,那么这条小命,怕是在劫难逃了。于是,即使再艰难,潼贵人还是用力勉强地从嘴角挤出了话。 “嫔妾的舅舅曾经去过西域,在那里遭遇奸人毒害,又为人所救,那个人也因此成为了嫔妾的舅母。若皇上说臣妾的家中与西域有所联系的话,那就仅仅只有这一层联系了。” 潼贵人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神情上并没有半分掩盖的神色。的确,她是把真相说出来了,丝毫没有半分有所隐瞒得地方。自从赵御风让她留下来的那一刻开始,潼贵人心中便是已经知道了,赵御风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的确,宫中的嫔妃们大多数都是中原本土的人,家中也很少有与西域有过交集的人。自己的舅舅娶了来自西域的舅母,而最近几年更是经常夫妇二人一同前往西域探亲,这样想来,皇上在怀疑自己,似乎也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 另一方面,那恐怕就是有湘妃的原因了。当初自己因为给湘妃解围,而被太后当众责罚的事情在宫中闹得沸沸扬扬。皇上很有可能因为这一点,便简单以为,自己是与那湘妃斐季清站在同一阵营的人。 斐季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潼贵人自认为心中看的十分清楚明了,自己前后两次帮她,也是因为那个有些特殊的原因罢了。斐季清本就总是对皇后娘娘图谋不轨,而也的确是已经害了她许多次。 她现在在皇上的眼中,是斐季清的人,那么若是因此得出结论,自己就是这谋害了皇后娘娘的罪魁祸首,也是并不为过的。 而刚刚潼贵人之所以整个人身体一震,也是由于这个原因,而并不是因为她在心虚。她只是在想,到底是谁,有这样深的谋略,能够一边把皇后娘娘拖下了水,一边又将这盆脏水完完全全一滴不剩的全部泼在自己的头顶。 这是背后有人,在故意陷害她! 第五百零三章 好自为之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的的确确是与你无关了?”赵御风的语气冰冷,让人听不出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总是能够莫名给人一种冰到极点的感觉。 潼贵人心中也就是少一分的害怕,但是没有办法,在赵御风的面前,她一定不能露出有一丁点儿心虚的样子,否则等待着她的,便是无穷无尽的深渊。 “是。”潼贵人稍稍低头,扯出了这样一个字,让人看不出有任何破绽。 赵御风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凌厉的眼神,似乎是要将潼贵人整个人彻底看穿。 潼贵人在一瞬之间只觉得感受到了来自眼前男人的无穷无尽的寒意,冰冷地似乎连空气都凝结在一起一般。 那一刻,似乎自己无论是承认还是否认,结局都会是一样的。 因为根本就不需要她过多解释,赵御风便是已经将她整个人看穿。在赵御风的面前,她,好像甚至是完全透明的一般...... 而赵御风也仅仅只是看了此时跪在地上的女人一眼,心中便是已经了然了。不需要再去怀疑什么,眼前这个女人的表现,就已经让赵御风猜出了个七八分了。 “你只需要记着,好自为之。” 赵御风的语气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让潼贵人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了冰窖一般寒冷。说完,赵御风便是衣袖一挥,转身大步而去。 赵御风心中清楚,即使是已经看到了这个女人的表现,但是这件事情也并不能直接定性。要知道,人心总还是隔着肚皮的,万一若是这潼贵人自身就很是懂得演戏装傻的话,那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寻得真相的。 他心中暗暗下了决定,总的来说,无论是谁,只要确定了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的确是那人所为,害得苒苒这样痛苦,享受这么多的磨难。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讲这个人给抓出来。就算是与天作对,他赵御风也要将这个人,千刀万剐! 百花宫中。 斐季清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又是稍稍停留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味着浓郁的茶香。而一直呆在一旁的小宫女,神态也是终于有所放松了些。 她们这些个人每日都侍奉在斐季清左右,见惯了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甚至如果说两天不摔一个花瓶,那她们可能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家娘娘出了什么问题了。 而动辄打骂宫人们的问题,其他宫中的奴才们难以理解,可是一直在百花宫中侍奉的这些人,怕是早就见怪不怪了。 而现在,斐季清甚至能够静下心来,坐下喝茶,甚至可以细细去品味茶香,便是让在场的所有宫人们诧异万分的了。 毕竟,此番的闲情逸致,可是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的这位湘妃娘娘的身上出现过的...... “娘娘,这天冷的打紧,这茶摆在这里晾了这么久,怕是也有些凉了。娘娘的千金之躯怎么能够喝这已经凉了的茶呢?不如,奴婢去给您换一壶吧。” 似乎是见到斐季清现在的确是心情不错,是个有些眼力见的奴婢,便会选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去拍斐季清的马屁。而此时此刻,也仅仅是眼前的这个小宫女动嘴最快,抢先了一步罢了。 斐季清正在闭目养神,嘴角甚至还在微微上扬着,看起来很明显就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现在突然被人打断,斐季清也是睁开了眼睛,但是令宫人们全部都没有想到的事,这一次,斐季清的眼神和神色当中,却是没有半分不悦的情形。 “你,叫什么名字?” 斐季清稍稍有些慵懒地声音响起,而与此同时,斐季清也睁开了眼睛,稍稍瞥了一眼刚刚那说话的小宫女。 “回娘娘。”那小宫女见到斐季清并没有半分想要责怪她的意思,反而还主动开口问起了自己的名字,心中暗自一喜,连忙回话。 “奴婢名叫翠珠,是前几日才刚刚入宫来的,内务府可是帮奴婢安排了个好差事,能够在娘娘的百花宫中做事,还能够尽心尽力地伺候娘娘,是翠珠的福分。”说完便是行了一礼。 翠珠心中清楚得很,只要是抓住现在眼前的这个机会,那以后自己上位,便是机会多多了。 虽然说,百花宫中的这位湘妃娘娘,实在不是个好招惹的人物,做她宫中的下人,那可是不仅仅比别的宫要多挨骂的问题,就算是小命,也是不值得一提的。 想到这类,翠珠反倒是笑了出来。是啊,富贵险中求,不努力尝试一下,谁知道她会不会就这么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呢? 百花宫中的一众宫女太监们,早就听说在很久之前曾经有一个宫女,因为给当时的废后现在的皇后偷偷传递情报,被斐季清折磨得生不如死。后来更是直接被扔在了乱葬岗之中,想必现在,坟头草应该都有一尺高了。 也是从那次之后,斐季清便是没有特别中意过哪个宫女了,不再有哪个特定的宫女在身边贴身侍奉着。每次一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随手便直接差来个宫女奴才的,全然不顾那人到底是哪一个。 而且据说从那之后斐季清便是从未过问过宫女的名字了,现在斐季清亲口问出了自己的名字,翠珠的心中实在是激动地不行,如果可以的话,她便怕是要直接跳起来庆祝了。 “嘴上倒是机灵。”斐季清如此说着,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冷哼一声道:“不过一般过于伶牙俐齿的人,一般都不会活很久。因为祸从口出患从口入,这句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的。” 斐季清冰冷的声音说出来,的确是让所有人浑身颤抖起来。 这种颤抖并不似赵御风给别人的那种冰冷的感觉。赵御风说的话给人的感觉,那更像是一种源自精神上的威压,一种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在赵御风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此刻的斐季清,虽然语气同样冰冷,但是却是与赵御风有着千差万别。这些人的,则是完全下意识的身体颤抖。 毕竟,那样根本不计较后果的打骂,那种简直是要置人于死地的凌虐,则是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不寒而栗! 第五百零四章 再多坚持一下 而一直站着的翠珠,额头上也是已经布满了一层浓密的细汗。但是此时此刻,她却是不能表现出有一丁点的怯懦。 剑走偏锋,这是她为了确保自己能够在后宫当中生存下去的唯一一条路。 “奴婢知道了,今后在宫中,奴婢一定谨遵湘妃娘娘教诲。”翠珠几乎是艰难地挤出了这样一句话,但是依旧还在强行支撑着,保持自己能够维持一副镇定自若的眼神。 如果说这是放在平常的话,斐季清是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丫头的。因为在斐季清的面前,她并不需要手下的人是多么有想法,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色。她想要的,只是听话、不给她惹事的奴才罢了。 但是这一次,斐季清并没有发怒,而是意味深长地转过头来看了翠珠一眼,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意味,让人着实摸不着头脑。 “起来吧。”斐季清淡淡的三个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毕竟这要是放在以往的时候,这个宫女恐怕的嘴早就已经被打肿了。 “皇后怎么样了?”斐季清直直地望着前面的一个方向,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而脸上,却是根本掩盖不住的得意。 “回娘娘,阳华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娘娘身中奇毒,能够痊愈的可能性很小。” “据说这毒十分罕见,只有一种解法,并且也仅仅只在医术中有过记载,但是从来没有没有人尝试过,并且那解法十分阴诡毒辣,根本不是能为正常人所能接受的。所以说,皇后娘娘若是想要彻底解开这毒,怕是不可能了。” 翠珠的短短几句话,终于又让斐季清面露喜色。 “哼,这斐苒初啊,果真还是得到报应了啊!让她平时一直霸占着皇上!果真,要说斗,她终究还是斗不过本宫的!”斐季清并没有在乎身旁人提心吊胆的眼光,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自从她那次小产之后,皇上就一直以让她安心静养为由,再也没有临幸过她了。但是那个时候,皇上还三天两头偶尔来看望一下她。 但是,自从斐苒初这个女人回来之后,不要说宠幸,甚至就算是顺路在百花宫中看望她,都不再有过了...... “哼,这次斐苒初没有直接毙命真是算她走运了,不过,也是应该让她尝尝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了,让她总是跟我作对,哼!” 一旁的翠珠赶忙端上来一壶重新泡好的热茶,为斐季清倒好,放在了手边,“娘娘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若是皇后娘娘真的有那个能力能够一直霸占着皇上的话,那她又怎么会在两次被打入冷宫呢?” “可您就不一样了,就算是您之前身体不好的时候,皇上也是会来经常看您的。现在皇上的确不经常来百花宫不假,但是或许仅仅是因为皇上需要处理的事务的确是繁琐呀!只要是皇上能够得空,就一定会来看望娘娘的!” 斐季清并没有回答说什么,只是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翠珠一眼,又笑了笑,似乎是第一次在奴才们的面前,露出这样的笑容。 阳华宫。 “苒苒,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真正的凶手的。只要被朕查出来究竟是谁做的,朕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对不起,苒苒,我还不会是吓到你了?都怪我,因为触及到你,所以就又激动了。下次这些事情,我是不会让你知道的。我会尽我所能,给你一个只有岁月静好的世界,而不是现在这样危机四伏、充满了刀光剑影的世界。” “苒苒,你知道吗?今天,咱们的熙成第一次叫‘娘’了呢!虽然那个臭小子的话说的很是模糊,但是好歹也是第一次说出了这样的话。要是你能够在旁边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吧!说起来,那个臭小子,果真就是来和朕抢你的,不然为什么他都不会先叫朕父皇。” “不过也没有关系,我是不会让那个臭小子把你抢走的,就算是到了整个天地都会灭的那一天,我也要将你护在身后,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再收到伤害的。” 斐苒初躺在床上,虽然身体上一直都是痛苦万分,可是赵御风说出的每一个字,斐苒初全部都听了进去。 一颗热泪从斐苒初的眼角流下,滴落在床上,绽放开成一朵花。 “苒苒,你能听到,你能听到的,对吧?”看到斐苒初的反应,赵御风不禁情绪更加激动起来,一只大手更是抚上了斐苒初的脸:“苒苒,坚持一会儿,再多坚持一下,我一定会救你回来,你放心。就几天,几天就好......” 说到动情处,赵御风俯下身来,将自己的脸也贴在了斐苒初的脸上。温凉的感觉传来,赵御风只觉得,这种感觉是如此的不真实。 但是这样的美好,却是让赵御风想要久一些、再久一些......一边想着,赵御风的眼角,竟然也滚出了几滴热泪。 意识到了这一切的赵御风,赶忙用手拭去了脸上的泪痕,强行挤出来一个勉强的微笑。 他可不能哭,尤其是,不能在他的苒苒面前哭。他一定会,竭尽全力,让她见到最好最幸福的,而不是只一味地让她难过。 过了许久,赵御风才终于嘱托了喜翠几句,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赵御风刚刚离开不久,甚至床榻旁边,还有来自于他的淡淡的味道。斐苒初是多么想坐起来,抱抱他。 她本身已经十分疲倦,这样的状态若是放在平常的时候,恐怕她能够沾枕头就睡着。但是现在不一样,毒药所带来的痛苦,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快要凝固了,那样的钻心之痛,让她不由得保持着清醒。 身中此毒,最可怕的便是,身体上痛苦万分却又动弹不得,明明神志清醒却是没有办法说出一句话来。而赵御风刚刚所言所做,却是让斐苒初心中阵阵暖流经过,就连身体上的痛苦,仿佛也减少了几分一般。 两人之间这样短暂却也有着另一番美好的温存,已经让她足够心满意足了。只是,斐苒初和赵御风都并没有想到,在他们感叹造物弄人的时候。 还有另外一个人,站在寝殿的珠帘之后,静静地听着这一切,同样,也是已经哭成了泪人...... 第五百零五章 有缘人 站在珠帘之后的,正是张然。在赵御风转身离开的时候,张然几乎是慌乱地逃跑到了一旁的屏风之后,躲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下意识的就去选择逃避开赵御风。 斐苒初之前已经跟她提前说过,赵御风已经大概猜出了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想必也应该是有所准备了。但是现在来看,张然还是没有办法鼓起勇气面对这一切。 或许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许也是,实在不敢面对吧! 泪水划过脸颊,停留在唇瓣上,留下一股咸涩的味道。可是这些,张然全都没有在意。因为这些相比起来她正在经历的,又是算得了什么呢?斐苒初,是一个好孩子,但是却摊上了这样的事情。 赵御风,自己的儿子。自己担惊受怕这么多年,一直不肯见上他一面,何尝不是为了保护他呢?她又是怎么可能不想亲眼看看自己的亲生儿子呢?她是多么想要摸一摸赵御风的脸,听他唤自己一声“母妃”。 而此时此刻,捅破纸窗,依稀可以看到赵御风逐渐远去的背影。当时小小的男孩儿,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他的背影,扛着的是属于一个男人的担当,同样也是属于一个君主的责任。赵御风已经走远了,自己,也是又一次失去了和他说话的机会...... 张然摇摇头,赶忙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痕,径直走到了斐苒初的床榻边,也是直接坐了下来。 若是此刻有另外一个人在场的话,那便是一定能够发现,此时此刻,张然的动作简直和赵御风的动作出奇相似,从侧脸上看的话,甚至有着七八分的神似。 此刻张然坐在赵御风刚刚坐过的位置,床榻上还是玩温热的,张然甚至能够感受到来自自己儿子赵御风身上独特的味道。 看着眼前的斐苒初,张然更是心中一阵酸楚流过,再次湿了眼眶。两个孩子终成眷属,却是还要饱受命运的折磨,这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实在是太过残酷了。 “孩子,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想,多半是由于我的原因吧!实在是对不住你,平白无故不的,让你卷进了这么大的一个漩涡之中。现在想来,名声和清白,又是哪里有那么重要呢?” “已经过了二十年,怕是宫中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够知晓当年的事情了吧!要是时光能够重来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再次与这件事情有一丁点儿纠缠的。若是这次,你能够支撑下来,你一定要好好得和御风在一起......” 张然看着躺在床榻上的斐苒初,眼神中更是止不住的心疼。 冷宫那个地方,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在那里呆了那么久,适应了之后,吃饱穿暖至少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那么既然这样的话,她还不如,不要在这阳华宫中继续待下去了。现在他们这几个人,可是全部都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一个不留神摔下去,脚下那便是刀山火海了。 此时斐苒初出出了这样的事情,说起来,她一定是难逃其咎的。所以,不如还是让她回到冷宫中去吧! “孩子,加油,挺住。”说完这里,张然只觉得有些哽咽,甚至已经说不出别的话了。只是又深深叹息了一声,站起身来,转身便要离开。 “娘亲,苒苒姐姐到底是怎么了?最近这几天,她都没有陪心怡踢毽子了!” 赵心怡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突然站在了张然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张然看着自己的女人眼眶红红的,时不时地还在向屋里眺望着。张然心中清楚,她是在寻找斐苒初。看到此时的这幅情景,张然却是突然陷入了一阵恍惚之中。 斐苒初这个小姑娘,的确是自己在冷宫中意外认识的人。除此之外 ,若说是关系的话,恐怕只有斐苒初和自己的儿子赵御风两人彼此相爱吧!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与自己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姑娘,却是一直以来都在帮助自己。 无论是想要帮助自己洗刷冤屈,还是帮助自己照顾心怡,让她离开冷宫那样一个阴暗潮湿的环境,斐苒初,可是一直都在不遗余力地帮助着自己的。 但是这个时候,斐苒初有难,她又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就这样抛下她回到冷宫当中去?那她岂不是也太没有道义了! 想到这里,张然直接转过身来,再次看向斐苒初的方向,口中还在喃喃自语地说着:“小苒,你放心,我不会走的,一定,不会。” 御书房。 暗一单膝跪地,跪在地上,双手抱拳,眼神逃避着赵御风灼热的视线。 “怎么回事?直接说,不要给朕打哑谜。”似乎,只要不是在斐苒初的面前,赵御风便永远都是那个至高无上的冷血帝王,有着睥睨天下的霸气与威严。 只是暗一似乎也是已经熟悉了他们之间这样的一种相处模式,低头说道:“臣已经都打探清楚了,只是,若是想要解开皇后娘娘身上中的剧毒,恐怕,是要比那日徐太医所说的,还要复杂上几分。” 闻言,赵御风则是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怎么会比那天所说的还要复杂?” 是啊,那天所说的解法,已经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如今若是要更加复杂,那岂不是他的苒苒被治好的可能性,又小了好几分? “徐太医那日仅仅是说,需要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为娘娘打通经脉,但是这其中,却还是有着一些奥妙的。首先,此人并不能是随便寻找一个会武功的人完成的。” “不知皇上可曾记得,之前说过,若是想要中和此毒,是需要一种剧毒无比的毒虫作为牵引的。而这种毒虫,本就千年难寻一条,如果想要完成整个解毒过程,这个作为牵引的人,也是需要得到毒虫的认可的。” “毒虫的认可?”赵御风脸上的神色更加严肃。 “是的,需要找到一个武功高强的有缘人,才能让整个解毒过程进行下去。而能够找到这个有缘人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太小。更何况,那人是否会愿意,也是其中需要考虑的诸多因素之一。” 第五百零六章 希望的星 “这些事情,你先暂时不需要考虑,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赵御风的神情更加严肃,但是还是转头向暗一说着。 暗一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神情当中稍稍有些紧张,但还是继续说道:“那人需要帮助娘娘打通浑身经脉,若是此时之前的所有过程全部顺利,便是已经有了一半的可能性了。” “还是只有一半?”赵御风已经有些生气了,语气也是变得更加凌厉了些。 “是的。这就要看皇后娘娘最后能否挺得过去了。为一个从来没有练过武功的人来说,打通全身经脉,风险其实还是很大的。更何况皇后娘娘本为女子之身,则是比一般的人要更加柔弱一些。要是皇后娘娘真的没有撑过去的话......恐怕会,爆体而亡。” 说到这里,赵御风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眉头紧锁着,细细回想着这一切。按照暗一此刻的说法,那么能够将斐苒初治愈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太小了。说是一半,但是却是有着无数个可能性的。 一半的一半,又是一半的一半,这样叠加起来,那么也就是说,能够将她救回来的可能性,简直是微乎其微。 而且按照暗一的说法来看,这整个解毒过程,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痛苦的。赵御风自己心中清楚,自己只是单纯的凭借想象,是根本不可能体会到斐苒初所承受的痛苦的。 他并不知道,究竟是此刻躺在床上的斐苒初痛苦,还是解毒过程更加痛苦一些。赵御风困在其中,一时间犯了难。 赵御风的确是想要斐苒初快点痊愈,但是毕竟解毒过程十分痛苦,并且成功的可能性是很小的。那么与其这样,让斐苒初再多多承受一些本该不应当是她来承受的痛苦,这样真的好吗? 是不是,或许让她安稳地度过当下,才是更好的选择呢? 一时间,赵御风望着书桌上斐苒初亲手绣上的专属于赵御风和斐苒初二人姓名的刺绣,一时间失了神。 暗一陪伴在赵御风的身旁,已经有大概十来年的光景了。若说暗一是最为了解赵御风的人,恐怕就连斐苒初都不能说什么吧! 而此时,看着正在失神的赵御风,暗一心中当然清楚,此刻这位皇上的心中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皇上......” “讲。” “臣觉得,皇上还是应当尝试一下。皇后娘娘,一定不会就这样陨落的,一定不会的。只要还有希望,皇上就应该尝试一下,不是吗?” 暗一这样说着,没有在意自己的语气是不是有些冲撞,他仅仅只是说出了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而已。看着眼前的赵御风,他的脑海当中浮现出来的,则是当年,赵御风将浑身是血的自己和姐姐捡回宫的样子...... 那个时候,无论是自己和姐姐暗月,还是眼前的赵御风,心中所想的,恐怕也是抓住这眼前的一丁点儿希望罢了。 明明当初自己与姐姐已经是双双奄奄一息,动弹不得,但是同样在这这样严寒的冬日里,当时年少的赵御风,却是身为一个幌子,还敢脱下自己的外衣,为自己和姐姐创造那一点点温存。 或许那时的温度仅仅只是有一丝丝温和,但是在他们姐弟二人的心里,却是无比温暖的。 现在这个时候,不正是与当年相像的很吗?虽说希望渺茫,但是只要有法子去解决,那不就是希望嘛。一种能够在漫长而漆黑的夜空中,一直闪耀着的那颗最亮的星星。 赵御风呆呆地看着暗一,心中不约而同地回到了那数年前的那个雪夜。心中不禁再次泛起涟漪。 是啊,只要有希望,那就还有挽回的可能。若是他能够再多坚持一会儿,没准,斐苒初就会这样醒过来了呢? “朕知道了。” 只是寥寥几个字,可是听在暗一的耳中,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意思。因为他实在是太过了解赵御风了,只是这样不带有任何语气和情感波动的几个字,暗一便是已经明白了赵御风的意思了。 果真,他就知道,皇上一定不会抛下皇后娘娘不管的。按理来说,他本不应在此多管闲事。但是为了某个丫头不再哭闹担心,他只能豁出自己,去劝慰皇上了...... “那毒虫,什么时候才能送到宫中来?”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但还是赵御风先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 “回皇上。臣派出整个暗卫营出去打探消息,刚刚得到的消息,曾经有人见到过那种罕见的毒虫。臣已经派人去了,估计这两天应该就能够赶回宫中了。” “这两天......”赵御风口中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随后继续说道:“朕要最快的速度。” 他只希望能够把花费在路上的时间尽可能的压缩到最短,因为这样的话,就可以让他的苒苒再少受一会儿罪。即使是一刻,即使是一两秒,他都希望斐苒初能够痛苦少一点、再少一点。 “是。”暗一当然理解赵御风此刻的心情,于是也是应和着。 “整个过程,,一共需要多长时间?” 一片寂静之中,赵御风的声音突然响起,却是让暗一整个人的神经瞬间绷紧。 反映了一会儿,暗一还是正色开口回答道:“回皇上,毒虫运来大概一两日,臣估计着,即使是快马加鞭最快的话,也要一天之久。” “只要毒虫能够到达宫中,我们的最大任务,应当便是去寻找那位有缘人了。若是真的能够成功寻到的话,按照徐太医所说,整个过程大概需要整整一个日夜的时间。” “好,朕知道了。” 暗一原本还在偷偷观察着赵御风的神色,只是没有想到,他只是淡淡地说了这样一句话,便转身而去。至于赵御风到底去了哪里,暗一也并不知道。 暗一并没有追上去,而是留在了御书房之内。随后也是慢步走了出去,只是与赵御风走向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相反方向。毕竟,现在摆在他眼前的,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解决。甚至这件事情,丝毫不亚于皇后中毒病危的严重性。 若是不去重视的话,或许,那件事情所带来的影响,可不仅仅是局限于他。 甚至,就连整个皇城的安危,都在此刻与这件事情,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第五百零七章 毒虫到手 果真作为赵御风最为得力的亲信手下,暗一的办事效率实在是高的很。原本还是需要一天的时间,现在只过了半天,就已经将那毒虫搞了过来。 而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最缺少的,只有那个有缘人了。 现在在场的,实在是十分热闹。无论是赵御风、喜翠、暗月,还是张然和赵御钦都已经齐刷刷地聚在了阳华宫中。 按理来说,赵御风的本意是不想要赵御钦来到这里的,本来他与斐苒初之间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本就总是惹得自己妒忌,没想到这样的场合,他却还是要来横插一脚。 赵御风根本就没有想通知他,只是无奈,暗一的嘴,实在是太快了…… 刚在阳华宫看到赵御钦的身影的时候,赵御风也是有些惊讶的,随后便很快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给了暗一一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 而一旁的暗一则是觉得很委屈,自己明明也是为了皇后娘娘好嘛!只要在场的人能够多一些,那么找出那个有缘人的可能性也便会大一些。 其实说是寻找有缘人的存在,根据徐太医所言,要是想要找到这个有缘人,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有可能自己身边的这些人中便会有一个是这个有缘人,当然也有可能,便是寻遍了整个东赵,也找不到其中一个。 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那才真的是无路可走了。所以此刻暗一尽可能的多通知一些人来,只要多一个人,便会多一份可能。 当然,他原本同斐苒初并没有什么情分可言。而他之所以为这些事情这么上心,一方面是由于来自赵御风给他的压力,而另一方面则更是因为他家中还有一个整天吵嚷着叫他去调查的小丫头…… 想起那个嘟着嘴和自己撒娇,要自己一定要把他家娘娘救回来的身影,俺一直觉得心中暖暖的,充满了幸福感。 “怎么动作这样快,不是本来说需要两天时间的吗?这仅仅只有半天的时间,你却已经把他毒虫找到了?怕是你之前交差的时候,也从来都是这般告诉朕吧,而实际上能够完成的,永远要比你告诉朕的要快的多,好的多。” 赵御风看起来像是在皱着眉头,责怪着暗一,但是实际上他的眼角却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与激动,因为他知道他的斐苒初,终于有了一丝希望。 而暗一当然明白他家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也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笑了笑,俯身禀报道。 “实在是皇后娘娘上接仙气,下通地灵。找这毒虫需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只是没有想到恰巧就被我们碰到了,可能是连上天也不想看到皇后娘娘就这样香消玉殒,所以在这些事情上,都是实实在在帮我们的。” 暗一果然是最了解赵御风的人,只不过短短三言两语,就把赵御风哄得有所缓和了。 赵御风闻言,并没有过多计较,因为他本身也并不是想多么难为暗一。毕竟当下,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呢! “下一步什么时候能够完成?那个有缘人需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然而自己的话刚刚一说出口,赵御风就明白,自己这是说了句废话……明明人家暗一都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些事情完全是要靠碰运气的,至于进度的话,也只能完完全全依靠天命,怎么能够估算出大概的时间呢? 或许只是因为躺在床榻上的人,不是别人,是斐苒初吧!或许也只有那个女人,才能够让自己如此慌乱。 “去,把徐太医找来。那有缘人究竟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找到?赶紧让他过来!” 现在的赵御风简直就像是因为想要好吃的而无理取闹的孩子,无论做什么事情都着急的要死,却连晚一分一秒也不肯耽搁。可是,这其中的缘由却有谁知道呢? 斐苒初两进两出冷宫,赵御风已经失去了他两次,他再也不想失去她了,哪怕仅仅只有一次。 “是。”暗一只是草草行了一礼,就转身退了出去。 毕竟他心中也是有轻重缓急的,他很清楚的明白,此时此刻,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将那徐太医找来,如果真的能够找到这有缘人的话,那么好好聊聊,便有更大的希望能够醒过来了。 “你,去掉后宫中所有的嫔妃和侍卫,也全部都找来。” 赵御风此时此刻已经来不及细想,只是随便和旁边守着的一个小太监说道。可是他却忘了,这有缘人,一定要是武功高强的才是。 可现在也并没有人计较那么多了,所有的人心中也仅仅只有一个成年,那边是快点找到这个人,去救斐苒初的命。将后宫中甚至所有的人都找到这里来。至少也能够为这些事情的进行多一点帮助。 毕竟现在所有的人都清晰的知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可能。即使是与斐苒初并无什么关联的宫女奴才们,此时也被这样一种无形的精神打动了。 小太监听了赵御风的话之后,很是坚定而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向阳华宫外跑去,跑到各个宫中去叫人去了。 不一会儿,整个阳华宫都变得拥挤起来。无论是身为宫女还是后宫嫔妃们,全部都安然无恙的跪倒在地上,似乎有几分等待着命运的审判的感觉。 大家全部都在等待着徐太医的来临,毕竟现在整个过程当中,这一个环节可是至关重要的。 感觉似乎已经过了许久,徐啦太医才终于姗姗来迟,拎着药箱走了进来。 而徐太医刚刚一走进来,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想着冲上去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想要救皇后娘娘,该需要找到怎样的人。他们当中有的人愿意为了斐苒初而挺身而出,而有的人则是颤颤巍巍生怕这个锅从天而降到自己的头上。 徐太医准备了一盆清水,也在其中滴入了几滴黑乎乎的东西,赵御风也不知道他到底放了什么东西进去。随后,徐太医便是从安医手中接过了那毒虫。 看到毒虫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目瞪口呆。 那虫子长的很像毛毛虫,却又比毛毛虫大上几号。臃肿肥胖的身躯来回蠕动着,爬过的地方,竟在盒子里留下了一片粘液,只是那粘液居然是绿色的! 第五百零八章 尝试 在接过那毒虫的盒子之后,徐太医又是在那装满了清水的碗里加入了几种说不出名字的东西,有粉末也有液体。 随后,徐太医又用一个小木棍一样的东西在其中搅拌了几下,转过头去对一旁的小太监说道:“去多拿几个小碗来,越多越好,没有比较大,但是数量一定要多。” 小太监看了一眼赵御风,见赵御风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行了一礼,立刻回答道:“是。”随后便转身跑开了。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空气如同静止的一般,凝结在一起。 所有人都在紧张,这样大胆的尝试,这样荒诞的解毒之法到底能不能成功?到底能不能救回他们这皇后娘娘的命?所有人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宫人们其中有的害怕,这样的事情落到自己的头上。这次早有耳闻,这解毒之人需要武功高强,但若是实在找不到会武功,只要找到有缘人也有作用的。 而这件事又偏偏落在他们的头上,以他们那位皇上的性子,恐怕也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皇上平日里的确是宽厚待人,可有时候又的确是铁血手腕的。而此事又是关皇后娘娘的性命安危,皇上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让在场的所有人不禁都屏住了呼吸。 是那小太监回来了,手中拿了得有高高一路的空碗,身后还跟随着两个像是刚刚来的小太监的样子,脸上全然是紧张的神色,手中也是拿着几摞高高的空碗。 “过来吧,把这些碗全都摆放在这里,最好有顺序一点。” 徐太医稍稍挥了挥手,示意那几个小太监将碗放下,似乎是看到其中那两个新来的十分紧张,便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出言安慰着:“没事的,你们就只负责把他们放好就好了。” 随后,便又再次让他们下去了。 只是没有想到,徐太医的这样一句话,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随后徐太医又端起了那一大碗魂带着毒虫和各种奇怪的东西的大腕,里面本来满满的清水,现在已经变得十分浑浊,变成了一种看起来就十分污浊不堪的浑浊颜色。 徐太医端着那大碗,随后将碗中的液体,倒到了那一堆小碗当中,每一碗中间只有一点点,那颜色却并没有因为液体的减少而消散。 “皇上,请您下令,然后在场的这些人,依次刺破自己的手指,然后滴入一两滴血液,到这些小碗之中。” 赵御风闻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了徐太医一个示意自己已经知晓的眼神。 “你们先来。” 赵御风的视线看向了侍卫营,徐太医也在心中暗暗感叹赵御风神志清醒,即使是这样紧急的关头,赵御风还是能够清楚的记得自己所说的话这有缘人,是需要武功高强的人的。 而第一个侍卫走上前去,用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血落下来,掉在空碗里,与那液体融为一体。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到,那碗中的液体有原本的浑浊之色,在滴入了一滴血液之后,竟然是变成了黑色的。那黑色黑的十分彻底,没有一丝透亮的感觉,只给人压抑恐怖之感。 那侍卫看到了自己的血液与液体融合在一起,竟然起了这样的反应,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但是还是强装着镇定转头看向赵御风,之后行了一礼。 而赵御风看着这样的变化,也是稍稍有一些激动,眼神中的喜悦甚至已经可以看得出来,随后又是下意识地看下徐太医。 只是没有想到,赵御风原本充满了喜悦的神色,却撞上了徐太医那无奈的表情。徐太医看着赵御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尽是无奈,随后说道:“这是正常的反应,皇上还是让下一个人尝试一下吧!” 随后这是第二个,第三个侍卫,一个个按照顺序尝试过去,但是结果都像刚刚那人一样,全部都变成了黑色。 赵御风的脸上,已经有些失望,随后便转过头去,看向同样一脸难色的徐太医。 “按理来说,这个天选的命定之人若是并不会什么武功,只是一个平凡人物的话,那其实也并不是不可以。但是皇后娘娘痊愈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可能会在整个解毒的过程中出现一些难以预料的偏差。” 徐太医认真的说着,之后又满脸愁容了,看看那些,全都变成了黑色的碗。 一个又一个已经过了好久好久,甚至整个皇宫当中所有侍卫都已经尝试过了,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黑色。 现在,几乎所有武功高强的人也已经全部都试遍了。在场的所有人郑重的看着那些黑色的碗里,不禁说不出话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尴尬,谁也没有强行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皇上,让奴才们也试试吧,奴才们虽然只有贱命一条,但是如果能够救了皇后娘娘也是我们最大的福气。” 感觉像是已经过了许久,最先说话的是赵御风身边的刘公公。 “奴才已经老了,没有办法再多侍奉皇上多少年了,奴才是希望能够用自己的方式报答皇上知遇之恩。若是能够救上皇后娘娘一命,就算是豁出奴才的命去,奴才也在所不惜。” 刘公公一边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眼眶中也瞬间充满了泪水,泪珠滑过眼眶,掉落下来落在了刘公公,已经有些泛白的胡子上。 赵御风看着刘公公,此番实在是心中有些不忍,而另一个方面也是因为担心斐苒初。 徐太医已经说了,这有缘人若是个武功高强的人,那么则可以大大提高成功的几率。寻找一个平常人,那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他直直的看着前方,心中确实已经出了神:苒苒,就让我来为你,做些事情吧。 当初相遇之时,你的一颦一笑都深深的记在我的脑海里,难以忘记。而现在,你生死未卜躺在这里,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有时候我就在想,若是我能够代替你躺在这里,替你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那该有多好,只是,如果也只能是如果罢了吧。 苒苒,让我试一试,你不要怪我。就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 第五百零九章 兄弟二人 正在想着,赵御风正想要上前一步,确实没有想到,一直在旁边默默站着的赵御钦突然上前。将自己的手指刺破,滴进了碗里。 赵御风见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悦的神色。 心想赵御钦他这是什么意思?反客为主吗?斐苒初说到底还是他赵御风的女人,就算是需要救命,那也应该是他冲在前头,什么时候能轮得到他赵御钦。 赵御风刚要开口,但是当他看到碗中的液体的时候,眼睛瞬间睁得大大的,竟然是连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而就在此时,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那小碗中的液体虽然是从浑浊的颜色,变得如同血液一般鲜红。 并非是两种液体混合到一起,温度的红色,而是晶莹透亮的红色,如同鲜血一般。 而见状,就连徐太医也愣住了。一直以来,他只知道医书上有记载过,不是有缘人的血液与那多种药物和毒虫混合之后,会变成难以消除的黑色。 但是医书上并没有记载过,若是真正的有缘人,血液与之混合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眼前的景象,的确也是徐太医根本没有想过的,倒是让他着实吃了一惊。 赵御风见状,脸上的不悦之色更甚。他并没有说什么,但是直接走上前去,同样也用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液滴了下去。 当身边的刘公公反应过来想要劝阻的时候,那血液已经落入了底下的小碗当中。 “皇上啊皇上,您怎么能这样做呢?你的龙体可不能有半点闪失呀,要为黎民百姓和江山社稷考虑啊,哪里能容得起这般刺破!”刘公公站在一旁,甚至语气都已经带了哭腔,像是发生了多大的事情似的。 赵御风也稍稍露出了略有不满的颜色,转头说道:“怎么,难道朕的女人,朕不能去救吗?”他一句话说出来,确实让在场的所有人一片哗然。尤其,是后宫中的所有嫔妃们。 她们可是一直都觉得,无论怎样,皇上至少心中也是该有一些自己的分量的。而对于现在的这位皇后娘娘,从来已经被皇上打入了两次冷宫相比,也仅仅只是不讨厌罢了吧。 只是没有想到,皇上与皇后娘娘之间的情谊虽然如此深厚。 “可是您……啊!” 刘公公还想做什么样的辩解,却一低头看到了地上的小碗,惊得顿时闭了嘴。随后又是瞬间又长大了嘴,惊呼道:“这,这……红色!是红色!” 而与此同时在场的所有人也全都带带的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动作,说出什么话才合适。 这……这是什么情况? “你之前说,这被选中的有缘人需要怎么做?” 赵御风转过头去,看向徐太医,问道,此时的赵御风,神情上有别人察觉不出来的细微的一丝恍惚。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赵御钦,两个人都是斐苒初的有缘人呢?无论结局如何,这件事情,只能是自己做才最为妥当。 而一旁的徐太医虽然不明白他们三人中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纠葛关系。但是在不清楚的人看到眼前的此番情形,也应当觉察出有些不太对了。 但是这件事情,也的确是离奇的很。按照古书上记载,这有缘人本身是根本没有什么几率能够碰得到的,自己之所以那样跟赵御风说,也仅仅是为了安抚一下他的情绪罢了,虽然的确是有希望能够找到,但是这希望实在是渺茫的很。 而现在一下子就找到了两个,而且有同事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按理说他应该非常高兴才是,但是想到这两人的身份,徐太医却是怎么样也找不出来。 一个是当今圣上,一国之君。而另一个则是你当今太后的亲生儿子,堂堂天师。 而联想到那解毒的过程,这两人无论是谁作为有缘人这个身份去为皇后娘娘解毒,那都是不太好的。 “皇上,在阅读的过程当中,这天选之人需要亲近自己全身的功力,为皇后娘娘打通全身经脉,并且将自己所有的功力,全部灌注在皇后娘娘体内,同时让皇后娘娘将这毒虫口服服下。” “按照微臣刚刚所说的,的确是武功高强之人更为合适,因为在皇后娘娘服下毒虫的时候,这人可以同时为皇后娘娘,理顺身体之内的逆流之气。我是实在找不到这武功高强又是能够为皇后娘娘理顺身体之内的气血的人,那便是选一个平凡人也可以的。” “只是若是选一个平凡人做了这样的事情,那边完全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解法了,只是那解法更为凶残,更为残酷,也更为血腥。为皇后娘娘解毒的人更是绝对性命不保,相当于一命换一命。” 徐太医的这一番话,竟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噤若寒蝉。 所有人都难以想象,若是没有赵御风和赵御钦二人同时测出了反应,又恰巧他们二人同样都是武功高强之人。 若这天选之人真的落在自己的头上的话,而自己又没有什么武功,恐怕真的是要小命不保了,一时间所有的人,不禁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但是若是只选用这样一种解法的话,也有一个缺点。那边是免费演出,平衡气血的这个人武功必定是会武功缺失的,如果自己身体底子比较薄弱的话,甚至还有可能留下生命危险,以后也都不能再习武练功了。” 徐太医再次短短的说了几句话,确实,再次让在场所有人都哗然一片。几乎所有的人在此刻都屏住了呼吸,看一看场面,应该会如何发展下去。 赵御风和赵御钦,两个人同样都是这天选之人,而身份又是那样特殊,此刻许他也有说了旅行者解毒之法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张玉峰此时又会如何抉择,成了众人心中一个不敢问出口的疑问。 见状,刘公公的情绪更加激动起来:“皇上,请您三思啊皇上,一定不可以这样的,还是您的龙体更重要啊!” 赵御风何尝不是这样认为的呢?如果是他一倒下,那么无论是内忧还是外患,都足够让整个东赵陷入一片人心惶惶的担忧之中。 若是与赵御风相对的是另一个人的话,那他一定不会有所犹豫。 第五百一十章 怎么可以是他 这件事情无论怎样解决,都终究是不妥的。 如果说,赵御风亲自为斐苒初解毒的话,那么按照徐太医所说的,自己没准会陷入到生死未卜的境地当中,这样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为了整个东赵为了它的整个国家,天下苍生和黎明百姓,他不能够这样做,他冒不起这个险。 若是他一倒下,恐怕东赵之外的各种势力都会立刻赶来,毕竟趁火打劫是他们最爱干的事情之一了。即使这样,若是整个东赵团结一致的话,倒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抵御一下的能力。 但是整个东赵内部,却同样也是混乱不堪的。朝堂之上,成像早就因为斐苒初和斐季清的事情,多次违抗自己的圣明。赵御风表面上不说,但并不意味着他就完全不知道内情。 近日以来,丞相在朝堂之上与他人结党谋私,企图站队的作为,则是让赵御风十分厌恶。若不是因为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解决,此刻斐苒初生死未卜,赵御风早就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彻底拔除了! 这些诸多因素都决定了,无论是为了设计还是为了百姓,赵御风都绝对不能有一丝闪失。 但是有缘人只有两个,除了他赵御风,那便是只有赵御钦了。但是赵御钦这样的身份,却的确是非常特殊的。 抛开之前他与赵御风之间的恩怨不谈,就光光是他与斐苒初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就足够叫赵御风耿耿于怀了。 赵御风当然是十分相信他的苒苒的,但是对于眼前的这位他的皇弟,他可是并没有什么相信的倾向。毕竟这江山还是自己争取来的,若非当时自己那么努力的坚持,恐怕现在坐在这个皇位上的就一定不是他赵御风,而是赵御钦了。 “徐太医,你是否确定这传功之人将会内力尽失,我空无散去,变成一个废人吗?并且甚至还有生命危险?” 赵御风心中终究还是放心不下,特地再次问一下徐太医,证实自己听到的并没有错。 徐太医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又是行了一礼,点了点头,随后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需要怎么做?” “需要这人将碗中的药物残汁和血液混合的东西服下,再讲自己浑身内力一点一点的灌注到皇后娘娘身上,而这个过程也是极其复杂的。” “既不能一蹴而就,也不能够过于缓慢。这个过程一旦开始便不能够停止,若是突然中止的话,那么不但运功的人会有所危险,皇后娘娘就会因此爆体而亡。”徐太医看了看情况,继续说道。 “那么就在这时,再让皇后娘娘扶下着毒虫,同时运功者需要运用自己的功力,是那独宠大人的剧毒,和皇后娘娘本身体内的毒素达到一种中和,再加上经脉和气血的突破,这样后娘娘才是真正的从险境脱离。” “不过那人,若是一个支撑不住的话,恐怕也是性命堪忧的。就算是勉强撑了下来,恐怕也只剩半条命了,今后都不会再有习武的可能了反而还有很大的可能,会落下一生的隐疾。” 而仅仅是这样一连串简单的动作,赵御风便已经心中了然,“这事,朕来做。” 原本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在窃窃私语着什么,都在讨论着今天这件事情发生的局势,但是赵御风的这话一说出来,却是让整个现场戛然而止,安静的就连掉下一根针来也会清晰的听到。 “皇上,万万不可!” “皇上,三思!”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来自不同方向,上来了各种各样劝阻赵御风的声音。无数声音合在一起,显得十分嘈杂。 只是这时赵御风的眼神,却是依然平静而冰冷。 他的女人,绝对不能让这么个家伙来救!此刻他的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件事情,他赵御风非做不可。只是心中还在想着,没有反应过来,赵御风确实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赵御钦直接三步并做两步,冲了上去,将碗底所剩的液体一饮而下,随后更是一抬手用力将那剩下的小碗摔向了地面,一时间,碎片四溅。 “还请皇兄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样的事情就让臣弟来吧!”说着便是直接冲到了斐苒初的床榻之前,将她扶起。 “住手”赵御风已经反应过来了,知道赵御钦到底要干什么,于是大喊出声组织。 可是此时,却已经是为时已晚。 赵御钦已经是将躺在床上的斐苒初扶了起来,双手贴在她的背上,支撑着她的身体。脸上更是神色一边,众人便已经知道,赵御钦已经是开始运功了。 赵御风不禁睁大了眼睛,想要冲上前去:“混蛋,你干什么!给朕下来!” 此刻激动的赵御风甚至已经红了眼眶,怒气冲冲的便要向前冲去。 一直候在一旁的徐太医,这些身子健步冲上前,将赵御风拦了下来:“皇上,不要这样!” 而看到徐太医的阻拦,赵御风似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觉得大脑一阵空白,像是一道闪电,横空劈了进来。 “皇上,你忘记了吗?魏晨刚刚说,一旦开始用功,那么整个过程便无法终止,若是强行终止的话,两人都会有危险而好上,为了皇后娘娘的凤体,还请您……”之后的话,徐太医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赵御风,只是突然想到了,之前徐太医所说的话。 爆体而亡…… 此刻,赵御风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直接甚至已经泛白,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差一点点就要流出血来。 怎么可以……明明是他的女人,要救,也应该是他来救! 赵御风虽然没有说什么,身体也停止了动作,但是视线却依然停留在赵御钦和斐苒初的身上,心中又是暗暗的想着:“赵御钦,你这个家伙,若是你能将它治好,那一切便都算了。你不是出了一点差错,看朕会不会直接要你的命!” “皇上……” 徐太医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赵御风失神的样子,虽然心中尚有忌惮,但是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他。 “是时候该给皇后娘娘服下毒虫了,是谁救的人并不重要,只要能够让皇后娘娘醒来,痊愈,那便什么都值得了。所以我们的确要抓紧时间了,若是耽误了时机,那么这之前我们所做的,便是全部都前功尽弃了。” 第五百一十一章 开始 听到徐太医这样说,赵御风终究还是容忍住了自己想要冲上去的念头。 毕竟和这些东西比起来,即使他再不爽,更重要的还是斐苒初的命。只要能够将斐苒初就回来,那么无论是什么事情,不都可以日后再谈。 那毒虫已经被徐太医取了出来,湿乎乎肥腻腻的,看起来十分渗人。赵御风皱着眉头,看着徐太医手中的虫子,不禁担忧。 毕竟这也是费了千辛万苦才寻找到的天下剧毒之物,若是就这样让斐苒初亲口吃下去的话,若是这方法并不可靠,那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你确定……” “微臣不敢决定,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件可能性不大的事情。只是现在箭在弦上,而不得不发了。若是在此刻终止整个过程的话,那么不仅天师会遭到不测性命不保,而皇后娘娘也是真的彻底没救了。” 徐太医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的扎在了赵御风的心上,他心中甚是后悔,只是一直想着,若是他当时再坚决一些,再果断一些,动作才能快一些,那么现在自己就不会这样为难了,而是可以去亲自救下自己心爱的女人。 而现在,赵御风确实只能看着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个男人,去救他的女人的命。可是他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这里静静的看着,纵使心中有多么想要冲上去,将赵御钦推开,可是为了斐苒初的安全,却是不得不这么做。 此时此刻,赵御钦的运功过程已经过去有一会儿了。赵御钦和斐苒初,两人的额头上都已经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虽然斐苒初并没有意识,但是她的身体状态明显和刚刚来看有着较大的差别。 如果说刚刚是明显可以看得出来的,苍白无力和虚弱状态的话,那么现在的斐苒初,便是肉眼可见的痛苦万分的状态。 虽然此刻斐苒初依然无法操控自己的身子,但是她却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有一种如同针扎一般的难受,像是有千万根小钢钉嵌进了自己的身子里,痛苦万分,难以抵挡。 原本中毒之后的痛苦与此种痛苦有些相似,但是现在这种感觉更像是浑身经脉寸寸断裂的感觉。而此时,这种痛苦已经充满了斐苒初的脑海。 她甚至想着,若是在此时一死了之,倒是也比现在苦苦忍受着这种非人的煎熬来说要好得多。 剧烈的疼痛,让斐苒初的精神甚至都有些恍惚了。此刻死亡仿佛近在眼前,伸手就可以碰到死亡的大门。或许离开这种痛苦,离开这个世界,仅仅只在斐苒初的一念之间罢了。 恍惚之间,斐苒初似乎看到了一个领路人,站在那扇门前。 “皇上这毒虫若是再不为娘娘服下的话,恐怕会性命堪忧啊!若再不让皇后娘娘吃下的话真的就来不及了啊皇上!” 赵御风再次看了一眼那虫子,皱着眉头扭开了脸,他终究还是不忍心看到这样的一幕。虽然他心中是多么的想要亲口喂斐苒初吃下这虫子,在她最难过的时候陪着她,但是他终究还是不忍心这样做。 他并不是懦弱,赵御风自问心中问心无愧,曾经浴血沙场再残忍的事情他都见到过,又怎么会怕这样简单的一只小虫子呢? 只是,赵御风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这一幕,看到他一直以来保护在心尖上的女子,竟然要吃进这样恶心的东西。要不是不得已而为之,他绝对不会让斐苒初看到这些不堪入目的肮脏东西。 “徐太医,这虫子应当如何服下,你心中可有定数?”赵御风终究还是不放心,再问了一遍才肯罢休。 “是,微臣的确知道,还请皇上放心。” 赵御风眼中的担忧之色,徐太医全都看在眼里,他当然清楚,在这种紧要的关头,已经不能在有所保留的和赵御风说这件事情了。 他只有一面完全将这件事情答应下来,告诉赵御风说没有问题,才有可能顺利进行,否则的话他不知道要多生出多少变故。 “好,去吧,若是出了什么闪失,朕拿你是问!” 直到等到赵御风说出这句话,徐太医才心里胆战心惊的向前走去,将那毒虫塞进了斐苒初的嘴里,随后又喂上了一些清水,为她送服下去。 而直到这时,斐苒初才真正意义上的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 一时间,斐苒初只觉得有千万只蚁虫在啃咬着她的皮肤,她的肌肉和她的骨头,又痛又痒,痛苦难当。 但与此同时,斐苒初又觉得浑身上下所有的骨节处全部像断裂一般,可自己却是始终都无法动弹一下。 斐苒初突然觉得像是有一股暖流,就这样从自己的背后从源源不断的传过来。我要这样,才让斐苒初觉得来自背后骨骼撕裂的感觉稍稍有些好转。 而与此同时,斐苒初却觉得自己的身体里面仿佛有三股力量在同时运转着,他们之间似乎有着彼此融合的倾向,但是却又像是彼此冲撞,难以消除。 似乎原本在自己身体中的那股最强的力量在一点点的被抵消,磨灭…… 而此时的分斐苒初,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的,自己的每一寸肌肤仿佛都如撕裂一般。 而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是屏息凝神,静静的看着眼前躺在病榻上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而这其中众人都是在静静的看着,可是心中的想法却是全然不一样的。 赵御风和刘公公等,神经紧张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没苒初,眼底的担忧之一览无余。他们,还有张然、林月浅等人,全部都是担心着床上人的安危的,生怕这危险的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 而最紧张的莫过于喜翠和暗月两人了,这几年过来他们三人之间虽然是主仆关系,但是彼此之间的感情还是非常深厚的。若此刻斐苒初,真的有什么危险的话,那他们两人或许甚至都不会苟活于世。 听见消息的斐季清、卫清婉等人也全部赶了过来,毕竟后宫所有的嫔妃也是悉数到场。他们当然是希望皇后娘娘这么一根显眼的刺被彻底拔除,巴不得能够出什么危险呢! 尤其皇上对于皇后娘娘的态度,他们可都是知道的。这次的危机对他们来说,反而说成是机会会更加妥当一些。 第五百一十二章 有所好转 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屏息凝神,静静观望着眼前的场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只是有的人希望飞产出下一秒就能醒过来,而有的人却是心怀鬼胎,希望斐苒初能够永远都不要醒来,最好直接丧命于此那才好呢。 只是无论到底是怎样的想法,但是至少众人所做出来的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出奇的一致,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十分紧张。 “啊!”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打破了所有人的思绪。 这声音之中蕴含了多少痛苦的感觉,是叫人仅仅是听着,便会不寒而栗的。 而细细寻找那声音的来源,竟然是从躺在床榻上的斐苒初的口中喊出来的。斐苒初此刻眉头紧锁,口中还在痛苦的呻吟着什么。 “全都给朕住嘴!”赵御风当然看到了斐苒初口中喃喃自语的样子,急切的想要听清楚她所说了什么,她想要什么,但是无奈身边的环境实在嘈杂. 尤其在斐苒初那一声尖叫喊出来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有的人开心,有的人却是十分不屑。 而终于在赵御风冲着身旁的人怒吼之后,在场的所有人也终于安静了下来,看着眼前的景象,说不出话来。 赵御风不禁凑近了身子,想要听清楚辨认出到底在说些什么,可是依然听不出口所以然来。心情可以知道的,便是从斐苒初的表情上可以获知,此刻她一定是非常非常痛苦的。 但是这还是依然在解毒的过程当中,只要飞赶出不醒来,那么一切便还没有尘埃落定。 赵御风并不敢凑的太近,也不敢说话太大声,只是向后又退了一步,按耐住自己激动的心情,随后又深情地望着别人出,无比小声的说道:“苒苒,加油,再多挺一会儿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自从斐苒初中毒以来,她每天都是躺在阳华宫的床榻上,一日日的连续会睡着,如果是徐太医所说非让出现在还活着,并且一直清醒,赵御风都要怀疑,他的飞檐处是不是以后永远再也醒不过来了…… 毕竟每天躺在床上一点动作一点声响都发不出来,也难免会让人去想一些不好的东西吧! 但是这个时候,斐苒初却是因为身体上的痛苦大叫出声,赵御风看到这样的情形,心中自然是十分心疼的。 可是旁边的徐太医确实不知道为什么,面露喜色,在旁边露出了一脸欣慰的笑容。 随后徐太医便转过身去,看向赵御风,低头说道:“皇上不必过多担心,此乃是一个好兆头!皇上不要忘了,在之前的时候,娘娘虽然身体还活着,意识也是清醒的,但是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肉却都是是不是立即不听使唤的。” “但是现在来看,皇后娘娘虽然还是没有醒来,但是身体却是有了反应。这就足以证明皇后娘娘已经有所好转了!” 似乎是因为听了徐太医的话,也的确是觉得非常有道理,赵御风的脸色的确是稍稍缓和了一些。 “其他人,全都回去。”现在在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众目睽睽,他可不想让这个过程让那么多人都全部都看到。 终于原本拥挤而嘈杂的阳华宫,此时也因为人越来越少而逐渐安静下来。 只是转眼间,斐苒初的床榻旁边,也仅仅剩下的那几个与她交好的人,只是,有一个人的存在,却是让赵御风有些不解。 那就是斐季清。 赵御风看着斐季清的身影,心中确实有些疑问,斐季清明明就装出了一副十分担忧的样子,可是演技实在是十分差劲,赵御风仅仅只是一眼,就看出了斐季清其实是在装而已。 但是这种时候,基本上留下来的人全部都是真正担心斐苒初的人,那么斐季清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给自己留下来呢?难道有什么其他原因? 斐季清的神情也是有些奇怪,似乎她也是已经察觉到了赵御风审视的眼神于是刻意收敛了一些自己的眼神,随后转身看向赵御风,说道。 “皇上,臣妾也想要留下来。臣妾与姐姐炸么长时间没有见过,心中甚是想念。如今得知姐姐身患重病,若是不亲眼看到姐姐痊愈,臣妾就连用膳睡觉,也是不得安宁呀!所以,还请皇上特许,能给允许臣妾与皇上一起再次陪同。” 一边说着, 斐季清又是行了一礼,假装出自己十分虔诚的样子,随后又是看向正在半坐着被赵御钦运功的斐苒初,竟然是强行挤出了心痛的愁容,又是将五官全都纠结在了一起,强行挤出了一滴眼泪,表情看起来十分狰狞。 而赵御风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副自导自演的样子,心底生出了几分厌恶来。不过话说回来,毕竟她们全都是斐家的人,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若是斐季清提出来想要留下来陪着斐苒初的话,那到时也的确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赵御风自认为还是比较能够看得清局势的。斐苒初与斐季清之间的恩怨,已经不仅仅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甚至,自从她们二人刚刚入宫以来, 便是一直都在斗来斗去。 赵御风虽然远在朝堂之上,不经常关心后宫只中发生的事情,但是也算是稍稍可以有所耳闻。两人的不和,恐怕是整个后宫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公开的秘密吧! 但是这次,斐季清又是到底因为什么,才非要留在这里呢? “皇上。”斐季清了脸上的眼泪还没有擦去,似乎是见到赵御风并没有什么反应,便是用了更加自以为是楚楚可怜的语气扑了上去,整个人都像是软趴趴的没有骨头一般,瘫在了赵御风的身上。 本来,她是想要倒在赵御风的怀里的。但是当她倒下去的那一瞬间,她明显感觉到了,赵御风并没有半点想要接住她的意思。若是就这样倒下去,那岂不是会直接摔在硬邦邦的地上?不行,决定不可以。 于是斐季清扭过头去,不看赵御风那已经是充满额厌恶的表情,又是用脚稍稍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可是整个人却还是贴在了赵御风的身上。 “湘妃,皇后现在生死未卜,你也应当注意一些自己的言行举止才是,不要做事不过脑子失了分寸!” 第五百一十三章 给朕拿下 而赵御风所说的话,很显然斐季清并没有听的进去,只是还一味地倚靠在赵御风的身上撒着娇。 而此时此刻的赵御风却是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有一种愧疚感,虽然说现在斐苒初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但是她毕竟是在那里承受着痛苦,可是自己非但没有能力去救她,还在这里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 赵御风是君王,从古到今,作为君王,有个三妻四妾的从来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若是放在之前的时候,赵御风自己也是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讨厌那种感觉,只是不去与她们再有什么更深一步的交情罢了。 但是现在,赵御风却是第一次有了一种愧疚的感觉,感觉,就像是自己平白辜负了斐苒初的一片真情一般。 身边的女人绵软无骨一般瘫在自己的身上,若是换了其他男人,想必应该是怎么也把持不住的。但是现在的赵御风,却是心无旁骛,根本没有那些其他的心思。 听到身旁斐季清的撒娇,只觉得从内心深处泛起了一阵阵的厌恶。斐季清的身上,有一种浓浓的香气,闻得人不禁有些迷醉。但是这样的香气放在赵御风的身上,只让他单纯的觉得无比恶心,从心底便是萌生出一股浓浓的厌恶。 赵御风不禁转身看向斐苒初,那痛不欲生的样子看在赵御风的眼里,让他心中十分难受。而一时间,赵御风的呼吸也变得更加粗重了几分。 “给朕滚出去!”赵御风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一个事实,那便是赵御风,真的生气了。 虽然这句话的语气并不是很重,但是这短短的一句话背后隐藏着的,却是来自一个冰冷的帝王的无尽愤怒,如同山火、如同雷暴,马上就要爆发一般。 斐季清明显也是被眼前赵御风的样子吓了一跳,随后还是依旧保持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过动作上还是稍稍有些收敛了的。 毕竟,她也是被赵御风亲口打入了冷宫之中的人。若是再继续肆无忌惮下去,赵御风后面会再做些什么,斐季清心中还是并没有底气的。 “皇上,求求您了。若是臣妾看不到姐姐痊愈的话,可真的是茶不思饭不想啊!臣妾之后绝对不会再多说话了,只希望皇上能够恩赐臣妾,候在一旁等待着。” 斐季清又是装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但是与刚刚的样子相比,能够看出来,也是稍稍收敛了一些的。 赵御风静静地听着,斐季清现在这样说,于情于理倒是都还合适。虽然赵御风心中清楚得很,斐季清绝对是心里面没有什么好心思,但是如果不让她留下的话,恐怕难免又会落人口舌。 等等……刚刚斐季清的话还依然回荡在赵御风的脑海之中,但是赵御风却是只觉得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信息错过了一般。 如果不能看到斐苒初痊愈,便会茶不思饭不想……但是她们姐妹二人却是在宫中早已站在敌对的位置很多年了,要是斐季清这样说的话,赵御风可是绝对不会相信半分的。 但是回想起那时候斐季清一脸真诚的样子,尤其是那眼神,甚至似乎真的像是在担心着什么一般。若是一个不清楚她们之间关系的人,恐怕甚至会真的相信斐季清是在担心着斐苒初吧。 斐苒初自从刚刚痛到嘶吼之后,便不再有任何动作了。整个阳华宫,甚至都陷入了一种谜一样的宁静氛围之中。空气中除了宁静,似乎还有几分紧张。 此刻,赵御风只觉得心中有什么困惑交已久的疑问,终于才算是找到了答案。 斐季清说她在担心,她并没有说谎,而事实上,她的确是在担心着斐苒初的。 只是,若是希望斐苒初能够痊愈,这算是一种担心。但若是希望斐苒初再也不会醒来,甚至就此命丧黄泉,也算是一种担心! 在此,赵御风只觉得冥冥之中像是有一条线索,牵引着他一步一步走向真相。而现在,他倒像是距离着真相越来越近了。 所以,这件事情,多半就是斐季清所为了! 她们之间本身也是并没有什么姐妹之情的,所谓的担忧,也仅仅全都是借口罢了。斐季清的目的,只是为了亲眼见到整个解毒的过程,她想要确认,这种剧毒的毒物,究竟能否让斐苒初真的命绝于此。 若是斐苒初真的出了什么闪失的话,她也能算的上是松下一口气了。但是,若是斐苒初并没有出什么问题的话,那么她为了彻彻底底地斩草除根,恐怕…… “暗一!”赵御风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大吼出声。 “在。”虽然并不知道赵御风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激动到底是想到了什么,但是来不及多想,暗一便是已经抱拳跪倒在了赵御风的面前。 “将这个女人。”赵御风一边说着,一边突然伸出手一指,动作如同勇士拔剑一般迅猛,“给朕拿下!” 简单的几个字,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是瞬间便充满了疑问,但是对于赵御风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大家只觉得头脑当中一片混乱,根本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暗一,在赵御风的话说出来之后,暗一仅仅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多想,便是已经走上前去,架起斐季清的胳膊按在了地上。 “干什么?大胆,你这个奴才竟然敢对本宫如此无礼,是不要命了吗?放开,快放开我!” 斐季清在听到赵御风的话之后,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暗一强行钳制着按在了地上跪着。于是,便开始了新一轮的大喊大叫。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一直对您都是没有二心的,还请皇上明鉴啊!”斐季清一边说着,一边还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暗一的控制。 但是无奈,暗一的手如同钢钳一般,无论她怎样使劲,都始终没有丝毫挣脱的可能性。 “冤枉?朕只是命人将你拿下罢了,可是却并没有说究竟是因为一些什么事情才这样做的。就这么着急想要告诉朕,是朕冤枉了你?” 第五百一十四章 搜身 “若是你一点都不心虚的话,又何来的冤枉之说呢?如果说朕只是觉得你烦了,扰了朕的清静,你也是冤枉的吗?简直是笑话,所以你的心中到底装着一件什么样的事,才会下意识的为自己开脱?从实招来吧!” 赵御风一边说着语气,已经一发病了,冷的斐季清。只是已经浑身开始起了鸡皮疙瘩,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 而这样的动作看在赵御风的眼里,心中也已经有了定数,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个斐季清。现在如此心虚害怕,那么如果说斐苒初的事情与他无关,那便是连赵御风自己也不相信了。 “臣妾,臣妾没有!无论皇上所说的是什么事情,臣妾都没有做过,近日以来,臣妾所做的也只是一直在宫中好好的休养身体罢了,从来没有出过百花宫!” “就连每日对皇后娘娘请安这些也是因为身体原因,实在是去不了。可是就是即使这样,臣妾还是会拜托别人,去和皇后娘娘说一声呢!如此还请皇上,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啊,皇上!” 斐季清一边大吼大叫的说着,一边竟然又是硬生生的从脸上挤出了几滴泪水。如果说斐季清真的是因为担心而来的话,那此刻,她脸上的妆容便可说明一切了。 原本还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此刻,斐季清的脸已被泪水打湿,露出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这样泪水混合在脸上,与人厚厚的妆粉,都是斐苒初的错。怜的样子,却是让人觉得十分滑稽。 见状,赵御风也只是冷哼一声,这个女人的把戏,说到头来也的确是不过如此罢了。几乎每一次他与斐苒初交恶的时候,她都是以这样一副姿态来面对自己的。 在最一开始的时候,赵御风。本以为斐苒出彩是那个轻浮浪荡的女子,而肺气清才是一个真正才貌双全的人,一怒之下便将斐苒初打入了冷宫。而那个时候,斐季清倒是什么都隐藏的好好的。 而在那个时候,每次她们两个有所摩擦,碰撞的时候,他便总是以为是斐季清的确楚楚可怜受了委屈,便是自然而然的以为所有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是斐苒初的错。 而现在这个时候,想起那时候发生的种种事情,赵御风便觉得心里十分揪得紧。如果那个时候自己能够不那么冲动,冷静一些,该有多好,那么斐苒初就不需要去冷宫那种地方了。 虽说斐苒初已经是两次进入冷宫了,但是这第二次和第一次的时候,怎么能够一样呢? 第二次斐苒初进入冷宫的时候,好歹自己也是向冷宫当中最后的奴才打了招呼的,不会过分难为斐苒初的。 但是在第一次的那个时候,赵御风可没有向冷宫当中的任何人打过招呼,说是要斐苒初能够在冷宫中安然生活下去,反而因为自己对他的态度,倒是让她变成了这整个皇宫之间最大的笑料。 恐怕那个时候,甚至是宫女太监,也能随便在斐苒初的头上踩上一脚吧。 而这一切的一切,全都要归咎于眼前的这个讨厌的女人!若不是她偷偷更换了两人的刺绣,那自己也不会将斐苒初直接打入冷宫当中去。 想到这里,赵御风的心情更加暴躁了,甚至想将身边的女人处置而后快。想到他可能做出的那些事情,赵御风便是更加生气了, 于是随后赵御风便转过身去,冲着暗一大喊道:“找几个人来,搜身。” 冰冷的几个字从赵御风的口中说出,却是能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旁边赵御钦和斐苒初还在进行着关乎他们性命的解毒过程,而这边,赵御风却是已经开始解决起了家长里短的事情来,至少在外人看来的确是这个样子的。 张然只觉得赵御风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计较这些,有些不顾全大局了,但是却并没有注意到,斐季清那怪异而又恐惧的眼神。 很快,暗一便领来了一众宫女和嬷嬷。他身为侍卫,又是男子,所以自然不可以与后妃有过多亲近,只能是从各个宫中凑了一些宫女丫鬟,再加上一些年岁一高,但是也有有些名气和威望的老嬷嬷。 暗一心中也是有些底气的,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皇后娘娘平日里到底是怎样对待家人的,他全都看在眼里。而在私底下,他也常常听喜翠说,斐苒初有多么多么好,对他多么多么照顾,简直就不像是一对主仆而已。 所以,即使是赵御风并不在场,只是单纯让斐季清和斐苒初拼人脉的话,斐苒初也并不一定会输。 即使斐季清或许是已经提前打点好了,但是他平常对待公众的奴才们实在是太为苛刻,恐怕有不少人都会记她的仇。所以如果说要搜她的身的话,让这些奴才们来恐怕是最好的决定。 眼前的斐季清还在求饶,但是赵御风。已经不想看到这个讨人厌的女人,于是冲着暗一挥了挥手,说道:“给朕带下去,到外面的院子里去搜,也省得打扰了皇后,万一要是因此出了什么变故,就算是千刀万剐,她也赔不了皇后的命。” 果然,斐季清在听到这些话之后,又是一阵大吼大叫起来。一直在挣扎着,但是无奈她一个女人,每天除了赏花就是闲聊,她的力气,又怎么能够从那些平日里就干粗活的宫女奴才们手中挣脱出来呢? 而斐季清的反应越大,就越是加重了赵御风心中的怀疑。如果说斐季清真的没有藏什么东西,或者说她并没有涉及什么阴诡之事,想要去谋害斐苒初的话,那么斐季清根本就没有必要害怕,更何况,还是害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啊……”斐苒初那边竟然是再一次痛苦得嘶吼出声。 而这一次赵御风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斐苒初的声音变得更加嘶哑,更加有气力,他突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了。 这一次,她嘶喊的声音更加强烈了,是不是斐苒初所受的痛苦也更加剧烈了呢? 但是与此同时,她声音的底气又是明显比刚刚足了一些,听起来倒不像是刚刚那般弱不禁风的样子了。那这是不是能够证明,她的身体已经比刚刚有所好转了呢? 第五百一十五章 纸包里的毒物 一时间赵御风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斐苒初一直在痛苦的大叫着,他的声音紧紧的牵动着自己的心,整个人都跟着一揪一揪的,实在心疼的难受。 天知道他有多么想要上前去握住斐苒初的手,告诉她,我在这里,不要怕。但是没有办法,徐太医说了,整个运动过程十分复杂,不能够有任何人来破坏平衡,哪怕只出了一点点误差,最后都有可能造成非常非常大的影响。 斐季清那边又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自己也要时刻提防着。若是因为这么一个女人,而让自己的苒苒受了伤害,那他可是要后悔万分了。 所以赵御风所能做的,也仅仅是站在原处,我请了自己的拳头,充满担忧的看着斐苒初的方向。 “启禀皇上,奴婢在湘妃娘娘的身上搜出了这个,请皇上过目。” 说话的正是湘妃宫中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宫女,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一个纸包一样东西送了出去。 赵御风并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一旁的刘公公,见状伸手接过了那纸包,打开一看,包裹着的是西西的白色粉末。 他只是看了一眼,随后便皱起了眉头。冲着身旁的徐太医说道:“徐太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对皇后娘娘的凤体是否有碍?” 徐太医接过了那纸包,打开之后先是用鼻子闻了一下,随后赶忙将那纸包叠了几折之后踩在了脚底:“快!快去叫人端碗醋来!” 看着徐太医慌乱的样子,赵御风不仅皱起了眉头。而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同时后退两步,暗一已经跑了出去,应该是去寻找徐太医所要的东西了。看样子,这纸包里的东西,的确是并不简单。 很快,暗一便端着一盆醋跑回来了。 只见那徐太医十分匆忙的伸手接过了暗一手中的醋,之后又是用那盆醋向自己刚刚闻过纸包内粉末的鼻子上撩过去,仔细擦拭了半天,才肯罢休。 随后徐太医将那醋放在了地上,弯下身子将那本身已经被踩在脚底下的粉包拿了起来,扔进了醋盆里。 而这时众人才觉得空气当中似乎弥漫着什么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很淡,不像是醋,显示出来来自粮食酿造出来的淡淡的酸味,而更像是一种什么东西腐烂掉,或者说小猫小狗尸体腐烂的味道,这种酸味儿,给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种,无论是什么东西都能够轻易腐蚀一般的感觉。 而众人在闻到这种气味之后,也是纷纷捂上了口鼻。 “徐太医,这刺鼻的味道对身体是否有害?”赵御风见状,皱着眉头说道。 因为他也猜到了斐季清来到这里多半是图谋不轨,那么她所携带的东西想必也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若是这粉末真的是为斐苒初准备的,那恐怕,就一定是杀人索命之物了。 而本身见着白色粉末无色无味,在远处的时候,赵御风自己也没有闻到有任何气味而加入到了醋中,竟然产生了这样的变化。 闻起来相当刺鼻,甚至头都有些稍稍疼了起来。这让赵御风不禁怀疑,这样刺鼻的气味是否对身体有害,是否会因此中毒呢? 而徐太医见状,稍稍低头,说道:“回皇上。这同样是一种奇毒,与皇后娘娘山中之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只是毒性没有那么恶劣罢了。现在陈已经用醋中和了它的毒性,所以现在大家闻到的气味虽然难闻,倒是也并没有什么危险。” “就像是一把剑,现在刀鞘的时候,因为不知道他会朝向谁,所以可以说周围的一切全都是危机四伏的,无论是谁都有可能因此毙命,这也是这把剑危险的原因。”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张然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当事人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尤其是赵御风,这个时候虽然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被挑明,但是张然和赵御风彼此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便是母子关系……这两人之间这样的一种关系,倒是成为了一种公开的秘密。 “而徐太医刚刚的这番动作,则是将剑拔出了剑鞘,并且磨去了剑刃。这样剑即使之前再锋利,那么现在也是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无论突然转向谁,也都不会再有那样突如其来的危。” “再加上剑身,你已经全部被腐蚀掉,那么平时再也没有能够给其他人致命危机的威胁了。” 而这样的一番话,到时候徐太医眼中流露出了几分正经,那眼神当中,竟然还带着几分恐惧。 徐太医奇怪的眼神落在了赵御风的眼里,但他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这话说的确实也是有道理的,或许徐太医今天是在忌惮着,为何张然连这种东西都会知道吧! “所以湘妃娘娘只是想要亲自来确认一下,皇后娘娘是否真的因为身中剧毒而命丧黄泉。若是那毒性不够烈, 她便将这粉末再次送到皇后娘娘的口中,毒上加毒,从而使之毙命……” 一直都陪伴在斐苒初身边的喜翠突然开了口,声音细小到普通蚊子叫一般,但是在寂静的大殿中又能够让每个人都听的格外清楚。 而此话一出,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震惊在原地。 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香妃娘娘恐怕难以脱罪,即便是死罪可免那么活罪也是难逃的。 此时脸色最为难看的,恐怕就是赵御风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不去理会斐季清,原本以为她能够稍稍收敛,没想到,她竟是在憋着更大更绝的毒招。 但是这件事情难办的地方也的确是在此。这带着有毒之物就在眼前众目睽睽之下,也算是一个能够真正说明问题的证据了。但是,即使是赵御风以此为由处理斐季清的话,这个证据却是稍稍有些不足的。 毕竟斐季清身在妃位,想要处理起来还是比较麻烦的,并且这纸包也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没有宫中任何权贵之人因此遭到迫害。 但是话虽然是这么说,总不能叫他真的去把这毒物给斐苒初服下,非要害的斐苒初再也醒不过来了,才能够治她的罪吧!那这样的话,岂不是连自己都会成为最大的笑柄! 第五百一十六章 毒妇 “来人,将那女人带过来。”赵御风皱着眉头,眼神当中是无尽的冰冷。 暗一自然不敢耽搁,很快,斐季清便被五花大绑的拖了上来。只是这次赵御风倒是并没有听到任何大喊大叫的声音,他不由得的心中甚至还有些惊讶,一向喜欢大喊大叫的斐季清,这次怎会如此安静? 然而当他抬头一看的时候,便是已经知道了其中的缘由。这下,他倒是不得不称赞一番暗一的行事效率了。 这次斐季清被拖上来的时候,就是已经被五花大绑,嘴中还塞着抹布,防止她大喊大叫。 而赵御风则是心中暗爽着,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终于还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正想着赵御风不禁给了暗一一个赞扬的神情。 原本赵御风以为这一切都是安逸安排的妥当,也的确是他能够看得清楚局势,但是赵御风哪里知道,万一也仅仅是因为斐季清的声音实在是太吵了而已,并且她的那种股装腔作势的强调,还还总是容易给人一种十分恶心的感觉。 斐季清虽然嘴巴已经被抹布了的塞住,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她还是在努力的想要说些什么,支支吾吾的哼哼个不停,也实在是让人心烦。 于是赵御风也只能稍稍点点头示意了一下,才让暗一取出了塞在斐季清口中的抹布。 她先是拼命咳嗽了几下,随后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瞪着暗一说道:“你这个狗奴才,居然敢这样对本宫,是不是不想活了?你就等着看本宫会不会要你的狗命!” 而闻言,赵御风则是皱着眉头开口说道:“暗一是朕的人。难道朕的御前侍卫,便是你这样一个后宫妇人可以说杀就杀的吗?更何况你这个贱人所做了什么事情,难道心中还不清楚吗?!” 赵御风看着斐季清,随后厉声说道。随后又是用力挥了挥手,派人将刚刚试过的那盆带有有毒之物的醋端了上来。 “皇上,这是何物?”斐季清却依然是一副不见黄河心不死的样子,眼里面装出一副惺惺作态的无辜之色看着赵御风,甚至还强行挤出了几滴眼泪,“皇上明鉴,臣妾是冤枉的啊,一定是有人想要故意陷害臣妾!” 而赵御风的脸上却是掩盖不住的厌恶之色,“现在证据就摆在你眼前,大家无数双眼睛都看得清楚,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你这个心狠的妇人,竟然敢下毒谋害自己的姐姐,这后宫之中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做的?” 赵御风这话说的不假,自从他们姐妹二人入宫以来,的确她是什么事情都敢做。 在刚刚入宫的时候,就制造了一场陷阱,害得自己冤枉了斐苒初,后来更是以自己的孩子做赌注,将卫清婉拉下了马。这件事情张玉峰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他知道的时候也不禁整个人都愣住了。 人们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一代女子所做的母亲,那么整个人便会变一份样子,只是没有想到斐季清居然能够舍得自己亲生的孩子,用自己肚子里面的骨肉作为拉卫清婉下水的工具。 更何况如果严重一点说,那么斐季清此举,可是算的上是谋害皇嗣,足矣遭天谴的! 即使是这个女人,再想要荣华富贵再想要地位和权力,也不应该用他们的亲身骨肉作为筹码,虽然这个孩子生在斐季清的肚子里,但是好歹也是有他赵御风的一半骨肉血缘的。 一想到这件事情,赵御风的心中不禁时更加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将眼前的这个女人撕成碎片,才肯罢休。 “不必过多狡辩,你所做的那些事情,朕比你还都是一清二楚。上一次真为了给足你面子,才叫你好好休养身体,在百花宫中好好待着,可你非但不领情还闲的没事就跑出来惹出这么多的事端,这次你就回百花宫好好反省吧!” “若是皇后到时候可以醒来安然无恙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还算有救。她贵为一代皇后,倘若是有半分差错,朕定拿了你向上人头!这段时间里你就给这好好待着,你是百花宫中有任何人胆敢放你出去的话,所有人都与湘妃同罪!” 赵御风的声音并不大,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清晰地听到了他所说的话。一时间,大家全都因为恐惧而低下了头,不敢多说出一个字来。 已经按照现在的形式来看,湘妃娘娘恐怕是凶多吉少。虽然皇上亲口说了,若是皇后娘娘能够痊愈的话,平时你也会因此放了湘妃娘娘用吗? 但是现在皇后娘娘还没有醒来,更何况看他们两人的脸色,确实也已经苍白到了极点,要是真的有什么闪失的话,这个同罪二字,可是他们真的担当不起的。 “皇上,你一定要听我解释啊,皇上,这些事情一定是另有隐情,真的不是臣妾所做的!而且皇上想想这么多年与臣妾的情分,臣妾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而赵御风仅仅只是一直站着看着这个女人的丑态,心中厌恶之意更深。 “还不将这个女人拖下去,送回百花宫中去,还要放在这里丢人吗?要是因此打扰了皇后娘娘解毒的过程,让娘娘出了什么闪失的话,朕就是将你们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赵御风的一句话顿时让在场的侍卫们醒悟过来,赶忙将斐季清拖了下去。 斐季清的呼叫还想在耳边,声音虽然越来越远,但是也实在是吵的人心中烦闷。 赵御风心中便是更加生气了,转过头冲着暗一厉声说道。 “这个女人是怎么被带过来的,你们就去怎么把他给朕送回去,不,是给朕拖回去。若是再让朕听到她发出一点声音的话,真朕必定拿你们是问。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的话,那你们还能做好什么,干脆都回家种田算了!” 暗一听到赵御风所说的话之后,申请之前也是闪过了几分不自然,但是随后便又恢复了正常,冲着赵御风又是行了一礼,随后抱拳说道:“是,皇上,微臣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情,请皇上放心” 随后,暗一便是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果真,仅仅只过了一会儿,外面果真就安静了下来,再没有那斐季清叫嚷的声音。 第五百一十七章 过程艰难 而众人的视线也因此全都转移到了斐苒初的身上。 大家可以清晰的看出来,斐苒初的身上和脸上都已经被汗水浸透,这个人都进入了一种像是虚脱一般的状态之中。而在斐苒初的身后,一直在努力运功维持着二人的气血运转的赵御钦,更是整个人都湿透了。 刚刚虽然赵御风那里闹的热闹,一直在和斐季清争论着谁对谁错的问题,但是在斐苒初这边究竟过程是多么的复杂而艰难,只有赵御钦自己心里清楚。 刚刚有一个瞬间,斐苒初心口处的一处血脉,并没有被打通,于是气血淤结在此,差点是要了斐苒初的命,不过还好自己用尽全身功力将此地方打通,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不过同时赵御钦也是心中清楚,自己的功力,在这个时候已经是透支了,那么即使是斐苒初能够好起来,自己的命也能够保住,但是这一生功力却是全部消失殆尽了。 赵御钦一直都在苦苦支撑着,但是没有想到情况远远比他想象当中的还要复杂的多。或许是因为斐苒初两进两出冷宫的缘由,又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内,一直在颠沛流离的奔波着,所以整个人身体的情况都是十分糟糕的。 表面上是热,实际却是寒,而贯穿每一寸血液的还有那两种完全不同的毒物,在彼此做着抗争。 而眼看着只有最后一处经脉需要打通,便可完成斐苒初的整个解毒之过程了。但是在这里,赵御钦却是明显的感觉自己的功力有些不足了,并且还有几分不好的征兆。 赵御钦心中十分清楚,总是自己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但是这整个解毒过程十分费力,自己也是勉强一直在招架着的,但是在这最后的过程当中,竟然是除了一些没有想到的意料之外的变故。而这样的变故,仅凭自己一个人恐怕是的确难以招架的。 若是从这个地方中途停下的话,非但斐苒初不会得救,或许还会因此爆体而亡。而更加重要的是,现在赵御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所有的功力正在被一点一点的抽离开,从自己的身体中消失殆尽。 一旦自己的功力消耗完了的那一刻,若是斐苒初体内的毒素还没有被抵消掉的话,那么恐怕两个人都会因此而遭到反噬。 到了那个时候,可能真的两个人都会因此而一同命丧黄泉吧! 赵御钦只觉得整个人都如同虚透了一半,但是还是咬着牙苦苦的支撑着,仅仅凭着一股超凡于常人的意志力,一直在苦苦支撑着。 他不禁感叹着,咬牙坚持这个过程实在是太艰难了,太累了,若是此刻自己放手的话,是不是真的会自己和斐苒初一同死去呢? 若是这样的话,或许虽然他们并没有同年同日同日生,但是却做到了同年同月同日死。既然这辈子没有办法在一起,那么就迟一点天上见,等到来世再做一对苦命鸳鸯吧…… 赵御钦一边这样想着,手上的力气便是稍稍减弱了半分。 但是与此同时,赵御钦刚刚减弱了一些,自己向斐苒初的身体中发出的功力,被苒初便是很明显的身体,一阵猛的开始抽搐,随后更是一口鲜红滚烫的血液喷了出来,染红了整个床榻。随后,便是一脸痛苦的样子。 赵御钦很明显的感受到了眼前的斐苒初身体剧烈抖动的样子,心中甚是心疼。 不……不行,绝对不可以这样! 他赵御钦自从出生以来,便从来没有动过真情,好不容易有了心中所爱的女子,又怎么能够亲手了结了她的性命呢? 他们两个人,在这世上生活了二十几年的时间,明明还那么年轻,确是要因此结束了生命,告别这大好的青春年华。明明, 他还要带着心爱的女人去看日出,看日落,看星空,去美丽大草原上驰骋,去看遥远的星河。 因为自己爱她,所以所有美好的东西,他都忍不住想要带她去看一看,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也想要摘下来送给斐苒初。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带着斐苒初走出这个偌大的深宫,走出这个充满了血雨腥风的地方,而这样突然出现的变故,却是让她几乎快要失去了性命,差点就离开了这美丽的世界。 所以不行,绝对不可以! 即使是还有一线生机,哪怕是还有一点点希望,即使是倾尽自己的所有的功力,哪怕用尽最后一滴血最后一滴肉,自己也要拼了命将斐苒初救回来。自己没有完成的事情,和没有完成的梦想,便全部交给斐苒初去代替自己做吧! 想必斐苒初每天和赵御风生活在一起,应当也是很幸福的。那么,只要斐苒初能够幸福,自己也是拼了这条命也在所不惜了。 一边想着,赵御钦也是刚才咬紧了牙关,脸上苍白一片,甚至可以看出有青筋在抖动。 在刚刚斐苒初喷出了自己的鲜血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全部都转移到了斐苒初的身上。而赵御风更是不自觉的捏紧了自己的衣角,谁所紧张的看向斐苒初。 看着斐苒初依旧是那副痛苦万分的样子,赵御风不禁有些气急败坏。 他转过身去直接,亲手拎起了徐太医的衣服,说道:“你不是说会没事的吗?你不是说这样没有问题的吗?现在怎么还是会这个样子,朕告诉你,若是皇后出了半点差池的话……哼!” 赵御风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心中清楚的很,其实是千言万语也难以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表达清楚。在场的所有人,谁也不清楚,他的皇后,他的斐苒初在他的心目当中究竟有多么重要。 冷静下来的赵御风终究还是将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说道:“很明显,天师已经承受不住这份压力了,能否换人?朕亲自来。” 赵御风一边说着,可是视线还是紧紧的盯着斐苒初和赵御钦那边的方向,眼神之中满满的担忧之色。 徐大医终于被赵御风放下了衣服,先是咳嗽了几声,顺了顺气,随后又是继续解释道:“皇上请勿操之过急,陈之前就已经说过,这过程只能有一个人来做,切不可半途终止啊,皇上!” 第五百一十八章 醒来 看着赵御风还是一副跃跃欲试,想要冲到前面的样子,徐太医甚至直接跪了下来,苦苦哀求道。 “皇上,请您三思啊,皇上越是这种时候越就不能操之过急。臣之前便已经说过,若是真的打断这解毒的过程的话,两个人都会爆体而亡的,皇上!” 徐太医苦口婆心,已经是一副老泪纵横的样子。 听着徐太医这样说,赵御风也只能是站在原地不再动弹。因为他也知道,对方说的并没有什么错,在这种时候越是着急便越会出错。 没准自己的一时冲动反而会酿成大错,到时候斐苒初如果是真的醒不过来了,那他可怎么办才好,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么现在唯一希望的便是自己的这位弟弟,赵御钦,能够挺得住了。 天知道现在赵御风的心中到底有多么后悔,如果当时没有让赵御钦抢先一步的话,如果自己的动作能够再快一点的话,那么现在也不至于陷入到如此被动的地步。 无论怎样,赵御钦虽然武功高强,但是还终究不如自己。如果现在正在为斐苒初解毒的是自己的话,那么成功率应该会比现在这样高的很多吧! 只是现在解毒过程刚刚进行了一半,还没有完成,就像是徐太医所说的,一旦中途终止的话,那么害的便是两条性命。 赵御风其实在想将赵御钦一脚踢开,亲自为斐苒初完成这个艰难的过程,但是他还是要强行忍住,这不仅是为了斐苒初的安全,也是为了赵御钦。 提起赵御钦,虽然他心中是并不在乎他的死活的,但是身在皇帝这个位置,让他不得不去关心赵御钦的生死存亡。 原本他与赵御钦之间,在很小的时候,还是非常要好的兄弟二人。在自己被母后责骂的时候,赵御钦还挺身而出挡在了自己的前面,为自己辩护着。 那副场景仿佛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般,但是现在细细想来也是过了二十年了。曾经两个小小的孩子,现在也已经长成了两个男人,担当的起责任,也承担的起任何后果。 其实如果真的仅仅是涉及了赵御钦一个人的话,那么赵御风的心中还是会有非常多的顾虑的。 二十几年来,虽然在太后卫如燕的威胁和恐吓之下,自己做了许多被逼无奈的事情。其中还有一件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便是与现在眼前的赵御钦反目成仇了。幼年时期两人一起嬉笑打闹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那时候的他们关系多好啊。 只是,如果不是太后卫如燕从中作梗的话。恐怕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必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僵化吧! 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们两个人偏偏都是出生在皇家之中呢?谁叫他们虽然是兄弟不假,但是却是同父异母呢?谁叫他又偏偏被太后卫如燕收养了呢? 一个是亲生的儿子,另一个,则是收养的儿子。更何况,自己作为卫如燕收养的养子,又是她最大的宿敌的亲生儿子…… 只是不知道,这个真相,卫如燕到底知不知道。若是卫如燕真的知道了了赵御风的真实身份相比,她一定会发疯发狂吧! 而这其中,卫如燕对于这件事情到底知不知情,这一切全部都是未知数。赵御风也已经来不及去想其他的这些东西了,只是希望眼前的斐苒初能过挺过这一次劫难。 熙成不能没有母亲,而自己,赵御风,也不能没有斐苒初。 斐苒初和赵御钦依然在苦苦坚持着,两个人都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似乎很难再坚持下去了。而赵御钦的嘴唇已经微微发紫,明显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御钦。” 赵御风这样的话一出,确实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张然,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神中全是诧异。 回想起之前看到赵御风和赵御钦二人相处之时的场景,张然倒觉得那样的关系才是正常的。之前的时候,每次他们两人一见面就总是剑拔弩张的,恨不得就地拔出剑来厮杀决斗一番才肯罢休。 而这样的关系在张然的眼里也的确是正常的,毕竟自己和卫如燕,可是真正的死对头。赵御风和赵御钦二人,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那卫如燕的儿子,应当注定是一生为敌的。 可是现在赵御风却是用这样亲近的称呼来称呼赵御钦吗?难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时间,张然也有些看不清眼前的局势了。 但是很明显的是,当赵御风的两个字说出来,所有人都是一脸疑惑的样子,没想到赵御钦却是浑身一震。 最后即使是不懂什么武功的喜翠,甚至都可以看出来,斐苒初和赵御钦的状态,已经稍稍有所好转,似乎是不知从哪里来的什么力量,灌注到了两人之间一般。 就这样,赵御钦竟然是苦苦支撑着,紧咬牙关,愣是硬生生的撑了下来。 而下一个瞬间突如其来的变动,确实啊,在场的所有人都呆呆的愣在原地,震惊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斐苒初突然睁开了眼睛! 而此时同样醒来的,便是一直守在斐苒初身后的赵御钦,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直挺挺地向后栽下去。 知道刚刚那一刻,斐苒初才终于重新又掌控回了自己的身体。但是其实这样,非让出还是觉得,整个人都如同灌铅般沉重,与之前那种沉重的感觉并不一样,之前那是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身体,是一种根本无法掌控的沉重。 但是现在斐苒初心中清楚的很,这样的感觉只是因为实在太过劳累罢了。虽然自己的眼睛之前一直是闭着的,但是她却是从来没有休息过一刻。 因为几乎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忍受着巨大的疼痛,那样剧烈的痛感,使他根本就难以入睡,没有办法得到一丁点的机会休息。 而赵御钦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为自己解毒的事情,斐苒初也是一清二楚的。在这个时候她最担心的恐怕就是赵御钦了。倒并不是因为有什么其他的特殊情感,反而正是因为没有什么关系,赵御钦自己这么拼命才让斐苒初觉得心中无比愧疚。 而终于,斐苒初也没有办法再支撑着自己了,随后便是一头栽倒在了赵御钦的身上上。 第五百一十九章 倔强少年 眼看着斐苒初终于睁开眼睛,赵御风甚至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儿,终于从那鬼门关中走了一遭后平安归来。这对于赵御风来说,实在是这段时间以来,最为高兴的事情。 恍惚之间,赵御风看到了斐苒初仿佛在宠着自己笑了一下,虽然那笑容看起来十分疲惫,也只是出现了一瞬间,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但是看在赵御风的眼里,却是在这寒冬里最温暖的笑容。 “苒苒,你醒了?”赵御风刚刚开口,一脸激动地看着斐苒初,说道:“你终于醒过来了,朕等你等得,实在是好辛苦。” 一边说着,赵御风便要向着斐苒初的方向走来,只是赵御风刚刚迈出了一步,便看到了眼前令人震惊的场景。 斐苒初恍惚之间摇摇晃晃,终究是眼睛一闭,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赵御风担心得差点就要惊呼出声,生怕她落到冰冷的地上。但是随后,赵御风才是终于反应过来,斐苒初现在又怎么可能落在冰冷的地上呢?她本身就在床榻之上啊,还是自己太过担心了。 他总正想着,若是能够就此让她躺在床上多休息休息也是可以的。刚刚想要叫来喜翠伺候着,但是下一个瞬间,赵御风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东西,而这个场景,让他整个人身躯一震,就连脚步也是就此停了下来。 因为他竟然看到,他最喜爱最在乎的斐苒初,此刻,竟然正躺在赵御钦的身上! 赵御风此刻看着他们两个人的眼神,似乎已经快是要喷出火来。然而身旁的徐太医一声惊呼,倒是将赵御风从幻想当中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谁知道这个时候赵御风才终于发现,躺在床上的赵御钦已经是一脸虚弱,脸上毫无血色,一副已经虚脱了的样子。 “天师!”徐太医直接冲了上去,为赵御钦把脉,随后又是焦急的拍了拍赵御钦的脖颈之处,但是赵御钦确实并没有任何反应。 见状,徐太医便更加焦急了,又尝试了许多种办法,但是赵御钦始终都无法醒来,无奈,徐太医只能摇摇头,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孤独劳累了?”赵御风见徐太医一脸担忧的样子,心中也是有些奇怪,心想着赵御风应该只是太过劳累而昏了过去,静静的躺上几天便应该会慢慢恢复的,怎么会让徐太医如此大动干戈,弄得如此担心呢? “回皇上,这的确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按理来说,天师当时现在立刻醒来,虽然身体会稍稍虚弱一些,但这也是正常的现象。即使是可能出现的最差的情况,那也是虚脱,不会晕倒的。” 听了徐太医的话,赵御风的眉毛又皱了起来:“那这是什么意思?现在天师已经昏了过去,又会怎么样?” 在徐太医还在说话的时候,赵御风就隐隐猜测,这件事情恐怕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简单。而听到他这样说,那份猜测便是更加真切的几分。 “若是此刻没有醒来的话,那恐怕……便是再也不会醒来了……”徐太医一边说着眼底尽是无奈和惋惜的神色,赵御风听完这话后就直直的看着,有些出神。 徐太医刚刚说,赵御钦再也不会醒来了…… 这样一句话在赵御风的脑海中炸开,重复了无数遍。赵御风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猛的晃荡着自己的脑袋,想要将这样的一句话从自己的脑海中驱赶出去。但是无奈,他所做的这一切全部都是徒劳罢了。 无论他怎样努力,怎样摇晃着自己的头,那一句话都一直在他的耳边重复回荡着,心里止不住的问道:“赵御钦,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了吗?可是,为什么啊……” 赵御风可以承认,他的确一直以来都是对赵御钦有着情谊的,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还是在的,若不是太后从中作梗,恐怕到现在他们还依然是非常好的兄弟。 可是现在这样一来,他为了救自己的女人,为了救自己的皇后,再也没有了醒来的可能。简直就是打上了自己的一条性命,堵上了自己一生的前程!而这一切的一切,竟然全都是为了他的女人,斐苒初! 冥冥之中,赵御风只觉得自己对于赵御钦之间的情感变得更加复杂了几分。小的时候他们一起长大,一起玩耍,那个时候能够和赵御钦在一起,他十分开心作为哥哥他甚至有着将赵御钦这个弟弟保护好的冲动。 但是,当赵玉峰被卫如燕收养之后,那便是一切全都变了模样,每次他们二人一同玩耍的时候,卫如燕总是只担心赵御钦一个人的安慰,和赵御风便总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一旦赵御钦出了什么差错,甚至仅仅只是摔了一跤,擦破了一点皮,卫如燕都要过来责怪赵御风,为什么没有照顾好赵御钦。甚至仅仅只是因为他,赵御风还要遭到卫如燕的无端打骂。 天知道,在那段时间里,赵御风究竟是怎么挺过来的。也是这样的冬天,那个夜晚比今天还要更冷上几分,那个时候,赵御风还仅仅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少年。 仅仅只是因为在他和赵御钦出去玩的时候,没有给他准备好衣服,让他一不小心受了些凉,赵御风便因此被关到柴房当中,用鞭子活活抽了半个时辰。 寒冬腊月里,少年时期的赵御风就这样仅仅只穿着一层薄薄的单衣,独自一人抚摸着已经结痂的道道伤口。 与其说,自己是被卫如燕收养的义子,倒不如说,自己仅仅只是她养着的一条小宠物罢了…… 夜半三更,一个倔强的少年,对着满天星空,擦去了脸上的泪珠,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好好活出一个新的样子,为母妃报仇! 若是想要在这宫中生存,站稳脚跟,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的实力和权力。 地位越高,权力越大,便再也没有人敢欺负自己了。 少年心中暗暗想着,或许,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即使自己现在寄人篱下,即使每一个人都不看好自己,甚至就连宫女和太监们,都可以肆意嘲讽自己而从来不顾忌着有什么后果。 第五百二十章 留给你的东西 在那个时候,赵御风的心中所想的,仅仅只有两个简单的事情,复仇和皇位。 为了这两个东西,他几乎每天都在盘算着,到底怎样才能完成这两件梦寐以求的事情。怎么样,才能让遥不可及的梦想,照进现实当中去。 所以少年时期的赵御风,总是要比其他的皇子公主们更加深沉一些,更加沉稳一些。可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他的父皇更加喜爱这个一向不喜欢说话,但是却又总给人一种稳重安心的感觉。 父皇那个时候,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相较于其他的皇子来说更加成熟聪慧。大皇子虽然年长但是愚笨,三皇子虽然聪慧,但是心中实在是狡诈的很。当时,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已经成人,比赵御钦和赵御风都大上了不少。 所以,当年三皇子设计下毒想要谋害赵御风和赵御钦的时候,若不是卫如燕宫中一个宫女提前试了菜,恐怕一直到二十年后的今天,赵御风和赵御钦都不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赵御风心中便是已经知道,三皇子,已经从自己的竞争对手之列中,彻底消失了。 他深知,他的父皇的确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可是,也的确是一个十分心软的人。当年三皇子毒害自己的事情,赵御风心中十分清楚,父皇的确是一个明事理的人。 这件事情,他早就在暗中,调查清楚了所有的事情。但是父皇实在是太过在乎他们之间的父子之缘,这也正是父皇身为君王,唯一的弱点。 从那以后,他只知道三皇兄并没有因为那件事情丧命,只是被关了起来,至于关在哪里,是否还活着,谁也不知道。 或许也是从那件事情之后,赵御风便是更加确认了,父皇心中最为合适的太子人选,只有他和赵御钦两人。赵御钦与他的差别还是很大的,无论是从身世,还是从性格。 赵御风的心中实在是充满了仇恨,每个夜晚入梦之时,他的梦境中总是会出现母妃惨死时候的样子,每次都会惊醒。因此,无论他做着什么事情,全都是习惯性地不苟言笑,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认真做事。 无论做什么事情,赵御风做事的效率也是非常高的,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总是可以冷静地解决。尤其是那双眼睛,漆黑的双眸仿佛能够将一切未知的东西全部洞穿一般。 而赵御钦则是和赵御风完全不同的两个性子,赵御钦虽然也是天资聪颖,但是性情却是十分温和,远远没有赵御风那般,无论和谁相处都带着戾气和锋芒。 相比起来,他的心中就没有装着那么多的事情,每日所想的你不过就是斗蛐蛐儿、溜溜鸟和养养花罢了。而若是说更喜欢的事情,那边是和身旁的小太监一起商量着,偷偷跑出宫去,到市集大街上去玩罢了。 相比起来赵御风的运筹帷幄,赵御钦则是显得对于政务有些漠不关心了。无论皇上给他什么样的任务,他总是满不在乎,充满敷衍的完成。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一度遭到了朝堂上众多大臣的不满。 但是当时朝堂之上也有着另外一种说法,那边是希望赵御钦能够作为太子,继承皇位。 原因则是他的生母,这是当今太后卫如燕。虽然那个时候皇后职位是空缺的,自然没有什么底子与数字之分,但是毕竟一个是养子,一个是亲生的皇子,这其中的关系,倒是成了这些一味支持赵御钦的人的借口。 赵御风当时只是觉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父皇开始着重注意他,无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陪同着父皇去接见别国远道而来的时辰,这样的重担全都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当时的他十分开心,终于总算是被父皇注意到了。 越是这样,那么他就距离报仇的目标越近了一步。赵御风心中清楚的很,即使卫如燕对他自己百般苛刻,但是最终决定着太子之位的人,终究还是他的父皇。 父皇对待他的态度有所转变,而在那个时候的卫如燕确实着了急,赵御钦一直不被受重用,那时候卫如燕可真是绞尽了脑汁,想要在皇帝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赵御风本以为父皇会相信卫如燕的话的,但是没有想到,父皇对待他却还是如同从前那般信任和赏识。似乎卫如燕并没有说什么,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似乎赵御风自己并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其实是源于那天。 那天,又是仅仅只因为一丁点儿的小事情,卫如燕便再次责罚他,让他打扫院子。赵御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接过了扫把,随后便去扫地了。 只是那个时候,赵御风并没有看到他。大门本是敞开着的,在那大门的后面,有一个人藏在了后面,那,便是他的父皇。 先皇在那个时候,只是躲在大门外面,并没有出现。那便是因为他看到了赵御风的眼神,那寒冷无情,似乎是在睥睨天下的君王一般俯视众生的眼神。 赵御风并不知道,也是自从在那一刻开始,他的这位父皇,当时的至高无上的君王,便是已经认定了自己赵御风便是他的接班人...... 直到现在回忆起来,赵御风还是觉得心中十分纠结,他并不知道自己对待赵御钦之间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的,到底是应该感恩还是该恨他! 在他小的时候亲眼目睹母妃惨死之时,只依稀的记得,母妃给了他半块玉佩,并且告诉他这是母亲留他她的唯一礼物,叫他一定要保管好,以后会有大用处。 当时的赵御风只是沉浸在悲痛之中,更何况当时年龄尚小,并不懂事,听话也只听了一半。 赵御风并不知道,他说以为的,母妃留给他的话,其实他并没有听全。 其实,他的母妃跟他说的是:“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 只是差了一个“你”字,其中的意味确实差了千差万别。而这个问题也恰好是赵御风今天来一直困惑的问题的答案。自己明明是有母妃的,怎么就平白多出来了一个从冷宫里出来的亲生母亲呢? 赵御风并不知道,其实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因为他自己听岔了而已,才会有误会产生。 第五百二十一章 僵硬的关系 于是他,赵御钦和卫如燕,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平时形成了一种连赵御风也难以说清楚的奇怪关系。 卫如燕当然是希望赵御钦能够更多的获得皇上的宠爱,但是赵御钦却从来不在乎这些,只想着自己游山玩水,一天天的疯玩罢了。而卫如燕,对待赵御风,则是另一番面孔,她总是怕赵御风抢了赵御钦的风头,虽然的确事实如此。 于是每一次,卫如燕便对待赵御风更加严苛。赵御风因此记恨卫如燕和赵御钦,心中只是暗暗想着如何登上太子之位,如何为母妃报仇。 但是与此同时,赵御钦倒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没人还是来找赵御风玩,甚至还会有些纳闷,为什么赵御风的性情会如此大变。 隐约之中从卫如燕对待他们二人之间的态度来看,赵御钦还是觉察出了一些端倪。可是这倒也让年幼的赵御钦十分委屈,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他的御风皇兄却总是要冷落他。 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兄弟二人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僵硬,也变得越来越尴尬。 而这样的情形一直维持到那一天。那日,父皇驾崩了。 整个皇宫中都是一片阴森恐怖而又压抑的奇怪气氛,知道,藏在匾额后面的圣旨被揭晓,皇上早就立了赵御风为太子。 作为东赵的储君,那么现在皇帝已经驾崩理所应当,应该由作为太子的赵御风来继承皇位。 这个决定也确实是让宫中众人哗然一片的决定。 几乎所有人都会以为皇上一定会立赵御钦为太子的,因为在皇弟病危的那段时间里面,不知为何皇弟总是对赵御钦格外的好。而现在细细想来,赵御风也大概能够明白父皇当时的良苦用心。 大概也是面对两个同等条件的皇子,而无论他怎样抉择终究都会有一方是受委屈的。或许便是因为这个原因,父皇才会当时对赵御钦那么好吧。 放眼整个宫中,反应最大的,未免就是卫如燕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儿子那么优秀,偏偏皇上要令赵御风为太子呢! 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一直以来卫如燕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压迫着赵御风的,所以思维惯性让他始终觉得赵御风一定会听他的话的。 于是竟然直接跑去找赵御风,以一副十分盛气凌人的姿态,威胁赵御风想要强迫他主动放弃继承皇位,并且宣称这样做的话,以后赵御钦一定会给他留一点后路,不会赶尽杀绝的。 卫如燕原本还以为赵御风依然是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是呆呆地坐在角落里的小男孩,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赵御风确实露出了原本的面目,雪藏了多年的仇恨被释放出来,赵御风一下子变了样子。 无论是用强硬的手段,还是苦口婆心的劝阻,卫如燕几乎尝试过了所有的方式,但是依然不能让赵御风有一丝丝松口的迹象。于是卫如燕干脆心一横,又起了一个念头。 反正现在皇上也驾崩了,太后也早就远离人世,而那讨人厌的张然也已经被先皇打入了冷宫。那么现在放眼整个六宫除了自己,还能有谁能够有那实力能与自己抗衡呢? 整个六宫之中,现在虽然并没有皇后在位,但是他一个贵妃的身份,已经是六宫当中最高的辈分了,如果想要出来说一句话,恐怕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但是若是皇上并没有明确下旨,那事情便好办了,但是现在一份明确的圣旨摆在面前,皇上要封赵御风为太子,却是怎么样也无法更改的事实。 那既然这样的话,倒不如换个角度。 赵御风为太子没有错,理所应当继承皇位,但是在继承的过程当中,若是出现了什么不错的话,赵御风膝下无子,当然是要由他的兄弟们来继续接手皇位。 而眼下的这片江山,即使是赵御风不肯拱手相让,但他未如愿,也有的是方法能够让他妥协,比如死人便是不会说话的。 于是卫如燕在进行了最后一次试探,确认了赵御风依然毫不松口的情况之下,终于开始了自己的暗杀计划。只是一直都活在卫如燕的恐怖魔爪之下的赵御风,怎么能预料不到她会出此一招呢? 卫如燕每每出招,赵御风都能够轻易破解,并且在同时收集了许多对于卫如燕十分不利的证据,甚至有些证据只要一旦公开于是人面前的话,那么卫如燕一生的名节就保不住了。 在积攒了足够的证据之后,赵御风便是直接找到了卫如燕的面前,将涉及到的所有的证据,一陈列在卫如燕面前。 然而卫如燕也清楚的知道,名节这种东西对于一个女人而言,究竟会有多么重要。他心里清楚的很,一旦赵御风将这些东西公开开来,那么他一定会是遭到千万人唾弃的。 她的目的是要自己的儿子赵御钦来当皇帝,同时更是为了扶持自己的卫家荣耀。但是一旦这些把柄落到别人的手中,那么她心心念念所要维护的魏家的荣耀,她为了整个卫家的荣耀而做出的那些努力和牺牲,便是全部都会付之东流了。 没有办法,此刻的赵御风,竟然全然不如之前他的那份样子,卫如燕心中也在暗暗感叹,没有想到赵御风这一隐藏竟然是隐藏了这么多年,并且自己都丝毫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原本以为这个少年仅仅只是一个软蛋,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腹黑而又决绝的角色! 没有办法,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手的皇位,就要这样拱手让于他人,卫如燕心中纵使千百般奇迹,但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相比起来,这样一个皇位还是自己的家族荣耀更为重要,并且赵御风虽然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但是从名义上来看,他也是自己的养子,自己也是他光明正大的母妃。虽然他们母子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非常恶劣,但是名义上他们的确是母子关系并没有错。 若是他做了皇帝,也应当是尊敬自己为皇太后的,那就算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来看,也算是另一种维护家族荣耀的方式了。 第五百二十二章 主动放弃 卫如燕心中所想的,那当然是十分美好而完美的,但是另一方面赵御风那边是否同意那边是另外一件事情了。她与赵御风那边的纠葛,可是不仅仅是两年三年的事情了。 她想起之前自己对待赵御风那般的苛刻和严厉,心中总归是有些挂不住面子。于是便找来了赵御钦,想要让自己的儿子去和他沟通。 面对着自己的亲生母亲,赵御钦自然也是尽量满足她的要求,但是卫如燕提出的这个想法,确实是让赵御钦十分犯难。 在现在这种紧要的关头,他和赵御风,两个人都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而赵御风已经被认定为成为了太子,那么不日肯定就要举行登基大典,成为这东赵的新一任皇帝了。 但是想起这些年来,自己与赵御风之间的关系并不算是很好。原本还算过得去,但是一直由于自己的母妃卫如燕从背后从从中作梗,他们兄弟二人之间原本还算可以的,关系也就此降到了冰点。 赵御风心中清楚的很,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对于皇位他并没有半点兴趣,只是母亲一直在强行帮他争取着罢了,相比起来自己还是更想要每天和赵御风一起玩耍,一起上山下河,一起斗蛐蛐儿。 可是全部因为母亲对他的态度和对赵御风的虐待,让这种日子也变成了仅仅可以去想象的回忆了。 而现在如果想要去和赵御风商议的话,该如何开口,成了赵御钦心中最大的难题。 此刻的赵御风心中也是十分纠结的。如燕已经停下了动作,并没有在派来杀手或者按下毒药之类的东西,想要将自己害死了。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赵御风心中还是非常有数的。 但是这种卫如燕发来的,主动求好的信号倒是让他十分犯难。在赵御风的心中,自己一直想要完成的两件事情,现在已经完成了一件。 登上皇位和为母亲报仇,这两件事情,原本对于年幼时期的赵御风来说,实在是太过艰难,太过遥远,仿佛更像是根本遥不可及的事情一般。 但是现在摆在眼前的正是传国玉玺,他做到了成功登上了皇位,而自己坚持了那么长时间的心愿,也终于了结了一件。 但是另一件事情实施起来,却是比想象中要复杂的多。 他曾经在心中暗暗发了誓,若是等他当上皇帝的那一天,一定在第一时间就将卫如燕这个心思丑陋的女人碎尸万段,不留活口。 卫如燕凌辱自己母妃的时候,赵御风就在旁边看着,小小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满是惶恐的神色。而这样惊悚恐怖的场景出现在一个仅仅只有几岁孩子的面前,实在是留下了太深太深的阴影。 而现在机会几乎就摆在眼前,赵御风几乎只是说一句话,便能够将卫如燕直接处死。 但是冷静终究战胜了冲动,你先告诉他,他绝对不能这么做。 作为一个刚刚登基的新皇,他的心中装满的应当是江山社稷,应当是利民百姓绝不可能也绝不应该是家长里短,儿女情长。只有这样才能让东赵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百姓们不再担忧。 而站在朝堂之上,赵御风的确是应该拿出一副霹雳雷霆手段,来让那些平日里便习惯了贪污受贿不作为的官员们收敛一些,让他们看得到来自新皇的威严。但是,这份威严确实切切不可转移到后宫妇人当中的。 虽说近些年来东赵国力强盛,并不畏惧来自周边敌对国家的一些黑恶势力。但是事关重大,皇帝的名声还是要维持的。 更何况卫如燕虽然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的这件事,宫外的人和其他的人是并不太清楚始末。如果说他一旦对卫如燕下了杀手,那么其他人便会觉得他是一个弑母的暴君了。 所以在名义上,卫如燕依旧的是他的母亲,他若是想要登上皇位,便依然是要将卫如燕尊称为皇太后。原本他是不必担忧这么多的,觉得杀了便杀了,反正他是九五至尊也没有人敢去质疑他的权威。 但是其中有一点赵御风却是非常清楚的,东赵没有人质疑他的权威并不代表着其他的国家就没有。 若是因此事而让赵御风被扣上了一个暴君的罪名,引得其他周边的几个小国联合进攻的话,纵使东赵国力再强盛,兵强马壮,也终究是抵不住众多小国联合起来发动的进攻的。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的因素考虑,赵御风若是想要这个新皇帝当的妥当,那就不能够对卫如燕下手。 但是近几天以来,他却都是没有睡好的,一闭上眼睛就想到母妃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样子,在他的脑海中久久不散。每每从睡梦当中惊醒,他都是要冒一身冷汗。如此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到那日,赵御钦找到了他的时候,赵御风不禁有些诧异,但同时也算是有一些释然的心情。 他们兄弟二人,那个时候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了,若是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谁也不会找谁说话的。 那么此刻赵御钦突然前来,那毕竟是有事相商。而他能够与自己交流的事情,除了与卫如燕有关的,赵御风自己也想不到有什么别的其他的可能了。 果真一开口,赵御钦所说的便是卫如燕的事情。 赵御风本身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无论他说什么事情,只要是他提出了什么非分的要求他都会义正言辞的拒绝的。只是没有想到,赵御钦一开口反而是主动鞠了一躬,说了声抱歉。 他的此番动作确实让赵御风愣住了,随后对方便说明了来意,表示此番前来确实是因为卫如燕的事情。 首先对于卫如燕曾经对赵御风所做的那些事情,他觉得十分抱歉。而这句道歉,赵御风也并没有放在心中,这么多年都已经熬过来了,这样不痛不痒的一句,实在是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最后当赵御钦说出自愿放弃皇位的时候,赵御风也是有些诧异的。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赵御钦此行是卫如燕让他来的,那么并表示了这其中肯定有她的意思。 第五百二十三章 这就是爱吧 那么如果说是这样的话,赵御风便是更加犯难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当然是清楚的很,如果说是按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那么卫如燕肯定是要被封为太后,没有错了。 但是站在赵御风的角度来想,他怎么可能会愿意让卫如燕作为自己的皇太后呢?张玉峰实在是不想面对卫如燕,因为一看到他当年的事情仿佛就在眼前。母妃苦苦哀求的样子,满地斑驳的血痕,触目惊心。 那幅场景仿佛是深深的刻在了自己的脑子里,怎么忘也忘不掉。 但是现在居然要他将卫如燕这个恶毒的女人封为皇太后,他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即使是远在九天之上的母亲,也不会愿意他去这样做吧!毕竟,卫如燕可是他的杀母仇人啊! 似乎是赵御钦一边仔细地观察着赵御风的神色,一边自己猜测着这件事情可能会很艰难,于是又开始打感情牌了。 他对着赵御风说出了很多在他们幼年时期,一起玩耍的时候的事情,说了许多他们之前的情谊,而这些恰恰是对方最难以抵挡的部分。 赵御风现在已经长大了,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对待赵御钦的态度其实是不对的。 纵使自己痛恨卫如燕,但是那也仅仅是她一个人所酿下的恶果,与赵御钦无关。 相反的,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本来还是很要好的,仅仅是因为自己对于卫如燕的记恨便是也因此逐渐生疏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若是消息传出来的话,这件事情可能还要怪到自己头上呢!是啊,毕竟赵御钦可是的确没有做错什么。 就这样连赵御风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心中,竟然潜意识的对着赵赵御钦有着一丝怜悯和自责之心。然而这份矛盾的情绪究竟是从何而来,却也并不知晓。 在这个时候,赵御风仿佛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当中去了。因为他怎么想都跳不出来,思绪似乎被一个如同死循环一般的圈子禁锢住了。卫如燕的确是没有做什么,但是这一切的事情全都是因她而起的。 这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也仅仅只是因为卫如燕想要让赵御钦当皇帝罢了。赵御风不禁开始想象所有可能性的假设,若是在一开始的时候,赵御钦便明确的和卫如燕说清楚,自己对于皇位并没有什么心思,也并没有什么兴趣让他及时收手的话,那么自己的母亲恐怕也不会因此丧命。 但是现在这个时刻,箭在弦上而不得不发,他已经来不及做选择,已经来不及思考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因为,登基大典,马上就要到来了。 就这样似乎是由于当年的情分,赵御风还是选择了让卫如燕坐上太后的位置。而面对赵御钦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应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他。 于是赵御风便为他量身定做了一个职位,名为天师,实际上并不分管什么繁琐的事情,只是一律的游山玩水罢了。 因为这件事情,卫如燕还曾经和赵御风吵得不可开交,认为赵御钦只是在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职位上面,是不是赵御风始终还是不相信他们母子两人。 而赵御风的心中确实并没有想那么多的,因为他心中很清楚,赵御钦想要的并不是多么高的职位,多么大的权力,他只想做一只闲云野鹤,自由自在的穿梭在这宫里与宫外的生活当中。 卫如燕想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但那也仅仅是她自己的奢望而已。 但说到底,也的确是因为幼年时期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这么多年来赵御风还是无法释怀,以至于直到现在看到赵御钦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心中别扭得很。而他与太后之间相处的时候也是十分冰冷,毫无感情。 虽然那件事情已经算是这样过去了,但是自己登基已经许多年了,东赵也已经逐渐稳定了下来。而此时,赵御风觉得,一直埋藏在心中的这个秘密,也是时候可以挖掘出来了。 因为他心中清楚,这个时候的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受人牵制的小皇帝了,他已经拥有足够的能力和权威能够去承担这一切。即使是真的闹到最后与卫如燕决裂的话,他也有足够的能力去承受。 原本赵御风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动真感情了,宫中那么多嫔妃,他也仅仅只是偶尔去后宫中坐一坐,从未联系过任何人。 但是直到有一个人的出现打乱了他的一切也让他真正意识到,自己的确是一个有着真情实感的人。而这个人,便是斐苒初。 自从她出现之后,赵御风才第一次有了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感觉。那种感觉很飘渺,却又给人很真实的想法。无论做什么事情,他都会下意识的想到斐苒初,想要给她最好的东西。 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赵御风都愿意无条件的去相信斐苒初,相信她所做的一切。或许,这就是喜欢吧。 此次斐苒初遇难,凶手几乎也算是已经抓住了。一切尘埃落定,她也醒了过来,虽然又再次昏了过去,但是徐太医所说这是正常的现象,而赵御风心中一直悬着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地了。 看着斐苒初熟睡过去的模样,他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以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一定会是岁月静好的,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自己一定都会竭尽全力,将斐苒初和孩子护在身后,保护他们周全。 只要是斐苒初想要的东西,即便是天上的星星月亮,自己也一定要尽力去做,哪怕做不到,但是为了斐苒初而努力的过程,也是让自己非常享受的。 即使明明知道那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赵御风眼中,他最幸福的事情,一个是拥有斐苒初这样一个自己心中挚爱的妻子,另一件事情便是他的心中终于有了一个目标。 区别于很久之前,在那个时候自己的心中也有一个目标,只不过那目标一直都是阴暗的,是埋在心底的。但是现在的这个方向却是全然不同,他想要带着自己的妻儿过着崭新的生活,奔向新的希望。 第五百二十四章 天道轮回 斐苒初就躺在那里,面色安然。赵御风只是一直怔怔的看着,不禁有些失神。 “快,快将天师抬下去!” 一声年迈却又带着焦急的声音响起,强行打断了赵御风的思绪。而直到这时,赵御风才终于反应了过来。现在这种时候哪里是什么顾及得到儿女情长呢?虽然皇后确实已经脱离了危险不假,但是赵御钦却是更加难办了。 徐太医已经将赵御钦带了下去,似乎正在进行着集中治疗,甚至整个太医院都已经倾巢出动,赵御风只是在远处默默的看着,并没有走上前去。 至于原因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并不是没有想过是否要前去看一看,毕竟赵御钦才是救了斐苒初的救命恩人,但是他想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走上前去。 那种感觉那样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或许感激之中又带着一丝纠结,仇恨之中又带着一丝释然。但是各种各样的情感交杂在一起,终究还是阻挡了赵御风走上前去的脚步。 在这个时候,赵御风的心情实在是十分纠结的,他既希望赵御钦安然无恙,但是心中竟然也有那么一丝邪恶的小想法,希望他永远不要醒来。 当赵御风意识到自己这样荒唐的想法之后,那是立刻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头,想要清醒一些。 若是自己真的这样想了,这样做了,那和太后卫如燕那样的人,又有什么分别呢? 但与此同时,赵御风的心中也是稍稍有所怀疑的这。这偌大的皇宫并非表面上看起来呢,如此宽敞气派。平日里都是只要有一丁点消息,那么便会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六宫的。 但是现在斐苒初的这件事情闹的这么大,并且,为她解读的人又是赵御钦。而太后和赵御钦之间的关系虽然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这在宫 中倒是也并不算是个秘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赵御钦能否醒过来还不一定,在这个时候,太后应该不可能是毫不知情的。 但是事关自己的亲生儿子,太后却还是不管不问的,甚至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这本身就十分异常,惹人怀疑。 直到现在,赵御风还是没有办法彻底放下心中的仇恨,坦然面对卫如燕,他根本做不到。即使是赵御风心中已经清楚,自己的亲生母亲并没有去世,但是他的心中还是久久无法释怀。 然而转念一想,若不是因为卫如燕,那么张然,他的亲生母亲,又何至于被打入冷宫呢? 若是没有卫如燕的话,恐怕一切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混乱和纠结,他和张然之间的关系,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尴尬。或许,一定会是一副母慈子孝的美好场景吧! 赵御风一边想着,却是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卫如燕宫门口。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并没有想要走进去的意思。一旁的刘公公刚刚想要大声宣布皇上驾到,但是却被赵御风伸手拦了下来。 面对着这面大门,进去之后究竟是要如何面对,赵御风心中也是一直忐忑不安的。 “这都是哀家自己造的孽,果真是天道轮回,就算是佛祖,也是不肯原谅哀家了……” 卫如燕苍凉悲伤赵御钦的声音远远响起,声音不大,但是的确是完完全全落在了赵御风的耳朵里。 闻言,赵御风便是皱起了眉头。听起来,这件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卫如燕自己造的孽?天道轮回?造孽指的应该就是她对张然做的那件事情了,但是,天道轮回,指的又是什么呢? 太后一直信佛,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出宫的,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是将赵御风直接叫到这里,虽然这样的次数也实在是少之又少。但是也是的确说明了一般情况下卫如燕是不会轻易出自己的宫中的。 现在按照她所言,那么她便是一定做了什么事情的。即使并不是她亲手所为,但是也一定是经过她所授意才做下的。并且,在另一个方面,赵御风隐隐约约中总觉得,这件事情,总觉得似乎跟自己有些关系…… “若是御钦因为这件事情有什么闪失的话,奴婢一定去帮您讨个公道!”说话的正是卫如燕身边的嬷嬷,原本卫如燕就已经是足够心狠手辣了,但是相比起来,她身边的这位嬷嬷,则是更加阴狠毒辣。 而听到了这句话的赵御风,神色倒是稍稍紧张了一些,因为他注意到了一个名字,赵御钦。赵御钦是因为斐苒初才变成了现在这样的,若是在这种时候,有人要找斐苒初的麻烦,他一定是第一个不答应! 即使是因为斐苒初,赵御钦才会现在有危险,但是在赵御风的潜意识当中,他还是不愿意有任何人伤害斐苒初,即使是一点点都不可以。 或许这并不符合人情世故,但是赵御风才不去顾及什么伦理道德,什么人情世故,在这种事情上,他就是唯一的权威!而斐苒初,就是他最重要的底线! “不必了,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佛祖给哀家的惩罚罢了,就算是御钦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全部都怪哀家自己。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再加上这件事,恐怕就算是佛祖,也终究是忍受不了我这样做了吧!” 空气中似乎静止了一会儿,赵御风心中陷入了沉思,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情,但是他不敢相信,那就是真相。 “阿弥陀佛,我已经知错,还请佛祖宽宏大量,饶过御钦吧,他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只要御钦能够醒来,我愿意说出所有的真相。就此青灯古佛常相伴,好好悔过。” 听到这里,赵御风不禁抬起脚,迈进了宫门。 若是按照卫如燕的说法的话,恐怕,斐苒初的事情,倒是真的和她有些关系。赵御钦那边,自己倒是真的也有一些办法,虽然并不能完全确保赵御钦的确能够醒来,但是倒是也是值得一试的。 只是,若是真的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让卫如燕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的恶化,那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母后这是在做什么?” 赵御风直接走了进去,太后宫中有一独立设置的佛堂,门并没有关上,只是刚刚走进来,他便是看到了一脸虔诚地跪在佛像之前的卫如燕。站在一旁的,除了刚刚说话的嬷嬷,倒是还有一个人。 那便是,徐太医。 第五百二十五章 可有看法 “皇上驾到——”刘公公稍稍有些尖利的嗓音响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地愣在了原地。 “母后刚刚所说,儿臣仅仅只是听了个大概,不知所说何事,何为真相?”赵御风面无表情地说着,语气平淡,让人觉察不出任何情感的波动。 而卫如燕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脸上闪过了刹那的慌张和焦急,但是很快便是又恢复了正常。 她并不知道刚刚自己自言自语的话被赵御风听到了多少,但是现在她没有别的选择,最好也是最笨的做法,便是直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了。 “皇帝突然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卫如燕也是一脸淡然的样子,仿佛刚刚语气虔诚而又悲痛万分的妇人,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一般。 赵御风也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转过身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旁跪着的徐太医一眼。 只见徐太医跪在地上,身子甚至在微微颤抖着,倒是有些奇怪。现在这种时候,再加上刚刚太后的那些话,他出现在这里,的确是容易惹人怀疑。 赵御风不禁想到,在徐太医为斐苒初救治的时候,似乎一切都是中规中矩。但是当赵御钦昏过去的时候,他倒是异常的着急。 当时自己并没有什么心情去看赵御钦,自己的注意力也一直都是在斐苒初的身上。现在细细想来的话,当时徐太医当时的态度,似乎是有些焦急的过了头。 这个疑问,赵御风此时不想深究,只是先暂时藏在了心里。只是心中感叹着,这次来太后的宫中看看,到还真的算是“收获颇丰”啊! “事情,自然是有的。不然儿臣也不会来叨扰母后,平白扰了您的清闲。不知母后是否知晓,最近宫中发生的一些事情?”赵御风话中所指,自然就是斐苒初中毒一事。 没想到,卫如燕倒是突然愣住了,似乎是在思考着到底应当怎样回答。赵御风的问题问得倒是实在巧妙,并没有直接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这下,卫如燕倒是觉得,自己无论回答听说了还是没有听说,都更像是被赵御风牵着鼻子,领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圈套当中。 原本卫如燕下意识地还是想要继续装傻下去,直接张口便是想说不知道,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她却是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刚刚她和徐太医之间的谈话,赵御风似乎是听到了一些。虽然并不知道赵御风到底在门外呆了多久,并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但是几乎能够确认的是,他们已经知晓赵御钦出事的事情,是已经被赵御风知道了的。 深呼吸了一下之后,卫如燕终究还是开了口,说道:“哀家近日的确听说了一些事情,是关于皇后中毒,而天师为了救她生死未卜。” 虽然卫如燕已经是很努力地想要保持着冷静,但是赵御风还是从中看出了有几分异样的感觉。 卫如燕毕竟是在宫中待了几十年,说话做事都是十分老道的。但是赵御风坚信,无论可以演出多么自然的言谈举止,但是一个人的眼神,一定是怎么也伪装不了的。至少直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发现过能够做到粉饰到完美的人。 “母后对此可有什么看法?”赵御风再次问出了口,因为他心中十分清楚,说得越多,那么露出来的破绽也一定会是最多的。若是想要抓到卫如燕的把柄,那便是一定要一点一点将她的话全部套出来。 “看法?哀家久居深宫,早就离开了外面那些纷争,现在还能有什么看法?现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既然皇后已经确认了是安然无恙的,那之后便是只期盼着御钦能够快点好起来了。” 卫如燕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中全然都是悲痛,真的就如同一个年迈的母亲失去了正当年的儿子,甚至鬓角都更加花白了几分。 然而这一幕看在赵御风的眼里,却是相当刺眼的。 赵御风随后眯着眼睛,挑了下眉毛,说道:“不知母后觉得,这幕后凶手,又是应当如何处置呢?” 赵御风故意这样说着,同时又是在仔细观察着卫如燕脸上神情的细微变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细节。 果然,在听到赵御风这样说之后,卫如燕的瞳孔瞬间剧烈收缩了一下,虽然瞬间之后就再次恢复了正常,但是这个细节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怎么?听皇帝的这意思,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已经找到了么?” 这次,赵御风的感受则是更加强烈。卫如燕越是一副云淡风轻装作这一切都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样子,那便越是表明了,这件事情必定是与她脱不了干系的。 “找是找到了,但是现在证据并不充分,并不能完全证明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她一人所为。”说到这里,赵御风再次看向卫如燕的反应,没想到这次卫如燕直接是扭头,躲开了自己的视线,眼神也是一直都在闪躲着。 “是谁?”感觉像是已经过了许久,卫如燕才轻轻吐出了这样两个字。 “湘妃,斐季清。”赵御风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卫如燕很明显得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哀家一直觉得这个女人平日在宫里头一直都是嚣张跋扈,只是没想到,竟然能够猖狂到如此地步,竟然胆敢谋害皇后。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次的事情如果就这么算了,之后她会不会是来谋害哀家,甚至是直接谋害了皇帝!” “这样的蛇蝎女人,宫廷当中容不下,皇帝不必纠结些什么,做出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直接处死。就算是将其株连九族,也并不为过!” 赵御风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中却是已经被激起了千层浪。 之前还是一直避而不谈凶手的事情,而后来她又是如此小心谨慎地打探着凶手的身份,知道是斐季清之后反倒是情绪更加激动了,还直接说是要赐死严惩。究竟为何,卫如燕的情绪起伏竟然能够如此之大…… 一时间,赵御风并没有来得及去回复卫如燕,只是自己一个人陷入来了沉思当中。 第五百二十六章 因为不爱 然而此时,似乎是卫如燕自己也意识到了刚刚的自己失了分寸,听到凶手另有其人之后,心中没有那么紧张,但是态度却反而是激进得过了头,这也是实在让人怀疑的。 “哀家的意思是……” “母后不必再说了,儿臣心中自有定夺,还请母后放心,这件事情,儿臣一定会妥善处理好的。”赵御风直接出口打断了卫如燕说了一半的话,随后又是转身欲走。 但又突然转过身来,看向正在失神的卫如燕,说道:“对了,刚刚儿臣来的时候,母后说的话可不要忘了。儿臣听到了便仅仅只是听到罢了,但是佛祖可是也知晓了的。” 留下这样一句话,赵御风便是直接扬长而去,不再回头看向身后的几人。因为他心中清楚,他所说的,一定会是卫如燕最为在乎的事情。 卫如燕礼佛多年,就算是当初不信,现在长年累月下来也应当是相信了。对于这种佛祖的惩罚之类的话,一定会是卫如燕最在乎的事情。 或许,这件事情,便是可以直接从这里入手了吧。 …… “水……” 斐苒初只觉得自己似乎是睡了好久好久,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长到梦中的细节竟然是连她自己也有些记不清了。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嘴唇干得像是要裂开一般,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一旁的喜翠见状,赶忙跑了上来:“娘娘,娘娘您客诉那是醒了,您都不知道奴婢都多担心您呢!”话刚刚说完,喜翠却是又转过头去,慌慌张张得冲着茶壶跑了过去,同时嘴里还在叫喊着:“娘娘别急,奴婢这就去给您倒水喝!” 暗月也是大步走了上来,看到眼前的喜翠大喊大叫的样子,不禁翻了个白眼,一脸无奈的样子,伸手将斐苒初扶着坐了起来。 斐苒初接过了喜翠送上来的水,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随即便是觉得整个人都好了许多。 她看着眼前二人焦急中又带着些许欣慰的神色,不禁也有些感动。鼻头一酸,便是湿了眼眶。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每一刻的细心照料,斐苒初虽然并不能说出话来,但是这些她全都知道,心中也是十分清楚的。 “赵御钦现在怎么样了?醒过来了吗?”斐苒初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关心赵御钦的安危。毕竟他也是为了救自己,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如果他真的再也醒不来了的话,恐怕自己要因为这个愧疚一生吧。 不过既然自己已经没事了,那么想必他的状况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依稀记得当时自己醒来之后,场面似乎很是混乱,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斐苒初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而提到赵御钦,喜翠和暗月同时闭上了嘴,彼此看了一眼,都选择低下了自己的头。 见状,斐苒初倒是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仿佛眼前的两人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总觉得他们之间像是有什么秘密一般,似乎是在瞒着自己。 “怎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怎么你们两个人都是这副样子?”斐苒初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的发问道。 “娘娘……” “娘娘!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天师他为了救您,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有些气血不足,暂时还没有醒过来。现在正在好好休养着,您不要太过担心。” 原本是喜翠用稍稍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了两个字,但是还没有说完,便被暗月一下子打断了。 但越是这样,斐苒初便越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们两个人一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己的。于是,斐苒初并没有急着回答,只是一脸审视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斐苒初心中清楚的很,每次当她露出这样的眼神,或许暗月尚有能力招架,但是翡翠是绝对招架不住的。 果真,斐苒初一直都紧紧盯着喜翠的眼睛,就见她浑身有些不自在,一只手还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角,嘴里吞吞吐吐,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此番,便是更加坚定了斐苒初的猜想了。 “是不是赵御钦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一想到这种可能,斐苒初整个人的神经都顿时紧绷起来,一脸紧张的看着面前的二人。她并不是有多么担心赵御钦的安危,而是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因自己而起。 若是赵御钦真的因此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终究想来,还是自己亏欠了他。纠结了这么久,其实也仅仅是因为自己实在不想亏欠于赵御钦罢了。 因为不爱,所以不想亏欠。 “娘娘。”终究还是暗月先开了口,抢先说道:“这件事情还请娘娘放心,皇上一定会处理好的,请您相信他。”一边说着,一边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暗月看似简单的几句话,却是让斐苒初陷入了沉思。似乎在现在这种时候,自己的担心也完全都是多余的,并没有什么用。哪怕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也并没有办法为他做些什么。 对于赵御钦,似乎自己也并不应该如此伤心,其实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一码归一码,以他们两人之间的身份,实在是不太适合再有过多的纠缠与联系了。 暗月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件事情就交给赵御风去做吧。她和赵御钦之间,真的不能再有什么联系了。联想到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又联想到赵御钦之前对自己的态度,斐苒初只觉得现在的自己,简直是心乱如麻。 看着斐苒初终于不再追问,喜翠和暗月也是双双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若是要她们跟斐苒初直接开口的话,她们还真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说。 而暗月,则是露出了有些欣慰的表情。这件事情,自己只能帮助斐苒初到这里了,希望以后,她能够和皇上好好的吧…… 她心中清楚,若是斐苒初再继续纠结下去,恐怕便是要直接去找皇上问个清楚。但是按照皇上的性格,若是斐苒初当面去询问他关于赵御钦的安危,恐怕两人之间又是要再生什么误会了。 赵御风和斐苒初,这两个对于自己有着知遇之恩的人,若是真的能够长相厮守,日子过得幸福,那么自己此生也不再有什么其他的愿望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 不要多想 “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朕还以为你会睡上个十天半月的呢!感觉怎么样?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赵御风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斐苒初一跳。一抬头,才发现他已经是站在那珠帘后面了。 刚刚从生死关头闯过来,斐苒初只觉得自己这算得上劫后余生了。在这种时候看到赵御风的脸,听到赵御风的声音,都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皇上过来怎么也不招呼一声,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了,吓了臣妾一跳!”斐苒初说着,语气中稍稍带着一丝娇嗔。 赵御风却是笑了笑,随后说道:“这不是怕万一吵醒你怎么办?本来这段时间里你的身体却极度虚弱,若实在不让你好好休整的话,那你万一落下病根,那可就不好了。” “更何况,朕来这里,本来也就只是想看看你而。每天处理完政务,来到这里看你一眼,看着你熟睡的样子,便是觉得十分心安了。” 赵御风面带笑容的说出了这番话,一旁候着的宫人们有些甚至已经是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了起来,但是赵御风却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说的本来就是自己的心里话呀,每天奏折那么多,若是看不到斐苒初的话,连睡觉都要睡不安生吧! 或许连赵御风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平日里自己是那样的冷血腹黑、杀伐果断,无论是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自己都能够了然于胸,运筹帷幄。但是在斐苒初的面前,竟然只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一般。只需要单纯看她一眼,心中便会获得极大的满足感。 从小到大他的心中便只装着仇恨与谋略,但是自从遇到斐苒初之后,他的心中便是有了另外一种奇妙的东西。这种东西能够在他最孤单的时候给予他力量,在他开心的时候给予他陪伴,甚至可以说,赵御风从斐苒初的身上,找到了心灵的寄托点。 此生所愿,除了江山,便是与你相伴而行。 斐苒初原本还沉浸在无尽的感动之中,察觉到身旁宫人们的小声嘲笑,也顿时意识到,这周围可不是只有她和赵御风两个人,这可还有好多其他人在呢! 一时间,斐苒初的脸仿佛红的就要滴出血来一般。赵御风当然看到了他心爱的女人此时此刻脸上的变化,先是哈哈一笑,笑容稍稍带着些揶揄的意味,随后便是招了招手,冲着旁边的宫人们说道:“好了,先下去吧。” 斐苒初一直把脸转过去不看向众人,直到最后一个宫女从大殿之内退了出去,斐苒初才终于把头转了过来,气呼呼的看着赵御风,撇着嘴不说话。 看着眼前俏皮的人儿,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之前倒是只觉得斐苒初有时候还是挺活泼的,只是没有想到她可爱起来,竟然是如此迷人。 “怎么了?朕的小皇后怎么又生气啦?”赵御风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走上前去,一只大手在斐苒初的头上摸了摸。 而斐苒初确实嘟着嘴,把头一偏,躲开了赵御风的手,气呼呼的说道。 “我才不是你的小皇后,切!下次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不要老是在别人面前这样,这样以后我在宫中还怎么做一个有威严的皇后?以后他们都不听我的了怎么办?难道我都不要面子的嘛!” 斐苒初一连串的问话,让赵御风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更加可爱了,心中也不禁萌生了想要去逗逗她的想法。 “朕怎么觉得你经历了这样一场大病之后,反而倒是变得更加幼稚可爱起来了?明明都已经一把年纪了,不要再这样诱惑朕了,好不好?” “我呸,才不是呢,你才是一把年纪呢,你可别忘了,你比我大整整好几岁呢!再说了你刚刚还说我是你的小皇后,现在又嘲笑我一把年纪了,我看你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 虽然出说出了这样一连串的话,倒是连赵御风也没有想到,他的皇后,竟然是一个这样古灵精怪的火爆小辣椒。 赵御风心中暗暗想着,看样子以后自己还是要多多了解他一些才是。 “好了,不跟你闹了,我想问你个事情。”还是斐苒初先将二人从嬉戏打闹中拉了回来。因为在斐苒初的心中,此刻有着更加重要的问题,要问赵御风。 看着突然一下安静下来的一脸严肃的斐苒初,赵御风也正了正色,随后说道:“说吧,什么问题?” “虽然这段时间我的身体动不了,但是我还是有一些意识的。我记得,是赵御钦,为我解了毒,对吧?” 斐苒初一边问着,一边试探性的看向赵御钦的表情。生怕赵御风会再次因为自己关心赵御钦的事情而生气。 但是没有办法毕竟人家救了自己的命,若是一律都不管不顾的话,于情于理都是过不去的。即使是让赵御风帮助自己去关心一下赵御钦的情况,那样也是可以的,只要不是完全不管,怎样都可以。 果真,这句话一从斐苒初的嘴中问出来,赵御风脸上的表情明显就僵硬了一下。 赵御风也没有想到,斐苒初会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问起赵御钦的事情来。于是一边想着,赵御风的神情,便是严肃了许多。 斐苒初当然也注意到了赵御风脸上的变化,瞬间便明白了,他这是又多想了。 于是抢在赵御风的前面开口道:“你不要多想啦!我只是想要知道他到底情况怎么样而已。毕竟是他救了我的命,如果我不稍稍关心一下的话,那岂不是很没心没肺?再者说,我若是真的因为一些其他的什么原因而关心他的话,我怎么回来当面问你呢?” 斐苒初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赵御风的表情。 果真,在听到自己这样说之后,赵御风的脸上原本变得有些紧张的神色,也逐渐轻松起来。 赵御风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想着要不要将真相告诉斐苒初。终于,他还是抬头说道:“他现在的情况其实是不太好的,徐太医说如果是现在没有醒过来的话,那边有可能终身落下残疾,再也醒不过来了。” “什么?”斐苒初闻言,差点惊讶得直接从床上跳起来。 第五百二十八章 亏欠 斐苒初心中的确是已经有了准备,赵御钦的情况可能会不太好,不然的话刚刚喜翠和暗月两人,也一定不会表现出那个样子来。 但是,她却并没有想到,赵御钦的情况已经严重到了这样的地步。若是赵御钦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的话,这可叫她如何是好?想必,自己心中一定会因此而愧疚一辈子的吧! 赵御风也看到了斐苒初逐渐僵硬的表情,心中的情绪也变得有些复杂了。每当这种时候,赵御风就会变得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他总是会下意识的觉得,赵御钦是自己与斐苒初之间的一个巨大的威胁。虽然到现在为止,他们两人之间也并没有表现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但是就是觉得心中别扭。 赵御风眼神深处闪过的一丝失落,虽然细微,但是还是被斐苒初注意到了。她明白,赵御风恐怕又是在怀疑自己了。 “那对于赵御钦的情况,你有没有办法将他治好呢?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一定要将它治好,我不想他因为我,而落下什么样的毛病。请你一定要让他好起来,因为我真的不想有丝毫亏欠他的地方。” “他已经好几次救了我的命,若是现在,他再因为我而受到什么伤害的话,那我真的心中要更加过意不去了。他与你不同,他与我本就没什么关系,也更没有义务为我做这些事情。” 斐苒初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却是只看到赵御风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于是,斐苒初便又加上了最后那两句话,直到自己说到最后两句的时候,他才终于看到赵御风的脸上神情缓和了许多。 因为本就没什么关系,所以觉得没有义务为她做这些事情,所以才不想亏欠。 赵御风反复咀嚼着斐苒初刚刚说的那两句话,也终于是明白了这其中的意味。此时他倒是也有些心虚了,明明斐苒初是这个意思,可是自己刚刚却还是在怀疑她。 “嗯?”斐苒初见赵御风一直是在出神的思考着什么,迟迟没有回应,心中不免也有些担忧,于是便是伸出自己的手指头来,在赵御风的脸上轻轻戳了一下,“想什么呢?” 赵御风也突然意识到了过来,笑着看着斐苒初,说道:“关于赵御钦的事情,我答应你一定会尽力让他好起来,但是这个事情,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我会去帮他找最好的大夫,可是如果真的实在没有办法的话,那也只能这样了。” 他的语气十分严肃,眼神当中也满是坚定,看得斐苒初不禁有些失神。想了一会儿,便是抬起了头,迎上了赵御风的目光,说道:“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虽说心中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毕竟是他救了我的命,并且又不只是一次,如果不去看看他的话,我心中总是不安。” 听到斐苒初这样说,赵御风也是愣了一下,但是随即便缓了过来。 而原本斐苒初已经设想好了,赵御风可能的反应,甚至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再去细细的解释。没有想到他确实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此番倒是让斐苒初有些惊讶了,不禁抬起头来,一直盯着赵御风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看我干什么?” “怎么这次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这不像你的风格啊!”斐苒初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胳膊交叉抱在胸前,顺便还撇了撇嘴,露出了一副“我才不信会是这么简单”的表情。 听到斐苒初这样说,赵御风不禁在心中暗暗发了一个白眼,但是在表面上也只能装作是并不怎么在乎的样子。 “我什么风格,难道在你心里我就一直是那种,没完没了的闹别扭的醋坛子吗?”赵御风一边说着,一边挑了条眉。 斐苒初听了他这么说,心中便是明了,赵御风应该心中已经没有什么隔阂和芥蒂了。眼球骨碌一转,瞬间便是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表情:“没有呀,我们的皇上在我心里,可是整个东赵最最最帅的男人了!也是最最最帅呢夫君!” 听着斐苒初这么说,赵御风只觉得心中仿佛都要滴出水来。感觉上一次斐苒初这样叫他的时候,已经是过了许久了,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他们两人又是终于重新走到了一起。 “打算什么时候去看他?” 赵御风突如其来的一问,倒是让斐苒初有些反应不过来:“啊?你说什么?” 赵御风又是伸出一只大手,宠溺地揉了揉斐苒初的头:“刚刚你不是说想要去看看他吗?想什么时候去?我带你去。”赵御风的语气十分温柔,也同时让斐苒初的心中彻底放松下来。 “那要不……就现在?”似乎是看到赵御风并没有什么反应,斐苒初便继续补充了两句,“提早把这件事情做完,我心中便是也了却了一桩心事。之后我就不用再担心了,反正一切都交给你,我也放心。”斐苒初一边说着,还顺势在赵御风的脸上顺势蜻蜓点水,一般的亲了一下。 赵御风眯起了眼睛,眼神中全是炽热的火焰,刚想欺身而上,却是被斐苒初一巴掌打在额头上:“最近这几天,本宫可是要好好休养身子的,所以还请皇上找别的人侍奉吧!” 他看着眼前的人一副傲娇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真不知道斐苒初这样说,究竟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感觉好像,斐苒初还是很在乎后宫当中的那些嫔妃的…… “好啦,不要闹了好不好?若是你再不起床收拾一下的话,朕可就一个人去了哦?御书房中可是还有一大堆的奏折,等着朕来批呢。一边吵着嚷着,想要去看你的救命恩人,结果直到现在却还仅仅只穿着亵衣?怎么,是想朕亲自帮你洗漱更衣吗?” 赵御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要去揉她的脑袋。 “停停停!我收!我现在就收拾!”斐苒初赶紧钻进了被窝里,用被子把整个身体都蒙了起来,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的赵御风。 赵御风见状,只是有些想笑,“已经都是老夫老妻了,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第五百二十九章 偶遇 在斐苒初的一再坚持之下,终于成功把赵御风轰了出去,自己安安心心地换好了衣服。 毕竟是去见赵御钦,碍于赵御风和赵御钦之间的关系,斐苒初只选择了一袭素色宫衣,草草化了个淡妆,便是直接出了门。 “怎么今天特地打扮成这样了?”赵御风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斐苒初,神色中满是不满的样子。 而斐苒初此时却是心中泛起了嘀咕,自己可是生怕赵御风不开心,所以特地才没怎么打扮。但是现在来看的话,怎么赵御风还是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 “怎么,嫌我丑了?我可是特地这么打扮的,还不是怕某人不高兴了嘛!”一边说着,斐苒初直接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撅着嘴将头扭向另一边,就是不看赵御风。 “丑?有说你丑吗?朕只是看你今天似乎是与往常不同,风格倒是也变了不少,看起来明明是更加勾人了……”赵御风眯着眼睛说着,看向斐苒初的眼神颇有一些意味深长的感觉。 斐苒初挑眉道:“变了?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是哪里变了?”顺便自己想了想,好像之前自己一直是碍于皇后的身份,一直都刻意打扮地成熟庄重些,甚至有的时候为了震慑那些喜欢闹事的嫔妃,还会刻意化一些浓妆。 如今这幅像是少女一般的扮相,斐苒初倒是几乎从来没有尝试过了。这样想来,赵御风若是这样说,倒也是合情合理的。不过,斐苒初还就是只想去刁难他一番…… 赵御风挠挠头,眼神中倒是的确真切,“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感觉今天的你变得不一样了,好像是变得更好看了,但是具体哪里,我也说不上来。” 一副无比认真的模样,哪里像是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相比起来,说他更像个单纯的大男孩,应该会更好吧! 斐苒初一边心中这样想着,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赵御风现在已经是贴在了自己耳边。 “反正无论怎样,你在我的心里,都是最美的。要不是没办法,真想把你就圈在御书房当中,日日看,夜夜看,每时每刻都看……” 赵御风用充满磁性的极其诱惑的声音趴在斐苒初的耳边自顾自的说着,却是没有注意到,斐苒初的脸已经是红得像个已经熟透了的大苹果,心跳更是快得仿佛心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 “油嘴滑舌!”斐苒初嗔怪地一巴掌打在赵御风结实的胸膛上,顺势退了一步,主动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心中却是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也是奇了怪了,她怎么之前没有发现,赵御风这个人怎么是一会儿就变一个性格?刚刚还是像个纯情大男孩呢,结果现在就变得这么……会撩…… 一路上,赵御风都紧紧牵着斐苒初的手,仅仅是让宫人们走在他们二人的身后,也是并没有距离太近。 斐苒初稍稍落后于赵御风,心中还是一直想着,毕竟他还是皇上,在外人的面前,她还是要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的。但是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赵御风走路的速度十分缓慢,甚至是比平时的时候慢了不少。 难道,他一直都在等着自己吗?不然的话,按照赵御风的那双长腿,按照他平常走路简直带风的样子,是绝对不可能走得这么慢的。 想到这里,斐苒初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握住,阵阵暖流从手上传来,一直流到了心里,也给了一股令她无比安心的满足感和安全感。 斐苒初低着头走着,心中还洋溢着眼前赵御风给自己美好,却是没有发现,迎面走来了一人。 “嫔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斐苒初却是觉得有些想不起来这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抬头一看,却是叫斐苒初一愣。 卫清婉的脸,她倒是的确有很久都没有看到过了,此刻突然出现,倒是也也显得有些陌生。 想起来,倒还真是令人感叹。数日之前,这卫清婉还仅仅只是宫中位份最高的嫔妃,还是站在宫中最高的位置上俯瞰的,后来被打入冷宫,最后又是被以贵人的身份放出来。 而自己,则是被关在偏僻的冷宫,又辗转到了乡村荒野,回宫之后,便是再次回到了这阵哥哥宫中的风口浪尖。若是换做是个别人来看她们二人之间的经历,怕是甚至可以写成几本话本了吧! 卫清婉对于赵御风之间的感情,斐苒初虽然并不确定究竟是深情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卫清婉心中,一定是有赵御风的。 并且要比其他嫔妃们要更加深情的多。甚至就连斐苒初,也是不禁想要感叹,卫清婉甚至不似斐季清那般,不为名不为利,但却是平白的一腔痴心付错了人。 而现在面对着卫清婉,斐苒初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要躲避,身体不自觉稍稍向后闪躲着,手更是在悄悄用力,想要从赵御风的大手中抽离出来。 只是,赵御风当然也意识到了斐苒初的小动作,只是淡淡地一笑,随即冲着还在行礼的卫清婉说道:“平身。” 与此同时,赵御风一边说着,手上却是加重了握着斐苒初手的力道,反倒是更加攥紧了。 这细微的动作,当然也落入了卫清婉的眼里。 斐苒初一直都在悄悄观察着卫清婉的反应,毕竟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也的确是有不少的人都是心怀叵测的。不求每一个都做出个相对应的惩罚,但是至少也是要心中有数的。 只是没有想到,卫清婉的神色上倒是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一直都是一片平静。而见状,斐苒初的心中也是不禁有些打鼓,难道,自己真的是错怪她了? 刚刚赵御风的动作已经几乎是宣誓了斐苒初的主权,但她还是并没有什么反应,难道她是真的已经放下心中对于赵御风的执念了? 然而,斐苒初越想越是觉得心虚,觉得这样怀疑卫清婉似乎是有些不太合适。但是,令斐苒初并没有想到的是,隐藏在卫清婉衣袖与手帕之间的,那已经用力捏紧的手指指节已经泛白。心中,更是已经将斐苒初翻来覆去的千刀万剐了…… 第五百三十章 因为在乎 一路走在路上,斐苒初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一些来自嫔妃的、宫人们的窃窃私语,说的大抵都是什么皇上专宠皇后之类的,赵御风没有觉得又什么不妥,但是斐苒初却是又开始担心。 毕竟现在身处现在这样一个女人和是非全都足够多的宫墙之内,斐苒初实在是不想再一次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谣言。即使是她现在甚至都已经习惯了忽视谣言,也是因为关于她的谣言实在是太多,但是就现在来说,她却是不得不在乎了。 因为,她现在已经不是孤身一人。 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保护她身后的人,她必须警醒,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下去。 感觉像是走了很久,当斐苒初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来了。似乎宫中的这个地方,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虽然已经在宫中生活了几年,但是却是什么印象都没有。 “好了,到了。”短短的四个字从赵御风的口中说出来,听在斐苒初的耳朵里,倒是让她有些紧张了。 面前一块匾额,依稀可以看出上面的字样“月庐”,但是也已经是斑驳破旧。院中杂草丛生,似乎很久都没有宫人来打理过了。 “好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就把人家放在这种地方?”斐苒初的语气有些不满,眼神还在四处打量着,“就算你再不喜欢人家,那你也不能把人家放在这种地方啊!” 然而这次,赵御风并没有再去和斐苒初斗嘴,而是眼神中略带怅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斐苒初转过头去看着赵御风,自然也是看到了他现在的样子,并没有说话打断他,仅仅只是一脸疑问地注视着他。 因为斐苒初觉得,现在的赵御风和赵御钦之间,似乎是更加神秘了。 赵御风深呼吸了一下,嘴角强行扯起了一抹牵强的微笑,随后冲着斐苒初说道:“你放心,就算是他现在醒着,他自己也一定会选择这个地方的。” 斐苒初有一时的失神,只是愣愣地思考着。既然赵御风这样说,那么相比,这月庐对于赵御钦而言,应当是有着不寻常的意义吧! “走吧。”说完,斐苒初便是直接大跨了一步,走了上去。正要推开门,斐苒初却是发现自己的身边竟然是空无一人。回头看看,赵御风却是依然站在原地,一脸纠结的样子。 “愣着干嘛?快过来啊!”斐苒初不禁冲着赵御风翻了个白眼,也怪不得见他刚刚一副吃了死苍蝇的样子,脸色难看的要死,好像自己欠了他钱一样!说到底,无论赵御风怎么说不在乎,其实心中终究还是在意的。 不过这次,斐苒初倒是并没有生气。 因为上一次,赵御风因为吃醋而生气,斐苒初也生气,是因为她心中一直觉得赵御风这样想的原因,是因为赵御风其实并没有做到完全相信她。 但是这一次,斐苒初并没有生气,甚至内心深处连一点点委屈都没有。实则是因为斐苒初的心中,心境已经完完全全发生了变化。 一方面,是因为关于这件事情,她和赵御风都已经像彼此解释清楚了。 另一方面,赵御风既然能够大大方方带她来看望赵御钦,那就说明,赵御风并不是不相信自己,相反的,正因为是十分相信,才会让她现在能够有机会站在这里。 非但如此,斐苒初此刻的心中,甚至还有一些暖洋洋的感觉。究其原因,便是现在赵御风现在一脸纠结的样子了。 赵御风站在原地,看着斐苒初大步走上前的背影,一时间觉得有些难以迈开自己的步子。自己心中十分纠结,一时间竟然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陪她进去?但是怕斐苒初觉得他又不相信他了。不陪她进去?但是又是实在放心不下。 所以,他才会一直站在原地,纠结成现在这个样子…… 斐苒初看着赵御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心中有些暗自发笑,不过倒也是真正觉得幸福。若不是一个真正爱自己的男人,这种时候这种场景,又怎么会心态坦然地面对呢? 所以,即使赵御风再纠结,也仅仅是能够证明,赵御风心中还是足够在乎斐苒初的。不然,是绝对不会有现在这种反应的。 于是,听到斐苒初催促的声音,赵御风一时也是没有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毫无反应,“喂!你到底过不过来?” 看着赵御风只是呆呆地望着她,却又一直都是毫无反应,斐苒初心中不禁也有些气急,跳着脚说道。 赵御风终于反应了过来斐苒初的意思,她让自己与她一同进去,正是为了让他安心。于是嘴角一动,刚想说些什么,斐苒初却是直接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拉起了赵御风的胳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直接拽着赵御风的胳膊将他拖到了门口。 打开门,屋里的场景倒是让斐苒初愣了一下。明明外面的庭院是一副年久失修,很久没有人打理的样子,但是屋子里的装潢倒是异常干净整洁。虽然称不上是有多么繁华,但是也能成为是简约典雅。又是一尘不染,像是有人刚刚打扫完一般。 再向内殿走去,珠帘之内,斐苒初隐约可以看到两个人的身影。虽然模糊,但是也隐约可以看出来个大概了。 一个,是一直躺在床榻之上熟睡着的赵御钦。而另一个,则是坐在赵御钦床边的女子。 斐苒初不禁掀开帘子走上前去,终于看清楚女子的面容。女子只一袭淡竹色长裙,一头长发随意地垂下来,如同墨色瀑布倾泻而下。而眼神中也净是柔情,纵使是斐苒初一个女人,也是觉得眼前的女子实在是优雅得只能让人说上一句绝世秀色。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眼前女子稍稍福身,不卑不亢,冲着两人行了礼。 还没等赵御风回应,斐苒初便是语气稍稍有些激动地说道:“诶?美人儿,难道你认识我?” 斐苒初几乎只是下意识做出了这样的反应,便是直接问出了声。而一旁的赵御风则是一脸黑线…… 他的皇后到底在干些什么?对方可是女子好吗! 第五百三十一章 运筹帷幄 而面对斐苒初稍稍有些轻浮的话,女子的脸颊倒是略微有些泛红,但是面上却还是维持着一副十分大气温柔的微笑。 同时也是站起了身子,回答道:“皇后娘娘的传奇事迹,整个宫中哪里还有人不知晓呢?前段时间又是重新举行了封后大典,所以民女自然是知晓皇后娘娘的美名的。” 女子说的话如果放在别人的身上,想必斐苒初一定会是相当厌恶。但是这样的话从眼前的女子口中说出来,斐苒初看着女子柔和且没有任何敌意的眼神,却是让她丝毫都厌恶不起来。 “咳咳咳!”赵御风终究还是忍不住了,轻轻咳嗽两声,想要为自己找回一些存在感。 “怎么样了,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提到这里,赵御风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赵御钦,神色变得更加复杂。 女子回头看了一眼,神情中掩饰不住的悲伤神色,说道:“徐太医刚刚走的时候,说是恐怕的确是没有办法了。但风大夫倒是说有个法子,然而并不知道是否奏效。似乎,他比现在还要更严重一些,若是不这样的话,恐怕是连命都会保不住了。” 赵御风稍稍皱了皱眉头,只是稍稍点了点头。 “所以,也就是说,你口中所说的这位风大夫,的确是有办法将赵御钦治好,让他能够醒过来的了?”斐苒初摸着自己下巴,倒是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回皇后娘娘,是这样的。” “那事情不就好办得多了?至少还是有些希望的吧!当时在我......咳咳,在本宫身中剧毒的时候,也是仅仅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但是现在,还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了?”斐苒初一脸认真地说道,却是没有注意到面前的女子微微抽动的嘴角。 女子心中也是有些无奈,毕竟,当初她能够好起来,虽说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奇迹了,但是还不是全然因为现在躺在床榻上神志不清的赵御钦,为了救活她竟然不惜损伤自己的元气。 心中也是在暗自腹诽,女子在猜想赵御钦和眼前的这位皇后娘娘,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才能让他宁愿豁出自己的命,也要去救她的命...... 赵御风听到斐苒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话之后,面色上露出了稍稍有些尴尬的神情,于是轻咳两声,正色说道。 “朕还未来得及为皇后介绍,这位姑娘,名为花言怜,曾经与天师的青梅竹马,二人两小无猜,甚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后来因为一场变故,二人的婚事便是不了了之了。” 斐苒初静静地听着,一边惊讶眼前的女子的身份竟然是赵御钦的未婚妻,一边又在后悔着刚刚自己说的那些话。 刚刚想开口询问,究竟是因为什么样的变故,才让这样般配的两个人就此分道扬镳,斐苒初却是一抬头撞上了赵御风充满警示的眼神,便是悻悻地闭上了嘴。 “这件事情,你放心。”赵御风转身冲着那名为花言怜的女子说道,“只要能够救好的话,朕一定会倾尽全力。毕竟他是因为去救朕的女人,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朕一定会让他行了来。” 斐苒初出神地听着,没有注意到眼前湿了眼眶,对着赵御风跪下行礼谢恩的花言怜。心中回荡许久却又难以平复的,思绪还停留在还是那句赵御风当着几人的面,说的那句带有几分宣誓主权色彩的话。 走出这月庐,斐苒初已经是全然换了副心境。相比起来一同前来之时的忐忑不安,倒是心中放松了许多。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吧?”斐苒初与赵御风挨着,都是负手而立。斐苒初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让赵御风有些迷茫。 “什么?你说的是我说的什么东西?什么真的假的?” 斐苒初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平复了下心情,开口说道:“就是你刚刚说,赵御钦可以治好的事情。”也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她再次向他提起赵御钦的名字,究竟会不会不太好。 “是啊,是真的。” 斐苒初本以为赵御风又会纠结一番,没想到,他却仅仅只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回答已经说完,脸上的表情还是并没有什么波动。甚至当他觉察到斐苒初稍稍带这些打量的眼神之时,嘴角还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弧度。 “那为什么?......”剩下的话,斐苒初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只是心中觉得乱乱的。 之前喜翠和暗月的确是说过,赵御钦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喜翠从来就不怎么擅长骗人,斐苒初几乎是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了破绽,所以几乎是当时就已经认定了赵御钦现在的处境一定是很不好的,因此才会缠着赵御风来看他。 只是这一来,得到的结果居然是,真的可以有治好的希望? 那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是因为什么?就连刚刚的花言怜,说话的语气中都是稍稍带着惋惜的。这一切,都十分让斐苒初摸不着头脑。 闻言,赵御风只是一笑,手中把玩着一串珊瑚手串:“只有营造出这样的假象,太后才会相信,赵御钦真的是生命垂危朝不虑夕了。” 此话一出,斐苒初只觉得脊背竟然是有些微微发凉。因为直到这个时候,斐苒初才算是彻底体会到了赵御风的运筹帷幄。 看似场面混乱不堪,实则其中的每一件事也都有其独特的线索。原来这些都并不是偶然发生的,全都是被赵御风,牢牢地掌控着一切事态的发展! 斐苒初心中相信,赵御风即使是再想将卫如燕赶下台,他也不会用斐苒初的命来做赌注。 那么也就是说,自从自己中毒以来,赵御风一直都是在以最强的反应能力来处理着这些事情,甚至根据情况,顺便想出了如何扳倒卫如燕的方法。这若是换做斐苒初的话,想必应当是想上一个小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徐太医也是你的人咯?还有那个风大夫,看样子,也是你的部下了。”联想到刚刚花言怜的话,斐苒初不禁开始了思考。明明赵御钦是可以被治好的,可他却是偏偏要说的这么严重,这样想的话,也便是只会有一种可能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 怀疑 “并不是,那个徐太医,仅仅只是医术不精而已。虽然身为太医院之首,但是在这方面的医术,倒是的确不敢恭维。至于风大夫,也并不是我的部下,他是当今世上医术最好的神医,平日里如同闲云野鹤一般,很难寻找到这人的行踪。” “只是那日偶然碰到了,让他帮忙看了看而已,按照风大夫的话,赵御钦的武功的确是恢复不了的。但是如若是仅仅只需要他醒来的话,他还是大概有七八成把握的。” “那徐太医这么没用的话,你为什么还要留着他在宫中,而且还是身在这么紧要的位置?”斐苒初眨巴着大眼睛,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赵御风宠溺地揉了揉斐苒初的头,说道:“一方面,虽然徐太医和风大夫相比起来你的确是在医术上差了不少,但是这毕竟是相对来说,对于其他太医来说,徐太医还是十分德高望重的。而另一方面……” 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一下,眯着眼睛,露出了几分危险的气息,“朕怀疑,徐太医,是太后的人。” 此话一出,倒是让斐苒初彻底凌乱了,自己也仅仅是有几个月的时间没有出现在皇宫里,怎么这宫中的形势,自己倒是一下子就看不懂了?不过这样也好,只要是赵御风心中有数就可以,自己倒是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现在看情形来说,赵御钦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那么自己自然也就没有必要担心了。还好,自己还并没有亏欠他太多。否则的话,她的良心可真是要日日夜夜饱受折磨了。 “在想什么?”赵御风也看出了斐苒初此刻的失神,伸出手,一把从背后将斐苒初揽在了怀里,“刚说话你就在发呆,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天气寒冷,穿的又是如此单薄,小心染上风寒。” 斐苒初本身还并没有什么感觉,经过赵御风这样一说,倒是觉得突然有些冷了起来。刚刚两人的心中都或多或少有些紧张,一个没有注意,便是只穿着这单衣出门了。 现在让赵御风这么一提醒,竟是突然就开始冷了起来。一阵寒风吹过,斐苒初下意识地就缩紧了身子,蜷缩到了赵御风的怀里。 然而这时,斐苒初才注意到,赵御风穿的,也仅仅只有身上的一件单衣罢了。刚刚他去阳华宫中找自己的时候,明明还是穿着一件厚厚的雪披的,现在怎么就…… 想到这里,她突然一阵心虚。明明刚刚就是自己太过着急,又是因为赵御风非要在自己换衣服的时候胡搅蛮缠,所以自己才是直接将他轰了出去。 那个时候,似乎赵御风一直站在阳华宫外等候,也是一直都只穿着一件单衣的...... 完了完了,要是赵御风真的因为这件事情生病了,这可怎么办才好?!虽然说感冒放在现代,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只靠喝水就能够治愈的小小疾病。但是放在现下,他贵为九五之尊,实在是不能有一丝身体不适,不然的话要耽误不知多少重要的事。 于是,斐苒初猛地一抬头,想要问一问赵御风现在有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舒服,省得自己做了个恶毒皇后,平白摊上一个谋害亲夫谋害皇上的罪名。但是由于想的太过出神,斐苒初倒是忘记了,自己现在,还待在赵御风的怀里…… 斐苒初甚至可以听到清晰的“咣”的一声,自己的头,便是撞上了赵御风的下巴。 “啊!我的头都被你撞起来一个大包了!你的下巴怎么这么硬?!” “明明是你突然就抬头了!是你在撞我好不好!到底是你的头硬还是我的下巴硬?” “我不管!反正就是你下巴太硬了,撞的头好疼,特别疼!都怪你,我的头上都起了一个大包了!” “好好好,我的错,全都怪我,乖。” 月亮被挡在厚厚的云层后面,将自己藏了起来。不过依据那隐隐约约的光亮,也能分辨出这大概的轮廓了。 今年不知为何,一向不会下雪的东赵,竟然在这天夜晚,突然飘起了雪花来。 斐苒初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着。这个时候,就算是睡觉都是没有用的,只要是一闭上眼睛,斐苒初满脑子里,全部都是赵御风的身影、全部都是赵御风的一颦一笑,在脑海里不停地闪动着。 “娘娘这样出神,这难道是在思念着皇上吗?” 喜翠一边笑盈盈地打趣斐苒初,一边端着一盘葡萄,放在了桌子上,“娘娘尝尝吧,这是皇上刚刚差人送过来的,说是外国使臣刚刚进贡来的呢,特地送来给皇后娘娘的!” 斐苒初看着桌上看着的葡萄,倒是有点发蒙。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刚刚自己还一直想着赵御风,现在他就送了东西来。 说起来,他倒也是有心了,外国使臣千里迢迢赶到东赵来进贡,贡品就这样直接被他拿到了阳华宫? 不过,这大冬天的,似乎也并不是吃葡萄的季节吧…… 但赵御风既然已经差人送了过来,想必他应当是已经自己品尝过了吧!那这样的话,或许,味道应该也还可以咯。 那葡萄已经熟成了紫黑色,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水滴,看起来倒是十分诱人。斐苒初看着这葡萄,终究还咽了咽口水,伸出手摘下一个,直接吞了进去。 “呕!呸呸呸,这是什么东西,也实在是太酸了!”斐苒初的五官瞬间就扭曲在了一起,赶紧将口中的葡萄吐了出来,随后又是伸着舌头皱着眉头用手扇着风,一边说着:“太难受了,本宫的牙都要被酸倒了!” 一旁的喜翠赶忙上前,伸出手捂住了斐苒初的嘴,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嘴前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说道:“嘘,娘娘可一定要小点声音,这可是皇上送过来的,这可不能胡说!”一边说着,喜翠还煞有其事地东张西望了一番,仿佛真的是很担心的样子。 然而实际上心中却是暗自腹诽,觉得哪里会有这么夸张,她家娘娘一定是过度思念皇上了,一直都是心里想着别的事情,所以才会不自觉中动作变得这么大幅度的。 可是喜翠又哪里知道,虽然斐苒初现在心中大部分全都是赵御风,但却是还有一个叫做花言怜的美人…… 第五百三十三章 引荐 “娘娘,若是您现在闲来无事的话,微臣想为您引荐一人。之前与您说过的喜苑,不知您还记不记得?”暗月此时突然走上前来,冲着斐苒初行了一礼,说道。 斐苒初原本还沉浸在刚刚的玩笑当中,现在看到突然变得严肃的暗月,也是轻轻咳嗽了两声,随后便恢复了严肃的神色,“是你说过一次,曾经在斐季清身边带过的那个小丫头吧?我说了你不用提前和我打招呼也可以,直接带过来就是了。” 她心中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什么时候暗月变得如此小心谨慎了,连带一个丫鬟入宫见她来都要再三询问才可以。并且此时她的身子也有些奇怪,但是具体是哪里奇怪,斐苒初自己也说不上来,可偏偏就是一直都觉得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是。”暗月抱拳,又是行礼,随后便转身出门。不一会儿等到暗月再回来的时候,身边便是又多了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看起来有些怯生生的模样,一直都在紧紧攥着暗月的手,跟在她的身后,看起来活脱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一般。 暗月直接将她带到了斐苒初的面前,两人一同跪下:“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斐苒初看着眼前一直低着头的丫头,心中心情倒是有些复杂了。难道她就这么吓人吗?弄的这喜苑竟然是害怕到了这种地步…… “好了,起来吧!”斐苒初轻轻抿了口茶,随后悠悠地说道:“暗月,你说本宫平日里,难道就是这样骇人吗?怎么让这好好的姑娘,弄的这么谨小慎微的样子!” 斐苒初似乎是诚心想要逗逗暗月和喜苑,脸上一直都是保持着一副严肃的样子,就连喜翠也是不禁在心中暗自嘀咕着,就算是之前在那些嫔妃们的面前,她家娘娘也没有做出这幅神色来。 这次只是暗月带着个新来的丫头来,她家娘娘就要摆出这样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她甚至都觉得面前的这丫头有些可怜了。 而听到了斐苒初的话,暗月也是不禁有些汗颜。这个小丫头之前同自己待在侍卫营中的时候,倒是每天活蹦乱跳的,根本闲不下来。 哪里会像是现在这样胆怯的样子?而且当时在斐季清的宫中,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怎么看都没有办法和现在眼前这个,跪在地上迟迟不肯抬头的小丫头联系到一起。 暗月撇了撇嘴,还是决定闭口不言了。谁知道现在喜苑这丫头现在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还是让她自己来吧! 毕竟现在已经来到了阳华宫,至于应该要如何真正取得斐苒初的信任,以后的日子,还是还是要靠她自己的。于是,暗月并没有做什么回应,只是用自己胳膊轻轻碰了碰身旁的喜苑,提醒着她是时候在斐苒初的面前展示一下自己了。 而这时候,喜苑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赶紧说道:“回娘娘,没有……没有这样的事情。奴婢,奴婢只是太过激动了而已!” 听到这里,斐苒初的嘴角直接便是抽搐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我信你个鬼哦”的表情。太激动了?怎么可能!谁也不会激动到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连话也说不清楚? “行了行了,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斐苒初翻了个白眼,语气稍稍有些重。 只是斐苒初也没有想到,她这样一句话,竟然是让喜苑直接就想跪下。一直站在旁边静静观察情况的暗月还算是眼疾手快,一把将喜苑拉了起来。虽然说喜苑的确是被吓坏了,但是暗月心中还是清楚得很的,她的确是很了解斐苒初。 那句话,语气虽然不善,但这正是斐苒初将她当作是自己人的表现,才能这么不管不顾的。而身旁这小丫头竟然是就这么当了真,实在是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毕竟她家娘娘的性格,就从来就没个靠谱的时候。 跪着的喜苑突然发觉自己被暗月拉了起来,不禁下意识地看向了斐苒初。这一看,她心中便是也明白了为什么刚刚暗月一定要将她拉起来了…… 虽然说眼前这位就是千真万确皇后娘娘,而且刚刚又是露出了如此震慑人的气场,但是性格实在是跳脱的不行,简直就如同一个还未出阁的少女一般。再看斐苒初的眼神里,又哪里有半分的责怪和刻意刁难呢?原来,这一切也不过都是自己胡乱猜想罢了! “你叫什么来着?喜苑?对吧?说了多少遍了都,叫你别害怕别害怕,你就是不听!唉,真是让本宫操碎了心!说说,从你进来一直到现在,你到底都在怕些什么呢?”斐苒初一边问着,一边伸出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煞有其事地问道。 见到斐苒初的确是没有丝毫想要怪罪的意思,喜苑的心中也是稍稍放松了些,随后深呼吸了一下,终究还是开口说道。 “因为奴婢之前一直都在湘妃娘娘宫中做事,湘妃娘娘总是说,皇后娘娘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性格古怪,脾气暴躁之类的,还说,奴婢们日后若是落在了皇后娘娘手里,一定会被活活用私刑折磨得生不如死的……” 喜苑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斐苒初的反应,同时声音也是越来越小了。 斐苒初听了喜苑的话之后,不怒反笑。怎么,原来自己在斐季清的口中,竟然是这么一号厉害的人物吗?搞得都快忘了,到底她和斐季清两个人,谁才是那个容易将宫人们折磨致死的厉害人物。 “好了,这些事情,你都不必放在心上。湘妃的一面之词,本宫也不会在乎什么。不过本宫希望日后,你能够彻底相信本宫。既然已经是来到了这阳华宫中,只要你心中没有什么别的心思,那大家便都是亲人。” “可若是有什么歪邪心思的话,那可就不要怪我不顾及往日情分了。只要你是真心想来,那本宫现在自然可以收留你。可你若是不想,就现在说出来,本宫也自然可以放你一马,只当是重来没有见过你这个人。至于怎样选择,随你。你只需要知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第五百三十四章 在所不辞 斐苒初说出的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在简单直接地考验喜苑了。虽然简单,但是也是最有效的以诚心相待的方法。 大家全都毫不怀疑地相信,只要这时候,喜苑能够明确自己的立场,真心实意地说一句的话,斐苒初便会从心底认为,她的确是个可以相信的人了。丝毫不必觉得惊讶,因为斐苒初的行事风格一向都是如此简单粗暴…… 而斐苒初自己的心中也的确是这么想的。自己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已经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想谁可以相信,谁不能相信了。 之后的日子也是一样,她不会再轻易放新人进她的阳华宫,但是一旦进来了,即使不能够完完全全相信,但也不能一直猜忌忌惮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似乎的确就是这个道理。 喜苑似乎也是并没有想到,斐苒初竟然这样直接去询问她的立场,但是随后便迅速反应过来,眼神坚定地看向斐苒初,说道。 “奴婢之前一直都是湘妃娘娘宫中侍奉着,恕奴婢直言。在那里,几乎每一个宫女奴才都要忍受湘妃娘娘的无端虐待和打骂。奴婢这条命,是暗月侍卫救回来的。暗月姐姐说了,皇后娘娘是一个值得信赖之人!既然皇后娘娘愿意相信,奴婢也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喜苑的这一番话慷慨激昂,但是斐苒初和一旁的喜翠和暗月,倒是心情十分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明明刚刚还一直都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鸟一般,怎么突然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她刚刚明明说,暗月提前早就告诉了她,斐苒初的确是一个可以信赖托付的人,但是在一开始刚刚见面的时候,喜苑怎么却还是如此紧张呢? 这个时候,喜苑才是彻底放松了下来,头也不再一直低低的垂着了。这个时候,斐苒初才终于看清楚了喜苑的脸,长得倒还是很清秀的。刚刚她的确是曾经怀疑过喜苑,在想她为什么竟然会变化的如此之快。 但是现在看到她的样子之后,便是也坦然了,喜苑神色当中的紧张几乎是难以掩饰的。斐苒初只当作喜苑是实在太过紧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不过对于这个新来的丫头,毕竟留着这样一个疑问,倒是也不可以完全相信,不过稍稍尝试一下,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好,那就记住今日你所说的话。今日以后,本宫就要看你表现了。” “多谢皇后娘娘赏识,奴婢之后一定……” “好了好了,不用再说了,本宫不需要听这些话,一切只需要在之后的行动中并可以看出来了。” 喜苑的话被斐苒初突然打断,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好!” “什么事情这么热闹?朕今日看这阳华宫里到时比平常的时候热闹了许多,不知皇后是不是又有什么新鲜玩意儿玩的开心了?还是又听到老公的嫔妃失足摔下了池塘幸灾乐祸呢?” 还没有看到人,赵御风的声音便从远处由远及近传来了。爽朗的笑声让旁边一直站着的喜苑有些懵了,平日里他在斐季清宫中当差的时候,皇上可是异常威严无比的。没想到现在来到阳华宫之后,竟然看到了这样洒脱豪放、爱开玩笑,这般面孔的皇上。 赵御风禁止走到了内殿坐下,世界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桌上摆着的那盘葡萄上面,于是随口问道:“朕派人给你送来的葡萄,怎么都没吃多少啊?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 斐苒初听到赵御风提起了那盘葡萄,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刚刚想要爆发,但很快就忍住了。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精明的光芒。 随后,斐苒初转过身面对赵御风,一脸谄媚地笑着说道:“不会啊,一点都没有不合胃口!臣妾觉得好吃,特别好吃!” “正是因为好吃,所以臣妾才只品尝了一颗,就将这所有的都留了下来,这还不是想着等着皇上来了的时候与皇上一同分享吗?这样的针灸美食,若是因为臣妾的缘故而让皇上错过了,臣妾心中一定会寝食难安的。” 赵御风突然觉得不知道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看到斐苒初一脸认真的样子,又想到他心爱的女人此刻就在这里为了她,把这样好的东西特地留下来,心中的顾虑便是也打消了。 “那皇后的意思,是一定要朕亲自尝一尝喽?”赵御风很自然的将手搭在了斐苒初的肩膀上,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在这种时候,斐苒初又怎么可能乖乖的待在赵御风的怀里呢?斐苒初赶紧挣扎了出来,随后又是笑得一脸灿烂,“当然啦,臣妾将这么好吃、这么香甜的葡萄留下来,就是为了让皇上吃的呀!” 没想到赵御风竟然是直接忽视了斐苒初这稍稍有着一些取悦意味的笑容,一副笑得坦然的样子,说道:“只要朕的皇后肯亲自喂朕吃,那朕就吃。” 这话一出,一旁的喜苑倒是没有办法再淡定下去了,一脸惊慌的样子,满脸都胀得通红。一旁的喜翠看到之后,不禁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果真新来的还是新来的还是太年轻了呀!像她们,侍奉了斐苒初这么久,早就已经习惯了她和赵御风的你侬我侬的这种甜腻腻的相处模式了。没想到的是,这回可是给这个新来的小丫头吓得不行。看样子,是时候应该劝说一下皇后娘娘,以后稍稍收敛一些了…… 斐苒初心中稍稍挣扎了一下,随后便是忍耐了下来,强行从嘴角扯起了几分微笑,对着赵御风说道:“好呀,臣妾喂您吃哦~” 一边说着,斐苒初一边伸手揪了一串葡萄珠下来,赵御风还想说什么,斐苒初并不给他机会,直接一大串连果带柄,“噌”的一下塞到了他的嘴里。 斐苒初心中暗暗想着:“哼!让你欺负我,让你给我送这么酸的葡萄,让你也尝尝,这东西到底有多酸。” 赵御风本来还想撒撒娇,逗一逗斐苒初的,没想到就这样平白被塞了满满一嘴的葡萄。但毕竟是斐苒初做出来的事情,自己的女人,也只好自己忍着了啊! 第五百三十五章 一物降一物 赵御风原本想的是将这堆东西,先从嘴里拿出来的,因为斐苒初塞的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一转头,赵御风却是撞上了斐苒初充满了希冀的眼神,仿佛是在热切地等待着赵御风的回应。看到这样的飞檐处,赵御风终究还是心中不忍那样做,于是便硬生生的大口开始咀嚼起来。 而下一个瞬间,赵御风便突然感觉到这种情况有些奇怪。 这葡萄分明没有斐苒初所说的那般香甜,第一感觉就是酸,而之后随着咀嚼,味道越来越浓烈,又是平添了几分苦涩的味道。一时间,弥漫在赵御风口腔中的全部都是剧烈的酸涩感。 随后,赵御风很快便意识到,斐苒初到底在干什么了。 斐苒初分明就是在整他嘛! 还说什么香甜无比,一定要等到他一起来吃,亏自己还这么信任她,没想到,这竟然从头到尾全都是一个圈套! 不过,斐苒初不就是想要看他的笑话吗?那他便不给她机会就是。 斐苒初看着赵御风已经像那大串葡萄吞了进去,心中暗自窃喜着,静静等待着赵御风被酸的五官紧皱的样子。但是没有想到面前的赵御风反倒像是没事人一样,只是眼角稍稍抽搐了几下,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 “好……好吃吗?” 斐苒初这话问出来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心虚。自己分明就是想整一整赵御风,看看他出丑的样子的,没想到他竟然硬生生的把这酸涩的感觉忍了下来。 本来以为会就这样结束了的,没有想到,赵御风竟然完全不给她嘲笑他的机会。没办法,斐苒初只能顺着赵御风硬着头皮继续问下去。 没想到结局并不是意料之中的,赵御风发怒的样子。赵御风的舌头肯定还是没问题的,至少味觉不至于失灵吧? 但是他偏偏就是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还满意的点了点头,砸吧了一下嘴中的滋味。赵御风看着斐苒初,竟然是突如其来的,扬起了一抹微笑。 顿时,斐苒初只觉得脊背发寒,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真,苒苒说的还真是没有错,这葡萄果真香甜无比,十分爽口。这么好的东西,当然是留给朕最爱的女人吃。” 斐苒初不禁一脸黑线,果真,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真是的,早知道不给他吃了! 现在当着屋里这么多人的面子,碍于宫中的规矩,斐苒初也不好说什么,只有心中一个劲儿的后悔,后悔自己当初就不应该这样算计赵御风。 果真还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一物降一物啊!她早就应该想到的,按照赵御风这个性格,他怎么可能会自己吃下这个哑巴亏呢?这个腹黑的赵御风,一定会想办法报仇的!唉,都怪自己!干嘛要闲的没事招惹他啊! “怎么,不肯吗?”似乎是见到斐苒初有所迟疑,赵御风紧追不舍,一直在穷追猛打着,随后问道。 “朕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呢,朕自己都舍不得吃,都是专门为你留下的,你可不能这样!皇后若是不吃的话,那传出去之后,朕的面子以后该放在哪里?” 斐苒初此时此刻,已经在心中将赵御风狠狠揍了千百遍,这个赵御风明明知道她的弱点在哪里,却又偏偏是毫不避讳。 明知道当有别人在场的时候,斐苒初碍于身份,不敢冒犯赵御风,他却偏偏非要利用好这一点,让斐苒初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斐苒初只觉得自己心中只有一句话,那便是,自作孽不可活…… 天知道她现在究竟有多么想重来一次,若是上天能够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的话,她绝对不会这样做!若是在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场合,那倒还好。 而现在身边的宫女奴才们都在看着,斐苒初也不敢把赵御风怎么样,只能一股无名的火压在心中,排解不开。 “皇后?怎么了?没有听到朕说的话吗?”赵御风再次发问,还将一个漆黑圆润的葡萄珠送到了斐苒初的嘴边,说着:“快,朕都给你准备好了。” 赵御风还是一直淡淡地笑着,但这平淡的话,却是将斐苒初那一点点想要侥幸逃脱的希望也浇灭了。 斐苒初一时语塞,突然不知道应该回复什么好。只是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赵御风,你给我等着!下次我一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边想着,斐苒初一咬牙一狠心,将那葡萄直接整个吞了下去。虽然没有经过咀嚼,但是还是有些汁液渗了出来。 一时间,斐苒初的五官再次拧在了一起……果真,相比起赵御风来说,斐苒初的确还是不怎么擅长自己的表情管理。虽然,斐苒初便是直接跑到外边干呕了半天。 看到斐苒初这个样子,赵御风都快要忍不住倒地捧腹大笑,也是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说道:“皇后刚刚不是说这葡萄十分香甜可口吗?怎么这一下子就开始恶心反胃起来?莫非?” 见到斐苒初已经走了回来,赵御风一边说着,突然一顿,将斐苒初直接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斐苒初一个没站稳,便是倒了进去……赵御风将自己的脸凑上前来,伏在了斐苒初的耳边。 “莫非,咱们的熙成要有小妹妹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斐苒初的耳边和脖颈上,酥酥麻麻的,弄的斐苒初有些面色泛红。喜翠和暗月见状,直接便是把一旁呆愣地像个红苹果的喜苑拉了出去,随后,便是放下了内殿的帘子。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当中,突然只剩下赵御风和斐苒初两个人。 空气中弥漫着几分暧昧的味道,而斐苒初也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心中下的决定,注视着赵御风炽热的眼神之时,就连呼吸也都有些急促紊乱了。 “这么久了,我真的好想你……” 终究还是赵御风先开了口,说完,便是俯身在斐苒初唇上轻轻一点,随即便是将自己的头伏在了斐苒初的胸前,静静地听着她的心跳,闻着她专属的味道。 斐苒初被赵御风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本以为这个吻会持续很久的,却没想到只是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更没有想到的是,赵御风竟然就这样……伏在了自己的怀里? 第五百三十六章 怎么可能 “喂?”斐苒初伸出手指戳了戳伏在自己身前的赵御风,忍不住一脸嫌弃道:“你在干嘛?不觉得有点不对劲吗?!为什么是你躺在我怀里啊?!” 赵御风倒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没什么啊!我只是想看看,到底你的肚子里有没有朕的小公主啊!”一边说着,还理所当然的将自己的手搭在了斐苒初的肚子上,好像真的在认真地听着有没有孩子的心跳声一般。 斐苒初不禁狠狠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掉了赵御风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说道:“胡说什么呢你!是不是最近太忙,都把你忙的脑子都不清醒了?你动动脑子好好想想行不行?怎么可能?!”斐苒初的语气中充满了嫌弃的意味,说完后便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闻言,赵御风便是坐起了身子了,竟然真的就这样开始思考了起来。 “嗯……这样算来的话,好像的确是不太可能。”赵御风真的在心中仔细算着,最近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和斐苒初,倒还真是没怎么顾得上…… 看着眼前的赵御风简直是一脸认真思考的样子,斐苒初只觉得自己肝都快被气炸了…… “一天天,难道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赵御风听到斐苒初这样说,并没有在意,只是大方的笑了笑,随后坐正了身子:“刚刚从你这里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好像有点眼熟,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得斐苒初有些发懵。反应了一会儿,她终于想起来,赵御风所指的应该就是今天才来的喜苑了。 “是刚刚那个丫头吗?只是暗月新介绍来的丫头罢了。”斐苒初不以为意。 赵御风确实再次皱起了眉头,眼神中蕴含着一丝深意:“但是,为什么朕看他会有一点眼熟的感觉?” “她之前倒是在斐季清那里做过事情,但是后来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被斐季清赶了出来,而且还差一点因此丧命。然而当时的那件事情又恰好与我有关,严格来说的话,还是她当时帮了我。” “不然的话,现在的我还不知道会怎样呢,会不会再次被打入冷宫还是已经……什么的。”斐苒初打了个哈欠,随后向赵御风认真的解释。 赵御风眼睛稍稍眯起,说道:“怪不得我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是又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件事情总归说来还是你自己定做比较好,但是一定要记住,不可轻信于人,不然的话,最后坑害的只能是自己。” “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看中了这丫头哪一点,但是毕竟曾经是斐季清的人,无论如何也要心中稍稍带着些警惕。” 斐苒初看着赵御风的脸,认真的点了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劝自己在后宫中要小心一点,也是第一次直白的说出要他小心斐季清这种事情,相当于赵御风已经和斐苒初站在了同一个阵营上。 “你也别多想,我这么跟你说是有原因的。前几天你中毒的事情,凶手倒是已经找到了,只不过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在你最后解毒的过程当中,斐季清深藏毒药前来看望你,一定是心怀鬼胎,想要做什么,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 突然谈起自己中毒的事情,斐苒初也是突然开始认真了起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斐季清就是最后的凶手吗?”斐苒初歪着头,不解地问道。 赵御风的目光却是看向窗外,眼神中仿佛带着深意:“虽然表面上来说的确是这样的,但是斐季清一直死不承认,这件事情就是他做的。” “而在当时的时候,你身上所中的毒和她当时身上所携带的毒,是来自同一种地方的,这就让人不得不引发一种联想。但是有一个疑点,我却一直都想不明白。” 说到这里赵御风稍微顿了顿,脸色更加冷下了几分:“但我总觉得这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我现在在怀疑一个人,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指向他,但是之前去她宫中的时候,确实已经发现了这件事起了端倪。” 斐苒初不禁有些无语,赵御风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话一定要急死她才开心吗? 那他到底是谁呢?”斐苒初实在是失去了耐心,忍不住打断了赵御风。 “是太后。” 听到这个答案之后,斐苒初直接是愣在了原地,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太后,这个答案似乎是意料之外,又似乎是情理之中。虽然表面上太后没有掺合到这件事情上一点点,但是谁又能说她这不是在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才故意避嫌的呢? 而反观之前,斐苒初、赵御风和赵御钦等人一直都在调查当年的案件。虽然现在真相已经。记得展现在了三个人的心中,但是在表面上,他们的确还是并没有宣扬出来。所以若是太后以为他们还并没有取得什么进展,也是很有可能的。 这个案件,如果大白于天下,那么,最容易遭到世人唾骂的,便是太后了。如果说太后是为了想要堵上斐苒初的嘴,所以出此下策,想要毒死斐苒初,也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如果这样解释来看的话,那倒是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你……确定吗?”斐苒初心中还是被眼前这样的猜测,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斐苒初猜到了,太后能够这么多年在宫中如鱼得水的生活,一定是有她的道理。但是,斐苒初并没有想到,太后的心竟然是狠到了如此地步。是因为这样一件事情,更何况还是陈年旧事,斐苒初又是一直都没有明确的表示出来,自己想要调查和追究这些事情。 仅仅只是因为斐苒初对这些事情有所了解,便要因此杀人灭口,斐苒初不禁觉得,直到现在,她才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心计,什么叫心狠手辣。 “不确定。但是那日我去她宫中找她,偶然听到了她在说什么抱养之类的事情。所以我觉得,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没准都是与她有关的。” 斐苒初也慢慢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真相就摆在眼前,可是苦于没有证据,没有办法揭穿太后的丑陋罪行。而这样的话,张然和赵御风也没有办法相认。 她紧皱着眉,心里思绪万千,“还是要想个办法再查找一下证据,但该怎么入手……” 第五百三十七章 过分担心 “对于这件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正式着手调查?” 斐苒初托着下巴问道,对于赵御风一直以来追寻的蛛丝马迹,她还真的从来没有注意到过。因为这个,斐苒初也不禁感叹着,赵御风真的是一个心思缜密,而又能办成大事的人。 “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呢?”赵御风直接将皮球踢回给了斐苒初。因为这些事情他也不敢妄下定论,毕竟事关斐苒初的个人安危。相比起来为张然翻案而调查清楚那件事情,他心中更在乎的其实是她。 虽然张然实际上是他的亲生母亲,但是毕竟赵御风和张然并没有过什么样的交集,两人之间还存在着一层厚厚的隔墙。 “其实……算起来,过段时间就快过年了。我一直觉着,在这样应当共同庆祝的日子里,让这样的事情来扰乱大家的心情,终究是不太好的。” 斐苒初心中有些纠结,她作为受害者,当然是想尽早抓住真凶才是。但是正因为他是在皇后之位,所以才没有办法,一定要为整个皇室着想。 马上就要过年了,如果在这样的时候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那一定会是举国动荡的,影响也会非常大。国内的留言纷纷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一旦其他几个国家联手起来对付东赵的话,那么赵御风可真的是会有些分身乏术了。 “不,该说的时候,自然就应该说了。无论是不是过年,无论是不是佳节,真相就是真相。反而如果能够借助加强这一契机,让太后主动承认的话,也并不是一个不能使用的办法。” “所以你是想借着过年的机会,设一个圈套?” 斐苒初皱起了眉头,她心中已经知晓了赵御风的老谋深算和谋略,但是她并没有想到,赵御风一旦决定认真做事的时候,便是不再会考虑太多繁杂的因素。 毕竟他是一国之君,在整个东赵,他就是至高无上的王。哪怕就是有再多的流言蜚语,他也可以不去在意,因为他才是权威,他才是最高权力的象征。 赵御风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尽是深意,相当于默认了斐苒初的疑问。 “那需要我做什么吗?” 赵御风闻言,转过头去,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好,那咱们这样……” 今年的冬天比往常更冷一些,整个皇宫中也基本看不到了,有哪些闲着的嫔妃出来随意走动的。 斐苒初现在基本上也恢复了身体,没什么大碍了。所以现在基本上除了每日清晨时嫔妃们应当集体来到阳华宫,向斐苒初请安之外,之后整个皇宫平时基本没有什么人在外走动了。 不知为何,这样的紫禁城竟然给了人一种死气沉沉的压抑之感。 自从斐苒初身体抱恙,她就一直以身体不适为由,暂时推去了疲惫们的请安。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而且空中要是逐渐流传出来一些不太好听的话。斐苒初原本是一直当做都听不到的,但是随着谣言愈演愈烈,也的确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在斐苒初休养身体的这段时间里,宫中没有皇后,已经快乱成了一锅粥。斐季清被赵御风关在自己的百花宫中,不得出入。 他的心中自然是不十分不服气的,每天都在大吵大闹着要赵御风放她出去。新来的嫔妃们当中,斐苒初认识的实在是不多。仅仅有印象的几个人,还全部都是卫清婉或者是斐季清手下的人。 在这种时候,即使斐苒初再也不愿意干预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事情,但是她也不得不站出来了。毕竟皇后就是皇后,该管的事情,她终究还是推脱不了的。 于是这天清晨,斐苒初早早便起床,开始梳妆打扮起来。又专门排喜翠出门放出消息,今天皇后身体无恙,今后每日里嫔妃们都要过来请安。 这样做也是为了立威着想,斐苒初刚刚回宫不久,便被人下了毒。若是不好好的树立威信的话,那岂不是大家都会觉得她是一个任人欺凌任人宰割的皇后了? 宫中的众人也是十分会根据形势做事的,今日以来,自从斐苒初生病之后,赵御风就一直陪伴着她,谁也没有宠幸,这件事情在宫中并不是秘密,大家都知晓。 之前宫中所谓皇后不受宠的流言,自然便是不攻自破。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位皇后深得皇上宠爱,只是究竟有没有那个能力,有没有在宫中站稳脚跟的能力,大家谁也不知晓。毕竟若是真的一个心狠手辣,有着铁血手腕的皇后,又怎么会两进两出冷宫呢? 虽然说能够从冷宫中出来也算是斐苒初的本事了,但是若是斐苒初真的滴水不漏没有丝毫破绽的话,又怎么会两次都被打入了冷宫呢? 尤其是不太了解斐苒初的宫人们,则更是对于这次请安心中充满了忐忑。新来的秀女们大约也就十三四岁或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哪里经历过这些事情。 后宫当中的血雨腥风,她们也仅仅只是有所耳闻罢了,谁都没有切身经历过。有的时候赤裸裸的真相对他们而言,的确实在是太残忍了。 嫔妃们一起进来挨个儿请安,说的大约都是相同的话。差不多全部都是让斐苒初好好休养身体,万福金安之类的话。也有一些比较直接的,一上来就一直在夸赞斐苒初长得漂亮气色好,又是母仪天下之类的话。 当然既然有急于站队的,也自然有分明阵营的。静才人与佳贵人,之前就与斐苒初有过一些纠葛了。她们心中自然是清楚的很,若是这个时候再去讨好别人的话,也没有办法得到斐苒初真正的信任,因为他们的本性早就已经暴露在了斐苒初的眼中。 “并且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许久不见,皇后娘娘的气色倒是比寻常的时候稍稍有些区别了。不知是不是最近处理的烦心事过多,还是因为天师的事情,让皇后娘娘过分担心了,所以才操劳成了这个样子,气色都变得有些不太好了。” 佳贵人笑盈盈地说道,可是那眼神当中却有着难以隐藏的冷意与杀意。 第五百三十八章 佳贵人出丑 斐苒初自然把这些事情看在眼里,但是并没有说破,毕竟坐在皇后的位置上赢得别人觊觎也是情有可原。 “都起来吧!”斐苒初觉得没什么可说的,其实对于这一次的见面根本没有任何的准备,也没有任何的想要打压她们的意思,只不过就是想让她们知道,这后宫之中,究竟是谁说了算。 她才是后宫的女主人。斐苒初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斐苒初用眼神把将在场的所有的嫔妃,贵人,才人都看了一遍。似乎想把每一个在场的人都深深的记在脑子里。 毕竟之后最近都要和这些人打交道,必须做到心中有数。 每个接触到斐苒初眼神的人都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佳贵人虽然心中不甘,但是也低下了头,只觉得能屈能伸才能笑到最后。 “这段时间,后宫之中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想大家都应该听说了。这次把大家都叫到这边来,主要是听听你们的意思,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毕竟这是我们后宫中女人之间的事情,还是不要过多麻烦皇上的好。” 斐苒初一上来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归纳在后宫之中,这件事确实也是在后宫之中发生的事,在她的领地出现了这种错误,自然不应该把这件事情推给赵御风。 “皇后娘娘是这六宫之主,自然是皇后娘娘说了算,我们只是妹妹。”佳贵人第一个开口,就等着斐苒初在这里出丑,要是真的这样的话,今天的事情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既然佳贵人都已经说了我才是这后宫之主,那让大家听听佳贵人到底有什么高见?” 斐苒初云淡风轻之间就把这件事情给推了出去,其实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才是责任最大的那一个。无论任何人犯了错,总要有一个人来承担这些错误处理这些麻烦,而她皇后的这个头衔是当仁不让的。 斐苒初知道这个道理,枪打出头鸟,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抓住一个出头鸟。既然这个贵人如此的想要表现自己,那么何不把这件事情交给她去做。 佳贵人脸色有点不好看,没想到斐苒初竟然会把这件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交给了她,如果这里面没有什么阴谋诡计的话,打死她都不信。 “皇后娘娘太看得起妹妹这一个小小的贵人啦,不说我没有那个能力。要是我有那个能力的话也不会直到现在了,还是怎样无足轻重。”佳贵人虽然脸色有点铁青,但是很快就把心态调整了过来,既然皇后娘娘想要玩一下,那么言语上的争锋,绝对不能输了。 斐苒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佳贵人,一句话也不说,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在场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生怕触到这个霉头。 佳贵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四周都静悄悄的,仿佛自己被孤立了起来。不过转眼间也想到了这样的原因,到底发生在哪里。皇后娘娘在这里,她带头第一个说出的话,那么自然要承担相应的惩罚。 “刚刚佳贵人说了什么,我没有听得太清楚,要不要你再说一遍,让其他人都听明白了?” 斐苒初其实在内心深处早就已经看她不顺眼了,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好好的教训她一下,这一次自己撞上了这个钉子,那么绝对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皇后娘娘太看得起我这一个小小的贵人啦,不说我有那个能力,要是我有那个能力的话也不会直到现在了,还是一个小小的贵人。” 佳贵人仔细回想起来刚刚她所说的话,这才发现了这句话里面隐藏的天大的问题。 如果这些话被某个有些人听见的话肯定会理解成另外一番意思,那么就是她确实有这个能力,坐上皇后的位置。可是有皇后娘娘了,所以才挡了她的路。 佳贵人想到这些的时候,这才发现了问题的所在。这句话就不应该说出来,就算心中有千万个想要当上皇后的这个念头,可是皇后娘娘就在眼前,绝对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这也是无意识之间,想要让皇后下不来台,才说出口的。 “佳贵人的意思是,本宫不该坐在皇后的这个位置上。如果有可能的话,你想取而代之。而且就在最近那么后宫之中发生的所有事情,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所有人一个交代,毕竟我的身边有这么一个不确定因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事,实在是让我有点心烦。” 斐苒初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心中十分的舒服,确实早就看这个女人不爽了,一直都没有抓到好的机会。这一次这是最好的时机,要不是把她拿到脚下都踩两脚的话,那么她就不是后宫的皇后了。 “皇后娘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就是给臣妾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佳贵人吓得已经跪在了地上,这个罪名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要是真的坐实了这个罪名,只会让自己所在的家族都受到牵连。 “我还以为佳贵人有什么好方法来处理这些棘手的事情,既然没有的话,那么本宫刚刚,让你开口了吗?” 斐苒初就是想打压她的气焰,身为皇后,自己才是这后宫的主人,不是谁都可以打断她说话的,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贵人。 “臣妾……知罪!”佳贵人跪伏在地上,愣是把带着细汗的额头触在了地面,也明白这件事是过于着急了。 “你们还有谁有好的方法不妨出来,大家一起讨论一下,毕竟后宫不是我一个人的,有了你们才组成了这诺大的后宫。” 斐苒初转身之间就换了另外一个脸色,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样,和颜悦色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些点惊讶。 佳贵人依然静静地跪着地上,这一次把所有的脸面都丢在了这里,本来想在这里出风头的,可是没想到竟然会就这么一头撞到了人家的枪口上,这也只能怪自己口不择言。 斐苒初盯看着在场的所有人,鸦雀无声,心中不由得一阵得意,确实这件事情还是由自己来做比较好,自己做了恶人,皇上那里还可以做个好人。 这一切,都是她之前跟皇上商量好的,也是得到了授意,这才敢大刀阔斧地进行这样的训斥吧。所有人都将头压得死死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一切还请皇后娘娘定夺,这一切终究来说还是皇后娘娘做决定,臣妾们听凭调遣!” 第五百三十九章 命如草芥 “既然你们没有什么意见的话,那么这件事情我就交给其他人去做了。你们,果然是一无是处。” 斐苒初毫不留情地在训斥她们,这种感觉真的很爽。一直以来她都给别人一种温柔可亲的样子,才会有人企图爬到她头上。可是这一次确实该做一些事情,让她们来看看这个皇后的头衔,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 而新来的几个人,也第一次对皇后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 斐苒初虽然对眼前的这一切都感觉到十分的满意,可是也有头疼的地方,那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后宫中的那个庞然大物,那就是太后。 她对这个人其实内心深处十分的厌恶,只不过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是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跟她有了牵连,如果太后娘娘没有任何的举动的话,斐苒初只会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太后终究还是有了行动,而且更是关系到了自身的安危,于是斐苒初心里一直都不舒服。本来打算想把这件事情等到以后再慢慢处理,毕竟皇室的尊严,皇室的名声是十分重要的,不能因为太后一个人就坏了皇家的形象。 “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也希望最近的后宫之中,能太平一点,不要什么事都来烦我。我也希望你们能安分守己一点,有些小心思在这段时间就不要表现出来了,毕竟这件事很严重,如果你们真的触碰到了本宫的底线,那么就不要怪本宫,没有提前通知你们。” 斐苒初虽然一直都是一种柔柔弱弱的样子,可是说这些话的时候,言语里带着杀气丝毫不加掩饰。 佳贵人直到现在还依然跪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起来。她心中懊悔的要死,万万不应该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当这个出头鸟。 “好了,你也起来吧!这后宫之中,你我还算是姐妹,有些事情我还得麻烦你去做,毕竟你才是我的左膀右臂。” 斐苒初就是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拉近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虽然她也知道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根本不可能变好,只要不恶化下去哪么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臣妾知道了!”佳贵人憋的通红的脸这才逐渐的抬起,心中已经下了决定,要是有机会一定让这贱人万劫不复。 佳贵人虽然心里在死命的诅咒,可是脸上的笑容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更加绽放了起来。 “没什么事就下去吧,毕竟后宫之中还需要有些事情让你去做,好好的关心关爱你的那些姊妹们。” 斐苒初意有所指,今天的目的经达到了吧,这些人的气焰稍稍的被打压了一下,可是也知道这种就不是一个长久之计,毕竟在后宫之中所树立的威严还是比较少。 她看着那道声音慢慢的离开了这里,反而有点不知所措,这件事情无论怎么看都不知道应该怎样下手才好。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一切,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毕竟她的儿子毕竟救了自己的性命,要不是她的儿子赵御钦的话,自己不可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一个人想方设法的要杀了自己,另外一个人想方设法的就算是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她,其实这种感觉十分的复杂,也知道这种感觉并不能影响她的判断,也不能影响她跟皇帝之间的感情。 虽然这一切还是要做出选择的,无论这个选择是好是坏,总要有一个人去承担,而她,必定需要承担一些责任。 “喜翠,你说说这些事情应该怎么办,你在我身边应该知道很多的内幕消息,这些事情我从来都没有跟另外一个人说过。这件事,你能有什么好办法吗。” 斐苒初也是病急了乱投医,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但是又不能紧紧的抓住不放,这个尺度的掌握对她来说难如登天。在她的世界观里,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可是自从来到了这后宫之中,这才发现所有事情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皇后娘娘说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怎么能帮皇后娘娘做出这样重大的选择,如果皇后娘娘有什么需要,奴婢会尽量满足,可……” 喜翠虽然一直都在皇后娘娘身边也知道这个主子的心思可是有些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插手的,如果这里面但凡有一点收到了自己的影响,那么自己所面对的一切,将是凌迟处死。 后宫之中的人,命如草芥。 喜翠自从跟在斐苒初死身边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敢发表自己的言论,只能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可以缓和一下斐苒初的心情,其他的什么也不能做,也不能说。 “唉……” 斐苒初叹了一口气,自然也能想明白身边的这个小奴婢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也知道这件事情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难题。包括她自己这件事,如果真的从严处理了,那么只会让皇室蒙羞,如果轻轻悄悄的放过了只会让某些有心人觉得,这个皇后柔弱可欺。 “主子需不需要放松一下,我给主子好好的捏捏?”喜翠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哪句话惹的斐苒初不开心了。 斐苒初没有答应,但是也没有拒绝。喜翠轻轻的绕在了斐苒初身后,一双手爬上了斐苒初的双鬓。 她逐渐闭上了眼睛,开始慢慢享受了起来。说实话这丫头的手法还是让人很舒服的,不知不觉间竟然有了困意。 “主子您还要不要躺在床上?”喜翠轻轻的说道,看到这几天殚精竭虑的斐苒初有一点心疼。 什么地位的人做什么样的事,都是劳累,还有苦涩。斐苒初这才强行从那种困意的精神状态里面清醒了过来。 “不能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现在还不是时候到了晚上再说吧,不过这双手按摩挺合适的。” 斐苒初对于身边亲近的人,从来都不会吝啬自己的夸奖。也知道这个小丫头所求的并不是那么多,不像那些后宫中的贵人一样野心勃勃。 “还是主子培养的好,要是没有主子的话,就没有我的今天。”喜翠很开心,斐苒初这么说。 斐苒初思绪又开始飘渺。自己在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想的很多,可是这些想法终究还是只徘徊在脑海之中,没有做出任何实际的举动。 第五百四十章 君无戏言 现在,到底应不应该去看看那个人?现在那个人应该好多了吧?他的身体状况,应当是已经有了一些好转了吧? 斐苒初心中纠结的想着这些,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他。毕竟赵御钦那样拼命,落得现在这样,全都是为了保护斐苒初,为了救她的性命,甚至差点就此跟这个人间告别。 如果这件事情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虽然知道了事情所有的原委,也知道了整件事情所有的经过,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真的要去杀他的母亲吗?这样的话,她的心中甚至都会充满不安的。 斐苒初感觉自己脑子里很乱,这件事情,无论怎么做都会伤害到一方。一直以来都本着不伤害他人,也不被他人伤害的原则,可是总会遇到这种两难的结局。 她很想把这件事情交给皇帝。可是,赵御风如果真的让那个男人做出这种选择的话,那么只有一条路可以选,那就是杀了他。 这是她自己会看到的方向,也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毕竟一方面对自己仇恨,一方面又对自己有恩。 “真是让人头疼,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只分对错,那就好了,何必搞得这么复杂。”斐苒初小声地嘟囔着,知道,这样只能让自己稍微的宽心一下。 斐苒初本来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主儿,可是自从坐上了皇后这个位置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没有了之前的那种为所欲为,现在等待她的是一堆麻烦。 “赵御风,你为什么把这么棘手的事情交给我去做呢,如果是你的话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你既然心中已经有了一些证据,有了答案,那么何必让我去做这个坏人呢。” 斐苒初只能一个人碎碎念着,知道这件事情对皇帝来说是奇耻大辱,自己的母亲因为一个冤案被委屈了这么多年。 而斐苒初毕竟是他的女人,是无论如何都要站在他这一边的。可是另外一方面,还要考虑到皇室的尊严,如果这件事真的那么草率的就做了决定,只会让天下人耻笑,甚至是对整个皇室议论纷纷。 最重要的是,这个决定不应该由他来做出来,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皇室的尊严还在哪里?而太后卫如燕也会因为这件事情而遗臭万年。 斐苒初自然想得清楚所有的前因后果,可是就是因为想得清楚,这才让斐苒初心中觉得十分的不舒服,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可是另一方面,这种感恩之情到底应该怎么报答呢? 这并不是赵御钦第一次救了自己了,若是一次两次的话,还可以找借口找理由说服自己,可是现在赵御钦已经救了自己那么多次,又怎么能感觉不到那个男人的心意呢。 斐苒初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勉强,可是,就算是这样就了自己的事实摆在自己眼前,这种决定还是难以下的。 纠结可能是属于女人的天病,斐苒初也清楚为什么赵御风把这件事情交给她自己去做,就是想看看她的手段到底有多么的高明,就是想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念不念那些恩情。 斐苒初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梳理了一遍,可是心中还是没有任何的想法,只好站起身来,漫无目的的走着。 喜翠静静地跟在斐苒初的身后,并没有出现打扰,然而两人却是不自然的走到了一个地方。 “皇后娘娘,我们已经到了天师的地方了。”喜翠小心翼翼的提醒,都知道现在的主子心情十分的不好,要是真的撞上了什么,不想看到的人只会让整个场面更加尴尬。 斐苒初这才渐渐地抬起了头反应了过来,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这里了,难道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这才是她内心深处想做出的决定? “好吧,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那么久,进去好好看看他吧,这件事就是应该到了做决定的时刻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只会让这些事情慢慢的淡化。” 斐苒初今天出这件事情,无论如何还是要做决定的,无论是不是已经得罪了某些人,无论这件事情会触及到某些人的利益,还是为某些人带来抹黑的程度。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深思熟虑之后,反而觉得有些事情还是简单一点好,对,就是对错就是对,错就是错。错必罚,有对就要赏。 喜翠并没有把所有的话都听进脑子里去,有些事情斐苒初不应该让自己知道。而斐苒初这随意之间说出来的事情,可能关乎着自己的小命,所以赶紧上前去通报。 赵御钦依然是原来的样子,反而看到他的时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他不想看到的。斐苒初也知道对这个男人很不公平,可是这件事终究还是要做决定,那就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好好地公之于众。 就在斐苒初快要到的时候又生生的停下了脚步,觉得现在去见他的话只会让自己动摇,有些决定只在一刹那做出的,所以还是遵从本心。 赵御风并没有停下来,不做什么。而是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并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那个女人去做,就算是她自己愿意去做的,也应该在背后默默的做一些事情,所以心中早就有了一番计量。 他在不知不觉之间就来到了后宫之中,见到了太后。对于太后过去的那些事情,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一份猜测,只不过没有确切的证据。 “徐太医,真的就没办法了吗?”太后目光灼灼地,静静地盯着太医想要从他眼睛里确认点什么。 “以我的能力只能到这里了,确实没有任何的办法了,我能用的办法都用过了。” 徐太医觉得有点脸上无光,无论怎么说都是皇家的御医,怎么说,都应该有办法去医治任何人。 尤其是太后的儿子…… “唉……我苦命的儿子。”太后娘娘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我没有想到这一切本来是计划好的,可是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傻儿子竟然拼上性命去救那个女人!事情发展成这样,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朕倒是认识一个世外高人,或许能救天师!”赵御风把天师两个字咬的很重。 徐太医吓得跪了下来,心中的慌乱,再加上突然之间出现的赵御风实在吓了一跳。太后则是眼中出现了希望,本以为这一切都没有了转机。 “陛下说的可是真的?”太后没有顾及脸上的泪水,急得都站了起来。 “你们先下去!”赵御风转过头对下人说道。 “君无戏言,现在太后有什么话要对朕讲吗?”赵御风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大山。 第五百四十一章 无辜 太后原本在得知儿子这样的情况之下已经放弃了医治,打算这件事情就这么草草的收场,注定要孤独一生,这可能是报应吧。 徐太医一直都战战兢兢地跪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生怕皇上知道了他跟太后之间的关系,其实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所有人都有所猜测,但是一直都没有说出口。否则的话,他又怎么会突然就出现在太后的宫中? “陛下刚刚跟我说的是,有医治的方法,不知道是真是假。”太后并没有多想,而是把这些事情确实放在心上,毕竟自己的儿子就那么一个,如今就算是没有皇权在握,至少是安全的,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就已经足够了,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最大的心愿。 这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终于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都要抓到手里,无论这根稻草是不是能救得了自己,那已经不重要了,至少看到了希望。 赵御风很乐意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知道,只有狠狠地捏住对方的咽喉,这才让对方能屈服吧,这样的话,那么所有想知道的事情太后便会统统如倒豆子一般告诉他。 “朕说过了,君无戏言。这件事情,朕自然会妥善安排下去,毕竟那是朕的弟弟。但是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难道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吗,难道皇家的脸面就真的不要了吗?难道真的让朕亲自查到所有的证据之后摆在你的面前,你才能心甘情愿的去认错吗。” 赵御风实在心中愤怒,本来并不会因为这件小事而大动干戈,可是偏偏所谋害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心头肉。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什么,并不是江山和皇家的身份,也不是坐在那个位置上俯瞰众生的地位,而是身边的这个女人。 斐苒初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如果少了这个女人的话,至少自己是不完整。,一直都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来做所有应该做的事情,可是身边的人总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做,这也导致好多时候别人总以为是他刻意在冷落。 “陛下,这件事情全是老臣一个人做的,跟太后娘娘没有任何的关系,是老臣一时之间冲昏了头脑才出此下策,让太后娘娘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才被迫……老臣罪该万死!” 太后娘娘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下子愣在了当场。徐太医就这样将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这让赵御风有些骑虎难下,本来这件事情只是想要查一查太后下毒的这件事,可是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内幕。 赵御风这才认认真真的看了一下跪在地上的这个头发斑白的老御医,本来以为这些事情跟这个御医没有太大的关系,仅仅只是有一些纠葛罢了,可是这个御医竟然说出了如此惊人的话。 “你说什么?你可知道你现在说的事情,每一件都可能让你万劫不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朕希望你一定考虑清楚,到底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没有的话,现在就出去!” 赵御风实在没有想到这件事情里面竟然包含着这么多的内幕,他也是完全被这个老家伙善良忠厚的外表所迷惑,更是没有想到,太后一心向佛,竟然会做出如此不堪入耳的事。 徐太医逐渐从惶恐之中清醒了过来,身上的汗慢慢的流了下来,原来皇上并不知道这件事,要不是自己说出口的话,皇上可能还蒙在鼓里,可是现在已经说出了口,事情已成定局,这让他怎么能收回刚刚说过的话呢? 其实太后也一直在担心这件事情,总怕有人把这些消息给暴露出去,可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之下,当着陛下的面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皇帝刚刚说的能救我儿子的事情,如果陛下能做到的话一定要做到。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无论你对我有任何的惩罚或者偏见,我都愿意一个人承受。” 一时之间,几个人都有些尴尬。最后还是太后娘娘开的口,将这件事情简单简明扼要的说清楚。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儿子的性命,如果能救自己儿子的性命,那么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徐太医一直都跪在地上,一句话都没有说,此时真相是面对着一座庞然大物,根本不敢多喘一口气,生怕一不小心,一个动作就激怒了已经在盛怒之中的皇帝。 “先起来吧!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朕说的并不是这件事。朕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不说你也知道朕指的是什么,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那么你儿子的性命……” 赵御风没有再说下去,知道这件事情以这样的方式来要挟一个老妇,实在是有点过于残忍了。但是如果不用这样的方法的话,这个老妇也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这正是抓住了他最为脆弱的地方,也抓住了他致命的要害。 太后稍稍犹豫了一会儿,随后眼神中便是带上了几分苍凉的神色。 “昨天事情其实跟皇帝也有一定的关系,皇上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生身母亲是谁,之前的那个养母并不是你的生身母亲,而是你的仇人。” 太后娘娘缓缓的说出了一些往事,想要在陛下脸上看到一丝惊讶的痕迹,可是这个年轻的皇帝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惊讶,甚至眼睛都从来没有眨一下。 其实把这个秘密已经在太后的心中藏了很久很久,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也不想把这件事情重新提起来,毕竟有些事情,有时候不说比说更好。 “你的亲生母亲现在应该还在冷宫之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如果你现在有机会的话还可以去见他她一面,好让你们母子相认。” “这件事其实是我心中一直最大的秘密,之所以给皇后下毒,也是因为她一直都在调查这件事,并且实在是越来越接近真相了!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毕竟这关乎着皇家的脸面,宁可让她在这件事中栽了跟头,也不能让你们查到事情的真相。” 太后这一次并没有打算隐藏,而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如实告知,其实被陛下撞到这件事之后就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迟早会大白于天下,还不如现在就把这件事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说出来,这样至少还能救自己儿子的一条性命。 “陛下,可我的儿子是无辜的!” 第五百四十二章 一条白绫 赵御风依然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听她说这些往事,其实心中早就已经有所猜测,其实心中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明了,只不过就差临门一脚把这件事情捅破。而太后告诉他这一切,也至少是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也知道自己的那个傻女人,很多时候都在为他考虑,同时也想把自己的亲生母亲接过来。可是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缺少一个借口,现在太后给了他一个台阶,那么这一切都有了一个说词,至少对外面可以有一个更好的证明。 “至于给皇后下毒这件事,我确实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我当时只是想让那个丫头赶紧放弃这件事情。这件事里面牵连甚广,如果真的让他查下去的话,只会把朝廷弄得一团遭。如果这件事真的被翻了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关于这些太后所说的话,赵御风已经相信了一大部分。也知道太后虽然是一个心机比较深沉的女人,做事也比较狠辣,可是一心都在向着皇室从来没有偏袒任何一方。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谋害皇后的最主要的目的?想不清楚到底会让那些人得逞,朕也想不通你这样做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赵御风说完这些话停顿了下来,想要看看她脸上有任何的神色,其实这次来就是为了把这件事情说开,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至少让这件事情得以平息,后宫不能再乱了。 解决所有问题的源头就在于把所有的事情都汇总在一起,快刀乱斩乱麻。赵御风显然想要把这件事情以最快的方式来解决,省得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谁都知道这件事有多么的复杂,如果真的深查下去的话,所有人都免不了有一些联系。 “皇帝说的是,其实这件事我不应该插手的,我也不应该把这些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出现这样的变故,最后自食其果,这可能就是因果报应。” 太后十分的清醒,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也知道这件事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无法挽回,只能去承受结果,如果这件事陛下不答应的话,那么她只能亲眼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失去唯一的儿子。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对朕说的这些话,将会对你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如果让外面的那些史官知道了,你将会有怎样的名声?我不知道你这样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但是朕也知道你一心向着儿子这件事本没有错,每个母亲都有一种本能,想去保护自己的孩子,可是你的方法错了。” 赵御风实在不想对着一个比自己年长的老人在这里教训她,可是这件事情确实触及了赵御风的愤怒,要不是她的儿子挺身而出救了自己的女人一命,现在指不定已经血流成河。 飞鸟会划过天空,但是终究还是会留下痕迹。 现在得知的所有的事情都跟他当初预料中的一模一样,也确实是这样的一种原因,才导致了现在的这种结果,要不是太后擅作主张给斐苒初下毒的话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的事情,本来这件事打算烂在心里。 “陛下能不能赶紧派那大夫赶快过来救救我的儿子,我怕时间晚了儿子会撑不住的,现在这件事情比较重要,其他的事情等这件事情处理好之后,陛下想要对我有什么惩罚,我都接受。” “起来吧!一大把年纪了。”赵御风有点头疼的说的,毕竟一个老家伙跪在自己面前这么久了,他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徐太医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不过眼睛一直都看着别处一直都低着头,不能看赵御风一眼。生怕这张老脸,因为陛下的眼神而毁于一旦。 站在旁边感觉头疼的赵御风实在是想不通,两个上了年纪的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本来只是一件简单的小事情,可是现在发展成这样,实在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这样的决定才好。 斐苒初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可是并没有看到赵御风,嗯了问题下的吓人,这才知道闭下去了,后宫刚刚自己在从后宫里出来现在怎么又去了那边? 她还没有把这件事情完全的做了决定,也没有把它彻底的想清楚,就看到赵御风匆匆忙忙的从后宫赶了过来。 “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太后已经亲口承认了给你下毒的这件事这件事。就没必要再去牵扯其他人了,如果你心中有所猜测的话,你可以说出来。你想要什么补偿,我尽可能的给你。” 赵御风很快就把事情的经过给说了一遍,就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会做怎样的选择,也想对这个女人有所补偿,可是话到嘴边还是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查清楚啦?这么快?你竟然有这种手段的话,还让我去查,你是不是故意在消遣我。” 斐苒初也看到了赵御风脸色不是很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他有这种神情。包括见到自己的时候,依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像此刻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君王,但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我没有保护好你,这件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会才会让你受任何一点委屈之前是你辛苦了,还是好好去歇着吧!”赵御风一把就把她搂在了怀里,静静地搂住似乎想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斐苒初感受着身体的剧痛,但是心中还有一种欢喜在慢慢的滋生。这个男人总是在这种时候给人一种无比的安全感,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这可能是因为喜欢这个男人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这个男人实在是疼爱她。 “既然已经把事情查清楚了,那么你打算这件事情如何处理?太后那边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应该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还有你的母亲的病应该做怎样的安排,不能一直待在那个小小的宫殿里面。” 斐苒初实在是有点开心,本来这件事情要让他选择的话,只会让他更加为难,可是没想到这个男人动作这么快轻而易举的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得完美。 “做出这种事情,那么只好赐她一条白绫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 只属于你 斐苒初想得最多的是,把太后娘娘打入冷宫,可是没想到赵御风竟然会直接赐对方一条白陵。 “这样会不会有点太过于残忍了,毕竟太后娘娘的地位在那里。”斐苒初还是有点不忍心这件事情,如果按照这样处理的话只会让皇家的颜面半点不存。 “我觉得以这样的处理方式还是有点不好,毕竟她的亲生儿子还救了我的性命,这件事情无论怎么说,都是我有愧于心。” 斐苒初其实一直放心不下一直纠结的原因就在这里,要不是因为他救了自己两次的话也不会这么伤心,把一个人的性命看得如此的重要。毕竟能坐到后宫之主这个位置上,所经历的血雨腥风,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可是在人间就是这么的无聊,有些感情不可避免的就要接触,有些人不可避免的就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虽然他们所扮演的角色不一样,可是终究跟自己有了交集,终究让自己放心不下,这才是纠结的原因之一,这才是觉得这个决定有点残忍的原因之一。 “那你说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才能让你称心满意,朕已经做到了极致。已经把事情调查了清楚,不用你再费心费力的去做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朕已经加快了这个进度,如果你不满意的话,你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去处理这件事。” 赵御风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也在打鼓,不知道这件事情以怎样的方式去处理,虽然这样做是最正常的一种做法,可是毕竟传出去名声不太好。 既然斐苒初已经给了他一个台阶让他下,那么不妨,好好用一下这个台阶,如此才能让自己安心,其实在得知另外一件事情的时候,实在是让他觉得这件事有点太过于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我一路上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要是真的查出了什么重要的人物,这件事情应该以怎样的方式去收场。又或者应该以怎样的面目去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和以怎样的方式处理才能称心如意,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应该如何处理了。” 斐苒初其实早就在心中已经想好了,这些话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才一直就觉得,现在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男人的话,也不会莫名其妙的走到他的住处,想要看看他应该做怎样的决定,最终还是没有踏进那个门槛,就是因为这样。 赵御风觉得十分对不起怀里的女人,曾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一直都在心里默默的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一定要护她周全,让她这一世无忧。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触及了他的底线,至于说赐老太后一条白绫的说法,其实并不是随口说出来的。 如果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的话,会心有不甘也会在他们中间留下隔阂,毕竟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只会让自己在那些老臣面前没有颜面。 “我看还是算了吧,历史上有很多人都会出家为尼或者削发为僧,” 斐苒初突然之间想到了这样的一个说法,也是灵机一动,要是这样处理的话,是不是更好呢? 她不知道这样的建议到底有没有用,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合不合情理,如果真的按照这样的标准来处理太后的话也会少了很多的麻烦,至少给外界一个很好的掩饰的借口。 赵御风也觉得这个建议不错也觉得这样处理的话,也会给自己一个台阶,至少给了外面一个合适的理由。 这样做的意义可能不是很大,也没有什么复仇的快感,但是这一切也是最好的安排,也是最好的结局,想着如果真的按照这样的标准来处理太后娘娘的话,也会让别人觉得他是一个宽厚仁慈的君王。 “如果你愿意的话,那么就按照这个标准去处理吧,至于他儿子的事情也会尽快安排下去,我认识一个声音,应该能治疗赵御钦,再说了,要是真的治疗不了那也是听天由命。” 赵御风不没有觉得那个男人有多重要,只不过救了自己的女人,要不是因为这件事的话,根本懒得去关心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人,虽然那个人是自己的弟弟,可是在皇室里的生活就是如此的现实,对自己没有用的人根本不会浪费心情去有多余的救助。 “一件事归一件事,还是答应了就办到吧,我想你之前应该跟他们说过了君无戏言这句话。你应该说到做到,毕竟这关乎着那形象,你在我心目中可是高大上的。如果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回了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你自己也说不过去,你说对吧。” 斐苒初开始用言语变相的夸赵御风,赵御风一瞬间,那种满满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却是这个女人总是说话的时候,能说到自己的心坎里,也知道男人最需要的是什么东西牢牢的抓握着她的内心。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说君无戏言?这句话是不是我之前对你说过太多了,你现在有点听腻了,如果你现在不愿意的话,我给你换一种说法,我的心只属于你。” 赵御风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斐苒初一时之间并没有反应过来,虽然这件事情就此处理了,可是心中还是有点惴惴不安,对那个男人的愧疚感越来越严重。 “既然已经答应了太后,还是把这件事情做好了才行吧,其他的事情,等到把她的儿子就回来之后再说吧,再处理吧,现在这件事也不急于这意思,既然搞清楚了事情所有的真相。” 斐苒初瞬间就冷静了下来,也知道事情事情分析清楚后,一件事情才能去处理,另外一这件事情最近闹得其实汹汹,实在是让她有点头疼,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花费更多的精力。 “好,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那么我们就按照你的要求去办这件事,直到让你满意为止,我也希望你不要太过操劳,好好的做你的皇后就行了,该无忧无虑的时候就要放开一些。” “还是回到你以前的样子比较好,无法无天的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有点太憔悴了。” 赵御风话语中透出了心疼,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第五百四十四章 故意摆谱 赵御风其实也是那些深处一阵的火热,没有想到斐苒初在最终的时候,还是没有下狠心处死太后。 “不过我可以在你任何时候,都答应帮你做一件事情,这些事情长期有效,直到你想清楚为止,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想办法给你摘下来。” 赵御风突然郑重其事的说道,其实对于许诺这件事情,内心深处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只要这个女人带在自己身边,那么就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护这个女人,让这个女人不受到任何一丁点的伤害。 可是正是因为这样,也让他心存愧疚。本来说好了解决所有的事情,可是还是发生了。让她意外中毒,虽然命悬一线,但得到了救治,可是终究还是让她受到了伤害。 至于在后宫深处,听到太后对她说的那些话之后,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本来他以为这件事情自己已经知道的足够多了,可是一些细枝末节还是有所不了解。 可是,就在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前,他已经就知道了关于你自己的所有事情,包括自己生身母亲打入冷宫这件事,还有那些在暗地里的反击。这一切是赵御风不曾获得的消息,可是现在却明明确确地摆在了他的眼前,不得不去面对这一切,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残忍。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一个人还是不要太过于关注一件事情的话,这样至少可以让自己轻松一点,不用了解那么多背地里所做的肮脏的事情,至少可以让自己心灵纯洁无暇,就像我不知道,张然是我的母亲一样。” 赵御风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确实深有感触,自从这件事情被浮出水面之后,好多人好多事自己之前从来没有想通过的东西在这一瞬间,瞬间通明。 “是呀,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十分的难受,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阴谋,可是没想到,这里面到底牵扯了如此多的人我也没想到,赵御风竟然会舍身忘死的来救我。” 斐苒初一直都想不通,那个男人到底是对自己释怀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可是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她所猜测的那样,那么以后有必要离那个男人远一点。 毕竟现在她已经是后宫之主,母仪天下。她的威严,不能有任何的损伤,这关乎着皇室的脸面,也关乎着身边这个男人的脸面。 这一次算是有惊无险,可能会放过他,但是如果这件事真的跟斐苒初有任何的关系的话,同时那个人对她有任何的想法的话,身边的这个男人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做出一些举动,甚至是杀了他。 斐苒初很清楚有些底线不能碰触过,一旦碰到的话只会让这个事件变得复杂,也会让某些人寒心。她也在无意识之中感受到了那个男人对自己的深情,可是这段感情注定没有结果。 “风神医到了,随我去见见吧!”赵御风突然之间说的搂着怀里的人儿,径直走向了外面。确实这个人值得自己亲自去接见,也确实是一个让人敬佩的人物。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人物的?这种人应该在深山老林里,不问世事,应该很难让陛下见到或者让陛下听过他的名声,可是陛下竟然很短的时间之内就找到了他?” 斐苒初确实有点惊讶,身边的这个男人总是会给自己惊喜,包括自己的人脉还是无论其他什么事情,这个男人都井井有条,丝毫没有慌乱。 “那自然是一个秘密,其实联系她是前几天的事情。当时看到你中毒的样子,我就在第一时间联系了他,可是他赶过来需要几天的路程,所以这才耽误了下来,不过现在正好可以用的上。” 赵御风解释了几句,其实这个神医就是为了他眼前的这个女人所准备的,只不过这个女人在关键时刻还是捡了一条性命回来,让他如释重负,其实心里也十分的感谢自己的那个便宜弟弟。 “原来你早就有所准备,我还以为你都是只是站在旁边静静地看我,让我死去活来呢,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种小心思,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斐苒初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十分的甜蜜,这个男人终究还是把她当作最珍贵的珍宝。 没有在任何时候想过要放弃,她心中涌起一种甜蜜。这可能就是没跟女人多说梦想的男人,可是这个男人只钟情于自己,这一切就很美妙了,想想还觉得有点开心。 “这种世外高人自然要见一见的,如果以后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可以让高人帮忙来看一看。” 斐苒初也十分的好奇,能让身边的这个男人称之为神医的人实在是不多。 “风神医!”赵御风微微的点了点头。 中年道士只是略微的点了点头,并没有任何的拘束,也没有丝毫的尊敬,在他的眼里只有病人跟普通人两种人。 “病人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吧,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病人,现在就是病人是最重要的,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赵御风脸色有点不太好,这个风神医自然有一些奇怪的爱好。 这种臭脾气的道士并不是第一次见,可是还是有点不舒服,毕竟自己是掌握这个天下的男人站在权力的制高点,可是这倒是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这个身份,多看自己一眼。 斐苒初看得有点心惊肉跳,可是这个中年道士根本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多余的话语。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静静的站在了原地,似乎在等下一个指示。 “风神医还是随我一起去那边吧,病人并不在这里,如果你想现在就去看病的话,就让臣妾带你去吧。” 斐苒初只好自己去缓解这个尴尬的气氛,也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的心高气傲,也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是在那个位置上坐的久了,这才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对他俯首称臣。 “见过皇后娘娘,娘娘果然美若天仙。” 赵御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得青筋暴起。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只对美丽的女人说话吗?而且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心上人!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太失礼数了,还是说这个中年道士故意在给自己添堵? 第五百四十五章 挑战 “风神医说笑了,只不过有点美貌而已,没有神医说的那么夸张。”斐苒初笑着说道,对于别人夸赞自己的美貌,这是每一个女人都心安理得愿意接受的事情。 赵御风站在旁边终究还是忍住了。这点气度还是有的,只不过这个中年都是在夸自己的女人而已,自己还能忍。 他只能用这样的言语来默默地安慰自己,真的是有点受伤,可是这个臭道士就是软硬不吃,没有什么办。 如果是他不开心的话,那么这一次的救治行动就能宣告失败,这样只会让自己的颜面无存,之前说过的君无戏言也会成为一句笑话。 “风神医还是请吧!”赵御风应该知道自己这位朋友的臭脾气,从始至终都没有拿正眼看过自己一眼可是这样还是心甘情愿的想要让他去救治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斐苒初被一个大男人用这样火热的眼神盯着,确实有点不妥,但是也没有任何的害羞。毕竟面子还是要的,这种礼仪上的事情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一行人赶到了天师所在的府邸。 “我已经闻到了淡淡的药香味,这种药只能让毒素更加快速的扩大,并不能根治毒素只会短暂的压制。如果再过二十四个时辰的话,病人就会一命呜呼,回天乏术了。至于之前跟我说的好像是为了救人而身体虚弱?而实际并不是这样的,这毒素已经转移了。” 风神医在对于医术这件事情上格外的认真,他隔的很远,就闻到了药香,甚至问到了药香里面所含的药材。 “既然这样的话不知道神医有没有办法,赶紧救治一下朕的弟弟,毕竟这件事情不能再耽搁了,确实病人已经虚弱了已经有了两天的时间。” 赵御风担心的并不是因为弟弟的性命,而是因为这件事关乎着自己的名声,关乎着自己曾经说过的那句君无戏言。 “如果我再晚来两个时辰的话,应该就没什么救了,这件事让我在这短短的两个时辰之内就想到办法,确实是一件很有挑战性的事情呢。你这算是找对了,我也喜欢这样的挑战,你这个朋友,我没有白交。” 风神医淡淡的说道,从始至终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连多余的一丝微笑都没有,就算面对着一个大美女,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们先出去吧,关于医治病人这件事情我比较擅长,留下两个给我打下手的伙计就可以了,其他的人还是回避吧。我不想因为就是别人儿给自己留下坏的印象,尤其在美人面前。” 他依然平静,虽然说出来的话让人觉得多了几分生气,可是脸上的表情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是从哪里认识的这种稀奇古怪的朋友,脾气未免有点太怪了。只不过他说的可能也是普遍的,这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子,对于美人从来都没有抗拒性,尤其是这种身怀绝技的男人。” 斐苒初不由得打趣道,尤其看到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吃醋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太可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总是在自己面前得瑟,从来都没有看到这个男人吃瘪的一面,这还是第一次。 赵御风满头都是黑线确实今天有点丢人,这个臭道士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可是明明说出来的话,那么的让人觉得有意思,可是就是找不到生气的理由。 “也是在偶然之间认识的一个朋友看到他医术精湛,我就记下了他的名字。这有什么错吗?再说了,这种奇人异事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让别人得到这不是我一直都要做的事吗,所以对于这一方面的人,我还是认识的不少。” 赵御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别人为之自豪,为之骄傲的地方,那就是他认识的人确实很多,五湖四海四面八方的朋友又不少。 “行行行,我的陛下最厉害了,你就差在自己脸上写一个‘我最厉害’的字样了。不过,你真的能保证这个神医能救活他的姓名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陛下一定会更加的难受,这件事,毕竟关乎着陛下都没声,既然说出去的话就要一个唾沫一个钉。” 斐苒初还是有点担心,毕竟这件事情到现在还没有结果,如果真的有结果的话,那么希望是最好的结果,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短短的两个时辰之内就找到解药的话,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挑战,就算他是神医又是怎么样。 赵御风其实在心底深处也没有任何的底气,对于这件事情并不是了解的很多。如果关于其他方面的话,还可以有所涉猎。对于医术这一方面来说,完全就是一个门外汉,对于自己朋友的水平也有一定的信心,可是这种奇怪的状况还是第一次。 已经在内心深处考虑这件事情,要是真的没有办成的话,要不要杀人灭口,或者是会直接就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所有的计策已经在心里慢慢地盘旋,可是始终没有作出决定,决定还是先等两个时辰之后,看看结果再说。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好多人都是不治之症,这个朋友有这样的能力,我也相信他一定能做到这一切。” “不过要是他真的没有做到这一切的话,那也只能说是听天由命,我当时给太后已经说清楚了,我只能尽力一试,不能保证能治好他儿子的病。这件事情还是要看天意,如果他命不该绝的话,应该能救得过来。” 赵御风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的没有底气,毕竟这件事情已经拖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这种希望会不会发生在赵御钦的身上。 斐苒初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内心深处突然之间紧张了起来,这种紧张来的莫名其妙,但是有理所应当,也不知道这种紧张到底是因为紧张那个人救了自己还是希望那个人活下去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内心深处,反而让自己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被这件事情牵绊自己的内心,也不应该因为这件事情而影响到她跟皇帝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可是内心深处的担忧,依然在提醒着她这件事一定要办好,神医一定要把赵御钦救活,才能解了心中的夙愿。 可是要是失败了呢?难免会有失败的时候,神医也说了两个时辰是一个挑战。 斐苒初越是深入去想,一颗心就越是悬了起来。 第五百四十六章 如释重负 斐苒初一直都在内心深处默默的祈祷,希望这件事情能有一个很好的结局,也希望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男人能尽早地醒来。 赵御风对于这些事情都是没有任何的惋惜,也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有任何需要做下去的必要,如果真的没有救活的话,那么只能听天由命。之前已经把所有的事情说得很明白,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而造成了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可磨灭的隔阂的话,那么只能让这件事这么着了。 “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了,应该有所结果了吧,要不要我们悄悄的进去,看一看到底如何了,如果真的有什么最坏的情况的话,我们也有一个准备!” 斐苒初实在是有点紧张,在外面等待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格外的慢,也觉得这段时间是最难熬的。 赵御风其实在内心深处也十分的紧张,毕竟这件事情关乎着他的名声,要是这件事没有办好的话,不知道天下人会怎么耻笑,虽然这件事可以杀了所有的当事人灭口,可是这件事终究还是会有人知道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们现在还是不要过去打扰了,既然他说了两个时辰,那我们就好好的等两个时辰,这些时间对我们来说也不算什么。再说了,如果现在突然进去的话打断了他的治疗,只会造成一些不可弥补的损失。” 赵御风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还是十分的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这是他对自己基本的要求,也是对整件事情的负责,也是相信那个朋友一定会治疗好自己的弟弟。 毫无保留地保持信任这种信任的关系,只会让所有的事情变得更加的美好,而不会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这是一贯的作风,也一直相信这是他做人的唯一准则,这才有了各种各样的朋友。在外面这种朋友并不少,只要他有难的时候这些朋友都会挺身而出。 斐苒初一个悬着的心逐渐的安稳了下来,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打断了里面的人的治疗,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突然进去而打断了人家的计划的话,那么只会追悔莫及。 本来以为这件事跟天她没有多大的关系,至少可以平静地看待,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件事,确实牵动了自己的神经。 斐苒初知道现在不应该有这样的表情,也知道这样的时候应该有其他的想法。只能把这些东西交给时间交给里面的那个人,如果真的回天乏力的话,那么只能接受现实,如果真的霉运让他们分开的话,那么只能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从这世界消失。 赵御风看着身边的人而最终还是伸出了手,把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有时候觉得这个女人就是太过于善良,对于任何事情都是狠不下心来,这才导致了这么多的混乱。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这才让他特别的偏爱,这可能就是他们两个人十分合拍的原因之一吧。 “没事的,既然已经交给了他,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就算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我们做好准备就行了,要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对于他的医术,我有十分的信心,只不过时间确实有点晚。” 赵御风也不断地安慰她,其实他心底一点把握都没有。这件事只能交给上天的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他有点不喜欢。 一直都是大权在握的他,对于这种虚无缥缈的命运之说根本不屑一顾,可是现在内心深处却在默默地祈祷。 有些事情可能不需要现在去做,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过这个关,或者他所有的未来,也关乎着他能不能把大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一切虽然看起来很简单,可是当他真正的做到这一步的时候,才觉得这一切是无比的艰难。 每一个身处要位的人总要承担一些责任,有些责任是看得见的,有些责任是看不见的,而他这些都要承受。 “没事的,你看我们说话的时间就过去了半个时辰,我想应该很快的,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可以进去看了,无论是怎样的结果,都要做好心理准备,也不要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这件事情本来你就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因缘巧合之下发生的。不是他的话,你也不会因为这么多的事情而受到伤害。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的责任,你也不必自责。” 赵御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有什么治疗的进步的话,那个神医一定会兴奋的大喊几声,这是他一贯的做法。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结果,这也让他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那么很快的就出结果,但是心中的那丝希望已经出现了动摇。 斐苒初一直到身边的这个男人是在不断的安慰自己,其实也在安慰自己。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的镇定自若,其实内心也十分的惊慌,对于这样的结果,没有人愿意接受,也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另外一个人手中。 “应该不会有事吧,这样的结果应该是最好的,我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这是我曾经向往的生活,如果他真的出现了什么不可逆转的损伤的话,那么我也可以接受,至少他还活着。” 斐苒初在心底里不断的碎碎念,其实也知道这种希望已经越来越缥缈,随着时间的推移生还的希望已经慢慢的被熄灭,也知道这样做是无可厚非的,可是心中还是有一丝难过,这种难过已经逐渐的占据了内心。 “哈哈哈!” 突然之间一声爽郎的笑声传来这张所有人都放下心来。斐苒初有点不明所以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找到了研制解药的方法还是说病人已经康复了。 赵御风终于如释重负,这一切最终还是最好的安排终于有了结果,听到这声笑声的时候就知道他成功了,已经成功地治愈。要不是这声笑声的话,一颗悬着的心只会更加的提心吊胆,根本不敢去看身边人的眼睛。 “这样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每一次当他做出一定的突破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笑声。” 第五百四十七章 放出来 “那就没事了吗,不是说还有半个时辰吗,难道是真的已经有了治疗的方法,还是说已经康复了。真的吗?” 斐苒初还没有从刚刚突如其来的笑声中反应过来,总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莫名其妙,也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怎么说也有一个治疗的过程,可是这一声笑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的话,那么他们早就应该笑了。 赵御风捏了捏他的鼻子,确实也觉得自己的这个朋友出神入化,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打算,并没有想有十足的治疗的把握,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朋友,对于这方面研究的有多深。 看到过他治疗了许多疑难杂症,但是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没有真实的见识到,可是这一次却真真切切的体验了。 “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了,所以你现在应该放下心来了,我们可以进去了。现在这种时候应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有这么爽的笑声。” “我对他太了解了,每当他治疗好一个病人攻克完一个难题之后,就会发出这样的笑声,我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惊世骇俗。” 赵御风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的得意,也知道终于找到了一个让他可以炫耀的地方。之前一直被这个冷冰冰的家伙板着脸,看着丝毫都不担心,确实有点难受,这一次终于让别人见识到了他的医术。只是没有给他丢人,之前说出去的话还是有用的。 而斐苒初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看看,到底治疗到哪一种地步,是不是人已经醒了过来。 风神医已经走了出来,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饮食清淡,去让那些太医开一点养神的方子就好了。” 风神医转身就走,这样的做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如梦初醒,好像这个神医才是最重要的人物。要是让他现在就走了的话,是不是显得有点不太礼貌。 “风兄,要不要在朕这里好好地休养一番,再去下一个地方,毕竟让你风尘仆仆地赶过来,没有好好的招待你一顿,实在是让朕有点心里过意不去。” “如果你愿意的话,太医院里所有的东西,你可以动用所有的医书和药材,也可以做试验。这里我会给你提供一个完全封闭的环境,只要你时不时的出手帮朕一下就可以了,你看这个条件怎么样?” 赵御风看到自己的朋友,有这样的本事,其实内心深处早就想用这种招揽的心里,只不过怕引起他的反感。这一次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毕竟两个人已经有了一定的交流,虽然……很尴尬。 “好吧,那我就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不过没什么事的时候还是尽量不要过来烦我,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也有自己的研究,不过你要提供所有的药材这件事,你应该能做到。” “我也不需要你任何的报酬,只要没什么事的时候别来打扰我就行了,那些简单的病症,你可以让你太医院里的太医去处理。” 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欣喜若狂,就怕风神医的内心,不想要与他这种人交集,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朋友有一定的脾气。有本事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是为数不少的,能找到一个是一个,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怎么能让他不开心? 斐苒初一直以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在此时放下心来,终于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救治的目的,终于那个人可以在昏迷当中清醒过来,这是他一直所希望的事情,也希望身边的所有人都平平安安,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别人才觉得她柔弱可欺吧。 赵御风安排好了这些简单的事情最终还是把目光留在了身边的人身上。 “这边事情也到了该处理的时候了,如果这件事情现在没有处理的话,只会给未来留下很多后患,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对你再次下手,所以还是把这件事情处理了好让你我放心,也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安全的环境。” 赵御风这才是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这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万分的重要了,如果不能保证自己身边的人的安全,那么这一切就做得毫无意义,既然已经找到了合适的理由,那么这件事情就应该放上日程吧,该打压的人打压,该放出来人放出来。 “你是说?姑姑?”斐苒初还是一直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只不过一直都没有理由让身边的人去做这件事。最终还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和理由,更需要一个有份量的人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毕竟自己的一面之词,只会让更多的人怀疑他的别有居心。 “自然是这件事,其实这件事你不用说我也已经知道了,只不过我知道的事情跟你知道的事情大体上来说差不多,只不过很多事情我都不愿意去做。” “不是说不愿意去做,而是在我的这个位置不能轻而易举的就做出任何的决定,这些决定都必须有理有据,现在正好有了这样的一个理由,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斐苒初此时的这种幸福感实在是有点爆棚,本来以为这件事情会很难解决这件事情只能靠时间一点一点的澄清,让所有人都认清这件事背后所隐藏的秘密,可是没想到这个男人早就对这一切运筹帷幄,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思虑周全了。 “你所有想做的事情,我都在帮你一一实现。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考虑了,我也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问题。” “只不过从太后娘娘那里,我已经得到了我自己想要的一切,到时候他回家也会亲自站出来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我想他的话应该是有分量的,那些老臣应该会听他的。” 赵御风显然对于这件事情已经早就有了预料,对于这些事也不得不把它做到尽善尽美。 “你心里有数就好了,其他事情你不需要告诉我,我也不需要知道。你做好你的皇帝,我做好我的皇后,这就足够了。我只需要把我所有想做的事情做好,也能减少一点麻烦,这就已经足够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 二人世界 斐苒初其实也没想到这一切竟然会以这样的结局来解决,本来以为这件事情会很复杂,也会让自己头疼,本来以为这件事情要是想要提上日程的话至少还要等一段时间,可是这一切都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无限的拉近了距离。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你非要揪着这件事情不放,我只能顺着你的心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最好,让你少操一点心。这样我们才有更多的时间来陪着我们的孩子。” 赵御风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的真诚,也知道确实给孩子的留一段时间,可是他们两个一直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啊,自己在朝堂上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一时半刻也离不开。 但是这种生活还是他一直所向往的生活,所以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去陪陪孩子。这一切都是为了为未来打好基础,为未来做好自己应该能做的事情。 “那么,其他的事情,我是不是都可以不用管了,其他的事情,既然你已经想好了已经想好了怎么去做,那么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我也再也不会插手关于这件事了。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得到的答案,那么之前关于处理太后娘娘的事情,就按照我之前的提议去做吧。” 斐苒初还是十分的关心这件事,毕竟牵涉到了一条性命。就算再怎么样,毕竟救了自己的命,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无法否认。如果因为这件事而轻而易举的放过他们的话,只会让那些人诟病。 “你想怎么做就去怎么做,不用问我的意思,只要你开心,一切都不重要,还有好好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再出现之前的那种事情。” “再怎么说你也是后宫之主,这种低级的错误,还是不要再犯了,就算那只是一个意外,你也应该更加的小心,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应该相信任何人的。” 赵御风再次把这句话提了出来,其实对于这个女人始终都有点不放心,可是一直都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毫无顾忌地说出心中所担忧的事情,可是这个女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一直让自己不省心,最终还是出了问题。也意识到自己的保护并不是那么严丝合缝。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放在心上呢,吃一堑长一智,毕竟之间的事情已经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我也不希望我的后宫之中才出现同样的问题,我一定会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也一定会做到母仪天下。” 斐苒初此时十分的开心,毕竟所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毕竟这一切都是一个美满的结局,无论结局怎样,最终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那么这一切就已经足够了,这也是她一直所期待的东西。 赵御风看到这个傻女人有点无语,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只会给她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也会给她留下心理阴影。可是没想到她依然是那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依然是那么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是自己最疼爱的心头肉。 其实赵御风一直都在默默的保护她,可是一直都无暇去管其他琐碎的事情,直到自己的母亲突然出现,这一切发生了改变。 不能因为这个女人只喜欢打打闹闹的,根本不会把其他重要的事情放在心上,直到母亲的出现,这才意识到这个女人在背后默默的为自己做了这么多。 “好了,无论怎么说这些事情我还是要十分的感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找到自己的母亲,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是那个人。” 赵御风对于这些事情也十分的心痛,本来以为这件事只会让自己更加的难受,可是没想到当着所有的答案都解开的时候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身上背负着的枷锁,在这一瞬间好像被人分担了一些看着怀里的人儿,不由自主地吻了上去。 “外面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好,别人会说你就是隐隐不思朝政。”斐苒初脸红了起来,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在这种观光天化日之下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有点不适应。 “你抬起头看一看,你看到了什么,外面的这一片景色,这一片又一片的宫殿,难道不是朕的天下吗,只要我所站立的地方就是属于我,就是属于我们的二人世界,哪个人敢多说一句,我斩了他的头。” 赵御风十分的霸气,对于这件事毫无理由的就说了出来。这些话并不是之前就准备好的,而是确实在这种环境之下,不由得想要把心中所有说的话表达出来,这也是对自己这个怀中的女人的一种偏爱。 “但是是不是有一点不好,毕竟太阳这么大,如果被更多的人看见的话只会让某些人在背地里说我的坏话,毕竟后宫之中已经那么乱了,也不想让后宫再次乱下去吧,还是注意点影响比较好。” 斐苒初在这一瞬间给自己找了无数个借口,其实这些事已经想过无数遍了,也想做这样的事,可是终究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合适的借口,现在的这种偏爱虽然只是暂时的,可是还是十分的甜蜜。 “好吧,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我要是不近人情的话,你一定会怪我的,所以还是听你的吧,不过刚刚问你说过的事情还是尽早要提上日程。” “这件事你来出面比较好,毕竟这是你后宫之中的事情,要是我去的话只会让那些人觉得我始终都站在你的这一边,不管你对还是不对。” 赵御风难得的正经了起来,把这件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 斐苒初确实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虽然自己是后宫之主,可是对于这一方面还是有所欠缺,一直以来的这种行为也让她意识到这种事还是自己做比较好,不过上次已经有了经验,这一次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她很喜欢这种被保护着,也很喜欢这种被人疼爱的感觉,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 虽然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但是这种感觉依然没有离开自己的身边也十分的庆幸选择身边的这个人。 要不是这个人的话,也不会体验到人生是真的很美好。 第五百四十九章 生生世世 太后娘娘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赵御钦终于得到了救治,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在佛堂里点燃的香还没有熄灭。 其实何尝不是一直在等待最后的审判,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孽不可活,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地方。但是心中的那种幻想依然提醒着她,这一切还是有转圜的余地。就算皇帝陛下真的想要杀了他,那么这一切也值得了。 赵御风不知道这件事情现在说出去的话会不会更好,但是现在正好是一个机会。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的话,只会让那些人更加的四无忌惮,只会让那些人更加的把这件事情不当一回事。 赵御风也知道“当断不断必生后乱”的这个道理,可是有些决定还是很难做出来,比如现在如果真的让他去做这个恶人的话,只会让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更加的恶化。 如果让皇后去做这件事的话,也会把她推向一个无底的深渊。所以这一切宁可自己去承受,也不想让自己身边的那个女人去承受这一切。 斐苒初自然不知道把自己抱在怀里的这个男人到底在想着些什么,虽然有时候理解不了他这么做的原因,但是还是能感受到那种浓浓的爱意包裹着,她也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心中也知道这个男人一切都是为了他,可是还是会有一些疑惑。如果真的让自己去做这些事的话,会不会有不好的结果。 斐苒初也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的原因,可是很多事情总是那么不明不白,还是不清楚。她不需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得很清楚,也不需要把所有的事情做做到尽善尽美,只需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自己的本心,那就已经足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赵御风最终还是在内心深处做出了决定,这何尝不是对自己女人的一种保护呢?让他去做这件事的话只会让那些人恐惧,更害怕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果自己去做这些事的话,只会让那些人在暗地里默默地说自己的坏话,甚至在某些时候还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 “这件事情我考虑再三,还是交给你去做吧,你做的话比较好,如果让我去做的话,只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得一团糟。这些事由女人出面的话,还是会比较好处理一些,毕竟你是后宫之主,你说呢?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亲自去解决这件事。” 赵御风有点难为情的开口,确实这件事让一个女人去承受的话是有一点不好,但是如果不让斐苒初去承受的话,那么她以后的麻烦会源源不断。还不如一次性解决之后,趁着这件事情树立自己的威信。 斐苒初早就已经想通了这件事里面所有的关键节点,只不过一直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怎么下手。 可是现在这种结果这种理由已经放在了自己的手上,如果真的不好利用一下的话,只会辜负了身边这个男人的一片心意,所以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没事的,其实我早就已经想过了,我也想好好的去做一些事情,让别人知道我并不是那么好惹的,之前可能是因为我太过的柔弱,所以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一个容易被欺负的对象。” “如果没有你的庇护的话,他们可能会蹬鼻子上脸,这一次我就要明明确确的告诉他们,这一切的得到并不是平白无故的。” 斐苒初眼睛里面闪烁着光芒,也知道这件事情必须由自己一个人去承担,眼前的男人为她做了很多事。包括这件事情能轻而易举的调查清楚,也对她有了很大的帮助。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的话,只会把这件事所有的人物都好好的梳理一遍,也很难搞明白。 斐苒初也有一个野心,如果说以前的她并没有什么心机的话,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对自己有了一个清楚的定位。 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孩子去做一些事,至少把一些事情都觉得门外,不要让他们影响到自己这样才是最好的,但是也知道这样做有一定的代价,可是这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好吧,既然你内心深处已经有了一些想法,那么我就不阻止你了,至于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所有的后果我都替你担着,就算出现了什么不可逆转的事情,你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你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要记得你是朕的女人。” 赵御风说一句话的时候,十分里也有七八分也确实想要在这个女人面前都梳理一下自己男人的形象,毕竟以前的时候太过于宠爱这个女人,让她有点无法无天,甚至有时候还会被她轻而易举的捉弄。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我要特别的提醒你一下,那就是不要轻而易举的让我吃那些难吃的东西,比如说酸葡萄。” 赵御风不知道因为突然之间想起来什么,才想起来之前对他做过的这件事。那个葡萄是真的酸,要是不酸的话,也不会让他记忆尤深。 斐苒初捂着嘴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有点小心眼,之前就已经见识到了,可是对于酸葡萄这些事,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有一点可爱,这个男人虽然平时看起来十分的霸道,可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还是十分的温柔,只让她十分的欢喜也十分的甜蜜。 再说了,这也明明是他先让她吃的啊! “好了,等到这件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的补偿你。至于怎么补偿的话由你说了算,至于之前的酸葡萄的事情就此结果就当我们两不相欠。” 斐苒初很开心自己的男人把这些说出来,任何事情都当做理所应当,而且还会记在心里,就是因为这样才爱上了这个男人吧,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可是这种爱情并没有减少。 “那可是不可能的,怎么能两不相欠的回敬你。这辈子欠我的下辈子也要欠着我,都生生世世都要欠着我的,这样我们就可以纠缠不清了。再说了,你想逃离我的魔爪,还没有那么容易,至少还要再给我生一个孩子。” 赵御风有这个想法,其实不止一次了,只不过一直都没有说出来,这些事情确实让他有点焦头烂额,要不是这些事的话这件事早就已经提上了日程。 第五百五十章 利用 赵御风带着斐苒初来到了后宫,后宫之中只有太后一个人,下人都被她赶在了门外。 斐苒初不然,觉得做这件事情十分的不道德,也觉得这样对一个老人实在是有点太过于残忍,但是心中的这些想法都是一闪即逝,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也知道此事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做这个决定。 “娘娘,既然你已经承认了之前的事情,那么就应该有所承担这件事最终还是要有一个结果的,至于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我没有那么多兴趣知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站出来主动说一说,当年的事情,就算是作为回报吧。” 斐苒初虽然心有不忍,但是还是把这些话说出来,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解决的有些真相还是要让世人知道的,就算现在不让他们知道,迟早有一天也会让人知道。 她在很早很早之前,就想把这件事情提上日程,也想把这件事情用自己的方式尽快的解决,可是没想到这一切终究还是被这个男人抢了先。 太后娘娘一直都静静地跪在佛前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过这种沉默的态度,不像以前的那种强势。已经知道太后娘娘已经做了决断,所以没有催促。 “太后娘娘,是时候做出决定了,如果你现在不选择的话,那么我们只能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说出去的话,可能就不像现在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了。所以这件事情如果你主动说的话,那么还能留下最后的一丝颜面。” 赵御风冷漠的开口,此时就像一座冰山一样,静静的横亘在那里。 太后娘娘显然听懂了皇上说的这句话,也知道了皇上知道了她跟太医之间的感情,这件事要是被天下人知道,只会遗臭万年。 虽然斐苒初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但是刚刚的那句话,显然起了很大的作用,太后娘娘直接从地上慢慢地站了起来。 “陛下,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能不能让我在离开的时候看一眼我的儿子就一眼也好,至少让我死而瞑目。” 谈后,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愿望,这个愿望,无论如何怎么看都像是合乎情理的。可是没有人觉得这件事里面很简单,也没有人觉得太后娘娘的意图就只有这一些。 斐苒初有点心有不忍,甚至刚刚都想答应下来,可是看到身边的人对他不停的使眼色,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 “我看太后娘娘还是没有这个必要了,还是干净的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的好,如果没有你出来作证的话,我们也不好意思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毕竟这关乎着所有人的脸面。” “你也知道我让你说是什么意思,我也想听你说一说,当年的事情,毕竟很多事情很多人都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但是你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赵御风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其实也是在做最后的威胁,要是太后娘娘最终还是没有站出来,把所有的事情都解释清楚,那么只能把所做的事情公之于众,那么只会让后人辱骂。 太后也显然知道了这件事的重要性。 “那么这些事情能不能不要牵扯到太多人进来,毕竟这件事家丑不可外扬,你觉得呢?如果我真的做了这件事情会,让很多人把矛头对向我,我不希望我的家人,因为这件事而受到什么牵连,还希望陛下能有所保留。” 赵御风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对于她这样的要求实在是没有办法答应。对于这样的人已经没有资格跟他去讲任何的条件,现在的她如同待宰的羔羊,自己想什么时候动手就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给留的这些时间,只是为了让她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到时候可以把整件事情毫无保留的都说出来。 “你担心的那些问题,不用太过于担心,毕竟是你自己一个人做的,我也知道你也想把这件事情带进坟墓里,所以我并没有指望你家人怎么样,或者是你在将来能补偿我什么,现在的这个位置是我靠着自己的努力得到的,所以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赵御风觉得有点匪夷所思,这个人,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的话,那么就是有病,知道现在还想让别人去利用一下,直到现在,还有想为自己的家人去争取一些利益,这样他有点看不明白。 “陛下不是我说,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的太清楚的好,只不过把关键的事情说出来就好了,其他的一些细节还是算了吧。” 赵御风听得有点青筋暴起,实在不知道这个老太婆脑子里到底在装什么都到现在这种时候了,还在跟自己讲条件。实在无法忍受,如果不是条件允许的话,真想现在就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们只想要一个真相,其他的东西,我并不是很在乎,至于那些细节的话,你愿意说的话,那你就说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我也没有逼你吧,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之前是无论怎么看都对我有害无益。” 赵御风实在是快要失去了所有的耐心。这件事对自己来说真的是一种奇耻大辱,如果不是知道内幕的话,根本没有想到皇宫里面竟然会有这么肮脏的人存在着很。深居高位,一直对她恭敬有加。 “那……” “哎,还是赶紧把这件事情说清楚的话,其他的废话就不要再跟朕多说了。朕没有必要去听你这些。现在没有资格跟我去讲任何的条件,如果你真的希望自己的儿子平安无事的话,还请赶紧从实招来。” “至少让所有的人都心安,让那些曾经心存幻想的人也趁早死心,朕知道你党羽众多,可是我不想在这件事情再深究下去。” 赵御风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跟这个老太婆实在是没有任何交流下去的必要,实在是有点太过于丢脸,如果把之前徐太医对他说的那些话公之于众的话,那么皇室的颜面将无地自容。 斐苒初也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况,明明那个人已经救活了,可是手中已经没有任何的把柄了,依然这样强势是不是有点不好? 而且赵御风今天的这些表现无论怎么看都异于平常…… 第五百五十一章 死胎 场面就这样僵持了下去,太后迟迟都没有反应。而赵御风也没有乘胜追击,在这个时候再去向卫如燕施加压力。场面就这样静止了下来,斐苒初想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气氛,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选择了继续沉默下去。 如果说细细说来,这毕竟是赵御风和太后之间的恩怨,这么多年过去,虽说这件事情按理论上来说应当是由自己来负责,但是对于这件事情,对于此时此刻的情形,斐苒初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外人,根本插不进手,也没有办法插一句话。 不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是因为斐苒初心中没有自己的想法,而是因为在这个时候,无论她说出什么,都终究是不合适的就像她自己想的一般,无论怎样,她都终究只是一个外人。 许久之后,倒还是太后先开了口。 对于一个母亲而言,什么权贵什么地位,全都没有自己的儿子重要。 斐苒初心中当然清楚,赵御风是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为了逼迫太后说出真相,而白白牺牲掉一条性命,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救了自己好几次的救命恩人。 这样冷血的事情,斐苒初心中自然是清楚的,她相信,赵御风是一定不会做出这样草菅人命的事情的,因为她足够了解赵御风。 但是太后并不知道,在她的眼中,赵御风从小时候的默默无闻,一步步走到现在这样至高无上的位置,若是没有足够的铁血手腕,那必定是没办法做到如此地步的。 所以,斐苒初终于一下子明白,为什么赵御风刚刚所说的话,语气还是那样强硬,因为他是在赌,赌太后觉得赵御风真的会对赵御钦做些什么。这就是现在赵御风手中的最后一张牌了。 斐苒初不禁心中感叹,差点就要惊呼出来,明明几乎就相当于没有什么能够百分之百让卫如燕说出一切的证据,但是赵御风却一直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若是换成了斐苒初的话,想必一定会心虚的不行。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赵御风还是能够表现得没有一丁点破绽,这一点,让斐苒初不禁感叹,甚至有些脊背发寒。幸亏,自己不是和赵御风站在敌对阵营的,否则的话……下场一定会很惨! “皇帝是否确定,若是哀家将这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你就能够放钦儿一条生路?” 从太后的眼神当中,斐苒初隐隐之中觉得,这件事情,应当是妥当了。 太后的神情异常平静,眼神中已经全然不再是原来那般冷静,虽说同样是毫无波动,但是现在更像是看开一切的放空,和放下一切束缚之后的坦然面对。 所以,斐苒初才终于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差不多快要尘埃落定了。 “当年,那是在大典的宴会之上,我找了个理由,将张然,也就是宫中位份最高的嫔妃,同时也是唯一一位皇贵妃,约到了屋中谈事。当时,我肚子里正怀着皇子,但是太医说过,即使是这个孩子生下来,也必定因为气血不足,一定会是一个死胎。” “既然这样,与其赌一把,再忍受一次生产的痛苦,还不如就以此为契机,将那个女人拉下水。那个时候,宫中只有我和她二人受足了恩宠,但是一个现有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那就是……当时,我是贵妃,而她却是皇贵妃。无论怎样受宠,她终究都是位于我之上的。” 卫如燕一边说着,眼神当中散发出了难以掩饰的杀意和冰冷。 斐苒初一直站在旁边,一直都是心情复杂。在这后宫之中,虽说她是后宫之主,但是所有的尔虞我诈,虽然心中还是做好了准备,但是在这样的时候,亲耳目睹所有的真相,也实在是令人触目尽心、心惊胆颤。 虽然之前的时候,斐苒初已经是听张然口述过一遍了,但是毕竟张然还是受害者。这样的真相,从施暴者的口中说出来,实在更是让人噤若寒蝉。 “所以,我干脆亲手了结了那孩子的性命,之后便一口咬死是张然干的。在当时,屋子里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再也没有别人了。只要是我一口咬定是她推了我,那张然,跳进黄河也是洗不清的。” “在那个时候,其实我也是想要看看,到底这个备受宠爱的皇贵妃,在先皇的心中,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出了这样的事情,到底会不会相信她!” 说到这里,卫如燕不禁冷哼了一声,语气也变得更加冰冷起来:“不过事实果真是如我所料,先皇根本就不相信她,皇帝终究是皇帝,总归最重要的还是江山社稷,我们这些个女人,终究都仅仅只是一些为皇室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卫如燕甚至还意味深长地看了赵御风一眼,之后又是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斐苒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笑了笑,摇了摇头。 此番举动自然是惹起了赵御风的不满,赵御风眉头紧皱着,脸上已经开始泛起了十分不耐烦的表情。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说皇帝薄情寡义的这段话,很明显,就是说给斐苒初听的! 赵御风直接语气冰冷地打断了她,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令人胆颤的气场,说道:“朕不想听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你只需要说出最重要的事情便可,其他的,都不重要。” 卫如燕似乎并没有被赵御风震慑到,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慌张的神色,仅仅只是有些无奈罢了。斐苒初其实心中也能想的明白,毕竟像是卫如燕这样的人,在后宫的血雨腥风当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仅仅只害怕这短短一句话的威压呢? 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仅仅只有赵御钦了。 对于那个女人来说,只有赵御钦,才能够让她如此上心。甚至为了他,可以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当然,最后的结果,终究还是以张然被打入冷宫告终。这件事情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后宫之中,如果想要生存下去,无论是多么深重的情分,还是怎样的承诺,全部都是虚伪的,甚至可以说是不堪一击。” 第五百五十二章 不会空缺 同样的,这句话听在斐苒初的耳中,也是十分刺耳。 曾经的她经历了这些,已经落得现在如此的地步。那么下一个会是谁呢?她这句话隐含着什么意思? 对于现在的斐苒初而言,其中的含义自然是不言而喻。 “女人,身处在后宫当中,就是要将自己所有的感情全部都隐藏起来。只有抛去了一切感情和杂念的时候,才能够有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生存下去。能够依靠得上的,除了位置,还有就是皇子。” 斐苒初一边听着,她的神色也已经是愈发的不自然起来。赵御风自然是注意到了斐苒初脸上奇怪的变化,总觉得卫如燕是在含沙射影,影射着斐苒初和赵御风一般。 赵御风绝对不能容忍这件事情,他好不容易让斐苒初在这宫中有了安全感,绝不能因为眼前这老婆子的几句,就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就这样再次变得冷淡下来。 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不能够再去经历其他的风险了。思及此,赵御风终于忍无可忍,厉声打断了正在说话的卫如燕:“说够了没有?从头到尾,你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朕现在毫无心思来听你说这些废话,朕想要知道的,只有真相。若是你说来说去都是一些这样的说辞,没有半点用,那么你可以不用说了,赵御钦此后也再不会出现在宫中。” 赵御风神色凛然,似乎已经是下了最后通牒的样子。 卫如燕也并没有表现出太过着急,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当中一般。而这样的笑容也让赵御风十分厌恶。 明明卫如燕已经穷途末路,却还是这样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这种感觉,实在是令赵御风看着心烦。 “既然想要做交易,那么皇帝也要稍稍真诚一些吧!哀家知道,从今日起,哀家说了这些话之后,就再也与这紫禁城毫无瓜葛了。这点儿耐心,难道皇帝也没有吗?”卫如燕的语气哀婉苍凉,竟然让斐苒初有了一些稍稍心疼的感觉。 但是随后斐苒初又想到她的所作所为之后,硬生生斩断了自己的怜悯的想法。这样一个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可以毒害的毒妇,又有什么可值得怜悯的呢? 若是换做其他人,哪怕仅仅只是甚至养不起孩子的乡野人家,一个普通的女人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就算只有一点点的希望,都会想要尝试一下。自己辛苦怀胎那么久,若是仅仅凭借没有根据的一句话,就这样放弃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无论怎么想,斐苒初都觉得难以理解。 斐苒初也是做母亲的人了,她清楚的知道,当自己的腹中孕育着这样一个小生命的时候,那种感觉有多么欣喜,多么激动。若是换做她在面临抉择,她一定会坚持下去,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即使仅仅只有一点点的希望,她也要尝试! 赵御风虽然眼神中还依然有着厌恶的神情,但是也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卫如燕还是说的很对的,一旦她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的话,那么在今后的宫中,将不再会有她生存的任何一片土地。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有的事情该忍便是忍一下吧。毕竟之后宫中对于太后这个位置上的人,恐怕是要换一个了。 “的确,那个女人是被我冤枉才被打入了冷宫,这点我并不否认。不过你以为在这宫中就有人手上是干净的吗?能够在这空中生存下来的人,谁的手上没有几个人的鲜血呢?若说是完全问心无愧,那恐怕是没有一个人敢这样说。” 卫如燕说到这里,便是冷笑了一声。赵御风从卫如燕的神情当中,却是看出了一些不自然的东西。 那么按照卫如燕所说的话,张然也…… 赵御风的神情变得有些难看。 斐苒初看出了赵御风神情的变化,悄悄伸出一只手放在了赵御风的手上。斐苒初虽然并不是十分了解张然,但是毕竟相处了那么久,斐苒初足够相信,张然一定不会是卫如燕口中所说的那种人的。 而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是给了赵御风莫大的安全感和安慰。 张然是赵御风亲生母亲的这件事情,赵御风和斐苒初其实都心知肚明。但是他们却并不确定,卫如燕是否知晓这件事情。 “你可知道,皇上与你口中所说冷宫中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 斐苒初心中稍稍犹豫了一下,但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苒苒!”赵御风神色一凛,厉声打断了正在说话的斐苒初,开口道:“这些事情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就到这里吧。当年的事情竟然也已经这项打败,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缠。按照规矩该怎样处理并怎样处理就是了。” 斐苒初张了张嘴,像是还想要说什么的样子,但终究还是低下头默不作声。 而卫如燕则像是终于抓住了什么关键性的线索一般,脸上充满了疑问的表情,问道:“怎么?难道那个女人和皇帝之间,竟然还有什么关系吗?” 眼见卫如燕一直都是想要深究到底的态度,赵御风像是思索了一会儿,但最后还是松了口:“这些事情都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了,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剩下的这段日子里你该怎样度过吧!太后之位,是不会有所空缺的。” 赵御风一直都紧绷着眉头,终究还是将这话说出了口。 “什么?新的太后?”卫如燕看起来像是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当年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没有人会在意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其实你们的目的是为了那个女人翻案,那么现在大家已经人尽皆知了,你们的目的也达到了,没有必要再像现在这样了吧?” “就算是翻了案,先皇留下的妃子,结果也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被打发到寺庙当中,休养生息罢了。” 卫如燕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但是很快便又被自己打消了下去,因为她心中深知,这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在赵御风的心中,卫如燕就是一个十足的大反派,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在心中暗暗记恨着了。 第五百五十三章 打入天牢 在这样的前提之下,赵御风根本就不可能再给卫如燕,继续在太后这个位置上做下去的机会。赵御风来都是一个心思十分深沉的人,怎么可能这样轻易简单地就放下了自己心中的仇恨呢?显然是一种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这样的话,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如赵御风所说的,太后之位不会空缺呢? 斐苒初在一旁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心中纠结了一会儿,不禁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赵御风,想要看一看他的态度。没有想到,赵御风竟然是直接冲着斐苒初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眼神中全然都是信任的感觉。 得到了来自赵御风的许可,斐苒初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冲着卫如燕说道:“那个被你坑害到冷宫当中去的女人,也就是当年的皇贵妃,她的身份其实是皇上的亲生母亲。既然你已经说出真相,他当年的确是被冤枉的,那么现在,也是时候为她正名了。” 此话一出,在卫如燕的心中立刻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卫如燕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震惊神色,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开,许久也没有合上。 “这……这怎么可能?皇帝怎么可能是那个女人的儿子?那个女人明明只生了一个公主而已!虽然之后被打入冷宫的时候她也已经身怀有孕,但是我也曾经暗中调查过,生产下来的也是一个女儿啊!” 卫如燕不顾一切的自顾自的说着,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站在一旁的斐苒初,心情倒是十分复杂。可能这一切都是缘分使然吧。 二十年前张然用了一招狸猫换太子,将赵御风好好的保护了起来,谎称自己是生了一个公主。而现在的自己,竟然是十分默契的用了同样的招数。或许作为母亲,为了保护孩子,真的是能够想尽一切办法,只为保护孩子的周全。 赵御风的心中又何尝不是忐忑不安呢?他与张然之间的关系,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可以说得上是半公开的秘密了。斐苒初、张然,还有他自己,他们都知道,二人之间的这种关系,但是却有谁都没有挑明,也是一直都迟迟没有提出解决的办法。 而现在卫如燕交待一切之后,的确是一个为张然证明的绝好时机。 “呵呵……好!很好!”原本沉寂的空气中,突然响起来卫如燕嘶吼的声音,吓了斐苒初一跳。不知道为何卫如燕的情绪突然变得十分激动。 “哈哈,果真……果真还是我败了,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在沾沾自喜,但是没有想到最后的赢家竟然是你这个贱人!” 不需过多的解释,虽然祝贺赵御风也知道,卫如燕口中的“你”便是指的张然。但在这个时候,即使是赵御风的母亲被这样骂着,斐苒初也实在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他们这一辈人之间的恩怨,几十年之前发生的事情,谁都不知道。 虽然真相大概已经浮出水面,但是毕竟空口无凭,仅仅凭借一张嘴说出的话,又有多少可信度呢? 斐苒初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无奈的摇摇头,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心中想着他们之间的事情,赵御风一定会解决好的,自己即使再担心,也终究在这段关系当中是一个外人的身份。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将这些事情全都交给赵御风去处理,一定是最妥当的安排。 正想着,斐苒初没有想到,卫如燕的矛头竟然突然指向了自己。 卫如燕突然“噌”等一下窜了起来,冲着斐苒初就冲了过来! “你这个小贱人,全都怪你!说不是你现在没事非要去调查什么真相,今天我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地步!当初我就不应该只让你痛不欲生!不但没有解决掉你,反而还搭上了钦儿的性命!不知道,直到今天这样,我当初应该直接就在你的药中放上鹤顶红!” 卫如燕的口中一边嚷嚷着一边向着斐苒初冲过来,伸手就要掐住她的脖子,高中还同时嚷嚷着:“你这个小贱人,看我不掐死你,让你与我们母子陪葬!” 赵御风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知道了真相的卫如燕这是已经要破罐破摔了。但是在这之前,她甚至还想要拉上斐苒初的命一起陪葬,这还怎么得了?而且刚刚卫如燕的话中,其中很明显的意思,便是斐苒初中毒一事的罪魁祸首其实并不是斐季清,而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眼前卫如燕的手已经快碰到了斐苒初,赵御风直接上前一步,将斐苒初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与此同时,一只大手牢牢的牵住了卫如燕的手,使之动弹不得。 “来人!” 赵御风厉声喝道,而就在下一个瞬间,暗一的身影竟然凭空出现,吓了正在走神的斐苒初一跳。斐苒初原本还沉浸在刚刚差点就要命悬一线的惊险当中,而此时面前突然出现的暗一,则是瞬间将她从想象当中拉回现实。 “在。” 暗一眼角向上撇了一下,余光当中看到了被钳制住的竟然是当今太后卫如燕,神色中流露出了一丝不解,但是很快便低下头去恢复了正常,脸上又是那副冷静得使人害怕的平静与冷漠。一般情况下,若是赵御风在这种时候唤他出来,一定是让他做些什么。 于是暗一大步上前,将赵御风手中的卫如燕接了过来,顺势钳制着按在地上,使之动弹不得。 暗一没有在抬头看向赵御风的神色,因为他足够自信,自己是了解赵御风的,这个时候,他要做的就是这件事情,不需要怀疑。 “将这个女人打入天牢,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许放他出来!” 原本赵御风还想着放卫如燕一条生路的,但是从卫如燕刚刚的话中可以得知,斐苒初的毒,罪魁祸首也是她!斐苒初对于赵御风来说,绝对是逆鳞一般的存在! 赵御风本就无意将她向死路上逼,但卫如燕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那可就是怪赵御风冷血无情了。 没想到卫如燕却是冷哼一声,没有想象当中的挣扎与辩解,反而神色十分冷静。 第五百五十四章 斩首示众 “不需要!我才不需要你们的怜悯!自从我决定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就早就已经想出了后果。现在这一切,不过都是上天注定罢了,没什么可说的。皇帝,没有必要将我打入天牢了,直接将我处死便是,何须那么麻烦呢?” 卫如燕平静的说着,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什么情感,冰冷的给人一种置身于冰川之中的寒冷感觉。 赵御风闻言,冷哼一声,眼神中更是难以掩饰的怒火中烧,一下子散发出一阵十分骇人的气场:“好啊,朕心中本想放你一马,没想到你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好,朕就满足你这个愿望!来人,宣朕旨意,将太后卫如燕贬为庶人,于三日后斩首示众!”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直以来,对于后宫中嫔妃或是太妃太后的处罚,从来都是宫中众人不敢触及的秘事。从存在史料记载之时开始,也有一些不守宫规迫害其他妃嫔的人,但是大多数都被打入冷宫,严重者才会被暗中赐死,但也大多是三尺白绫,一杯毒酒便直接了事。 即使是再严重的,也全部都是在暗中解决,从来没有到在午门斩首这样严重的地步。如果真的按照赵御风所说的这样做了,那么皇家所有的威严与颜面,则是一定会在卫如燕人头落地的那一瞬间,荡然无存。 斐苒初当然心中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现在场面如此焦灼,赵御风又是正好在气头上,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去选择劝他。只能是先暂时忍下来,毕竟赵御风所说的行刑的日子是在三日之后,都说君无戏言,直到那个时候之前,卫如燕是一定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可是即使这样,卫如燕却仅仅只是一副云淡风轻,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暗一很合时宜得将卫如燕拖了下去,毕竟现在的场面也已经是十分分明了。从现在这个时候开始,太后已经不再是太后,仅仅只是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虽然他仅仅只是作为赵御风的暗卫,并不了解其中的内情,但是心中也是十分清楚,卫如燕一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暗一心中清楚得很,赵御风其实并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君王。暗一知道,赵御风是卫如燕的养子,并且两人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十分僵硬,但是按照他对于赵御风的了解来看,若是仅仅只以为一丁点小事的话,赵御风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既然皇上已经作出了这样的决定,那么他便不需要再过问,也不需要再忌惮些什么了。赵御风的旨意一出,当今太后,这个曾经站在所有人的头顶,就连皇帝也要忌惮几分的女人,就这样,变成了一个庶人。即将在三日之后,化为孤魂野鬼。 而斐苒初眼见暗一将卫如燕拖了下去,随即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来看,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是尘埃落定了,或许现在的结果就已经是最坏的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有更加严重的结果了。 而现在,屋子里也仅仅只剩了斐苒初和赵御风两个人。随着这样一声门响,屋子里也弥漫着一股尴尬的寂静。 “这样做的话,是不是终究还是不太好的?卫如燕……那个女人,终究也曾经是东赵的太后,如今即使是了解自己的性命,也应当选一个体体面面的方法才是。而今日让她如同那些十恶不赦的恶徒那般,在午门被斩首示众,这样的话是不是未免也太过残忍了?” 斐苒初纠结了一会儿,但终究还是开了口。毕竟,她这也是在为了赵御风着想。若是赵御风真的选择像他所说的那么做了,那他必定会遭到千万人的唾骂,遭到无数百姓的耻笑,到时,受辱的便是整个皇族。 在这个时候,作为他的女人,同样也是作为他的皇后。斐苒初有必要为了赵御风的事,而将所有的事情都尽量想的全面而详细一些,这样的话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贤内助。 虽然现在赵御风正在气头上,但是为了他着想,斐苒初还是决定将这话说出了口。 赵御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更加严肃起来:“怎么?难道你就这么记吃不记打吗?明明只是前几天才发生的事情,现在你就忘了还跑过来跟我求情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卫如燕究竟都做了一些什么样的事情。” 说到这里,赵御风的语气稍稍平静了些,那还是带着浓浓的不满情绪, 斐苒初则是神情稍稍恍惚了一下,她刚刚甚至还觉得,赵御风怎么形式如此莽撞,完全不考虑后果。而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赵御风如此激动如此偏激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她自己。 虽然心中十分感动没有错,但是冷静下来想,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还是不能失了分寸的。否则的话,其实是她这个皇后,也要被天下人戴上祸国殃民,红颜祸水的帽子了。 “你指的,是她下毒的事情吧……” 赵御风没有回答,选择了默认。 “对于那件事情,我心中当然是埋怨她的,但是说实话,我心中反倒是有一种看开了的感觉。同样是死,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最偏激的一种方式呢?现在我这不是在为了她求情,而是在为了你的颜面着想。虽然咱们知道是这么真相,但是毕竟天下人不知道呀!” “若是真的按照你所说的去办了,那么天下人仅仅只会知道,当今圣上心肠狠辣,就连自己的母亲也要当众斩首。” 斐苒初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观察着赵御风的神态,观察着赵御风的情绪变化。 所幸赵御风并没有生气,而是真的把斐苒初的话记在了心里,一直都在低着头沉思着,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 斐苒初见状,干脆决定乘胜追击,继续劝慰赵御风说道:“而且这件事情虽然严重,但是也没有必要闹得天下人人间皆知的地步。不如就在空中悄悄的处理了,即可以保住皇家的颜面,我可以同时警示宫人,达到一种震慑的目的。” “这件事情即使是不公开,宫中太后突然失踪,被秘迷处死,嫔妃们也是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的。这样,不就可以达到震慑的目的了吗?” 第五百五十五章 功过相抵 赵御风不得不承认,刚刚的自己的确是实在太冲动了。非按住分析的的确是有道理,若是真的按照自己刚刚的决定那样做了,还不知道要丢多少人的脸面。整整个东赵皇室,还不知道要被天下人多少人耻笑。 “但是话已经说了出来,又有什么理由可以反悔呢?虽然当时在场的只有卫如燕、暗一,还有你我二人罢了,但我的身份毕竟是一国之君,如果就这样反悔的话,那朕以后岂不是都没有什么公信力了?” 斐苒初看着赵御风眉头紧皱,一脸纠结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气急。斐苒初心中实在想不清楚,他说的这些东西,难道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相比之间他们两个人之间说的东西,到底哪个是更重要的,哪个是虚有其表的,相比赵御风心中一定是清楚的! “为什么你就总是想不开呢?非要把自己困在牛角尖里,你才乐意是不是?!”斐苒初实在着急,又是有些生气,连语气都有些强悍了起来,几乎是冲着赵御风嘶吼起来。 赵御风被突然暴躁的斐苒初吓住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当这是什么?是在过家家吗?一条人命你说杀就杀了,就是还不算完,还一定要让人家死得这样毫无尊严。是我的确恨她,都是因为她才害我差点没命,害得我差点见不到你,也再也见不到熙成。但是我的命又是谁救的呢?” “说到底,还是人家的儿子救的。虽然万事有言必有过,但是好歹也要考虑一下这一层面吧!功过相抵,原本就是罪不至死,而你现在确实又选择了这样一种残酷的方式,实在是不妥啊!” 斐苒初直直接一股脑的将心中所有的话全部说了出来,根本就没有想赵御风是否会生气。因为刚刚斐苒初就一直都在隐忍着,不知道现在赵御风还是这么冥顽不化,没有一丝动摇,斐苒初是真的有些忍不下去了。 赵御风看起来像是沉思了一会儿,而他这份认真的神态,也让斐苒初有些后悔。即使是再怎么冲动,无论赵御风做错了什么事情,斐苒初都不应该用这样的语气,这么着急的去这样对他说话。 斐苒初这个时候则是真的有些心虚了,万一赵御风真的生气了怎么办?这可不是在现代,在古代对着皇上发脾气的,恐怕她斐苒初还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吧! 此刻赵御风一直低头不语,沉默者一句话也不说。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斐苒初则是有些心虚了,抢先开口试探道:“喂?赵御风?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 没有想到赵御风竟然是直接走了过来,是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区别于之前温暖的怀抱,这次赵御风的这个拥抱力道之大,甚至禁锢得斐苒初身上有些疼痛的感觉了。 斐苒初总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无论是哪种反应,斐苒初在心中都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了,无无论是恼怒还是沮丧,她都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唯独只有这一种反应,却是斐苒初万万没有想到的。 突然一下子被眼前这个人紧紧的紧箍在怀里,虽然说只觉得浑身发紧,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起来。 “不是,赵御风,你到底要干嘛呀?放开我!这样很难受的,你知不知道?!”斐苒初一边大喊大叫着,一边努力挣扎,想要挣脱开赵御风的怀抱。” “但是没有办法,斐苒初只觉得赵御风的一双坚硬的臂膀像是一双钢铁钳子一般,无论自己怎样努力,都终究还是无法挣脱。 “苒苒,这次的事情都怪我不好,是我太冲动了,所以才没有考虑你的感受。那个女人虽然对我来说,我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让她在这世上多活。但是我却忽略了一点,那便是她的儿子终究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虽说因果循环终有报,你中毒这件事情,最终的罪魁祸首还是她,但是我的确不应该这样激动。现在冷静下来,我才发现我等于是将所有的压力,全都倾注在了你一个人的身上。全都怪我,我不应该把那些东西看得太重,而忽略了你的感受。” “这件事情最终要怎样解决,全都听你的,你想要怎样,我们就这样解决,好不好?” 赵御风用他那标志性的充满磁性的嗓音,俯身在斐苒初的耳边低声说道。随着赵御风不停的说这话,温热的气息,一股股喷在斐苒初的脖颈上,弄得人酥酥麻麻,又是一阵痒痒的。 赵御风后来所说的事情,斐苒初根本就没有听到心里面去。这的确是要关爱赵御风的动作实在暧昧,弄得斐苒初也有些心愿已满了。 “苒苒?可以吗?”赵御风见斐苒初一直呆呆的看着前方没有反应,不禁呼唤了她一声。 这一声呼唤,可是把斐苒初吓了一大跳。斐苒初瞬间回过神来,双脸瞬间涨红,红的像一个已经熟透了的苹果,仿佛是快要滴出水来。 “啊?你说什么?” 斐苒初才反应了过来,敷衍着回答道,眼神不自觉的飘向别处,企图掩盖住刚刚自己一不小心露出来的慌乱神色。 赵御风见状,心中也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自己何必这么在意呢?嗯,面前这个女人,哪里有自己想象当中的那样脆弱呢?不会仅仅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胡思乱想的。 面前的这个女人,一直都是他心尖上的人儿,永远都是他最爱的女人。无论谁让你出,对别人展现出来的样子多么成熟稳重,她在自己的心里,永远都是那个一直都长不大、喜欢黏人撒娇的傻丫头。 赵御风回过神来,一脸宠溺的笑了笑,一只大手胡乱摸了摸斐苒初的头:“好啦,没什么!那件事情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的。难道你还不相信你的夫君吗?” 听着赵御风这样说,斐苒初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原本紧张的心也放松了不少。是啊,赵御风说的很没错,斐苒初即使是再不放心,赵御风也终究是她的夫君,是她的男人。 小到为了她和熙成,大到为了整个东赵,赵御风都一定会将这些事情解决好的。 第五百五十六章 传遍六宫 “那件事情,可曾向外界宣布过?”赵御风一边说着一边努力,掩饰着自己尴尬的神色。的确,明明自己昨天才刚刚下的旨意,今天却要反悔,的确是不太好的。 暗一稍稍迟疑了一些,他还没有见过皇上这样纠结的样子,不过仅仅在片刻之后,他便也反应了过来。在这个时候能让赵御风露出这样的神色的,这样说的恐怕也只有那件事了…… 暗一单膝跪地,抱拳复命道:“回皇上的话,这件事情暂时还没有第三个人知晓。” 之所以还没有通报其他人,也没有让太监们去拟旨宣布,就是因为暗一也觉得这件事情涉及当朝太后,实在非同小可,赵御风又是在气头上才下了这样的圣旨,十有八九是要反悔的。 反正赵御风所说的也是三日之后的事情了,那么只需要在规定的日期之前,前一天说是明日斩首就好了。若是赵御风在那天之前一直都没有决定反悔的话,那这件事情就这样做了。 但是赵御风若是反悔了,那么这样也可以为他留下足够的时间去弥补,将空余的时间留出来,也省得赵御风为难了。 听了暗一这样说,赵御风的心里也是一下子松了一口气。本来还以为这件事情会十分难办,毕竟皇帝的圣旨一旦是已经颁发出来,那便就不可能再有修改的余地。现在暗一这样说,想必应当也是料到了,他们一定会反悔的。既然这样的话,事情就变得好办了许多。 但是现在摆在赵御风面前的问题是,究竟应当如何处置卫如燕,才是最为妥当的。 卫如燕的确是让人愤恨,但是的确也不至于罪大恶极。赵御风原本就没有想,一定要置她于死地,但是卫如燕又没有什么活着的信心,一心只想求死,这也让他十分难办。 若是没有其他顾虑的话,或许赵御风会选择直接了却了卫如燕的心愿,直接给她三尺白绫,一杯毒酒,让卫如燕直接自己了结了自己罢了。但是现在摆在赵御风面前的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人。 那便是斐苒初。 卫如燕的另一个身份,便是斐苒初的救命恩人的母亲。如果自己不去想那么多,直接选择杀了她的话,想必非让人注意,一定会觉得心中有愧于赵御钦吧! 对于那位自己的皇弟,赵御风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因为他总是隐隐约约觉得,赵御钦面对斐苒初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样子,和对那些其他的女子十分不同。 赵御风当然是十分相信斐苒初的,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根本就不能够容忍这样的事情,有一丝端倪发生,即使是一点点希望,也绝对不可能容忍。他相信,斐苒初绝对不会对他有二心的。但是他的那位皇弟,赵御风可就没有什么信心了。 “那……请问皇上想如何处置呢?”暗一试探性的问道。 赵御风嘴巴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这个选择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赵御风想起昨天的时候,他的确是询问过斐苒初的意见的,那个时候,她倒是也并没有说一定要卫如燕活着才行。似乎仅仅只是自己处理的方法不太对罢了,那么如果仅仅只是赐死,那么想必斐苒初的情绪,也不会那么激动的。 犹豫了一下,赵御风终究还是开了口:“就赐给她一杯毒酒吧,但是这件事情也不好隐蔽的去做,最好能够让宫中的人们知道,而不传到宫外去。” “是。” 暗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按照赵御风所说的去做了。不需要过多的问,也知道赵御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宫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总归是要给众人一个交代的。毕竟卫如燕身处在太后这样的位置上,还是十分容易惹人注目的。 不久,当今太后即将被处死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六宫。 这个消息刚刚一传开,整个宫中就如同一锅沸水一般沸腾了起来。几乎是人人都在议论着,究竟太后是犯了什么样的错,才能够让皇上不顾之前的旧情,不顾母子之间的情分,给予她这样重的处罚。这其中的内情,没有一个人知道。 而赵御风在书房中处理政务,也是一时都得不到清闲。门外还有一众大臣一直跪着,请求赵御风改变自己的旨意。这其中自然是以卫大人为首,毕竟他怎么可能忍心亲眼看着自己的胞妹就这样被处死? 而后宫中的嫔妃自然也是议论纷纷,但在这个时候,除了卫清婉以外,却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平日里和卫清婉交流的比较近的那些嫔妃,在这个时候全部都闭起了嘴巴,安安分分的躲在自己的宫里。 毕竟她们清楚的很,即使是在嫔妃之间闹起来,再多的不愉快和纷争,也仅仅是她们后宫当中妇人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一旦闹起来,闹到了皇上耳朵里的话,此事则是可大可小。 万一被有些人解毒成了抗旨不尊,对皇上的决定有不满的话,那么到时候倒霉的就不止她们自己了,甚至还有可能联系整个母家,到时候连累的整个家族全部都落不得好下场,那就非常不值得了。 御书房的外头,是以卫大人为首的一种老臣们,几乎是一边倒的全部都是他那边的阵营。后宫当中的嫔妃也仅仅只有卫清婉一个人。 虽说此时已经是正午当头,但是众大臣们已经在外头跪上了一个上午,在这严寒的冬日当中,其实现在太阳高高的挂在边上,但是气温也是实在冷得冻人。 已经跪了整整一个上午,这种大臣们又已经是年事已高,有的甚至已经跪不稳,快要摇摇欲坠倒下去。然而就在这时,却是有一脚步由远及近,逐渐赶来。 是徐太医。 徐太医拎着药箱,一路小跑赶来,此时,那跪的最不稳的大臣,见到徐太医赶来,像是心中有一颗弦突然松了一般,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徐太医见状,不慌不忙打开邮箱,从箱子里拿出了个东西,喂那大臣服了下去。最后招一招手示意身旁的小太监,将这人抬了下去。 随后徐太医并没有离开,竟然也是径直跪了下去! 第五百五十七 另有隐情 徐太医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愣住了。跪着的一众大臣全都没有想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让徐太医有这样的举动。 难道徐太医也是在为了太后求情吗?众人十分不解。 暗一远远的站在屋檐上,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当时在他们说出真相的时候,暗一的确是在场的。所以当时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暗一心知肚明。自然,徐太医和太后之间那一层不为人知的关系,暗一也是心中清楚的很的。 看着徐太医突然跪下的动作,暗一怎么可能不知道,徐太医是想要祈求皇上放过卫如燕?但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明明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实在是丢人的很。徐太医竟然还有脸面来找赵御风,乞求让他放过卫如燕…… 暗一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头叹了口气。却是无意之中对上了徐太医那双眼神,从徐太医眼神当中,暗一看到了其中的一位,那分明是视死如归的决绝,和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与担当。 这个时候,暗一也知道徐太医究竟要做什么了。 徐太医是想要赌上自己在宫中这么多年以来的资历和人脉,赌赵御风会因为这么多年来,他在宫中的忠心耿耿,给他最后一丝情面。 这是一场赌博,更是一场交易。 徐太医是想要用自己的命去和赵御风交易,换来卫如燕的命。 暗一稍稍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飞身而下。 “启禀皇上,徐太医也来了,正规在外面求见。”暗一忍住了好奇,并没有抬头,看不到赵御风此刻脸上的神情。 只觉得对面似乎是沉默了许久,一时间整个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起来。暗一的心跳也随之加快了,整个人的身体,每一寸肌肉都在紧绷着,一直在等着赵御风的反应。 感觉已经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张御风的反应,却是仅仅只有一声叹息。 暗一抬头,一脸疑问的看向赵御风。 “算了,让他进来吧。”赵御风转过身去,负手而立,没有露出一点破绽,完美的将自己的心情和眼神隐藏了起来。 对于这个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赵御风终究还是不忍心。 虽说他和卫如燕是那种关系,赵御风的指示后也是非常震惊的。但是不得不说,在赵御风很小的时候,徐太医就总是在暗中偷偷照顾他。每次赵御风被打骂的时候,每次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也几乎全部都是由徐太医暗中处理的。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有徐太医的庇护,那么早在十几年前,赵御风可能就会因为各种老旧伤口的折磨而一命呜呼。 但是赵御风确实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卫如燕所做的一切,他都全部看在心里,在赵御风小的时候,自己身上的所有伤口,徐太医几乎全部都知道,究竟是谁下此毒手。 那个时候徐太医对待赵御风,的确是真心实意的,这一点终究还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究竟是为什么?徐太医会选择和卫如燕在一起? 在徐太医的眼中的卫如燕,应当是一个毒妇才对。所以当初他们二人交代清楚这一切的时候,赵御风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但是在心里却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在这个时候。徐太医突然求见赵御风,想都不用想,到底他来是为了什么,但是没有办法想起幼年时期的种种,他终究还是不忍让徐太医这样一个已经风烛残年白发苍苍的老人,在这严寒的冬日里一直跪在外面等候。 “老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徐太医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传来的便是一声闷响。 赵御风转头却发现那声音的来源,竟然是徐太医的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所有的这些事情,全部都是老臣的错,还请皇上不要迁怒于太后娘娘,饶了太后娘娘一命吧,全部都是老臣的错。就算是千刀万剐,老臣也在所不惜。” 徐太医的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眼中隐约还有泪水溢出。赵御风看着这样的徐太医,犹豫着不知道应该如何跟徐太医解释,这样的结果是太后自己想要的,而并不是赵御风自己刻意刁难。 徐太医虽然做了错事,但是他毕竟已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像这样残酷的真相赤裸裸的摆在他的面前,显然是十分过分的,赵御风自认为自己开不了这个口。 “皇上……”徐太医的声音已经稍稍大了些哭腔,没等赵御风反应过来,他则又是一个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皇上,恳请您能够听老陈解释一下,当年的事情,的确是另有隐情的!这真的不能怪太后娘娘啊,你要是责怪的话,就来怪老臣好了,全部都是我的错,与太后娘娘无关!” 徐太医目光炯炯,倒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赵御风原本是觉得他与美容院两个人之间情感深厚,徐太医不忍见到卫如燕落得如此下场,才出头愿意替他顶罪的。 但是从他说话的语气当中可以看出,他说的话并不像是仅仅为了脱罪,而编造出来的谎话,竟然都是有几分真实。 不知为何,赵御风几乎是下意识就选择了相信徐太医的话。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他又并不知道,当年的那件事情还能有什么转机。现在单单从表面看起来,一切都是一副真相大白的样子,已经没有什么可辩解的了。 在这个时候,徐太医选择跳出来说那些事情另有蹊跷,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徐太医在宫中也已经待了几十年的时间,察言观色的本领已经练就得十分娴熟。徐太医几乎是一下子就看出了赵御风此时的动摇,于是心中暗自窃喜着,赶忙又继续说道。 “皇上请听老臣细细道来,当年的事情是真的不能够责怪太后娘娘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谁也不想看到那个结局,很多宫中的老人们全部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碍于那人的身份,也实在并不好说什么。” 说到这里,徐太医稍稍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心中挣扎一下,随后又继续说道:“而老臣,则是当年参与了这件事情的宫中旧人之一。” 第五百五十八章 先皇 说到这里,徐太医突然没了动静,眼神里尽是沧桑之感,闭口不言,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赵御风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心中如同有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楚。如果真的如同徐太医所说的话,难道这件事情还有其他的隐情吗?明明似乎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怎么反倒是调查着调查者就越来越糊涂,越来越复杂了呢? 赵御风稍稍犹豫了一下,但终究还是开了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赵御风并不相信卫如燕会是什么好人,毕竟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十几年的日子足够让赵御风看清这个女人的本来面目了。但是,徐太医主动要求说出真相,那么听一听也并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只要皇上答应,放过太后娘娘一马,老臣定将所有这样的事情和盘托出,不会有半点隐瞒。”徐太医听了赵御风所说的话,大喜,赶忙说道。 而听了这样的话,赵御风则是神色一边,稍稍露出了有些不悦的神色:“怎么了?看你这个意思,是想要威胁朕了?徐太医,虽然你的确是对朕有恩,在你心中确实感恩于你,但是你也不能因为曾经发生过的旧事,就以此做为筹码来威胁朕!” 赵御风一边说着,脸上已经显示出了些许怒意。这也怪不得他,从小到大他身边的生长环境决定了他的心态,你决定了他现在的状况——最讨厌的,便是别人的威胁。 徐太医又哪里能有卫如燕的心态呢?他可做不到,沉着冷静的去面对龙颜大怒的赵御风,毕竟对于他而言,心中还是有的放心不下的事情的。此刻在他的心中最重要的,便是保住卫如燕的命。因此,他不能够去招惹赵御风,更不能去激怒他。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老臣仅仅只是希望,在皇上听到臣所说出来的真相之后,能够心中明晰太后娘娘并没有做错什么,从而可以放她一条生路,那这样的话,臣就算是死了,也能够死不足惜了。” 赵御风还是皱着眉头,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脸上难看的神色却是稍稍有了一些缓和。徐太医已经观察到了赵御风脸上细微的变化,但是赵御风也并没有说什么,于是,徐太医只当赵御风算是默认了他说的话。 于是徐太医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其实这件事情,若是说道罪魁祸首,真的不能怪太后娘娘。因为当年太后娘娘也是被算计的,正是因为被算计陷害,所以才有了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当年太后娘娘腹中所怀的胎儿,正是由臣来负责为太后娘娘保胎的。在那个时候,陈整治出来的结果是,太皇娘娘与腹中的皇儿母子平安,脉象平稳。” 徐太医一边说着,眼神一直静静的眺望着远方,目光之中尽是怅然:“在那个时候,臣当然也是为了太后娘娘开心的,当然在那个时候太后娘娘还仅仅只是宫中位居第二位的贵妃娘娘,在贵妃娘娘之上,还有一位皇贵妃娘娘,名叫张然。” “当时臣进入到他医院里做事,也仅仅只有不到十年的光景,当然是想着好好为贵妃娘娘保胎,一定要保住这个胎儿。也是在那个时候,臣经常发现贵妃娘娘虽然迈向平稳,胎儿的情况也还算正常,但是贵妃娘娘却总是有些心神不宁,扰乱了自己的元神。” “臣细细观察了许久,才发现这一切全部都是因为先皇,也就是当时的皇上。” 从赵御风的神色之中,看不出有任何情绪的波动:“所以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心仪于太后了吗?” 即使这样露骨的话问出来赵,御风的脸上也还是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仿佛此刻的赵御风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一样,冷冰冰的,丝毫都没有一丁点有所触动的迹象。 而徐太医乍一下听到赵御风这样冷不丁的发问,也是有些心虚,也是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色:“我承认在那个时候的确是有些感觉了,但是那时的确也没有想其他的东西。仅仅只是觉得皇帝那个时候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无情了。” “在那个时候太后曾经在许多个晚上装病,只是想要让先皇来到她宫中看她一眼。但是先皇每次都是草草敷衍了事,随后派我前去诊治,但是他自己却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这样的次数一多了,我也逐渐发现,原来先皇的心中从来就没有过太后,可是太后却是一直心心念念着鲜花,一直以为先皇十分钟爱于她……” 赵御风听到这里也是皱起了眉头,听了徐太医说了这么多,也没有说到事情的关键地方。徐太医一直说卫如燕是冤枉的,但是直到现在赵御风除了听到卫如燕在年轻的时候曾经装病来吸引先皇的注意之外,其他关于卫如燕的事情,他都丝毫不知道。 “所以你就是在这个时候,和太后产生了关系的吗?”赵御风已经没有什么耐心再听下去,而是直接选择了问出来。 徐太医听见赵御风这样问,慌慌张张的摆手推脱道:“不,不是这样的!在那个时候,臣心中所想的最多的事情,也仅仅只是觉得太后当时十分可怜罢了,并没有心生任何恻隐之心。” “真正再产生一些特殊的感情的时候,是在那次先皇召见了臣之后。”徐太医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十分痛苦的事情。 赵御风的脸上,第一次除了不耐烦之外,露出了一些其他的神色。这一次他的眼神当中显得十分复杂,很明显,这件事情真的如同他想象中的,朝着更加复杂的情况发展下去了。 “你是说,先皇曾经召见于你?” 赵御风生怕自己听错了什么,赶忙又再次说了一遍,确认了一下。赵御风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会和自己的父皇牵扯出一些关系。但是这也迫使着赵御风产生了更加强烈的求知欲望,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似乎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那个最终的真相仿佛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是的,先皇的确曾经召见微臣。而就是那次先皇的吩咐,才导致了这后来发生的一切……” 第五百七十五章冷战 喜苑看起来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闭上了嘴。虽然她还是一个小丫头,但是在这种场面之下喜苑也知道,自己是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于是便和宫人们一起退下了。 喜翠原本还有些迟疑,但是当她看到斐苒初的表情的时候,便是心中已经坚信了自己也要退出去。因为似乎今天的斐苒初,似乎和之前的她并不一样。 一时间偌大的大殿里仅仅只剩下斐苒初自己一个人。一直以来每次待在这里的时候,屋子里的人还算是挺多的,从来也没有给人一种空旷的感觉,但是此时此刻,斐苒初的心却如同这屋子一般空空荡荡的。 好像这是自己第一次和赵御风直接面对面的吵架,吵得这么凶。之前的时候,要么是每一次都自己闷闷的生闷气,又莫名其妙的被赵御风哄好,要么就是两个人,谁也不理谁,后来暂时莫名其妙的和好,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直接刀光剑影的吵架。 一时之间,斐苒初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五味杂陈,复杂的说不出感觉来。在这种时候,斐苒初的心中想的并不是赵御风,也不是熙成。 此刻斐苒初心中满满的,全部都是在另一个平行世界当中生活着的,自己的父母、亲人、朋友们。虽然自己已经来到了这里有几年的年头了,但是依然还是免不了想要回到当初的那个家。 那个时候,父母可以无条件的相信自己,可以给自己全部的爱。亲人朋友们也可以帮助自己,甚至只是平时闲的,没有事的时候出去唱唱歌,聊聊天,吃个饭,这都是无比惬意的事情。 但是斐苒初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生活就要突然经历这样的变故,一切都变得这样不寻常了。来到了一个这样陌生的环境,举目无亲,只有自己一个人苦苦的维持着。 斐苒初原本以为,赵御风是一个她可以依靠的港湾。但是现在来看,终究还是自己想多了。赵御风也是生活在这个时代中的人,若是希望他能够也有如同现代人一般的思维,那毕竟是不可能的。 这几年以来他和赵御风之间的关系,虽然谈不上恶劣,但是说实话也并没有到那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斐苒初还是没有办法,像在现代那样一般生活。毕竟,她和赵御风之间的身份地位,相差了千万倍。其实现在看起来,斐苒初和赵御风之间的关系应当是平等着的,但是从根本上来讲,终究还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赵御风终究是皇帝,皇后的地位再高终究也是皇上决定的。甚至可以说只要赵御风一声令下,虽然猪立刻就可以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不留下一丁点痕迹。皇后这个位置,赵御风无论从后宫中选出谁来,继续做这个皇后,对他而言都不会造成太大的压力的。 相比起来,斐苒初只觉得自己渺小的像一只蚂蚁一般,或许只需要赵御风稍微动一动嘴,自己可能就会一命呜呼了吧!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呢?在现在活着多好,非要让她来到这里,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而且又是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自从斐苒初穿越到这个世界上以来,她曾经有过无数次想念家,但是却从来没有一次,思念到现在这个地步。 冷静下来,心中无比烦闷,斐苒初竟然找不到可以解压的办法了。偌大的皇宫就像是一个牢笼一般,将斐苒初和其他嫔妃们牢牢的困在这笼子中。既然已经来到了这皇宫之中,便不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不是不想,而是没有办法。 是啊,美其名曰是皇后娘娘,其实甚至只不过,和其他人一样,都仅仅只是没有自由的孤苦女人罢了。 斐苒初只觉得越想越难受,越来越难过。明明很想大哭一场,放松一下心情,但是不知为何,原本满腹的委屈,满腹的泪水,却又都像堵在胸腔中一,样难以排解。 明明想哭,但是又哭不出来。所有的仇恨全都闷在心里,斐苒初觉得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一般,十分压抑,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笃笃笃” 正当斐苒初还沉浸在悲伤当中的时候,门却是响了。 斐苒初顿时愣住了,会不会是赵御风呢?会不会赵御风觉得刚刚对他的态度实在是太过恶劣,现在反应过来,想要回过头来安慰一下自己呢?那现在自己到底要不要让他进来啊! 可是自己明明还生着气呢,一点都不想看到赵御风,看到他就来气,万一一会哭出来了,岂不是更加没面子了!再说了,万一不是他怎么办?万一真的有事情呢? 一时间,斐苒初站在原地,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娘娘,您开下门吧,大皇子突然开始闹起来了,估计是想念您了,您要不要看看呀!” 是喜苑的声音。 斐苒初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本十分紧张的心态,也一下子松垮下来。原来外面的人喜苑,而并不是赵御风。这样其实也好,虽然说至少也不需要担心,到底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和面孔去面对赵御风了。 但是想到这里,斐苒初却是有突然一瞬间的失神和恍惚。如果进来的真的是赵御风,自己又会怎样呢?就算真的不会怎样的话,那么为什么现在得知外面的人是喜苑,而并不是他心里会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种很失望的感觉呢? 斐苒初只觉得头脑中的思绪实在是乱七八糟,不禁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想要将心中所有的烦恼全部都摇晃出去一般。却是又突然想起门外还站着一个人,一直在等候着,赶忙说道:“好,进来吧。” 随着脚步声逐渐由远及近,斐苒初才终于抬起了头,看向走来的两个人。与其说是两个人,严谨一些的话,不如说是一个成人和一个娃娃而已。 斐苒初心中也有些感叹,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实在是有太长的时间没有见到熙成了。莫名其妙的,斐苒初的心中也对熙成有了一些愧疚。作为一个母亲,斐苒初自认为自己一点都不合格。 不但没有给他一个能够自由自在成长的环境,而且,也并没有给他应有的陪伴。 第五百七十六章 公主 斐苒初看着熙成肉嘟嘟的小脸,心中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或许也没有那么糟糕。 的确,现在她的身边没有父母亲人的陪伴,但是至少还有现在眼前的这个小生命。这个从自己肚子里怀胎十月才爬出来的小东西,无论斐苒初怎么看,都觉得与自己亲近的很。是啊,即使真的走到了山穷水尽众叛亲离的地步,她的身边都还有这眼前这个胖乎乎的小娃儿。 一直以来,斐苒初都觉得自己的前途充满了迷茫,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只是每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却没有任何指望。而现在斐苒初就是有一种突然开窍了的感觉,自己谈什么没有希望呢,怎么会呢?眼前的这个肉嘟嘟的小孩子,不就是自己最大的希望吗? 其实是咬着牙一步一步爬着,也要将这条路继续走下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斐苒初现在,已经不再是自己孤身一人了。作为母亲,她还要保护她的熙成的周全。当然,还有一个…… “去,让喜翠把常念也带过来吧!” 斐苒初突然没来由的冲着喜悦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让刚来不久的喜苑有些摸不着头脑。 斐苒初当然也看出来了喜苑脸上所表现出来的疑问,但是毕竟她的确是刚来不久,所以斐苒初也并没有责怪喜苑,仅仅是重复了一遍,随后又说道:“你就像这样重复给喜翠听就可以,你说出来,她就懂了。” 喜苑原本还有些紧张,但是看着斐苒初也并没有借题发挥刻意刁难,于是也是就此松了一口气,将熙成递到了斐苒初的怀里,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熙成的脸,斐苒初倒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刚刚喜苑所说的,可是熙成一直都在闹腾,说是熙成想自己了。可是现在看着这个臭小子的样子,哪里像是闹腾的样子,反倒是滋润的很,开开心心的。 这样一想,斐苒初不禁觉得心中暖流经过。真是没想到,喜苑这个小丫头,竟然是这么有心。之所以这么说,仅仅只是因为想要让斐苒初从阴影当中走出来而已。这个小丫头为了让自己开心,还真是煞费苦心呢!看样子,这应当也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人了。 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情绪低落,身边的人就这样可以说是在煞费苦心的想出一切办法,想要让自己开心起来。虽然喜苑并不知道常念的存在,但是好歹她还是知道有熙成的存在的,斐苒初也不清楚,喜苑究竟是如何感同身受的知道。 斐苒初作为一个母亲,自己的孩子就是她最大的弱点的。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小丫头的做法,也实在是十分让斐苒初感动的。 想到这里,斐苒初似乎已经是成功忘记了之前发生的所有的不愉快了,既然有这么多人都在为了她而努力着,那么,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与其去怀念美好的曾经,不如过好当下就是了。至少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走到彻彻底底穷途末路的地步,还是有希望的。所以在这种时候,是绝对不能够放弃的。 一边想着,斐苒初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微笑。 而熙成,原本一直是静静地待在斐苒初的怀里,自己玩着自己肉肉的小手指头的,而现在,却是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竟然不自觉地抬起了头,正好撞上了斐苒初的笑容。 小家伙竟然也是突然笑了起来,还用手伸向了斐苒初,一只手指头指向斐苒初的嘴,之后又是咯咯地笑着。 斐苒初看着现在的熙成,只觉得人生圆满,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呢?有这样可爱又聪明的儿子,这不就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吗? “娘娘,常念公主到了。” 喜翠的声音,斐苒初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在这种时候,斐苒初已经一个人冷静过了,体验过了那种没有人理解的孤寂感觉之后,斐苒初还是觉得现在这样,儿女双全在膝下的感觉比较好。 虽说宫人们与她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至少也是一心都在为了她好的,并没有什么坑害自己的歪心思,反倒是一门心思想要自己好好的。 这种时候,虽然说自己在现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是举目无亲的,但是现在身旁的这些可爱的人们,就是现在她所拥有的,不是亲人但是又胜似亲人的人。 斐苒初心中早就已经没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烦人的事情,只剩下周围人的温暖。 自从斐苒初回宫之后,还真是没有来得及去看看常念,一直都是在忙别的事情,等到终于闲下来有时间了的时候,斐苒初却是又中毒了,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让斐苒初去看望常念的计划终究还是就这样被耽搁了下来。 常念很快被抱了过来,似乎是因为很久不见,常念已经是变了样子,长大了许多,甚至让斐苒初有了几分陌生的感觉,不再是当初那个襁褓里的小宝宝了。 看到了斐苒初,常念也是有些激动,但是刚刚面露喜色,但是很快便是又恢复了正常。与熙成相比起来,常念倒是显得十分稳重。 虽然两个小娃娃是在同一天出生的,可是常念却是如同一个大姐姐一般,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就像是现在见到了斐苒初,她还是一副十分冷静的样子。 想到这里,看着常念俊俏的小脸,斐苒初也有些恍惚。因为似乎依稀记得,常念在很久之前,也是像现在的熙成一般活泼开朗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小姑娘,竟然是莫名开始变得文静起来,感觉像是性情大变了。 斐苒初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但是只觉得一定是与自己有关系的。人家本身也能够是一个幸福的小姑娘的,但是现在,却是因为自己来到了这里。虽然她的父母双亲全部都出了意外去世了,但是自己作为这个养母,也实在是没有照顾好她。 这样想来,斐苒初只觉得心中一股浓浓的愧疚与后悔,只想好好地陪伴眼前这个可怜的小姑娘。之前的时候,自己一直都只记得熙成,却是忽略了还有这一个小公主,也是在日日夜夜等着自己的! 第五百七十七章 表演 熙成与常念都已经能够独立坐着了,现在两个小小的人双双坐在床榻上,原本还是有些生疏的,不知怎么,竟然莫名其妙的就开始熟络起来。 就这样,原本大人们都还没有注意,可是两个小孩确实已经在一起玩耍了起来。甚至二人之间还有着一些咿咿呀呀的交流,仿佛真的能听懂彼此所说的话一般,两人玩的十分开心,甚至就像是两个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 斐苒初原本还在怔怔的走神,你转过头来,却发现两个小孩已经玩耍在了一起。 “看啊娘娘,大皇子和公主玩儿的多好啊,看样子他们之间还真是有缘分呢!其实这样也好,直到现在宫中的皇子公主,可是仅仅只有眼前这两位。若是没有公主陪着的话,恐怕大王子这一路走来,怕是要烦闷死了,连一个合适的玩伴都没有。” 喜翠在旁边说出了这些话,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口中本是随便一说的“缘分”,竟然会在多年之后,变成现实…… 然而此时,斐苒初却是有些迷茫。喜翠所说的这些话,究竟是无意而为之,还是刻意想要说给斐苒初听的呢?现在这些话听在斐苒初的耳朵里,竟然也有了一丝从侧面点醒她的意味。 自从赵御风继位以来,这么多年,皇宫当中,也仅仅只有眼前的熙成和常念两个皇嗣而已。自己刚刚却还是在怀疑赵御风,但是明明从客观上来讲的话,赵御风作为一个皇帝,能够做到对斐苒初这个样子,也已经算是非常不容易了。 毕竟年代不同,赵御风能够做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要是这样说的话,斐苒初其实心中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就是绕不过那一道弯。 渲染出做人的底线,一是背叛,二就是最讨厌失信。只要是培养出相信的人,无论是谁,只要是确定的说了,要做某一件事情,如果他失信了的话,斐苒初就会彻底失望。 这种失,望是很难缓解过来的。就像是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凭空给了你希望,本来你并不相信,但是他每天都在重复的给你施加多一点,再多一点的希望,最终,让你不得不相信。但是等到真的到了最后的时刻,那个人却是根本都不按照自己所说的话去做。 明明给了希望,却又亲手将这希望斩断变成绝望,剩下的所有苦难与折磨,还有铺天盖地而来的失望,全都要斐苒初独自一人来承担,这也是为什么偏偏这一次非斐苒初的反应如此之大的原因。 想到赵御风这个人,斐苒初的心情又是没来由得变得开始差了起来,整个人再次陷入了一种十分纠结的状态之中。 说到底,虽然喜翠已经跟在斐苒初的身边侍奉了这么多年,但是她察言观色的本领,终究还是不如喜苑这个刚来的小丫头。喜苑见到了斐苒初现在的这个样子,立刻就发现了有什么不对。一时间,突然变得有些手忙脚乱起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娘娘,您怎么又不开心了?”喜苑凑到了斐苒处的身边,轻声细语的说道。毕竟熙成和常念还一直都在玩耍着,喜翠也并没有注意到斐苒初这边的异常。这种时候,喜苑也不知道斐苒初究竟是不是想要她们知道,她此刻他心中的忐忑。 斐苒初突然听到了来自喜悦的声音,也是并没有想到,吓得浑身一震,才终于反应过来,赶忙慌张的摇了摇头解释道:“没事没事,不用在意。” 喜苑听了斐苒初的话之后,虽然表面上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事情,可是一双眼睛却在滴溜溜的转着,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一直在心中暗暗的打算着。 斐苒初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终究还是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看样子这个小宫女也的确是心中没有什么城府的。 只不过,没有什么心机是好事,同时也是坏事。是好事就是因为他不会给斐苒初带来更多的麻烦,也不会有心加害斐苒初,至少不会让斐苒初陷入一种处于内忧外患之中的尴尬境地之中。 但是有的时候没有心机也的确是个坏事。因为没有心机,所以很多时候容易被人利用,被人欺骗。斐苒初作为皇后,本身就是整个皇宫当中最为显眼的。 在这样的一个尴尬的位置上,这让斐苒初不得不防。因为毕竟位置越高,所羡慕和嫉妒的人也就越多,危险和算计自然也就越多了。 但是无论怎样,只要心中确定,喜苑的确是没有二心的。那么,无论是否单纯,有没有心机,斐苒初的心中都是十分欣慰的。这样的看来的话,身边多了一个人也是挺好的。 “娘娘,不如奴婢给您表演一个新的玩意吧!奴婢在被卖进宫里之前,曾经跟着家父在街上做杂耍为生,虽然那个时候还小,但是童子功也稍稍练了一些,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能不能够熟练的表现出来。希望表演出来能够让皇后娘娘开心一些,可以吗?” 斐苒初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一脸越狱式,但是又有些紧张的样子,心中不免更加怜爱,于是说道:“哦是吗?之前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呢!如果你想的话试试吧,倒是也可以有机会让熙成和常念也来开开眼界。” “两个孩子平日里一直都在宫中闷着,没有机会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次,就让他们看一看好了。” 斐苒初一边说着,一边维持着嘴上的微笑,生怕给喜苑带来一些压力。 听到了斐苒初的话之后,喜苑很明显变得更加开心了一些,马上就开始在斐苒初面前操作了起来。 一个一个复杂的动作,让斐苒初看得眼花缭乱。而斐苒初看在眼里,心中也不禁暗暗感叹着,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平时名不见经传的喜苑,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这样一来,倒是让她着实开了一次眼界。 斐苒初并没有忘记刚刚喜苑所说的话,她之所以费尽心思去做这一切,又是十分努力的,做着各种复杂困难的动作,最终的目的,说到底就是让斐苒初开心而已。现在这个小丫头,倒是愈发有意思了起来…… 第五百七十八章 调戏 喜苑的动作看起来还是很有条理的,再加上她之前说过,她从小就一直跟着家里人在外面以杂耍谋生,所以,斐苒初倒是并不担心喜苑的安全,只是放下心来看着而已。 但是即使是斐苒初这样一个外行人,也看出了一丝不对。似乎每一次喜苑落地的时候,都有一些稍稍不稳,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是看着喜苑认真而坚定的眼神,斐苒初本来是想要将喜苑阻挡下来,让她赶快停下来的,但是,当喜苑看到喜悦的眼神之后,便是也犹豫了起来。 然而下一个瞬间,斐苒初却是看到了她最不想要看到的场面。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题,喜苑仿佛是重心突然不稳,一下子向后栽倒下去。斐苒初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虽然喜苑是站在地上的,高度并不是很高,如果摔在地上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但是以这个角度算下去的话,实际上还是很危险的,因为在喜苑的身后便是桌子了。如果就像现在这样直挺挺的倒下去,恐怕头都会撞在桌角上,那样一切就都不是定数了,实在是很牵动人心。 虽然仅仅只有一瞬间的时间,但是斐然中的心中却是已经思考了很多。但是无论脑子动的有多快,她终究还是来不及反应的。 曾经自己的穿越过来之前,虽然练过散打,但是毕竟没有学精,对于突然发生的这种事情,以斐苒初的身体状况来说,是根本不可能做出下意识的身体反应。 斐苒初只觉得整个人的身体都突然不受控制了,但又是的的确确担心着喜苑的安危,不由得惊呼出声。 而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却是让斐苒初直接将惊呼声都收回了。 明明以为喜苑会直接跌下来的,但是没有想到,斐苒初却是并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喊叫。 定睛一看,却是发现喜苑已经落入了一个怀抱当中。而那个将喜苑拥入怀中的人,当斐苒初看见了他的脸的时候,直接愣在了原地,一直张着嘴,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个人,不是赵御风又是谁呢? “你是最近才来阳华宫的小宫女吧?怎么感觉之前好像并没有见过你几面,竟然没有发现皇后这里居然还有你这样标长相清秀的美人。”赵御风一边说着,一只手伸上来,捏着喜苑的下巴,很明显就是一脸挑逗的样子。 喜苑见到眼前抱住了自己的人,竟然是皇上,吓得整个人顿时开始发抖。反应了几秒之后,则是瞬间从赵御风的怀抱当中跳了出来,仿佛是碰到了什么十分不好的事情一般,吓得喜苑迅速逃开了。 接着喜苑赶紧跪下,一直都在低着头,不敢看斐苒初的眼睛,一直都在道歉:“对不起皇后娘娘,皇上,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本来想要卖弄一下自己曾经学过的东西,想要讨个皇后娘娘的欢心的。” “但是没有想到却是这样,除了出丑还惊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是奴婢的不对,奴婢该死。” 喜苑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磕头。额头碰撞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声沉闷的声响。再看那喜悦的额头,已经是积累起了一大片淤青,甚至是已经渗出了几丝血丝来。 “好了,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了,下去吧。”斐苒初的语气也有一些冷了,虽然她心中知道,这件事情根本就和喜悦没有什么关系,全部都是赵御风在搞鬼罢了,但是说实在的,斐苒初的心中终究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无论是放在哪个女人的身上,都不会轻易的放过的,情绪上终究还是会有一些波动。 斐苒初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赵御风到底想要干什么,她心中当然是很清楚的。对于赵御风,恐怕在这整个宫中最为了解赵御风的,除了每天都跟在他身边的刘公公,排在第二位的人恐怕就应该是斐苒初了。 刚刚赵御风虽然言语和动作上都十分挑逗,但是斐苒初相信,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刚刚张御风的眼神当中,分明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有的仅仅是假惺惺的做戏罢了。 至于赵御风为什么要这样做,斐苒初心知肚明。如此做为,无非就是想要她吃醋罢了。而且又是刻意选在了阳华宫,但是赵御风明明都已经来了,说明他应该还是有想要和好的意愿。 但是明明都已经来到了这里,却是上演了现在这样一出戏码,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斐苒初心里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现在,赵御风就一直站在自己的眼前,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斐苒初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究竟想要来干什么。 但是眼前的男人毕竟是九五之尊,皇帝的身份站在面前,斐苒初还是并不能够将它完全看作空气一般的对待的。 “参见皇上。” 从斐苒初的语气当中,甚至可以听出明显的不悦,平常的时候每一次当斐苒初看到赵御风的时候,请安的时候往往都要多说几个字的,像是万岁万福之类的什么话,这些都基本是平常必备的。 但是这一次,斐苒初仅仅只说了‘参见皇上’这四个字罢了。并且语气当中还有着明显的不悦,很明显就是在向赵御风耍小性子。 不用想也知道,斐苒初还在生他的气呢!明明赵御风之前做出了那样的事情,确实连个正式的走心的道歉都没有,现在跑过来,非但不是来道歉的,反而还要来调戏她手下的的宫女,这让斐苒初怎么能够忍得了? “朕还有事情,先走了。”赵御风仅仅只是自顾自的说出这样的话,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看向斐苒初一眼,便是大手一挥,转身走了出去。 斐苒初心中更是搞不清楚赵御风到底想要干什么,现在喜苑都已经退了下去,仅仅只留下了她和赵御风两个人。明明是这么好的机会,可是赵御风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仿佛他来到阳华宫,就是要可以来看斐苒初的笑话一般。 想到这里,斐苒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拿起旁边的茶杯,狠狠朝着地上砸了下去。 第五百七十九章 兄妹 旁边的茶杯就这样被自己摔碎了,看着茶杯碎片四溅的样子,斐苒初的心情也随着稍稍舒缓了一些。 这个茶杯,还是当初赵御风送给自己的。现在就这样被自己打烂了,斐苒初还下意识的心中觉得有些可惜呢。 然而在这个时候,抛开赵御风不谈的话,斐苒初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斐季清。自从发生了上次自己中毒的事情之后,斐季清就被赵御风一直关在自己的百花宫中,一步都不让她走出来,所以这样说起来,倒是也很久没有见到斐季清的身影了。 依稀记得斐季清之前的时候,也是很喜欢在自己宫中这样随意摔砸东西的,每次都要弄得整个宫中鸡飞狗跳,她才满意。只是她和自己不一样的是每一次,斐季清都会随意打骂自己的宫女,但是斐苒初是不会的。 怪不得斐季清在之前的时候会经常这样做,不得不说,斐苒初只有亲身经历过尝试过之后,才会知道这样做所带来的快感。的确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稍稍砸一下东西,也是能够疏解自己的情绪的。 看着满地的茶杯碎片,斐苒初却突然有了一种心情复杂的感觉。刚刚那种十分烦闷的心情的确得到了一些缓解,但是现在来看,面对着满地的茶杯碎片,斐苒初却是突然觉得心好累的感觉。自己把这里弄得这么乱,甚至还弄了满地的碎片,总不能叫下人们去打扫吧? 或许宫中的其他嫔妃呢一定是会这样选择的,甚至觉得这就是一个理所应当却又是顺其自然的东西。她们作为嫔妃,就是觉得自己一直都是高人一等的。无论是自己做出了什么样的事情,全部都有宫中的一大堆宫女和奴才们去处理后事。 但是斐苒初,可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 在斐苒初的心中,人人平等的心思已经贯彻的彻底,虽然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年的时间,但是这依旧改不了她心中对于其他人都是平等的的看法。明明是自己做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别人来擦屁股呢? 而对于刚刚所发生的事情,明明就是赵御风对不起喜苑,真的没有想到赵御风居然是这样的人,斐苒初心中暗暗腹诽,怎么之前就没有发现他的这一面孔呢? 总之,这些事情终究还是自己和赵御风对不起喜苑而已。明明她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坏心眼的小丫头,仅仅是想要为了自己开心一些罢了,没想到却被卷入了这样的事端,还平白被调戏了一番。 既然已经是这个样子,他们两个人已经是对喜苑有些愧疚了,斐苒初还怎么忍心麻烦人家来帮她收拾这些烂摊子呢? 斐苒初心中默默想着,看样子这一地的碎片,怕是要自己亲手来收拾了……即使是叫其他的宫女们来收拾的话,万一她们被这碎片划伤了手的话,那斐苒初便是要更加心存愧疚了。 一边弯腰收拾着碎片,斐苒初一边感叹着。看样子以后生气还是自己为难自己好了,不要把所有的气都牵动到这无辜的茶杯上面。不然的话还要自己来动手来收拾,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太好。 唉,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办法,自己造的孽当然是要自己来收拾了! 斐苒初一边收拾着,却是突然发现了两双大大的眼睛,一直在用一种近乎于惊恐的眼神望着自己。 天呐!是熙成和常念! 真是被气的糊涂了,斐苒初竟然忘记熙成和常念也在这屋子里。刚刚自己这么生气,甚至还摔碎了茶杯,想必两个孩子也已经是被吓得不行。 斐苒初赶忙抬头看向熙成和常念两人,没有想到,他们两个并没有被吓得哭出声来,但是也的确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两个人都一脸惊恐的看着黑暗处,甚至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 一时间,斐苒初的心中简直充满了愧疚。自己怎么能够这样做呢,原本以为仅仅只是迁怒于茶杯而已,但是却忘记了自己儿子和女儿的存在。在这样的时候,熙成和常念两人目睹了自己生气发怒时的样子,恐怕会对他们幼小的心灵造成什么阴影吧!这可怎么办才好…… 斐苒初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明明想要凑上去抱抱两个已经被吓坏了的孩子,但是又怕自己凑上去之后,他们反而会害怕地推开自己。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该怎么办才好呢? 斐苒初明明已经走上前了两步,快要走到床边的时候,又逼着自己停了下来。那两个孩子真的抗拒自己了…… 一时之间,斐苒初看着床上的两个孩子,身子有些僵硬,于是一直都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而正在这时,斐苒初却突然发现,熙成突然没来由的笑了一下。这笑容不是从前那般天真烂漫,明明只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那样的一个笑容,却给了斐苒初一种十分成熟稳重的错觉。 熙成……这是…… 而下一个瞬间,熙成则是做出了斐苒初看到之后会大吃一惊的一个举动。小小的人儿突然抬起了胳膊,将他身旁的常念搂在了自己的怀里。熙成看起来肉乎乎的,可是常念看起来相对就要瘦了不少了。 虽然事实上常念是比熙成要早一天出生的,但是现在看来,熙成竟然就像哥哥一样,将小小的常念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来,来……” 熙成的一只胳膊紧紧的抱住了常念,另一只胳膊则是伸了出来,小手朝着斐苒初挥着,仿佛是要抓住些什么似的。嘴里还在念念叨叨着,仿佛是要让斐苒初过去一般。 原本,斐苒初还在担心,两个孩子是不是会因为自己过激的反应而吓到,从而疏远自己。而现在,从熙成的反应可以看出,看样子这两个小娃娃的承受能力还是比较强的,至少熙成是这样的。 在自己受了惊吓之后,竟然还能够把身边的常念保护起来,若是换做一个不知道内情的人,可能真的就要以为他们两个是亲生的兄妹了。 斐苒初的心中也算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慢慢的走上前去,坐在了床榻的边上。 第五百八十章 纯属意外 原本,斐苒初心中还是稍稍有些担心的,毕竟孩子的年龄还仅仅只有这么小…… 然而在下一个瞬间,熙成的动作,则是再一次让斐苒初大开了眼界,大吃一惊而久久不能平复。 此时的熙成,竟然是拉起了斐苒初的手,也放在了自己的怀里,小嘴儿一嘟,像模像样地吹了一口气,接着又抬头看向斐苒初,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是觉得斐苒初把杯子摔了,疼到了自己娘亲的手一般。 熙成用了力气,牢牢地将斐苒初的手和常念放在一起,好像是在安慰着她一样。 斐苒初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从自己的肚子里出来的小生命,在她心中的地位甚至是突然超过了赵御风,一跃成为了斐苒初心中最重要的人。自己又何必整天怨声载道的呢? 只需要熬过这几年就好了,再过几年,熙成就能够长大了,等到那个时候,他也会成为一个小小的男子汉了,也能够保护好自己心中所爱的女子…… “笃笃笃——”突兀的敲门声音突然响起,瞬间打破了此时温馨的气氛。 “进来。” 现在斐苒初已经是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无论进来的人是谁,就算是赵御风,甚至是卫如燕斐季清,斐苒初相信,自己也是都可以沉着应对的了。 但是,结局却是让她有些失望了。进来的人并不是她想象当中的那些难以摆平的人,而是刚刚急急忙忙退出去的喜苑,当然,在她的身边,还跟着喜翠和暗月。 喜苑和喜翠在这里出现,斐苒初除了内心深处有一点失望,倒是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感受。但是暗月也跟着一同走进来,斐苒初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了。 毕竟平常的时候,暗月一直都是藏起来的。虽然并不知道她一直都藏在哪里,但是斐苒初却是每次都可以百分之百的放心,无论自己发生什么样的危险,只要她在,自己就一定不会那么简单就出事的。 每次当自己面临到什么危险的时候,暗月都会从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突然出现,斐苒初也曾经好奇过这个问题,甚至还亲自问过暗月,每次她都是藏在哪里,怎么一有什么事情,她就会突然跳下来,仿佛事凭空出现的一般。 但是暗月每次都仅仅只是神秘地笑一笑,什么都不说,一点都没有想要透露给斐苒初的打算。 所以久而久之,斐苒初也就习惯了暗月的来无影去无踪,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但是这一次,暗月却是突然跟着喜翠和喜苑两个人一起来到了这里,反倒是让斐苒初有些不太习惯的感觉了。 “娘娘,刚刚发生的事情,属下都听喜苑说了,这件事情纯属是一个意外,喜苑是没有那个意思的,所以还请皇后娘娘放心,不要因此而疏远了她。” 没有想到,第一个开口说话的,竟然是一直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暗月。而她的语气,竟然是有几分打抱不平的意思了。听着暗月的语气,斐苒初倒是觉得有些奇怪。 自己当时是在场的,所以到底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斐苒初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这件事情当然不能怪喜苑了,甚至她还想要代替赵御风那个不知道轻重的家伙给她道个歉呢!怎么会反过来怪罪她呢?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的话,或许会觉得,这是自己宫中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宫女想要攀附权贵。一般若是她们的宫中若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的话,那么那个小宫女,是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即使是被驱逐出宫去,也算得上是最好的结果了,但是绝大多数结果,大多数是以被诛杀为结局告终,终究还是落得了这么个悲剧收场,无端牵扯进了一条大好的性命进去。 所以,喜苑如果说觉得害怕,那应当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斐苒初并没有想到,暗月一进来,虽然她还是有所收敛的,但是言语当中,还是流露出了一种很明显的责怪的语气。 斐苒初突然觉得整个事情都变得有意思了起来,并没有急着回话,只是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三人,并没有说什么。 似乎是斐苒初的沉默起了作用,暗月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话的语气好像是比较不符合身份了,但是话刚刚已经说出了口,暗月又是那个脾气秉性,这个时候也是实在是不好说什么,只能低下了头,撇着嘴,脸上的神情稍稍带了些歉意。 斐苒初当然是也意识到了这三个人来到这里的原因,原来,她们其实是在担心自己会刻意刁难喜苑,又看喜苑实在是吓得够呛,所以才一同前来。 一方面是想要安抚一下喜苑的情绪,让她不会太害怕,另一方面,也是趁着自己的确与斐苒初相识甚久,相比起来,斐苒初应当是更加相信她们所说的话。 想到这里,斐苒初不禁也一脸黑线。 自己明明也没有做什么啊!怎么就把这个小丫头吓成了这个样子了,自己也不是什么会吃人的妖魔鬼怪,也不会像是斐季清一般动辄打骂宫人,真是不知道,喜苑这丫头究竟是在畏惧一些什么。 但是细细想来,这件事情终究还是因为自己而起的。要不是因为自己和赵御风正在闹别扭的话,也不会发生后面这一连串的事情。 于是,想来想去,斐苒初终究还是先开了口,缓声说道:“没什么,这件事情,你们不需要过多在意的。当时本宫的确是在场的,发生了些什么,本宫眼睛看的清楚的很,喜苑对皇上究竟有没有其他特殊的意思,我也是能够看的出来的,就不需要你们在这里过多猜疑了。” 说完之后,斐苒初又是摆上了那副标志性的充满礼貌的笑容。 在场的三人,听到斐苒初说的这样不明不白,反倒是更加紧张起来,甚至连心跳都加快了许多。直到又看到了斐苒初的反应之后,三人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这个时候,斐苒初却是又突然注意到了一些其他不平常的事情。 暗月的手,在斐苒初的话说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否是有意的,竟然是直接搭在了喜苑的肩膀上,拍了拍! 第五百八十一章 看透 暗月在感受到了斐苒初赤裸裸的眼神之后,一瞬之间如同触电一般,一下子就将自己的手抽了出去,脸上也是一副十分尴尬的样子,甚至想要逃离到地底下去一般。 这点儿细微的动作,当然也被看在了斐苒初的眼里。正是因为暗月的掩饰,斐苒初才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毕竟,在她刚刚来到这宫中的时候,每天在宫里面无聊的很,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调戏赵御风的嫔妃们了。所以,在这方面,斐苒初自认为还是十分敏感的。 再加上刚刚暗月进来是便是一副很明显的兴师问罪的语气,并且又是下意识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喜苑的身上,这个动作,应当是足够可以说明一切了。这么明显的保护欲,如果说,她们两个人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和感情的话,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反应的。 “暗月,本宫当初在宫外的那阵日子里,喜苑是在哪里,还一直都待在百花宫中吗?”不知道怎么的,斐苒初突然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让暗月整个人都愣住了。 皇后娘娘怎么会没来由的提起来那个时候的事情呢?当初,喜苑与自己一同住在侍卫营里,一直都是一个上蹿下跳的调皮小姑娘。在那时所发生的事情,暗月甚至本来还想彻底藏在心底的,但是现在突然被斐苒初提起,倒是让暗月突然心中一惊。 “啊……回皇后娘娘,那个时候,喜苑已经是不在百花宫中当差了。”暗月也不知道应当如何回答了,但是看刚刚斐苒初一脸揶揄的样子,想必应当是已经知道了些内情了。在这个时候,除了装傻,暗月已经想不到别的方法了。 斐苒初静静地听着暗月的答案,心中则是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只是一直都没有想到,斐苒初一直都以为,生活在古代中的人们,思想一直都是十分封闭的,对于两个女子之间的情感这样的事情,应当是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说出来、表现出来的。 但是现在摆在眼前赤裸裸的真相告诉她,似乎的确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在这种时候,反正斐苒初也是觉得心中实在是无聊的很,不如干脆逗一逗暗月好了。抱着这样的想法,斐苒初再一次开了口:“是不是你刚刚并没有听清楚我的问题?本宫是在问你,在那段时间里,喜苑人在哪里?又是住在哪里?” 斐苒初这句话问出来,同时也在仔细观察着暗月和喜苑的神情变化。没想到,自己的话一说出口,虽然喜苑倒是没有什么波动,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暗月却是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仿佛是自己有什么惊天大秘密就这样被揭穿了一般。 看到了暗月这样的反应,斐苒初心中也是确认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斐苒初却是突然想起来,在喜苑还没有来到阳华宫的时候,也是暗月先开口,将喜苑引荐到自己的阳华宫当中的。 原来,是因为这一层的原因啊…… 一边想着,斐苒初不禁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看到斐苒初似乎是已经看透了一切,暗月不禁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便是直接跪了下去。 “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属下一直都没有告诉皇后娘娘……属下知罪,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此言一出,虽然喜翠一直都是处于一个懵懵的状态,身旁的喜苑也一直都是智商不太在线的样子,但是毕竟事情和自己有关,就算是喜苑的反应再慢,这次也是终于反应了过来。看着暗月已经是直挺挺地跪下了,随后,自己便是也跟着暗月跪了下去。 而喜翠,一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气氛竟然是莫名其妙的就紧张了起来,只一个呼吸的功夫,身旁的两个人就已经是齐刷刷的跪下了。在这种时候,即使是心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喜翠还是决定顺从着跪了下去。 斐苒初看着眼前三人的动作,当暗月跪下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想要让她赶紧起来了,因为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只是没有告诉斐苒初罢了,就算是放在现代,一对恋人是否公开,也是要完全由两个当事人来决定的, 其他人根本就无权过问,毕竟这也是属于两个人的隐私的事情。 而现在在古代,仅仅是因为身份的转变,事情就完全都不一样了。仅仅是两个人都没有告诉斐苒初这个做皇后的,竟然就被当成了是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时间,斐苒初心中便是又一次感慨了起来。 只是,当斐苒初看到了喜苑的动作之后,竟然突然有了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就冲着暗月跪下之后,喜苑也相继跟着跪下的事情来看,虽然这件事情在喜翠看起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她们做奴婢的,本身就是每日跪来跪去的。 但是这看在斐苒初的眼里,却是完全变了一个味道。 只是喜翠也跟着莫名其妙的跪了下来,则是差点让斐苒初忍不住笑出声来。就凭借斐苒初的一句话,明明根本就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是直接跪了下来,斐苒初也不禁想着,喜翠这个丫头真是的,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这一副傻乎乎的样子,从来就没有什么改进。 “喜翠啊喜翠,你说说,你让本宫说你什么才好?跟着本宫都已经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是丝毫都没有长进的样子。都快要嫁人了,怎么还是傻乎乎的!”斐苒初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当中满满的全部都是宠溺。 喜翠还没有看清局势,只知道斐苒初并没有那么生气,便是自己猜测着,应当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事情。但是,斐苒初在揶揄自己,喜翠自然是反应过来了的,于是有些嗔怪地说着:“娘娘!您这是在说什么呢?!奴婢才不想要出嫁呢!” “要是可以的话,奴婢还真是想要以后每一天都待在皇后娘娘的身边侍奉呢!” 没想到,斐苒初却是撇了撇嘴,一脸嫌弃地说道:“你以为本宫很希望你留在身边伺候吗?你个傻乎乎的小丫头,还是被暗一带回家好好宠着就得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长姐 听着斐苒初很明显是在揶揄的话,喜翠的脸则是顿时涨的通红,并没有去想什么其他的东西。而喜苑和暗月见到这样的斐苒初之后,也是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斐苒初实际上并没有生气,或许会有些不满,但是现在来看,至少不是生气发狂,就已经很好了。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起来吧!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虽说没有那么严重,但是你们二人,也是应当长记性才是。”斐苒初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了喜翠的方向。 “至于你,你这个笨丫头,明明和你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却还是跟着她们两个人跪了下来,什么时候才能动动脑子?”说到这里,斐苒初不禁翻了个白眼,“还不快起来?” 喜翠虽然依然还是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但是终究还是知道,无论是什么事情,与自己无关也的确是一个事实。现在闹出来了这样的乌龙,喜翠自己也是有一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后便是站起了身。 “娘娘,这……”喜翠自然是已经站起了身来,但是转身看到喜苑和暗月两人,分明还是都在齐刷刷的跪着,脸上也露出了一些为难的表情。 斐苒初刻意装出了一副比较严肃的表情,说道:“你们两个人怎么还不站起来,是在等着本宫来请你们起来吗?都已经说过了没事了,怎么还是这样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以后不许这样了!” 斐苒初原本还想故作严肃,但是说到了最后的时候,却是已经没有了脾气,又一次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喜苑和暗月见状,终于也是松了一口气,双双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斐苒初也终于收敛起来了自己脸上的玩味,变得开始认真了起来:“你们两个的事情,我是不会过多干涉的。这是你们的选择,我不会说什么,只是希望你们只要想清楚之后,便要坚定地走下去。” “不要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只是坚持你们自己的选择就好。缘分不易,务必珍惜。” 斐苒初平静的说出了这些话,在说话的时候,她并没有用“本宫”这个称呼来自称,而是选择了用“我”,这样一个明显可以拉近距离的称呼方法,仿佛现在站在两个人面前嘱咐出来这些的,并不是斐苒初,并不是堂堂的皇后娘娘,仅仅只是她们的一位长姐而已。 暗月听到了斐苒初的话之后,心中更是感慨万千。明明斐苒初是很支持她们的,但是她却是不够相信斐苒初。明明已经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她和斐苒初之间还是没有办法能够做到完完全全的信任。 这叫她整个人从心底就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真是对不起斐苒初,甚至可以说,是辜负了斐苒初的信任。 这个时候,暗月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眶,竟然逐渐充满了泪水。 斐苒初见到暗月现在的样子,当然明白了她心中都在想些什么,毕竟暗月可以说跟着她这么多年,可是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都从来都不会哭的。 现在就连暗月的眼眶里面都溢出了泪水,说明,暗月这一次,是认真的了。 上一次暗月动心的时候,还是对赵御风,只是那个时候,周围的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这样的一份感情,终究一定是不会有结局的。什么特殊的原因都没有,只因为她所喜欢上的那个人,名字叫做赵御风。 喜苑似乎也发觉了身边的人好像是有什么不对劲,想要转过头去看看,暗月究竟是怎么了。但是暗月似乎并不是很想让她看到自己哭了,在发现了喜苑想要转过头去看她的时候,则是瞬间就将头别过去,不看喜苑,实则是将自己整个伪装了起来。 “今后,在人前,你们是我宫中的人。若是有谁欺负了你们,不要怕,尽管告诉我便是,只要是我斐苒初还有一口气在,就必定不会辜负了你们。在人后的时候,只要是身边不再有别人了,你们就可以将我当成是你们的姐姐就可以,不需要有那么多繁杂的礼数。” 这也的确是斐苒初心中的实话,似乎是从很久之前,她就已经将暗月和喜翠当成了自己的家的人,就算是当初已经知道了暗月心悦赵御风,斐苒初也并不在乎什么,这其中,就是完全由于斐苒初对于这几人的百分之百的相信。 既然已经看做喜翠和暗月是自己的妹妹了,便是已经不再将她们全部都当成是自己宫中普通的宫女了。所以,每一次她们在没有旁人在场的时候,还是向斐苒初不停行礼,刻意显得一副尊卑有别的样子,让斐苒初整个人都一直十分别扭。 但是现在这时,似乎面前的女子们也是终于完完全全卸下了心防,彻底相信了斐苒初,相信她们的这位主子娘娘的确是可以靠得住的,更相信她们的这位主子,更不像是她们的主子…… “怎么,现在终于是满意了?我说呢,怪不得之前你那么着急,想要将喜苑这个丫头引荐到阳华宫中来,原来是因为这一层原因。啧啧啧,当初你还在跟我说什么,是因为害怕喜翠迟早会出嫁,那样的话,我的身边就没有一个用的体己的丫鬟了,所以让我早做打算。” “当时我还在想,什么时候我们暗月侍卫在生活起居这方面,倒是也可以想的这么长远细致了,但是还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现在这样一解释的话,果真是每一个有疑点的地方,全部都解释通了!哈哈哈!” 斐苒初自顾自地说着,一边又是放声大笑,似乎什么都不在意。暗月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是她身旁的喜苑,却是脸红的似乎快要着火一般。 “娘娘可不要再继续取笑奴婢了!”喜苑一直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扭扭捏捏的说到。 斐苒初见到这样的小丫头,心中也是觉得十分可爱,没有再刻意刁难了,只是自顾自哈哈大笑着。 喜翠现在依旧还在懵着,不过已经看出来了个大概,只是一直不敢说出口罢了。这个时候,也是跟着眼前的三个人,傻傻的笑着。 第五百五十九章 顶罪 “哦?此话是从何说起?”听到这样的陈述,赵御风则是愈发的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了。 “当年皇上召见我,是向我颁发了一道暗旨。当时皇上对我说,要我不惜一切代价,将贵妃腹中的胎儿杀掉。从那个瞬间,我便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皇上对于贵妃,从来就没有任何感情。他们二人之间,仅仅只是帝王与权贵之间的政治联姻罢了。” “可是贵妃却是对皇上一心一意,一直幻想着皇上心中始终有她,能够给她一个明亮的未来。” 赵御风一直都在默默的听着,表面上没有什么波动,但是心中确实感慨万分,十分震惊。一直以来,父皇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一个慈父的形象。一直以来赵御风都是被卫如燕收养在宫中的,每次在空中只有他们几个人的时候,赵御风就会备受欺凌。 但是每次当他父皇到来的时候,那就一定是另外一种光景了。卫如燕每次都会为了在父皇的面前,显示出她对自己和赵御钦都是平等的。所以只有在父皇到来的时候,赵御风才会觉得自己的生活过得没有那么艰难,变得幸福了一些。 所以从小到大,赵御风对于自己父皇的印象还是十分美好的,虽然细细的算起来,他们父子二人并没有什么独处的机会,但是这样一种慈父的形象,却是已经在赵御风的心中深埋了许多年。 而且如今徐太医的一番话,却是让先皇的形象在赵御风的心中大打折扣。 怎么会?有点事情,那个高大的身影,那个穿着龙袍的伟岸男子,一直都是赵御风的偶像!真相又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呢? 一时间,赵御风陷入了沉思,久久没有回应。 见状,徐太医继续说道:“皇上给我的旨意,我不得不遵从。但是若是让我亲自还剩贵妃独子中的胎儿,就算是我豁出这条命去,也绝不可能做这件事情的。但同时我也的确是面临着十分艰难的抉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当时的我十分痛苦,但终究还是不忍心下手,于是只能谎称自己曾经做过,后来又对贵妃娘娘说,为娘娘服出所怀的胎儿,发育不全,生下来的孩子多半是一个死胎。” “心中想着如果能够这样的话,至少能够暂时隐瞒过皇上的耳目,到时生产的时候,随便找个胎儿糊弄一下便过去了。” 赵御风轻轻的听着,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心中确实已经从前开始梳理起来,将这件看起来纷繁复杂的事情,逐渐将脉络梳理清楚。 “原本我以为这个计划天衣无缝,为了不让皇上发现,就连贵妃娘娘本身我都没有告诉她,这件事情是假的。但是我却没有想到,这一切都也会因为当时我的那个错误的决定而变得更加复杂。” “我也的确是没有想到贵妃娘娘竟然又如此决绝的心态,为了能够将当时的皇贵妃拉下马,不惜亲手杀死了腹中的胎儿。当然,这些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当时也是由我来为贵妃娘娘诊治的,当时的我,也的确是以为害死这个胎儿的,的确就是皇贵妃娘娘没有错,于是当时心中便是更加心疼贵妃娘娘。” 根据徐太医所说,赵御风的确是能够体谅他,毕竟出现了那样的事情,他又是一个不知道内情的人,按照常理来说,往往每次出了什么事情,大家一般都会去选择偏向受害者的那一方。 那么以此来看,徐太医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中,会下意识的去心疼卫如燕,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是在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中,张然又做错了什么呢?自始至终,她都仅仅只是一个受害者罢了。 如果说卫如燕还因为一心想要将张然拉下水而做出了一些错事,可是张然却是完完全全无辜的呀。 赵御风在脑海中细细回想着这一件事,再次陷入了沉思。 那么,如果事实真的像徐太医所说的这样的话,那么卫如燕的确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虽然她的确做出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造成这一切的最一开始的元凶,却并不是她。 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怪也只能怪父皇了。 原来何况当中人心险恶,不仅仅是在嫔妃之间。只是不知道当初父皇究竟是会因为什么原因才会让他如此忌惮卫如燕,甚至要亲手杀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赵御风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所以皇上这件事情的确是不能够怪太后娘娘了!不过这件事情,的确老臣也有责任,如果皇上一定要迁罪于谁的话,那边让这个灭顶之灾,降临到老臣的头上吧!臣三四十岁的时候才进入太医院,也在宫中待了大概又快到二十年了。” “这每日里做的事情,老臣也早就看开了,现在也仅仅只剩下这一件夙愿,还希望皇上能够成全。”徐太医一边说着,又是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久久都没有抬起来。 赵御风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自从徐太医走进御书房的那一刻起,他就早已将身家性命置身事外。而刚刚的这一番言论,也并不是想要用自身的资历来威胁赵御风,而是全部都是真心话。” “徐太医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不应该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他心中也是清楚的很,卫如燕虽然没有那样罪大恶极,但终究还是做了错事的,若是连一点责任都不追究的话,那恐怕会有失皇家威严。 所以在这种时候,徐太医站出来顶罪恐怕是最好的一个结果了。 “你可曾想好了,若是你此番一站出来,那便是再也回不来的无尽深渊。若是你将这件事情全部揽在自己的头上,也并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所要承受的,就不仅仅是人头落地那么简单,还有你整个家族的身败名裂,所有与你有关的人,全部都会受到牵连。” “你是在做好事,其实你死了,众人也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他们只知道你是一个罪大恶极罪该万死的人,只知道徐大姨这个人,必定会遗臭万年,被世人所耻笑辱骂。” 赵御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当他问出这些话的时候,则是已经明明白白的表现出了自己的立场! 第五百六十章 笑而不语 赵御风说出这样的话,几乎就是默认了,自己同意了徐太医的请求。 但是若是就这样平白的放过卫如燕,赵御风的心中终究还是过不去这一关的。虽然张然是他的亲生母亲,而又是卫如燕害得张然在冷宫中待了那么多年,但是毕竟赵御风是刚刚才得知这一真相的。 他与张然之间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母子之情,所以相比起来,现在在他的心中更重要的,就是卫如燕曾经下毒想要谋害斐苒初的事情。 “皇上请您三思,这一切全部都是我心甘情愿。与他人无关,也与太后娘娘无关。更何况当年的就是原本就是我的错,都怪我不应该那样告诉太后娘娘,才让她心里面有了不一样的想法。若是你一定要责怪的话,就将所有的刑罚全部责怪在我的身上吧。” 徐太医又是一番恳切的请求,绕的赵御风顿时只觉得心烦意乱,什么话都不想听。 幼年时期发生的事情仿佛就在眼前,简直是历历在目。赵御风也不想和徐太医再去有什么纠缠,于是说道:“这些事情,朕会好好考虑的,就不需要你多费心思了,下去吧!” 赵御风草草的挥了挥手,便转过身去,不再看向徐太医。生怕再多看他几眼心中想到旧事,便是一直心软了。 “皇上……”徐太医似乎仍然并不满现在赵御风的态度,虽然赵御风并没有明着说拒绝,但是也并没有给徐太医一个明确的答复。 这样的结果在徐太医的心中终究还是不太满意的,凡是涉及到卫如燕的事情,他都想要努力做到最好,最好是百分之百的确定下来,这样他才安心。于是徐太医便开了口,还想要挣扎着说些什么。 “够了!徐太医,朕可是一直给着你面子!还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坏了这宫中的规矩!”赵御风已经不再有什么好态度,直接臭着脸说道。 徐太医张开嘴,突然停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但终究还是停住了。 “那……老臣告退。” 随着吱呀一声门响,赵御风是知道,徐太医已经离开了。 这个时候,偌大的御书房也仅仅只剩下赵御风一个人,虽然显得空荡荡的,但是赵御风的心中却是心乱如麻。这件事情设计的人实在太多,但是又是几十年前的恩怨,他也实在不好说什么。 然而唯一清楚的就是卫如燕害了斐苒初的事实,是清清楚楚的。这些事情,他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赵御风原本以为终于可以落得一会儿的清静,但是没有想到,刘公公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启禀皇上,赵天师求见。” 原本就心里烦的很,现在刚刚落得一会儿的清静,没想到又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赵御风不用想也清楚,这一次赵御钦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来。其中的原因大抵和徐太医相同罢了。在这种时候,赵御风实在是觉得心烦的很,不想见到他。 一方面,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另一方面,他对斐苒初还有着不清不楚的感情。更何况若不是有他的存在,这件事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复杂。 如果他并不是斐苒初的救命恩人的话,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直接将卫如燕处死便是,也丝毫不需要顾忌斐苒初会不会因此而难过。加上这一层面上的理由,赵御风则是更加不想看到赵御钦的身影了,就算是仅仅只听到他的消息,赵御风都会觉得下意识心中烦闷。 而现在,他却是也为了同一件事求到了自己的头上,而且自己刚刚赶走了一个人,现在则是又来了一个人,可偏偏又都是和卫如燕有着不一般的关系的。 “去直接将他打发了便是。”赵御风一挥手,不耐烦的说道。 而每次都是深得赵御风的心的刘公公,这一次却是一直都迟迟没有什么动静。每次在这样的时候,刘公公早就出去复命了。无论外面的人是谁,他都可以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 在这种时候,刘公公又是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情形?明明自己已经都是焦头烂额了,这样的情形之下,最应当做的,就是按照赵御风所说的,将门外的赵御钦轰出去了。 但是刘公公并没有想这么多,一时也陷入了挣扎当中。 以他这么多年对赵御风的了解来说,在这个时候,恐怕赵御钦的 出现也仅仅是只能够火上浇油罢了。但是,即使是心中清楚,可是刘公公却是依旧选择了站在原地。 这其中的缘由,其实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见到刘公公一直都迟迟没有反应,赵御风倒是有些生气了,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善起来:“怎么,现在朕说话都相当于是摆设了吗?是不是朕不说,这后宫当中的众人,都要忘了朕才是皇帝这个事实了?” 一边说着,赵御风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看刘公公。 刘公公当然也是看到了赵御风细微的表情变化,但心中的一切担心却是全部都被自己伪装了起来,脸上还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奴才不敢……其实大家怎么会不知道、不尊重皇上的身份呢?” “就因为皇上您才是至高无上的皇帝,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徐太医和赵天师全部都是心中拿不住主意罢了。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他们正是因为尊敬皇上、爱戴皇上,才会一个一个跑到这里来,祈求皇上应当从轻发落旧太后了。” 自从赵御风还仅仅是一个皇子的时候,刘公公便是一直都跟在赵御风的身边伺候着,几乎可以说成是寸步不离。甚至这刘公公比赵御风都要大上好几岁,同时也是由此可见,刘公公的确是为数不多的十分了解他的人之一了。 仅仅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就一击击中要害,一下子让赵御风放松下来,很明显没有了刚刚的不悦。 “你说,这件事情,难道真的是朕做错了?可是她谋害皇后,也的确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这件事情是无论怎样也没有办法洗干净的!” 赵御风还一直都在等着刘公公的回应,没想到刘公公却是根本就没有想要回答,仅仅只是站在一旁,笑而不语…… 第五百六十一章 试探一下 赵御风见刘公公一直都是笑而不语,一副像是在揶揄自己的样子,不禁也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板着脸问道:“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居然都敢取笑起朕来了,是不是真的太久没有罚你了?”赵御风故意装作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冲着刘公公说道。 当然,刘公公实在是太过了解赵御风了,甚至他刚说了几个字的时候,刘公公就已经知道,赵御风的确是在开玩笑,并没有认真去责怪他,所以也并没有急着去辩解什么,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些什么。 感觉过了许久,刘公公才终于开了口:“奴才是觉得,赵天师的面,您倒是也的确是应该见一见的。毕竟……”后面的话,刘公公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及时闭上了嘴。因为他心里清楚,就算是不说出来,赵御风的心中也一定是能懂的。 “毕竟,太后是他的亲生母亲,是吧?”赵御风白了刘公公一眼,心中只是暗暗感叹着,没有想到这个日日夜夜跟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会在这种时候为赵御钦求情,还真是有够让他没面子的…… 另外一层原因,赵御风并没有直说出来。毕竟,还是人家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了自己女人的性命,如果在这种时候再去刻意刁难,岂不是会显得十分没有担当? 这件事情,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宫中公开的秘密了,虽然几乎所有的人全部都知道这一件事情,也全部都知道他们三人之间这种奇奇怪怪的关系,毕竟在当时的时候,“有缘人”这个说法可不是谁都能够承担得起的。 虽然美其名曰是因为担心皇上的龙体,所以赵天师舍弃了自己的安危,去救了皇后娘娘。但是实际上,在赵御钦当时冲上去的时候,眼神看着皇后娘娘中担心神色,却是大家全部都亲眼目睹的。 只是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大家仍然没有一个人将这件事情放在明面上,因为大家全部都清楚得很,谁都不愿意去做这个出头鸟。 而且赵御风和赵御钦和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机会能够在一起相处,但是斐苒初和他们之间,也并没有很明显的敌对的意思。那么在这种情况之下,若是选择去主动招惹,那可实在是太作死了。 毕竟,斐苒初可不是个普普通通的嫔妃,她的身份,是六宫之主,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是他们这些人或许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的高度。在这个时候,即使是平常的时候有再多的恩怨,还是应当好好踏下心来闭上嘴才是。 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凡人,还是少参与一些比较好…… 刘公公还是一直都呆在这里,一脸谄媚地看着赵御风,没有一丁点儿要听赵御风的话去将赵御钦赶走的意思。赵御风看着眼前的刘公公,心中实在是无奈,没有办法,他总不能亲自跑出去将这个烦人的赵御钦踹出去吧?! 到了那个时候,岂不是会被那些跪在外面的大臣们围追堵截? 看样子,自己还真是太惯着他了…… “行行行,由了你,去把他叫过来吧!真是服了你了,真不知道这些事情究竟和你有些什么关系,可以使得你这么为他着急上心。” 赵御风终究还是妥协了,不禁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刘公公,便是转身坐了回去。 不一会儿,赵御风只听到一声门响,随后便是一阵寒风吹过来。赵御风抬起头来,果真,赵御钦此时已经是站在自己的面前了。 “你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只因为当年的旧事吗?但是当时的她,也的的确确是有苦衷的啊!仅仅只是因为在幼年的时候,她对你不好,又是害了一个嫔妃进入了冷宫,你便要赶尽杀绝吗?” “咱们两个,从小就是一起长大的,我也不是傻的,你的苦衷,我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所以我才一直想着把好东西都尽可能的留给你,替母后多补偿你一点。” “前段时间,我又是刚刚豁出了自己的性命,才救了皇后娘娘的命,难道你就一丁点都不念旧情吗?!”赵御钦刚刚进来,便是一连串的说了许多话。 甚至能够看的出来,此刻赵御钦的心态已接近崩溃边缘。作为一个宫中臣子的身份,更何况还有着如此敏感的身份,但是这些赵御钦通通都没有在意。他一进到御书房里,就急忙的开始责备赵御风,甚至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已经开始说出了这番言论。 平常的赵御钦一直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形象,面对赵御风时也从来都不会失了礼数,但是今天他确实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形象,也没有去管宫中的规矩,仅仅只是心里想到了什么,便说出来了什么。而这也让赵御风真的意识到,这个时候的赵御钦,是真的着急了。 但是他着急是因为他并不知道卫如燕所做的那些事情,若是他知道了,说不定心中会怎么想。 赵御风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心里确实已经开始盘算起来。正好这也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可以去试探一下,赵御钦的心中到底有没有斐苒初。 因为说起来,赵御风之所以下定决心打算重罚卫如燕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伤害了斐苒初,差点让她命丧黄泉,让他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而此时此刻,赵御钦这么激动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他并不知道卫如燕伤害了斐苒初罢了。赵御钦一定是觉得这一切都是由于赵御风的刻意刁难,才会让卫如燕现在连性命都难以保全了的。 但是如果赵御钦知道了卫如燕伤害斐苒初的事情了呢? 如果赵御钦真的对斐苒初没有什么其他心思的话,那么这件事情说出来应该对他不会有什么样的触动。 但是假设赵御钦真的对斐苒初有什么特别的心思的话,听说了卫如燕给斐苒初下毒的事情,他的反应一定不会像现在这般激动,必定是会十分反常的。 赵御风在心中暗暗犹豫了一下,但终究还是开了口。 “你可知道究竟为什么,朕能够不顾当日旧情,而下定决心重罚太后?并不是因为她曾经对朕做的那些事情,也不是因为她害朕的生母平白无故被打入冷宫,受了这么多年的冤屈。” 第五百六十二章 以命换命 听到赵御风这样说,赵御钦一时间也愣住了,他似乎的确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赵御钦一直都觉得赵御风仅仅只是介怀于当年的事情,所以一直都是刻意刁难卫如燕罢了。 但是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能够让赵御风痛下杀手,而完全不顾这么多年以来的情分,赵御钦倒是的确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赵御钦没有说出口只是一脸疑问的看着赵御风,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警惕。 “你可知道,当时斐苒初身中剧毒,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干的事情?究竟是谁才让皇后命在旦夕,差点白白丧了命?!”赵御风一边说着语气也愈发变得严厉起来,他一直死死的盯着赵御风的神情,试图从他的脸上寻出一丝蛛丝马迹。 果真,赵御钦听了赵御风的话之后,神情立刻变得与不自然起来。后面的事情似乎赵御风不说,他也能够猜得出来。因为这个,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敢将心中的猜想说出来,实在是不敢面对眼前赤裸裸的真相。 “我知道现在你的心中应该已经有答案了,不需要我多说,你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生气,也这样坚定了。” 赵御风可以压制着自己的脾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一些。他在与赵御钦说话的时候,努力克制着自己,并没有用‘朕’这样的字眼,而是主动拉近了与赵御钦两人之间的距离,以‘我’来自称,这样的情形可是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也就是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所以赵御钦才愈发觉得,这件事情的确是比自己心中所想象中的要复杂许多。自己的母亲平时的行事作风,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如果赵御风所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像是下毒这样的事情,他相信卫如燕不是那种干不出来的人。他自己的亲生母亲,他比谁都更加清楚。 这种时候赵御钦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实在是万分复杂,千万种想法交织在一起,不知道到底是酸涩还是辛辣的感觉。心爱的人就在那里,却是自己的哥哥的女人。而赵御钦自己,则是差点搭上了自己的一条性命,甚至还白白搭上了自己修炼多年的武功。而发生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果真,天道好轮回,这句话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有很多事情,看似并没有什么联系,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循环往复的圈。 这一件件事情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重重地压在了赵御钦的身上,压得他无法呼吸,难以动弹。 赵御风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冷冷的盯着赵御钦的眼睛,什么话也没有说,而心中则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赵御钦的眼神当中显而易见的慌乱,怎么也没有办法让赵御风相信,赵御钦对斐苒初就没有一点点的情意! 至于斐苒初,赵御风当然是足够相信她的,而在后来她向自己解释的事情,也几乎全部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现在,面对面的去接受赵御钦的反应,赵御风虽然心中已经提前做好了一些准备,但是终究还是没有想到,赵御钦的反应竟然来得这么剧烈。 这其中反应了什么,简直是显而易见的。 但是这样的真相对于赵御风而言,明显是太过残酷的。此刻赵御风的眼睛当中,更是已经冒出了熊熊怒火。果真,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还是让这个混蛋惦记上了自己的女人! 还好斐苒初也明确的表示出对于赵御钦实在是没什么兴趣的了,要不然的话,赵御风一定会忍不住让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瞬间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不过就算是现在,那赵御风也是心中恨不得将赵御钦千刀万剐千百遍才是,甚至只要他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的时候,赵御风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整个人都会变得冲动易怒、十分暴躁,恨不得将眼前的男人撕碎一般! “皇兄……”等到赵御钦再次开口的时候,赵御风心中的怒气已经消去了大半。因为这个时候,赵御钦脸上的神色,已经是变了一副样子。明明刚刚还是一副没有办法相信的样子,万分诧异。 但是现在看来,赵御钦的脸上却是仅仅只剩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连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眼神,现在其中也是充满了怅然若失的感受。 赵御风原本甚至无法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现在看到这个样子的赵御钦,甚至心中也有一些不忍了。 的确,接受这个事实对于赵御钦来说,实在是太难了。自己原本气势汹汹来找赵御风为自己的母亲讨回公道,但是却不曾想,自己的母亲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害得皇后差点丢了性命。更重要的是,自己竟然是又阴差阳错将斐苒初给救了回来,还落得了一身报应。 这些残酷的真相此刻全部一股脑的砸在了赵御钦的头上,赵御钦只觉得现在连2呼吸都变得愈发困难了起来。 “皇兄,对不起,全部都是臣弟的错,臣弟刚刚的确是冲动了,不知道有没有冲撞了皇兄,实在是罪该万死。臣弟心中清楚,这件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结果,就算是皇兄想要直接一起杀了我们母子二人,也并不为过。” 赵御钦眼神落寞的盯着面前的一个方向,显露出来的只有无尽的落寞与悲哀,“臣弟只想请求皇兄,能不能留下母亲一命。就算是皇兄决定让臣弟以命换命,臣弟也是毫无怨言!只求皇兄能够留下母亲一命,臣弟在此,先行谢过皇兄了!” 赵御钦的语速越说越慢,随后竟然是从眼角当中流下了一道清泪,随着一声声闷响,人体与地碰撞所发出的声音在原本十分寂静的空气当中显得格外清晰。 而此时的赵御钦,也因为多次重重的磕头,额头已经出现了一大片乌青的颜色,甚至依稀还可以看出来有点点血迹渗透出来。 看着眼前的赵御钦真诚无比的举动,赵御风只觉得心中十分纠结,无论是哪种决定,都没有办法轻松做出决断,于是,也一直都是低着头,不说话,像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东西…… 第五百六十三章 朕答应你 赵御风实在是沉默了许久,也一直都没有反应。赵御钦看着眼前的赵御风纠结成了这个样子,心中也是十分忐忑。听到了这样的真相,赵御钦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他不相信赵御风会这样就听从了他的话。 “说出这些话,你可曾想好了后果?”赵御风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些话,似乎是在向赵御钦强调着什么。 赵御钦闻言,心中大喜。既然赵御风已经这样问了,那么便会说明这些事情一定是可以有所转机的。现在,斐苒初的身体情况已经安稳了下来,不需要过多担心了。那么自然,赵御钦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对于这个世界,该有的该经历的,他都曾经拥有过了。 唯一一个最想拥有的,还是属于赵御风的。同时,也是他根本就没有可能得到的。那便是,斐苒初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就算是让赵御钦用他的命去换来卫如燕的命,他甚至也敢说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人生在世,他本就无欲无求,没有什么自己想要的东西。是因为没有所拥有的,所以才不贪恋什么。在这个时候反而亲人的陪伴,则是更加重要的。 所以在这个时候,就算是豁出去一切,付出一切代价,赵御钦也要保护好卫如燕的生命。毕竟他现在所追求的东西,也实在是不剩下什么了。或许也仅仅只有这一件事情了吧,我是真的能够如他所愿,就算是死也心满意足了。 于是,赵御钦抬起头,坚定的看向赵御风,说道:“我当然想好了。即使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活在你的身边,就像是一个你的影子一般。我不知道在皇兄的心里,我是一个怎样的角色,是否有对你造成过任何威胁?” “但是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那个曾经带着,去捉蛐蛐,放风筝的兄长。至于那些名利,我早已经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想要的仅仅只不过是能够在这空中开开心心自由自在的活着,这些便足够了。” “或许,在咱们一同长大的这些年里,我曾经无意识之中给你施加了一些压力,但是你要知道这全部都并不是我的本意。那些能够给你造成压力的东西,无论哪一个全都不是我想要的。所以这么多年来,其实我也都是有苦衷的。” “我从来没有轰轰烈烈的做成功过一件事情,但是也至少没有考砸过一件事情。可是我真的不想我的一辈子就这样平庸下去,毫无波澜起伏,以这样一个尴尬的身份在宫中游荡着。” 赵御风一边听着,心中更是百感交集。赵御钦所说的,何尝不是他心中更想说的话呢?一直以来从明面上来看,他们两兄弟一直都是处于明争暗斗的状态,水火不相容。但是实际上他们和人之间的感受也只有他们之间才能够清楚。 原本还是好兄弟,只是因为这皇位,竟然落到了如此的下场。 “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我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也没有什么可挣扎的,事实就是事实,真相就是真相,除了接受,我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去改变它。至于这件事情,我愿意替母去死,以命换命!报答兄长当日的救命之情!” 赵御钦一边说着,情绪却是越来越激动了。而眼神当中更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不能够阻挡他一般。 赵御风因为他的这一番话,原本并不想迁怒于他。但是此时看到了这样决绝的赵御钦,赵御风的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了。怎么说要弄得像是他赵御风在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呢? 而卫如燕和赵御钦却是显得十分大义凛然!仿佛在这件事情上做错的并不是他们,而是赵御风在赶尽杀绝一般。 想到这里,赵御风只觉得没来由得生出了一股怒气,简直就要喷薄而出一般。就连赵御风有意去克制一下自己的愤怒,都没有什么用。 “好,本来给了你机会,你却并不珍惜,以命换命?没关系,朕可以满足你!”赵御风的话说到最后,甚至已经是因为这种嘶吼的情绪说出来的。赵御风的眼神中已经燃起了熊熊怒火,仿佛就在这一刻喷薄而出,彻底爆发。 在这种时候,赵御风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爆发出了这么大的能量。若是放在平常的话,赵御钦的这一番话也并不会引起赵御风的情绪太大波动,但是这一次所有所有的压力全部都聚集在一起,那原本就已经心烦气躁的赵御风彻底爆发了。 听到赵御风这样说,赵御钦也并没有做什么解释。而是更加用一种坚定的眼神看向赵御风,用自己的目光和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想法。 “好,没有问题!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朕当然要答应你,给你这个机会!是生是死,这条路都是你自己选的,可别后悔!”赵御风一次一顿的说的,胸膛中满是翻江倒海的怒火。 这是他给赵御钦的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这次学完之后,赵御钦仍然不知悔改的话,那么赵御风也没有办法了。 明明是已经给了他机会了,可是如果说赵御钦抓不住的话,那赵御风心中也就已经清楚了。 果真,当赵御风脸上稍稍带着些许期待的表情,看着赵御钦的时候,他所看到的东西,却是让他更加愤怒了。 赵御钦依然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跪倒在地上,没有一丝想要辩解的倾向,只是任凭着赵御风的目光审视着他,他也没有任何动作和反应去回应赵御风。 赵御风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拂袖,转身转过去,不再看向赵御钦的方向。 一直在一旁侍候的刘公公见状,赶忙上前两步,一把拉出了赵御钦的手,说道:“天师请回吧,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呢!想必应当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所以,天师周先回去吧,这件事情,皇上一定会处理好的。” 就连刘公公也看清楚了此时的形势,若是赵御钦再在这里就这样纠缠下去的话,没准他和卫如燕都没有办法性别了。 于是刘公公赶忙把他拉走了,二人一同退下。 第五百六十四章 变装 此刻的御书房,又是再一次变得空空荡荡起来。 明明刚刚的气氛还是冰冷到了极致,但是现在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了赵御风一个人,倒是也显得有些冷静空旷。赵御风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很简单很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会变得像是现在这么难办呢? 想来想去,赵御风心中却是愈发烦躁了,恨不得将这些让他心烦气躁的东西一起全部打包带走,将所有的这些东西都从他的脑子里扔出去一般。在这个时候,赵御风其实并不是没有想过动摇。 毕竟现在斐苒初还活着,甚至还是活蹦乱跳的,更何况,斐苒初的命还是人家的儿子救回来的。若是这么想的话,倒是也没有必要去过多深究。他赵御风也不是什么暴君,必定要取人性命的那种,自然根本就没有必要去过多苛责他们母子二人。 可是话又说回来,只要赵御风现在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所回荡的,就全部都是幼年时期,卫如燕对他的苛责和打骂,全部都是那副令人憎恶的嘴脸。每次都是这样,一直循环往复,赵御风便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一般。 想来想去,赵御风只觉得心情愈加烦闷的很,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都堆积在一起,令人十分抓狂,而在这种时候,赵御风的心中只有一个人的身影。因为也只有那个人,只有她,才能够让心烦气躁的赵御风平静下来,她,才是赵御风的静心针。 这个人,当然就是斐苒初。 只是叫来了刘公公,没有再去找别的人,二人避开了门口那些跪倒请愿的大臣们,正打算着从偏门溜出去。本以为可以就这样避开大臣们的视线,但是赵御风却是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那些大臣们的动作。刚刚走出门去的时候,便是又被一众大臣们拦了下来。 “皇上,您不能这样对待太后娘娘啊!” 赵御风刚刚一出门,便是听到了大臣们的声音,不过大抵都是同样的一个意思,不过都是让赵御风放过卫如燕罢了。赵御风听着这些话,心中则是又平白增添了几分恼怒的感觉。而与此同时,赵御风的神情,也同样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一直只知道在御书房的外面,有几个大臣正在请愿,但是赵御风并没有想到,这些大臣的数量竟然有如此之多。细细看来,似乎整个朝堂之上,只有丞相一派的人没有赶到这里了。 整个朝堂之上,乍一看所有人都是听命于赵御风的。但是,暗地里却是已经被划分成为了两大阵营。 一派是以丞相为首的一派,近日来一直都没有什么动作,倒是显得十分安静。这已经是被摆在了明面上的。但是另一个阵营,大家心中谁都没有一个十分确切的答案。赵御风心中也一直都有自己的猜测,之前的时候,表面上看起来是卫将军是另一个阵营的。 但是后来随着卫将军告老还乡,这件事情在赵御风的心中也就是这样不了了之了。 现在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的话,那个令赵御风担心无比的另一个阵营,并不是卫将军,而是整个卫家的残存势力。 仅仅是太后,在后宫当中的一个女人罢了,竟然就有这么多的朝堂重臣面为她求情。 如果说徐太医出面是因为他和卫如燕之间有着一些私情的话,那么这些朝廷重臣,又是因为一些什么原因呢? 赵御风所能联想到的,也仅仅只有这一个原因。没有想到太后的网竟然张的如此之开,甚至连朝堂至上的这么多大臣都已经投奔了她。赵御风作为一个皇上的角度来看,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想到这一层,赵御风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了。狠狠的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再次回到了御书房当中。 再次回到御书房,刘公公也实在不敢说些什么,因为这一次他也看到了那些大臣们所表现出来的样子,而那些话所代表了什么,刘公公作为这么多年以来,赵御风身边最亲近的人,自然心中是一清二楚的。 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选择闭上嘴巴,安安静静的等着赵御风的发话。 只是等待了许久,赵御风都没有说出来一个字。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沉重的感觉,叫人平白觉得十分紧张。毕竟这样的事情,对于赵御风一个君王来说,实在是难以忍受的。在这个时候,只要不会龙颜大怒血流成河,也就已经能够谢天谢地了。 “去,去帮我朕一件太监的衣服来。”赵御风冷冷的声音响起,倒是吓了刘公公一跳。 顿时整个人浑身一抖,像是刚刚才如梦初醒一般。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朕去找一套衣服来,不要太过张扬的,只需要一个普通小太监的衣服就可以。”赵御风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沉着冷静,似乎情绪还算稳定,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刘公公终于松了一口气。 “啊?……啊,是!”刘公公忙不迭的答应着,脸上欢喜的神色,甚至已经轻易可以看出来。随后,便是转身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而斐苒初也万万没有想到,当她再一次看到赵御风的时候,他竟然是以这样一种形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眼前的赵御风,身上穿着一身小太监的衣服,看起来还是崭新的。不过脸上却是被刻意抹上了泥土,明明是很帅气俊朗的脸庞,此时却是被抹的黑黢黢的。如此模样站在斐苒初的面前,倒是让她惊讶不已。 “你这是在做什么啊?玩儿变装吗?我怎么之前没有看出来,你竟然还有这样奇怪的癖好呢?”斐苒初一边捂着嘴偷偷笑着,一边调侃说道。 一开始的时候,斐苒初还在努力,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但是说到后来的时候,斐苒初已经忍不住了,开始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哈哈哈!不行了,忍不住了,真的笑死我了!没有想到我们堂堂的皇上,这样一打扮倒是还显得怪可爱的!不如以后本宫给你找个差事吧,就在这阳华宫跟着本宫做事,本宫包你吃香的喝辣的,比别的宫中那些小太监们过得的日子都好!” 第五百六十五章 身后 赵御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从御书房到阳华宫,这段距离可并不算小。一路躲躲藏藏跑过来,赵御风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窝囊过。 而现在终于到了阳华宫之后,斐苒初却是一脸嫌弃,居然还在取笑他。 看着斐苒初笑的一副花枝乱颤的样子,赵御风的面子上也是有些挂不住了。大步冲上前,直接用手捂住了斐苒初的嘴。 “怎么,见到朕出丑,你就这么开心的吗?”赵御风稍稍变了下自己的动作,一只大手便是捏上了斐苒初的脸蛋。 斐苒初虽然看起来是十分瘦小的,但是脸上被这样一捏,倒是显得有些肉嘟嘟的。赵御风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斐苒初,虽然平时一副端庄大气的美丽,但现在看起来,即使已经生产了一子,看起来还是肉嘟嘟的十分可爱。 不知怎么,赵御风几乎是没有怎么多想,直接就俯身亲吻了下去。 斐苒初原本还沉浸在刚刚赵御风搞笑的样子当中,突然就被赵御风吻住了嘴,一下子就懵住了。随着这个吻的逐渐深入,斐苒初只觉得整个人的温度逐渐上升,浑身都变得燥热了起来。 的确,最近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并且又是一直围绕着赵御风和斐苒初两个人,实在是让这两个人忙的焦头烂额,甚至连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间,都少的可怜,更别说是做一些亲密的事情了。 而此时此刻,这种久违的感觉,则是让斐苒初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如同梦幻的感觉。 这个吻,斐苒初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之前每一次赵御风吻自己的时候,大多数都是用一种惩罚的意味,甚至每一次都要吻到斐苒初快要喘不过气来。而这一次,面前的这个男人,却是异常的温柔,温柔的让斐苒初一直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一般。 只感觉像是已经过了很长很长时间,赵御风才终于停了下来。看着怀里的女子一脸粉面含春的样子,心中原本烦闷的情绪也已经好了大半,但是他还没有到冷静不下来的地步。毕竟现在两个人所身处的处境,还是可以说是左右为难的。 究竟怎么样解决,这就像是一座大石头一般,一直沉甸甸地压在赵御风的心中,让他连呼吸都觉得有些许不畅快了。 现在见到了斐苒初,终于算是缓解了一些。 “苒苒,有件事情和你说。”赵御风深呼吸了一下,似乎是已经提前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斐苒初原本还没有缓过神来,现在突然又听到了赵御风充满磁性的低沉声音,一下子缓过了神来,说道:“什么事情?” 随后斐苒初愣了一下,近日以来宫中的传言已经可以说是满天飞了,斐苒初虽然近日一直都待在阳华宫中,并没有怎么出去,但是对于那件敏感的事情,她终究还是或多或少了解一些的。 自己之前已经是劝过赵御风了,不要将卫如燕当众斩首,这也算是他们所做出最大的让步了。但是斐苒初并没有想到,卫如燕这个人的能力,竟然是已经大到了这样骇人的地步。 先是一开始的徐太医,随后又是朝堂之上的一众大臣们。居然有这么多人在为卫如燕求情!斐苒初在心中暗暗感叹着,看样子一直以来,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当时听到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是十分震撼惊讶了。 而现在亲眼看到赵御风的样子,斐苒初则是更加坚信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若是卫如燕这根刺不彻底拔出来的话,那么未来赵御风不管在五路和东赵内部还是在整个华夏,一定是没有什么优势,甚至是会吃亏的。 从赵御风的眼神当中,斐苒初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赵御风的目光当中,已经少了几分炯炯有神,而多了几分切实的疲惫。斐苒初也没有想到,看起来十分简单的这件事情,居然会带给赵御风这么大的烦恼。感觉已经是很久没有见到他这么操心烦累的样子了。 如果说是一般的事情,他是不会太过看重的。因为本身,他的能力就已经是非常强了。如果是连赵御风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那一定是十分麻烦的了。 而在这个时候,斐苒初的心思,却是飘向了几天之前,卫如燕将一切都坦白出来的那一天。 现在想来,那天发生的一切事情,倒是让斐苒初顿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卫如燕当时说出一切的时候,实在是太过坦然和冷静了,冷静的让斐苒初甚至有一种脊背发寒的感觉,在那个时候,斐苒初就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只是一直都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而现在,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可这个问题就在于,卫如燕如果仅仅只是有一点冷静,那斐苒初也不会说什么,顶多也就是感叹一下卫如燕心理素质强大,再加上经历实在是丰富,那倒是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值得好奇。但是问题就出在卫如燕实在是太过冷静了,冷静的甚至让人感到害怕。 现在想来,斐苒初倒是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解释了。怪不得卫如燕当初能够如此毫无忌惮地说出所有事情的真相。人,总归是会死亡的。没有一个人敢说完全不怕,卫如燕既然能够如此淡定的说出来,想必心中一定是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的。 至于在别的方面上,卫如燕甚至还有可能做了一些其他的什么准备呢! 在这种时候,卫如燕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赵御风会要了她的性命。而这其中的缘由,或许就是因为卫如燕根本就对这些事情无所忌惮。在她的身后,站着那么多的人,这些人都会为了保住她的性命而各自做出自己的努力。 所以恐怕这才是她当时异常平静的原因吧。 她怎么会怕呢?她的身后,全部都是能够为了她而做出牺牲的人。所以她根本就不需要在意自己是否惹怒了皇上,是否得到了死罪。因为无论如何都会有人去替她牺牲,替她丧命,甚至还是争先恐后的去替她…… 而在整个东赵,赵御风统治的地界之下,居然有这样的人存在!斐苒初越想越觉得害怕…… 第五百六十六章 想法 然而,现在这个时候,赵御风却是突然看出来了斐苒初有什么不对劲来,于是开口问道:“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出神?”因为印象当中自己并没有问她什么关于繁杂的问题,仅仅只是问了她一句看法而已。 如果说为难的话,那应该是他赵御风来为难才对吧?怎么现在反倒是斐苒初,竟然出神成了这个样子。 “啊……没事没事,一不小心联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罢了,你刚刚说什么,什么事情?”斐苒初只是背着笑脸,并没有把心中的猜测全部都说出来,因为这件事情一旦说出来,她料定了赵御风一定会龙颜大怒,十分生气。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想必场面一定会十分失控。再去想解决办法的话,肯定是来不及的。 赵御风看着眼前的女人慌慌张张的样子,目光当中又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但是他也并没有在意什么,而是直接说了下去,这并不是重点,他这次来到阳华宫,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对斐苒初交待的。 “不知道最近宫中的流言,你听说了多少?关于太后那件事情,的确是比咱们两个想象当中的都更加难办了许多。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后宫之中,都有很多人在为她求情。而徐太医和赵御钦,则是同时提出来,要用他们两个的命去'讨回卫如燕的命。” 赵御风说到这里便是顶住了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而斐苒初倒是觉得惊讶的很,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徐太医和赵御钦两个人与卫如燕的关系赵御风肯定是知道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而随后赵御风所说出的话,便是给了她答案。 “不知道是不是朕多想了,但是总觉得这件事情仿佛并不在朕的掌握当中,似乎更像是卫如燕在把持局势一般。并且从另一个方向来讲,实在是有太多人都在给卫如燕求情了,甚至已经达到了以命换命的地步,难道你不觉得这样有些蹊跷吗?” 斐苒初没有急着回答,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果真她和赵御风之间的默契还是无人能够比拟的,刚刚自己才想到这一层面的问题,赵御风这个时候就已经把这问题点了出来。 “那你觉得对于这件事情应该如何解决呢?你的看法又是什么?”斐苒初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又将这个皮球踢回给了赵御风,她还是更想知道赵御风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他到底想要怎样解决,毕竟这个事情并不是想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只涉及到了几个人。 既然已经有朝廷重臣走出来为卫如燕求情,那么这件事情,就已经是涉及到了朝堂之上的事情了。对于这种事情,他作为一个后宫中的嫔妃,终究还是不太合适去说什么的。所以,斐苒初觉得,还是先问一下赵御风的想法比较好。 赵御风原本询问斐苒初这件事情,就是为了想要问清楚她的想法,好做出进一步的决断,但是现在斐苒初又将这个皮球踢回给了他,赵御风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难办了,不知道该如何跟斐苒初解释清楚。 “这件事情,原本我觉得可以放卫如燕一马的。但是现在来看,她背后隐藏着的势力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说不彻底根除的话,那么长此以往,一定会成为一个巨大的隐患。到时候整个江山岂不是都要易主了?” 赵御风一边说着,神情愈发冷漠,语气也逐渐变得冰冷起来,的确,这件事情是一个很严肃的事,一旦确定是真的,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这些事情都远远不止表面上的那样,而是在更深处都埋着一个又一个的陷阱。 “所以,你还是想杀了她吗?”斐苒初再次发问,而这一次,她的情绪就是有些复杂了。 关于卫如燕所做的那些事情,斐苒初你觉得实在是禽兽不如,但是当时心里一直觉得都是人家的儿子救了自己,终究还是愧对于卫如燕的。 所以才费了半天劲,从赵御风那里获得了一个恩典,不让卫如燕斩首示众了,也省得丢了皇家的脸面。那个时候斐苒初觉得这就已经是赵御风能够给出的最大恩典了。 但是现在来看那些人,居然企图威胁赵御风,想要让他改变已经做出的决定,这岂不是挑战皇帝的尊严吗?在这个时候,赵御风的选择其实是至关重要的,也是能够决定事态的走向的。 如果赵御风决定真的杀掉卫如燕的话,那么恐怕无论谁在后宫之中还是在朝堂之上,都会引起轩然大波,或许会遭到群臣和嫔妃们的反对。然而如此看来,杀伐果断并不是一个多么好的事情。 否则在全城的面前,他们的皇帝一直是一个冷血的杀人狂魔,那这样的话,整个东赵还怎么可能再继续安定下去呢? 但是如果赵御风真的改变旨意,不去杀掉卫如燕的话,那么皇上的脸面可以说在这一个事件当中就荡然无存了。明明是已经亲口说出的事情,却是因为大臣们的反对而反悔。弄得像是赵御风,实在是被他们胁迫着而做出了改变,改变了自己的决定一般。 发生这样的事情,斐苒初心中还是十分清楚的,在古代的封建王朝,这样的事情,其实后果也是很可怕的。 当一个皇帝失去了自己的威信力,那么很快就会从四面八方涌起一批又一批想要起义反叛的人。斐苒初并不是不相信赵御风的能力,而是觉得如果是太发展到了那样的地步的话,事情就变得更加纷繁复杂了,这根本就是没有必要的。 如果真的有人趁乱造反的话,以赵御风的能力,那也是完全没有问题去应对的。 只是一旦开战,那边又要耗费无数的国力财力和人力,像这些根本就是没有必要去浪费的资源。 所以也是因为这些原因,现在赵御风的决定变得是非常的重要。虽然初夜没有想到卫如燕,仅仅是一个女人的一条性命,竟然能够同时关系到前朝后宫的命运。那么在这个时候,这个女人究竟会何去何从?赵御风究竟会如何决断,也成了斐苒初心中一个最大的疑问。 第五百六十七章 分忧 越来越多的思绪融在一起,赵御风顿时觉得整个人的脑子里乱乱的,根本找不到得以排解的方式。 本来赵御风来到阳华宫,是想要和斐苒初去商量一下解决的办法,让斐苒初给他一些合理的建议的。但是没想到,斐苒初对于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反倒是十分模糊,并没有清楚的给出赵御风想要的答案。 赵御风将斐苒初用在自己的怀里,一只大手细细的抚摸着斐苒初的发丝,要是将手贴上去,感受着专属于斐苒初的味道。 “唉,要是没有这些事情该有多好,只有我们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将这日子过下去,幸福美满。”不知怎么,赵御风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瞬间让斐苒初瞪大了眼睛,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斐苒初此时此刻的脑海当中,一直回荡着的,全部都是赵御风刚刚说出的这句话。 曾经,斐苒初倒是经常向赵御风说出,想要和他一起归隐这件事情,虽然从来没有正式的向他说过,但是悄悄的试探也已经进行过很多次了,每一次赵御风的态度都是不温不火的,让人摸不清头脑。 不过斐苒初也能够理解,毕竟这皇位可是无数人视若珍宝,趋之若鹜的东西,骄傲虽然丑,若是要赵御风直接放弃这千辛万苦才挣得到的皇位,斐苒初心中清楚的很,自己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而这一次却是赵御风即可说出了这样的话,斐苒初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赵御风的心中又有所动摇了呢?是不是这宫中每日阴险狡诈的心机斗狠,也实在让赵御风厌烦了呢? 这一切,斐苒初都并不知晓。 斐苒初不禁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暂时从脑海中驱赶了出去。的确是这样的,无论以后她们将何去何从,至少也要将眼前的事情先解决了再说。 总不能就这样丢下这一大摊烂摊子,不管让整个东赵都陷入一片混乱当中,他们两个跑到乡郊野外去过她们的清闲日子吧! “我觉得按照现在的形式来看,不妨让双方都各让一步。我知道你现在心中最担心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卫如燕身后的势力过于强大,会对你的皇位造成影响,构成威胁。那么我们不妨双方各退一步,你放过卫如燕的命,只是削去了她的权利,并不杀了她。” 斐苒初试探性得说出了这些话,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赵御风脸上的神情变化。当赵御风听到斐苒初这样说的时候,似乎有一刹那的惊讶,但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皱着眉头认真听斐苒初是怎么说的,同时像是在仔细思考着什么。 “双方各退一步?就算是我同意退了那那些在卫如燕背后的势力权贵们,又怎么可能会同意呢?并不杀了她,那岂不是就让他们得逞了?”赵御风一边说着,神色则是愈发的难看。 斐苒初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样回复赵御风,只想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让他好好清醒一下。在这个时候他怎么突然脑袋转不过弯来了呢? “怎么会是让他们得逞呢?你可以尝试一下和他们做一笔交易。他们不是一定要你放过卫如燕吗?好,那么你可以留下她的性命。但是谁也不能白白的做出让步,不是吗?你可以只作为一个前提,就此达到你想要的目的。” “他们现在是联合起来一致对付你,认为只要他们联合起来就能够对你造成威胁。但是如果说你换一个角度想想的话,那么现在的形势则是完全被改变了的。” 赵御风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但是也稍稍带着些疑问的神色:“怎么说?”或许是因为最近这些事情实在是扰乱了他的节奏,然后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番。现在斐苒初说的一番话,他倒是真正听了进去。 “表面上来看是他们在威胁你,但是如果你冷静下来想一想,这也可以说成是你在威胁他们呀!因为现在虽然他们人数众多,但是他们的地位身份终究还是摆在那里的,你是皇帝,皇帝就是皇帝,就是至高无上的王。但是他们不同,他们仅仅是你的臣子而已。” “从这一个角度来看的话,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他们也并不能将你怎么样。毕竟现在你的手上,还是有着实权的,兵权被平均分开,就算是他们在此时造反,咱们手中也是有着足够的准备的。我了解我那个便宜爹爹,在这种时候,他是一定会出面的。” 赵御风低着头沉思着,突然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是啊,自己才是站在最高位置上的人,怎么能够就这样被他人牵制住了呢?他又不是历史上的那种傀儡皇帝,根本没有必要担心这么多的! 更何况,从另一个角度来想的话,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存在,那便是斐志浦。 作为当朝丞相的他,手中的势力,也是一丁点都不能够忽视的。在这种时候,丞相是一定会跳出来的,因为他本身就与卫如燕一派属于是竞争关系,在这种时候,他一定会跑出来帮助赵御风先解决现在眼下的危机。 随后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凭借着自己所做的事情恃宠而骄,索要圣宠的。 斐苒初一直默默地注视着赵御风,等待着他的反应。而等到赵御风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已经是再次充满了运筹帷幄的决意和那明了的几分坚定。 斐苒初知道,这样的赵御风,就算是终于想清楚了。 “苒苒,多亏有你。”许久之后,赵御风的声音再度响起,已经全然没有了当初那沉闷烦躁的意味,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温柔。 斐苒初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她相信,若是放在只有赵御风一个人的时候,他必定也是有足够的能力解决的。而现在,仅仅只是因为事情实在太多,令他有些分身乏术罢了。 但是这重要吗?答案显而易见是否定的。 他们现在,是皇帝与帝后,但同时也是一对夫妻。 既然是夫妻,那便要携手走过每一程风雨,用陪伴温润每一片荆棘。作为站在赵御风身后的人,若是真的能够为他分忧,斐苒初也就心满意足了。 第五百六十八章 换个爹爹 “好了,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我的苒苒。”赵御风宠溺地伸出手摸了摸斐苒初的头发。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想要怎么做呢?”斐苒初仅仅只是提供了赵御风一个思路而已,但是具体怎样做,斐苒初并没有发表出自己的意见。见到赵御风这一副突然开窍的样子,虽然说不禁有些好奇,他心中现在到底想的是什么。 “卫如燕的命,就留给她自己好了,朕不稀罕。至于这件事情究竟如何解决,朕自有安排,就不需要皇后担心了。”赵御风冲着斐苒初神秘的一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反而像是要给斐苒初留下什么悬念一般。 斐苒初看着赵御风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不仅在心中暗暗翻了一个白眼。真是想不到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会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但是现在看着赵御风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想必这件事情他已经彻底想出了解决的办法,那么既然这样的话,斐苒初就不需要再过多担心了。那么这件事情是否就算尘埃落定了呢?斐苒初心中也不确定。 但是现在,这已经不是她应该所考虑的问题了。至于这些事情,就全部交给赵御风去做吧。斐苒初相信他,一定可以完美的解决的。 天色已经朦朦胧胧的暗了下来,斐苒初抬头看了看窗外,只觉得有一种劳累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心中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的原因,斐苒初现在只觉得心中有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在了地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确实很明显的感觉到了疲惫。 “因为这件事情,你已经很久没有来到阳华宫了。”斐苒初嘟着嘴说着,语气中似乎还带着浓浓的醋意。 赵御风看着眼前嘟着小嘴的斐苒初,心中倒是有一些恍然大悟的感觉。这样想来他的确是有很长时间都没有来到阳华宫了。想必,斐苒初心中应该也是十分不开心的吧。 “苒苒,都怪我不好,我最近一直忙着解决卫如燕的事情,而忽略了你的感受。你……是不是很思念我?”赵御风一边说着,心中虽然带着浓浓的愧疚,但是竟然还是不自觉的笑了出来,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 至少这也可以证明,斐苒初的心中的确是十分挂念着赵御风的。一边这样想着,赵御风的心中更像是如同吃了蜜糖一般甜蜜。 斐苒初听着赵御风如此自恋的话语,心中也是十分无奈。为什么这个人刚刚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然而现在就变得这样欢脱起来了?还真的是让人搞不懂。 斐苒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冷冷的对赵御风说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这样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呢?我有说我很想你了吗?真是搞笑!明明这一切全部都仅仅只是你以为罢了!” “我跟你说这件事情,还不是因为熙成?熙成这么久都没有见到自己的爹爹了,恐怕都要忘了他的父亲长什么样子了吧!” 斐苒初一边说着语气越来越不善,仿佛心中一直闷闷的憋着一口气一般:“反正没关系啊,就算是熙成不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爹爹吗?大不了让他娘亲给他换一个就是了!”斐苒初一边说着,又是一边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 斐苒初当然是在开玩笑,不过就是想要引起赵御风的注意罢了。虽然斐苒初心中清楚,卫如燕的那件事情的确是非常严重的,但是赵御风一直都是一门心思扑在了那件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分出一丁点精力来,问问他们母子俩人过得怎么样,好不好。 这也让斐苒初心中烦闷了很久。 她就是要逗逗赵御风,就是要让他有一些危机感,如此一来,赵御风才能够真正的珍视他们母子二人。 而赵御风听到了斐苒初所说的话之后,脸色却是陡然一变,神情突然变得不自然起来。 “你说什么?”赵御风已经是是在刻意忍着自己的脾气,再一次问道。 斐苒初却是根本不以为意,打了个哈欠,随意的拍了拍裙子,回答道:“怎么了?刚刚我说的明明那么大声,你都没有听清楚吗?我说,我要去告诉熙成,他娘亲要给他换个爹爹!怎么了?你有意见吗?有意见也不行,憋着!” 斐苒初一脸傲娇的说着,根本就不留给赵御风一点点插话的余地。 斐苒初只觉得一瞬间就有一个凌厉的目光朝着自己发射过来,总给人一种忍不住浑身发抖的感觉。于是,斐苒初干脆直接选择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下赵御风的方向,心中想着这样就不会遭到张御风的眼神威胁了。 只是,斐苒初却并没有想到,迎接自己的,并不是狠辣到可以吃人的目光。 下一瞬间,斐苒初只觉得有一个温柔的东西触碰到了自己的唇瓣。紧接着,斐苒初的小舌就被整个包裹了起来,这种感觉并不像是前一阵子才刚刚发生的,那种沉浸在温柔海洋里的感觉,而是更像是像很久之前的那样,颇带有几分惩罚意味的吻。 来自赵御风的吻,霸道而肆虐张狂,狠狠地掠夺着斐苒初口中的每一分土地,像是一个无情的野兽,贪婪地吸收着每一分宝贵的养分。 然而那种濒临窒息的感觉,斐苒初确实很久都没有体验过了。现在乍一下重新体验,倒是让斐苒初有些受不了了。 “唔……唔……放开我……” 斐苒初一边挣扎着,一遍支支吾吾地说着些什么,大概都是一些让赵御风赶紧放开她之类的。 但是赵御风哪里能够这样简单地放过斐苒初呢?居然都已经说出了给熙成换个爹爹这样的话,那斐苒初这是把他赵御风放在了哪里? 赵御风心中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给斐苒初来点苦头尝尝才行。不然的话,那岂不是以后她都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吗? 赵御风一边想着,一边开始了动作。直接站起身来,将本来坐塌上的斐苒初拦腰抱起,走进了内殿,放在了榻上。 “好啊,朕倒要看看,一会儿你还有没有力气,去吵吵嚷嚷得胡说八道!” 第五百六十九章 欲盖弥彰 整整一个晚上,赵御风是一点都没有给斐苒初休息的机会。或许也是因为太久没有做这样的体力劳动了,斐苒初只觉得自己腰酸背痛,整个人都如同灌铅般沉重。 斐苒初也在心中暗暗惊奇,为什么赵御风可以有这么大的能量?明明是已经折腾了一个晚上,一会儿都没有消息,但是赵御风此时却还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穿上衣服后,兴致勃勃地去上了早朝。 赵御风一走,斐苒初便是陷入了沉沉的睡眠当中,甚至都可以用昏迷状态来形容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喜翠不知道来叫了斐苒初起床多少次,但是斐苒初还是依旧不为所动,睡得死死的,一点儿都没有动静。 “暗月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呀?为什么皇后娘娘到现在还不起床?是不是生了什么病?咱们要不要去请太医呀!”喜苑看着喜翠一趟趟奔波的身影,不禁有些担心,斐苒初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一点动静,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听着喜苑这样说,暗月的声音倒是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整个人的脸色看起来都怪怪的,但是至于哪里奇怪,喜苑也说不上来。 喜翠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从斐苒初的寝殿中走出来了,脸上是一副无奈的神情,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后,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还好她已经提前告诉那些前来请安的嫔妃们,皇后娘娘今天身体不适,所以让她们提前回去了,不然这么长时间,如果要让嫔妃们一直等着的话,还不知道要平凡生出多少事端来呢! 当然,前一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喜苑不过年纪小并不清楚,但是喜翠就不一样了。她心中可是十分明白斐苒初今天这么劳累的原因,同时他也在心中暗暗埋怨着斐苒初和赵御风,这种事情居然一点都没有节制。 但是就算再埋怨,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他们两个人才是主子,而她们是奴才,也没有办法说什么。那些大清早就已经赶来的嫔妃们的怨气,可是就要由她们来承受了。 大约已经是日上三竿,斐苒初才终于从被窝里爬起来,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久久没有醒盹。一直睡了这么长的时间,斐苒初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娘娘,您可算是醒过来了!”喜翠有些带着揶揄的声音响起,倒是弄得斐苒初有些感觉尴尬。的确,像是昨天晚上的动静,想必周围的人应当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那些嫔妃们住的还是很远的,还可以就这样糊弄过去,但是喜翠与斐苒初一同住在阳华宫,至少应当还是能够听得清清楚楚的。虽然已经共同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是像是现在这种情形,还是让斐苒初有些觉得尴尬的。 “娘娘,您醒了?您这么久没有起床,我还以为您是出了什么事了呢!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就睡了这么长时间呢?需不需要奴婢去帮您请太医呢?” 喜苑也见到了正在梳洗打扮的斐苒初,眼神中的关心的神色倒是并不假,但是这一番话,也是让斐苒初觉得有些尴尬。 甚至还要多亏了暗月,见到昨日里赵御风和斐苒初亲昵的样子,就已经提前将喜苑安排进了侍卫营当中自己的营帐,而自己则是嘱咐好专人照顾好她的安全之后,回到了阳华宫,继续保护斐苒初和赵御风的安全。 按理来说,这件事情对于下人们而言,本身是并不需要避讳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暗月就是不想要让喜苑接触到这些东西。 想到这里,就连暗月自己也突然有些迷茫,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这些细节的了呢? 不对,一定是因为喜苑的年纪还太小,不太适合去接触到这些东西,对,没有错,一定是这样的…… “咳咳……”斐苒初面对着喜苑一脸真诚的表情,却是突然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了。这种事情,是不是应该稍稍瞒着一点这个新来的小丫头呢?不过,这倒是也误打误撞的证明了一些事情。 喜苑对于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经验,而她之前可是一直都在百花宫中当差的。这种种迹象至少能够表明一点,也就是说,之前的时候,赵御风每一次留宿在百花宫中的时候,的确都是做做样子罢了。 就算是后来斐季清真的怀孕了,但是那应当也是在应付之下,一不小心中标了而已,哪里像是赵御风昨天晚上那个样子…… 一边这样想着,斐苒初只觉得心中十分甜蜜,不自觉之间,竟然是面颊上泛起了几丝红润。 “娘娘。您怎么就突然咳嗽了起来,是不是一不小心染上了风寒之类的?”喜苑突如其来的关心,简直是让斐苒初有些哭笑不得,真的不知道要夸一夸她还是要训斥她几句比较好。 只能是再一次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没事没事,只是睡觉的时候有些着凉而已,一会儿吃点东西就好了,没什么事情,真的。” 喜苑看着斐苒初现在一直都是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总觉得好像的确是有哪里怪怪的,但是怎么都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究竟是因为哪里才觉得奇怪。也只能挠了挠头,仔细回想着这发生的一切事情。 喜翠看着喜苑一直都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不禁也有些好笑,抬手就轻轻给了她一巴掌,说道:“你这丫头,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今日这话突然就多了起来!” 听到连喜翠都这样说了,喜苑也觉得现在自己的确是有些话多了,抬头看了一眼斐苒初现在的神色,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多而生气,心中也是一块沉重的大石头落在了地上,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喜翠,刚刚本宫好像记得你曾经好几次试图叫醒本宫啊,但是本宫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没有起床,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斐苒初故意这样问道。 神色上也是稍稍带着一点点不悦的感觉,实际上就是想要喜翠知道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以后在她睡觉的时候,除了极其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要去打扰她! 第五百七十章 驱逐出宫 虽然有的时候,喜翠的反应还是很慢的,但是她毕竟在斐苒初的身边呆了这么长的时间,斐苒初话中的意思,她还是能够听懂的。 但是,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啊!她也不是故意去打扰斐苒初睡觉的,的确是因为宫中实在是发生了大事情,才有必要告诉她呢!只是没有想到,斐苒初一醒来,倒是直接把她训斥了一顿。 “娘娘,您可真是冤枉奴婢了啊!若不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发生,奴婢当然不会来吵了娘娘的清静。当然,奴婢之所以会三番五次来找娘娘,也的确是因为宫中发生了实在是重要的事情。”喜翠犹犹豫豫的说着,生怕斐苒初会因为她所说的这些话而不高兴。 不过,斐苒初的确是生气了,但是原因就不是喜翠所想象的那样。斐苒初之所以生气,实在是因为喜翠实在是太磨叽了。 明明只有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情,她却非是要翻过来调过去的,一遍一遍重复,生怕漏掉了某一个细节,但是实际上却是已经给斐苒初造成相当大的困扰,时间一长也会忍住,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她所说的话中哪一个是重点,哪一个并不是重点了。 一时间,斐苒初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不耐烦的神色,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接说吧!”毕竟喜翠也是要后宫的老人了,不是为了这一点点事情就不给她的面子,直接训斥的话,那么喜翠在以后在阳华宫中的地位,也实在是不好说的。 说不定作为斐苒初最为亲近的一个奴婢,甚至还会被人欺负呢! 从这个层面开始解释的话,斐苒初的确是要给喜翠一点面子的。 看到斐然初并没有生气,喜翠也是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于是纠结了一下,终究还是开口说道:“是这样的,一上午的时间中,宫中一直都流传着一种说法,传说太后原本已经被皇上下了旨意,在今天早晨的时候,这道圣旨确实突然改变了。” “按照原本的旨意,太后卫如燕应当是被当众处死的,但是从今天早晨新颁布的圣旨当中,却是已经废除了处死太后这一条。” 斐苒初静静的听着,也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当斐苒初终于听完了喜翠所说的话之后,心中也不禁暗暗感叹着。 赵御风居然这么快就已经做出了抉择,因为在昨天的时候,他还是一副充满疑问十分纠结的样子,而短短一晚上的时间,他在今天早晨就已经做出了决断,这样的效率还是非常快的。 而另一个层面,斐苒初也在暗暗感叹着,赵御风居然真的下了决定,决定放过了卫如燕的性命。只是不知道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同时那些被人家背后的人,究竟又是付出了什么样的条件呢?一时间没忍住,斐苒初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宫中可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情发生吗?”斐苒初继续发问道,试图打探到一些其他的什么事情。 喜翠突然听到斐苒初这样问,像是突然愣了一下,并没有想到斐苒初竟然会如此发问。但是很快便是反应了过来,回答道:“如果说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倒是的确是有,只不过似乎与后宫当中并没有什么关系。” 斐苒初并没有打断喜翠,而是给了她一个让她继续说下去的眼神。 喜翠侍奉斐苒初这么长的时间,这样一点默契还是有的,看到了斐苒初的示意之后,便是立刻领会了其中的意思,随后又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在宫中有一位赵天师,只是奴婢也不知道是谁,据说今天早晨的时候,他已经被逐出了宫去,贬为了一名庶人。” “已经被流放了。奴婢听着宫人们所说的话,这位天师好像是身份还很高贵的样子,不知道在宫中所处的是什么职位,但是一定是很重要的。”喜翠自顾自的说着,并没有顾得上抬头看一看,斐苒初的神色。 若是她在这个时候选择抬头看一看的话,便会很轻而易举的发现,这个时候的斐苒初已经是整个人都大惊失色,突然变得神色十分不自然起来。 斐苒初此时心中的确是十分不淡定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赵御风最后的解决办法竟然是这个样子的。虽然心中早就提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当真相到来的时候,现实赤裸裸的被摆在面前,斐苒初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她的确是有规劝过赵御风,可以换一个角度来想。或许可以通过放过卫如燕这个条件作为筹码,而从此达到一些掌控权力的目的。但是斐苒初并没有想到,赵御风会选择第一个就拿赵御钦来开刀。 或许如果说是站在赵御风的角度上的话,这样做的确是情有可原的。但是赵御钦毕竟曾经是斐苒初的救命恩人,这样做的话,斐苒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仁不义了。 但是,她的心中都是十分清楚的,赵御风对待赵御钦,一直都是心中怀有很大的忌惮的。恐怕这样解决的话,反倒是了解了他心中的一番心事,只是虽然这样也能够想的明白,但是斐苒初终究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终究还是因为那一个原因吧,毕竟赵御钦曾经是救了自己的命的,救命之恩,应当是没齿难忘的。 更何况赵御钦那个家伙,一直都对斐苒初奇奇怪怪的。虽然斐苒初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但是若说心中一点端倪也没有觉察到的话,那毕竟还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块木头,面对赵御钦的温柔攻势,恐怕也是根本没有可能性一点都没有触动的。 而现在想来斐苒初之所以还能够接受自己的原因,恐怕也是因为赵御风实在是太过优秀了吧! 斐苒初甚至在心中有些小小的骄傲和自豪,赵御风那可是她的男人,就是这么的优秀,任凭是谁都比不上! 但是话说回来,自己对待赵御钦,也实在是太过不公平了。明明全部都是老人们的恩怨,可却是要迁怒于他,他的确是非常冤枉的。 可是现在自己却是联合着赵御风一起,几乎是断送了他所有的前途,这样的一个结果,让斐苒初的心中觉得十分不是滋味。 第五百七十一章 好累 一时间,斐苒初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非常低迷的状态之中。她心中十分清楚赵御风做出这样的决定绝对一点都不过分,但是在自己的心中仿佛就是一直有一个疙瘩,解不开一般,让她无比的闹心和烦恼。 “据说在朝堂之上,大臣们好像还拿了一个大换血,据说有很多官员都被皇上取而代之了,奴婢也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事情都是听外面的宫女们他们说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或许仅仅只是传闻而已,娘娘也没有必要太过在意。” 喜翠终于是注意到了斐苒初脸色上面的不对劲,于是再次开口,试图缓解此时此刻空气中弥漫着的尴尬气氛。 但是很显然的是,这简单的几句话并没有起到什么重要的作用。 不过也并不是,什么作用都没有,至少也是让斐苒初的心中明白了一点。卫如燕那一派的人并不是什么牺牲都没有做出来的,赵御风就这样依靠一个卫如燕打掉了一个赵御风,又是彻底拔除了那些埋下朝堂之上的陷阱们,这样一来,似乎局势就完全转变了。 原本赵御风还是处于一个被威胁的劣势地位,现在仅仅只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赵御风就立刻站在了一个相对于更加主动的位置上,站在了大家的头上。而现在赵御风一直都在担心的朝堂,这上面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也终于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 但是斐苒初的心中,却是一直都在担心着。赵御钦现在被流放到宫外之后,会不会被人暗杀掉,过得怎么样?他人是否安全? 甚至连斐苒初自己都分辨不清楚,到底是思考了多长的时间,等到在回过神来的时候,斐苒初不仅自己都这个人呆愣在原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思念那个人? 或许,也的确不应该说成是思念,但是就是心中一直担心着挂念着,久久放不下而已。现在他已经被流放到了宫外,斐苒初心中原本就对赵御钦充满了愧疚,这样一来,心中的愧疚反倒是愈发深重了,平白增加了好几倍。 心中只想着,想要报答赵御钦曾经对她的救命之恩。至于其他的事情,她倒是并不想在意什么。 “娘娘?”似乎是斐苒初一直都在出神地想着什么事情,喜翠不禁出声提醒了一下斐苒初。 “娘娘咱们真的是时候洗漱更衣了,现在已经是正午十分了,如果说皇上要来用午膳的话,到时来找您,来到这阳华宫,但是却看到您是现在这样一副样子的话,一定会责怪奴婢们的。” 斐苒初这才一下子如同大梦初醒一般,整个人突然缓过神来:“没,没什么……” 之后所有的动作,斐苒初似乎都算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一般,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去自己进行一些动作,完全都是依靠着喜翠才终于穿上了衣服,画了一个淡淡的妆容。 这样一番复杂的操作完成之后,斐苒初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累,身体也好累,还想再次回到被窝当中去。但是这个时候,斐苒初却是听到了一双熟悉的声音响起,而这个声音却是让斐苒初整个人瞬间惊醒。 “皇上驾到!” 随着刘公公尖利的声音响起,斐苒初瞬间就是一脸黑线,整个人都僵硬地呆在了原地。 怎么说着他,这个人反倒是这么快就到了呢?要知道,现在斐苒初几乎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赵御风这个人了。赵御风做出了那样的决定,已经让斐苒初左右为难了,在这个时候他还要来见她,根本就是让她没有办法去面对赵御风嘛! 虽然心里一直都是这样想着,但是斐苒初明明可以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已经是由远及近,逐渐朝着斐苒初走过来了。一时间,斐苒初竟然觉得有些慌乱,突然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苒苒,你醒了啊?朕还觉得,你应当会一觉睡到今天晚上呢!没想到,你的精神倒是还是挺好的,既然这样的话,那朕可就放心了,明天的这个时候,你应当是也可以起得来床的。” 赵御风一直都是自顾自的说着,并没有注意到斐苒初那已经变得有些奇怪的神色,还有她那已经有些微微抽搐着的嘴角。 斐苒初的心中已经是十分凌乱了,明明是在这种十分生气的时候,赵御风却是依旧能够气定神闲的和她说着这些令人脸红的东西,更何况现在还是当着这么多宫人的情况下。而现在,喜苑依旧还是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一脸疑问。 但是又是碍于赵御风的在场,并没有问出来。但是喜翠和暗月两个人可就不一样了,她们二人已经待在斐苒初的身边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是什么事情都已经见过了,这样的场面,如果说是放在几年之前的话,那还可以稍稍有些反应,比如脸红和心跳加速之类的。 但是现在,她们二人面对赵御风和斐苒初这种日常打情骂俏的模式,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表情上面也是一丁点波动也没有,仿佛赵御风说出来的,仅仅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日常的问候罢了。 听到赵御风这样说,斐苒初的嘴角便是抽搐的更厉害了,但是她还是强行忍着想要爆发的样子,刻意伪装出了一副端庄大气的样子,转过头去微笑的看着一旁的喜翠等人,说道:“本宫与皇上还有要事相商,你们没什么事的话,就先下去吧!“ 喜翠与暗月相视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各自行礼,随后两人一同拽着一脸懵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喜苑退了下去。 一时间,整个屋子当中,又是仅仅只剩下了赵御风和斐苒初两个人了。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随着喜翠和暗月两个人退出了内殿,斐苒初的脸色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就拉了下来,刻意摆出了一副冷漠无比的表情面对着赵御风。 “不知道现在皇上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事情吗?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臣妾可是要休息了。”斐苒初转过头,不去看赵御风的眼神,觉得这样就可以不让自己心虚,从而可以就这样坚持下去。 第五百七十二章 信任危机 赵御风当然已经看出来了斐苒初的不自然,但是,斐苒初刻意假装出来的冷漠的模样,看在赵御风的眼里,却是显得十分可爱动人,就像是一幅画,让人不忍心破坏它原有的平衡状态一般。 但是就算是再可爱,赵御风也能够看出来,斐苒初这是生气了,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是很生气的样子。、 “苒苒?怎么啦?生气了?是不是在怪我,决定的时候没有和你事先商量一下?”赵御风已经有了预感,斐苒初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应该是与卫如燕的那件事情有关系的。 斐苒初听到赵御风这么试探性的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反倒是更加生气了。斐苒初在心中暗暗想着,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明知道这件事情你应当来告诉我一下,但是为什么却是非要瞒着我呢? 明明两个人已经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说好的,要相互信任,但是现在来看,并没有什么用。到了真正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斐苒初照样是最后才知道,甚至,还是从一群宫女太监的嘴里辗转得知的! 斐苒初不禁越想越气,这件事情真的有必要一定要避讳她吗?这难道不是十分标准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标准吗?这件事情如果说得上要避讳斐苒初的,那便是仅仅只剩下一个原因了,那就是赵御钦了。 但是,关于赵御钦的事情,斐苒初已经在很久之前的时候就已经和赵御风单独解释过了,在这个时候,赵御风非但不选择去和自己一同承担,反倒是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包揽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并且更何况还根本就没有告诉斐苒初一声。 以上的种种做法,已经让斐苒初非常不悦了,明明这件事情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得到了解决,赵御风也已经给了自己一个十分明确的态度,对于赵御钦的这件事情,他是十分相信自己的。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斐苒初自认为则是看出了赵御风的本来面目。 本来一切都还好好的,但是斐苒初生气的点,却是两个无论怎样也难以避开的点。 赵御钦虽说是卫如燕的儿子,但是更是斐苒初的救命恩人。前朝的事情,却要怪罪在本朝的人身上,这于情于理都实在是并不合适的。更何况,赵御钦也一直都并没有做什么错事,那些事情,也全部都是卫如燕所做的。 而解决事情的最终结果,竟然是赵御风用讲赵御钦贬为庶人这样的条件,用来和卫如燕的命去作为交换的。在这件事情上,斐苒初只觉得赵御风这样做,的的确确是一点都不对的。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泄私愤的感觉。明明是卫如燕招惹了赵御风,成为了赵御风的威胁,并且又是一次次对赵御风和他身边的人下手,甚至上一次,卫如燕的魔爪已经伸向了斐苒初自己。 但是赵御钦什么都没有做错,而赵御风仅仅只是为了能够彻底拔出这个埋藏在心头多年的刺,便是直接讲自己的救命恩人贬为了庶人。 但是所有人所支撑着的最大的反派,卫如燕,却是一丁点都没有想要悔过的想法,但是就这样,赵御风也并没有在口谕当中,做出一个彻底的决断,到底要让她何去何从。也是就这样,赵御风就这样放过了一个最大的罪魁祸首! 这些种种事情交织在一起,怎么可能叫斐苒初不生气呢? 斐苒初就是生气赵御风在作做这个这么重要的决定的时候,居然根本就不告诉她! 不知为何,斐苒初在平时的时候一直对于每一件事情都看得很开,有的事情没有什么必要的,甚至都会选择性忽略。但是现在对于这件事情,斐苒初却是出乎意料的十分敏感。 或许,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将斐苒初的脑子彻底扰乱了,虽然大多数都和自己并没有太多直接的关系,但是至少无论怎么样,也全部都是为了赵御风才会这样做的。而现在,解决这件事情只差临门一脚,事情马上就要到了结局的时刻。 但是这个时候,赵御风作出决定,却是选择了不去告诉她!这样的态度,让斐苒初心中觉得十分不爽,因为这种做法带给斐苒初的感觉更像是,赵御风根本就并不怎么在乎她,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工具罢了。 虽然斐苒初在心中默念了许多遍,自己是真的相信赵御风,是真的觉得赵御风对自己很好,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实际上,斐苒初这样去想的次数越多,其实便是更加确定了,自己愈发的不信任赵御风了。 因为如果是真正的信任的话,根本就不需要过多的解释,斐苒初根本就不会有这样一个机会,去思考,赵御风究竟爱不爱自己,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相信自己。 毕竟,如果说赵御风真的给了斐苒初足够的安全感的话,那么事情的发展,又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呢? 一边想着,斐苒初简直是越想越气,整个人胸腔当中仿佛就要喷出火来。但是赵御风却是还一直托着下巴,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像自己十分可怜一般,等着自己的回应,斐苒初也是心中十分不忍。于是,只能是扭过头去,转移了视线到别的地方去了。 “去去去,别和我说话,我以后就不要当这个皇后了!做这个皇后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无论是做什么事情,全部都需要小心翼翼的,实在是太难了。” 听到斐苒初这样说,赵御风则是瞬间就反映了过来,这段事情,一直都是十分辛苦斐苒初的。但是弄得现在这样,斐苒初反倒是成为了整个宫中最后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如果换做是其他人的话,想必也一定是会十分委屈的。 不过,赵御风的确是要承认的是,这件事情没有告诉她,其实也并不是仅仅只因为赵御钦和斐苒初之间曾经的不清不楚的关系,另一个层面的原因,则是因为的确是没有机会告诉她……自从昨天晚上之后,斐苒初就一直都是处于昏睡状态的,赵御风来看望了好几次,得到的回禀全部都是皇后娘娘还在熟睡…… 第五百七十三章 逐客令 赵御风一直都在静静的听着,始终都想着找个机会插话进去,解释一下,但是,无奈斐苒初此时的话说的倒是惊奇的连贯,经常叫赵御风,根本就插不进去嘴。 斐苒初看到赵御风一直闷着头不说话的样子,还以为赵御风也有些不高兴了,情绪便是更加激动,也更生气了。现在的斐苒初整个人就像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气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砰的一下爆开,所有的气全部涌上了头顶。 斐苒初只觉得浑身的怨气都在向着头部冲了过去,一时所有的酸楚与委屈涌上了心头,化成泪水滚滚流下。两只大眼睛已经全部盛满了泪水,楚楚可怜,看起来叫人十分心疼。 “苒苒,你别哭,听我解释好不好?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之所以不告诉你,并不是因为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时间真的来不及啊!这件事情的确是太紧迫,所以没有办法,我只能选择在最早的时候发布了圣旨。” “但是那个时候,你睡得特别沉,我尝试着叫了你两声,但是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所以之后我就没有再来叫你了,我心里想着,等你睡醒了的时候,我再来与你商讨这件事情,再来与你完完整整的把这件事情交代清楚。”赵御风认真的说着,丝毫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但是也有一个地方,是赵御风说了谎的。那就是他来看望斐苒初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像他所说的,离开了很多次。其实实际上大概只有两三次罢了!最后一次的时候,赵御风干脆就留在了阳华宫,一直静静地欣赏斐苒初睡觉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皇上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但是在一旁侍奉着的喜翠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为斐苒初和赵御风留出了充足的二人世界的空间。但是虽然表面上不说不问,但是心中至少还是有些犯嘀咕的。皇上这是怎么了? 一大清早的竟然跑来阳华宫这么多次,而且最后一次竟然是就坐在床榻,旁边静静的看着皇后娘娘睡觉。 那个时候的皇上简直就如同一尊雕像一般,一动不动,认真的令人可怕。若是换个不知道内情的人来,恐怕才不会觉得斐苒初的身份会是皇后娘娘,说不定会是什么能够威胁到东赵的国家安全的敌人也有可能。 不然的话,为什么赵御风能够一直死盯着斐苒初一动都不动,这么长时间呢? 被赵御风这么一说,斐苒初的脸上倒是突然有些挂不住了,因为在自己的记忆里,仿佛的确是感觉在睡这一觉的时候,总是有人想要打扰自己,但是斐苒初都没有成功的醒过来,反倒是每一次都比上一次睡得更加香甜一些。 那么根据这样来看,那打扰自己的人想必就应该是赵御风了?如果事情真的如同他口中所说的那样,那自己岂不是冤枉他了? 原来他并不是拖着不想告诉自己,而是第一时间就已经来找自己沟通,但是明明只是怪自己一直在睡觉,没有醒过来而已。 斐苒初一边想着,只觉得自己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想必也是十分精彩。在这种时候,自己的脸上可真的是十分挂不住啊! 刚刚想要扭过头去不承认,反正就算是斐苒初一定要这么说的话,赵御风也一定是拿他没有办法的。刚准备开口狡辩,斐苒初却是突然反应了过来。 赵御风说不告诉自己,是因为自己实在睡得太长时间了,但是自己之所以直接一睡睡到了中午,还不是要怪赵御风一直没个消停吗?这样想来,对于此事,赵御风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呢! “苒苒,你就不要生气了嘛,这件事情的确是我做的不好,但是我也是有苦衷的啊!”赵御风一边说着,语气当中也流露出了几丝无奈的样子。 斐苒初看着眼前的赵御风这般的样子,心中反倒是更加生气了。什么叫做他也是有苦衷的?这件事情他原本就没有必要这样着急的去做,难道就不可以稍微等一等,等他醒来之后提前与自己知会一声吗? 无论是什么事情,自己都是优先去考虑着赵御风的,可是他拿自己当什么了?仅仅只是一个在困难时期解决办法的工具吗? 但是这还不是问题的最关键的地方,最让斐苒初崩溃发狂的是,赵御风居然又一次不相信她。关于她和赵御钦之间的事情,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甚至已经可以说得上是陈年旧事了。 并且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斐苒初也并不是没有向赵御风解释过,当时赵御风也表示可以理解,没有问题的。 最重要的是,在那个时候,赵御风还已经答应了斐苒初,对于这件事情,他是一定会百分之百相信斐苒初的。但是,以现在赵御风的表现来看,很显然的是,他并没有做得到这一点。反倒是仍然心存芥蒂,时时刻刻提防着他们两个人。 这在赵御风的眼中并没有什么事情,也实在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但是在斐苒初的眼中则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样子。 一直以来,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斐苒初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说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和勇气去面对。换句话说,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都可以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面对它。但是唯独这一件事情却不同。 因为斐苒初足够相信赵御风,所以所有赵御风所说过的话,斐苒初都将它们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并且毫不怀疑的相信着,赵御风一定能够做到的。 可以这样说,斐苒初对于赵御风甚至已经达到了百分之百的相信。 但是换句话说,希望越大,而失望也就同时会越大。斐苒初将身上大部分的希望全都放在了赵御风的身上,并且又是全身心的相信着。而现在赵御风所表现出来的却是完全另一个样子。这叫斐苒初怎么能够不面临着崩溃呢? “苒苒?” “你能不能闭嘴,安静一会儿!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你,请你出去!” “苒苒,你……” “还要我说的如何清楚吗?非要我下逐客令你才算是心甘情愿吗?我再说一遍,出去!” 第五百七十四章 另寻他处 赵御风一直都是在用非常好的语气去好言规劝着斐苒初的,但是没有想到,斐苒初冷冷的一两句话,却是瞬间打乱了赵御风所有的思绪,让他突然一下子愣在原地。 自从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之后,赵御风还从来没有见过发这么大脾气的斐苒初,之前一直都是小打小闹的,赵御风哄赵御风两句自然也就好了,但是这次仿佛并不一样。 之前他们两个每一次闹别扭的时候,无论多么严重,虽然猪都不会,不想见到赵御风,每次都是两个人吵吵嚷嚷,直到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才算完事。 但是现在这一次,确实让在场的其他人全部都愣住了。毕竟这还是皇后娘娘第一次直接将皇上驱逐了出去,并且言语之间还是那般的不留情面,一点都不客气,也并没有留给赵御风丝毫面子。 其实在这个时候,大家心中也都是纷纷怀疑的,不少新来的下人们全部都在窃窃私语着。难道不应该是皇上才是九五之尊吗?为什么他们的这位皇后娘娘,反倒更像是皇上的上级了?居然可以不顾宫中的规矩,这样去责骂皇上。 一些现在的小宫女们也在心中暗暗嘀咕着,能够做到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过少见了,这就说明斐苒初的能力一定是超群的,并且从另一个层面上你可以解释为,这个女人,一定是十分可怕的。 看样子以后在宫中如果碰到皇后娘娘的话,能绕着走就要绕着走,就算绕不走,也是绝对不能顶撞了。 而现在的赵御风倒是也有些心烦气躁了,原本这些事情,在这段时间当中就一直弄得他头疼,现在好不容易解决了,没想到斐苒初却是又开始不高兴了,又开始耍小脾气。 可是他赵御风自己觉得也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说一个地方连这点事情都不能解决好的话,那么何必还待在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呢? 这一次,赵御风也的确是有些生气了,一次又一次,他已经没有足够的精力再去折腾、再去解释了。 “朕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刚刚说的话,是认真的吗?”赵御风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原本还是一副轻松的样子,现在也突然变得严肃了。赵御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斐苒初,仿佛是在试图找出斐苒初的一丝破绽来。 在这个时候,仿佛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爱人,而是一山不容二虎的死对头。 斐苒初原本还想着赵御风能够劝一劝,自己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顺便再让他长长记性,以后再也不能像今天这样出尔反尔了。 她实在是对出尔反尔的人毫无好感,明明是已经答应他的事情,却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起来和做起来的样子完全是两个状态,这可以说是触及到了斐苒初的底线了。 但是,斐苒初并没有想到现在,赵御风的态度却是突然变得如此强硬起来。面对着一脸杀气腾腾的赵御风,培养出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内心的酸楚全部转化为泪水,瞬间就充满了整个眼眶。 “当然是认真的,我说过的话至少不会像某人一样出尔反尔,像没说过一般,自己还死不承认!我是有底线的人才,不会这样做呢!” 斐苒初这样的一番话,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嘶喊出来的。而就在这些话刚刚说出来的时候,斐苒初也有一丝的错愕,连斐苒初自己也在震惊着,怎么就把这些话说出来了,而且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指责赵御风! 但是话都已经说出来了,而斐苒初看到刚刚赵御风的脸色,也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行为。但是从骨子里面带着的倔强,又怎么可能是这样简单就可以被磨灭了的呢? 即使是心中知道在这个时候不应该这么去说,这样去做,不应该有这样的态度,但是斐苒初依旧不想认输。但是,毕竟现在是在古代,在这后宫当中,赵御风就是唯一的权威,即使心中再不乐意,斐苒初也应该稍稍放低一下自己的姿态。 于是话音刚落,斐苒初便站起身来,直接跪了下去:“还请皇上恕罪,但今日臣妾实在是身体不适,不能与皇上分忧,还请皇上另寻他处休息,离开阳华宫。” 斐苒初低着头闷闷的说着,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的起伏,其实他说出这番话,无非也只是想要气一气赵御风罢了。 但是,斐苒初并没有想到,赵御风确实把这些话全部都听在了心里。她所说的每个字,赵御风都当成了真的。 只见赵御风的脸色越来越臭,直接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在场的所有人都丝毫不敢动弹,谁也不敢说出一个字来打破这尴尬的平衡状态。赵御风离开了,但是整个大殿之内,留下的空气却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冰冷,让人忍不住有一种想要跪下颤抖臣服的感觉。 “娘娘……”喜苑声音颤抖着询问斐苒初,虽然一直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斐苒初和赵御风之间的交流也一直都是模棱两可的,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懂一般,但是喜苑还是有些担心斐苒初的状况。 因为,自从喜苑在阳华宫做事以来,从来没有见过赵御风发这么大的火,也从来没有见到斐苒初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 一直以来,斐苒初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虽然她自己单纯,但是她还是勉强可以看出来的,虽然有的时候,她们这位皇后娘娘会选择装傻充愣,但是实际上,她的心中一定比任何人全部都要明白。 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倒是斐苒初吓了一跳。好不容易缓过来,但是脸上却又恢复了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斐苒初一边说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一般。 喜苑慌忙摇头:“没有没有,不是这样的,奴婢只是看着皇后娘娘,现在状态不是很好,担心您身体上会有不舒服的地方,所以才特地问您一下。” 斐苒初听着喜苑这样说,嘴角有一瞬间的欣慰闪过去,但也是稍纵即逝。 “都下去吧,本宫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第五百八十三章 商量逃出宫 “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看样子朕不在的时候,皇后宫中倒是发生了很多热闹的事情!” 一阵听起来十分爽朗的笑声传来,斐苒初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她怎么可能不熟悉?赵御风的声音,无论是相隔多久去听,斐苒初都不可能认不出来的。 斐苒初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黑了下来,这个赵御风怎么这个时候甚至有些阴魂不散的?刚刚才不因为他而生气了,他竟然是又一次主动找上门来。 上一次赵御风主动来到阳华宫的时候,就是什么有用的话都没有说,反倒是还顺便调戏了一番无辜的喜苑。这一次赵御风再次来到阳华宫,而斐苒初几乎是下意识就觉得是赵御风想要来找自己解释的,但是反应过来之后,斐苒初便是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万一他还是来这里招惹是非的,那斐苒初岂不是白白期盼了?更何况,明明他们两个还在生气,但是在这个时候,赵御风却是不停地出现在在自己的眼前……真是搞不懂赵御风到底是怎么想的! 暗月也听到了赵御风的声音,嘴角也是不自觉地开始抽搐起来,怎么在这个敏感的时候,皇上反倒是跑过来了?所以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暗月就直接抓上了喜苑的手,将她一把拽到了自己的身后,甚至是想要将喜苑藏起来,不想让赵御风注意到喜苑的存在。 “皇后,不如你跟朕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朕不在的时候,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怎么这阳华宫里的人,今天都像是出了什么问题一样!”赵御风说的心不在焉,每一句话似乎都是带着笑容说的,眼神一直都飘忽不定,却是没有一下是看向斐苒初的。 “哦?小美人也在啊!怪不得朕刚刚过来的时候没有找到你,原来是藏到后面去了!来,让朕看看,现在有没有变得更俊俏一些?” 斐苒初的嘴角不禁都开始不停地抽搐起来,这个赵御风怎么又开始调戏良家妇女了?!而且现在,还是当着暗月的面! 果真,这个家伙的确并不是来解释的,反倒像是刻意来挑衅斐苒初的。斐苒初越想越觉得生气,如果说,赵御风真的是来挑衅的,那么现在不过仅仅一下午的时间,赵御风却是已经来了两趟了。 自己之前并不是没有去过御书房,甚至每一次过去,御书房的桌子上面堆着的奏折,多得甚至都快要将赵御风埋起来了! 明明自己还有一大堆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但是却偏偏就是像个闲人一样,没事就来阳华宫瞎逛,还顺带着调戏她的人! 想到这里就生气,连赵御风调戏人家的口吻,都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说起“小美人”这个称呼,斐苒初不自觉地就想起了一个人,曾经,自己也是这样称呼她的,只不过当时的她,甚至还因为自己这样叫她,而觉得她是一个举止十分轻浮的女人呢! 斐苒初不禁心中也有些失落的情绪,不知道现在她的轩辕美人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总之,一定是会很轻松的吧!至少不会像是赵御风一样,只知道不停地气自己! “皇后?怎么回事,朕问你话呢!” 赵御风作出了一副很是生气的样子,但是眼神还是一下都没有看向斐苒初。 斐苒初不禁冷哼了一声,说道:“臣妾刚刚只是在和宫中的丫头们商量着应该怎么逃出宫去罢了,若是还想要知道一些别的重要的事情的话,皇上不妨问一问面前的美人们吧,但是她们究竟会不会告诉你,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斐苒初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脸色平静的就像一汪毫无波动的湖水,让人看起来只觉得心中平静,毫无波澜。 而这样的话听在暗月的耳朵里,却是让暗月不禁有些无语,想要解释几句,在这个时候自己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插嘴的。 暗月努力忍住了不让自己有任何表情暴露出来,但是心中还是一直在暗暗腹诽着:这皇后娘娘还真的是胆子大,就连想办法逃出宫去这种话,居然都可以说得出口!并且,斐苒初在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神也是完全都没有看向赵御风,哪里有半点尊敬的意思? 这个时候,就连一旁的喜翠和喜苑,都不禁暗暗地为斐苒初捏了一把汗。生怕赵御风会因为刚刚斐苒初的态度而生气,心简直都要提到了嗓子眼了! 所幸,赵御风并没有刻意刁难,对于自己刚刚所提出来的问题并没有人回答这件事情,似乎也是一丁点儿也不在乎。不然的话,就算是直接将她们的头都砍下来,她们也是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应该如何解释斐苒初所说的,想要逃出宫去的事情了。 毕竟,斐苒初怎么会谈论将刚刚的话题都告诉赵御风呢?只不过就是随便编造了个事情,用来搪塞一番赵御风罢了。但是若是真的问起来的话,那这几个人是一定会确定无疑露馅的,毕竟,她们哪里真的讨论过这种东西啊?根本就完全都是无稽之谈! 赵御风也是压起了自己话语之中的笑意,自己再一次跑到阳华宫中来,就是抱着想要和好的心的。但是没有想到,斐苒初只要一说话,却还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仿佛整个人只要说一句话,下一秒就要被点燃了一般。 但是,赵御风却是并没有想到,他来到了阳华宫,哪里算得上是什么想和好呢?明明两次来到斐苒初这里,却是又偏偏两次都刻意去调戏人家小姑娘,一点都没有平时那个稳重高冷的帝王所应该有的样子,这叫斐苒初可怎么原谅他? 而正在这个时候,赵御风想到之前自己所做出来的事情,一时间竟然是连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明明自己对于调戏宫女这件事情,一直以来都是十分抗拒的,毕竟他有了斐苒初,心中已经有了归宿了。 可这两次,却是连赵御风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像话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一般,下意识就说了出来。 可能,仅仅只是因为想要刻意让斐苒初生气,从而让她能够注意到自己吧! 第五百八十四章 答应 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来,赵御风的确是没有什么经验了,仅仅只是想要得到斐苒初的主意,但是却做出了这么多的荒唐事情,反倒更加适得其反了。 刚刚所说的那些话,赵御风自己心里也清楚,对于斐苒初来说一定是十分无情并且过分的,毕竟无论换成是哪个女人,听到自己的相公说出那样的话,又是当着自己的面叫别的女人小美人。都会不高兴的吧! 反应过来这件事情的赵御风心中也觉得有些尴尬,自己刚刚的确不应该那么做,只是当时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就说了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氛围,旁边的几个宫女都在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赵御风当然知道这气氛是从何而来的,心中也知道应当是非演出到现在还没有消气,于是便主动开了口。 “究竟是什么事情呢?能不能和朕分享一下?”赵御风的语气已经与刚刚大有不同,在场的所有人甚至都已经很明显的听出了差距。斐苒初心中也明白,这是赵御风心中的立场动摇了,但是现在,她就是什么话也不想说。 她不怕别人说她是在浪费赵御风的感情,因为这件事情,斐苒初本身就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即使是现在,也是赵御风不停的触碰自己的底线一遍又一遍,甚至还在上面踩踏了个来回。 似乎也是因为见到了斐苒初的态度坚决,赵御风也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些尴尬了,顿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甚至连四肢都不知道应该摆放在哪里了。 不过也是幸好,斐苒初终于开了口:“如果你一定要我说实话,好,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刚刚我和她们的确并没有说什么,想要逃出宫去的事情,这些事情只不过都是埋藏在我心中的一点小小的愿望罢了。如果说皇上肯开恩的话,那么还请放臣妾出宫去吧。” 斐苒初的话,说的说的平静而不带有任何情感。原本赵御风所担心的是,斐苒初会十分生气,甚至要当场打骂他。但是现在看来值得让赵御风担心的,显然不是这方面的事情。 现在看来,赵御风最担心的其实是斐苒初说话的语气,因为刚刚斐苒初所说的话,的确是冰冷而又无情的。在之前的日子当中,她可是从来都没有用这样的态度和他说过话的。 这样的语气,赵御风真的害怕,是不是斐苒初终究还是觉得心里累了,对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是丝毫不抱希望了。 一时间,赵御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股悲伤的情绪当中。或许是来自朝堂之上的压力实在是太大,赵御风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想法,其实是与现实相悖的。或许就是因为压力太大,所以赵御风才将很多明明是事实的东西,看的完全相反。 就像是太过在乎的,往往都不会得到,反而更容易被患得患失着,就这样被失去了。 明明在之前的时候,斐苒初和赵御风还是会两个人不分彼此的开着玩笑的。可现在,斐苒初所说的话当中,却是每一个字都在刻意将她和赵御风之间的距离拉远。 “皇后,你当真要如此吗?真的想好了?如果你真的想好了,朕不再拦你,你去就是了,一双儿女,朕会为你抚养成人。” 赵御风沉思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只憋出了这样一句话。但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却让斐苒初整个人都陷入凌乱之中。 什么嘛,怎么按照赵御风的意思来说,自己好像是要一去不回一样了呢?自己的意思,其实仅仅只是想要出去散散心,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罢了。经历了这么多,斐苒初也能够算得上是节后余生了,更何况虽然熙成一直都是成长在乡下的,但是常念却从来没有出去过。 皇宫当中,虽然满是荣华富贵,但终究最缺少的还是童真和自由。 斐苒初已经觉得心中十分亏欠常念了,在这种时候,斐苒初更觉得应该让常念出去看一看了。 但是,原本也仅仅只是出去放松一下心情,让赵御风这么一说,反倒是显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 “臣妾并非是那个意思,只是因为最近以来宫中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臣妾一时难以招架,持续的心烦意乱,想要出去走一走罢了。所以还希望皇上成全。”斐苒初说着,态度不温不火,虽然她都已经说明了一切,但是斐苒初还是不想就这样拉下脸皮来去求赵御风。 赵御风心中自然也是无奈的很,既然斐苒初都已经这样说了,那么他还能说什么呢?只有顺着她罢了。 等等?她的意思是? 她还回来? 赵御风顿时心中如同一块大石头直接落在地上,担心了很久的事情,也终于有了最后的答案。自己原本一直都在担心的,就是害怕斐苒初会一去不回一走了之。但是现在,他也能够彻底放心了。 “好,朕答应你。” 虽然赵御风的脸上还是那种一脸臭屁的样子,但是他却在心中暗暗盘算着,这次放他们出宫,自己可是一定要增派好足够的人手,暗中去保护他们。否则的话,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斐苒初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赵御风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她的请求。若是放在之前的话,只要自己一说出想要出宫这种话,赵御风就一定会有一些前提的。 比如一定要自己跟着或者是派人跟着之类的,但是现在却是这么简单的就答应了,这却让斐苒初的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种失落感来。 “好,那既然你答应了就没事了,你回去吧。”斐苒初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悲伤。她低着头,避开了赵御风火热的视线,冷漠的说道。 赵御风刚刚张开嘴就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忍住了。随后,又是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斐苒初之后,转过身离开了。 “娘娘,您……” 喜苑看着眼前的二人一副闹别扭的样子,心中也是有些疑惑。怎么原本算是一件高兴的事,竟然弄到了现在这副样子呢? 再加上这件事情或多或少也是与自己有关的,喜苑心想,一定要做点什么事情才好。 第五百八十五章 今晚出发 “娘娘,您现在是不是还对皇上心存怨念?不然,又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呢?”喜苑稍稍有些犹豫,但是终究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斐苒初下意识得想要伸手抓住茶杯。喝一口茶,缓解一下此时自己的尴尬与慌张。但是当她的手伸出去的时候,却是突然想起来,那茶杯已经被自己摔掉了,于是,斐苒初又是尴尬地将手收了回来。 这种情形若是放在了平常的话,喜翠当然是能够看懂斐苒初此时尴尬的动作的。虽然相比起来,喜翠一直都是处于那个反应很慢的人,每一次斐苒初计划着什么的时候,暗月总是直接就可以领会斐苒初心中所想的。 而喜翠,往往都是那个最后事情发生以后,才后知后觉的。但是像是这种察言观色的事情,以喜翠和斐苒初多年的默契来说,还是轻而易举就能够感觉出来的。 但是现在看来,喜翠却是仍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难道皇后娘娘这是,又一次和皇上闹别扭了? 甚至,还直接明了的说,要带着她们逃出宫去! 更想不到的是,皇上居然还同意了! 原本喜翠以为,已经足够了解这两个人了,但是现在,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相处方式,倒是让她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 “娘娘,您刚刚,的确是在开玩笑,对吧?”此刻喜翠的声音,小的甚至如同蚊子叫声一般。因为她的确也是心中一丁点底气也没有,这种事情,按照斐苒初的性格来说,这绝对不是做不出来的事情。 但是皇上刚刚明明就是有和好的意向的,在这种时候,皇后娘娘只需要稍稍退让一步,两人便会和好如初了。如果斐苒初真的带着她们跑出了宫去,那么事情,恐怕就会十分难办了…… 他们两个人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这一步,但若是就这么白白错过了,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没想到,即使是喜翠这么紧张的样子,斐苒初却是一副根本就漫不经心的样子,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瞬间便回答道:“谁说我是在开玩笑了!我可是很认真的!谁知道他居然真的会答应呢,甚至还没有一丁点附加条件!” 说到这里,斐苒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语气当中所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沮丧,“没关系,这样反倒更好,自从上次回宫之后,就一直都没有机会出去玩出去看看。 这一次反正人家作为堂堂一国之君也并不在乎,还不如我就带着你们一起出去看看。对了,还要带上熙成和常念,他们两个小家伙,还没有怎么出去玩过呢!” 听着斐苒初的话,喜翠倒是平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看样子,皇后娘娘是想要带着小皇子和公主一起出去了?这个打算连皇上都不知道,若是出宫了之后,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的话,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的! “娘娘,您说什么呢?出宫去本就是十分危险的啊!您如果还要执意带上皇子和公主的话,那岂不是更加危险了!” 若是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测的话,斐苒初是他皇上的心上人,他或许不会过多怪罪,但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是必定要倒大霉的。 只是,喜翠一直以为这种情形,就已经是很难接受了,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斐苒初的下一句话说出来,倒是让喜翠更加觉得直冒冷汗。 “当然要带着啊!怎么可以不带?这两个小家伙,可是我的骨肉,当然不能抛下他们了!再说了,如果说是危险的话,恐怕这整个天下当当中,也不会有什么地方,会比宫中还危险的了吧!既然这样的话,那还顾虑什么?” “我斐苒初的孩子,当然是要喝酒骑马打天下了!别说仅仅只是出宫去逛逛了,就算是在外面买个店面,就在外面这样生活下来,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喜翠一边心惊肉跳地听着,一边仔细的观察着斐苒初的反应。只是没有想到,斐苒初自顾自的说着,甚至像是已经沉浸在了美好的想象当中。喜翠不禁低下头,将已经快要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只当斐苒初是说了句玩笑话而已。 可是,谁又能知道,斐苒初这些话全部都是认真的呢? 转天,赵御风就已经派出了刘公公来到了阳华宫,告知斐苒初,若是她决定出宫的话,一定要提前告诉他,并且作为保障,还要让暗一一直都暗中保护着。 斐苒初却是对于刘公公所传来的话嗤之以鼻,即使是说这些不轻不重的事情,赵御风都不肯亲自来对她说。那她还何必给他足够的面子呢?于是,斐苒初也紧只是碍于表面,才口头上答应了刘公公传达的要求,实际在心中却是根本都没有当作一回事。 目送着刘公公的身影逐渐远去,斐苒初的眼神也变的有些迷离了。喜翠随着斐苒初的目光望向远方,但却没有想到,斐苒初却是在这个时候,用最平静的语调说出了惊雷一般的话。 “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收拾东西吧!若是一切顺利的话,那今晚就可以出发了。”斐苒初一边说着,还煞有其事地左看右看,仿佛真的是在担心着隔墙有耳一般。 喜翠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原本还想稍稍规劝一下斐苒初,但是当看到斐苒初的眼神的时候,喜翠便是心中知道,此刻自己更应该不再过多劝阻了,这位娘娘,可一直都是心中十分有想法了。 “那,皇上说了,要娘娘您带着暗一侍卫才可以的,那,奴婢要不要现在先去跟他提前说一声?”喜翠的话刚刚说出来,自己的脸便是有些微微泛红。 而斐苒初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细微的变化,也没有过多思考什么,几乎是一瞬间就做出了回答:“带着暗一?带着他干什么?带着他的话,他岂不是又要跟赵御风去通风报信了?”斐苒初撇了撇嘴,还没有反应过来。 而喜翠却以为斐苒初是刻意调侃她的,脸颊上则是更加红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你要是想和暗一一起就直说出来嘛!”一边说着,斐苒初还特意挑了挑眉毛,一脸戏谑地望着喜翠。 第五百八十六章 东方客栈 在一番协商之后,众人终于达成了共识。斐苒初答应了喜翠带着暗一一起去,而暗一也被胁迫着答应了不告诉赵御风这件事情。 斐苒初不禁也在感叹,果真,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竟然能够迫使着暗一连赵御风的话都能当作耳旁风了。不过暗一究竟会不会真的按照自己的话去做,斐苒初便是不得而知了。 喜翠还是显得有些胆怯,但是喜苑却在暗月的身边上蹿下跳激动得很。暗一悄悄地拉起了喜翠的手,虽然拉着她走到了暗处,但是这细微的动作还是被斐苒初发现了。斐苒初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毕竟就这么逃出宫来,虽说已经是得到了赵御风的许可,但是终究还是没有按照他的意思来办,甚至她们还将他身边最亲近的侍卫策反了过来…… 这若是放在别人的身上的话,想必一定是想都不敢想的,但是斐苒初却是一直都觉得不以为然,毕竟像是这种挑战权威的事情,她都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呢! 月黑风高夜,面对高高的宫墙,斐苒初突然觉得有些迷茫。暗一自然是抱着喜翠很轻松地便是翻过了宫墙,喜苑也被暗月抱着从翻了出去,只剩下斐苒初一手抱着一个孩子,面对着对她来说简直是高耸入云的宫墙,一下子心情复杂了许多。 终究,还是暗月将斐苒初抱了过去,两个孩子则是由暗一带了过去。原本这都是很自然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关系,可自从知道了暗月和喜苑之间的一层关系之后,斐苒初却总觉得有些别扭,一直感觉有一双眼睛在默默的瞪着她…… 一路上舟车劳顿,许是因为斐苒初催的着急,又或许是因为害怕赵御风就此追上来,一行人走的几乎都是崎岖不平的小路,再加上速度实在是快,斐苒初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每个人都在尽力隐忍着,但是斐苒初最担心的还是两个孩子。 喜苑和喜翠一人抱着一个,原本斐苒初以为他们是一定会哭闹的,但是转头看去,常念倒是并没有什么事,睡的十分香甜,但是熙成的情况看起来就不太好了。明明看起来就是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但是却一直都在极力隐忍着,似乎是在和自己较劲一般。 看着熙成的样子,斐苒初不禁又有些心疼。即使是个小男孩,那也毕竟只是个孩子而已,而且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叫他这个做母亲的如何不心疼呢? “现在也已经快要到深夜了,不如咱们就近找个歇脚的客栈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赶路吧!”斐苒初终究还是不忍,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马车上的众人已经期待已久的话。毕竟,他们可是早就有些受不了了…… “好。”暗一只转头对着里面淡淡的回复了一个字,示意自己已经收到了,但是马车的速度却是丝毫都没有减弱。毕竟现在已经算是到了午夜时分,现在这个时间还开着的客栈,也实在是寥寥无几。 随着马车的速度逐渐慢下来,又终于停下来。斐苒初撩开了手边的帘子,不禁向外张望着。 “娘娘,现在外面就有一家客栈还开着,但是前面不远处就是村子,过去的话大概需要半个时辰左右。这里还是在荒野之中,恐怕这个客栈条件会不太好,相比起来一定是村子里的条件更好些。但是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咱们赶到了之后,会不会还有客栈还开着。” 暗一几句话将现在眼前的形势统统介绍给了斐苒初。现在摆在眼前的很明显就是两条路,要么现在下车,要么就继续赶路,到了村子里再找地方。 似乎是看出来了斐苒初也在纠结着,暗月提醒道:“娘娘,现在已经接近子时了,若是再耽搁半个时辰的话,恐怕已经不会再有客栈开着了。”暗月说的倒也是事实,只不过她还从来没有这么主动和斐苒初提出意见过。 可是斐苒初哪里知道,要不是暗月身旁的那个小丫头一直都在嘟囔着说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以她的性格,才不会提出什么意见呢! 斐苒初已经透过马车的小窗看到了暗一所说的那家店,各种装潢看起来倒还算可以,只是在这荒郊野外的,实在是让斐苒初有一种莫名的紧迫感。总觉得如果住在这里的话,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样子。 但是转过头去,基本上除了暗月还没有什么变化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没有办法,也只能是住在这里了。 “这大晚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说,这会不会是一家……黑店?” 斐苒初终究还是有些担心,放心不下这整整一车人的安危,于是紧张兮兮地问暗月道。 暗月稍稍皱了下眉头,眼神稍稍定住了一会儿,似乎的确是在思考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但她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薄唇轻启,吐了几个字出来:“卑职和弟弟,曾经是皇上的左右暗。” 只短短的几个字,就已经让斐苒初放下了心中的担忧。正如暗月所说的,能成为侍卫的人,就已经是寻常人根本就不能够去招惹的人物了。更何况暗月和暗一姐弟两人,可是赵御风亲手训练出来的。 左右暗卫,自然是只有这两个人,这就证明了,在某种层面上,自己带出来的这两位,已经是整个东赵武功最好的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自己还在担心什么呢?不如让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好继续赶路。此次前行,斐苒初可是去找一个故人的,至于这个故人究竟是谁,甚至连赵御风和一直跟着斐苒初的喜翠都并不知晓。 “好,那么今天我们就在此歇脚,先住上一晚,明天再继续赶路。” “好的,卑职与暗一轮流看守,一定会保证娘娘和小皇子公主的安全的!”暗月双手抱拳,也是就此立下了军令状。 终于,一行人下了马车。 斐苒初看着眼前写着“东方客栈”四个大字的牌匾,再加上刚刚安顿下来,只觉得连双腿仿佛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一般。常念也已经醒来,依偎在喜翠的怀里。 住就住吧,希望今晚,平安无事。 斐苒初一边心想着,抬腿迈进了客栈。 第五百八十七章 两个少年 “客官您几位?打尖儿还是住店啊?”店小二一看到斐苒初等人走了进来,赶忙一脸谄媚地迎接上来。 斐苒初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可实际上却是偷偷的将这店小二上下打量了个遍。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斐苒初也实在说不出来,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简单了解了情况之后,店小二为斐苒初等人安排了三间大客房。原本,斐苒初是想着自己来哄两个孩子睡觉,从而给他们四个人留出足够的空间的。但是不知为何,暗月和喜翠却是双双都拒绝了,非要她们两个各自去照顾一个孩子,还一点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斐苒初想了想,倒是也想得明白。已经来到这里这么多年,可斐苒初还是经常下意识的用现代的思考方式去想问题。 这种事情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纪的话,一定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在现在,在东赵,即使是斐苒初自己想得开也看得开,但她们自己也终究是跨不过去她们心中的那道坎的。想了想似乎也不用争辩了,随了她们便是。 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屋子当中,斐苒初还真的觉得有些空旷寂静。身边也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斐苒初便是只能自己胡想乱想了。只是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赵御风在做些什么呢? 是在御书房中处理着那多如小山一般的奏折?还是在哪个宫中过着风花雪月的自在日子?甚至有可能,他都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逃出来了吧…… 越想越是伤感,可越伤感却又越总是忍不住要去想他。一时间,斐苒初恨不得给自己打上一棒子,直接敲昏了算了,也省得去胡思乱想这些毫无边际的东西。 “笃笃笃!客官,您的洗澡水已经帮您打好了,请问现在需要吗?” 一段急促的敲门声,直接打断了斐苒初的思绪。随后响起的声音,斐苒初也几乎是在瞬间就分辨了出来。 正是刚刚他们进门时候,迎接他们的店小二! “进来吧。” 随后,门打开了。只见那店小二时候还跟着两个少年扛着一大桶还在冒着热气的水,打扮得像是学童工的样子,眼神稍稍有些畏畏缩缩的。 虽然斐苒初等人刚刚到来此地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店小二只是一个跑堂的,打扮的并不算是多么特殊,斐苒初也就并没有在意太多。但是现在来看,和眼前的这两个少年相比,给小孩的穿着打扮就好上许多了。 少年身上的衣裳全部都是粗布破布,浑身上下简直没有一个地方没有补丁,甚至感觉已经很久没有洗过了,混杂着各种泥土。而店小二虽然也是穿着一身素色,但是身上却干净整洁了许多,衣服也是崭新的,没有一丁点修补过的痕迹。 斐苒初虽然心中稍稍有了几分疑虑,但是很快还是解释通了。或许这些小孩正是两个少年的领班吧,那少年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十分瘦弱。这个年纪出来打工,也实在是挺可怜的。 两个少年的动作稍稍显得有些笨拙,斐苒初知道,是木桶的重量实在太重,压得他们两个根本没有办法从容的进行这些动作。看着他们两个瘦弱的胳膊,斐苒初也并没有说什么。但是没有想到,那店小二却不乐意了。 “一天天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能做什么!真是的,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简直就是一群饭桶!”这店小二此时看起来十分凶恶,说完之后甚至还抬腿猛得踹向其中一个少年的腿。 少年原本就因为放置木桶的原因没有站稳,这下又被直接踹到了膝盖的位置,更是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栽倒下来,跪在了地上。 “看吧,说你们是废物,你们还就是废物。站都站不稳,还能指望你做什么事情?还不赶快滚下去!”说着似乎还并不解气,那店小二抬起脚,冲着那少年又是狠狠的一脚。 少年痛的闷哼一声,但是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灰溜溜的爬起来,冲着斐苒初和店小二鞠了一个躬,随后两人一起离开了。 斐苒初皱着眉头望着眼前这一大桶水,突然心情变得很复杂。在古代果真身份就是一切的象征,若是真的生错了家庭,说是一生没有出头之日,也并不为过。 店小二看着斐苒初紧皱的眉头,你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客人面前失态了。瞬间鞠躬赔礼道歉,脸上已经不再是那个凶狠严厉的领班,而是恢复了刚刚堆满笑容的样子。一边赔礼道歉,一边转身离开了。 转眼间偌大的客房当中,又是只剩下了斐苒初一个人。面对着一大桶热水,斐苒初却是突然有些恍惚了。 自己来到古代之后,好像并没有多么正式的住过客栈。难道在东赵,只是在客栈中住上一晚,还会有这么好的服务吗? 看样子赵御风这个皇帝做的还不赖嘛!连服务业做的都是如此周到,甚至就连几百年之后的现代,也没有办法细致到如此地步。 想到这里,那个怎么也抹不掉的身影,又在斐苒初的脑海中重现了。 赵御风啊,赵御风,这个时候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到底有没有发现,我带着你儿子女儿跑出来了?!若是发现了的话,现在追兵已经到了哪里? 诶?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念他呢?是想念还是担心? 斐苒初自己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牵挂和赵御风有关的消息。只是她自己心中不了解罢了,她哪里是担心赵御风会追上来呢?简直就是巴不得追上来,将他们带回宫呢! “嗯?”斐苒初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木桶里的热水还在滚滚冒着雾气,蒸的整个屋子里面都一片温暖湿润。在这温暖当中,斐苒初竟然闻到了一股并不属于这屋子中本来的味道。像是一种花香,但又并不浓郁,只是淡淡的漂浮在空气当中。不过味道的确是好闻的很,甜甜的,却又并不发腻。 斐苒初心中想着,看样子这客栈的服务的确是十分到位的。既然如此,人家已经准备好了,那岂有不享受的道理呢? 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斐苒初还是褪去衣物,将整个人泡进了木桶中。 第五百八十八章 黑店 虽说在宫中的时候沐浴条件远比现在要好得多,但是在这样的冬日,能够在这荒郊野外泡上一个热水澡,也实在是十分温暖的。 再加上,店小二还专门为斐苒初在浴桶当中放置了许多花瓣进去,仔细闻起来,还有一股十分好闻的味道。 在宫中的时候,每一次沐浴,无论自己如何推脱,喜翠始终都不肯离开一步,仿佛是她没有在场的话,斐苒初就会出什么事一样。 斐苒初当然已经习惯了在现代生活时候的方式,虽然来到这里也已经有几年了,各个方面自己也已经协调的差不多了,但是就在洗澡这方面,斐苒初却时候怎么都习惯不了,始终都是觉得有些别扭。 这次终于有机会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洗个澡了,斐苒初倒是十分珍惜这难得的机会,只是一直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专属于自己的美好时光。 不知不觉之间,斐苒初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的身体都越来越变得沉重起来,精神上也有些恍惚,似乎变得很难可以集中注意力了。 在这个时候,斐苒初却是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虽然一晚上的舟车劳顿,让她实在是劳累的不行,但是应该是也不至于到现在这样难以动弹的感觉。 这个时候的斐苒初,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无论怎样使劲,可是自己的身体却是仍然一丁点力气都使不上。 这个时候,刚刚进来的时候闻到的那阵甜蜜蜜的香气,也开始显得十分刺鼻,让人不禁头晕目眩,连精神力也丝毫没有办法集中。若是现在斐苒初没有躺在浴桶里面的话,恐怕就要直接倒在地上了。 等等? 浴桶! 自己进到房间里虽然并没有太长的时间,但是好歹也是有一会儿了。之前一直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也没有什么闻起来奇怪的香气。但是自从这浴桶被搬上来以后,这一些列怪异的事情就发生了,很难让人不去将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 怪不得早在刚下来的时候,斐苒初就一直都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是现在来看,恐怕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了。这家开在荒郊野外的店,果真是家黑店! “暗月!暗月!” 斐苒初现在几乎是连一丁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即使是她使出了将近是浑身的力气,可是对于具有一墙之隔的暗月来说,简直是细若蚊鸣。事到如今,可以说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了,现在自己又是在洗澡,一丝不挂…… 若是现在自己不尽快从这窘境之中挣脱出来的话,自己又是一介女流,还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而且既然是已经察觉出来了这浴桶当中有所蹊跷,那么越是耽搁,自己就越会多几分危险。趁着现在的自己还没有完全丧失意识,唯一能做的,就是唤来暗月或者是暗一来帮助自己摆脱困境。 他们姐弟两人作为赵御风的贴身暗卫,斐苒初足够相信,这点事情还是不会难为到他们的。所以,他们,现在就是斐苒初最大的希望。 随着吱呀一声,门开了,斐苒初满心欢喜地看向到来之人的方向,心中一直觉得,一定是暗月过来救她了!但是闯入斐苒初视线范围之内的,却是一个身形魁梧的彪形大汉。此人斐苒初并没有见过,但是跟在他身后的人斐苒初却是一眼就已经分辨了出来。 正是那店小二! 果真,斐苒初一开始的时候在门外的预感就是十分正确的,这家客栈,果真远远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甚至,还可能是一家,黑店! “自从你们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们了,又是大半夜才过来的,穿的这么华丽,看样子一定是个富贵人家来的吧!老子告诉你,少废话,把你所有的钱都交出来,这样一会儿兄弟几个爽完之后,还能够给你留个全尸。” “若是你还有什么歪心思的话,小心一会儿给你留着半条命半死不活的,再扔到后山上去喂狼,让你被活活咬死,生不如死!” 那店小二的语气甚至比刚刚训斥少年的时候表现的还要更加狠戾,只是现在又更多了几分阴诡的感觉,与刚刚那副一脸谄媚的笑容的样子,实在是判若两人。 斐苒初当然听清楚了这店小二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这几个贪心的人,非但是想要劫财,还想要劫色!唯一不确定的,就是最后会不会就这样被这群登徒浪子杀掉了! 在这个时候,斐苒初虽然害怕,但是她更加担心的,则是其他几个人的安全!毕竟,他们几人当中,还有自己的一双儿女! “几位大哥,能否先告诉我,我的儿女是否平安无事?无论你们有什么要求,我们都有话好说,还有商量的余地。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你们能够放过我的两个孩子!”斐苒初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一些,也刻意控制着自己不发抖得太厉害,假装镇定问道。 没想到,那店小二却是冷哼一声,冷笑着回答道:“哼,死不了,只不过就是让他们多睡一会儿罢了!我可警告你,千万不要打什么歪心思,每一个屋子里都被我下了迷药!你们这几个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了!” 说完,他还得意地笑了笑,似乎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一般。 而斐苒初听到店小二所说的话之后,心更是凉了半截。她表面上是在询问自己的两个孩子是否安全,孩子毕竟是孩子,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样一来,这几个人也就能够因此而放松警惕,从而说出更多的细节。 而事实证明,斐苒初的这个尝试十分成功过,可是从中得到的消息的内容,却是十分不尽人意。 这就说明,就连暗月和暗一,也都无一幸免! 也就是说,现在斐苒初只能是以现在这样尴尬的处境,去面对眼前的几个歹徒,而在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这可怎么办才好,难道真的要自己贞洁不保,从而保护其他几个人平安吗? 然而更可怕的是,就算是斐苒初自己做出了牺牲,那么眼前的这三个人,就真的能够放过他们其他人吗? 第五百八十九章 醒来 既然去指望暗月和暗一来救她,已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对于现在的斐苒初而言,唯一一个选择,就是继续拖延时间,同时和这几个人聊天,去尽可能的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若是在此基础上,能够熬到药效丧失的时候,那就是最好的了。 “几位大哥,若是你们几位想要钱财的话,那么大可不必这么大动干戈的,实话实说,我家中实力还算殷实,或许是可以满足几位大哥的要求的。但是此次我们一行人出行,是去寻人的,行程比较短所以也并没有带什么盘缠。” “您看这样如何,只要您能够保证剩下几个人的安全,我派一个人前去报信,到时候无论是多金银财宝,统统都是小问题。” 斐苒初心中暗暗想着,先跟他们周旋着,然后再回宫报信,让赵御风来派人解决他们。虽然说他们两个人现在正在吵架,但是他总不能不顾熙成的面子吧?那毕竟也是他的亲生儿子! 没想到,那个店小二在听到斐苒初这样说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被打动,而是轻蔑的笑了一声,说道:“像你这样的人,大爷我可是见了实在太多了。不就是想着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然后一去不回?我告诉你,这么做的人可是不少。” “当初我们哥几个就因为一时的动摇,差点就栽了跟头,之后这样说、想要耍心眼的人,可是全都被我们哥几个处理了!告诉你,你可看着办,若是再敢耍什么花招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直接把你放在蒸笼里蒸了!” 看着凶神恶煞的店小二,甚至他的眼神当中还闪着精光,斐苒初相信,他不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他所说的,也绝非仅仅只是恐吓而已。 “张林哥,你别这么说,别把这到手边的小美人儿吓着了,你看看她,细皮嫩肉的,可是跟平时的那些个村里出来的女人一点都不一样!要是你想要把她做掉了,那可不能着急,至少也要先玩玩才行。” 那其中一个大汉一直都邪笑地看着斐苒初,如果眼神能够吃人的话,恐怕现在的斐苒初早就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那副丑态,实在是让斐冉初十分恶心。 现在想起来,真的是非常后悔,若是刚刚动作慢一点就好了,虽然同样都是被牵制住无法动弹,但是至少衣服还都穿着,能够比现在更加体面一些。 和那两个眼神暴露的大汉比起来,那被叫做张林的男人,则是与他们完全不同。那两人的目的十分单纯,很明显就是自己的身体。但是张林就相比起来很不一样了,看起来非但没有半点兴趣,而且反而还有一些嗤之以鼻的感觉。 从刚刚进来开始张林的视线就一直都避开了斐苒初的身体,顶多就是与之对视了眼神而已。而若是一不小心瞥到了斐苒初的身上,那张林的眼神就显得十分抗拒,甚至带着几分鄙夷的味道。 只见张林冷哼一声,脸上的不屑更加明显,说道:“这个女人既然一点都不想要合作,那就没有必要再继续浪费时间了。你们一会儿结束之后,去一个人,把这群人的东西行李搜一搜,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带走,剩下的人,老规矩处理就是了。” 说完,便是很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斐苒初闻言,心中大惊,这是什么意思?看样子,他们是全部都难以幸免了?还有,他刚刚所说的“老规矩”处理,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林离开之后,那两个大汉的笑容则是变得更加放荡了,一步步地迫近着斐冉初的木桶。 而在这个时候,斐苒初表面上毫无反应,但是暗地里却是一直都在努力想要有所动作,但是无奈自己的身体实在是不听使唤。而正在这个令人绝望的时刻,斐冉初却是又发现了一个令自己更加绝望的事实。 就是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一时间,斐苒初只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实在是坚持不住。 但是其中一个大汉的手,却是已经伸向了她的香肩,斐苒初想要努力保持着自己的清醒,却终究还是徒劳的。 “小婆娘,一会儿就让你变成真正的小贱人!”当斐苒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是已经只能听个大概了,紧接着,便是头一歪,眼前一片漆黑。 在失去意识之前,斐苒初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之后便是红色,令人恐惧的空色。 那是谁?暗月吗? 脑海当中闪过最后一句疑问之后,斐苒初就失去了最后一丝神智,彻底昏睡了过去…… 感觉,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的时候,赵御风仿佛就站在了斐苒初的面前,但是走近了才发现,那仅仅只是一个影子罢了……斐苒初有些失落,在这种时候,天知道她有多想牢牢地抱紧赵御风,和他再也不分开。 内心的酸楚泛上来,斐苒初只觉得胸口似乎闷闷的憋了一口气,想哭却是哭不出来,找不到宣泄的方法。 而下一个瞬间,那赵御风的影子,却是又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等到斐苒初再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头也如同炸裂了一般。可环望四周,却根本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环境,像是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一般。 斐苒初不禁揉着自己已经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仔细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记忆的断点就在那两个大汉对自己图谋不轨之时,但是后来,自己就已经晕了过去,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斐苒初什么都不知道。 再加上现在的自己浑身酸痛,似乎整个人的身上都被绑上了石头一般,斐苒初顿时觉得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暗月?喜翠?你们在哪儿?” 面对着如此空旷的房间,斐苒初只觉得从未有这种慌张的感觉,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记忆当中她似乎是看到了暗月的身影,但是自己身体上的感觉却也是实实在在的。 她实在是害怕,害怕心中一直担心的事成了真。更害怕,按照之前那个张林所说的,她们是不是都已经…… 包括熙成和常念! 第五百九十章 乌龙 “娘娘,奴婢在这里,在这里呢!您可算是醒了!” 喜翠的声音远远响起,随着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传来,斐苒初心中所担心的事也终于可以放下了。喜翠还在,至少证明了他们都还活着。 喜翠的表情看起来很难看,似乎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即使是看到斐冉初醒了过来,脸上也并没有几分开心的意味,而是更添上了几分愁容。 “娘娘……娘娘恕罪,全都怪奴婢,是奴婢没有照顾好您!“喜翠几乎是哭丧着脸,低着头冲着斐冉初说道。 然而喜翠这样的反应看在斐苒初的眼里,则完全是另一番意味。 斐冉初看着眼前喜翠这副自责的样子,更是坐实了心中的猜测,心里顿时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久久都没能缓过来。 “什么?你是说……是说我已经……”之后的话,斐苒初忍住了并没有说出来,并不是想要避讳什么,而是她真的说不出口。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斐苒初只觉得自己万念俱灰,再想到赵御风的身影,只觉得满头都是对于他的愧疚与歉意。 若是当初,自己不那么矫情就好了,还有,不那么冲动。 “娘娘,您在说什么呢?”喜翠一脸疑问,虽然斐冉初的确是受惊了,但是对于她来说,更多惊险刺激的事情,她可都是完全经历过的呀。喜翠实在想不明白,就因为差点被人轻薄,斐苒初怎么就会变成了现在这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 但是现在的斐冉初,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属于自己世界的悲伤当中,脑海中全部都是赵御风的影子,根本没有注意到来自于喜翠的疑问,只是双眼直直的望着前方,空洞且无神。而正在这个时候,其他人也都赶来了,两个孩子也纷纷都被抱了过来。 但是因为斐苒初实在是太过投入,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无法自拔,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众人的前来。 “喜翠,明日你就带着熙成和常念回宫中去吧,记得,一定要照顾好他们,不要让他们受到半点儿伤害。“突然听到斐苒初说出这样的话,众人先是楞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毕竟这可并不是小事情。 斐苒初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了惊吓,想要赶快回宫的话,倒也完全是符合常理的。但是众人却完全没有想到,斐苒初接下来所说的话,却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我……我就不回去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我对不起赵御风。我不能骗他,但是我心中清楚,他也是绝对接受不了的。那么不如,我就慢慢从他的视线当中消失吧!” “我也没有什么心愿,只希望你们能够帮忙照顾好两个孩子,将他们抚养成人,除此之外,我就再也没有什么奢求了,谢谢你们。“ 斐冉初在说出话的时候,则是早就已经想好了之后要怎么做。虽然说自己来自于现代,但是对于某些事情来说,还是的确很传统的。如今想到自己已经被人侮辱了,那么无论如何,自己是都没有脸再次回到赵御风的身边的。 一双儿女也已经都被托付了出去,自己对于这个世界,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与其留着自己一个人痛苦,还不如直接,彻底离开…… 斐苒初一直都在闭着嘴,沉默着。喜苑和暗一对于斐苒初并不是很熟悉,所以并没有看出来什么,只是单纯地觉得现在的气氛很压抑,心中感到十分奇怪,但是喜翠和暗月则不一样。多年在一起的默契,让她们两个人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出来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此刻斐苒初的语气虽然是十分平静的,但是眼神当中,却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决绝。这种决绝,区别于她们之前在斐苒初身上所看到的任何眼神。之前无论是什么样的场景,即使是再过慌乱,斐苒初也是能够冷静下来的。 可现在的这份冷静,却是让喜翠和暗月心中发寒,只觉得害怕…… 那种直面死亡的通透与淡然,喜翠不了解,但是暗月还是十分清楚的。她自从被赵御风救回来,就一直都在接受着堪称魔鬼的训练。生与死,在暗月的眼中,早已经成为了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而每一次审讯刺客的时候,他们自杀之前所露出的眼神和表情,竟然和现在斐苒初的表情,如出一辙! 反应过来这点之后,暗月的身上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斐苒初这是要……直接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吗?但是仅仅只是出了这么一点事情,也不足以让斐苒初万念俱灰啊! 联想到刚刚斐苒初所说的话,暗月像是瞬间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上前一步,凑在斐苒初的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声音之小,甚至如同蚊虫鸣叫一般。暗一其实是很想知道暗月究竟对斐苒初说了些什么的,但是毕竟这个女人可是自己的亲姐姐。 而自己的这位姐姐凶狠起来,那可真是难以形容的!心里想了一下,暗一终究还是放弃了想要听清楚他们所谈论的事情的想法。 斐苒初原本还是一副像是丢了魂一般的样子,只单纯因为暗月在她耳边说的几句话,嘴角则是瞬间抽搐了几下,瞬间就变幻了脸色。 斐苒初也是心情十分复杂的,这个时候,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短短一会儿,自己却是已经决定‘以死谢罪’了,结果到头来,这根本就是一场误会? 原来自己在昏倒之前所看到的那个身影,的确是暗月没有错,并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所以,一切都完全没有发生,所有的事情,也全部都是自己想多了而已。 “可是,为什么我今天醒来的时候,会觉得整个人浑身酸疼呢?“斐苒初几乎是想都没多想,就问了出来,只是心中一直想着,每次被赵御风折腾之后,自己身上也一直都是这样的感受,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这也是自己误会的原因其中之一。 而现在这情形,怎么就突然就变成了乌龙呢? 但是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之后,斐苒初的脸倒是瞬间显得有些不自然了。自己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出了这种话! 第五百九十一章 一位旧人 的确,当斐苒初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在场的所有人表情都有些不自然起来。众人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刚刚斐苒初会说出那样的话。她原来是以为自己被……再加上刚刚喜翠的态度不清不楚,才会更加让斐苒初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吧! “那个……娘娘,其实这件事情,只是因为马车颠簸而已。其实我们的身体,也挺酸痛的……”暗月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声不响,但是现在却是不说则已,说则一鸣惊人。 原本喜苑还并不明白为什么气氛会如此奇怪,但是现在经过暗月这么一点多,她倒是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所以在那个时候,我看到的影子的确是你喽?”斐苒初看着暗月问道,同时默不作声地将话题转移开来。 暗月闻言,低头解释道:“回娘娘,这件事情的确是卑职的问题。当时卑职在屋中总是听到异动,屋顶和地底都有。因为不放心,所以前去看了看。回来的时候了,就发现其他两个屋子里的人全部都已经昏迷不醒,失去知觉了。” “当卑职赶到您的屋子里的时候,两个歹人正欲行不轨,但是卑职及时赶到,所以您放心,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因为您的确受到了惊吓,更是因为您的迷药被下到了浴桶之中,所以您中毒程度比较深。” “所以,大家便将娘娘带到了这里。这是在村子里面的客栈,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根据村民所说,这家客栈的确是正经经营的小本买卖,应该可以相信。” 直到暗月说出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斐苒初才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心中一直在担心的事情,也终于有了定数。 “那熙成和常念呢?这些迷药,对他们的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斐苒初心中就是突然想起了这些事情,这也是在斐苒初心中一直解不开的一个结。 “这件事情,娘娘您也可以放心。卑职已经连夜请了大夫来诊治过,确认没有什么影响,只是多睡一会儿罢了。”暗月回复的时候,突然低下了头,似乎是在回避着什么。 看着斐苒初欲言又止的样子,暗月当然明白她是还在对自己的话抱有怀疑,毕竟如果说是在这街上随便找一个郎中就直接下了定论的话,江湖郎中的医术,也的确是没有办法考量的。 但是,暗月怎么可能能够告诉斐苒初,她口中所说的大夫,正是风大夫…… 暗月当然不能直接告诉斐苒初是风大夫帮他诊治的,毕竟这也的确是赵御风的命令。虽然赵御风现在没有在场,但也实在是因为宫中发生了一些紧急的事情,耽搁了许多。但是他也的确是在刚刚一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联系到了风大夫来为斐苒初和熙成常念诊治。 不过按理来说,风大夫现在应当是在如闲云野鹤一般修行的。但是赵御风究竟是如何能联系得到他,并且又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赶到了这里,暗月就不得而知了。 而另外一个方面,赵御风明明正在向这边赶来,但是又偏偏不让她告诉斐苒初这件事情,暗月心中也是充满了疑惑的。可又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执行。谁让他是君,而她是臣呢? 斐苒初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暗月只能再次开口说道:“那郎中是卑职从前认识的旧人,医术十分高超,绝对不输太医院的太医,所以还请娘娘放心便是。” 此话一出,斐苒初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想起那个时候的无助与绝望,直到现在,斐苒初想起来,还是不寒而栗的。但是没有办法,毕竟在这一行人当中,她是皇后。只有她才是主心骨,只有她才能够拥有决策的权利。所以究竟是如何解决的这个问题,虽然斐苒初并不愿意想起,但这还是她不得不面对的。 “回娘娘,那欲行不轨的两个人已经被卑职杀了,只是那个伪装成为了店小二的人仓皇逃跑。卑职为了保护您的安全,并没有去追。”暗月所说的也的确是事实没错,虽然说现在也有暗一在场,但是在昨日晚上,自己仅仅只是出去看了看动静。 这么多人便全部都被迷昏倒了。那个时候,暗一可是也在场的。看样子自己的这个弟弟,也的确是时候该要回炉重造了。 而斐苒初听了暗月所说的话,却是眉头一紧:“杀了?” “是。” 斐苒初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但是她的心中却是在暗暗的担心着。毕竟现在他们并不是在皇宫之内,轻易得罪了谁,都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 若是真的只因为杀了这两个小喽啰而招惹了什么大人物的话,即使是有暗一暗月两人在场,若是对方真想寻仇,恐怕他们两人也没有办法保护所有人周全。 “娘娘,咱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呢?”一直站在身边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喜苑,却是突然说了话。她也的确是厌倦了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突然也想知道些什么,不然总觉得自己的智商像是被侮辱了一般。 “根据暗月所说,咱们现在如果已经到了那个客栈前面的村庄的话,那么这里就是咱们的目的地了。我来这里,也的确是为了找一位旧人。” 而那位旧人的身份,斐苒初却并没有说出来。关于那个人,就连斐苒初自己也是根本无法相信,这世界上的缘分竟然如此奇妙。在这个时代,竟然也能意外寻得她的“家乡人”。 当初仅仅是一面之缘,却已经成为了救命之恩。这份恩情,斐苒初早就已经将其放在了心中最深处的地方。一直以来,都因为时间仓促而没有办法前来探望她。 现在,好不容易出一次宫,又没有很明显的目的地,若是这样都不来看望一下她的话,那斐苒初自己心中也觉得过意不去了。 “暗月,你出去打探一下,这村子里有没有一个名为林梓霞的人,这人是最近几年才来到村子的,不过也已经来了几年时间,问一问吧,如果有的话,务必询问清楚,她现在住在哪里。” 暗月虽然心存疑虑,但是对于斐苒初的决定,她还是不太好说什么,只简单的回复了一个字。 “是。” 第五百九十二章 一股力量 对于斐苒初的命令,暗月从来都是不需要知道究竟为什么去做,仅仅按照命令去办就是了。走出客栈后,暗月心中也是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真是万幸昨晚自己回来的的确是及时,否则的话,晚来一步,皇后娘娘如果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么以暗月的身份,作为她的贴身护卫,是绝对会难辞其咎的。 而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的感情,根本就是不需要怀疑的。即使是两个人在闹别扭,虽然两个人都是一副根本就毫无退让的样子,但是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暗月便是直接看清楚了,这点小吵小闹,对于这两个人来说,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 一个转角,暗月则是注意到了坐在角落里的一个老婆婆。 上前询问过后,那位老妇人却仍然还是一脸警惕的样子,满脸都写着抗拒和不相信,生怕暗月会是个坏人。暗月为了让老妇足够相信,可真是下足了功夫、费劲了力气。已经不知道费了多少口舌,老妇终究还是松了口。 “有倒是的确有这个人,但是她愿不愿意见你们,我可不知道。所以,你得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问一声。如果人家不介意的话,那倒是没有问题。若是人家不同意的话,那我也实在是帮不了你了。” 仅仅只是听着老妇人的描述,暗月就只觉得十分麻烦了。再加上这毕竟是斐苒初吩咐下来的事情,她终究还是本着快点完成的原则,想要催促一番。 毕竟自从自己跟着赵御风当差的那天开始,就已经被训练出来了一种无论是什么样的任务,都要去用最短的时间,完成最多的事情的能力。 然而现在面前的这位老妇,一开口就直接将这件无比简单的事情弄得无比复杂,顿时让暗月没有了耐心。但是毕竟有求于人,还是要耐着性子,试图说服老妇,能否稍稍进行一些退让。 “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直接跟着您去,只在门外等候,您帮忙进去询问一下。若是她同意我去拜访的话,我就进去。如果说她真的不同意的话,那我立刻就走,这样可以吗?” 老妇很明显没有想到暗月能够跟她讨价还价,张开嘴还想挣扎什么,但是暗月实在是失去了耐心,干脆从怀里掏出了一袋银子,递到了老妇的手中,说道:“这点儿小钱,算是麻烦您的酬劳。 ” 这点事情,暗月还是有足够的自信解决的。之前的时候,这样的事情赵御风也是的确让她去做过的,绝大多数的时候,一掏出钱来,事情基本上就已经能够被解决了。所以暗月决定,这次依然选择用这种方式。、 但是没有想到,那位老妇并没有接住暗月递过去的银子,而是直接将其摔在了地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们村的人,从来就不缺骨气!我告诉你,办事就是办事,但是如果你用这种方式来侮辱我的话,那我一会儿就去找人,全村人一起将你们这些人赶出去!” 看着那老妇毫不虚伪的样子,眼神倒是真挚的很。暗月相信,这老妇并不是因为觉得钱的数量太少而拒绝,或许真的如她所说,整个村子都有一种骨气。 想到这里,暗月也不禁有些羞愧,低头道歉道:“很抱歉,失礼了。”说罢,便转身欲走。 毕竟暗月心中清楚,对于这种真正有骨气的人来说,若是再过多纠缠的话,实际上是对他们的不尊重。所以暗月选择了转身离开。只是没有想到,刚刚转过身来,暗月的胳膊就被一个人拉住了。 以暗月的身体素质来说,寻常人的若是去拉暗月的胳膊的话,顶多她只是有一些感觉罢了,但是绝对不会被拉得停下。但这一次,暗月能够清晰得感受到,这股力量还是非常大的。 暗月转身看向那力量的来源,却是惊得浑身一震。 这股惊人的力量的来源,竟然就是刚刚一直与自己攀谈的那位看起来甚至有些瘦骨嶙峋的老妇。 “只需一次,下不为例。看在你们是真的有事,还是带你去吧!但是提前说好了,若是那林梓霞真的不同意的话,那你一刻也不许多耽搁!”老妇虽然语气变得严厉了许多,但是手上的力气却是暗悄悄地松了不少。 暗月一开始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之中,没有反映过来。直到老妇已经转过身离开,甚至快要消失在视线之中的时候,暗月才终于反应过来,赶忙三步并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一边走着,暗月一边在给自己做着心理准备。根据老妇所说而猜想,或许那女人的确是一个十分不好惹的人。但是没有办法,就算是个女阎王,她也要硬着头皮赶上去。 “好了,到了。” 一直走到一个简陋的屋子,老妇停下了脚步。暗月似乎是头脑中的信息太多,忘记了刚刚老妇所说的话,抬腿就要进去,但很快便被老妇用一个极其凌厉的眼神瞪了回来。 老妇亲眼确认过暗月的确已经退出了院子的大门之外之后,心情很明显也是好了一些,抬脚便走进了院子。 暗月远远地观察着,那个传说中的林梓霞,看起来倒是也没有想象中的那副凶狠的样子,反倒是十分具有亲和力。至于暗月究竟是怎么看到的,虽然老妇不让暗月站在外面偷看,但是这也并不妨碍暗月从屋顶上观察着人家的一举一动吧~! 看起来两个人像是达成了共识一般,甚至连表情上都没有一丁点可疑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成是无懈可击。看到老妇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要离开,暗月赶忙从房顶上跳了下来,重新站在了门口,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答应了,进去吧。” 暗月点了点头示意,随后便是也直接走了进去,没有多说什么。习武之人,很多时候,一个眼神,也就够了。 “是谁让你来的?”林梓霞的口中轻轻吐出了这样几个字。 “回这位小姐,卑……我家小姐的名字,叫做斐苒初。” 林梓霞却是整个人顿时直接窜了起来,恨不得直接蹦到暗月的面前来:“你说什么?斐苒初?是她来了?” 第五百九十三章 花儿也谢了 眼前的这位林梓霞的情绪很明显变得激动起来,暗月心中稍稍犹豫了一下,但是通过观察,林梓霞的激动之中透着欣喜和喜悦,那这样的话,暗月心中也的确能够放心了。 “是的,没错。她说……” “她现在在哪里?”甚至还不等暗月说完,林梓霞就抢先一步,激动的问道。 暗月虽然在刚刚一开始的时候表现的有些惊讶,但是现在也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她现在正在村中的客栈当中休息,此次派我前来,本来只是打听一下您是否还在这个村子中,打听一下您的住址在哪里的,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简单的就见到您。” 话音刚落,就连暗月自己,也不仅有一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若说暗月刚刚一直都是处于平静状态的话,那么下面林梓霞的这句话,倒是让暗月有些震惊了。 “好,那你带我去找她吧!” 原本还以为,这个林梓霞会是一个很不好惹的人物,但是现在看来,倒是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暗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整整一路上,暗月甚至一直都在回答着来自林梓霞的各种问题。无论是大是小,甚至有些生活上面的小事,她都要问个清楚,只不过即使是生活琐事,但也是与斐苒初息息相关的事情。 暗月突然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子里猛然冒出来,难道,斐苒初也像她一样?……想到这种可怕的可能性,暗月赶紧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想要把这种想法驱逐出去。这怎么可能呢?明明只是没有的事情罢了,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那你说,她在宫中的时候,吃饭都是自己一个人吃吗?还是和你们一起?是不是她吃饭的时候都是要由下人们去喂的啊?” 林梓霞再次提出了心中的一个小小的疑问,这疑问看起来明明十分无厘头,如果换做别人来问的话,暗月一定会觉得这个人是在故意整蛊自己。可是转过头去,看到林梓霞那一脸认真的表情,暗月便又不忍心发作了。 这可实在是没有想到,林梓霞非但并不是一个很难接触的女人,反倒还是一个可怕的话唠……而且,还是脑回路比较清奇的那种!要不然为什么每次她一提出问题的时候,暗月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呢? 暗月还在脑子里面默默的想着,对于这个问题,到底应该如何去解答。抬头一看,两人却是已经到了地方。暗月顿时觉得重新找到了生的希望,赶忙说道:“先不聊了吧,我们已经到了,她就在里面。 只是,她给我的任务是打看到你的消息,却并没有让我直接将你带回来。所以还请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稍后再过来接你。” 说完,暗月转身便进了客栈,留下了林梓霞一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其实暗月心中也是清楚的很的,直接将这个人带到斐苒初的面前,她也不会说什么,或许反倒应该是很开心的。但是不知为何,她就是想这么说,让林梓霞也尝试一下这种等待的滋味! 想到这里,暗月的心中就是一阵暗爽! 不过几乎是下一个瞬间,暗月的脑海里就又浮现出了那个老妇人的样子。那个老妇人虽然看起来瘦骨嶙峋,但是其自身的力量却是难以形容的大。在这样的身体里,却蕴含着这么大的能量,暗月的确是没有见过这样奇特的人。 再加上老妇人所说的,他们整个村子当中的人都是十分有骨气的,这一点也让暗月十分另眼相看。 暗月心中敏感的,除了斐苒初和喜苑那个小丫头的安全,就是熙成和常念的安全了。所以从原则上来说,一切与安全不相违背的东西,全都不是暗月所应该关注的东西。所以对于刚刚心存疑虑的那疑点,暗月也仅仅只是藏在了心里,并没有说出来,也并没有去深究。 通报过斐苒初之后,暗月却是惊奇的发现,斐苒初和这位林梓霞两个人在听到对方来到这里的消息之后,反应竟然是出奇得一致。说的夸张一些的话,就连两个人尖叫的时间段都是一样的。 “那这大冬天的,还让她在外面等着做什么?还不赶快请进来!”斐苒初的语气当中也带着几分焦急和激动,暗月全部都看在眼里,但是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的去呼唤,还在你在门口等候的林梓霞了。 林梓霞在得到了暗月的许可之后,几乎就是一溜烟冲进了客栈,径直来到了斐苒初的房间当中,四处寻找斐苒初的踪影。在刚刚的路上,林梓霞倒是对着暗月问过,斐苒初住处的详细信息。 再加上自己在这个村子里面也已经生活了有几年的时间了,对于这些地方还算是挺熟悉的。所以一进客栈的门,便朝着暗月所给的情报奔去。 果真,就是在那里,碰到了同样也是期待已久的斐苒初。 两个女人见面之后,激动的直接拥抱在一起,甚至还跳来跳去的,不禁让暗月难以理解。怎么?难道现在打招呼的当时,都已经变得如此亲密夸张了吗? 若是个不知道的人来看的话,恐怕还会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大喜事呢!谁又能知道他们如此开心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见到了对方呢? “小霞,你可真是想死我了!我跟你说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可是等你等到花儿都谢了!” “哎哟,你可真是说笑了!你现在可是皇后娘娘了,可是一国之母!你的花怎么可能谢呢,只有可能越看越茂盛罢了!” 虽然林梓霞所说出来的话,的确是容易让人恼怒,空气中甚至弥漫着几分不自然的尴尬。但是斐苒初和暗月都已经看了出来,林梓霞绝对是没有想要去进行比对的意思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仅仅是因为她和斐苒初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十分要好罢了。 而一直都守在旁边的众人,反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什么叫等的花儿也谢了呢?是要我们一直站在那里等待着花落下来吗?怎么现在皇后娘娘一见到这个女人之后,连说话的方式都已经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她们甚至都有一些听不懂了! 第五百九十四章 官兵 看着眼前的众人都是一脸懵逼的样子,斐苒初当然想要解释清楚,但是她总不能说,眼前的这个女人和自己都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吧?! 所以没有办法,只能再让他们多纠结疑问一会儿喽! 似乎也是因为众人的眼神过于灼热,瞪得斐苒初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斐苒初转过头去,对着众人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都先下去吧。阿霞是我认识的一个旧人,很久没有见了,所以想叙叙旧。” 斐苒初已经将话说的十分明白了,就是想要眼前这些将自己和林梓霞团团围起来的人赶走这里罢了! 而这一次,斐苒初的话,一说出来就是连暗月也很自觉的退了出去。 “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一直都待在这个小村子里面,没有出去吗?”斐苒初不禁问道,因为她很清楚的记着,当时见到的那个女子和现在这个的,甚至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说是在当时的时候尚可以看出,她也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到现在则是一丁点痕迹都没有了,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神情和动作,简直就像是当地非常传统的一个农妇一般。 “是啊,一直都没走,反正这里呆着还行,就留下来了。这里还是很安全的,邻居们也十分友善和蔼。”林梓霞一边说着,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原本刚刚知道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还是心存着幻想,想着电视剧里面的那些剧情,没准还能够混个贵妃什么的当当。但自己也是后来才想起来,电视剧里面哪有真的,只不过都是骗人的罢了。再说,就按照自己这大大咧咧的样子,在后宫当中恐怕活不过三天吧! 而眼前的斐苒初就不一样了,虽然她的确是一穿越就穿越在了皇后的身上,但是当时的她,也毕竟是一个被废掉的皇后。换句话说,斐苒初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得以成功的。 若是说羡慕的话,或许会有一点点,但是如果谈及嫉妒的话,那么林梓霞甚至可以拍着胸脯说,绝对没有这回事! 但是现在来看自己倒是也习惯了在这里的生活,也不愿意去改变了。虽然林梓霞仅仅只是穿越到了一个普通农妇的身上,但是她父母双全,家庭美满,并且整个村子又都是一副和谐和睦的气氛,这也算得上是一种十分美好而温馨的日子了。 两个人正凑在一起聊得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外的动静,竟然是逐渐喧闹了起来。 但是随着声音的逐渐加大,斐苒初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停了下来,说道:“外面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如此吵闹?”一边说着语气中还稍稍带着一些不快的意味。 毕竟自己正在和自己最好的朋友聊着天,而且又是正聊的起劲,此时突然被打扰,这是换做谁都不会高兴的起来的。 林梓霞似乎是听到了斐苒初的话,才终于开始听外面的声音,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神情也变得逐渐复杂了起来。 斐苒初仅仅只是因为外面的人吵了他们两个人聊天,而感觉到不满,但是林梓霞这完全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林梓霞不开心,是因为她的心中清楚的很,这整个村子平常的氛围都是十分温馨温和的,甚至自己平安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如此嘈杂的场景。 这样的嘈杂与过年过节时期的热闹是不一样的,给人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过年过节时期的热闹,是一种有规律的热闹,至少让人听起来不会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但是现在来看外面的这种嘈杂的声音,很明显就是给人一种心烦意乱的感觉,扰得整个村子都不得安宁。 这种场面,几乎自从自己来到了这里之后,就并没有发生过。 除了上一次…… 那件事情只要一想起来,直到现在,林梓霞还仍然会不寒而栗。但是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整个村子就变得异常团结,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 其实要维持现状是很不容易的,但是对于这个村子而言,也有其特殊性。特殊的地方就是,虽然整个村庄看起来名不见经传,非常普通平凡,但是实际上,这个村子却是一个功夫村。几乎每一个村子里面的人,都会武功。甚至还有一大部分,武功不凡。 虽然刚刚,林梓霞和暗月的确是聊了很多事情,但是这些,她却始终都没有告诉暗月。因为这件事情并不是一个能够在明面上来说的事情,村庄中的所有村民们都在为了守住一个共同的秘密而努力着。 这件事情,绝不能仅仅只因为她一个人,就毁掉了村民们保护了多年,传承了一代又一代的秘密。 林梓霞心中也清楚的很,或许自己在刚刚那个女侍卫的心中应当是一副傻乎乎的形象。但是她却并不在意,只要能够守住这个秘密,无论怎样她都愿意。毕竟这个村庄是,对她有着救命之恩的。就算是倾尽一切,林梓霞也要保住村民们的心血。 “不好了娘娘,现在门外来了,一群官兵,将咱们团团围住了!说是要抓什么杀人凶手,刚刚那猥琐的人已经贴出了通缉令的画像,画上画的明明就是您。现在暗一和暗月正在外面挡着,但是无奈咱们势单力薄,可是对面又人数众多。恐怕再耽搁的话,他们就要顶不住了!” 喜翠突然就闯了进来,跪在了地上。一般的情况之下,喜翠至少都会先敲敲门,询问过斐苒初的意见之后才会进屋的。现在喜翠突然闯进了屋来,又是一进屋就直接跪在了地上,脸上的焦急神色十分明显。 斐苒初不禁有了几分不祥的预感,刚刚喜翠又说,画像上画的人是自己……那么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是冲着自己来的喽? 杀人凶手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杀了什么人!若是就这样承担了莫须有的罪名,这可完全不是斐苒初的一贯作风! “娘娘咱们怎么办啊?时间不多了!外面为首的那个当官的说了,若是咱们再不做出决定的话,他们可就要直接放火烧房子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狼狈为奸 “放火烧?”斐苒初惊讶的问出声来。 原本以为,喜翠口中所说的那些官兵们,只是想要利用合围之势,逼着斐苒初主动走出来而已。但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能够做出放火这种事情来!这也足够看出,门外这群官兵的确是丧尽天良心狠手辣的! “是啊!”喜翠一边回答着,言语当中也已经带起了哭腔,连自己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了起来。 斐苒初皱着眉头,像是沉思了一会儿,继续开口回答道:“没关系,你不要怕,既然他们是冲着我来的,那我就出去会会他们好了。”说吧,斐苒初便站起身,穿上外衣之后,便大步走了出去。 喜翠也紧紧的跟在后面,不敢落下半步。虽然她胆子很小,甚至刚刚官兵们说出要放火烧客栈这种事情的时候,她的胆子都快要吓破了,但是在这种时候,她还是要决定毅然决然的陪着斐苒初出去面对这一切。 毕竟斐苒初是她的主子,但却从未当做她仅仅只是个奴才,而是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更是对她有着知遇之恩。 而此时,若是斐苒初受难,喜翠其有退缩的道理呢? 斐苒初走出门之后,才终于看到了喜翠口中所说的官兵们。为首的那人一身官服,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做官的,并不像是山匪。原本听着喜翠的描述,斐苒初还以为其实是一伙山匪来打劫,只不过是穿着官兵的衣服或者是有些想像,让喜翠误以为是官兵罢了。 毕竟发火烧客栈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一般的官兵能够做得出来的,一般能够做出这样恶劣的行径的,应该也仅仅只有土匪了。 但是现在看来,非常明显的是这伙人并不是什么土匪,就是地地道道的官府中人!看到这个样子,斐苒初不禁心中也有些生气了,她并不是因为自己而生气,而是在替赵御风生气。赵御风每日处理奏折、忙着处理政务究竟有多么劳累,斐苒初全部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即使是赵御风这么努力,这么拼命的情况之下,却仍然还有这样贪官污吏草菅人命的事情发生。 斐苒初真是在替赵御风心寒! “是谁找我,报上名来?” 斐苒初仅仅只是出了门,便站在那里不再动弹。身后虽然仅仅只跟着喜翠一个人,但是斐苒初在那里,却给人一种身后便是千军万马的气势和气场,让为首的那个官员也有些心虚,很明显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了。 “就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杀人犯,还好意思问本官的名号?你这个刁妇,还真是恬不知耻啊!” 原本斐苒初还抱着,如果可以谈判的话,还是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洗清自己的冤屈,将所有事情解释清楚之后便平安无事的心态。但是这为首的,官员,一出言便是如此不逊的话语,则是一瞬间就激怒了斐苒初。 “呵,我看着你身着朝廷命官的官服,还以为你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想不到也仅仅不过如此而已。不分青红皂白就可以任意向别人的头上泼脏水,肆意谩骂清白无辜的人,您这个朝廷命官当的还真是好啊!” 斐苒初一边说着语气,越来越严厉,说道最后的时候,甚至一旁拿着武器的官兵们都不禁浑身一颤。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子竟然会爆发出刚刚如此强大的能量。明明这个女子并不高大,长相也不凶悍,反倒十分俊美,体型也是属于比较娇小的那一种,可是在这个时候却是给人一种威慑三军、制霸天下的感觉。 “王大人,想必这个贱人也仅仅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好为自己开脱罢了,您不用理她,直接把车间人给抓过来,严刑拷打,她一定会说出真相的!” 斐苒初心中还在纳闷,究竟是谁会有这么狠毒的心肠,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当斐苒初抬起头对上那人的眼神的时候,她就立刻明白了那个人这么说的原因。 因为站在那个所谓的王大人身边的、说出这些话的男子,正是之前在店里面坑害过她们的那位店小二,张林! 一瞬间,两人的眼神相撞。斐苒初从那张林的眼神当中看出了许多,有狂妄、嚣张,还有得意。 斐苒初心中不禁暗暗叫骂着,果真!这件事情果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自从暗月说出来,那个张林逃脱了之后,斐苒初的心中就一直隐隐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当时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还说不出来。但是现在来看的话,似乎一切都已经很明了了。 “原来是你!你可知道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是要遭到报应的!”斐苒初狠狠的瞪着张林,厉声说道。 只是没有想到,那张林确实并没有理会斐苒初,而是转过头去冲着那王大人说道:“姑父您看,这个杀人犯非得犯下了滔天罪行,杀害了两个我最要好的兄弟,现在反过来还诬陷我,威胁我!” “你看看,这个贱人简直就是目无王法,如果不严惩的话,简直上天都要看不下去了!” 斐苒初心中更是生气,这个张林竟然是连一点脸面都不要,陈述的时候,竟然完全将事实颠倒了过来!在生气之余,斐苒初更是明白了,为什么明明是张林等人做了坏事,可是自己却被官府包围了! 原来,他完全是依靠着背后的势力一直都在为非作歹,也就是他的这位姑父、面前的王大人。这样的两个人狼狈为奸,还不知道坑害了多少无辜的百姓。 但是在生气之余,斐苒初的脑海里,却是又浮现出了另外两个身影。 那日在郊外的那个客栈当中,曾经为自己搬运木桶过来的那两个少年…… 听暗月讲述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这两个少年的行踪。暗月又一向都是一个严谨的人,在进行汇报的时候,一定是不会落下一点点细节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暗月当时在动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那两个少年的行踪。 可这正是这件事情奇怪的地方,按照当时那两个少年的神经来看,她们一定不是自愿帮助张林,在他身边助纣为虐的。可是现在,他们究竟在哪里? 第五百九十六章 不可告人的秘密 斐苒初的脑海当中突然浮现出了一种可怕的想法,这种可能性的确是存在的,但是斐苒初实在是不希望真相如同自己所猜测的那样。因为那样的话,这件事情,可就真的麻烦了…… “王大人,对吧?好,那么现在我就与你来论论这些道理。首先你说我是杀人犯,请问有何证据呢?” 原本,听着斐苒初十分自信的语气,王大人心中还有一些心虚,但是听完了斐苒初所说的内容之后,他便也是自然的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这个女人要说出什么重要的话来呢,原来就是这个?简直就是一堆不值一提的废话! 王大人不禁冷冷的嗤笑一声,轻蔑的回答道:“人证物证俱在。你杀害了张龙张虎两兄弟的事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呢?” 斐苒初同样也是冷哼一声,眼神当中没有丝毫畏惧:“那么大人可否说说清楚,大人口中所说的人证究竟是谁?物证又究竟是什么东西?” 提到这个,王大人的脸色却突然变了一下,随后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人证自然就是张林了,物证,满屋子都算是物证,你究竟还想抵赖什么?还不快速速如实招来!来人!把这个罪人给我押下去,关进大牢里!” “怎么我大人难道是气急败坏了吗?这么着急就要将我带下去,除了气急败坏、掩人耳目,我想不到另外一种说辞了。按照大人刚刚所说的,人证竟然就是张林。我刚刚可是听到这个张林叫您姑父来着。” “按理来说,表面上他与本案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是可以充当人证的。那么我现在所要说的是,这件事情的凶手其实正是张林!所以在这个时候,如果他依然跳出来做人证的话,那么就不应该成立了!” 斐苒初娓娓道来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王大人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一层细汗。 “这个时候,张林,就已经不能够算是一个比旁观者的身份,所以也自然并不能成为人证。并且换一个角度来说,现在他和我,同样都是这件命案的嫌疑人,可是他却是您的亲戚,和你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后面的话,即使是斐苒初不说清楚,在场的所有人也全部都不得而知了。 而正在这时,王大人原本额头上面细密的汗珠已经凝结成了颗颗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这个时候斐苒初也自然注意到了王大人神情上的变化,于是继续说道:“王大人现,在天气正值腊月寒冬,理论上来说应当是最寒冷的时候才是。” “现在又是在屋外边,也并没有生火炉之类取暖的东西,那么请问王大人您为什么会这样热呢?甚至已经满头大汗了。是因为过度紧张吗?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特殊的原因呢?” 而王大人听了斐苒初所说的这些话之后,显然已经是气急败坏了,赶忙冲着身旁的手下怒吼道:“全都是一群饭桶,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本官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下令让你们把这个疯女人抓起来,你们却在这里不为所动!” “是不是一个一个非要挨上板子,砍了头才知道该如何好好办事当差?!” 王大人手下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也被眼前的两个人唬住了。此刻见到王大人突然发怒。,众人也是一下子就蜂拥而上,想要将斐苒初擒住。 但是斐苒初怎么肯轻易罢休呢! 这里可不是皇宫,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她可就不再有赵御风的庇佑了。更何况,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她的身后,还有熙成和常念。即使是只为了两个孩子,她也绝不能低头。 “慢着!”斐苒初努力用更加大声的声音喊了出来,再次震慑住了已经蠢蠢欲动的众人。 眼看着周围围观的群众和村民们越来越多,斐苒初心中也已经有了数,差不多,该到时候了。 “王大人,怎么越说你越着急了,是不是实在是着急掩饰什么呢?其实退一万步来讲,即使这张林真的是凶手的话,那么您也仅仅是做了一件袒护他的事情罢了。按照律法来说,这件事情后果其实并不是十分严重的。” “想必您做官已经多年了,这些道理,您应该比我更懂。但是按照你现在的紧张程度来看,您担心的事情后果应该是远远比仅仅袒护他被发现了的后果,要严重的多的。所以你才会这么着急,忙慌的想要将我关进牢里,难道不是想要封住我的嘴吗?” 斐苒初一句一句说着,语速越来越快,气势也变得逐渐咄咄逼人起来。 看着王大人更加反常的举动,虽然说几乎是在心中确定了他们两个人之间一定还有不可告人的其他秘密,并不仅仅只是袒护与被袒护之间的关系。 而此刻的王大人则是气急败坏到了极点,甚至开始张牙舞爪起来,瞅着身边挨的最近的人,猛的就是踹了一脚:“你个废物,还不快去,把她给我抓起来!” 一众官兵们原本还沉浸在刚刚斐苒初的推理当中,而此刻王大人突然发怒,他们也也突然想起来了,自己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一个一个又是拿起了自己的武器,直逼着斐苒初而来。刀枪棍棒样样都有,看得斐苒初只觉得心惊肉跳 原本是暗月和暗一两人一同守在这里,但是现在斐苒初也过来了,暗月心中担心,会有小人从背后下手。喜苑和喜翠两个人连基本的自我防护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保护两个小孩子了。于是暗月就让暗一回去保护他们了。 所以,现在斐苒初的面前,也仅仅只剩下暗月一个人了。 眼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手中还拿着各种各样的兵器,暗月心中也知道,如果是硬拼的话,一定是拼不过的。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这个道理,暗月心中还是十分清楚的。但是在这种紧要关头,她也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护斐苒初的周全。 暗月拔出手中的佩剑,整个人将斐苒初挡在了身后,目光警惕地看着眼前越来越迫近的众人。 “若是想要动她,首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第五百九十七章 人质 “暗月!不许动手!” 斐苒初当然也听到了暗月刚刚所说的话,但是她可不想暗月就这样壮烈的牺牲了。因为毕竟对方的人手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是拼与不拼,结局肯定都是一样的,不妨保存实力,静候时机,再一去突破。 暗月抿了抿嘴,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剑。因为保护皇后的安全,这是赵御风曾经给她下的死命令。暗月从来都是一个十分执着的人,死命令就是死命令,是死也要完成的命令。 “暗月,本宫要你不许动手!难道你现在连本宫的话也不听了吗?放下你的剑!”斐苒初厉声说道,说到激动之时,斐苒初的嗓子甚至都有些嘶哑了。 暗月心中却还是如同憋了一口气一般,一时间心中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此时的她,脑海里却也想起了赵御风的另外一个命令,那便是永远听命于斐苒初。她和赵御风之间的生死契约已经解开了,现在,她就仅仅只是皇后娘娘宫中的护卫而已。 终于,挣扎了许久,暗月还是选择放下了手中的剑。 剑锋磕在地上,咣当一声,闪起了霎那间的电光火石。围过来的官兵们见到暗月放下了自己的武器,也逐渐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就连脚步也稍稍有些加快了。但是刚刚暗月是怎么打的,他们满地开花遍地找牙的,那感觉仍然是记忆犹新。 所以谁都不愿意做那个出头鸟,去招惹暗月,仅仅只是敢将她围起来而已。 “本宫?果真说是个疯女人,还真的就是一个疯癫的女子。‘本宫’这种名号也是你能够随便称呼的?你若是皇宫里的嫔妃,怎么会在这里游荡?” “呵呵,还真的就老实告诉你,就算是你的确有几分姿色,但是你这人蛇蝎心肠心计了得,像是你这种垃圾货色都能够成为皇上的嫔妃的话,那本官早就成为皇上了!” 王大人一边自顾自的说着,一边狂妄大笑。似乎是看到对方也已经放弃了挣扎,战局似乎也并没有任何扭转的可能了,连笑声都变得更加狂妄起来。 “好,既然咱们谈不下去的话,那我看也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关于身份的问题,随你怎么想好了。这样吧,我跟你们走,你放他们离开。无论最后结局是如何,我认了。我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只希望你能够让他们活着离开。” 现在,摆在斐苒初面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熙成和常念的安全。只要是能够保证他们的安全,之后无论再做什么事情,斐苒初都不会再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但是,斐苒初想的实在还是太简单了。自己刚刚已经是以那种过分的方式,威胁王大人,现在却还要让他放过自己的家人,只要是仔细想想就可以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事情! 果真王大人再次冷笑了一声,脸上的寒意更甚:“就你?还跟本官谈什么条件?你自己好好看看你自己,浑身上下哪里有一点本官能够看得上的呢?一点都没有!” 斐苒初其实心中自然也是知道,让他们改变主意,几乎就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但是她还是想要尝试一下,如果能够说服他们的话,自然是万事大吉。毕竟现在一切皆为成为定数,一切皆有可能。 表面看起来是斐苒初在向王大人他们就行,但是或许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就是斐苒初为王大人求的这个情,他自己要不要了。 而事实证明,王大人选择了否定答案。 斐苒初转过头去,与一旁的暗月交互了一下眼神,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王大人身旁的张林。而且仅只是这简单的一个眼神,暗月便瞬间明白了斐苒初到底想要她去做什么。 在这种情况之下,既然求情无望,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 现在暗月和暗一之所以不敢硬碰硬的原因,其实就是因为有熙成和常念的存在。这两个小孩子的存在,却成为了王大人如此嚣张跋扈的把柄。因为他知道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斐苒初首先考虑的都会是他们两个人的安全。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斐苒初再进行任何动作,无论是什么样的行动,全部都会束手束脚的。 但是如果反过来思考的话,王大人他们可以在斐苒初这边找出一个类似于人质作用的存在来,那么他们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只要找出一个人质,这个人的性命对于王大人来说,应当是至关重要的,舍得去救的。那么斐苒初至少就能够保证,熙成和常念现在至少还是能够保证绝对的安全。 暗月想了一会儿,也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她抬头往上看,斐苒初的眼神却是意外撞上了一张无比坚定和无比自信的脸。也几乎仅仅是这一个眼神的时间,斐苒初便在心中确定了,暗月当然已经理会了自己的意思,已经开始在伺机而动了。 大家分散着一起突围,困难是非常大的,但是如果仅仅只有暗月一个人的话,脱身对于她来说还是十分简单的。 只见暗月,身形一闪,那官兵中心的中心地方,就早就已经没了人影。 再度看到暗月的地方,他就已经手拿着一把利刃,直逼着王大人的咽喉处。仿佛暗月的刀子一旦刺入的话,王大人立刻就会因为血流不止而一命呜呼。 其实,斐苒初仅仅只是希望暗月能够随手抓来一个比较重要的人,能够当成人质那就已经足够了。但是没有想到暗月竟然直接将王大人抓了过来,实在是让人心情有些复杂。 “下令吧。只要你的手下不动我们其他的人,我们就不动你。”斐苒初又是言简意赅的短短几句话,却让王大人整个人都陷入了恍惚当中。 斐苒初其实也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着,她一直以来只知道暗月的武功非常高强,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强到如此,甚至可以说成是变态的地步。甚至能够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之下突出重围,还一举将对方的主事人绑架过来成为了人质。 再看那王大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但是又被那明晃晃的刀子吓得动弹不得! 第五百九十八章 又中计了 那些手中拿着武器的人,一看到王大人被暗月牢牢控制住了,不禁也陷入了一阵恐慌当中。 “别动别动,千万别动,有话好好说。” 现在的王大人哪里还有刚刚那副威武的样子,整个人都变得失魂落魄起来,甚至就差吓得尿裤子了。 “早跟你说过合作你又不肯,现在可好,落在了我手里。”斐苒初看着眼前王大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不免也有些小小的快感。 “有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姑娘,还请你放我一条生路,咱们日后好相见,你看这样可以吗?”此刻的王大人却是已经悄然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竟然是与当初的张林如出一辙,看得斐苒初不禁心中一阵反感。 斐苒初冷哼一声,说道:“如果想要让我放过你,其实也很简单,也好办。只要一五一十得将你和张林在暗中所做的事情,全部交代出来,我们可以放你一马。” 以暗月的角度来说,是看不到王大人身上的波动的。但是斐苒初可以说是正面对着他,王大人每一个眼神都转换,斐苒初都可以看在眼里。 原本王大人的眼神还是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一副什么都好商量的样子。但是只要非常注意提及到这件事情,王大人立马换了另外一副面孔,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 “我警告你们两个小浪蹄子,本大人如此和你们商量,是在给你们留着面子呢,可别给脸不要脸,最好都给我放机灵点儿!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 斐苒初原本还在心中纳闷儿,这个王大人怎么如此善变,神情实在是难以捉摸,甚至是一会儿一变。刚刚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现在反倒是马上紧张了起来。 斐苒初原本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王大人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会有这样大的变化,而几乎是在下一秒,斐苒初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刚刚他们交流的实在是太过认真,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会儿。 这个人就是张林! 而现在这个人便是又出现了,和暗月动作完全相同,只是怀中还多抱着一个孩子,另一只手上,则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斐苒初差点吓得一下子惊呼出来,张林手上抱着的孩子虽然看不清楚正脸,但是那包裹着的被子明明就是熙成的! “我警告你放过王大人,否则的话,这个孩子你就再也别想见到了!”张林恶狠狠地说道,同时还将手中的尖刀在斐苒初的面前晃了晃。 斐苒初相信他不是在单纯的吓唬人,因为这样的事情,他的确是能够做得出来的。对于张林这样的禽兽而言,他才不会去管什么江湖道义,管什么妇孺孩子,只要是为了他的利益,他什么都能够做得出来。 没有办法,斐苒初只能够选择妥协,这也是下策中的下策。即使实在不愿意面对,斐苒初也别无选择。 斐苒初心中清楚的很,一旦将王大人放出去之后,他们的手中将再无任何有用的筹码。也就是说,他们这几个人也已经成为了案板上的鱼肉,可以肆意任人宰割。但是如果说不将王大人放掉的话,斐苒初相信,张林是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一时间,斐苒初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当中。虽然她已经在心中呐喊了无数次,想要让他放过熙成,毕竟孩子才是无辜的。但是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冲动,斐苒初并没有这么说。因为对于斐苒初恶言,她并不仅仅是一个母亲,更是皇后。 这么多人,全都被她带出了宫。若是真的遭遇什么不测的话,全部都是自己的责任。在这种时候,这个选择应该如何决定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娘娘,你们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只需要去做就是了。大皇子还小,不要让孩子受了惊。”暗月并没有过多的从其他角度规劝斐苒初,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却直直地戳斐中苒初的痛点上。 对于斐苒初来说,熙成就是最大的痛点。 并且,在暗月的鼓励之下,斐苒初也终于下定了决心,做出了选择。 “好,我答应你,你先放开他,我马上就将王大人放了。” 随着斐苒初的声音响起,暗月手中的刀也缓缓地远离了王大人的脖子。 “好,那我们同时数三声,再同时交换人质。” “好。” “一,二,三。” 暗月猛的使出力气,一把直接将王大人推了出去。随后便是大步向前,想要抢过张林怀中的孩子。但是没有想到张林却是大手一挥,直接向那个孩子扔在了空中。 斐苒初的双眼一直都紧盯着那孩子,见到张林的动作之后,更是紧张的直呼出声:“啊!你做什么!”最后更是整个人都冲着那孩子落下的方向扑了过去。 看着那孩子成一个抛物线升起又落下,斐苒初只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够动作快一点,再快一点。斐苒初眼睁睁的孩子摔在地上,心中如同刀绞一般疼痛,仿佛自己的心在滴血。 她赶快冲了过去,想要看看熙成到底有没有事情。只是没有想到翻开裹在外面的被子之后,却发现里面包着的仅仅只有一个枕头而已。 斐苒初先是愣了两三秒,最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无论对方这样做的意图是什么,但是好在熙成的性命终究还是保住了,否则的话,如果真的是熙成硬生生的摔这么一下,斐苒初恐怕就要心疼死了。 而当她抬起头来想要尽量的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中计了,但是也已经为时已晚。 抬起头来,正对上张林那充满了阴诡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瞬间就起了整整一层鸡皮疙瘩。 “恭喜你,哼,又中计了!” 随后,张林身形一闪,便是直接将斐苒初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勒住,同时还是那把上次明晃晃的尖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让斐苒初根本动弹不得。 此时的斐苒初,简直是追悔莫及,十分后悔为什么当初自己不冷静观察一下再跑出来。结果就是这样,为了一个破枕头,反而还搭上了自己!实在是不值当! 第五百九十九章 土皇帝 原本,如果一直按照刚刚的行事不动的话,那么双方应该是处于一个平衡的状态的。双方都有各自的人质在手,至少不会打破这原有的平衡。 但是现在则是,自己完全落入了他们的手中,可是自己这一方却完全没有了任何把柄在手。如果是让暗月再一次去绑架王大人,也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了,毕竟已经实施过一次,他们都已经有所防范,这样做的话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斐苒初此刻心中除了后悔,已经没有什么别的感觉了。为什么刚刚就不够冷静呢?若是当时再冷静的想一想,之所以现在如此窘迫,正是因为只有暗月一个人啊!而暗一,不就是在保护他们吗?斐苒初心中更加懊悔了,自己竟然忘了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暗月停下动作之后,看到的却是斐苒初已经被张林挟持了。一下子愣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但暗月果真就是经历过专业训练的人,瞬间就反应过来,应该再去将王大人抓回来。 可是这个过程哪里有这么简单呢,王大人在被暗月推出去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拼了命的跑向了那边的阵营。 而现在,双方之间已经保持了一段距离,即使是暗月全速冲过去的话,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暗月心中的确是有把握能够将王大人在抢过来的,但是她却万万不能这么做。 暗月对自己的武功十分有自信,其实只是这么远的距离,她也仅仅只需要要三秒钟便可以完成这所有的动作。但她还是不能够去这么做,原因就是,即使她的动作再快,也不会快过张林手中的匕首的。 现在的张林简直就如同一只进攻之鸟一般,无论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够在第一时间就作出反应。无论是正确的反应还是错误的反应,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下意识的行为就是,让自己手中的匕首去割破斐苒初的喉咙。一旦这样的话,那后果就是不可挽回的了。 所以,暗月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宁可她陪着斐苒初一起被关起来,也不要冒着让斐苒初丧命的危险,去尝试一个自己根本就没有百分之哎百握的东西。 “你!放下刀,也给老子乖乖过来!” 这句话当然是冲着暗月说的。 暗月即使是心中再不满也没有办法抗拒,毕竟现在斐苒初在他们的手上,稍有不慎便是一条人命。 没有办法,暗月只能是冷哼一声,最后放下了自己的匕首,远远的踢开。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愚蠢的举动,一点儿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下,但其实也是一个更为稳妥更聪明的做法。毕竟现在他们全部都是受制于人,若是这匕首真的再为他们所用的话,那么自己就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斐苒初看着暗月,心中则是更加焦急。自己的一时冲动,反而还连累了暗月。她可是一直都在为了自己好,一直都在尽职尽责的保护着自己,但是自己却每一次都坑她,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不一会儿时间,斐苒初和暗月两个人就已经被麻绳五花大绑绑了起来。趁着自己的手在背后的时候,暗月曾经悄悄尝试过能否用自己的力量去挣脱绳子,但挣脱了半天终究还是徒劳无功。 这些人虽然路子比较野,但是意外的是,绑绳子的技术反倒是一流的,用的是一种猎猎户才会打的锁扣,专门是为了绑住动物而发明的,根本就不能够尝试着挣脱,越挣脱,就会捆得越紧。 “带走!” 那王大人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仅仅仅只是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一会儿求情,一会儿高傲的,自己也有些下不来台了,于是恼羞成怒,将自己的所有脾气全部撒在了斐苒初、暗月,还有一众官兵的身上。 在这个时候中,官兵已经听到了命令,打算将两个人带走了,可是却又听到了王大人的一声命令,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等等!取我的鞭子来!” 这王大人似乎还是觉得不解气,结果手下递过来的鞭子之后,狠狠的一鞭,便是抽在了斐苒初的身上。 “全都怪你!若不是你这个小贱人如此多事,怎么会平白生出这么多的麻烦来!害得老夫受惊,告诉你,像是你这种贱命,就算是陪老夫千挑万挑,也不足以平复本大人的心情!” 那王大人说到激动之处,又是狠狠的两鞭子,分别抽在了斐苒初的背上和腿上。 斐苒初明明还沉浸在刚刚的悔恨当中,却是平白无故的从天而降几鞭子,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从身体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倒是也让斐苒初彻底醒了过来。不是身体上的苏醒,而是精神上的彻底苏醒。 刚刚斐苒初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悔恨当中,蒙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难以走出来。但是现在感觉却像是。王大人的几鞭子,将斐苒初打清醒了一般。 在这种时候,最不应该的就是一直消极悔过,而不做出任何举措去改善现状了。毕竟无论做什么事情,最没有用的,就是后悔已经成为定局的东西。 遇到了难题的时候,首先不要去抱怨,而是要先去想解决的办法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都留在解决之后,这是母亲教给自己的道理。在这个紧要关头,斐苒初终于想了起来。 虽然现在的局势看起来已经十分糟糕了,但是,至少他们还都活着,这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朦胧之中,只看到那王大人的手再次扬了起来。虽然出生时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心中想着不过就是这几鞭子,和当初中毒的时候所遭到的疼痛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罢了。 只要挺过这一会儿,寻找时机,便可以找到机会逃生,再将熙成他们救出去,就可以了! “你这个贱人,本官就应该在这里判你鞭刑,就在这里,众目睽睽之下,将你一下一下活活打死!你不是声称自己是本宫吗?我还就告诉你,在田城这一亩三分地当中我就是绝对的权威,我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随后,王大人扬起手臂,马上就是下一鞭。 斐苒初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好了去迎接毒打,只是不知为何,这一鞭子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第六百章 参见皇上 原本,斐苒初都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想要去挨下这一鞭子,甚至还在闭着眼睛等待着,但是没有想到这一鞭子却是迟迟都没有落下来。 “怎么?你的意思是,在这里,你就是皇帝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斐苒初顿时有了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她很想睁开眼睛,但又很害怕,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并不是他的身影。斐苒初很害怕,害怕自己又是听到幻觉了而已。 因为这样的幻觉,自从她们出宫以来,已经出现了不止一次了。几乎每一次,斐苒初都是满怀希望的睁开眼睛,四处去寻找赵御风的身影,但是几乎每一次,又全部都是失望而归。 越来越多的失望积攒起来,斐苒初害怕的很害怕,这一次一次的失望叠加起来,最终让它变成绝望。 “为什么一直闭着眼睛?” 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斐苒初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向那生意的来源。 果真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果真是那个熟悉的人,是赵御风! 简直是一瞬之间,斐苒初的泪水就已经充满了眼眶。这几天积攒起来的所有委屈,全部都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如同瀑布倾泻一般,狂流不止。 现在,那个他曾经无比熟悉的身影,正单手抓住了王大人的鞭子。 天知道她多么思念这个身影,多么思念这个人,多么思念他的一片一笑,多么思念他熟悉的味道……但是,斐苒初却又多么害怕,害怕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害怕自己在寒风中受苦受难的时候,他却已经不知道怀中抱着哪个美人共度良宵了。 但是现在看来一切的担心全部都是多余的,赵御风即使是在宫中,也一直都在惦记着自己,一直都在担心着自己。 现在的斐苒初,哪里还有刚刚那样的锐气,有的仅仅只剩下如同小女人一般的撒娇和娇弱。 而这样的斐苒初,看在了赵御风的眼里,却是疼到了他的心里。自己仅仅只是几天没有见到这个女人,她确实已经自己跑出了这么远出来,而且还并没有照顾好自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实在是让赵御风心疼的很。 斐苒初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甚至已经到了皮开肉绽的地步。翻出来的皮肉与衣服粘连在一起,整个都已经混合成为了血色,一片腥红。 看到这里的时候,赵御风则是瞬间释放出了一股浓浓的杀气自叹为中心一圈一圈散开来。 周围一直围观着的群众,虽然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但一直始终都觉得这个女人十分可怜。现在又是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就是个高贵的男人,气宇不凡,又散发着骇人的杀气,几乎每一个人都有些害怕,唯恐波及到自己。 但是谁也都不愿意离开,因为几乎每一个人都很想看下去后面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现在赶过来的这个男人,很明显和正在挨打的这个女人关系并不一般。对于平时闲的实在没什么事情,只能够写话唠家常的,百姓们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看点。 而此刻的赵御风,给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出来,他的心中正有一把烈火正在熊熊燃烧,越来越旺,甚至足以燎原。 当赵御风的目光转向王大人的时候,那王大人不知怎么,瞬间就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动作了。几乎是一瞬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是你刚刚说,你就是这里的皇帝,是吗?”赵御风语气沉稳而庄重,语速并不快,但是却给人一种如同大山一般的威压之感。 “是……” 恐怕王大人自己都没有想到现在的自己,已经是怂成了这个样子,连说话说出来的声音都是稍稍带着颤抖的。王大人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但是却能够明显的感觉出来,他带给自己的威压,甚至给了自己一种根本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但王大人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事情而丢了自己的面子呢?于是当他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所说所做,有损他所谓的权威的时候,于是便心想着一定要改变这个样子,让他在整个田城百姓的心目中的形象,变得更加高大威猛起来。 于是王大人强行装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怎么了?就是我说的。我姓王,是这田城县令,所以只要是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事情,无论大小全部都应该由我来管!你又是谁?要是现在人等的话就给老子退后,别妨碍老子办正事!” 一边说着王大人胳膊猛的一使劲,想要将自己手中的鞭子从赵御风的手中挣脱出来。但是王大人确实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刚那一下已经非常用力了,但是在赵御风的手中却是纹丝不动,像是鞭子被拴在了一座山上一般。 “皇上,没有保护好皇后娘娘,全都是卑职的错,与他人无关,还请皇上责罚。”一直同跪在斐苒初身边的暗月说话了,主动将所有的错误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方面是为了揽下自己弟弟所犯的错误,另一方面也是在这个时候,从侧面指出赵御风的真实身份。 只是没有想到,王大人听了暗月所说的话之后,却是哈哈大笑,停都停不下来,又是伸手指着赵御风大笑道:“就你?就你这么个毛头小子,居然还敢说自己是皇上?真是笑话!早就听张林说了,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如今一看果真是真的,居然还能够玩出这么多的花样。” “倒还真是不一般,之前一直都小瞧你了!但是你以为我在这官场混了二三十年都是白混的吗?不过是随便找了一个看起来穿得富贵些的书生来假扮皇上,好让我害怕,从而放过你们,对吧?我告诉你,想骗老夫,还是再去修炼个几十年再来吧!” 王大人自顾自的一个人笑着开心,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已经来了不少官兵,以及品阶比自己高的官员们,全部都在向这边跑来……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直到这个时候,王大人才终于发现自己的身旁又突然多出了一个身影,正是田县令! 第六百零一章 皇后决定 一时这间,王大人也有些发懵,怎么突然一下自己的顶头上司,田县令,就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了呢?更何况他还是跪倒在地的…… 这时候王大人终于想起了向四周望一望,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倒是差点将王大人的魂都吓出来。 只见四周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装备精良的士兵们,与他所带来的官兵们不同,那些官兵们一看就是在衙门里面生活的,每天混吃等死,只是过着酒肉生活罢了。但是这些可就不一样了。 一看就是戒备森严,平时受过武功训练的,一般能够培养出这样士兵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东赵的军队了。 什么?! 是……东赵的军队?! 难道身边的这个男人,真的就是东赵的皇上吗? 王大人简直不敢继续将自己的想法想下去,只是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仔细的回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出言不逊,有没有说出容易让这位皇帝龙颜大怒的话。 王大人仔细一想,却是让他更加绝望了。本来还想着自己应该并没有得罪他就可以遭到幸免,至少不会被杀头,留下一条性命。但是想来好像自己将什么狂妄的话全都说遍了,而且还是当着这位皇帝的面说的…… 此时,这位王大人的脸色已经煞白,双腿甚至都已经忍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看样子这一劫,他势必是躲不过了。 天知道现在的他,到底有多么后悔…… 王大人终于缓过了神来,慌忙跪下,用极其颤抖的声音说道:“皇…皇上,微臣不知皇上驾到,没有准备好,反而还生了一场误会,还请皇上恕罪。” 不得不说,王大人的这种说法已经算得上是最聪明的一种了。将所有的事情归结成误会,这样一来就可以免去自己的大不敬之罪。但是这一皇帝到底吃不吃这套,那可就不一定了。 “你说是误会吗?那你倒是给朕解释听一听,什么才叫误会,这何来的误会可言!”赵御风一边说着语气,突然变得更加凌厉了几分,更是吓得王大人胆汁都快吐了出来。 这个时候这些王大人的脸上却是犯了难,支支吾吾,但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想了半天,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猛的转过身去,用手指向斐苒初的方向,说道:“皇上,请您听微臣解释,这件事情的确是一个误会,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怪这个女人,她是一个杀人犯!” “但是她非但用卑劣的手段为自己洗罪,还反过来诬陷微臣!皇上明鉴,臣对您可一直都是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啊!” 王大人终于说出了这些话,最后又是重重的一头磕在地上,显得自己多么真诚一般。但是他并没有看到,来自赵御风脸上浓浓的不屑和轻蔑的意味。 斐苒初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指责,也并没有想要解释什么,像这种事情自己不需要解释,赵御风也绝对会相信自己的。虽然这个王大人口中所说的凶杀案,严格意义上来说,的确应当算是自己所为。但是她也完全不像王大人所说的那般穷凶极恶,只是为了保全自己而已! 果真,斐苒初和赵御风的默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斐苒初一直都在沉默着,于是,赵御风先开了口。 “她?杀人犯?如果刚刚朕并没有听错的话,王大人是在说,朕的皇后是一个杀人犯,并且手段十分卑劣吗?” 赵御风一边说着,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弧度。表面上看起来是在笑着,但是看在众人的眼里,确是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含义。 而一旁一直围观着的群众们,此刻也全部都乌央乌央一片跪了下来,有的心中已经开始暗暗后悔了,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去看皇家的热闹。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历史上也曾经发生过这样类似的事情,在那个时候皇家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便将所有知情的人全部都给杀了。 而现在的他们,也算是看了皇家一个热闹,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幸免。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都想悄悄溜走,但是没有办法,所有人都在跪着,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动弹丝毫。 赵御风的话一说出来,王大人顿时如同五雷轰顶一般震惊,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原来这个女人真的说的没错,她不但是后宫中人,而且还是后宫之主,更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自己却如此大胆的将她绑了起来,用鞭子打她…… 直到这个时候,王大人才真的感觉自己的这条小命,恐怕的确是要在今天玩儿完了…… 这个时候再多的辩解也没有用了,毕竟所有的事情都发生的一清二楚,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实在不好说些什么。甚至事情发展到后来的时候,这位皇上可是一切都亲眼看在眼里的,无论他再怎么狡辩,也终究是无济于事的。 王大人心中清楚,解释已经没有了用处,于是只能不停的磕头,请求赵御风原谅。仅仅只是短短的一会儿时间,已经数不清王大人到底在地上磕了多少个头,只能够看到他的额头已经变得乌黑青紫,甚至有一块地方已经肿的老高了。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冲上来来,为斐苒初和暗月解开绳子了。斐苒初看向赵御风,想要观察一下他的反应,但是赵御风脸上却什么表情都没有,一直都不为所动,仿佛这件事情与他毫无不相关一般。 空气就这样凝结了许久,许多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这份天子之怒就这样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但过了许久,终究还是赵御风先说了话:“饶命这种话你就没有必要再和朕说了。你所招惹的并不是朕,而是朕的皇后。具体要怎么处置,还是应该要由皇后亲口来决定比较好。”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目光的焦点,便全部集中到了斐苒初的身上。 斐苒初自然也知道赵御风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之所以让自己决定,无非就是为了让自己立威罢了。但是,斐苒初还是忍不住在心中腹诽着,这里明明是在宫外又不是在后宫之中,为皇后树立这个威信又有什么用呢? 第六百零二章 由民定夺 但按照目前的形势来说,斐苒初可是陷入了两难的地步…… 无论怎样抉择,来自舆论的压力都有可能会陷斐苒初于不义的地步。 “皇上,这件事情还是请您来进行定夺吧!王大人毕竟并非后宫中人,臣妾也不好说什么。事关朝堂之事,还是请皇上来亲自定夺吧。” 斐苒初笑得十分端庄,其实众人几乎都看得出来,皇上此举就是要为皇后立威,也确实是体现了皇上对皇后的足够信赖。 赵御风闻言,也是淡淡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即使是面前站着再穷凶极恶的人,面对自己的爱人,那也要温柔以待。 斐苒初心中的那些小心思,他怎么可能不懂?按照斐苒初所说,既可以保留着自己的威严,又可以巧妙的避过这个锋芒。此刻跪在自己眼前的人,只不过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官罢了,又怎么能牵扯到什么朝廷重臣呢? 毕竟在这种时候,这么多人都在场,尤其赵御风又是在身旁,若是斐苒初决定了太多的东西,那岂不是喧宾夺主了? “那,皇后可有什么建议?眼下这种状况,朕也想知道皇后心中的想法。” 赵御风面色含笑,一脸神秘地看着斐苒初,笑得让众官兵和大臣们都一阵阵恍惚。眼前这个给人如沐春风一般感觉的人,还是他们那个冷血帝王吗? 赵御风却是根本就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想让斐苒初知道,在他的心中,她是占着很重要的位置的。即使是定夺江山的大事,斐苒初也是能够说得上话的。 现下,很明显,赵御风是又将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了自己。斐苒初心中暗暗吐槽了一会儿,但脸上还是要装作一副冷静端庄的样子。 “既然皇上问了,那么臣妾就稍稍多说几句。臣妾觉得,既然是事关臣子,那么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就万万不能够完全按照后宫当中处理的方式。身为臣子,第一职责便是听从皇命。而现在看来很明显,王大人这一条算是并没有做到了。”斐苒初一边说着,一边斜着眼睛悄悄的打量了一眼王大人,“而第二职责,就是为民了。” 斐苒初说着,随后又是转身看了看围在周围的百姓们。虽然看起来大家的生活倒还算是不错,即使算不上十分富裕,但也不至于像自己曾经路过的村庄那般穷困潦倒,甚至有些贫穷家的人家连饭也吃不上。但是不知为何,斐苒初一直觉得村民与眼前这位官僚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融洽,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斐苒初也只能将其归结为直觉使然。 斐苒初深呼吸了一下,稍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随后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臣妾觉得,这位大人到底应当如何处置,不如就由百姓们来决定吧!若是百姓们普遍反映这位王大人平时勤勉谦恭,一心为民,稍稍训斥一下也就罢了。但若是……” 斐苒初的语速越来越慢,语调也变得平和了许多,但越是这样,越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后面的话,斐苒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即使不说,所有人也几乎能够猜到斐苒初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吹过,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平白生出了浑身的鸡皮疙瘩,有的人还甚至在暗暗发抖。 赵御风听了斐苒初的回答之后,微微一笑,眼神当中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神色。果真,不愧是他的女人。在这种时候还能够随机应变,并且也说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或许如果换成后宫当中的那些其他女人们,恐怕也仅仅只会推脱吧! “皇后说的很有道理,那不如就这样试试吧!”赵御风转过身去,望向那些跪倒在地的百姓们。围观的人数并不是很多,绝大多数都是赵御风所带来的官府的人,“今天,他的命,就由你们来决定。” 又是冷冷的一句话吐出来,赵御风的眼神扫过百姓,却让跪倒在地的人们一阵恍惚。 刚刚那个杀伐果断的冷血帝王去哪里了?明明是冰冷的话语,但赵御风的眼神当中却是透着温暖之意,在一瞬之间就给了迟迟不敢有所动作的村民们很多希望和鼓励。 如果说刚刚赵御风面对那王大人的时候,态度像是月亮一般冷漠的话,那么现在的赵御风,可就显得如这冬日里的暖阳一般,给了一直都在胆战心惊,默默注视的百姓,难以言表的鼓励。 “现在,你们可以畅所欲言,只要说的是实话,无论是什么都可以说出来,不用在乎什么其他的东西。只要你说的有用,和眼前的这人相关,朕就听你说。” 赵御风此时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却是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这王大人虽然算不上是朝廷命官,但好歹也是官,而不是民。自古以来从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一个官的命运竟然要有百姓们来决定。 可赵御风偏偏是这样说了,也开了这个头。实实在在的将这个权利,全部交到了百姓们的手上。 一开始,众人还有些窃窃私语,用极小的声音交流着什么,似乎是在怀疑着这旨意的准确性。大家都在观望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成为这个第一个说话的人。 赵御风静静的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却早已经有了定数。越是这样,他才越觉得不对劲。若这王大人真的是一个真正为百姓着想的父母官,那么在这种时候,百姓们一定是会为他跳出来求情的。 而现在的场面,仅仅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百姓们有苦难言,不敢说出来。无论是平常一直遭受欺压习惯了,还是怕万一王大人并没有得到应有的责罚,反过来去迁怒于他们,都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只要属实,每户说实话的人家,赏赐五十两白银。”赵御风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倒是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了。 之前赵御风并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而以往也一般都是以这种方法来解决的。正常情况下,村民们得知有钱财的赏赐之后,都会立刻蜂拥而上抢着说出什么来。 但是现在,大家却都是十分平静,看起来反常的很…… 第六百零三章 说出真相 无论是官是民,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虽说现在在场的人很多,此刻却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下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 赵御风也皱起了眉头,忽然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不对劲。 而再次抬头的时候,便发现了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斐苒初一直觉得这个老妇人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而暗月默默的站在旁边,几乎是仅用一眼就看出了老妇人的身份。 这个老妇正是当时他们刚刚赶到这里时,为她指出林梓霞住处的妇人。当时自己用钱财来诱惑她的,一般人普遍都是见钱眼开,见到了银两,仿佛就没有力气走得动路了一样。 而这老妇人却是不同,似乎对钱财这些东西完全是嗤之以鼻的,也是因此,暗月才对她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 只见老妇人慢慢的走了出来,接着跪在了地上,磕了一个头。动作很慢,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她的举动。 “草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那老妇人一边磕头一边说着,抬起头时,脸上则是多了一些刚刚并不存在的毅然决然。“皇上,草民们只是缺一个说出真相的机会,并不是只为了贪图这钱财。所以草民们愿意说出真相,但是还请皇上,不要做出任何奖励。” 老妇人这段话说出来,确实让赵御风有些惊住了。 在这个老妇人刚刚站出来的时候,赵御风还以为,她是对这五十两白银动了心,才站出来的。但是没想到,老妇人开口,竟然是说了这样的话。 赵御风也有些讶然的是,在这时,同样跪着的那些村民们,此刻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驳老妇人的说法,全都只是低着头,仿佛是默认了一般。 在这个时候,赵御风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严肃:“朕答应你,你们心中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就好,不用在乎其他的事情。只要情况属实,朕必定护你们周全。” 赵御风一字一顿的说着,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只感觉仿佛每一个字都有千万斤的重量,沉甸甸的。 老夫人一瞬间面露喜色,但很快被自己掩盖了下来,随后说道:“是这样的,王大人在刚刚上任的时候,其实也是一个为民着想、十分正直的好官,百姓们无一不尊敬爱戴他。” 老夫人说到这,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意外,王大人一下子就性格大变,开始变得凶残暴虐起来,同时又毫无节制的压榨百姓,曾经有人看不下去,提了出来,但结局却是被他打进了大牢,从那之后,所有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随着老妇的娓娓道来,正在地上跪着的王大人神色猛的一变,整个人都快要被汗水浸湿了。王大人的眼神四处乱瞟,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试图掩饰自己现在的慌乱。但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也终究是徒劳的。 那老妇人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眼神空洞,直直的望着前方,仿佛陷入了回忆当中。明明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迟迟都没有下文。 而正在这时,全场的焦点全部都集中在老妇人的身上。斐苒初却发现了另外一个紧皱着眉头的中年人,犹豫再三,终究还是站了出来。 “皇上,草民也有话说!” 相比起来,这位中年人的情绪比刚刚的老妇人激动了许多,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微微颤抖着。 赵御风见状,回答道:“说!” 眼见得到了赵御风的许可,那中年人才放下心来,随后长舒了一口气,开始将自己的事。 “草民家的小女儿,才刚刚十三岁,就被眼前的这个王大人强行给掳走了,我们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哪里敢拒绝!原本以为妥协了,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但是没想到,非但没有等到小女过上好日子的消息,反倒是等来了小女的死讯!” 中年人说到这里,情绪是越来越激动,他的双眼通红,向着王大人怒目圆睁,简直就是要将王大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斐苒初暗暗的将这些罪状全都记在了心里,心中也早已经有了定夺。但是听到现在这个消息,自己的心中还是久久不能够平复。 一个刚刚只有十三岁的少女,放在现代的话,甚至还是一个孩子!这王大人看起来大概也有五十岁左右了,怎么忍心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但是斐苒初并没有想到,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中年人刚刚说完,便立刻又有另外一个村妇站了出来。 “草民家的女儿也是!三年前,王大人是突然派人送来了消息,说是要迎娶草民家中的雯儿。当时一切都还没有露出端倪,整个家中都为了雯儿高兴,但是谁能想到,雯儿这一出嫁,竟然是再也没有回来,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彻底没了踪影。” 女子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是泪流满里面了。 算上,这已经是有两个女孩子遇害了。斐苒初表面上波澜不惊,但是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原本以为,这个王大人只是心思丑恶而已,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毒害少女的事情。 虽然两个村民所说的一个是失踪,一个是死亡。但全全都指向王大人,即使是意外,也的确是难以让人信服的。 但斐苒初哪里能够想得到,这一切,还远远不止现在眼前的样子。 “草民家的也是!” “草民家的女儿也再也没回来过!” 后来,又有好几个这样说的村民,说的话大体都是相同的。这样算起来,已经有大约十个左右的女孩遭此毒手了吗? 斐苒初心中已经是将这个道貌岸然的死老头唾弃了千百遍,这样毁了那么多无辜少女,这种人就不应该让他继续生活在世上! 但接下来,还有让斐苒初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 在角落当中,传出了这样一个声音。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斐苒初直接愣在了当场。 “皇上,三年之前,王大人找到我家儿子,说是给他一个出去赚钱的机会,只需要半年的时间就可以回家了。我家儿子同意了,就跟着他离开了田城,谁知道这一走,竟然是三年都没有回来……” 第六百零四章 默契 原本,斐苒初以为这只是王大人强抢民女,行径恶劣罢了,但没想到,竟然是连村中的少年都会惨遭毒手! 等等,少年? 没错,就是少年! 斐苒初一下子想起了住在客栈之时,为自己搬来了洗澡桶的那两个受欺负的少年。 从刚刚百姓们的呼声来看,这莫名其妙就失去了踪影的少年,人数的确是不少的。 这两件事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关系?这种联系能够说明什么…… 一时间,诸多问题全都被埋在了斐苒初的心里,根本没有办法得到答案。 现在又是这么多人在场,这么多人都在盯着斐苒初,像是这种仅仅停留在猜想的层面上的东西,还是不适合拿到明面说出来的。 万一并没有什么联系的话,那不但对于解决问题起不到任何的帮助,甚至还有可能引起恐慌。 一切疑虑,斐苒初都先将其放在了心中,想着等到只剩下和赵御风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再和他把一切都说清楚。 “皇上——”眼看着跳出来的人越来越多,而身旁赵御风的脸色也是愈发难看,斐苒初赶忙打断了他,“这件事情,依臣妾看,现在是越来越复杂了。不如先将眼下的事情安顿好,再来慢慢解决?” 斐苒初又实在不好说的太过直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旁敲侧击,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有机会把深埋在心底的话和赵御风说出来。 若是赵御风一时激动,直接将这次的事件处理好了,那后续反倒是会更加难办了,结束了就是结束了,若是个正常人的话,谁会想起来翻旧账呢?王大人这样的衣冠禽兽、人中败类,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可说的。 可是只要是想到了那个张林还不知道在什么样的秘密地方藏着,过着属于自己的逍遥日子,斐苒初心中就一阵阵焦急。 赵御风隐隐觉得似乎身旁的斐苒初稍稍有些不太正常,但是究竟是哪里不正常,赵御风也并没有看出来。但是斐苒初心中是一定有什么话想说的,这一点赵御风几乎可以确认。 两人磨合这么多年,形成的默契也在这一刻终于发挥了出来。只单单凭借斐苒初说的这几句话,赵御风就已经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就先这样,事情的真实性,朕会派出专人出面调查的,如果有什么想说的的话,下次调查还有机会。”说罢,赵御风就已经想要离开了。 但是不知为何,百姓们在听了赵御风的话之后,都是突然就变了脸色。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赵御风看着村民们的样子,不禁不解地发问道。但是所得到的答案,只有沉默。 还是斐苒初的心思更加细腻一些,从中看出了一些端倪。这些村民们在刚刚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十分相信他们的。但是现在,大家的眼神当中,则是透着一些不信赖。 她很快就想出了其中的原因。随后说道:“乡亲们,请给我们调查的时间,所以,还请大家能够充分信任我们。”说到这里,斐苒初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赶忙继续补充道:“皇上也会派出专门的侍卫,保护大家的安全,所以还请大家放心。” 果真,百姓们听到斐苒初所说的话之后,一个个脸上原本僵硬的表情终于有了缓解,看起来轻松了许多。 赵御风见状,不禁转过头去看向斐苒初,身边的这个女人,再一次令他另眼相看了。 二人回到了客栈当中,斐苒初可算是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和赵御风去说,但是没想到两人进了屋之后,二人谁都没有先说话,整个屋子竟然就这么陷入了一种尴尬而奇怪的气氛当中。 斐苒初轻轻咳嗽了两声,试图引起赵御风的注意,也就此打破这僵硬的局面。若是放在平常的时候,她一定是不会就这么妥协的,绝不会先低头。 但是现在情况可是不一样了,毕竟还有案件要解决,那么多少年少女还不知所踪,事关重大,斐苒初的确是不敢再继续耽搁下去了。 那天见到的那两个备受欺凌的少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这村子当中失踪的人。既然还有人活着,那么就证明,其他的人,也还是有幸存的希望的。所以,提早一分行动,自然也就能够让那些被迫害的少年少女们少一份危险,多一份希望。 赵御风当然也注意到了斐苒初的动作,心中怎么可能不明白属于她的那些小心思呢?从刚刚在外面的时候,斐苒初就一直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总是有什么话想说,现在又是费劲了心思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无非就是想要让自己先低头罢了。 若是换一个其他的人,赵御风是绝对不可能先低头的。 但是毕竟,斐苒初对于他而言,已经是一个例外到不能再例外的存在了,又是在他的心中,占着最最重要的位置的人。 “不知皇后甚至不与朕知会一声,就夜半三更跑到了这荒郊野外,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赵御风脸上噙着淡淡的笑容,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问道。 他当然不是不知道斐苒初到底是因为什么跑出来的,无非就是闹小脾气罢了。但是既然斐苒初已经给了自己一个暗示,那他当然是要把握住机会了。 斐苒初脸上稍稍有些尴尬,赵御风表现的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臣妾的确是有事情要去解决,在宫中的时候,臣妾一直想念一位旧人,心中总是牵挂着放心不下,再加上近日以来有了些消息,说是她所居住的地方,也就是这里,出现了一些麻烦,恰好也是最近在宫中实在闲的没什么事做了,所以就跑出来了。” 斐苒初表情可是十分精彩了,心中暗暗想着,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胡编乱造的能力竟然是这么的炉火纯青。只是不知道赵御风看出来了没有……真是的,这么明显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赵御风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斐苒初看着那副笑容,越来越心虚了,只能主动赔着笑脸。 “那皇后就不知道叫人告诉朕一声?甚至还拐走了朕的暗卫!” 第六百零五章 醋意 提起这件事情,斐苒初则是更加心虚了。当初在出宫的时候,的确是自己不让暗一去告诉赵御风的,本来想着让他什么都不知道,让他干着急,气一气他。 而且要不是他当初说出了帮助自己抚养儿女长大这种话,她带熙成和常念出来的时候,也不会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就出来了。 虽然心中对于赵御风还是有着不小的怨念,可事实也的确是摆在了这里,她虽然将一双儿女都带出了宫,但是却并没有保护好他们,甚至连自己都没有保护好! 要不是赵御风及时出现,恐怕现在自己还在不在人世还不知道…… “什么叫把他拐走了!暗一好歹也是这么大的人了,难道是臣妾给个好吃的就能够跟臣妾走的人吗?” 到这里,斐苒初更加心虚了。赵御风也是知道暗一和喜翠之间的事情的,那么究竟为何暗一会跟着过来,他心中也肯定是知晓的。所以他会说出这些话来,无非就是想要逗一逗自己罢了…… “好了,不讨论这些了!”斐苒初为了防止赵御风再说出什么让自己难堪的话来,赶忙开口,转移了话题。 赵御风看着眼前斐苒初吃瘪的样子,只觉得十分可爱。但斐苒初现在已经主动示弱,他也不好再继续纠缠下去了。 “刚刚你所说的那位旧人,究竟是谁?”刚刚斐苒初说,是因为过度思念旧人才跑出宫来的,赵御风可没有忘记,这下想起来了还是想问她。 他知道,出宫是为了见旧人这个借口实在是太烂了。但从她的嘴中亲口说出,他还是想特地问问。因为以自己对她的了解,赵御风心中清楚的知道,若是没有这个人的存在,斐苒初是绝对不会胡说八道的。 斐苒初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赵御风怎么会突然提起来这个?但是看着赵御风一脸认真的样子,还是做出了回答:“上次在宫外的时候,偶然被一伙奸人打劫,臣妾在逃跑的过程当中不小心摔落山崖,是她就救了我。” 斐苒初一字一句的说着,却没有注意到赵御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没想到,斐苒初一个人在外面经历了这么多,而同时让赵御风觉得心中有些不爽的是,这个人竟然能够救了斐苒初的命,那么想必也应当是一个武功不凡的人。 这同时也能够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斐苒初还是很依赖自己的这位救命恩人的,竟然都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 赵御风哪里知道,那仅仅只是一个意外罢了。斐苒初从悬崖上失足跌了下去之后,便吓得的失去了知觉。不幸中的万幸是斐苒初被树杈挂住了,随后又被林梓霞姐回了家中。 “所以现在这个人在哪里,救了朕的女人,朕也应当亲自去感谢一下才是。” 斐苒初原本心中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看到赵御风的脸之后,便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这哪里是要去感谢的样子?是要气势汹汹的去找人家决斗一番还差不多! 怪不得从刚刚开始,自己就总能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醋味,原来是赵御风散发出来的…… “你每天都在想什么啊你?我所说的这位救命恩人,是一位姑娘!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斐苒初心中又是无奈,又是气愤,冲着赵御风吼道。 若是说起她和林梓霞的相遇,连她自己都要忍不住感叹一番,缘分是那么的奇妙。 自己能够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她救回来,就已经是十分巧合了。更巧的是,她又偏偏和自己一样,都来自那个地方。 不,准确的来说,是那个时代。 这对于她来说是又惊又喜,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存在于这个时代。 虽然自己的心中清楚,但是她总不能就这样直接和赵御风说吧!当时向他解释自己的身份的时候,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但赵御风仍然不是特别相信,她是来自未来的人。 就连自己,赵御风都不太相信。更何况是突如其来的这么一个从未蒙面却又身份特殊的女人呢? “哦……是女的啊……” 赵御风还在自顾自的念叨着,仿佛是在反复咀嚼着斐苒初的话。 斐苒初不禁翻了个白眼,不再看向赵御风的方向。 只过了片刻之后,没想到赵御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又开了口:“说实话,刚刚在外面的时候,你是不是憋着什么话想要对朕说?” 赵御风突如其来的疑问,让斐苒初陷入了恍惚之中。赵御风是什么时候练就的这番洞察别人心思的能力呢?自己可是一直什么都没有说。如果说是别人告诉他的,那也不太可能… “嗯?”见到斐苒初一直迟迟没有回应,赵御风也并不着急,只是歪着头静静的等待着斐苒初的回答。 被赵御风这么一叫,斐苒初的心思才终于被拉了回来,终于想起了一直憋在心中的正事,说道:“刚刚的事情,你不觉得有些蹊跷吗?原本我是想要告诉你,这件案子的凶手应该并不仅仅只是王大人一个人,我猜可能还有他的侄子,名叫张林。” 听到斐苒初所说的这些话,赵御风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认真的神色:“你继续说。” “我们先后两次遇到这个人,但每一次都几乎是身陷绝境。两次又都让他侥幸逃脱了,这是第一件事。” 斐苒初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浓郁的热茶,继续说道:“第二件事就是刚刚所说的,那些少年们的行踪。” “我们刚刚到达这里的时候,被卷入了一家黑店当中,其中张林伪装成了店小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少年。看那两个少年的样子,感觉与这村子里面的失踪案有一些关系。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刚刚在外面的时候我才直接打断了你,想要单独和你说清楚。” 的确,若是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这些话的话,万一被有些人听到了,那么这些少年少女们,恐怕就要命悬一线了。 斐苒初尽可能的把事情说得严重一些,想要引起赵御风的注意。但是没成想,赵御风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完全不为所动。 “这些,朕都知道。” 第六百零六章 戌时问斩 赵御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斐苒初顿时就愣住了。 什么?他说……他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而赵御风看着斐苒初一脸疑问的样子,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神秘的笑了笑,说道:“若是我心中没有把握的话,你以为,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坦然的让你出宫去?” 短短的几句话,却是让斐苒初一下子陷入了凌乱之中。也就是说从她们马不停蹄的连夜逃出宫来的那一刻起,所有人的行踪,赵御风全部都知道吗?但是…… “你们所有人的行踪,我的确全部都知道。你别多想,不是暗一和我说的,那个家伙,我回去再教训他!” 赵御风说完这句话,转头深情的看着斐苒初,用手温柔的摸她的脸。 “客栈的事情让你受惊了,我原本以为,暗中了解着一切就已经足够了,但是没想到在看不到的屋里面,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放心,任何想要对你欲行不轨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原本斐苒初并没有想那么多,她还停留在赵御风什么都知道的惊讶上面,并没有想到为什么赵御风知道,但是在客栈的时候却并没有出手这件事情。 赵御风抢先主动解释了一番,也让斐苒初的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斐苒初的心中,还是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见到斐苒初一直都是闷闷地低着头,并没有什么反应,赵御风心中顿时也有些慌乱了,不知道是不是斐苒初责怪他,当时没有及时出现了。 于是,赵御风赶忙解释着:“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是其中的哪一个环节出现了纰漏,我也是刚刚才收到消息,就赶快调配来了最近的兵马,快马加鞭从宫中赶过来了。” 赵御风一边说着,一边悄悄观察着斐苒初的反应,生怕她有什么不开心的。 但是斐苒初此刻心中所想的,却完全是其他方面的东西。赵御风作为整个东赵的一国之君,按理来说,除非是敌国进犯这种实实在在的大事,应当是无论如何都不随意出宫的。 但是很明显的是,算上很久之前的一次,再加上现在,赵御风已经是第二次仅仅为了帮助自己脱离险境,而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在保护自己的这方面,赵御风可以说真的是已经做的很好了,而自己又凭什么去指责他呢? “苒苒?”眼见斐苒初还是没有一点反应,赵御风心中则是更加慌乱了,赶忙问了一声试探道。 而斐苒初,似乎是才听到了赵御风的呼声,一下子反应过来:“啊?你叫我吗?怎么了?” 赵御风原本还十分担心,斐苒初会不会因此生气或是伤心,再继续和自己闹别扭之类的。生气倒是没什么,但赵御风主要还是怕斐苒初一生气,不和自己回宫了,或者是再次从宫中跑出去。 经过了这几次的事情,斐苒初已经让赵御风坚信,她完全没有那个能力自己在宫外生存下去!若是只因为这点事情两个人再闹别扭,让她再陷入了什么危险当中,那可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但是现在看着眼前的斐苒初,明明就是一副根本就没有在乎的样子嘛!想到这里,赵御风不禁脸一黑。 但迎上斐苒初那一脸单纯的样子,和看起来就十分澄澈的眼神之后,赵御风终究还是不忍心对她发脾气,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斐苒初的身边,直接将她圈进了自己的臂弯当中。 “之后的事情,你就都不用再担心什么了,我赵御风的女人,只需要过得开开心心的就好,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牵挂的事情。至于这些其他的事情,全都交给我就好。” 说完,赵御风淡淡地笑了笑,眼神中全是对斐苒初满满的宠溺,给了她无限的安全感。 “可是……”斐苒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再次被赵御风打断了。 “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包括你担心的所有事情。那个欺负了你的人,我当然是不会放过他的,而你一直所担心的事情,我也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赵御风不想让斐苒初再操心任何事,他觉得他有义务让斐苒初更加快乐一些,就想揽下所有的事。 斐苒初本身还想嘱咐些什么,即使是赵御风再手眼通天,但是他也是刚刚赶到不久,很多事情都没有亲眼看到,的确是很难处理的。但是当斐苒初抬起头来,看到赵御风无比坚定的眼神的时候,话到了嘴边,就这样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的确,一直以来自己担心的都太多了,但细细想来却大多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一直以来斐苒初都想要自己探索出真相,这一次,就交给赵御风吧! 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默默地享受着这短暂的温馨,仿佛连时空都悉数静止了一般。 “那个……”斐苒初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这一系列事件的起因,还是因为太后卫如燕的事情。 几天前,赵御风并没有和自己提前商量,匆忙就下了圣旨,斐苒初因此而生气。 而细细算来,今天,正是圣旨上所写的,处决卫如燕的日子! 午时三刻问斩,可是现在,午时三刻已经过去了好一阵子了。 “那个人……现在,已经被处死了吗?”斐苒初心中挣扎了半天,终究还是开了口。 赵御风很明显有着一瞬间的错愕,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赵御风几乎是下意识就觉得斐苒初口中所说的,是那位姓王的官吏,刚刚想要一脸洒脱的回答,斐苒初的下一句话就让赵御风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是……卫如燕。” 卫如燕这个名字,仿佛如同一个禁忌之词,成为了现在横在两人之间最大的鸿沟。虽然之前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不提她,但是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赵御风的脸色陡然变得僵硬了许多,随后说道:“还没有,原本是今日午时三刻,但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耽搁了一些,时间定在今晚戌时。” “戌时?”斐苒初睁大眼睛惊讶的问道,“现在才刚刚正午,如果现在我们赶回去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第二百七十九章 送药 随后赵御风又将目光移至林月浅地身上,“淑贵人,晋为淑嫔,着协理六宫职权,和德妃一起治理六宫!” 虽然自己不喜欢林月浅,但是他看得出来,林月浅遇事冷静自持,做起事来也是有条有理,让她协理六宫,他还是挺放心的。 林月浅一听,让自己协理六宫,这可是一件大事儿,她可做不来,“皇上,嫔妾入宫时日不多,这协理六宫的大权,交到嫔妾手上怕是不妥啊。” 这后宫争斗多,危险重重的,她可只想安然度日,每天喝喝茶,下下棋便足够了,可从来没有想过要什么协理六宫的大权啊! 杨贤妙听到让林月浅协理六宫的时候本来就不太高兴,按道理说,要么就是自己担这个职权,要么就是舒嫔担这个职权,可是这无缘无故就落到了一个一点都不得宠的人身上,她难免有些不开心。 可是听到林月浅拒绝了这个职权,心里马上又开心起来,想必,这下应该能落到自己头上来了吧。她殷切地看着皇上,期望他能将这职权放到自己身上来,但是最后还是失望了。 “没事儿,多学学就会了。”赵御风淡淡地说到,说完正准备离去之时,却看到缩蜷在角落里的张宜路,他忍不住冷笑一声,“对了,还有璐贵人,身为贵人,一点礼仪都没有,着降为常在。” “这阳华宫就由璐常在打扫,明日之前,我要看到一个完整的阳华宫!”说完之后,赵御风才快步离去了。 张宜路心里虽是有委屈,但是却一声都不敢出,生怕自己出声求情,会连这个常在也保不住了。 林月浅看着赵御风的身影,目光中隐隐有些担忧,这权利越大,地位越高,就越是危险,这一次,想要再置身事外,怕是已经不可能了。更何况刚才自己说了那样的话,怕是贵妃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只怕是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杨贤妙一脸的不乐意,谢宁的神情也有些微微失望,本来以为自己计划好的事情会万无一失,可是没想到半路却冒出来了一个淑嫔,还真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呢。 斐季清这会儿已经瘫坐在地上,没办法起来了,赵御风一走,她就恶狠狠地一下就扑上来,扑打着林月浅,“都是你这个贱人,向皇上胡说八道!” 林月浅一时没注意,脸上竟然就这样活生生地被她的指甲挖出了一条口子来。 涓涓的鲜血缓缓而出,林月浅的婢女小月连忙用帕子捂住她的脸,戴礼马上打发人去请太医了,随后将林月浅挪出了阳华殿,顺带将喜翠一并也带走了。 杨贤妙本来就不喜欢斐季清,看着斐季清这个样子,心里也很是畅快,连行礼都不想了直接就出去了。 谢宁还是笑着行了个礼才出去。 为林月浅包扎的太医看到伤口都忍不住叹气,这贵妃娘娘下手怎么就这么狠,这好端端的姑娘,这容貌就这样被毁了,就算是好了,日后也定是会留下疤痕,这样的脸,在后宫是不值钱的。 倒是林月浅看得开,淡淡一笑,并不太在意容貌。 喜翠的伤也很重,这些日子便就在林月浅的宫里住下了,乘着太医每日来瞧林月浅,就顺带帮喜翠治一治伤,因为一般像是宫女或者是太监生病了,是没有办法让大夫来诊断的,所以林月浅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了。 晚上,喜翠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一是伤口发热,疼得厉害,二是想皇后娘娘,这种不知生死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突然,听到窗边传来一阵异样的动静,喜翠眼神一凛,心里有些慌,难道是贵妃怀恨在心,派人前来解决掉自己?? 她自己在床上胡思乱想着,越想越害怕,结果那窗子一打开,竟然是暗一! 她一愣,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暗一看到她此时身上只穿了一件贴身的衣服,长发如墨倾泻下来,那神色竟是比上一次看到她穿着奇装异服还要看看。 看着暗一愣生生地盯着自己看,喜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只穿了一件衣服,马上抓起被子,将自己捂紧了,可是一动,又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忍不住吃痛了一声。 暗一这才回过神来,那不正常的红晕已经随着脖子爬上了脸庞了,他别开目光,冷冷道:“这是我在太医那里拿的药,你洒在伤口上,会好受一点。” 说完他将手里的药远远地搁在桌上,便转身离开了。 喜翠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离开时还摇动着的窗户出神,接着又看了看桌上的药,心里竟然升起了一阵暖意。 一个月过去了,宁静的小山村里,斐苒初支着一根木棒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现在她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脚上的伤,好得慢些。 前些日子总是躺在床上,现在能走当然要出来透透气才好,她总是走到自己走不动的时候,才肯坐下来休息一下。因为她着急啊,这都一个月过去了,她不知道宫里怎么样,赵御风怎么样了,所以她担心啊。 因为这里是西晋的地界,她又不方便写信给赵御风,要是被西晋的那些人知道自己在他们的地界,说不定就会以此来威胁赵御风,那个时候,事情就复杂了。 刚坐下来,乐乐就背着包袱回来了,一看到斐苒初就开心地打着招呼,“小苒姐姐,小苒姐姐。” 斐苒初看到她开心的样子,就知道,今天的收获肯定又不小,“怎么样?今天的卖完了吗?” 乐乐开心地点了点头,然后从包袱里拿出今天所卖的所有钱财,摊在手心,认真地数了起来,接着仰头对着斐苒初激动地说道:“今天卖了五十文钱呢,这都够我和娘亲半年的花销了。” 斐苒初摸了摸她的头,“你很厉害啊,竟然把这些都卖完了,那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就去买一点吧。” 可是乐乐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紧蹙着眉头,不说话了。 第二百八十章 王村长 “怎么了?”斐苒初看着她紧蹙着眉头,纠结的小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我娘亲说了,不能拿别人的钱财,这是小苒姐姐刺绣赚的钱,我不能随意乱动。”乐乐低着头,很是认真地说到。 斐苒初忍不住一笑,虽然家里穷,但是看得出来,她的家教却不穷,“我知道,你娘亲说的是对的。但是你想想看,姐姐在你们这里住你们的,吃你们的,你娘亲还得花钱请大夫,买药,你看,这些,姐姐是不是该帮得上忙的就帮,总不能白吃白喝吧?” “如果你不收的话,那姐姐就成为你口中地那个随意拿别人钱财的人了,你也不想姐姐成为那样的人吧?更何况你娘亲那么辛苦了,你还想她更辛苦吗?你既然叫了我姐姐,那就要把我当亲姐姐看待,知道吗?”斐苒初耐心地说到。 这小女孩会做生意,品行又好,她相信,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的,所以,她得好好教她识字念书。 听斐苒初说了这么一番话,乐乐才恍然大悟,看着斐苒初温柔和煦的笑容,她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开心地说道:“那我就去买点肉,给娘亲和姐姐补补身子。” 斐苒初摸了摸她的头,“这才乖嘛。”然后又催促着她,“快去吧。” 这乐乐小腿灵活,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可是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就被人盯上了,村里地人都知道刘大娘救了一位女子,生得那是十分得娇俏可人,而且还会缝补碎步做衣裳去赚钱,大家都觉得刘大娘家是捡到宝贝了。 虽说是腿脚有些不方便,但是人长得漂亮,又会赚钱就行了啊。 所以这个村的村长便打起了斐苒初的主意来了,她们村长是一个都快五十几岁的糟老头子了,姓王,大家都喊王村长,可是凭着自家是做猪肉生意的,家里又有点钱就在村里横行霸道的。 因为他是村长,村里的人都不敢说什么,只好任由她胡来了。 这天,斐苒初正教着乐乐写字,这王村长便直接闯进了院子里。 斐苒初一见这老头就知道来者不善,她立马警惕了起来,看着那双色眯眯的眼睛,还有那畏畏缩缩的动作,就知道不是个好人。 “小苒姑娘是吗?”王村长进来之后,便直接冲着斐苒初走去了。 斐苒初因腿脚不便,一时躲不开,好在乐乐眼疾手快,一下子挡在了斐苒初跟前,将她和王村长隔开了。 那王村长一愣,看着乐乐,然后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却被乐乐一把打开了。 王村长只有尴尬地笑了笑,“乐乐的脾气还是这样啊,好了,给你糖,自己进去玩儿吧,好吗?” 乐乐当然知道这个王村长不是个好人,因为每次来自己家里就没有好事儿,以前总是爱对娘亲动手动脚的,她虽然不知道那是干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事。 现在又来自己家里,肯定是想对小苒姐姐动手动脚,她可不会允许! “乐乐,你到我身后来。”斐苒初怕这个老头子对乐乐不利,便把乐乐拉到自己身后来了。她身为皇后,对付这样的人,可是绰绰有余的。 她扬起头来,眼眸微眯,目光如勾,那股冷傲的神情和那股逼人的气势让王村长忍不住心里颤了一记。 可是理智告诉他,这不过就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腿脚不便的女人,他有什么好怕的,他又重新打起了精神,“小苒姑娘,我是管理这个村子的王村长,这个村里的所有人都得听我的,你在我们村待了这么久,就也得听我的。话不多说,我看上你了,你今天不得不跟我走!” 他以为斐苒初听了之后会怕,没想到她竟然冷笑了一声,冷眼回视着他,“王村长说得真好,这村里的人得听你的,那这村外的人是不是也得听你的?” 她的音量足够大,已经引来了附近的不少村名围观了。 王村长见这么多人都在看,自然是不能失了面子,他拢了拢衣裳,很是嚣张道:“那是自然,都得听我的!” “哦~照你那这么说,就是这西晋可汗,也得听王村长的咯?”她此话一出,威慑全场。 王村长被她的话惊住了,这事情虽说是简单,但是一旦和皇家挂上钩了,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斐苒初眼神黝黑,似乎深沉得见不到底,“大家说,这王村长地权利可是有这么大?要是王村长这话被皇家的人听到了,怕是不仅要满门抄斩,更是会连累我们村的呀。” 众人一听这话,都纷纷开始说起了王村长,虽然平日里不敢说,但是现在是关系到自己生命地大事,可都敢说了,以往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他,今日可算是有个人站出来了,自己也当然要出一出这以前的恶气了。 “王村长,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乱说不要紧,可别连累了我们!”一个妇人端着簸箕语气很是不善地说到,一看那样子就是不好惹的。 众人也都议论纷纷起来,王村长现在已经被气得怒火中烧,脸色铁青了,他狠狠瞪了一眼斐苒初,“算你狠!” 说完便快步离开了,要是再说下去,这不尊皇室的罪名可就要牢牢地扣上来了。不过他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得放过斐苒初,这口气,他迟早都是要还回来的,而且还要把斐苒初弄到手! 王村长走了,众人也都散了,不过大家看斐苒初的眼光却多了几分敬佩,不得不说不禁是个能干的,厉害的女子啊! 刘大娘在外面做活,回来之后听到这件事情,也是气得不清,“这个王八蛋,平日里对村里的姑娘动手动脚也就算了,今日竟然还打主意到你身上来了!” 她也是知道这个王村长的德行的,毕竟自己自从丈夫去世之后,这个王村长看自己还年轻,就想霸占她,自己也是常年受着这个人的骚扰。 第二百八十一章 解禁足 “刘大娘,你们这儿的村长究竟是怎样竞选的啊?”斐苒初很好奇的问了一句,她虽然知道官职是怎么升的,可是这村长是怎么选的,她还着实有些不知道。 说到这里,刘大娘就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村长本是由村民们选举,然后推荐到地方官儿那里去,可是我们村的这个王村长家里有钱,给那地方官捐了钱,这村长自然就成他的了。” 斐苒初叹了口气,不管是古今中外,都存在着这样的情况啊,但是看着今天的情况,这个村长在这个村子里似乎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得人心啊,只是没人敢站出来反驳他,挑战他而已。 只要是激起民愤,这个时候又有人站出来,那这些人就会跟着一起站出来。 “大娘,你给我讲讲关于这个村长的事情吧。”斐苒初打定了主意地问道。 刘大娘一愣,“你是想?”她看着斐苒初坚定的眼神,会心一笑,将这王村长的情况,还有他做的那些事情。 斐苒初也算是了解了基本的情况,她得想个办法,好好整治一下这个王村长,而且是要一举将他拉下台来的这种!不然这样的村长在村里,只会给村里带来更多的祸害! 皇宫内,赵御风派了暗月一直在外面寻找斐苒初,可是就是没有任何消息,但是他总是觉得斐苒初还在世上。 后宫内,斐季清总算是消停了一阵,赵御风命她禁足三个月,这才一个月,这样的日子,她实在是熬不住了,得想个办法解了她的禁足才行! 而林月浅这边,事实证明,赵御风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因为就算是没有戴礼,她也能将这些事物处理得顺风顺水。 本来后宫没有身为嫔位就开始着手处理六宫事物的,因此,赵御风还特地晋了林月浅的嫔位,晋为了淑妃,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处理这些事物了。 她算是赵御风登基以来,晋升得最快的妃子了吧,有的人,要不就是一进来就是妃位贵妃位,只有她是从贵人晋升起来的,而且还只是一个六品小官之女。 喜翠身上的伤差不多有了好转之后,便回到了阳华宫,守着阳华宫的一草一木,赵御风也时常来阳华宫坐坐。 景仁宫内,太后跪在佛前,嘴里默念了几句,然后又慢慢起身,清婉马上上前扶住太后,陪着太后一同。 “你呀,看吧,当初选秀的时候,我就让你去参加,要是你去了,这处理六宫事物地大权就落在你的身上了。”太后苦口婆心地说到。 清婉摇了摇头,“清婉才不在意那些权利,我只希望能得到御风哥哥的心便足以了。” 太后也摇头,叹了口气,“这皇上的心,你不是没看到,是放在先皇后身上的,即使她去了,可是你看皇上还不是照样留着她的阳华宫,表面上不动声色,私底下还在寻。我看呐,这件事情,不容易,还是手中有权利才比较好。” 清婉瞥了瞥嘴,“就算是先皇后还在世,我也一样可以让御风哥哥钟情于我的,更何况她已经去了。” 太后无奈,只好顺了她的心意。 赵御风下朝之后,本想去阳华宫坐坐的,可是刚走到御花园,就听到一阵清丽的歌声传来了,他驻足一愣。 他身边的刘公公极会察言观色,马上说道:“这歌声仿佛是从百花宫传来的。” 赵御风没有说话,刘公公又道了一句,“皇上,您看这……” “去百花宫。”赵御风冷冷道。 刘公公便马上喊道:“摆驾百花宫!” 赵御风想着,这些日子冷得她也是够久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宰相也不断地上书,奏折里写的都是些关于地方上的一些小事,但是这些小事也是关系到朝廷动荡的大事。 只怕是不把斐季清放出来,这个丞相还真敢搞出点什么大事儿来。 来到宫门口,里面传出来地歌声便愈加的动人,还伴随着乐声。刘公公吩咐人将门打开,赵御风踏门而入,斐季清就在庭前的花丛中,身着艳装,笑一笑,堪比百花盛开。 见到皇上来了,她也不停下,而是继续唱着,委屈又神情地望着赵御风。 一曲毕,她眼角含着泪,那模样,好不委屈,盈盈地走了上来,“嫔妾参见皇上。” 赵御风伸出一只手,将她扶起,“空中几处闻清唱,欲绕行云不遣飞。” 听到这句话,斐苒初就开心了,那眼里的盈盈泪水早以不在,身下地只有满目的深情,“皇上,惯会取笑嫔妾。” “好了,我看你唱了这么久也累了。”说完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绿影,“扶你们家娘娘回去休息。” 这下斐季清就不高兴了,娇嗔了一句,“皇上~” 赵御风自然知道她是什么脾气,淡淡一笑,“解了贵妃禁足,现在可以随意出入了。” 斐季清连忙开心地跪下来,“谢圣山隆恩。”满心的委屈一下子就飞灰湮灭了,剩下的只有满骄傲与算计,等她出去了,她定是要让林月浅那个女人好看,竟然敢冤枉她在宫里禁足这么久,这个仇,一定要报。 戴礼和林月浅处理完事情正在御花园里和白婉婉,也就是舒嫔还有李默然,也就是佳贵人一起喝茶聊天。 “听说贵妃娘娘一首歌就让陛下解了她的禁足呢。”李默然语气酸酸地说到。 戴礼心中颤然一记,她始终还是怕斐季清的,想当初,自己刚进宫时就被斐季清暗算,安排到了霜花宫,就连如今也没有一个妃嫔进过霜花宫里头,而且素来知道她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这次她出来了,怕是自己没好日子过了。 “皇上始终是念着旧情的,不然怎么先皇后去了这么久了,皇上还是不曾踏入后宫半步呢?”白婉婉淡淡地说到。 她倒是对贵妃解了禁足这件事情没什么感觉,只是身边多了个聒噪的人,大不了不出门便是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贺礼 而林月浅则在一旁笑而不语,继续品着自己的茶。 李默然瞧着她心里都为她着急,因为这次贵妃为什么禁足,这林月浅可是担了不少的功,现在这贵妃一首歌就把自己放出来了,这以后还有林月浅的好日子过吗? “淑妃姐姐,你就不担心贵妃这次……”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林月浅一个浅笑,“该来的总是会来,担心有什么用?” 她的话音刚落,凉亭外就传来一声充满恨意的冷笑,“好一个该来的总是会来,舒嫔,哦~不对,应该是淑妃,真是好气魄啊。” 大家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斐季清打扮得花枝招展地,看上去很是雍容华贵地样子,正朝亭子里走来。 “请贵妃娘娘安。”众人顿时敛住了神情,都起身请安。 斐季清芊芊手指轻轻挥了挥,声音里也满是不屑,“免了吧。” 之前这有人就提醒过她,这后宫内有人蠢蠢欲动,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这个林月浅爬得可真是快啊,都到妃位了,若是就这样再让她往上,就和自己平起平坐了,她今天非得灭了这林月浅的势头! “淑妃,本宫还没有恭贺你迁升之囍呢。”她看着林月浅,目光和语气皆是很不友善。 林月浅淡淡地福身道:“贵妃娘娘不必记挂,您能解了禁足,就是对嫔妾的最大恭贺了。” 她说话恭恭敬敬,态度谦卑和善,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是斐季清今日就是要好好罚一罚这个女人,“这怎么能行,还是要好好赏赐一下淑妃的,赏什么好呢?这大热天的,就赏淑妃一盆子冰块啊,消消暑也好。” 她说完便带着满脸的阴笑慢慢走近林月浅的跟前,“你今天就在这里,将这一盆子的冰块给我吃下去,本宫要看着你吃!敢和本宫作对,本宫倒是要看看你有几个胆子!” 大家皆是一愣,这吃冰块,这怎么能行,这可是会吃坏人的啊,可是林月浅依旧是淡淡地笑着,神色没有丝毫波动,“那嫔妾就多谢贵妃娘娘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戴礼在一旁焦急地拉了一下她,这冰块可不是人吃的,这一不小心吃坏了身子,就得不偿失了呀。 林月浅却伸出手,按住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她不要急,戴礼终归还是胆小了一些。 倒是这个舒嫔有些不服气道:“贵妃娘娘这个贺礼怕是有些不妥吧,淑妃身兼协理六宫之职,这要是吃了有个什么不适,那这协理六宫可怎么办?” 白婉婉的父亲是正三品官员,平日里在家就是刚正不阿,有话直说的性子,虽然到了宫里,这脾性有些收敛,但是见到这等事情,却还是忍不住了。 斐季清转身看了一眼这个白婉婉,“本宫是贵妃,怎么?还不能协理六宫了?你一个小小的嫔位敢和我这么说话,去,外面给我跪着去!” 林月浅本想上前求情的,毕竟这舒嫔是为自己说话,才得罪了贵妃,但是还没等她开口,那舒嫔便哼了一声,“跪就跪!”说完,大步而行,那身影很是霸气,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直接出了这凉亭,到外面跪了下来。 下人也将一盆满满的,块头很大的冰块端了上来,放在亭子里的石桌上,一个太监用着狗仗人势的语气道了一句,“淑妃娘娘,请吧。” 林月浅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坐下,拿起盆中的冰块,竟就这样吃了起来。 戴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帮她求情,“贵妃娘娘,淑妃本就是身子弱,这些冰块一下肚,怕是更难熬了。” 斐季清看着跪在地上的戴礼,也是一阵冷笑,她还没忘记当时自己是怎么被夺去了这六宫的职权的,现在自己没想起她,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德妃,你怕是忘记了,我也还没恭喜你呢,这手里拿着六宫大权,心情如何呀?”她冷嘲到,因为她知道这个戴礼就是个挂头,根本没有什么实际地用处,想必在后面出谋划策的,定是这个林月浅了。 一想到这点,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转眼狠狠看着林月浅,“给我吃,今天不给我吃完,你就别想离开!” 林月浅被冻得双手通红,本来这大热天的,可是她的身子却慢慢变地无比冰冷起来,就连站在她身边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子从她身上传过来的冷气,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太后在景仁宫里听说这件事情,心里也是窝火,这个斐季清,实在是不知道轻重,她才刚出来就搞了这么一出出来,难道是不想解了禁足了? “扶哀家去看看,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在后宫里面放肆!” 碧桃连忙上前扶住太后,“太后,这个贵妃娘娘凭着一首歌就能出来,您说皇上是不是……”她后面的话没继续往下说。 太后却不以为然,“这斐季清的父亲是宰相,就算是皇帝再怎么不喜她,也要看在她父亲的面上,这次也算是她自己聪明,知道想办法,不过这出来之后,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她在后宫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可是就是没见过如此蠢笨,还喜欢到处嚣张的。 御花园里,斐季清坐在一旁,绿影在旁边扇着扇子,那闲适的样子,还不畅快,最重要的是看着这些个自己讨厌的人都在受罚,心里当然开心了。 林月浅实在是吃不下了,将手紧紧捏住,将暖和一下,可是斐季清却一声吆喝,“不准停下来!” 没办法,林月浅便只有接着吃了,颤抖着身子慢慢伸出手想去拿冰块,可是自己的手冻得和红猪蹄已经没什么两样了,根本拿不起来。 这可把一旁的小月急得直哭,“贵妃娘娘,就请你饶了我们家娘娘吧,剩下的冰块,我愿意替她吃,我愿意全部吃光!” “你?你有什么用?我要的就是让她吃!”斐季清狠狠地说到。 “她没用,哀家总算有用吧!”她的话音刚落,一声稳重老练的声音便在亭子外响了起来。 第二百八十三章 真不该放你出来 斐季清一愣,循着声音望出去,看到太后正严厉色地站在亭子外面,亭子外跪着的舒嫔也已经被太后身边的小宫女扶了起来。 她心下一急,连忙跪下来请安,“请太后安,不知太后前来赏花,有失远迎,请太后恕罪。” 碧桃扶着太后慢慢往亭子内坐下,此时的林月浅已经冻得不行了,本想起身给太后请安,可是一动,便直愣愣地往地下倒去,还在她身边的丫鬟手脚快扶住了人,不然这倒下去可就更不了了。 太后叹了口气,又瞪了斐季清一眼,“快将淑妃送回去,传太医!” 萦香宫内,林月浅躺在床上,盖了几床被子都还是觉得冷,太医把了脉,神色十分地凝重,接着叹了口气,收起药箱出来了。 太后和皇上都坐在外面等着消息,斐季清一脸战战兢兢地跪在堂下。 太医出来禀报,“禀皇上,太后娘娘,这淑妃娘娘的身子,怕是有些不好说了。” 这个时候斐季清突然抬起头来,像是受到惊吓的猫一般,“不就是吃了几块冰嘛,怎么就不好说了!” 太医蹙起眉头,有些难开口,但是最后还是开口道:“淑妃娘娘身体弱,体质本就有些寒凉,最近又刚好来了小日子,加上这冰块,寒气入体,导致体寒不减,这以后,怕是会影响到生育问题啊。” 太医这话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 斐季清这个时候才知道怕了,两眼呆滞,想着,这怎么可能,她平时不都看上去好好的嘛?怎么突然就身体弱了呢?一定是太医在说谎骗她。 “对,对,一定是你在说谎。”她像惊恐地指着太医,口中喃喃道。 赵御风冷眼微眯,锐利的眸子狠狠地看着她,“真是不该把你放出来,这还一天都没到,就惹出这样的祸事来!来人,将贵妃拖出去,跪上四个时辰,在这里给淑妃谢罪。然后拖回百花宫,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其出宫一步!” “皇上,饶过嫔妾一回吧,嫔妾这次真的错了,我认错,我向淑妃认错便是了,皇上饶了我吧。”斐季清连忙上前抓住赵御风的衣服,梨花带雨地求饶道。 赵御风冷眼一斜,毫不留情道:“拖出去!” 斐季清就这样,好不容易出来了,又直接被关进去了。 这边,斐苒初还在思考着,怎么来对付这个村长,既能让他乖乖让出村长之位,就算是不能让他让出这个位置,也不能让他在继续欺负这些个村民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这会儿可把她难住了。 要想将敌人打败,那么第一步就是要先接近敌人。 “对呀!”斐苒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脑子一下子灵光闪过,没错啊,要想打败敌人,就先要接近敌人,这才是完全之策嘛,不过接近敌人的话,那就要先,对,没错,她就是要让王村长上钩。 又安稳地过了几日,这几日王村长都不曾上门找茬,想必是上次丢了面子,觉得不好意思了? 而王村长在家踌躇了好几日,最后还是忍不住想了,毕竟斐苒初实在是有些漂亮。 这次他换了一身阔气的衣服,还拿了银票来,想用钱财来征服斐苒初,毕竟,是个女人都爱钱嘛。 远远的就看见斐苒初坐在院子里,而这次,身边也没有旁人,那个碍事儿的乐乐也不在一边,这下可方便多了。 他笑着推开了院门,朝着斐苒初笑眯眯道:“小苒姑娘,几天不见,身体可好些了。” 斐苒初看着他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心里忍不住冷哼一声,但是脸上却挂着微微娇羞的模样,“谢王村长关心,我的伤好多了。”声音娇嗔,眼波流转。 看到这儿,王村长已经快忍不住了,正伸过手气,想要拉住斐苒初的手,却被斐苒初巧妙地躲开了。 “王村长,我还是个未出嫁的女孩子呢。”她的声音似清脆地银铃一般,挠着王村长的心。 “好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愿意嫁给我。”王村长现在已经是被斐苒初完全诱惑住了,一听她这么轻声地和自己说话只感觉自己心都要化了一般。 斐苒初看着他,问了一句,“村长可是真心要娶小苒?” 那王村长马上点头,“自然是真的。” “可是我爹娘和我是一起出的事,双双都去了,我这还在服丧期间,可是不能圆房的呀,村长不介意吧?”斐苒初假装很是难为情地说到。 那村长一听,只要是人到手了,什么时候圆房都无所谓啊,连忙点头,“这是应该的,你一片孝心,岳父岳母在天之灵也会保佑我们的。” 斐苒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八字都没没有一撇呢,这嘴上叫得可真快,要是真被这岳父岳母知道自己的女婿这么大,还不得在天上气死啊。 “那真是多谢王村长理解了。不过,这刘大娘家对我有恩,我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报答人家,就要出嫁了,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她又指了指这个家。 那王村长一听,根本就不当事儿,“嗨,这有什么难的啊,打发她们一点钱不就好了。” 反正在他的眼里,这些事情都是可以用钱解决的。 “可是,可是村长夫人怕是不会允许我就这样进门的啊。”斐苒初蹙起眉头来,很是担心的样子道。 那王村长思量了一下,“这有什么难的,只要我开口说话,看她敢多说一个字!” 这下问题才算全部解决了,斐苒初这才眉开眼笑的,“村长对我真好。”说话间,一直手指在村长手臂衣服上慢慢磨砂,这引得那王村长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那我什么时候来娶你?”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斐苒初咬了咬嘴唇,很是害羞道:“这段时间我还在为爹娘守孝,这婚礼就免了吧,我直接去你家住便是了,你觉得怎么样?” 那村长一听还有这等好事,不用办婚礼,就意味着他不用花钱。 第二百八十四章 计划 那这个样的好事儿,王村长也是求之不得的啊,“好好,那好,那我现在就进去给你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走。” 说着他已经准备紧屋去了,可是却被斐苒初拉住了,看着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就觉得十分厌恶。 “哎呀,相公,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啊?人家又跑不了,再说了,我要走,总得先要和刘大娘道了别才能走吧。” 王村长被这一声相公是叫得神魂颠倒,现在斐苒初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是是是,是要好好道别。” 说着他便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来,递给了她,“这钱就当是给刘大娘的救命钱,总可以了吧?” 斐苒初拿过那一张银票,可是却不乐意,“原来人家的命就只值这点钱啊。” 那王村长一听,也觉得不妥,又拿出一张银票来递到她的面前,“这下总算是可以了吧?” 斐苒初接过来,这下才笑开了颜,“这才是真的爱人家的嘛。”说完还不忘对他眨了眨眼睛,很是开心。 手里拿着这两张银票,可是价值不菲啊,这个王村长出手还挺阔气。她当然要好好敲诈一番,将这两张银票给了刘大娘,这日子就会宽松许多的。 “相公,今天我想好好和刘大娘她们道个别,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接我好不好?” 王村长似乎已经有些很是迫不及待了,“哎呀,钱给了就是了,还道什么别啊,她们要是想来看你,随时来就是了。” 他还真的挺怕这个女人拿了自己钱,连夜跑了就不好了,只想现在就将人带回去才好。 “那怎么能一样呢,这刘大娘可是人家的救命恩人,不管怎么说,我都得好好谢谢人家才是啊。”斐苒初嘟着嘴,撒娇到。 那王村长一看到斐苒初撒娇那个样子,就忍不住心软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了,只要人是自己的就行。 这个时候,斐苒初又将自己身上的一个玉镯拿出来递给他,“这是我的传家之宝,现在我将它交到相公手里,相公还信不过我吗?” 她知道这个王村长也并非是个傻子,自己要是不拿出一点诚意来,他肯定是信不过自己的,更何况这个计划一定要提前告知一下刘大娘,这万一有什么变故的话,她也好带着乐乐先脱身。 王村长看了看那宇手镯,确实价值不凡,看来这次她是诚心实意地想要跟着自己了,这下他可算是放心了,“好,那我明天再来接小娘子,小娘子就在这里等着我来吧。” 说着还色眯眯地伸手摸了摸她的下巴,但是却被斐苒初伸手挡住了,“只要相公日后待人家好,什么都好说。”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就等着我好好来疼你吧。”王村长笑着说道。 那猥琐的样,要是被赵御风知道了,这人怕是早就没了性命了。一想到赵御风,她心里就忍不住叹气,在这里已经差不多两个多月了,虽说这腿上的伤外伤是好了不少,但是走气路来还是吃力,别说回东赵了,就是出这西晋都难。 “小娘子怎么了?”王村长见斐苒初的神情一下子淡了下来,不似刚才那般千娇百媚了,便问了一句。 斐苒初摇了摇头,“只怕过去了,相公可不像现在说的那般对我好了。” 王村长连忙哄着她,“小娘子放心,只要小娘子嫁给了我,我一定是加倍疼小娘子的,谁让小娘子长得这般可人呢。” “那好,那就请相公先回去吧,明日再来。”斐苒初笑着下逐客令。 王村长也不着急了,反正现在对他来说,斐苒初就是一只煮熟的鸭子了,想飞也飞不了了。 “好,那为夫明日就来接你。”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王村长那背影,斐苒初就觉得龌龊,听刘大娘说,这王村长家里可是有了好几房的人,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节制一下。 晚上,刘大娘坐在斐苒初对面,“这么危险的事情,我认为还是不要去的好,这个王村长不是什么好人,他现在说不动你,可等你过去了可就不一样了。” 斐苒初笑了笑,“大娘你就放心吧,我自有办法,让他不敢动我的。还有那两张银票你就收下,还可以拿着这钱去做点生意也行,乐乐做生意很有天赋的。” 说到这里,她摸了摸站在一旁的乐乐,乐乐亲昵地挽住她的手,“姐姐,我不想你去那个村长哪里。”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斐苒初柔声安慰道。 次日斐苒初果然收拾好了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到这里的时候,可是孑然一身的,只是这防身的小刀一定要那好,以前暗月还教过自己一点防身术,现在可算是用得上了。 虽然这防身术不是很厉害,但是想想对付这个五十几的老头子,应该还是绰绰有余了吧。 王村长笑嘻嘻地满脸横肉地将斐苒初接走,因为斐苒初的腿脚不便,还专门架着马车过来的。 这个村里大大小小其实还是有不少的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个村长可是有着管理实权,长期压榨这些村了,还不是因为上头的人收了不少的贿赂,而这个王村长家有钱,她倒是要看看,自己能不能给他败光! 到了王村长家,这王村长虽然只是一个村长,但是从门面上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王村长家里还是挺有钱的。 刚进门,一个个女人便站成了一排,就等着斐苒初的到来,斐苒初一看到这些个女人,就知道来者不善。 果然那看着就是一副刁蛮做派的中年妇人站了出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个大概就是王村长的正牌夫人了吧。 至于其她的,看上起都听年轻的,想必就是妾室了,那一个个刁钻地眼神,看上去就不好相处,不过斐苒初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和她们相处的,所以也并不在意这些,不好相处更好,她也就不必留情面。 第二百八十五章 毒药 那大夫人上前来握住斐苒初的手,看似很是亲切道:“妹妹长得可真是年轻啊,把我们这些做姐姐的都给比下去了。” 斐苒初微微一笑,的确很美,演戏谁不会啊,她还不是一样可以,她做出很是娇羞的模样来,“姐姐过奖了,姐姐们也都很美,妹妹自叹不如。” 大夫人脸上挂着笑意,可是心里却很是不舒服,看这个样子,倒是个会说话的人,就是不知道以后服不服管教,不过就算是不服,她也一样能拿得下。 “妹妹说哪里话,既然进了王家,就都是一家人。妹妹和老爷快来拜堂吧,东西都准备好了。”大夫人看似体贴地说到。 斐苒初却拉住了她,今天她虽然穿的是红色的衣服,但是却并不是什么喜服,所以她根本也没有打算拜堂,更何况,这辈子能和她拜堂的人,只能是赵御风。 她故作为难道:“姐姐有所不知,妹妹前两月刚丧了父母,现在还在守孝期间,所以这拜堂还是免了吧。” 听到这话,都正合了她们的意,如果不拜堂,就算不上是正经过门的人,甚至连姬妾都比不上,那大家当然也就乐意之至了。 大夫人看了一眼王村长,王村长点了点头,所以,这拜堂也就免了,直接被送进房里了。 王村长又哪里是个守信用的人,虽然昨天才说了在斐苒初守孝期间不会动斐苒初,可是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来到房中,王村长将门一关,看着纱帘半遮的床上躺着斐苒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美人终究还是落到了他的怀里,这些可算是开心了。 心急火燎地跑过去,一下就扑到了床上,可是床上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裹着的被子,他还没反应过来,一把亮蹭蹭的小刀一下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王村长一愣,慢慢地直起身子来,“别,别,我不碰你不碰你就是了。” 斐苒初冷笑一声,“哦~这么简单吗?”她来这一趟可不止这么简单的。 “我的姑奶奶,别闹了,你还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都给你。”那王村长急了,早就知道这个女人没这么好对付,现在看来,的确是如此。 斐苒初刀依旧架在他脖子上,拿出自己早就准备的绳子来,将他绑住,“你要是干叫,我现在就把你的脖子抹了!”斐苒初威胁到。 王村长连连点头,不管怎么,现在还是保命要紧,“不叫不叫,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好,你自己说的,我想要什么都给我?”斐苒初收回匕首,挑着眉头打量着这匕首问道。 “是是是,你想要什么都给你。”王村长连连点头,害怕得冷汗直冒,看着那把亮程程地匕首,真害怕上了自己的脖子。 斐苒初低下头来,用匕首将王村长的下巴抬起来,“那好,我要你们家所有的家产,地契房契,所有的都归我管,还有在外面的生意什么的,都得归我管。” “好,好,都给你,只要你不杀我。”王村长考虑都没有考虑一下便直接答应到。 看来的确是个怂包,斐苒初心里冷笑一声。 “那你先放开我,我现在就去拿过来给你。”王村长小心翼翼地说到。 斐苒初才没这么傻呢,先让他去拿,回头被这老东西反咬一口,就得不偿失了,“哦~你不会出去了,就直接叫人来把我给绑了吧?” “我保证,我不会的。”王村长急忙解释到,眼里的急切却早已经将他出卖了。 这个时候斐苒初拿出一颗药丸,然后再从笼子里将之前带来的兔子放出来,喂给了它,不一会儿,这兔子便就直接死了。 她看着那兔子,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来,“这个啊,名字叫做马钱子,吃了之后不过半个时辰就会毒发,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你就找这些东西了。” “如果你想搬救兵的话,那就跑快一点,不过这找大夫解毒的话,怕是会来不及哦,最好还是找到东西乖乖来我这里,我自会给你解药的。”她威胁地说到。 这王村长是个贪生怕死之人,都到这个份上了,他哪里还来得及思考其他的,保命要紧啊。 斐苒初将他的嘴一捏,便将东西丢了进去,接着慢慢解开他的绳子,王村长已经着急得不行了,绳子一解开,这也来不及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想着怎么样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那些东西。 看着他急匆匆来不及说一句话地背影,斐苒初不禁嘲讽地一笑,亏他还是个村长,可真是一点村长地气魄都没有啊。 果然,不过才过几分钟,这王村长便将那些东西系数拿了过来,斐苒初看着那些东西,“这便是你所有的家当?” 王村长连忙点头,斐苒初却不甚满意,听刘大娘说了,他压迫村民,从他们的手里就拿走了很多的田地,就这点就想给她交差,可没那么容易。 她拿在手里不紧不慢道:“你怕是不想要解药了吧?” 王村长马上摇了摇头,“没有没有,都在这里了。”说话间,他还忍不住摸了摸衣袖里的东西。 斐苒初一看就知道他有鬼,不过反正她也不着急,反正现在正在受煎熬的人又不是她,她只是打量着手中那些房契地契什么的,也不说话,反正看谁耗得过谁。 那王村长看这斐苒初,看她好像并没有什么防备,便起了反抗之心,可是没想到他刚一出手,将擒制住斐苒初,斐苒初却身子一侧,手使劲一推,虽然脚步仿版,但是身子和手还是很灵活的,之后王村长便直接狼狈地爬在了地上。 “王村长这么不惜命啊?那我就走了啊。”斐苒初说着便抬起脚拄着拐杖准备往外走去。 这个时候王村长彻底急 连忙将藏在衣袖里的地契,还有怀里的房契,甚至还有藏在鞋底的银票,全都系数奉上了,“我的全部家当,全都在这里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远走高飞 斐苒初看了看他手里的一大叠地东西,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这还差不多嘛,她拿过来,然后又让王村长写了两份保证书。 一份是财产自愿转让书,转让到斐苒初的名下,还有一份是自动请辞村长一职的上书,并且保证永远都不在为村长的保证,在上面签字画了押,就算是生效了。 有了这两份保证书,就算是王村长再怎么嚣张,也不能赖她如何。 斐苒初将这栋房子的房契,还有一些以前属于他们家的地契还给了他,剩下的那些都是他从村名手里掠夺过来的地契,也是该还给别人了。还有些许银票,就当做是补偿村民们的吧。 “好了,谢谢王村长慷慨,广施恩泽,发放田地和银票了哦。”她挑眉一笑,然后抬脚准备出去了。 王村长立马上前道:“解药解药。” 斐苒初噗呲一笑,看着他那着急地要死不活的样子,倒是真像是中了毒的样子。 “这个不是马钱子毒,这是我们家独门秘制的毒药,一时半会儿还发作不了,等你自动去辞了村长一职,到时候我就会让人把解药给你送过来,放心吧。” 她语气略显轻快地说到,那王村长一下就送了口气,可以才一秒又马上紧张了起来,这药始终都还没解啊! “你你这个毒妇!”他恼羞成怒地说到,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耍他呢。 斐苒初很是为所谓地挑眉道:“反正你尽管骂吧,这解药在我的手里,你要是不想活命了就尽情骂。这解药无色无味,是我们家传的秘方,至今还没有一个外人解开了。 等村里选了新的村长,我自然就送解药过来,但是这段时间,村里,或者我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她的一番话,说的王村长哑口无言了,他立马赔笑道:“我不是骂你,小苒姑娘尽管去做就是了,这些身外之物都不重要,只要姑娘按时将解药送来,就算是这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回,这王村长总算是长脑子了,斐苒初笑了笑,“就喜欢和聪明地人打交道!放心吧,等事情办完了,解药一定送来!” 斐苒初拄着拐杖出来,又坐上了来时的马车回去了。 回到村里之后,刘大娘也早就召集了那些被王村长夺过田地的村民们了,本来一开始他们还不信,可是当看到斐苒初坐着马车回来,就顿时相信了,斐苒初确实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刘大娘和乐乐见到斐苒初,连忙跑上去扶住了她,这一去,可是把她们担心坏了,深怕斐苒初因为这件事情而断送了自己,不过好在现在平安回来了。 “你没事儿吧?”刘大娘关切地问道。 一开始她真不信一个小姑娘会有这么大的能力,但是看到她那坚定且不容置疑地眼神之后,就知道,这个姑娘绝非是一般人,所以便选择相信了她,现在果然自己的眼光没问题。 斐苒初笑着摇了摇头,“不碍事儿的,放心吧。”接着又看着大家,“大家,这是你们的地契,房契,你们都可以自行来领取,但是在领取之前,我希望你们可以选出一位合适的村长,因为这个王村长,已经去辞官了。” 大家一听这话,本来就欢喜现在变得更加欢喜了,看来,这村子是要太平了。 斐苒初见大家高兴,自个儿也高兴,因为这个村子里的人虽然饱受王村长的欺凌,但是却一直保持着善良。从她受伤来到村里的以后,大家对她也是格外的照顾,有的还时不时来看望一下她,让她觉得甚是亲切。 这就是她想帮这个村子地理由,因为她也始终相信,善人总是会有善报的。 大家其实早就有心重里村长,可是迫于王村长的势力,所以一直没人敢开口,这下,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重新立了,当然,他们其实也早有人选了,是个年轻力壮,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小伙子。 斐苒初也听过此人,平日里干活喜欢也喜欢帮助别人,家里的条件也还可以,有时候还敢站出来反抗一下王村长的势力,让他来做这个村长,在合适不过了。 将那些地契房契都还还给他们之后,这些人都是千恩万谢地才离开了,之后还送来了许多的东西,聊表自己的心意。 回到家里,刘大娘和乐乐已经收拾好行装了,这也是斐苒初的计划之一。将这些东西拿回来之后,就拿着王村长的银票,带着刘大娘和乐乐远走高飞。 因为她得罪了王村长,这个王村长是铁定不会放过她们的,以后她走了倒不要紧,关键是连累了刘大娘和乐乐就不好了,至于那些村民们,有了新的村长之后,王村长就不敢再来了。 而且这些个银票足够乐乐和刘大娘下半生的生活了,加上也可以用这些银票去做点小生意,凭着乐乐的天赋,以后定是可以将生意做大的,生活也无忧了,总比现在在这里干农活一辈子要强得多吧。 刘大娘也很是同意,只是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斐苒初也说了,刘大娘对她又救命之恩,她也当刘大娘为自己的亲娘。而且刘大娘自己也知道,随着自己渐渐老去,已经没有办法去照顾乐乐了,倒不如出去赌一把。 也只能说斐苒初这次遇上了一个比较开明的人,不然刘大娘要是死守着这里,这件事情,还没这么容易办成。 安排好了车马,刘大娘还有乐乐,还有斐苒初坐上车马便离开了,那些个村民自然也明白其中利害关系,也没打算说什么。 她们走了才不过几个小时,这衙门里的人便来传信说王村长自动请辞了,现在可以新选一位村长代替王村长,大家都十分欣喜,也很感谢斐苒初,都把斐苒初当做活菩萨来看待了。 路上,刘大娘笑看着斐苒初,“小苒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王村长祸害了我们这么久,我们都没有办法解决,倒是小苒姑娘,一出手便解决了。” 第六百零七章 回宫 “什么?你要回去?”听了斐苒初的话之后,赵御风不禁皱起了眉头,根本摸不清她头脑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要回去。这一连串的事情之所以发生,归根结底,全部都是因为她罢了。” 斐苒初并没有将所有的话都说清楚,也并没有告诉赵御风她究竟想要怎样做。但是赵御风几乎也已经猜了个大概,不可能是在担心她的安危,毕竟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也没有什么可同情的。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赵御风也并没有什么心思要去拦着她了。不过是一个女人,是死是活,其实都无所谓。他心中所忌惮的,只是那个女人背后的权势罢了。 既然卫如燕背后的那些势力,已经全部被他悉数瓦解。那赵御风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至于如何处罚,他也不必过多在意。 此刻赵御风的心中所想的,只是让斐苒初随着她的心走便是。只要她能够好好的,不再将自己和儿女陷入危险的境地当中,他便一切都知足了。 “好,既然你愿意回去,那咱们就回去。”赵御风宠溺的摸了摸斐苒初的头,没有多说什么,爽快的就答应了。 看到赵御风的这个样子,斐苒初心中有些暗暗吃惊。原本以为赵御风根本就不会同意的,即使同意了也是要争吵一番。但她并没有想到,赵御风竟然这样简单的就同意了她的想法。 “可是现在这里的情况,根本就不允许咱们回去吧!” 虽然斐苒初的确是想现在就飞回宫中,可现在眼下焦灼的情形,让她没有办法抽身离开。刚刚在离开的时候,百姓眼神当中所含着的殷切与渴望,斐苒初全部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宫中还有与赵御钦的恩怨没有解决,现在这里又有百姓们的期待,一时间,斐苒初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我知道你现在都在想些什么,没关系,不需要有任何顾虑。这里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大不了解决了宫中的事情之后,我再陪你来一趟就是了。” 赵御风装作蛮不在乎的样子,在一旁说着。而这淡淡的话语里都是在安慰,他是怕斐苒初为难和担心。听到这些话的斐苒初,心中满满的都是暖意。 “这话说的好像你不需要去上朝,不需要去批阅奏折了一样。之前你可一直都是大忙人,怎么最近突然就闲下来了?”虽然心中已经被感动的不行,但是斐苒说还是嘴硬,不肯表现出来。 见赵御风一直都只在笑着不说话,斐苒初继续说道:“我可告诉你哦,你可是东赵的皇上,你可千万不要因为满足我的愿望,就荒废了正事。回头你奏折也不批了,朝也不上了,百姓们就该怪罪我是一个红颜祸水。回头人家再说我是狐狸精,那我可担当不起这个身份!” 斐苒初一边说着,一边撇了撇嘴,仿佛是在说一件多么大的事情一样。她可不想因为皇上总是围着自己转,从而耽误了朝廷之事,让别人在背后说自己。 斐苒初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赵御风又会长篇大论的解释一番。可赵御风的反应让她有些意外。 “相信我。”没想到,赵御风仅仅只说了三个字,却是又再次集中了斐苒初心中最柔软的那个位置。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斐苒初脑子一热,冲着赵御风直接就扑了上去,一下子抱住他。 “你真棒!”斐苒初看到赵御风这样,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突然一下子就抱住了赵御风,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自从他们在一起开始,这么多年了,这似乎好像还是斐苒初第一次这么主动。 赵御风也没有想到,本来刚刚还在认真的说着话,下一秒眼前的女人就突然朝着自己扑了上来,甚至还蜻蜓点水一般,在自己的脸上亲了一下。 从前一直是自己主动处于支配地位,现在突然被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反攻了,赵御风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酥麻的感觉。 原本,斐苒初是在一时激动的情况下做出了这样的举动,她做完的一瞬间连自己也愣住了,自己刚刚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一时间,斐苒初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一直试图避开赵御风的目光,但是眼睛不经意的一瞥,竟然发现,现在赵御风的脸,竟然也是一些微微泛红了…… 这样一来,斐苒初的心情倒是放松了许多,远远没有了刚刚的羞涩与慌张,反倒是多了几份坦然。 斐苒初的脸上戏谑一笑:“怎么,咱们的皇上现在也会不好意思啦?”赵御风让斐苒初这么一激,顿时感觉整个人从下到上,气血都翻涌了起来。 斐苒初此时所看到的,是赵御风的一双已经快要冒火的眼睛。她顿时就觉得,好像自己现在有点危险…… 眼见赵御风一步步朝着自己靠过来,“那个……你冷静一下,不是说好的回宫吗?”赵御风这样的眼神,斐苒初实在是太熟悉了,如果自己再晚说一步的话,恐怕今晚都回不了宫了。 “嗯?”赵御风装作不知道斐苒初的想法,确认似的问了下。 斐苒初只看到赵御风连眼睛都红了,看起来十分吓人。 “咱们先回宫吧!”斐苒初又重复了一次,想要吸引赵御风的注意力。 赵御风见状,只能暂时将心中燃起的火苗熄灭:“行,我答应你,以后咱们再慢慢算账。”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那……”斐苒初虽然心中已经将赵御风嫌弃了千百遍,出门在外,他竟然还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但是没办法,毕竟现在凭借她一个人的力量,是没有办法回到宫中的。 赵御风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只是潇洒的挥了挥手,说道:“回去准备东西吧,等你收拾完,咱们就出发。这里的事情我去派人解决,你放心就好。” 说完,赵御风便已经没了踪影。 斐苒初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她之前倒从来没有注意过,每次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她都总是下意识的想要自己出面去解决。 但是现在斐苒初突然感觉到,什么都不操心,交给赵御风去做的感觉,其实还是很棒的…… 第六百零八章 见面 斐苒初原本以为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路途就已经很颠簸了。但是没有想到,回宫的路途更加颠簸。 但是这回宫的路上,斐苒初的心中却毫无埋怨的意思。来时马车,走时骑马。更何况,还是和赵御风同骑一匹马。 现在两人的身后跟着那么多侍卫和骑兵,两人之间的暧昧,可是让他们的眼睛都看到了。虽然斐苒初已经和赵御风强调了许多次不要这样,但赵御风仍然是不为所动。 感觉像是过了很久,斐苒初只觉得自己的下半身都要消失了,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太好受,但是好在总算在天黑之前就已经赶到了宫中。 “她现在人在哪里?”斐苒初只是稍稍缓了一会儿,便开始询问赵御风。 赵御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斐苒初所指的不是别人,就是卫如燕。 “在天牢里。” 根据往常来看,被关押在天牢里的犯人,十有八九都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被处死。 斐苒初转过头去,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向赵御风:“我想去看看。” 从说出这句话以后,斐苒初就一直都在揪着一颗心,生怕赵御风会不同意。 赵御风直接拉起了斐苒初的手:“我带你去。” 斐苒初原本还有些发愣,怎么赵御风这么快就答应了?原本以为,还是要像往常一样闹上很久,却没有想到能够进行他能这么快就答应了。 在这偌大的紫禁城中,赵御风曾经特设了一个地方,虽然处在皇宫当中,但实际上却属于天牢中的一部分,专门关押那些被紧急关押,但还来不及转到天牢当中的人,其中就包括卫如燕。 在皇宫之中,无论如何也不会像宫外一般脏乱恶臭。但在这冬日里,关押的地方阴冷异常,甚至还混杂着一股恶臭在其中。 一走进这种地方,斐苒初只觉得浑身发冷,甚至都开始忍不住发抖起来。 赵御风已经注意到了斐苒初身体上细微的变化,心中很清楚的知道,在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也都没有办法宽慰斐苒初的心情,只是默默的更加握紧了斐苒初的手。 感觉已经数不清楚,到底拐了多少个弯,两人在一间最靠里、最幽僻的牢房中,看到了那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那女人即使身处牢房当中,但还是端坐着,一点没有懒散颓废的样子。即使一身素服,衣服上还写着一个大大的“囚”字,但还是一直保持着端庄的姿态,眼神当中还是一副冷冰冰的高贵样子。 斐苒初和赵御风两个人并没有刻意压停下自己的脚步,这一路走来,在这个安静的地方,肯定是有脚步的声响,但卫如燕一直都不为所动,完全将两个人当成了空气。 “来了?” 原本周围寂静的氛围,突然被卫如燕的声音给打破了。 自始至终,卫如燕都是背对着两个人的。斐苒初从余光当中可以看到,卫如燕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的,从来没有睁开过。当两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她瞬间就意识到了两个人是谁,这就说明,她的心中已经是早有准备。 不过,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斐苒初还是在心中暗暗惊讶着,如果说,他们两人没有在这个时候及时赶到的话,恐怕现在卫如燕已经是头身分离了。在这种情况下,卫如燕竟然还能如此淡定,丝毫没有慌张的感觉,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他们两个人会来看望她一样。 赵御风没有应声回答她,只是静静的等着斐苒初的反应,毕竟想要来这里,也是斐苒初先提出来的。对于她这么想要来这里,赵御风心中也有一个大大的问号,但在这种时候,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选择了沉默。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或者说想做的,可以告诉我,我尽量帮你。” 斐苒初其实心中清楚,若是想要再改变赵御风的决定,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因为赵御钦之前曾经救了她的命,斐苒初的心中始终都觉得对于卫如燕有所亏欠。无论如何,都想要最后为这对母子做些什么。 无论卫如燕之前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斐苒初都觉得那些东西早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再过一会儿,人命都没了,又有谁会在乎这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呢? 卫如燕听到斐苒初的话之后,却是很明显的愣了一下:“怎么,你不恨我?”卫如燕的眼神当中,也是一副满是惊讶的样子。她自认为很了解斐苒初的脾气秉性,自己对她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她应当是无比痛恨自己才是,怎么现在反倒是开始询问起她的想法来了? 斐苒初闻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脸上满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恨啊,你差点把我的命都弄没了,这叫我怎么可能不恨你呢?” 在这种时候,斐苒初所说的,也全部都是自己的真心话,没有什么心思骗她了。 “那你?”卫如燕听到了斐苒初的回答之后,很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是并没有想到,斐苒初会这样说。 斐苒初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说道:“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恨归恨,但我这个人,也从来都是恩仇分明的。虽然曾经是你害的我中毒,但有赵御钦救了我,我才能够活下来,现在平安的站在这里。你对我做过的所有事情,我并不是不想报复,只是,那样做又有什么必要呢?” 斐苒初的一番话,听在卫如燕的耳朵里,让她瞬间心中就五味杂陈。自己明明是三番五次的害了她,可她却并没有想要狠狠的报复自己。 “所以,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看着卫如燕始终都是低着头沉默着,斐苒初心中也有些着急了,再次问道。 一句话,打破了卫如燕的所有思路。卫如燕回过神来,表情变得十分复杂:“其他的什么我都不奢求,但我只有一个心愿,希望你们能够答应。” 斐苒初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转过头去,看向了赵御风。她心中清楚的知道,在这种时候,能够起决定作用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赵御风。 “说。”赵御风嘴唇轻启,冷冷的吐出了这样一个字。 “钦儿他,从头到尾都是清白无辜的。我的罪孽,我自己来还。他救了皇后,应当有功才是。” “所以呢?” 第六百零九章 免死金牌 “所以,希望皇上皇后能够赏罚分明。请皇上赐钦儿免死金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保全他的安危。” 卫如燕平静的说着,语气当中没有半分乞求的意味,仿佛依旧在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说着这件事情。 听了卫如燕的话,赵御风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原本,他答应让斐苒初来看望卫如燕,就已经是自己做出的最大让步了,更何况这还是完全看在斐苒初的面子上,与卫如燕没有半点关系。没想到,卫如燕竟然心中如此拎不清,居然提出了这样的无理要求。 原本,赵御钦与赵御风之间的关系就十分不和。在赵御风的心中,赵御钦的存在,一直都是一个大大的隐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发,带来难以预计的影响。 现在再加上卫如燕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一旦赵御风答应了,那无异于是为他更增加了一层保障。这样,无论是对于赵御风自己而言,还是对于他的江山而言,都是让人十分不安的。 “如果不能答应的话,那就回去吧。我就当做你们没来过。” 卫如燕又平静的说出了一句话,随后便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再理会面前的两人。 斐苒初也不敢说什么,虽然心中的确是想要尽可能的去满足一下卫如燕的愿望,从而能够让自己的心中稍稍好受一些。但是眼下,卫如燕所提出的请求,已经完全上升到了政治层面,斐苒初根本没有办法去说什么。 从古到今,但凡是颁发了免死金牌的人,几乎全部都是在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即便不是,那也是开国元勋之类的大人物。 但是现在,赵御钦并不是什么大功臣,也不是救国救民的英雄,赵御风就算是有理由为他颁发这块免死金牌,但是在百姓和大臣们的面前,赵御风也是根本没有办法给出一个交代的。 现在场面十分尴尬,赵御风一下子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不可能。” 感觉像是沉默了许久,赵御风终于冷冷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随后,便牵起了斐苒初的手,大步离开了这间牢房。 其实,对于这个结果,斐苒初心中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心中十分清楚,赵御风作为整个东赵的皇帝,是不可能答应卫如燕这样做的。 但是现在现实赤裸裸的摆在自己的面前,斐苒初心中还是觉得有些说不出来失落。或许是因为心中的愧疚感并没有得到弥补,但她心中清楚的知道,一旦卫如燕被成功处决,那她也就没有什么机会了。 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也已经有些时日了。赵御钦的性格,斐苒初还是很清楚。对于他而言,无论是多么贵重的金银财宝,都没有丝毫的诱惑力。现在这种情况,对他最好的报答,就是能够尽量满足卫如燕的心愿。 但是现在,卫如燕这样的心愿是根本没有办法完成。斐苒初的心中,始终还是有一些愧疚在内。但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是自己和自己生着闷气。 眼看着天色也已经越来越暗了,再过一小会儿,就要到卫如燕被处决的时候。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一切已成定局,那么这个心结就会永远留在斐苒初的心里,再也解不开。 赵御风当然也发觉出来了斐苒初情绪的低落,但他又实在不好说什么。他也很想满足斐苒初的愿望,但是毕竟身处这个位置,也是身不由己。 两人静静的在一起,谁都没有说什么,周围一片寂静。 最终,还是赵御风终究先开了口,打破了这份原有的寂静。 “一会儿你就先回宫休息吧,处决虽然就在宫中,但毕竟场面血腥,你一个后宫妇人,也不太适合在场。” 听了赵御风这样说,斐苒初则是皱起了眉头。 “没关系,毕竟事情因我而起,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如今就要告别了,还是见一下最后一面比较好。”斐苒初平静的说着,仿佛所说的并不是卫如燕这个曾经与她有着深仇大恨的人,更像是一个多年老友。 赵御风张开嘴,仿佛还想说什么,犹犹豫豫了许久,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只说了一个字:“好。” 太后卫如燕即将被处决的消息,早就已经传遍了六宫。整个后宫当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对于这样重大的消息自然,众人也是褒贬不一,各有各的想法。 在这种时候,才能够真正的看出人心来。以往那些对卫如燕一直都阿谀奉承的人,在这个时候全部都消失不见。而相反,平常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甚至有的还有着深仇大恨的人,反倒是全都来了。 只是,她们究竟是念着从前的旧情而来的,还是只是为了看热闹,那就不知道了。 斐苒初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有的在叽叽喳喳,不知道是在讨论些什么,脸上还露出鄙夷的神色。而有的人,的确是一脸悲痛的样子,但是也仅仅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全部都是从前侍奉在太后身边的旧人。 斐苒初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着,在这种时候,才能够真正的看出世态炎凉来。平时的时候,后宫当中的嫔妃们往太后宫里跑的倒是勤的很,即使是卫如燕一直都懒得见她们,但请求着想要见太后的人,从来都是数不胜数。 细细想起原因来,也不过都是因为瞅准了太后在后宫当中的地位,想要借此上位,被皇上注意到罢了。 平常的时候挂在嘴边的万福金安,现在也仅仅只剩了几个白眼,几句唾骂。 然而现在站在场上的,仅仅只有几个人而已。其中,斐苒初认识的没有几个,看起来倒是十分眼熟,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不过其中一个人,倒是引起了斐苒初的主意。这张脸,斐苒初太久没有见到了,现在突然见到,倒是显得还有些生疏。不过当初与她之间的那些恩怨,斐苒初可是怎么都忘不了。 这个人,就是卫清婉。 很快,卫清婉也注意到了斐苒初,一时间,两眸相对。 “你也来了?怎么样?想必你应该感觉十分开心吧!还真是要恭喜你,终于得逞了。” 第六百一十章 劫囚 听了卫清婉突如其来的讽刺,斐苒初顿时皱起了眉头,面露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本宫得逞了?”一边说着,斐苒初心中更是生气,从始至终,虽然这件事情的确是与自己有关的,但是她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处于被动的一方。 她甚至没有主动做过任何对于卫如燕不利的事情,反倒是卫如燕,却是三番五次得找自己的麻烦,甚至还害得自己差点就命丧黄泉。 从卫清婉此刻的眼神当中,斐苒初已经看不出有任何的掩饰,十分明显,其中的恨意已经像是要燃起的熊熊烈火一般。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应当是一直都在记恨着斐苒初,毕竟当年自己还算是嫔妃中的佼佼者,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变得物是人非了。并且,她的亲姑姑又因为斐苒初的存在,而面临着即将被当场处死的结局,更是让她心中憎恨。 “皇后娘娘就是皇后娘娘,就连装傻充愣的技术也实在是一流的呢!”卫清婉没好气的说道,语气中都是嘲讽,这只让斐苒初对她心中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 毕竟这原本就不是自己的错,现在卫清婉却像是,突然把所有的脏水全都一股脑地泼到了自己的头上,让斐苒初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那你可是要看得清楚一些了,免得以后重蹈覆辙才是。罪有应得的人,也不值得同情什么。”斐苒初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努力让自己的心态变得平和一些,想用卫如燕这样的结局来压制她。 “之前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让你一下子从那么高的位置上,一下子跌成一个小小贵人,想必卫贵人应当是心中有数的。” 斐苒初说出这些话之后,就转过身去,不再理会气的跳脚的卫清婉,直接选择忽视了她。 原本就十分空旷开阔的场地,因为根本没有几个人在场,从而变得更加阴森恐怖,莫名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赵御风原本还想着,若是能够让斐苒初错过此次行刑,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但是他没有想到,斐苒初会一个人提前前来,早早的就已经在刑场等候着了。 若是赵御风知道的话,一定会选择陪伴斐苒初的身边的,在这种时候,他不用想都知道,斐苒初的心中究竟会有多么失落。 斐苒初远远地站在距离刑场中心很远的地方,因为她并不想让赵御风发现自己的存在,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斐苒初也根本没有打算告诉赵御风,自己一直在场的事实。她只是想,远远地看着。 若是放在平常的话,恐怕斐苒初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十分矫情,但是现在不知道是因为怎么一回事,她却一直都纠结的不行。 远远地就看到,行刑官一声令下,刽子手已经准备好了手中闪着寒光的大刀。风斐苒初站着的位置,实在是太远,根本没有办法看到卫如燕的表情,但是斐苒初能够看到的,是她的从容与淡然。 若是一般的女人,在这种时候,恐怕早就吓得浑身颤抖起来了,但是卫如燕却还是一副身姿挺拔的样子,让斐苒初不禁心中十分动容。 “斩!” 偌大的行刑场,回荡着行刑官的声音。斐苒初几乎是一瞬间,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即使心中早就做好了,自认为是十分充足的准备,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的时候,斐苒初却是怎么也无法接受。 突然,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打破了斐苒初的思绪。 “等等!” 一声大喝,也瞬间让在场的所有人目光,全部都聚焦在了马上男子的身上。 斐苒初当然认的出来,马上的这人,正是赵御钦! 虽然只是擦身而过,并没有半分停留,但是斐苒初还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赵御钦的神情。在他的脸上,除了焦急,还有一种淡然和坚定,还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虽然斐苒初一点都不愿意相信,但是那的的确确,就是一种视死如归的眼神。 一时间,斐苒初也慌了神。赵御钦此次前来,打断了行刑过程,原本就是十分过分的事情,若是赵御风真的较真,追究起来,甚至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的。 现在再加上赵御钦那视死如归的坚定神色,更是让斐苒初心中一直觉得惴惴不安。 赵御风也看到了,那从远处策马疾驰来的男人,也认出来了那正是赵御钦,刚想发怒,他却是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就是斐苒初。 他原本以为斐苒初并没有来,没想到她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刑场上。他当然能够想到,斐苒初之所以躲的那么远,其实就是因为不想要给赵御风太多压力,但是现在他知道了斐苒初的确是在场,心中或多或少都会有些顾虑。 斐苒初已经尽力给自己创造出了最好的条件,但是自己也总不能,完全忽略了她的感受吧! 同时,看向赵御风的,还有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想要知道,在这种时候,赵御风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是直接不予理会问斩,还是选择让刽子手停下行动,这顿时变成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赵御风本来并不想理会赵御钦,可是视线一转,又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女孩站在那里纠结的样子,心中动摇了。 要不,还是选择听一下,赵御钦到底想要说什么吧! 卫如燕最后的请求,已经被自己直接回绝了,这个时候赵御钦又是直接赶到了这里,若是再一次拒绝的话,恐怕斐苒初真的要埋怨自己了吧! 这样想着,赵御风不禁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示意刽子手停下手中的动作。 看到了赵御风的动作之后,斐苒初和赵御钦则是同时松了一口气。 赵御风的表情已经变得十分不悦,皱着眉头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在场的所有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赵御钦还没来的及平复下自己的呼吸,就翻身下马,顺势跪在了地上:“臣弟恳请皇兄放过母亲一马,只要皇兄答应放过母亲,要臣弟做什么事情,都再所不辞!” 赵御风顿时皱起了眉头,眯着眼睛,生气的看着赵御钦:“看样子,你这是想要劫囚了?” 第六百一十一章 以命换命 劫囚两个字一说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顿时一片哗然。 如果现在赵御钦仅仅只是,想要来做一番最后的挣扎的话,那么事情远远不会太严重。 但是现在赵御风一开口,顿时就将事情上升到了劫囚的高度,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罪名。若是真正按照律令深究起来,没准赵御钦都要一起被斩立决。 斐苒初虽然离的远,但是也清晰的听清楚了赵御风所说的话,不由得随之倒吸了一口凉气。若是在这个时候,赵御风选择了较真的话,那斐苒初就真的要夜不能寐了。 赵御钦也皱起了眉头,他的这位皇兄,究竟为什么把自己的到来说的这样严重,对于其中的缘由,他心中清楚的很。 若是仅仅只是请求赵御风放过卫如燕一马,那无非就是来求情罢了。无论赵御风能否答应,此举都不会带来太大的影响。但是现在赵御风一下子,就将赵御钦的行为定性成为了劫囚,那么这样的话,后果可就十分严重了。 卫如燕和赵御钦两个人,一个是囚犯,另一个,则会由于赵御风淡淡的一句话,也变成罪大恶极的囚犯。到时候处决的,可就不仅仅只有赵御钦一个人了。 “皇兄言重了,臣弟若是真的想要来劫囚的话,也不会一人前来,臣弟现在只是老老实实地跪在这里,不是吗?” 赵御钦的话说出来,赵御风脸上的神色,则是变得更加难看了。 斐苒初见状,也实在是顾不上那些其他的事情,大步朝着赵御风走过去。在这种时候,斐苒初已经不能够再继续站在远处观望下去。毕竟,现在整个气氛都变得十分剑拔弩张了。 若是按照赵御风之前的行事作风,没准赵御钦和卫如燕两个人都会在今天一命呜呼! 赵御风自然也看到了斐苒初慌忙赶过来的样子,心中则是更加冰冷了几分,不由得冷哼一声,说道:“呵,好,就算是按照你说的,你今天来并不是来劫囚的,那朕倒是想知道,你突然闯到刑场来,究竟是要干什么!” 刚刚赵御钦在赶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的意图说的十分明确了,在这个时候,赵御风再次询问了一遍,无非就是要再一次给赵御钦一个机会,重新说出自己的来意,也是为了让他再一次说出自己的筹码。 在刑场这种地方,若是想要将卫如燕救出去的话,除非真的开出了十分具有诱惑力的条件,否则赵御风是绝对不可能答应他的请求的。 赵御钦也是个聪明人,赵御风话中的意思,他也是能够清晰理解的。 “皇上,臣弟恳请您,念在多年情分,放过母亲一马!臣弟愿意承诺皇兄,就此退出官场,永世不再跨入紫禁城半步!” 赵御钦的声音很大,这短短的几句话,几乎是大喊出来的。 随后,整个刑场便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在其他的所有人当中,反应最为激烈的,那便是卫如燕了。她已经被人用布堵住了嘴,整个人也被绑了起来,而在听到赵御钦的话之后,卫如燕则是整个人都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只是无奈绳索实在牢固,卫如燕终究还是没有办法移动半分。 若是她现在能够行动自如的话,她一定要冲到赵御钦的面前,给他两个耳光。自己牺牲了这么多,无论是太后这样难得的位子,还是自己的性命,她全都可以不在乎。 她的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的儿子赵御钦,能够坐到那个在她的心中,原本就属于他的位置上。 几乎是所有人都将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都在等着赵御风的回答。在场的人,无论是卫如燕的旧友还是仇人,都十分看重这场处决的结果。所以赵御风的反应,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 斐苒初现在已经赶到了赵御风所处的看台之下,气喘吁吁地望着赵御风。虽然她很想对赵御风说些什么,但是一方面自己一路跑过来实在是没办法说出话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斐苒初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刚刚是因为太过激动,直接就跑了过来,但是跑过来之后要说些什么,她还真是还没想好。 赵御风原本想着,干脆将这母子二人了断了,也省的后患无穷了。但是现在看着站在下面那个累的气喘吁吁的人,终究心中还是不忍。 斐苒初是为了赵御钦,才会跑过来累成这样的,赵御风虽然心中很不悦,但是终究还是心疼那个现在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女人。 感觉空气沉寂了许久,还是赵御风先开了口,打破了这原有的寂静。 “你凭什么让朕答应你,要知道,仅仅凭借这样的筹码,是不可能让朕妥协的。卫如燕都做了些什么事情,虽然你我全都心知肚明,若是你没有办法拿出诚意,那只能恕朕无情了。” 赵御风此番话,已经是能够做出的最大程度上的让步了。他尽量转过身去,避开斐苒初请求一般的眼神。毕竟在很久之前的时候,赵御风就已经做过了非常大的让步了,现在甚至要让他亲自改变当初自己的决定,岂不是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的权威? 赵御钦心中有千万句话想说,但终究全都被憋在心里,没有一句话说出来。在赵御钦的脑海当中,全部都是小的时候,他和赵御风一起玩耍的场景。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让他们闹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思考了一会儿,赵御钦还是开口说道:“只要皇上能够答应臣弟的请求,那臣弟可以答应皇上,今后我们母子二人永远都不会踏入皇城半步。如果皇上还有任何其他的顾忌的话,只要皇上能够放过母亲,臣弟愿意以命换命,代替母亲去死!” 赵御钦说完,重重的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牌,赵御钦心中清楚的很,自己的这个哥哥可是一直都在怀疑和忌惮着自己。若是能够代替母亲去死,哪怕是舍了自己这条性命,那也再所不辞了。 话音刚落,场面顿时一片哗然。原本这场处决并没有几个人在场,大家都是自顾不暇,躲在自己的宫中一言不发。但自从赵御钦赶到之后,旁边围观的人则是渐渐多了起来。 第六百一十二章 那件东西 按照现在的局势来看,谁都说不清楚,现在赵御风和赵御钦两人,究竟谁才是处于上风的人。 毕竟现在他们两个人所面临的,都远远不止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感觉像是已经沉默了许久,赵御风一直默默的站着,一时间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抉择,直到他看到了,一直守在下面的斐苒初的表情,赵御风顿时只觉得,自己心中某些十分柔软的地方一下子被戳中,甚至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赵御风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先开了口,打破了这原有的寂静:“好,既然你这样说,朕就答应你。” 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顿时沸腾起来,赵御风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同意了让赵御钦去以命换命吗? 斐苒初也一下子变得慌张起来,原本斐苒初只是想着,看在赵御钦的面子上,尽可能的去满足卫如燕的愿望,事实上,这也算是斐苒初对赵御钦报恩方式的一种。 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形,岂不是变得有些本末倒置了? 原本自己就是想要报答赵御钦的,结果现在反倒是成了,为了能够救出卫如燕,让她避免这杀身之祸,要将赵御钦的命都搭了进去!那她这个恩,还不如不报? 至于斐苒初现在眼神当中的着急和慌张,赵御风全部都看在眼里,只是在心疼之余,心中倒是还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油然而生,总觉得让他不太舒服。 细细想来,许是因为斐苒初现在所露出的慌张,全是因为赵御钦,而不是自己的原因吧! 这种感觉,是吃醋吗?赵御风在自己的心中这样问自己,但是终究赵御风还是没有给自己一个较为满意的答复。曾经,他也是完全相信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的,但是没有办法,中间突然就多出了一个赵御钦,甚至还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自己的底线。 但是扪心自问,赵御风是不够相信斐苒初吗?那很显然不是的,斐苒初和赵御风两个人在一起,即使说不上有太长的时间,但是好歹也是有好几年的光景了。这么长的时间作为基础,难道还不够让斐苒初充分相信自己吗?这个答案,相信赵御风已经是心中有数了。 但是即使是心中清楚,但赵御风却总觉得有些不开心,只要是斐苒初去担心别的男人,他的情绪都会因此而低落几分。 赵御风暂时还没有继续说下去,那么对于这件事情,谁也不知道在赵御风的心中,他究竟是如何定夺的。对于赵御钦的命运,又会是怎样的呢? 此刻,跪在刑场上的卫如燕已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身上的绳索,但是无济于事。她瞪大了眼睛,眼神当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看起来十分骇人。 这才不是她想要的结局!她费尽心思到现在这样,无非就是想要一步一步将现在皇位上的这个男人拉下来,从而可以让自己的儿子走上去罢了。 但是现在眼看着自己的心愿算是落空了,即使是之前所提出的,让赵御风给赵御钦颁发一块免死金牌的要求,也是为了他的以后所打算的。 即使是没有办法站在巅峰的位置上,也要一定要保全赵御钦的性命才是。 但是现在,这个傻儿子居然提出了这样的请求,实在是让她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上徘徊着的。要知道,一旦是赵御风同意了那样的做法,那么自己辛辛苦苦付出的那么多,可以说是一切都付之东流了。 现在的她和赵御钦,就像是案板上的两块鱼肉,任人宰割。卫如燕现在所希望的,只有希望赵御风能够拒绝赵御钦以命换命的请求! 赵御风一直都是冷冷的观察着在场的所有人脸上的反应,一边看着,脸色则是更加冷了几分。直到看到了斐苒初的时候,赵御风那一直都如同坚冰一般的眼神,终于算是融化了几分。 他实在是不忍心看着斐苒初因为这件事情悲痛不已,或者说是感到失落。哪怕只有一点点这样的感觉,赵御风也还是不忍心。 于是,在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时候,赵御风终于开口了。 “朕可以答应你,不杀这个女人,也不杀你。”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终于松一口气,连斐苒初都没有想到,赵御风能够如此痛快的就改变了自己当初的决定,这样简单的就放过了这对母子。但是她哪里知道,赵御风所作出的这样的抉择,还不是以为她自己…… “但是,这也是有条件的。若是你可以接受,那么朕可以现在就下旨,免去了卫如燕的一切罪行。但是你若是不能够接受的话,那么朕就当你今天并没有来过!”赵御风一边说着,语气则是更加严厉了,同时,他也转过头去,避开了斐苒初的眼神。 因为他实在是不想让斐苒初看到这样的自己,也不想要看到斐苒初为了别的男人,甚至可以说成是自己的仇人而着急慌张。 在场的人听到赵御风这么多,都非常好奇他口中的条件到底是什么。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等待赵御风接下来如何说。 “什么条件?”赵御钦的脸上切实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的确是不知道赵御风会开出怎样的条件,可以抵得上这两条人命! 在场的人听到赵御风刚才那么说,都非常好奇他口中的条件到底是什么。现在赵御钦问了,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等待赵御风接下来如何说。 “朕,要你的那件东西!” 赵御风一边说着,眼神定格在远处的屋檐上,心中早就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 “朕觉得,赵御风这孩子还是挺有天赋的。虽然赵御钦也的确是十分聪颖,但还是顽劣了些,不如他哥哥那么成熟稳重。这个东西交给你,你替赵御风好好保管着,大概过个一两个月的时候,就可以送给他了。” 赵御风原本坐在屋外,呆呆的望着天空,但是隐隐约约之间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站起身来凑了过去。 门缝开着,恰好能够让赵御风看到屋里面的样子,还不被人发现。 在这个时候,赵御风看到,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坐在一起,父皇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盒子递到了母后的手上。 他们二人交谈的事情,赵御风是已经听到了的,在这个时候,他的心中十分喜悦。毕竟,父皇和母后都不曾送给过他一丁点礼物,想必现在父皇手中的,应当就是那送给自己的礼物吧! 第六百一十三章 木头盒子 小小的少年,少不经事,见到自己的父皇要送给自己礼物了,自然是心中高兴。 但赵御风还是强行压下了心中的那份激动,继续窥探着门里面的反应。 卫如燕很是自然的接过了那个精致的木盒子,眼神十分平和,没有一丁点不对劲的样子。 “但是现在,这个盒子还是有锁的,现在还不能够打开,要等到过大概一两个月的样子,才能够打开到时候,朕自然会给你钥匙的。” 一两个月?里面到底什么?赵御风在心里这样猜测着。也在暗暗的盘算着,再过大概一两个月的时间,那也就是说,是在皇子们的考核之后,父皇才会将这个东西奖励给自己? 赵御风不禁在心中暗自窃喜,以现在皇子们的水平,几乎除了自己的弟弟,没有任何人能够与之抗衡,是他的对手。只要自己这段时间刻苦练习,到时候应该可以好好表现吧! 于是,小小的少年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心,在考核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表现,成为那个众皇子当中最为优秀的一个,因为只有这样的话,才能够配得上父皇所给出的奖励! 每一年对于皇子们的考核,实际上也算是在摸底,其中包括了礼、乐、射、御、书、数,十分齐全。每一年的考核几乎都是半公开,到时候整个后宫中人,甚至还有一小部分的大臣,全部都会在场。 果真,赵御风在那段时间里下足了功夫,每天都刻苦练习到半夜才肯罢休,最后,也终于是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第一名。 在那个时候,赵御风心中无比开心,但是他不能够表现出来,毕竟赵御钦当时的成绩并不是十分理想,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或多或少还是要注意他的感受的。 再加上卫如燕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看自己不顺眼,为了尽量避免卫如燕的刻意刁难,赵御风还是要尽量去隐忍。 从那个时候开始,赵御风的心中就一直惦记那个神秘的小盒子,不知道父皇会为自己准备什么样的奖励,心中一直想着,究竟什么时候父皇才会将那小木盒的钥匙交给母后呢? 终于,赵御风还是等到了。只是,当赵御风再次看到那个木头盒子的时候,它却是被送到了赵御钦的手上。 按照卫如燕所说,这盒子里的东西,竟然成为了父皇为了勉励赵御钦,所给他的礼物! 赵御风冷冷地看着,卫如燕将手中的钥匙交到了赵御钦的手中,一切都明白了。 虽然他十分想要凑上去看看那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但是卫如燕一直都是一副看贼的眼神看着自己,让赵御风整个人都觉得无所适从,只能够站在远处远远的看着,不敢上前靠近半步。 当时的赵御风,整个人的心中,满满的全是失落。自己为了这个奖励,努力了这么长的时间,每日天不亮就起床,每天直到深夜的时候,才终于开始休息,当别的皇子都在闷头睡大觉的时候,他却是一直夜以继日地刻苦练习着。 经历了那么多,也付出了那么多,终于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可是在这个时候,原本是属于自己的奖励,现在竟然就这么被平白抢走了!想必无论换做是谁,尤其是对于一个孩子而言,都是难以接受的。 从那个时候,赵御风的心中,就一直都有一个结,也就是那个小木盒子的事。虽然现在回想起来,无论是是什么东西,那也都不重要了。现在的赵御风,可是东赵的皇帝!无论他想要什么,只要说出来,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月亮,那些大臣们也会拼了老命为赵御风弄来的。 一个小小的木盒子,又是当年送给一个小孩子的,想必不会是什么十分贵重的东西。但是对于赵御风而言,那个小小的盒子所象征着的,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奖励了,而是一个荣誉,一种气节。 原本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自己就一定要拿回来! 赵御钦听了赵御风的话之后,很明显愣了一下,神情当中的疑惑难以掩盖的。他实在是想不到,赵御风所指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赵御风当然也注意到了赵御钦脸上的错愕和疑问,不由得冷哼一声。 果真,那件事情,在赵御钦的心中,根本就不足一提,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在意,过去了也就是过去了,忘记了也就是忘记了,根本就一点都不重要。 但是在自己的心中,这件事情却是被埋藏在心中,一直想着有足足十几年的时间。 虽然心中百般不悦,但是赵御风还是开口解释道:“十年前的皇子考核,当时父皇本身是奖励给我的那个木盒子,可是却被这个女人扣了下来,还说成了是父皇为了激励你,而送给你的礼物。但是我心中清楚得很,事实根本就不是她所说的那样!” 赵御风的情绪也有些失控了,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当时的回忆里,甚至连说话的时候,都开始称呼自己为“我”了。 而听到这些话之后,反应最为明显的,还是要说卫如燕了。 卫如燕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赵御风会仅仅因为这点小事情,就这样去为难他们母子二人。那件事情,卫如燕自认为并不是自己做的最过分的一次,但是为什么在赵御风的心中,那件小事显得那么的重要,卫如燕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的确,他们不可能猜得到,虽然这件事情是小事,但是在当时年幼的赵御风的心中,却是占着十分重要的位置。一次没有关系,两次也没有关系。但是无论何事,都怕一个积攒。 而这次的小事,则正是赵御风积攒了无数怨气之后的最终爆发。事情虽小,却成为了,让赵御风下定了决心,要去对付他们母子二人的导火索。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直到现在,赵御风仍然十分讨厌背叛、欺骗,这也已经成了他的底线。 赵御钦心中也是叹了一口气,若是条件这么简单的话,那么至少可以保证,他们母子二人都不会再有什么安危了。但是表面上,他还是要装作一副困惑不解、很为难的样子,因为他也已经看出了那东西对于赵御风究竟有多重要…… 第六百一十四章 尘埃落定 但是,赵御钦心里其实很清楚,那其中到底是什么东西的。也正是因为心中清楚,此时他才更加诧异。 因为那看起来分明就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罢了,根本就不值一提。 但现在,他并不能显现出太过惊讶的样子,只能心中强装镇定。 “好,既然你这么在意,那我也理所应当将这东西还给你。” 赵御钦直直的盯着赵御风的眼睛,生怕他在下一个瞬间就突然反悔。 而现在赵御风的心中,已经没有那么在乎了。他原本也没有指望着,能够靠从那里得到些什么,只不过是这么多年来心里的一个慰藉吧! “这么多年来,卫如燕所做的错事也实在是太多了。朕今天可以不要她的命,也不要你的命,这已经是朕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不如就让卫如燕去好好修行,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深重罪孽吧!” 赵御风的话一出,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同时松了一口气。斐苒初心中一直悬着的一颗大石头,也终于放了下来,能够留住卫如燕的性命,也算是她对赵御钦做出的最好的回报了。 从此以后,她和赵御钦之间,再无任何瓜葛。终于不用再担心,自己对他再有什么亏欠了。 想到这里,斐苒初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从心里突然萌生出了一种很感伤的感觉。也并不是对赵御钦有什么难以割舍的感情,但这种情绪来的突然,就连斐苒初自己也没有想到,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 心中一直紧绷着的弦突然断了,斐苒初只觉得现在身心俱疲,只想回去之后好好的睡一觉。也没有心情去和赵御风说些什么了,只是带着喜翠,转身回了阳华宫。 赵御风也看到了那个转身离去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也突然觉得有些闷闷的。 天知道他有多么想追上去,将斐苒初直接搂在怀里。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终究还是不能这样做。 说起来其实只要赵御风想,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他才是皇帝,他才是说一不二的主宰者,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在乎别人的眼光,最终的原因,其实还是在于赵御风自己。 赵御钦很快就将那小盒送了过来,赵云峰拿着它,坐在御书房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打开了它。 果真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物件罢了,若是拿来当做摆饰,都会有一些不太得体,只是一个哄小孩子的东西。但现在赵御风的眼里,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起着安慰作用的小玩意了。 心中各种思绪涌来,赵御风只觉得心中乱乱的,扰得他头痛欲裂。脑海当中无数个画面闪过,全部都是曾经的日子。而在最后,画面则是定格在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那个人,就是斐苒初。 刚刚她慌忙逃走的样子,赵御风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自己这次做出这样的决定,又是没有和她商量,斐苒初这次会不会因此而生气呢? 虽然斐苒初一直都是打算要让自己轻判卫如燕,但是毕竟卫如燕也是害她的罪魁祸首。斐苒初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只是想让卫如燕死的不那么丢人而已。但现在,自己竟然一时冲动,将卫如燕母子二人全都放过了…… 赵御风越想越觉得心中不安,最终还是决定前去阳华宫看望一下斐苒初。 而斐苒初此刻,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发呆。 卫如燕和赵御钦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现在自己的心里反倒是踏实的很。虽然卫如燕之前那样对自己,但是她也得到了自己该有的惩罚。青灯古佛长相伴,想必以后卫如燕也不会再挑起什么事端来了。 以后的日子,终于不用再担心什么了。斐苒初一边想着,一边翘起了二郎腿,什么也没有再想,反倒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实在是逍遥自在的很。 “皇上驾到!” 斐苒初一下子就听出了正是刘公公尖利的嗓音,原本还悠闲的躺在床榻上,现在条件反射似的突然一下弹起来 ,脸上还露出了些许慌张的神色。 “怎么办?他怎么来了?”斐苒初不知所措的自言自语,语气之间,除了诧异以外,还带着一丝嗔怪。 原本以为能够好好歇一歇的,没想到赵御风就这样找来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斐苒初瞬间就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斐苒初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但现在赵御风来了,她就是不想要看到他,没有理由。 随着一阵脚步声的由远及近,斐苒初心中知道,赵御风恐怕是已经到了。 斐苒初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依靠着自己的听觉,去猜测赵御风的位置。只听到周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已经知道,赵御风现在大概已经到达内殿了。 但斐苒初却不知道,之所以她只能听到一阵脚步的声音,是因为赵御风在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在睡觉,赶紧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让跟着他的人动作小点儿,以免吵醒她。 赵御风此举,连刘公公都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着,这位皇后娘娘真的是魅力十足。若是放在其他娘娘的身上,要么会选择直接叫醒,要么就会选择直接离开,唯独对她斐苒初,如此的温柔。 像现在这样,皇上停在皇后娘娘的身边,还制止了其他宫人出声,只怕吵醒她,这还是赵御风头一回对一个嫔妃这样的宠爱。即使之前有过,那也是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从未对其他的嫔妃有过。 斐苒初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赵御风选了一个紧挨着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感觉坐了很久都没有走,赵御风也没有任何动作,斐苒初的心中不禁有些着急。 一直都闷在这厚厚的被子里,斐苒初只觉得连呼吸都不顺畅了,整个人头脑都昏昏沉沉的,实在是太想出去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了。 但是没办法,谁让自己在刚刚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要装睡呢?自作孽不可活,自己决定的事情,就算是哭着,也要继续忍下去! 斐苒初正在尽力隐忍着,只等着赵御风快些离开,却突然感觉有一只大手覆盖上了自己的背。 “装了这么久累不累?要不要出来待一会儿?” 第六百一十五章 另有所图 赵御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斐苒初一大跳。 感觉就像是小孩子做了错事,突然被家长抓包了一样,斐苒初的脸一下子红的彻底。 但斐苒初又是一点都不敢动,明明是被发现了是在演戏,但她还是不愿意出来面对赵御风。 一边假装睡着,斐苒初也同时在心中一直纳闷,自从赵御风进来开始,她可是一动都没有动,那他又是怎么发现自己是在装睡的呢? 难道要被解释成心灵感应?得了吧,她斐苒初才不信这一套呢。 只是,斐苒初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从赵御风进来之后就开始抖来抖去的,一直就没个消停,又是哪来的一动不动呢? “好啦!”赵御风一边说着,手上也有了动作,伸手撩起了盖在斐苒初上的被子,大手揉上了斐苒初的头,“好了好了,这是怎么了?来说给我听听。” 赵御风充满宠溺的语气,让斐苒初不禁一愣,最近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在斐苒初的记忆里,赵御风这样宠溺的语气,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现在突然听到这样的声音,斐苒初还感觉有些恍惚。 身边的一众宫人们看到皇上和皇后这样亲昵的动作和语气,也都很主动的退了出去。就连刚来阳华宫不久的喜苑,对于这种事情似乎也是有些习以为常了,再也没有刚刚到这里时候的惊讶与羞涩。 一时间,整个大殿里又只剩下了赵御风和斐苒初两人。 “说说吧,怎么回事,是心里又不舒服了?怎么突然就把自己闷起来了?”赵御风的语气实在是太过温暖,甚至让斐苒初觉得,自己这么多天以来好像在做一场梦,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没什么,只是我好累啊……” 斐苒初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只是说出了这样一句没来由的话。 不过,斐苒初倒并不是为了敷衍赵御风,这的确是现在她最真实的感受。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一切都解决了。原本刚刚她离开的时候,对于赵御风,斐苒初的心中还有着一些怨念的,但不知怎么被他现在这样两句话一说,斐苒初的心里倒是完全好了。 现在两人的心中都再没有任何顾虑,只有解决了一件事之后的坦然与放松。 “啊啊啊……好烦啊!” 原本是一片宁静的和谐气氛,却被斐苒初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叫给打断了了。赵御风也被吓了一跳,原本在怀里温顺的女人,怎么会突然就变得这样暴躁起来? 赵御风一愣,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随后问道:“怎么了?你又想到什么事情了?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当斐苒初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一脸苦笑了,眼神中更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看得赵御风不禁心中生出一种别样的感觉来。 “我们还要回去呢,暗月还留在那个村庄里面,那里还有事情等着我们去解决呢!”斐苒初突然想到提到暗月还在那里,她必须要尽快回去。一想到这,斐苒初的心中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赵御风一下子想起来发生在村庄里面的事情,脸上的神色也变得稍稍有些为难。 不是说解决起来麻烦,只是现在看到斐苒初这么疲惫,赵御风也实在是不想,让斐苒初再继续回去忙那些事情了。虽然,他们曾经答应过那些村民们,一定会回去的,事情还是要解决,只是现在斐苒初很疲惫,也许没有必要再出现在现场了。 “要不这次你就留在宫中吧,那里的事情全都交给我就好,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赵御风直直的望着斐苒初的眼睛,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他不想斐苒初再回去操心,或者让她因为某些事感到难过伤心,只想让她现在好好休息,安安全全、逍遥自在的在宫里。 这话听在斐苒初的心里,感觉十分得温馨,只觉得整个人一下子有了依靠,充满了安全感。 但是想起那个村子中发生的事情,斐苒初还是不放心,再加上还有林梓霞,她也不能够不回去。 但是自己已经答应了村民们一定会回来的,而林梓霞那里,自己虽然已经给了她承诺,但却只是出现了一下,便又匆匆回了宫,这难道不是言而无信吗? 斐苒初想到这里,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打起精神来,对着赵御风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赵御风原本还想劝一劝斐苒初,让她在宫中好好休息,这样的小事自己完全能够解决的。 但是当赵御风抬头的时候,却撞上了斐苒初那坚定的目光。这个时候赵御风心中便清楚了,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也点了点头。 原本处决的时间就被定在了晚上,现在又是闹了这么一出,看着窗外的天色,已经快要深夜了。 赵御风又一次伸出手,揉了揉斐苒初的头,说道:“那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就上路。这件事情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毕竟事关那么多少年少女的性命,咱们早赶过去一,他们就会少一份危险。但是今天你也实在是太累了,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我陪你。” 赵御风自顾自的说着,说完还不等斐苒初回应,他就已经帮着斐苒初开始宽衣解带了。他的脸上很平静,像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斐苒初的脸,现在却是红的,像一只煮熟的虾一般。 “那个……不用了,我……我自己来吧……” 斐苒初现在整个大脑都开始发懵,就连说话都开始不受控制的结巴起来。 赵御风原本是心无杂念的,只是想要帮着斐苒初脱去厚厚的宫装,让她能够好好休息而已,自己可是完全没有想到那么多。但是现在斐苒初的反应,让赵御风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不知不觉中,赵御风的呼吸开始变得加重,同时也感觉脸上有些微微发烫。可赵御风实在是不想让斐苒初看到这个样子的自己,他心里很清楚,斐苒初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所以他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强忍着那种想法,继续帮着斐苒初脱衣服。 斐苒初的心里确实有些紧张了,赵御风从刚刚开始就十分不对劲。从猜到了自己是装睡的时候开始,赵御风整个人就开始变得怪怪的,他不会是……在这个晚上另有所图吧? 第六百一十六章 关系敏感 一时间两个人都选择了避开彼此的目光,场面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斐苒初突然觉得此时的场面简直尴尬的不行,但是心里又是清楚的很,明天还要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去,今天晚上做这种事情……恐怕是不太好吧? 于是纠结了许久之后,斐苒初终究还是选择先开了口。 “今天咱们就好好睡一觉吧,明天还要赶路,不然就太累了!本来在来的时候,这一路上,我就感觉颠簸得整个人骨头都快要散架了,明天还要有一次,今天晚上要是你不老实的话,明天我可能真的就要爬不起来了!” 斐苒初直直的盯着赵御风的眼睛,说出了这番话。但是几乎在斐苒初说出口的一瞬间,她就立刻反悔了。 只是为了让赵御风冷静一下而已,自己怎么就将心里的话,就这么说出来了呢?而且,还说的这样露骨…… 而原本赵御风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要让斐苒初好好的放松一下,但是现在经过斐苒初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愈发的迷人了,一时间忍不住气血上涌… “我先睡了!” 说完,斐苒初就赶忙一溜烟的跑回到了床上,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将自己整个人牢牢的包裹起来。 赵御风看着眼前的这个可人儿,心中也是百般无奈。即使是心中再冲动,也要忍下来。毕竟现在还有正事摆在面前,即使自己心中再冲动,也不能现在就去做些什么。 至于那些感情上的事情,毕竟……来日方长! 眼看着斐苒初已经再一次将自己的头扎进了被子里面,赵御风也只能够无奈的笑了笑,顺着她的意,睡在了斐苒初的旁边。 搂着身旁的女人,赵御风只觉得整个人都睡得无比心安。甚至不夸张的说,自从当上了东赵的皇帝之后,赵御风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这样安稳的觉了,似乎每天都是在担心着什么,从来都没有过像这样安心而又放松的状态。 这一夜,睡得十分香甜。 转天早上,太阳斜斜地照进来,斐苒初醒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慵懒得很,都没有力气爬起来,只想多享受一会儿这短暂的温存。 “如果再不出发的话,可是要中午了哦。”赵御风的语气里都是宠溺,他已经上朝回来了,刚刚换下衣服,便特意过来叫斐苒初起床。 斐苒初很不愿意动,没办法,折腾了半天,最终狠了狠心终于坐起来了,但她哈欠连天,表情看起来有些烦躁,还有些生无可恋。 赵御风没有办法,只能摇摇头。对于斐苒初,他实在是太了解了。这只不过是因为她刚刚起床,所以情绪还不稳定罢了。但是如果在这个时候,真的让她继续睡下去的话,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是一定要责怪自己的。 所以没有办法,即使是现在冒着斐苒初生气的风险,但还是要直接把她叫醒。 现在,斐苒初的脸上,就像是写着“生人勿近”的样子。赵御风心里也很清楚,如果现在直接将斐苒初叫醒的话,斐苒初一定会发脾气。但是仔细想想,与其等她醒了之后再来埋怨自己,还不如在这个时候就直接将她叫醒了。 “苒苒!” 赵御风试探性的喊了一下,想着借此打探一下斐苒初的状态,但是却并没有得到回应。斐苒初依旧还是坐在那里,眼神直直的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御风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心中想着,看样子,想要直接叫醒斐苒初,让她自己清醒过来,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了…… 想到这里,赵御风无奈的摇了摇头,俯身将斐苒初直接抱了起来,还是以一个让人很容易浮想联翩的姿势,抱在了赵御风的怀里。 这下,斐苒初可是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不但醒了,而且脸还红了起来…… 赵御风看着怀里的斐苒初,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自己的怀里,心中也是十分不忍再让她经历马车的颠簸。但是,她又执意如此,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帮着斐苒初换好了衣服,直接帮她安排马车。 虽然同样都会颠簸的,但是坐马车还是要比,直接两人同骑一匹马要好得多,这样至少斐苒初不会因为路途颠簸而太过难受,就算是到达的晚了一些,赵御风也觉得斐苒初能够少难受一些是更重要的。 到达村庄的时候,斐苒初已经完全清醒了。看着整个村庄,斐苒初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个小小的田城,仿佛有着更多难以捉摸的秘密,等待着他们去发现。 不知道暗月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当斐苒初走下马车的时候,暗月已经候在门口了。 喜苑并没有和斐苒初同坐一趟马车,几个斐苒初身边的宫人,赵御风都帮她们安排在了后面的一辆马车中。毕竟赵御风心中想着,有自己在旁边,不比那些不懂事的丫头要照顾得更加细心周到? 斐苒初还没有反应过来,看到走下马车的喜苑,直接一溜烟地扑向了自己身旁的暗月,也只能笑了笑。 正在这时,斐苒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转过头去看向了赵御风。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事情,赵御风究竟知不知道,本来自己是根本就不打算告诉赵御风的。 一方面是因为她们两个人的关系实在是让人很敏感,在古代,两个女孩若是被传出了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那可是要遭到千万人唾弃的,而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们两个人的身份,其实也只不过是两个宫人而已。 虽说和斐苒初的关系亲近,情同姐妹,但是在赵御风那里,可就完全不是这样了。她们,和斐苒初之间,可是横着一道如天高的坎的。 果真,赵御风的神情变得十分复杂起来。 从前,他只知道斐苒初和阳华宫里的这几个女人的关系挺好的,但是眼前的暗月和喜苑两个人所表现出来的,绝对不止是简单的姐妹之间的关系。 看着赵御风一脸严肃的表情,斐苒初突然开始担心,担心赵御风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迁怒于她们。 但没想到,赵御风却一直都一言不发,只是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看向前方,他脑子里想什么,她完全猜不到…… 第六百一十七章 团团围住 “既然已经到了,我们就赶快回到村子里吧!早点安顿下来,也能够早点找到线索早点解决了。” 斐苒初自然是注意到了赵御风那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主动上前跟他说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听到斐苒初这么说,赵御风这才从刚才的遐想中稍微回过一点神来,看到斐苒初还在自己身边。但在斐苒初的身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免心中有些不太高兴。 之前赵御风虽然对于这两人之间的事情已经有所猜疑,但是也终究还是猜忌而已,并没有得到证实。 而现在,事实就这样摆在眼前,赵御风即使再不敢相信,他也能够看出来了,两个人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 从下马车开始,一路上,赵御风的脸色都不是太好。斐苒初也实在是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是默默地跟在赵御风的身后。 毕竟这件事情,的确也是自己一直都在瞒着他,而且赵御风又不像自己一般能够看得开,虽然他一直都比其他人要开明的多,但毕竟也是一个生活在古代这么多年的人,若是说思想保守不开放,难以接受其他另类的东西,也不能不能这么说。 斐苒初已经说了赶快走,赵御风虽然现在心情十分复杂,但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吩咐了身边的人把东西带着,转身向东方客栈走去。 一路上,斐苒初一直都默默地跟着赵御风。赵御风倒是没有怎么注意,脑子里乱乱的,全都是刚刚自己所亲眼目睹的事情。 暗月和喜苑,两个人都是斐苒初身边的人,更何况,暗月还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人,她们两个人的事情也并不是什么多么光彩的事情,传出去,可是连自己也要跟着丢人的。说严重一些。就连皇家的颜面,也都跟着荡然无存! 还有更重要的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两个人,可是全都在斐苒初的麾下。若是斐苒初也这样被她们带坏了…… 赵御风不禁觉得事情更严重了起来,心里感到越来越不安。 但是现在眼看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赵御风也就暂时将其放在了心里,想着回头要是斐苒初真的被带坏了,他回头可是一定要找她们几个丫头算账! 如果赵御风的身份这时已经被公开,那也自然没有什么值得去暗中打探的了,假设东方客栈当中真的有古怪的话,若是这么长时间不管不问,想必无论里面藏着什么样使阴谋诡计的人,这段时间里也足够让他们能够溜之大吉了。 所以,赵御风早在回宫之前,就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吩咐了下去,带领着一大批官兵,将东方客栈团团围住,就算是一个再小不过的窗户,也是有人把守着。 这样的合围之势,赵御风就不相信,若是真的有什么蹊跷的话,那些人难道还能够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不成? 将所有东西先暂时放在了林梓霞的家中,斐苒初便跟随着赵御风直接前往了东方客栈。 客栈外重兵把守,来回巡视的将士们,仿佛是在看守着一堆值钱的金银财宝一般,十分警惕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斐苒初站在客栈门口,望着那块有些熟悉的招牌,心中是感慨万千。好像只要是自己偷偷跑出宫来,就一定会碰到一些难缠的事情,难道……这真的就是上天注定了? 这个地方,原本斐苒初会觉得十分熟悉,毕竟自己也是在这个地方住了一晚,虽然后来出现的事情并不是很好,但是也算是提前来过。但是这次斐苒初进去之后,却是突然感到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陈设还是那样的陈设,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变,但是气氛,却是同她们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截然不同。 之前还有店小二来招呼一下,虽然说张林的真实身份知道后令人后怕,但是当时还是给人一种很热闹的感觉。但是现在来看,整个客栈仿佛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中,直接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斐苒初的心中也有些发慌了,整个人哪还有半分刚刚来之前,那副从容淡定的样子?现在看斐苒初的表情,则是一副很明显的伪装出来的淡定,虽然自己已经提前来过了这里,但是在这种时候,这样一种诡异的气氛还是不禁让人不寒而栗。 毕竟,这里实在是太过安静了,安静的反常。 斐苒初仔细的观察着,整个屋子甚至都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似乎并没有人专门来进行打扫过。 此时,斐苒初不禁开始联想,自己一行人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个样子,但是当时的自己一,心只想着快一点休息,却是根本就没有在意。 想必,从那个时候开始,东方客栈这个客栈,就已经是不仅仅只依靠客人们住店的收入生存下去,不然的话,根本不可能会连一个正经负责打扫的人都没有。 而在客栈里,隐藏着什么样的肮脏交易,那斐苒初就不得而知了。 似乎是有些觉察到了斐苒初的异常,赵御风不禁主动拉了斐苒初的手。而正在这时,赵御风才发现,斐苒初的手已经变得冰凉了。 斐苒初一直站在那里,很明显,那一定是在专心想之前来这里发生过的,或者其他一些他不知道的什么事。而此时赵御风却突然牵起了她的手,让她突然一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斐苒初站在原地,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心中只觉得乱乱的,整个人的思绪不知道都已经飘向了哪里。 “怎么了?”赵御风看着旁边已经是魂不守舍的女人,不知道斐苒初究竟在想些什么,从表情上看,好像并不是很开心,于是开口发问:“如果要是觉得有任何不舒服的话,那就提前回去吧。我派人去叫那个林梓霞,让她带你回家好好休息,这里的事情就全都交给我们就好。” 赵御风也的确是不想要斐苒初一直都跟在自己的身边,有些场面,斐苒初作为一个女人,看到了还是会心里会不太舒服。自己这样说,也一切都是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罢了。 一边想着,却突然出现一阵特别奇怪声音,打乱了斐苒初的思绪。 那是一种,连斐苒初都根本都难以形容的声音,让人几乎在一瞬间就不寒而栗。 第六百一十八章 地底下 听到这样奇怪的声音,赵御风的脸色,也一瞬间变得严肃紧张起来。 虽然究竟是什么样的声音,大家都不得而知,但是可以猜想到的是,这个声音是一定与现在的案子有关系。 斐苒初转过头看向赵御风,眼神当中满是困惑不解。 “来人。”赵御风的语气冰冷,“搜。” 赵御风只用了短短几个字,就已经召唤来了大队人马。这声音的来源,他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一群士兵冲了进来左翻右翻,也没有找到这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这让赵御风一下子更加紧张了。 赵御风只觉得,这声音如果迟迟查不出来是什么状况的话,肯定是会耽误后面的推理办案过程。 赵御风牵着斐苒初的手,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来回忙乱着,一直都在等待着一个结果。但令赵御风失望的是,那个心中所要的结果,他终究还是没有等来。 眼前又是乌泱乌泱地跪了一大片,但是根据反响来看,没有一个人查明赵御风想要的结果。 赵御风只能挥挥手,让他们赶快离开,脸上的神色更加冰冷了。 众人当然看到此刻赵御风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悻悻地退了下去。 原本突然变得热闹起来的客栈,这下因为官兵们的退出,再一次显得空旷寂静起来。 既然他们都没有搜查出什么,赵御风也只好自己来亲自调查了。 正在这时,那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因为在场的人少了许多,赵御风和斐苒初听得更加清楚。这一次的声音比上一次稍稍大了些,不像是老鼠所制造出来的声音,反倒儿更像是来自菜市场的喧闹声。 这一次,赵御风也终于听清楚了,这声音的来源竟然是来自……地下! 斐苒初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她总觉得,在这声音的背后,好像有什么人在说着话,像是呻吟,又像是哀嚎。而更可怕的是,斐苒初认真听了半天,可那声音的具体位置,无论斐苒初怎样详细去听,她都觉得,这声音仿佛是从自己脚底下传上来的…… 只是……这地下,怎么可能会有人呢? 斐苒初还在纳闷的时候,赵御风就已经反应过来,抢先开了口,说道:“这声音应该是来自地下,地底下应该是有一个像是地窖之类的东西,一会儿派人来仔细找一下地窖的入口。” 斐苒初一拍脑门,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地窖这种东西的存在呢?若是放在现代的话,这也并不是完全不存在的东西,自己怎么就突然一下忘记了呢? 听赵御风这么说,似乎是基本上已经断定了。虽然说的内容模棱两可,但是斐苒初心里觉得没那么恐慌了,至少他们不像之前那样,完全猜不出来这声音是什么。 恍惚了一阵,斐苒初又发现了另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原本两人都站在那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斐苒初突然抬起手来,扯了扯赵御风的衣袖,说道:“要不……你还是让他们赶紧来查一查吧!万一这地下的不是什么地窖,而是地道,那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那岂不是会让坏人们全都跑掉了?” 斐苒初瞪着大大的眼睛,说出了一直隐藏在自己心中的疑问。 要是坏人真的就在这段时间从这下面溜走了,那恐怕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办法。 “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坏人跑了没关系,关键是村子里的那么多失踪的少男少女,如果没有什么差错的话,应当是全部都在他们的手里,一旦他们逃跑的时候,带上了这群人质,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可全部都是功亏一篑了。” 赵御风看到了斐苒初脸上的担心,先是稍稍愣了一下,随后很快表情就恢复了正常,说道:“你想的很对,但只有一处出了纰漏。” 斐苒初瞪大了眼睛,一脸不解。 赵御风看着这样的斐苒初,心中觉得十分可爱,随后又继续说道:“这下面的,要么是地窖,要么是酒窖。并且我敢断言,里面一定是没有其他的出口。” “你又没有找到,你怎么能知道?”斐苒初不禁翻了个白眼。 而赵御风也只是撇了撇嘴,无奈的笑了笑,眼神当中尽是宠溺。 我当然能够知道了,你想,从事发当日,再到咱们回宫处理事情,再到现在我们再次从宫中赶回来,已经过了整整两天的时间。这个时间对于一些要逃命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他们逃了,另外再寻找一个新的据点了。” 见斐苒初已经陷入了沉思,赵御风也没有一直等待斐苒初的回应。 他继续说道:“咱们离开了的时候,这整个东方客栈就已经被官兵们团团围住了。甚至是这整个田城,我都已经安排了重兵把守着。在这样的布局之下,即使是他们已经出逃,那也根本逃不出这个田城这样一个小小的范围。” 赵御风顿了顿,转头看了看斐苒初,看她正在聚精会神听自己分析,才继续说了下去。 “更何况,咱们刚刚还听到了,下面有人发出了声音。那就证明这群人一定还没有来得及逃走,就被他们全都围在了这里。” “不然的话,下面也不会发出这么多奇怪的声音来。无论他们是何居心,绑架了那么多少男少女,肯定是有动机和目的的,既然这样,他们就更不可能轻易就将这些少男少女们留在这里而自己出逃,否则的话,他们岂不是白折腾了这一趟?” 赵御风一边说着,一边笑着看着斐苒初。她想不到这些也正常,何况他本来也没有希望斐苒初能够想到这些东西。斐苒初作为他的皇后,赵御风还是希望她能够在后宫当中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岁月静好,这就已经足够了。 “来人。” 赵御风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话已说出口,几乎是几名身着甲胄的士兵瞬间就破门而入,单膝跪地。 “在!” 突如其来的吼叫,倒是吓了斐苒初一跳。 “保持对田城和东方客栈的彻底封锁,不许随意出入。还有,派人去寻找地窖的入口,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那些人应该是藏在了地底下。” “地…地底下?” 第六百一十九章 地窖 “没错,就是地底下,而且大部分人,应该就是在咱们现在脚下踩着的这块地方。” 赵御风的语气十分严肃,给人一种毋庸置疑的感觉,让斐苒初不禁感叹,真的不愧是做皇帝的人,赵御风这样有威严有气势的一面,虽然还真没怎么见过。 那些士兵的将领们很快反应了过来,随后应和道:“是,属下遵命!” 等待的过程十分漫长,也是十分煎熬的。 斐苒初在这段时间里一直站在赵御风的身旁,像一只不安分的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来来回回的蹦达着。 赵御风也并没有说什么,官兵们都在忙碌的搜查着整个客栈,里面又到处都是官兵们。但赵御风似乎并不在乎,他们看到斐苒初这样可爱的一面,可能是对自己非常自信吧! 然而这一次的搜查,终于不再是无功而返。终于,有大概那么一个小队的官兵,在东方客栈的马厩里,草料下面,发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入口,再往下看的话,应该就是地窖了。 这样的话,他们是完成任务了。回去报告了赵御风,他便和斐苒初赶忙来到那个入口。再入口边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斐苒初和赵御风所指的这个地窖。为了确认,斐苒初还是决定下去看看。 斐苒初上前两步,没跟任何人提前说,直接就要翻身下去,却被一直守在旁边的赵御风一把捞了回来。 “怎么?你这是想去送死吗?” 赵御风看起来是生气了,皱着眉头,眼睛里都是不满和怒火,语气也十分骇人。 斐苒初见到赵御风这样,顿时被吓呆了,一动不动。看着这么凶的赵御风,斐苒初的心中也是十分委屈,自己只是探案心切,从来没有想要怎样,他怎么就这么对自己呢? 斐苒初越想越觉得委屈,眼眸当中已经闪起了晶莹的泪花。斐苒初的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楚楚可怜的望着赵御风,看的人十分心疼。 而赵御风有些后悔,当他看到斐苒初直接就想往下冲的样子,只是太过着急,所以没有顾得上注意自己的语气和情绪,直接喊了出来,但是自己也是为了她好啊! 斐苒初本身就是一介女流之辈,若是第一个下去,遭到了什么不测,即使是自己和这么多官兵立马下去救他,但是有的事情一旦发生了,就不可能再挽回了。 赵御风绝对不能让这种可能性存在,他会将这点会给斐苒初带来危险的苗头,掐死在摇篮里! 只是刚刚有自己些着急和生气,现在看着斐苒初眼泪汪汪的样子,赵御风自己的心中很是心疼。 “对不起,刚刚是我情绪失控了,我只是想让你不要那么冲动,不要第一个下去,不然实在是太危险了,我怕你受到伤害,所以才会这样着急的,是我不好,吓到你了。” 赵御风看着斐苒初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禁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这番话听到身旁的官兵们的耳朵里,让他们很是震惊,心情也久久都不能够平复。 虽然大家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们的心早就已经被震撼到了。在几年之前,赵御风曾经亲自率领着这群官兵去平定叛乱,那个时候,赵御风就是他们这群虎狼的头领,英俊潇洒、气宇不凡。 而当时,赵御风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战场上,却是一个说一不二、铮铮铁骨的人。 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们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位皇帝,向什么人道过歉。一旦有人激怒了他,那么这个人就会很快从世界上彻底消失。 现在眼前的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皇帝——赵御风,竟然向身边的这个女人道歉了? 官兵们一度都以为自己是眼花耳聋了。 斐苒初听到了赵御风的道歉,心中的情绪总算是平复了一些。但是从内心深处,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开心。于是嘟着一张小嘴,白了赵御风一眼,转过头去不看他。 赵御风心中也是十分无奈,自己刚刚的确是为了斐苒初的安危着想,只不过是一时激动了,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和语气罢了。更何况自己也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斐苒初道歉了,没想到斐苒初还是不想要搭理自己。 此刻的赵御风,只有一种感觉。 那就是没面子…… 赵御风见到斐苒初这样,表面上不再理会斐苒初,转过头看向了那群官兵们。 “派个人下去探一探,下面是什么情况,及时向朕汇报。” 赵御风对着那一小队官兵的头领说道。 很快就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这个人看起来十分年轻,但是脸上却没有一点点害怕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挺靠谱的。 随后,赵御风又补充了一句,“下去之后注意安全。如果说对面的敌人太多的话,赶紧撤上来。记住你的任务是侦查情况,如果被发现了就赶快上来,不要和他们硬碰硬。” 因为担心斐苒初的安危,所以不让她下去,特地派出了一个士兵前去打探消息,这样做虽然的确合乎情理,但是因为之前斐苒初想要下去,赵御风生气阻拦了,现在赵御风这样下命令,却给人一种,让这个士兵去当替死鬼的感觉。 赵御风虽然年龄并不是很大,但是当东赵的皇帝也已经有十余年了。他自然懂得那个道理,成在人心,败也在人心。虽然自己身处皇位之位,但是也绝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 于是,才有了刚刚的那一番话。 果真那年轻人听到了赵御风的话之后,原本平静而坚定的眼神中,更是多出了几份斗志昂扬的激情与炽热。随后站的笔直,冲着赵御风行了一礼。 “谢皇上关心,卑职必定不负众望!” 本来,斐苒初想对这个年轻的小战士说些什么的。但是还没有等到斐苒初开口,这年轻人就已经翻身跳了下去……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再出声。现场一片寂静,每个人都生怕漏掉了一丁点重要的信息,所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是认真的听着下面的动静。 斐苒初只觉得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这声音与自己刚刚在屋里听到的并不相同,反倒更像是手抓住什么东西的声音。 “年轻人,什么情况?” 第六百二十章 进入地窖 斐苒初心中一直都在担心着这个年轻人的安全,问也只能轻声问,丝毫不敢大声,害怕被地窖中躲着的人发现。若是真的让他们有所察觉,不知道进去的人能及时出来,还是只能跟那些在地窖中躲着的人火拼。 斐苒初此时向后扫了一眼,那些官兵们除了领头的,绝大多数也都是一些年轻的小伙子,这和几天前在客栈当中碰到的那些少年,差不了两三岁的样子。 若是真的进行火拼的话,不知道是那些已经被绑架了的少男少女们,还是眼前的这些年轻小伙子们,谁会丢失自己的性命。 斐苒初心中暗下决心,绝对不能够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导致无数无辜的年轻人丧命。 众人都在揪着心,等待着地窖中的回答。所幸等了许久之后,终于传来了一个声音。这是一个斐苒初觉得有些熟悉的声音,仔细一想,正是刚刚跳进了地窖中的那个年轻人。 “没事!这地窖比我想象中的要深许多,我感觉太高了,就随手抓住了一根绳子,现在正在顺着绳子向下爬。” 那年轻人的声音响起,也是刻意克制着音量的。这个声音,同时也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将悬着的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而赵御风听到了那年轻人这样说,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随后便朝着身后的众官兵说道:“现在,所有人按照次序依次下去。” 赵御风说出这句话之后,后面的官兵听令立马准备下去。 斐苒初惊愕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赵御风自然也看到了斐苒初惊讶的眼神,随后便解释道:“按照刚刚下去的这个人所说的,这个地窖应该是很深的。如果一个人下去贸然打探,实在是太危险了。” 经过赵御风这样一解释,斐苒初突然明白了他这么做的道理。的确,按照一般的情况来说,地窖是不会超过两米左右的,所以刚刚那个人也是直接跳了下去。但是根据他的反馈来看,这个地窖应该是特别深。 也就是说,这可能远远不止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样的一个深度,若是仅仅只派一个人下去打探的话,如果下面真的有一些不寻常的地方,仅凭他一个人,是不可能活着从下面上来。 反而,如果那些少男少女们全都在下面,一旦这个人被发现,一条性命暂且抛开不谈,那些人肯定会知道我们快要找到他们,就会把那些少男少女们当做人质。到了那个时候,赵御风若是想要将他们营救出来,那可就很艰难了。 如果他们想要干脆破罐破摔,根本就没有打算能够活着离开的话,那些少男少女们肯定是会被殃及的。 斐苒初心想着,自己当初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了村民们,要将他们的孩子救出来。在这种时候,斐苒初和赵御风,并不仅仅只是一对夫妇,而是东赵的皇上和皇后。 这两个人的承诺,并不是说完就可以随意忘记的。 既然说到了,就一定要做到。 原本还是很长的队伍,一个一个全都顺着那狭小的通道跳了下去。感觉并没有过多久,还留在上面的,就只有斐苒初和赵御风两个人了。 斐苒初站在上面,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这通道仅仅只有一个洞而已,连一个台阶都没有,几乎所有人都是直接跳下去的。 眼前的赵御风也是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下状态,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准备下去了。 调整好之后,他突然转过头,对着斐苒初说道:“你就别下去了,留在这里吧。去找暗月,让她多带一点人来,这样万一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也可以及时做出应对。” 说完之后,还不等斐苒初回应,赵御风便转身想要下去。 斐苒初赶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了赵御风的手臂,说道:“等一下!” 斐苒初的动作突然,赵御风有些被吓到了,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一脸疑问的看着斐苒初。 “我也想下去。” 一想到前路可能遇到的危险,斐苒初还是再次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她已经猜到了,赵御风是绝对不会同意,让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下去。但是现在这是最后的机会,斐苒初还是想要尽力争取一下,再不说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果然,赵御风在听到了斐苒初的请求之后,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你……要下去?”说完之后,眉头也跟着那话皱了起来,“你可知道下去之后要面临的都是些什么?并且现在的你,确定有能力面对吗?” 赵御风的一番话,算是问上了最重要的一个点上。斐苒初虽然当初在现代的时候,也曾经学过一些散打,稍稍会一些防身术。但是对于古代的这些功夫和轻功,斐苒初可是一概不知道。 光是眼前这个深不见底的地窖,斐苒初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但是她又实在不想站在上面,焦急的等着所有都结束之后,被通知一个结果。 无论如何,斐苒初都想和赵御风一起下去,不管是发生什么样的意外,她都想要和赵御风一起面对。 就算是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两个人一起携手离开罢了。没准还能一起穿越回现代呢! 但是,天知道斐苒初有多害怕,害怕如果自己一直站在上面等待消息,万一等来的是赵御风的尸体……那她可怎么继续活得下去?不行,我还是得跟着下去! 可是这些担心,斐苒初又是怎么样都说不出口。于是,斐苒初只能是蹲在原地,一言不发。 “你是真的想下去吗?”赵御风再次跟斐苒初确认道。毕竟这并不是一个简单如儿戏的东西,事关两人的安全,赵御风实在是不敢轻易就答应她。 斐苒初依然蹲在地上,没有说话,只是闷闷地点了点头。 赵御风一下子陷入了沉思,看着斐苒初这幅楚楚可怜请求的样子,他实在是不忍心拒绝。但是出于安全考虑,赵御风真的是很不想让斐苒初跟着自己一起。 他注视着蹲成一团的斐苒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好了,快起来吧!我同意让你下去,只不过还有一个前提,你一定要答应我。” 第六百二十一章 一起去 “前提?什么前提?”斐苒初听着倒是有些发懵,现在自己只想跟着下去,只要是答应自己去,条件什么的也好说。 “我可以带你下去,但是你要先把我刚刚嘱咐你的事情完成才可以。”赵御风转过身来,将已经快要跳下去的身子抽回来,随后又整理了下衣物。 而斐苒初听了赵御风的话之后,很明显还是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说道:“你嘱咐我的事?什么事啊?” 赵御风心中很无奈,有的时候自己还真的想把眼前这个小家伙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怎么刚刚说过的事情,就转眼能忘的一干二净呢? 赵御风即使心中再无奈,也不能够表现出来,只能摇了摇头,说道:“去找暗月,让她多带些人手过来。我有预感,这一定会是一场恶战,如果仅仅凭借这么些人的话,肯定斗不过他们” 赵御风一提醒,斐苒初才终于想起来赵御风之前所说的事情。虽然心中的确是觉得赵御风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是斐苒初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开心。 赵御风看出来斐苒初一脸的不高兴,“怎么了?” “我想和你一起下去,不要丢下我。” 不知怎么的,赵御风只觉得心中有一片最柔软的地方,像被突然击中一般,就算是想要拒绝,赵御风也是根本就说不出口。 赵御风一脸宠溺得看着眼前嘟着嘴的女人,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傻瓜,你都在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呢?你仔细想,刚刚我是不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说了,我答应你,对吗?” 斐苒初只觉得心中十分委屈,只是自己忘记了嘛!赵御风本就一直不愿意自己跟着,现在居然同意了,是不是故意哄她?为什么还让她去传个话? 赵御风见到斐苒初一直都是低着头沉思,一言不发的样子,还以为斐苒初有些不高兴了,于是赶忙解释。 “别担心,我不会抛下你的。都怪我不好,你是不是害怕,这是是我为了把你骗在上面的借口?是不是一直都在担心,万一你去找暗月了,而我直接下去了不等你怎么办?是不是在担心这个?” 原本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斐苒初心中更觉得有些不开心。自己就仅仅起一个传话筒的作用嘛?赵御风想要让自己留下来的原因,不过就是想要让自己帮他去搬救兵! 但是不就是去告诉暗月一声而已,就一定要自己亲自去嘛? 斐苒初简直是越想越生气,腮帮子都有些气鼓鼓的,低着头不看赵御风,甚至还在小声哼哼着。 赵御风看到这个样子的斐苒初,心里很是无语,但是从心底里,又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十分可爱,怎么现在在一起都好几年了,还像是一副可爱小女生的样子呢? 不过在下一个瞬间,赵御风也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斐苒初会不开心。斐苒初一直都在低着头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其中有一句,赵御风还是很敏锐地听到了。 “让谁去不是都可以吗?干嘛就一定要让我去!哼,你就是想要借机甩开我!” 听着斐苒初的小声碎碎念,赵御风验证了自己刚才想的是对的,不禁陷入了沉思。 好像,斐苒初说的也是挺有道理的…… 不过就是去传个话而已,可以让村民们去,根本就没有必要一定要让斐苒初去。虽然自己并没有想要把她丢下的意思,但是那么做也的确根本没有必要。 本来还想着,让斐苒初直接去告诉暗月一声,随后自己在这里原地等着,之后再带着她一起进去的。但是赵御风冷静下来算了一下,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嘛! 斐苒初如果按照自己刚刚所说的那样去做,自己就要一直原地等着斐苒初。这不是在浪费时间,又是在干嘛呢? 原本很简单就可以解决的事情,现在却让自己弄得十分复杂了。其实在刚刚官兵们按照次序跳下去的时候,他只需要从队伍的末尾处拦下来一个人,让他去传个话就好了。 但是现在,官兵们已经全部都跳了下去,还留在原地的,也仅仅只有斐苒初和赵御风两个人了。 “那我陪你去吧!” 沉默了许久之后,赵御风终于反应迟钝地知道了,关键问题究竟在什么地方。斐苒初根本就不是不想去传话,为了官兵们和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一般来说,斐苒初根本不会在乎去跑一趟。 但是现在,赵御风已经知道了斐苒初的意思。她是害怕被自己丢下,想到这,赵御风很是心疼,他让自己心爱的人感到没有安全感了。 所以,赵御风才提出了这样的解决办法,依然还是由她去告诉暗月这件事情,区别于刚刚的就是,赵御风答应了斐苒初,要贴身保护、寸步不离。 “那一会儿可就得看看,你这个保镖做的究竟合不合格了!” 斐苒初的心情看起来已经变得很好,至少跟刚刚那个只是一直都低着头不说话的斐苒初比,有着天大的差别了。 现在的斐苒初,就连走路都一直是蹦蹦跳跳的,看起来心情实在是好得很,嘴里甚至还在哼着小曲儿。 至于斐苒初唱的到底是什么,赵御风就不得而知了。只觉得那曲调听起来十分舒服,但是一点都不像是东赵的乐调,这种歌曲,赵御风从前可是从来的都没有听过。 很快,两人便已经走到了暗月的门口。从门里面传出了一些嬉笑的声音,这让赵御风的脸色更加凝重了几分,变得十分难看。 堂堂东赵的皇帝和皇后以身涉险,但是皇后的贴身侍卫,却是在此和皇后的贴身丫头嘻嘻哈哈的在一起打闹,这简直是太不像话了,成何体统! 斐苒初听着屋子里面的声音,也不禁觉得有些尴尬,赶忙转过身去,对着赵御风说道:“你在外面等我吧,我进去和她们说,你进去的话,恐怕会有些不太方便。” 赵御风听着斐苒初的说辞,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这借口也实在是太烂了吧?就算是赵御风想要直接进去又能怎样呢?哪来的什么不方便,就连这整个天下,全都是他赵御风的! 第六百二十二章 解释 斐苒初直接大步走了进去,留赵御风一个人等在外面。 进去之后,果真看到暗月和喜苑正在一起嬉闹打斗。 斐苒初撇了撇嘴,什么时候看到过暗月能有这么玩得开的一面?每次自己看到暗月的时候,她几乎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样子,甚至就连笑一下也是十分难得的。 可是现在,暗月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真实。斐苒初看着她们两个人,不禁有些恍惚了。 说不准让这两个人在一起,还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决定。从自己来到这里开始,就越来越了解暗月。别人不知道,斐苒初可是不可能不知道,只有在和喜苑在一起的时候,暗月才是真正的开心和放松。 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暗月说完了之后,斐苒初给暗月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随后便转身走出了门,只留下两个人互相呆愣着看着彼此,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斐苒初出门后看到的,是赵御风已经臭的不能再臭的脸。 看到这个样子的赵御风,斐苒初不禁有些想笑,“怎么啦?怎么这么不开心?谁惹我们家皇帝生气了?” 斐苒初一边说着,故意装作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像是要为赵御风讨回公道似的。 赵御风有些无奈,这种时候,自己除了装傻,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刚刚才把眼前的这位小祖宗给哄好了,要是现在再说了什么错话,再把这个小祖宗给惹毛了,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他也只能瘪瘪嘴,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斐苒初看到了赵御风的神色的不自然,也猜到了赵御风到底想要说些什么,看着他现在在极力隐忍的模样,她甚至有些想笑。 “怎么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看你的表情,那可是相当的丰富啊!” 看着一脸纠结的赵御风,斐苒初不禁想要逗逗他。 赵御风顿时就一脸黑:“你还要这么调侃我吗?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吧,怎么看你反倒是一副引以为傲的样子?”赵御风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这些话。 斐苒初却是有些不太高兴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宫里的人就这么丢人吗?什么叫不光彩的事情,这也很正常的好吗?” 赵御风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我本来还以为,你对这种事情应该十分抗拒的,没想到你也……” 赵御风也想到接下来的无限种可能,赶紧闭上了嘴,不敢再继续问下去了。他害怕万一自己继续问下去的话,得到的答案,恐怕会让他难以接受。 斐苒初原本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着赵御风脸上纠结的样子,很快斐苒初就知道了,赵御风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只是帮着暗月和喜苑打抱不平而已,可是看他这抗拒抵触的样子,怎么感觉反倒像是我被掰弯了一样? 斐苒初再次抬头,撞上了赵御风的眼神,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想。 赵御风一脸的不开心,斐苒初握起他的手,表情变得十分认真。 “你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事情啊?我要是也像她们两个人那样,现在又怎么会和你在一起?怎么一涉及到这方面的事情,你就变得那么笨呢,之前那个聪明睿智,运筹帷幄的东赵皇帝去哪儿了?被你调包了?” 斐苒初强行伪装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甚至还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装作一阵心痛的样子。 赵御风看到斐苒初这幅似乎有些怪罪自己的样子,心中觉得有些无辜,“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愈发看不懂了?” 说完之后,赵御风觉得有些尴尬,但是又实在不想明显的的表现出来,只能是继续装傻充愣了。 斐苒初看着一副可怜兮兮样子的赵御风,心中有些生气了。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谁不了解谁呢?斐苒初几乎是只需要一个瞬间,再加上刚刚那个一闪而过的眼神,斐苒初几乎是可以断定赵御风刚刚所想的事情。 现在看着赵御风一副装傻充愣的样子,要不是他跑得快,斐苒初真想给他来几巴掌,居然敢怀疑自己的性取向! 赵御风慌忙向前跑去,但斐苒初却停下了脚下的动作,一直站在原地。 斐苒初心中想着,这件事情绝不能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过去了。这是第一次,就算现在就这样过去了。但是在未来的日子里,还会被第二次第三次提出来说。 斐苒初看到赵御风这么别别扭扭,有些不忍心,然而更重要的,还是害怕他去找她们两个人的麻烦。所以,要是想要规避可能会带来的风险,那么斐苒初就必须现在就和赵御风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讲清楚。 果真,原本赵御风还是一直都在往前快步走,看到斐苒初并没有追上来,赶紧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斐苒初站在原地,像是憋着什么话说不出来,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丰富,赵御风还以为她有哪里不舒服,赶紧跑了回去。 “以后她们两个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我觉得还是要尊重她们的选择吧,她们这样的行为本身就是在和世俗对抗,如果咱们再给她们那么多的压力,这两个人是真的有可能挺不下去的。” 没想到,还没等赵御风询问斐苒初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斐苒初就先开了口。 没想到,依然是这个让他不想再多说的话题。 赵御风沉默不语,对于斐苒初的话,他不敢说不同意,也不敢贸然赞同。毕竟她们的身份摆在那里,做出这样的事情,终究还是容易引起非议的。 从另一个层面来讲,她们两个人都是斐苒初身边的人。一旦这些事情被有心人察觉到的话,肯定是要利用她们和斐然初之间的关系做一些文章的。 后宫当中,本身就很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情。斐苒初若是不能够早早的做出决定,还让这两个人留在自己的身边的话,这两人迟早会成为她亲手埋下的地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一触既发。 “我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她们,我在乎的是你。你可曾想过,这件事情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会给你造成多么大的影响?” 第六百二十三章 追随 赵御风一直觉得,斐苒初就是对身边的人太好了,所以才会处处迁就着她们,从来不顾自己的安危。 但是没有想到,听到了赵御风的问话之后,斐苒初几乎是下意识就做出了回答,“我知道啊,当然知道,但是我觉得,还是要尊重她们的选择。”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赵御风的眉头很明显皱紧了。 斐苒初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就如此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吗? 似乎是斐苒初已经看到了赵御风的脸色明显变了,变得特别的不悦,继续说道:“暗月和喜苑两人,虽说都是在阳华宫中做事,她们的本职工作,一个是保护我的个人安全,另一个是伺候我的饮食起居,这都是她们正常的工作范畴。” 斐苒初心里不想去怎么管,暗月和喜苑两人的事,反倒儿觉得她们这样在一起还挺好,“但是,如果她们两人都已经将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了之后,还想要做些其他的什么事情,我也没有任何权利干涉,也实在是不想去干涉。 斐苒初看了眼赵御风,见他听得十分认真,继续非常认真严肃的说道:“然而现在又涉及到情感的层面,我更不想因为自己,就去强行拆散她们。她们也是活生生的人,也会有七情六欲,她们的选择,我也会尊重。” 可是斐苒初并不知道,像这种两个宫人之间有私情的事情,在后宫当中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更何况她们两个人的身份,还是那样的特殊,抛开都是女孩子不谈,她们可都是阳华宫的人。 万一这件事情被世人知晓,不仅仅是暗月喜苑两人,就连斐苒初,也要遭受到牵连,被世人一起唾骂。 就连斐苒初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和赵御风说了这么久的话,自己几乎都是占据在主动的一方。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也总是想要给赵御风灌输那些,现代才有的开放思想。无论是平等还是尊重,斐苒初都希望,赵御风能够将它们,带给整个东赵的子民们。 虽然对于现在而言,这几乎就是一种奢望,毕竟人的观念若是想要有所改变,还是需要一段很漫长的时间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国家的观念,大家都是这样的思想,仅仅凭借自己一个人,是根本无法完成的。 但是斐苒初仍然愿意做出尝试,并且为之努力,即使希望再小,也要尝试一下。 即使是失败,那至少也要让身边的这个男人觉得,平等和尊重是非常重要的。 可这,又哪有斐苒初心中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呢? 赵御风虽然说是十分开明,但是好歹也是九五至尊,一个本身就站在了食物链顶端的男人。他本身就已经在食物链的顶端了,想要让他淡化等级观念,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的。 果真,听了斐苒初的话之后,赵御风并没有做出什么明确的表示,只是表情还是依旧十分复杂。犹犹豫豫的似乎还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是很快又闭上了嘴,选择了沉默。 斐苒初自然也看到了赵御风的反应,虽然心中有一点点的失望,但是还是很快就将自己劝好了。 没关系,这才刚刚开始嘛! 自己又不是在多管闲事,明明就是对百姓好的一件事情。虽说穿越到古代来之后,有的事情是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的,甚至有时候即使是再无奈,斐苒初也只能忍着泪水接受。但是有的事情,若是可以争取一下的话,斐苒初还是非常愿意去争取一下的。 此时,看着赵御风的身影,以及他的脸上一副纠结的样子,斐苒初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给赵御风洗脑成功!就当是为了暗月和喜苑未来的幸福生活吧! “咱们再不走的话,那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斐苒初一边说着,同时眼神一瞥,注意到从屋子的窗户飞过了一个黑影。 虽然黑影十分模糊,但是斐苒初却是十分熟悉那黑影的身份。 不是暗月还能是谁呢? 于是,斐苒初转过头去,看向了赵御风,说道:“你看,就连暗月都已经动身了,若是咱们再迟疑在这个地方,没有任何行动的话,那可就真的什么都来不及了。” 斐苒初并不是想要刻意去逗赵御风,她所说的这些,几乎全部都是实话。那些跳进那深深地窖当中的将士们,现在还不知所踪,从跳下去到现在,也有了一阵子的时间,竟然是一丁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不知道那群官兵们,现在都怎么样了,无论是否已经挟持了那些作恶多端的人,斐苒初只在心中默默地希望,他们的人身安全一定不要出什么问题。不然的话,自己一定会痛心难过。 即使是赵御风对自己,并没有什么相对应的责罚,但斐苒初自己的心中,也会十分过意不去。 赵御风也意识到了,现在并不是纠结这种东西的时候!情况紧急,两人还是快点赶到比较好。 虽然说两个人,并不能够起到什么实质上的作用,斐苒初虽然学过散打,但是那也仅限于,去解决和后宫妇人之间的纷争。当面对着真正的坏人时,斐苒初几乎就相当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就是这样的两个人,甚至其中一个还是弱女子,在官兵们当中,武力值也并不能算得上很突出。虽然赵御风的武功,可以算得上是天下无双,但是毕竟身边还有斐苒初这个拖油瓶…… 但是他们两个人又是不得不去,原因就在于精神层面,两个人一个是东赵的皇上,一个是东赵的皇后,仅仅只是两个人的身份,就足以成为那些普通官兵们的精神支柱了。 更何况,虽然其中也有一部分是将领,但是他们对于此次事件的大部分情况,都是一无所知。 赵御风两人此去,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作为一行人的主心骨!在发生了任何难以解决的突发情况,赵御风是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做出自己的判断,并且做出决策,这也就能够解释,在现在这个时候,官兵们应急反应能力低的问题。 两人一路上都一直拉着手,即使是大步奔跑着,两个人的手也是从未放开。 能够看得出来,赵御风是真的着急了,斐苒初也在努力向前跑着,争取能够跟得上,跑在前面的赵御风。 我一定会,追随着你的脚步的。 第六百二十四章 黑暗 感觉已经不知道是跑了多久,斐苒初只觉得自己已经是气喘吁吁了。终于,“东方客栈”四个大字再一次出现在了斐苒初的眼前,她觉得自己终于得救了一样,哈着腰大口喘着粗气。 已经来了好几次了,斐苒初对里面的情况十分清楚,几乎是轻车熟路,就再一次找到了那个地窖的入口。 斐苒初和赵御风两人站在地窖的入口旁边,相视一笑。 “准备好了?”赵御风在临下去之前还跟她确认下。 毕竟如果真的纵身一跃,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没准就是两个人双双离开这个世界。 斐苒初并没有做出什么明确的回答,只是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坚定,那是一种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法撼动决定的眼神,她注视着赵御风,一种愿意共生死的样子。 顿时,赵御风就已经明白了斐苒初的意思,随后跨了一步,走上前去,一只手臂将斐苒初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好。” 赵御风嘴唇轻启,淡淡的吐出了这一个字。 不知为何,斐苒初却突然有了一种紧慌张张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赵御风的这个吻,实在是像极了告别吻…… “活着回来。”赵御风突然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只是说出了这么一句,像契约一样的话。 斐苒初继续补充道:“我们两个人最后都要活着回来,答应我,好不好?” 赵御风恍惚了一下,最后还是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 “抓紧。” 话音刚落,赵御风就感觉到,斐苒初的手臂也环绕上了自己的腰,其后他感觉他被斐苒初搂的越来越紧。 赵御风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做出了决定,抱着怀里的斐苒初,随后一跃而下。 黑暗。 斐苒初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的身体就由赵御风带了起来,带进了那个通往地窖,并且深不见底的入口当中。 一时间,眼前什么都看不到,甚至没有一丁点的亮光,两个人已经是完完全全置身于黑暗之中。 在这一片漆黑当中,斐苒初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十分心慌的感觉,突然没有了安全感,只能更加紧的抱住身旁的赵御风。 随后,斐苒初便是直接将自己的头埋在了赵御风的胸口。 感觉本来是自由落体运动的斐苒初,完全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感觉到了几阵颠簸,但是究竟是什么情况,斐苒初根本就不知道。 随后,令斐苒初根本想象不到的是,两人的动作竟然同时完全停了下来! 斐苒初完全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本不是一直都在做着自由落体运动的吗?怎么现在突然就停下来了? 难道……这是两个人都出了意外,现在或许已经……已经是不在人世了?不会这样吧!自己好不容易穿越到这里,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现在一切都终于回归平静,结果自己却要死了?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还没抱够吗?” 突如其来的一阵充满磁性的低沉声音,在斐苒初的耳边响起,斐苒初几乎是一瞬间就已经分辨出了那声音的主人,不是赵御风又是谁呢? 不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死?不应该啊!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还会一丁点感觉都没有,这不是已经死了,你是什么? 一时间,斐苒初原本想要睁开的眼睛,现在又重新紧闭着了。因为斐苒初实在是害怕,因为在下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一定会狠狠摔一下,这样的心理准备,但是现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到地上了。这实在是有些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另一个地方? “还不睁开眼睛吗?” 再一次声音响起,斐苒初的心中,却已经是一片惊涛骇浪。 真是的,刚刚自己究竟都在纠结着些什么东西啊?现在冷静下来了,斐苒初也能够很快的反应过来,赵御风可是一个武功十分高强的人,而轻功,更是赵御风十分擅长的。 自己居然因为两个能够安稳落地,就觉得两个人已经命丧黄泉,以至于完全忘记了赵御风能够运用轻功这件事情! 斐苒初想明白了这些,赶紧向后退了两步,脸颊上有些微微泛红了:“对……对不起,是我想多了。” 然而听到了斐苒初这样说的赵御风,却是一脸懵,难道刚刚还有发生什么别的事情吗?怎么斐苒初突然就变得这么激动了呢? 想多了?什么东西想多了?不过就是从一个洞的上边,跳到一个洞的里面,这难道有什么很难的步骤吗?怎么看着斐苒初的反应,反倒像是克服了九九八十一难一样呢? 然而,已经完全回过神来的斐苒初,觉得十分的懊悔,自己怎么就想了那么多?其实心中更担心的还是赵御风会因此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够信任他…… 赵御风看着斐苒初一脸别扭的样子,心中很是无奈,真不知道这个女人一天一天脑子里都是在想些什么! 于是转过头去,开始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而正在这时,赵御风也终于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带火把! 没有火把,也没有任何照明工具,周围更是一片漆黑,甚至已经快要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在这种环境之下,如果想要进行观察的话,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此刻,斐苒初也同时抬起了头,也注意到了周围的一片漆黑。这个时候,斐苒初突然想起了,那些一个又一个相继跳下来的官兵们。 “你说……他们在这种根本什么都看不到的情况下,怎么进行观察呢?实在是太危险了,而且已经下来了这么久,可是却一直都是一丁点消息都没有,他们会不会已经……” 虽然赵御风根本看不到斐苒初的眼神,但是只从语气就可以听得出来,斐苒初现在一定是非常担心。 “你放心,他们的身上,都是会随手带着火石等救急的东西,每一个小队,甚至连口粮和帐篷都有。他们的装备可是十分齐全,这点你不需要过多担心。” 赵御风知道斐苒初的担心是因为善良,而不是什么其他的事情,所以心里也就没有想什么。 “可是……” “没关系的……” 第六百二十五章 暴躁期 赵御风当然也是知道斐苒初都在担心什么,于是又继续安慰着:“现在环境虽然黑暗,但是也是非常利于他们的侦查的。” 斐苒初突然开窍,的确,现在他们的任务应当是打探。如果人人都举着火把照明,那岂不就是大摇大摆地告诉里面的人,我们要来抓你们了。 如果真的要是那样的话,恐怕真的是逼着那些坏人们,把这些少男少女们全部都作为人质了! 这是斐苒初绝对不能接受的,拿那些孩子们的性命去冒险,她斐苒初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这样想来,斐苒初也不禁开始佩服赵御风了,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一定有其中的道理,每次都能够在紧急的情况下,做出正确的反应。 “所以啊……”赵御风又开了口,抱着斐苒初的手更加用力了些,“现在啊,如果说处境的话,咱们两个的处境可是更加危险的。” 虽然赵御风的语气依然是十分温柔的,但说的也的确是实话,官兵们的身上好歹还是带着火石帐篷之类的东西的,但是他们两个人呢?甚至连一点吃的都没有! 斐苒初不禁陷入了沉思,她不知道两个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黑暗当中,斐苒初什么都看不到,却是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一只温热的大手抚上了自己的脸。 随后,便是赵御风充满诱惑的声音,“没关系,就算是只有两个人,我也会护着我的女人的。” 赵御风是凑在她的耳边说的,气息喷在斐苒初的脖颈间,原本被赵御风抚摸着的脸颊,也开始变得滚烫起来。 斐苒初当然知道,这么紧要的关头,当然不能是两人意乱情迷的时候。自己还是要冷静一些,好好地寻找线索,等待一切尘埃落定就好了。再说了,自己可是还留着好多账都没有跟赵御风算呢!等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解决,可是一定要好好和赵御风算账。 赵御风倒是一副并没有想太多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一般,说完之后,竟然是主动与斐苒初拉开了一段距离。 原来,他并没有那个意思…… 所以,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一时间,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斐苒初,不禁羞愧难当,一把甩开了赵御风的手,随后大步向前走去。 她并不知道前面是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路,只是生气地向前走着,顾不上其他的东西了。 “看路!小心……” 赵御风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赶忙叫出声,提醒斐苒初小心一些。 不过…… “嘶……”只听到某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随后便是咚的一下,整个人坐在了地上。 赵御风虽然看不到,但也能猜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中一阵无奈,自己还是说晚了一步…… 都已经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是这么像小孩子一样幼稚。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大啊? 没办法,谁让她是自己的女人呢? 赵御风只能按照刚刚的记忆当中,刚刚斐苒初所走的方向,慢慢的摸索过去,同时一边走着一边问道:“怎么了?撞到了?” 大约是在走了两步之后,赵御风终于听到了斐苒初的回答。 “嗯……撞到东西了,好疼!” 如果现在不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的话,赵御风一定会发现,用手捂着自己的屁股,还一脸委屈巴巴的斐苒初,实在是很可爱。 赵御风感觉到自己仿佛是踢到了什么东西,感觉起来像是肉肉的样子,便知道,斐苒初刚刚应该就是摔倒在这里了。 还好自己一直在试探着往前走,并没有用力。不然的话,可就又要听到斐苒初的一声惨叫了。 赵御风俯下身去,将依然坐在地上的斐苒初扶了起来:“怎么回事?这么不小心!我不过就是说晚了一步,你就已经被撞倒了,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赵御风的语气中充满了责备,在这种情况下,他只是担心着斐苒初的安危,害怕会突然有一个人出现,将斐苒初拖走,所以情急之下,语气也变得有些凶了。 但是,连赵御风自己都没有发觉到,自己说话的语气,反倒是越来越像之前的斐苒初了。 原本就已经是摔了一跤,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已经觉得十分委屈了。但是刚刚赵御风又一不小心踢到了她的身上,开口不但不道歉,反而还凶她,不禁让斐苒初觉得更委屈了。 如果赵御风能够看得清楚的话,一定能够看到斐苒初眼眶里闪烁着的泪光。 “我不要你管!你走吧!我自己去找!”斐苒初说出话的时候,已经带上了些许哭腔。她自己都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空气似乎静止了一会儿,赵御风突然愣住了,甚至还在想斐苒初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突然就开始发脾气了。 而斐苒初心中所想的,则是万一赵御风真的因为自己的这句话而生气了,真的直接转身就走的话,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那她应该怎么办? 自己一个什么武功都不会的女人,现在又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这个个时候,自己恐怕是会陷入真正的绝望当中吧!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如此依赖赵御风了呢?如果这个时候,他真的离开了的话,自己就真的要手足无措了…… “要是再不走的话,可能就真的来不及了哦。” 赵御风耐着性子和斐苒初说着,其实对于这样的斐苒初,他也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自从知道了现在的斐苒初,其实并不是当初的那个斐苒初的时候,赵御风就发现了这个事情,她莫名其妙每个月都会有几天,情绪会异常暴躁,还不让自己碰她,赵御风问了好多次,都没能成功的从她嘴里,问出来个所以然来。 想着刚刚斐苒初丝毫不客气的语气,赵御风心中默默想着,应该是那段间歇暴躁的时期又来了吧!没办法,现在毕竟是环境受限,更何况两人还有正事要解决,也就忍一忍就过去了。 只是,本以为还要多耽误一些功夫的,但没想到,赵御风只感受到一只小手突然握住了自己的手腕,随后便是女人哼唧唧的撒娇声:“扶我起来。” 第六百二十六章 找到方向 斐苒初突如其来的撒娇,让赵御风一阵恍惚。 斐苒初,好像已经是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撒娇了…… 只是在这种时候,这样甜甜的撒娇,似乎实在是不太合适。赵御风深吸了一口气,赶紧将心中突然冒出的一股莫名的邪火,给硬生生压了下去。 手上一个用力,赶忙将地上的人儿拉了起来。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可是一点都不适合想这些东西的…… “你刚刚是撞到了哪里?”赵御风问道,随后反应过来之后,又怕斐苒初会觉得自己不关心她,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表示安慰。 斐苒初撇嘴,随后伸出手,将赵御风放在自己头上,正胡乱揉着的一只大手拿了下来,随后说道:“就是那里!感觉很硬,应该是个大石头之类的东西吧!” 赵御风顺着斐苒初所指出的方向摸索了过去,果真,手指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坚硬物体。 可赵御风继续摸索着,却发现这东西仿佛平滑的很,倒不像是块石头。 我的苒苒啊,那是墙!哪是什么大石头啊! 如果说走着走着路,撞到了一块突然出现的大石头,而且又是一片漆黑的环境,赵御风其实并不会说什么的。 但是走着走着路突然撞到墙上,这个难度还是挺大的…… 但是现在眼看着斐苒初的情绪刚刚有所好转,赵御风也实在不敢多说什么,害怕这位小祖宗再发一次脾气,只能是在心中默默的想着,下次出门无论是去哪里,只要是斐苒初出去,自己怎么也要一直跟着才行。 就算是没有办法做到,无论她走到哪里自己都跟着,但是也要好好的嘱咐暗月将她保护好了才行! 不过话说回来,赵御风刚刚摸了摸着墙壁,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之后,突然一下猛的抬起头,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般。 斐苒初也注意到了赵御风的动作,虽然自己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赵御风的动作也实在是未免太大了一些。斐苒初甚至感觉到,他都快要撞到自己了! “怎么了你这是?”斐苒初的语气当中已经带上了些许责怪。 赵御风随后解释道:“我刚刚摸了一下,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石头,而是一堵墙。墙上面十分干燥,根本就不像是个地窖的样子。按理来说,这地下,并且又是这种深度,假设有一堵墙,那么应该是极其潮湿的才对。但是摸了摸刚刚你所撞到的这面墙,反倒是十分干燥,甚至和上面的普通墙面根本就没什么两样。” 听了赵御风的话,斐苒初也是陷入了沉思。 这的确并不能够说明什么关键性的事情,但是也是十分重要的线索。 干燥的墙面,证明了这附近的环境应当是十分干燥的,或许是有可以通风的地方,毕竟在地下,只有风才能够让整整一堵墙或是石壁都十分干燥。但是,这么深的地下,怎么会有通风口呢? 这个疑问,同样也出现在赵御风的心中。这样的现象出现在这里,的确是十分反常的。 随后,赵御风又突然蹲下了身子,像是在地上摸索着什么。果真,地上的泥土还是稍稍有些湿润的,与干燥的墙壁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找到了。”赵御风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 “什么?”斐苒初只知道刚刚赵御风松开了自己的手,冲着自己刚刚摔倒的方向走了过去,随后便是只能够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根本就不知道赵御风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走吧!” 斐苒初反应过来的时候,赵御风已经牵起了自己的手。 “走?去哪里?” 赵御风见斐苒初迷迷糊糊的,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还是细细的跟她解释,“我已经查看过了,墙壁虽然是干燥的,但是地上还是有一些潮湿。 “墙壁虽然是人为修缮的,但是地上还依旧只是泥土而已,所以也就并没有那么容易自然风干,更何况又是在地下,土地原本就是十分潮湿的,在这种情况下,若是想要让泥土都干燥,的确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所以,你刚刚是蹲下去,摸到了什么,对吧?”斐苒初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串联着脑海当中各种各样的信息,随后便是直接接下了赵御风的话。 说完之后,斐苒初不禁自己也有些羞愧,想起刚刚自己那些表现,实在是太丢人了,简直是智商掉线太长时间了! 赵御风刚刚说,地上的泥土还是湿润的,再加上刚刚有那么多官兵们都陆陆续续下来,那么多人,肯定是会留下许多痕迹的。 自己和赵御风只有孤孤单单两个人,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的话,的确是很难脱身的。虽然赵御风的武功可以说是整个大陆的佼佼者,但是毕竟自己在身旁,赵御风是根本没有办法放开手脚。 这一点,斐苒初心中十分清楚。所以,他们一定要选择最稳妥的一种方法。 无论是让那些年轻的官兵们保护自己,或者也可以说成是自己在担心那些官兵们,去跟着他们的路线向前走,无疑都是最好的选择。然而在这个时候,到底是需要走哪一条路,只需要摸一下地上脚印,就立刻可以判断出来了! 赵御风不禁欣慰地笑了笑,斐苒初这么久都一直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当中,若不是现在突然一下子醒悟过来,赵御风简直就要担心,是不是曾经最一开始认识的那个斐苒初回来了! 如此聪明,果真是他的苒苒! 两人一路走着,一路都紧握着彼此的手,一路无言,谁都没有说话。 空气中十分安静,只能够听到两个人细微的脚步声和呼吸的声音。斐苒初一边摸黑走着,而心思则是早就已经飘向了远方。虽然两人现在身处险境,但是斐苒初倒是十分享受这种感觉,身边没有宫女太监,没有什么监视着的人,只有自己和赵御风两个人。 自己和赵御风都穿着一身普通百姓的样子,在这样的环境里,斐苒初只觉得自己和赵御风,终于达到了一种近乎于完全平衡的状态。 “御风……” 斐苒初突然开了口,语气并不突兀,反倒是十分柔和。 而赵御风,反倒是整个人猛地停住了脚步。 第六百二十七章 灯台 赵御风的反应非常大,但是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斐苒初再一次这样来称呼他。 御风,这样的称呼,毫无距离感,记忆当中,上一次斐苒初这么叫自己,仿佛也已经过去了很久了。 “怎么了?” “这一次,如果我们能够平安回去的话,我想好好和你待几天,什么也不做,就静静地呆着,可以吗?” 赵御风几乎是下意识之间就想要反驳,但瞬间就愣住了。 似乎斐苒初的这个想法,并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虽然之前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但是只要这样对斐苒初,她能开心就好。 虽然她的身份实在是特殊。但是她,是自己爱的人啊。 虽然两人之前一直都是待在一起的,但是在宫中还是一直闹着别扭,随后斐苒初便自己带着这几个人跑出了宫,找到她的时候,又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这样想来,似乎两个人留给彼此的时间,都实在是太少了。 “好。” 赵御风没有再继续犹豫下去,虽然他心中知道,若是真的按照斐苒初所说的这样去做的话,一定会引人非议的,到时候那群管不住自己的嘴的人,又要开始瞎说,说什么红颜祸水,霍乱六宫之类的话了。 但是,又能怎样呢?其实自己一直以来努力追求的,也不过就是能让斐苒初开开心心的。如果她作为自己的女人,在后宫当中生活,都要一直看着别人的脸色,忍着别人的谩骂的话,那他,算什么? 他这个东赵的皇帝,又算什么? 如果说连护着自己的女人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他还坐在这个皇帝的位置上做什么! 赵御风一边想着,一边在心中暗暗地下了决定。 默默向前走着的斐苒初,虽然表面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心中却是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赵御风居然会这样轻而易举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毕竟从前的时候,赵御风即使是再宠爱自己,也会等着处理完了正事,才过来找自己。 虽然心中依然还有疑虑,但是斐苒初也已经不想去想那么多了,她摇摇头,像是想要把所有让她不开心的事情,全部都从脑海当中甩出去一般。 感觉像是过了很久,或许也是因为看不到任何东西,所以两人的脚步走的异常缓慢,斐苒初甚至感觉这段路已经走了一夜那么长。 “你看!” 原本两人都还在走着,虽然并没有说话,但也是各自有着各自的想法。许是因为赵御风想得出神,竟然被斐苒初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 顺着斐苒初抬起手的方向看过去,赵御风也差一点惊呼出声! 那前方的一点点白光,是亮光! 这意味着什么? 这说明,他们应该是走对了! 前面的亮光,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太阳光,那至少斐苒初也是心里高兴的,她和赵御风两个人已经在黑暗当中摸黑,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整个人的心理状况马上就要崩溃了。天知道她现在到底有多希望能够看到光! 而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可能他们两个人走的路的确是对的,从刚刚的外围摸索到这里,几乎已经快接触到内部真正的秘密了。 只要能够发现灯火和光亮,就一定能够有线索,一定能够找到那些一直都在被关押着的孩子们! 想到这里,斐苒初的心中更加兴奋了,仿佛前面就是出口一般,直接拉着赵御风的手就向前跑去。 没想到斐苒初刚刚使上力气,就被来自身后的力量拉住了。转过头去之后,却看到了赵御风的模糊的脸。 在微弱的光芒之下,斐苒初仅仅只能看得出轮廓,但也可以看到,赵御风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嘴上,做出了一个嘘声的表情。 在这时,斐苒初才终于反应了过来。高兴归高兴,但他们还是不能够发出一点点声音的。若是那些绑架孩子的人真的比较警觉,派了人在外围蹲守巡逻的话,那么恐怕现在的斐苒初已经是凶多吉少。 斐苒初已经被提醒过了一次,终于变得老实了一些,乖乖的回到了赵御风的身旁。 终于到了那拐弯处,二人迎上了亮光。 原本二人都是满怀期待着走过去的,但是当他们看清楚前路的时候,心情则是有些复杂了。 此刻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并不是斐苒初心心念念着的外面,而是一条长长的路。 原本赵御风是有着心理准备,或许这个地窖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像普通百姓家里收藏过冬食物的地窖一般,或许会大一些,但他并没有想到,竟然会大到如此地步。 眼前长长的一条路,路的尽头竟然依然是拐角,走过去之后,迎面而来的却又是另一个拐角。斐苒初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十分复杂的迷宫,无论自己怎样转弯,走啊走,都终究找不到路的尽头。 “御风,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走的这个通道,给人的感觉是怪怪的?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奇怪,但感觉就总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斐苒初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打量着周围,并没有觉察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但是她的心中就是隐隐约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在这时,赵御风才终于注意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那就是被摆放在这通道两旁的灯台。 这田城虽然算不上是什么穷乡僻壤,但是也并不是什么富庶之地,在这样的地方会出现这样豪华的灯台,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那灯台的样式看起来十分精致,甚至每隔几个就会出现一个以银杯打造的灯台,让赵御风十分讶然。 即使是在皇宫中,对于这些陈设之类的,都没有细致到这个地步。如今却在这个小小的县城当中,看到了如此豪华的装饰。 若是在这个时候说,这个县城当中并没有什么秘密的话,赵御风是一定是不会相信。 毕竟所有事情必须要眼见为实,赵御风的手握着斐苒初手的力度,又加大了一些,握的也更紧了一些。 与此同时,就连赵御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步伐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加快了。 难道是紧张了吗? 第六百二十八章 打草惊蛇 看着那墙上一列列整齐排列着的灯台,赵御风不禁陷入了沉思。 斐苒初一直就觉得怪怪的,但是自己观察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所以然来,于是只好无奈地看向赵御风。这个时候斐苒初却是突然发现,赵御风的眼神一直直勾勾的钉在那墙上挂着的灯台上面。 果然,就是那里的问题! 然而,斐苒初所注意到的,却与赵御风注意的并不相同。 斐苒初的眼神,一直都死死地盯着那灯台上面的图案。乍一看似乎就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图腾罢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虽然初看着那图腾,总是觉得越看越眼熟,仿佛在很久之前就早已经见过了这个标志一般。 一时间,斐苒初不禁陷入了沉思。 赵御风也在低着头思索着什么,因为他实在没有想到,在这偌大的东赵当中,除了皇宫以外,竟然还有这样如此奢靡的地方,还是隐藏在地下的,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没有什么阴谋。 想起来了! 斐苒初刚刚想要大叫出声,却又下意识的想到了赵御风刚刚所说的话。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贸然出声,而被那些绑架孩子们的坏人发现了的话,后果的确是不堪设想的。 但是斐苒初的这个发现,却是让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因为她实在是太想大叫一下,缓解一下自己所受到的震惊了! 赵御风看到了斐苒初反常的反应,赶忙转过头来,看向斐苒初,问道:“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按照以往来说,每一次赵御风对于她的做法有什么疑问的时候,斐苒初一般都会很快解答的,但是这一次斐苒初却是一直都保持着沉默,低头不语。 而赵御风哪里知道,斐苒初可不是不想理他,而是真的在思考这件事情。 因为她发现,那个自己怎么看都觉得眼熟的图腾,图案其实是某个电视台的logo! 甚至完全都不能说有些相似了,应该说是一模一样才是!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斐苒初在心里暗暗诧异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个图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真的是机缘巧合吗? “苒苒?”赵御风见到斐苒初一直都是紧皱着眉头思索的样子,心中的确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于是轻声呼唤着斐苒初。 斐苒初突然听到了赵御风的声音,仿佛大梦初醒一般,出现了一瞬间的慌张,但是又很快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斐苒初直直的看着赵御风的眼睛,突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自己心中的事情,还真是没有办法和赵御风解释清楚。 这件事情,至少是到目前为止,是绝对不能够让赵御风知道的。因为一旦赵御风知道了这个图标和自己曾经所处的那个时代有关系,那么自己就很难解释的清楚了。 与此同时,斐苒初的心中也有另外一个怀疑的对象,那就是林梓霞。 但是无论如何,斐苒初都难以相信,林梓霞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斐苒初不仅在心中暗暗盘算着,想当初,林梓霞在不经意之间救下了自己的性命的时候,那时候真诚而又纯粹的眼神是绝对不可能骗人的,虽然出虽然别的不敢肯定,但是至少在这一方面的能力,她自认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所以,斐苒初也一直坚信着,自己绝对不会看错人的。 但是,不是自己,也不是她的话,那又会是谁干的呢?在整个东赵,甚至在现在的整个世界上,知道现在的这些事情的人几乎是寥寥无几。 除了自己,恐怕也只有林梓霞了。 “走吧,无论现在心里有什么疑虑,都要看到真相之后才能做出决定,现在胡乱的猜测,只能是给自己多生出事端罢了。” 赵御风看着斐苒初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嘴角紧紧的抿在一起,丝毫没有一点放松的样子,便知道此刻的斐苒初应该是心中十分纠结和忐忑的。 赵御风心中知道,既然斐苒初不愿意和自己说,想必她心中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于是赵御风也不想难为她,只是在旁边默默的为斐苒初出谋划策罢了。 毕竟无论斐苒初现在心中到底在担心着什么事情,在见到事情的真相之前,都不能够让它成为斐苒初前进路上的绊脚石,都不能够让斐苒初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烦心和忧虑。 斐苒初看到赵御风并没有过多询问,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如果赵御风在这个时候选择了刨根问底的话,那么自己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两人继续,手牵着手坚定的向前走着。 或许这就是爱的力量吧! 即使心中并不清楚,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却还是愿意为了对方去付出,去一起携手走过所有的磨难与困境。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声音很小,都紧紧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而已。因为两个人的刻意压制,就连脚步声都开始变得若有若无了。 “小心着点,好好看着,要不然头儿怪罪下来,你可有好果子吃!” 突然,一个有些尖利的男声响起,让赵御风和斐苒初一下子停住了脚步,神色慌张的望着前方。 这又是一个拐角,恐怕拐过去之后就是说话的那个男人所占的位置了。 对于两人来说,这的确是一个新发现,但是这究竟代表了希望还是危险,那就让人不得而知了。 “这有什么的?刚刚不是已经进来一大波当兵的了吗?就连他们都被抓了,你还担心个球?好好睡一觉不行吗,非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真是烦死人了!” 另一个男声响起,听起来有些浑厚,很明显与刚刚说话的男人并不是同一个人。 而听到了男人的话的斐苒初,眉头则是瞬间皱紧。 这也就是说,刚刚提前下来的那些年轻的官兵们,居然全都被发现了,甚至还被抓了起来! 一时间,斐苒初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儿里。这些年轻人被发现,不也就同等于告诉那些敌人们,有人要来救那些少男少女了,让他们提早做准备吗? 这些人行动的失败,无异于打草惊蛇。 至少现在对于斐苒初和赵御风来说,处境则是异常危险的了! 第六百二十九章 胖瘦看守 赵御风反应过来之后,一下子就将身旁的斐苒初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将她护住。 同时,一双锐利的眼睛又直直的盯着前方,看向那个声音的来源。 “你啊你,回头要是真的发生什么情况的话,你可是后悔都来不及!” 这是之前那个说话男子的声音。 斐苒初和赵御风都一动不动,静静的听着前面的反应。但是除了交谈的声音,没有听到面前的两人有任何动作,似乎也仅仅只是在聊天说话罢了,看样子应该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 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敢完全的放下心来。 怎么办?站在这里近也不是,退也不是。长长的通道,连什么遮蔽物都没有。虽然赵御风在这里的确是只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但是究竟是不是只有这两个人,完全是不得而知的。 但是根据他们所说的,那些提前进来的将士们也已经陷入了危机。 也就是说在这个时候,如果他们两个都选择了退缩的话,那么可能救出那些少年们的事情,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借着微弱的亮光,赵御风先是冲着斐苒初比了一个嘘声的姿势,随后又向前指了指,示意她要向前走。 斐苒初当即会意,跟在赵御风的身后,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蹑手蹑脚地向前走着。 明明只有几米的路程,两人却走得十分漫长。终于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终于走到了拐角处。 赵御风将斐苒初拉在自己的身后,而自己却是紧贴在拐角处的墙壁上,眼神死死的盯着那声音的源头。 终于赵御风还是将头探了出去,只不过动作非常缓慢。 斐苒初一瞬间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瞪得大大的,差点就要惊呼出来。 赵御风这是干什么? 虽然现在光线还是很阴暗,但是至少还是能够清晰的看清楚一个人影突然出现的。赵御风这样的举动,无异于将自己送入虎口啊! 赵御风很快将头转了过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而心中也已经有了打算。 他不是不担心斐苒初心中所想的问题,只是在这个时候,他除了冒险出去打探一下,没有丝毫别的办法。 很幸运,他打的这个赌,赌对了。 前方的确是只有两个看守的人没有错,不再有别的看守了。 那么这样,事情就好办许多了。仅仅只有两个人的话,既要制服眼前的两人,又要保护好斐苒初的安全,按照赵御风的武功来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从赵御风转过身来的那一刹那,斐苒初心中实在是好奇,又很担心,想知道刚刚赵御风到底看到了些什么。 灯光昏暗,或许也是因为斐苒初心中实在是慌乱,她并没有看到刚刚赵御风脸上的那抹神秘微笑,所以现在心中仍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也是由于心中紧张,斐苒初还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是用手拽了拽赵御风的衣角,想要听到从他口中说出的回答。 而赵御风的下一个动作,却让斐苒初直接石化。 赵御风突然凑近了,俯身在斐苒初的耳旁:“你就待在这里,哪也不要去,交给我吧。” 气息胡乱的喷在自己的脖梗上,斐苒初只觉得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甚至有些下意识的颤抖起来。 “好……” 斐苒初本身就已经心中凌乱,此刻让赵御风这么一弄,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从口中哼哼出了这样一个字,或许声音还没有蚊子叫的声音大。 赵御风笑了笑,随后又说道:“别担心了!” 一句话,又给了斐苒初前所未有的力量。 随后,赵御风便转身走了出去。 斐苒初紧张的探出头去,十分担心赵御风的安危。 其实说来虽然说也并不是不相信赵御风的能力,但是她也实在没有办法完全放心,一颗心就那么悬着,看着赵御风一步一步走过去的背影,斐苒初的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赵御风的步伐并不是很快,相反,反倒是刻意想要让他们两个人看到一般。 这个时候,就算那两个看守的人再怎么迟钝,也不可能看不到赵御风了。 “站住,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嘛?赶快滚出去!”一开口,斐苒初就听得出来,是那个声音稍稍尖锐一些的男子。 斐苒初虽然心中足够相信赵御风能够轻易摆平,但还是担心着。纠结了许久之后,终究还是将自己的头探了出去。 这下,斐苒初也终于将那两个男人对上号了。那个声音尖利一些的男子长得十分瘦弱,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而那个声音要厚实一些的人,这是一个身上堆满了横肉的大胖子,看起来就连移动都会十分费劲。 一直都是懒懒的躺在椅子上,即使是看到了赵御风的出现,他也没有动一下身子,只是将原本已经快要眯上的眼睛睁大了一些,看起来对于赵御风的出现并不是很在意。 赵御风的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慌张的样子,只是嘴角一直都起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并没有做出回答。 眼前的两人看到赵御风的样子,也是不禁都呆在了原地。 眼前的这个男子虽然笑得十分温和,但是却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十分威严的、高高在上的气场。虽然连眼神当中都没有任何敌意,但是那目光的更深处,两人感受到的却是无尽的冰冷。 还有几分……那是什么? 那是……杀意! 那声音粗犷一些的男子虽然反应慢了一些,但是至少赵御风眼神当中的深意,他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那胖子原本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只是睁开眼睛扫了赵御风一眼,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随后便再次闭上了眼睛假寐。 随后,胖子原本慵懒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原本,斐苒初并没有见过他们两个人的样子,只是单靠声音辨别而已。听着他们聊天的内容,仿佛那个声音更加尖利的男子是更厉害一些的,不然也不会如此警觉。 但是,当斐苒初看清楚了那个胖子的眼神的时候,确实没来由的突然从心底生出来一种浓浓的危机感。 第六百三十章 做我的人 “你是来做什么的?” 场面静止了一会儿,空气中都弥漫着一丝莫名的尴尬。终究,还是那个胖子先开了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赵御风并不急着解释,只是笑得更加温润了,随后稍稍鞠了一躬,说道:“我是来做什么的,想必二位心中应该十分清楚吧!” 赵御风不温不火的态度似乎是激怒了那个瘦子,那个人一下子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赵御风的面前,用手指着赵御风的鼻子,狠狠的骂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们兄弟两个?” “我劝你,想要活下去就识相点给我滚出去,不然的话,要是以后你再也出不去了,那可后果自负!” 那瘦子说完之后,脸上还是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得意,双手抱臂,放在胸前,得意洋洋的看着赵御风,似乎是想要看到赵御风仓皇逃走的狼狈样子而期待着。 而正相反,那胖子反倒是并没有被赵御风激怒,甚至连一丝情绪的起伏都没有。斐苒初躲在拐角的墙后面,默默的观察着那个胖子的表情。即使是面前的两个人闹得这样凶,那胖子的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甚至连一丝异样的感觉都没有。 甚至给人的感觉,仿佛眼前正在争吵的两个人,只是他的两个兄弟,再进行着最家常的聊天罢了。从那个胖子的脸上斐苒初没办法看出丝毫不对劲,甚至一点都没有剑拔弩张的紧迫感。 那瘦子的手指,直接指着赵御风,用一种极具羞辱的姿态趾高气昂的看着他。 赵御风见状,不禁冷哼一声,眯起了眼睛:“请你放尊重一些。我这次前来,是想要和你们两个人做个交易的。如果可以的话,咱们还有继续谈下去的余地。但如果你继续还是这样的态度,那我可不确定,你们会不会后悔。” 就连一直躲在后面的斐苒初都听了出来,赵御风说出这句话的语气,已经与刚刚的语气相差太多。 这短短的几句话,虽然乍一听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实际上却多了几分威胁的意味,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后悔?我看你是在做梦!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是吧!是不是你大爷,我不教训教训你,你个毛头小子就不知道好歹了?” 那瘦子说出了这样一番挑衅的话,之后直接右手一挥,拳头冲着赵御风就飞了过去。赵御风连脸色都没有怎么变,直接一手握住了那人的拳头,手上稍稍发力,那时候自己便已经是痛得呲牙咧嘴了。 而这个时候,赵御风的心里也更加有底了。一边抓着他的手腕,赵御风同时也在摸着他的脉搏,感受他体内的功力。只是摸了一下,赵御风就明显感受到了这个瘦子体内并没有多少内功,只是一些皮毛,都是些十分浅显的东西罢了。 这个时候,拿勺子拼了命的挣扎,想要将自己的手从赵御风的手中挣脱出去。但拼命挣扎了半天,赵御风的手就如同铁钳一般,无论怎样挣扎,都丝毫没有松动。 赵御风微微转头,看向那个一直都在坐着的胖子,心中倒是有些惊讶了。 按照这个瘦子所表现出来的,他们应当不是什么隐藏的高人,只是几个狂妄嚣张的小喽啰罢了。但是按照常理来说,见到这样的场面,另外那个人应该很快就冲上来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依然端坐在那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坐得十分踏实。 可能正在此时,那个胖子似乎也感应到了赵御风投过去的眼神,竟然鬼使神差的睁开了眼睛,也向赵御风投去了一个眼神。 这个眼神其中的意味,赵御风在心中纳闷了许久,也没有想清楚究竟是什么意思。 场面一直都在僵持着,终究还是赵御风先开了口。 “这位仁兄,看样子你的这位小兄弟脾气还是比较暴躁的。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动手!现在闹成了这样,既尴尬又不能解决问题。看来,我还是需要和你谈一谈。” 赵御风的语气依然温和,但是手上的力气却没有松半分。 而再看那个瘦子的表情,很明显就是在极力隐忍着手上传来的痛感。要不是刚刚他在赵御风面前吹了那么多牛,想必现在应该已经由呲牙咧嘴的状态,变成了嗷嗷乱叫了吧! 听到赵御风突然将话题引向自己,那个胖子终于也不再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了,转头看向赵御风:“所以你费了半天劲,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除了刚刚偷听的那句话之外,自从他们两个人到了这里,和面前的两个看守对峙着,斐苒初一直没有听过这个胖子说过什么话。现在,那瘦子已经被赵御风控制住了,眼看着只自己剩下一个人,那胖子的表情也终于收敛了一些,开始变得认真了。 赵御风闻言,竟是笑得更加温润,如果不是在这阴暗潮湿的地下的话,会苒初甚至都要用春风和煦来形容了。 “我想要让你们……做我的人。”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斐苒初在心中久久不能平复。 赵御风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面前的两个人很明显就是和他们敌对的人啊!自己和赵御风这是第1次来到这里,和面前的这两个看守也仅仅是刚刚见面罢了。更何况,刚刚赵御风这还将人家的兄弟给暴揍了一顿。 在这种时候提出来,想要让他们反水?要让他们背叛原来的组织,投奔赵御风,又不给人家任何好处? 这几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再者说,从头到尾那个胖子都根本没有说过几句话,甚至连想要站起来的欲望都没有。但是偏偏是这样一个人,却让斐苒初心中下意识得觉得十分可怕,总有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斐苒初自认为,自己的第六感一向都是非常准的。面前的这个胖子,一定远远不像看起来的这么简单。甚至没准是什么隐藏的世外高人什么的,也完全不是不可能。 在这个时候,一直躲在后面的斐苒初心中则是更紧张了,天知道她有多么想直接冲上来,直接把赵御风的嘴捂上! 第六百三十一章 抉择 万一赵御风老师真的因为这几句话,而将眼前的这个胖子激怒了的话…… 这个胖子的实力,斐苒初也不清楚,只是心中一直觉得他应该是很厉害的一个人物。其实斐苒初心中也清楚的知道,如果硬碰硬的话,还不一定是谁占上风。按照赵御风的能力,应该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眼前这个胖子的实力根本就琢磨不透,斐苒初的一颗心也只能是一直悬着,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三个人都沉默了许久,没有一个人先说话。 斐苒初心中忐忑不安,可赵御风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一点都不担心。斐苒初也只能借机安慰着自己,赵御风这个人,难道她还不够了解吗?他是绝对不可能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尤其是现在表情又那么的轻松,一定没问题的! 感觉像是等了许久,终究还是那个胖子先说了话。 “你凭什么觉得我能答应你呢?我们兄弟两个,每天都看守在这里,我的日子虽然不算富裕,但是好歹也潇洒自由,那么请问这位公子哥凭什么我们就要听你的话,成为你的下属呢?” 这胖子没有一句话提到他的组织,只是说他们两个人的工作是看守在这里。赵御风的嘴角不禁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没想到,这人居然如此警戒。 既然这样,那就就怪他无情了。 “是成为我的人,还是就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这个选择题应该如何做出解答,想必你应该心中十分清楚吧!” 斐苒初一点也没有想到,赵御风竟然会在微笑着的时候说出这样一番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赵御风并没有许诺给他们什么荣华富贵,他唯一的筹码,就是眼前这两个人的命。 但是想要做到这一点的话,所需要的,就是赵御风的绝对实力。 赵御风这个人虽然出当然是十分了解的,他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也不会无凭无据的说出那样的话,这样看来,斐苒初的心中便放心了许多。 似乎是因为听到赵御风这样说,那胖子终于彻底认真了,开始坐直了身子,眯着眼睛仔细的从上到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目光一扫,扫到了斐苒初的身上。 斐苒初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的目光便和那胖子的眼神撞上了。而直到这时,斐苒初才终于发觉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胖子的眼神简直就如同一个漩涡一样,直将人的魂魄向里吸进去。一旦与他对视,竟然无论怎样都挪不开自己的眼神,甚至如同被人控制了一般,根本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 直到这时,斐苒初想要开口提醒一下赵御风,这个胖子远远没有想象当中的那样简单。但是刚刚张开嘴,还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斐苒初就又一次撞上了那胖子的目光。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审视和打量,而是赤裸裸的威胁和警告。 不知怎的,斐苒初竟然就真的没有办法张开嘴,说出话。 但这一次很明显,是他想多了。 赵御风怎么可能觉察不出来斐苒初的异样?其实是她现在站在自己的身后,赵御风也体会到了她现在的不对劲。于是顺着方向看过去,果真看到了那胖子“那样”的眼神。 赵御风不禁冷哼一声,暗自腹诽道: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你还差得远呢! “若是不相信的话,你大可以来试一试。” 斐苒初心中还想着怎么样能够悄悄的提醒赵御风,让他小心眼前的这个胖子,让赵御风不要和他硬碰硬。但下一秒,赵御风就再次说出了这番具有挑衅意味的话。 斐苒初只觉得自己站在后面,心情实在复杂,简直就是为赵御风操碎了心! 斐苒初所以就来不及去想别的东西,心中只剩下了对赵御风的埋怨和担心。 埋怨赵御风,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冲动了,做事根本就不去想后果。虽然这也仅仅是斐苒初觉得是冲动而已。 而另一方面,自己又确确实实是在担心着赵御风,害怕如若两人真的交手,赵御风会不会吃亏。然而更加明显的是,这一点,斐苒初也自然是多虑了。 斐苒初满脑子都是刚刚的那些东西,却忽视了现在赵御风的动作。 斐苒初没有注意到的是,此刻张御风的眼神当中,竟然也有了刚刚来自那胖子眼神当中的异样感觉。 那胖子本身看起来对于赵御风的话毫不在意,但是当他撞上了赵御风的目光之时,瞳孔竟然是猛烈的缩了几下,随后便赶忙转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你,你是?” 那胖子皱起了眉头,露出了十分罕见的惊讶表情。 赵御风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刚刚那胖子的问题,只是继续说道:“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可以好好考虑一下,看看我所说的条件呢?” 那胖子听了赵御风的话之后,很明显是呆愣了一瞬间,随后缓过神来,低下头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赵御风见状,脸上的冷意更甚,说道:“我不需要你们做其他事情,只需要你们所涉及的这个组织的所有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们可以不用担心,有人证在场,我自然不会反悔。” 一边说着,赵御风竟然是突然转过头来,目光看向了斐苒初,原本那伶俐的眼神也瞬间换成了一副温柔的样子,看着斐苒初十分恍惚。 那胖子皱着眉头,仿佛是迟迟难以做出抉择。赵御风的脸上则是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漠。 “这是你们活命的唯一机会。如果你们不答应的话,我也大可以见一个杀一个,再突出重围。这是我给你们的机会,我想如果你们识相的话,应该是要牢牢把握住的。我相信,你应该心里清楚,我有这个实力。” 而在这个时候,斐苒初看到那个胖子开始咬紧了自己的嘴唇,像是一直在紧张的纠结着什么。 在这个时候,最难以理解的恐怕就是斐苒初了。 自己一直待在赵御风的背后,所以赵御风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自己也没有办法知晓。 原本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样子,怎么这胖子一下子就认输了呢? 第六百三十二章 新的开始 正在斐苒初集中精神看着那边的情况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悄悄的靠过来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她没有注意的情况之下,直接当头一棒! “呃!” 她只觉得两眼花白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意识正在慢慢的模糊,远方的那个人影也在渐行渐远。 她用尽自己的全力伸出了手想要我触碰那个人,但是距离太远了。 “赵御风……” 她的声音太虚弱了,那人听不到。 终于,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扬州七月。 一个白衣女子背着背篓行走在扬州城外的山间,背篓里面盛放着许多新鲜的药材,品质参差不齐。 这女子脸上带笑,手里面捻着一根狗尾巴草,高马尾在脑后面甩来甩去,看着很是快乐的样子。 她走进了一个山间小屋,放下了背篓之后大喊了一声:“兄长,我回来了!” 不过一会,从另外的一间屋子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白衣男子。这男子长相本来极为俊俏,但是见到他的人的第一眼,都会不自觉的注意他的走路姿势。 好像是有一点破脚,他这般俊朗的人,身上居然有残疾,实在是可惜。 “兄长,我今日采了些黄连。正好你上火了,晚上我给你熬点药粥喝。” “苒苒,你先过来。”往日言笑的兄长今日却不知道怎么的,变得有些严厉了。 “怎么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来到我这里的吗?我今日告诉你。” 听到他这么说,女子便敛去了脸上的笑容,认真的看着他:“兄长你说。” “一年前,我在一条溪流里面捡到了你。当时的你浑身是血,脑袋上还有一个大包。” “嗯,这些我都知道。我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里面好像是有个‘苒’字,然后你就用你的姓给我取名为顾苒。还有什么其他我不知道的吗?” 自己一年前被顾轩捡到的时候的那些记忆,顾苒还记得,只不过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你的真实名字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告诉你,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现在已经一年了,你不拿永远的待在这里,所以,你出山吧。” 顾苒沉默了很久之后,默默的摇了摇头:“不了吧。” 顾轩好奇:“为何?难道你就不想要知道你从前发生了什么吗?” “既然失去的已经失去,何必执著呢?和兄长你一辈子字这个山里面采采药,偶尔下山行医,已经够满足的了。” “可是,有个人在等你。”闻言,顾苒愣住了。 “有个人在等我?谁?” “有些人花东西,需要你在自己去找回来。我能做的就是保护你这段期间。” 顾苒实在是忍不住,掉了一滴眼泪。她上前去拉住了顾轩的手道:“兄长,我不想走,你让我在这里好不好?” 顾轩伸出了手,温柔的抚摸着顾苒的头顶安慰着她道:“有些人,本来就不属于你的生命。你来到我的身边,陪伴了我一年,我已经很满足了。你终究要往前走的,苒苒,去吧,别回头。就这样走。” 他给顾苒塞了一个钱袋子 ,顾苒本来不打算走。但是顾轩非要逼她走,她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匆忙离开,到最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兄长非要让她走。 顾苒走开了很远很远之后,顾轩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变得扭曲了。过了会,他直接俯身,突出了一口乌黑的鲜血,而后便倒在了地上。 他静静的看着顾苒离开的方向,在心里面默默的说道——一直走,一直走,不要回头,不要回来。 顾苒自己一个人,一边走一边哭,走了大半天之后,终于是走到了扬州城里面。 这里她经常来,但是这一次,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陌生。或许是因为身后没有了家,她觉得像只浮萍一样,飘无定所。 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道自己要找谁,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 在大街上走了一会之后她觉得累了,于是便就进到了一家茶楼里面歇脚。 点了一壶茶付账的时候,她发现钱袋子里面各种碎银子都有,都是这一年来她和兄长一起积攒下来的钱。不知不觉只见,顾苒的眼眶又湿润了。 送茶水过来的小二看她一个年轻女子自己一个人在流泪,便多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姑娘?” 顾苒擦了擦眼泪,道:“没事,多谢。再来碗阳春面吧。”说着,她又丢了一点银子下去。 看着顾苒扔下来的银子,小二目光复杂的问她:“姑娘您不知道阳春面多少钱吧?” “啊?不够吗?还需要多少?”说着,顾苒将自己的钱袋子放到了桌子上。 小二一看,叹了口气,将方才的银子塞了回去,从里面拿出了更小的一块:“这个就够了,还要找您钱呢,您等着啊!” “哦……” 顾苒将自己的钱袋子收好,因为她觉得好像是有许多的人正在盯着自己的钱袋子,她觉得有点慌。 小二过来之后四处的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姑娘,钱袋子万万收好,不再要这么多人的地方拿出来。吃完了还是赶紧回家吧。” “多谢小二哥哥。”顾苒喊了一句,小二立马笑颜逐开,又送了一小碟花生米之后才走。 顾苒吃着吃着,眼睛就开始掉金豆子了。 越来越觉得委屈,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她想要立刻回到山中去,但是兄长好像是嫌自己烦了,才让自己出来。 而且那个等着她的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正在她哭着的时候,面前突然坐了一个人。 “姑娘,您还好吧?” 顾苒猛然的抬起了头,只见自己的面前坐着一个男人,他正在对自己微笑。 想起了方才小二的交代,顾苒默默的将钱袋子塞到了自己的而怀里面。 那男人一看便就笑了:“你放心,我不贪的钱,只是看你一个小姑娘,可怜兮兮的一个人,想着过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哦……多谢。”说着,顾苒又低头去吃面。 从前的时候,顾轩曾经交代过她在外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现如今,应该就是他所说的情况吧。 或许是看出了顾苒的警惕性很高,这男人也不再搭讪,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好吧,看你如此警惕,想来是家教甚严。不知你一个小女子怎么会独自一人在外,如果是离家出走……” 第六百三十三章 救人 “不是离家出走!是兄长让我出来找人!”顾苒终于是忍不住了,反驳了他说道。 “哦?找人?找谁?那人又在何处?” 顾苒又低下了头:“不知。” “哪个不知?” “全然不知。” 这男人诡异的沉默了会之后,回答道:“既然如此,你便去人多的地方吧。想来人多的地方,碰见那个人的几率也会大一些。” “那里人多?扬州城人不多吗?”顾苒边吃面条边问。 “有句话叫座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所认为的扬州城,和京城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 “京城……”顾苒若有所思。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两个字好像是有点熟悉的感觉。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不妨去京城问问吧。扬州城每个月都会有组队前往京城的,如果你想要去的话,不妨打听打听,看看能否与他们一起同去。” 说完,那男人就准备走了。 顾苒叫住了他:“哥哥等等!” 那男人停住了脚步回头问:“怎么了?” “你叫什么名字?”顾苒盯着那男人的眼睛问道。 “萍水相逢而已,倘若真的有缘再次遇到。便告诉你,我的名字。” 那人走了,顾苒觉得这碗面条也没有什么滋味了,自己所有的兴趣,全部都被方才那个男人还有未知的京城给吸引了。 本来是想要听他的建议去找找有没有去京城的队伍,但是今日天色已晚,只能找了家客栈休息,准备明天再好好的做打算。 她定了一间房,却自己什么行礼也没有实在是显得可怜,于是便上街上去买了一身廉价的衣服换上,又买了些干粮。现在的她,看起来总算是有点像是赶路的人了。 返回客栈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街巷的未出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呻吟声,不是太真切。 她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面天天跟着顾湘治病救人,早就已经把自己当成是医者了,所以听到了像是有人受伤的声音,她不假思索的便就走了过去。 这里是个垃圾堆,平常人是不会轻易的到这边来的。 她顺着哼着一路找了过去,在垃圾堆里面找到了一个……勉强说是人吧。因为这人的全身上下已经被血液给浸透了,仿佛就像是一个血人一般的躺在那里,无助的呻吟着。 地上那人看到有人来了,下意识的就警惕了起来,手脚并用的往后面退,见此状,顾苒连忙解释:“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我是来救你的!” 说着,她就慢慢的靠到了那个人的面前去,想要看看他身上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 只不过那个人却从自己的身下抽出来一柄刀对着顾苒:“别过来。” 他的声音及其的沙哑,又及其的虚弱,若是放任不管的话,怕是他不久之后就要死了。 顾苒虽然是怕刀子,但是更不想看到有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于是她又上前了一步:“我可以救你。” 地上那人突然安静了一会,好像是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下,随后就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的松下了自己的手。 顾苒也连忙走了过去,借着微弱的月关查看了一下地上的人的情况。 这人全身都是血,腹部中了一刀,四肢上面也有刀口子,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下此狠手。 他一个大男人自己自然是扛不动,想了一下之后,顾苒果然的转身跑开。 地上那人看着顾苒跑开的身影,目光之中闪过了一丝的讽刺,而后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方才和顾苒对峙,已经浪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了。 再次睁开眼,赵文渊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小小的床上,鼻宇之间萦绕着药香。 他短暂的愣了一下之后,立马就起来想要看看这里是哪里,但是身体上的疼痛却让他又瞬间的无力了。 “别动,你身上缠着绷带,乱动的话伤口会裂开。” 赵文渊转头一看,看到了床边的人之后,竟然是愣的说不出话来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顾苒用他的语气学了一遍他说话之后,才翻着白眼回答道:“你帮了我,我自然是要帮你的。我在大街上碰到你了,所以就把你带回来了。” 赵文渊想起来了,自己在昏过去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好像就是这个女人,自己对她有印象的。 不过看她身形这般的弱小,真的可以将自己带回来吗? “你自己一个人?” 顾苒摇头:“自然不是。我自己如何能将你一个大男人带回来?我跑回客栈,花了一两银子让那个店小二过来帮我抬你。” “不过那店小二也是个胆子小的,见到了你的人之后说什么都不肯,最后又加了一两银子才将你带回来。我看公子你也被不是缺钱的人,这钱都是我和兄长辛苦赚的,记得还给我。” “哦……多谢。” 顾苒则是毫不在乎的挥了挥自己的手:“有来有往嘛!昨日在茶楼里面也是你帮了我。” 赵文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你是不是知道是我,所以才将我带回来了?” “当时你血糊糊的,谁知道你是谁,我是把你脸上的血擦干净之后才知道你是谁的。” 闻言,他笑了一身。 “我叫赵文渊。” “嗯?”顾苒不解的看着他。 “不是说,若是能够再见的话,就告诉你名字吗?这不就是再见了?”赵文渊扯着自己苍白的嘴唇说道。 “原来如此,我叫顾苒。赵公子把药喝了吧。”说着,顾苒端起了已经微微有些发凉的药送到了赵文渊的面前。 他低头看着拿一碗散发着苦味的药汁,还是接了过来一口气喝了下去。 这药苦得人心肝乱颤,赵文渊一个大男人也是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着小姑娘下手是真的狠。 “从未喝过这么苦的药。” “我没有钱了, 买不起好药材,只能加大剂量了。” 赵文渊将目光放到了桌子上,上面正堂这一块通体奶白的玉佩,中间有着一道细细的血红色,看起来品质不凡。 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顾苒连忙道:“哦,那个是从你的血衣上面拔下来的,我看它脏了就帮你洗了一下。” 闻言,赵文渊便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为何这般看我?哦!别多想,你的衣服是小二换的,不是我。” “既然你说没钱,这玉佩值很多的钱,为何不拿钱卖了?” 第六百三十四章 安放 顾苒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是你的东西,与我何干。再说了,这东西看起来对你很是重要,于情于理我都谁能让它有闪失。” 话音刚落,窗外就传来了异常的声响。 顾苒站了起来想要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但是刚刚站起来,赵文渊就直接道:“别去。” 顾苒停住了脚步:“啊?” 这时,窗户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下一刻,窗户便被人强力的破开了。紧接着便有一个黑衣人从外面跳了进来。 顾苒被吓了一跳,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差别就直接摔了过去。 但是那人却只是云淡风轻的躲了过去之后,单膝跪在地上对欧阳靖行礼:“主子,属下来迟了,请恕罪!” “不怪你,这件事情,的确是他们出其不意。你那边如何了?”赵文渊冷漠的回答道。 “已经解决。” 顾苒就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有点云里雾里的。 什么主子?什么解决?莫非他们是那种神秘的杀手? 不知道为何,她心里面就有点犯怵了。 正好那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也看向了顾苒,顾苒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瞬间的僵硬了,因为那个人的眼里好徐迪有杀气! “主子,这人是……” “不可无礼。他是救了我的人。” 闻言,那个黑衣人的眼神立马就变得很是恭敬了。 “原来是这样,吓到姑娘了,在下给姑娘赔不是。” 顾苒只是连忙的挥着手道:“不用了哈哈……举手之劳,把钱还给我就行了,我还要用那钱要用着去京城的。” “你还想要去京城吗?” “不是公子你说的,京城人多,碰见那个人的几率也大一些?” 闻言,赵文渊低头笑了一下:“也好。” “什么?” “你就随着我一起回京城吧。刚好可以照应你,就当做是谢礼。你的三两银子,回到京城之后,我百倍还给你。” 顾苒一时无语。 “三……三百两吗?你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吗?” 那个黑衣人摘下了自己的面罩,露出了清秀俊俏的一张脸笑着说道:“我家公子的身份,你可能想象不到。” “谁?” “到京城你就知道了。”赵文渊笑着说道:”放心吧,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可能会加害与你。那玉佩你拿着,就当做信物了。” “主子!”黑衣人连忙说了一句,像是想要组织一般。 “青岩,你去安排。” “是,主子。” 青岩转身还是从窗户出去了。顾苒过去试了一下,看这窗户实在是破的关不上了,便指着窗户转身问道:“这窗户钱……” “我赔。”赵文渊实在是无奈,这小丫头仿佛是掉钱眼里了一般,张口闭口不离钱。 “最后的一个问题了,公子你知不知道,一个名字里面带‘苒’的人?好像有个很重要的人,名字里面带‘苒’。我说的不是我,是别人。” “名字太多了,京城的人也太多了,我许久没有回去,也不知道,不过回去之后可以帮你问问。” “如此,多谢公子了。” 就这样,顾苒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一个人,结果这人要带她去京城,于是她也就答应了。 赵文渊修养了五六日之后,便就带着顾苒踏上了回京城的路上。 至此,顾苒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可能真的是不简单。单单是随从就有几十个,马车也是又大又豪华,他还专门的给顾苒弄了一个稍微小一点的,让她自己一个人待在里面。 不光如此,路上的时候,他还安排了一个叫做静静的女孩子来侍奉她。 说来也奇怪,顾苒觉得自己像是比较能吃苦的人,但是被静静伺候的时候,却不知怎么的,也没有任何的不习惯,甚至静静给她穿衣服或者是梳头发的时候,她还能下意识的而抬起手来配合。 这个发现简直是惊到了顾苒! 难不成,自己以前还是一个被伺候的贵人吗? 静静看顾苒时常在发呆,于是便问:“姑娘?您每日里都在想什么呀?” “没有想什么。”顾苒淡淡的回复道。 “啊?发呆啊?” “不知道,因为我脑子里面什么也没有。” 静静有点不理解,但是生怕顾苒烦了她,于是也就没有问,而是默默的将自己的疑问都咽回了肚子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顾姑娘,好像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车队行驶了大概有半个月左右,终于是到达了京城附近的范围之内了。 顾苒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坐马车坐的全身都要散架了。 在正式进入京城的前一天,赵文渊曾经来问她:“想好回到京城里面之后要如何了吗?” 顾苒则回答:“没有。” “你想要的银子回去之后便给你,给你三千两,你自己置办一处宅子安家吧,一个姑娘家,不要四处漂泊。” “公子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吗?”顾苒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但是赵文渊没有再回答了,而是交代了青岩将顾苒安置好。 过了两天之后,顾苒才终于是知道了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是南境安定侯,奉了圣旨回京的。只是在路上险些遭人暗算,才被自己给救了下来。 得知了这一点之后的顾苒,足足惊讶的一整天没有说话。她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何这人会随随便便给自己三千两了,分明就是有钱没处花! 只不过,就算是有宅子有钱,顾苒也不敢乱花。她想了一圈之后,决定做自己的老本行——医者。 毕竟这也是她现在所拥有的的唯一的本事了。 但是事实远远不像是她自己想想的那么的简单。 她外出找了好几个医馆,但是人家一听说自己是来应征医者的,都将自己给赶了出去,理由也是大同小异,只因是一个女子。 顾苒很不服气,但是不得不向现实低头。白白忙活了一天,回到了府中的时候,她的精神无比的失落。 第二天一大早,她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青岩,你怎么在这里呀?” 青岩不穿黑衣服看着还真是俊俏,打眼一看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俊俏小哥。 “主子知道了你外出找差事受挫,让在下给您送温暖来了。” 顾苒愣了一瞬,随即开口道:“什么?这不像是你家主子会说的话。” 青岩摸了摸鼻子,老实说道:“这是在下自己想的,不过意思都差不多。” 说着,他就上前来递给了顾苒一个信封。 顾苒接了过来,看都没有看的就问:“这是什么?” “这是举荐信!” 第六百三十五章 实力 “举荐信?做什么?” “侯爷在京城里面有一位好友,这位好友是开医馆的,拿着这封信,那个医馆会收了你。只不过你也要用自己的实力来证明,你是可以给人家看病的,不然的话去了也只能打杂了。”青岩交代道。 顾苒点点头:“我知道的,这行当又不是开玩笑的。多谢侯爷。” “侯爷说想要谢谢他,就努力的成为一个好的医者。” “好。” 临走的时候,顾苒把赵文渊给她的玉佩让青岩带了回去,青岩一开始还不收,说是怕侯爷生气什么的,顾苒就说玉佩不能随便收什么之类的话。 青岩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之后,就拿着玉佩走了。 静静从后面过来,好奇的问:“姑娘,你说,侯爷给你的玉佩会不会是定情信物啊!” 顾苒直接那手敲了她的小脑袋瓜:“想什么呢!人家可是侯爷!” “可是,如果这么想的话,青岩公子的反应也是在意料之中的呀!”静静捂着自己的头,委屈巴巴的说道。 只不过接下来,顾苒已经认真的去看那封信,没有再理会静静的调戏了。 第二天,顾苒到了信中所说的地方之后,才惊叹。 这个医馆叫做同仁堂,是京城里面最大的医馆,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只不过大多数都是富贵人家。 顾苒前脚刚走进去,后脚就被一个人给推了出来:“抱歉啊姑娘,今日已经诊够五十人了,不再收了,姑娘去别处吧。” “我不是……” “哎呀走走走!” 顾苒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个小二连推带拽的给赶了出来。 静静扶着差点没有站稳的顾苒,很是气愤的怒道:“这怎么还赶人呢?万一是真的有急病怎么办?” 再一看顾苒的脸色也同样的好不到哪里去,生怕她被气坏了,静静连忙安慰道:“姑娘不要生气,像他们这样的医馆咱们还不来了呢!总有地方要咱们的。” “不!”顾苒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家医馆的牌匾,目光之中尽是讽刺:“偏要去!一家医馆不已救命之人为己任,竟然还挑起病人来了,这已经违背了医者的初心了。” 话音刚落,后面就有一个人跟了一句。 “这位姑娘所言极是啊。” 顾苒猛然的转身一看,是一个手里面摇着折扇的白衣公子。 “但是姑娘,你觉得这家坑人的医馆,全都是错的吗?” “如果真的是有急疾的想要看病呢?一天接应五十个病人,这实在是一种营销手段,岂非是违背了医者的初心?” 听顾苒气呼呼的说着这些话,男子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改变,而是淡淡的问:“姑娘了解这家店吗?” “一无所知。但是已经有了第一印象了。” “那在下便和你解释一下这家医馆吧。同仁堂,至今已有一百五十多年的历史,医馆之内各类医者共计是七十九人,这家医馆一天接待五十个人是因为医者都是上门的,来这里求治的大多都是固定的患者,他们有的行动不便,有的是已经病入膏亡,只能上门了。” “如果真的急着看病,可以移步城西的另外一家同仁堂,那是分店,其余的二十九名医者都在那里。那里价格低廉,药效也好,更重要的是,不限量。” “这……一家店吗?怎么还用两种手段呢?”静静在一旁忍不住的问。 他继续解释道:“因为是患者选择我们。有钱的人只想要更好的服务和昂贵的药材,于是就有了这家。有些人看不清病,药材也用不起贵的,于是就有了另外一家同仁堂,那里常年亏本,几乎就是这家你所谓的挑顾客的同仁堂来接济才能开下去。” “不管何种办法,同仁堂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任何的一个上门求医的病人。” 而顾苒却在他刚刚说出来的话里面找到了关键的信息。 “我们?” 闻言,这男子合起了折扇,有模有样的对顾苒行了个礼:“忘记自我介绍就和姑娘扯这么多,是在下孟浪了。在下名为江晚吟,乃这家同仁医馆的掌柜。看姑娘似乎是外地人不了解这里,这家店今日确实是人满了的。如果不知道另一家店的地址,在下可以带姑娘去。” “啊……”静静说不出话了。 原来,他们刚刚是当着人家掌柜的面说了这么多人家的坏话,人家还反过来帮助他们。 再一看顾苒,脸色同样是好不懂哪里去,只不过比静静看起来自然多了。 她也拱起双手一礼:“原来是这样。江公子一解释,我就知道了。是我唐突了。兄长曾经教导过我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今日竟然是险些全忘了。” “无碍。你便是赵兄介绍的医者吧?”江晚吟又重新的打开了他的扇子说道。 顾苒疑惑问道:“公子知道我?” “他说过了。看姑娘实在是一片侠义心肠,倒是对在下的胃口。只不过能不能在同仁堂里面待下来,还是要看看您的实力的。” “好。多谢江公子。” 江晚吟将顾苒和静静带到了城西的另外一家同仁堂。 和店里面的掌事的说了一下之后,掌事的就给顾苒安排了一个诊治的座位,分了几个症状比较轻的病人过来,让她诊治,旁边还安排了一个经验老道的医者看着,出不了任何的意外。 诊治的过程之中,江晚吟发现顾苒虽然是有本事,但是知识并不是很全面,有的时候还需要旁边的医者帮忙才能进行下去,写的方子用的药种类很少。 顾苒也知道自己差不多是悬了,不过还是非常认真的去诊治,没有一点要放弃的意思。 事后,江晚吟问她:“姑娘的学识似乎不是很全面,不知是师承何人?” “我兄长。”顾苒害怕他误会了顾轩的医术,连忙解释道:“兄长的医术很好的,我的医术是跟他学的,只不过还没有学好就被迫出来了。” “你学了多久?” “大概,大半年吧。”自己被顾轩捡到的时候,身上都是伤,养了小半年之后,他才让自己跟着学医。 “半年吗?”江晚吟意外了。 说真的,亲眼的见识了这个顾苒的医术之后,还是有点失望的,毕竟和赵文渊口中所说的救了他一名的女子有点差别。但是现如今听了她的学习时间,就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了。 学医入门都不简单的,但是这女子学了半年,就已经可以磕磕绊绊的诊治,药效虽然没有那么好,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还是略懂一二的。 第六百三十六章 人间疾苦 只不过她每次用的药材都是这么的单调,倒是让他很是好奇。 “你为什么用的药都那么的单调?” “因为我只认识那些……兄长也只教我认了一点,而且我平时也见不到其他的名贵药材。” “原来竟是如此。难为顾姑娘有如此天分,不如就留在这里,跟着这里的人,好好的学学医术?” “如此,自然是谢过江公子了!”顾苒还是挺高兴的,虽然就他这话所说,自己到了这同仁堂之后,顶多是可以当个学徒,但即便是学徒也比在外面随便的找个差事好多了。 医术是兄长教给她的,她自然是想要将艺术发扬光大,现如今自己已经往前迈了一步了,如此不是正好吗? 回到了自己的宅子里之后,静静还是忍不住激动。 同样,顾苒也是:“我运气可真好,到哪儿都能碰到贵人。”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静静否认了顾苒的说法:“您和侯爷认识,本来就是因为您救了他,如果不是因为您自己有本事的话,又怎么能承蒙贵人的相助呢?无论如何您以后就可以去那里学习了。奴婢就替你好好地守着家里面!” 第二天。 顾苒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服,直接便就去了城西的同仁堂。 江晚吟给他安排的位置是在药柜前面抓药,每个药格子上都有名字,她在抓药的时候也能够学习这些药的名字,正好可以丰富她对于药的见解,这正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做了一天的工之后,顾苒只是觉得自己浑身是酸痛的要命。 下了工之后,在街上她看到了糖葫芦,想着要不要给静静带一串回去,于是便就拿了自己当天的工钱,买了两串拿在手里。 她走着走着便就在街上看到了两个小孩儿。 那两个小孩儿穿的破破烂烂,连鞋都没有,寒冬腊月的脚都冻得裂开了,这一男一女,看着应当是兄妹,他们两个人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糖葫芦,馋的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顾苒笑了一下,举着两串糖葫芦朝着他们那边走了过去。 没想到那两小孩儿竟然像是被吓了一跳一般猛然的朝后面退。 为了防止自己再重新吓到他们,顾苒只能蹲在离他们五六不远的地方,举着自己两只手里面的糖葫芦说道:“小孩儿,你是不是想吃这个?” 那两个人依旧是一脸警惕的看着她不说话。见状,顾苒蹲着往前面走了一步,手里面的糖葫芦没有放下来。 “如果想吃的话就过来拿,你们小心一点,那边好像有石子,不要硌到脚。” 妹妹终于是忍不住了,朝前面走了一步 ,但是又被哥哥给拽了回来。 顾苒就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朝着前面扔了过去。 “如果还是不放心的话,至少先让你妹妹穿上衣服吧,这天儿也太冷了,你们两个抱在一起,一起披着这个,还能好受一点。” 这一次哥哥总算是被说动了,犹豫着超前面拿了披风之后就往后退,然后将自己的妹妹给紧紧地包裹了起来,丝毫不管自己。 顾苒见状,顾苒又把自己身上的钱袋子给丢了下来,扔到了他们的前面:说道:“如果还是不放心我的话,你们把这钱拿去买个衣服再吃点儿东西吧。至少也够你们先安顿下来了,两个小孩子不要在大街上乱跑。” 妹妹看着顾苒手中的糖葫芦依旧是一部开自己的目光:“哥哥,我想吃……” 顾苒听到了之后便就站起来朝着他们走了过去,这一次哥哥没有带着妹妹继续往后退了,而是站在那里等着他。 将两根糖葫芦送到了妹妹的手中之后,顾苒对着哥哥说:“看你们两个年纪这么小又饿了这么久,不如我带你们去找个客栈,你们先住下来。或者你们也可以跟我回家,我家很大还有很多空房间,还有一个很好的姐姐,他可以照顾你们。” “你……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哥哥都嗓子非常的哑,说话的声音也非常的稚嫩,但是依旧可以听得出来浓浓的警惕。 而妹妹这个时候已经吃糖葫芦吃的正欢了,丝毫都不顾及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危险的。 “因为我也有一个兄长,只不过现在不在这里,看到你们两个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我的兄长。就当做是思念无处寄托吧,真的好想见兄长啊……”说到这里,她突然就低头笑了一下:“说起来也奇怪,我竟然跟你们两个小朋友在大街上说着这些。好了,这里实在是太冷了,你是要跟我回家还是要我送你们去客栈?” 小男孩儿又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将地上的钱袋子捡了起来塞回顾苒手中:“姐姐,我跟你回家,我可以帮你干活儿,只要你让我妹妹换身暖和一点的衣服,吃顿饭就行。” “好,来吧。”顾苒对着他们伸出了自己的双手,而两个小朋友也一人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牵住了她的手。 而后,顾苒便就带着他们两个回家了。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在顾苒说话的时候有一个男人正在暗处默默的关注着她,见到她走了之后,眼眶竟然是毫无征兆的红了! “主子,您怎么了?”暗一走了过来,看赵御风的模样有些惊讶。 “我看到斐苒初了。”赵御风说道。 “什么?”暗一惊呆了,连忙朝着四处看过去,但是大街上人潮拥挤,却没有自己寻找的那个人的脸。 “但是她好像变了……变得我有点不认得了,所以我也就没有上前去。” 其实赵御风是怕了,生怕自己所看到的只是一个幻觉,所以就想着哪怕是幻觉再多看一会儿也好啊。 已经一年了…… “皇上,您说她去哪个方向了?属下这就去找。” 赵御风伸手指着方才顾苒消失的那个方向,暗一立马变就追了过去。 顾苒带着两个小朋友回家的时候,静静都快懵了。 这怎么做了一天的工,回来的时候还白捡了两个小孩儿? 静静把她拉到了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两个小孩儿你认识吗?” “若是我认识的话,就不会让他们在大街上流离失所了,给他们洗个澡,再弄一身暖和点儿的衣服,让他们吃点儿饭休息吧。在一关里面的时候听老人说今天晚上可能会有雪。” “可是……” “静静,咱们服里面房子这么多,在养两个小孩儿又不费劲,我实在是见不得他们在大街上那样可怜兮兮的。” 第六百三十七章 一家人 见顾苒如此坚持,静静也便就不再多问了。 顾苒回到了那两个小孩儿面前,想要和他们说今天晚上可以留下来了的时候,那小男孩儿却突然说:“如果实在是没有办法留下来,没有关系,我可以走,但是可以让我妹妹留下来吗?至少是一晚上也可以,我就在外面等她。” 闻言,顾苒哭笑不得。 “你这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呢?没有人说你们不可以留下来。你们现在跟着静静去吧,记得嘴甜点儿叫她姐姐!” “好!” 那小男孩儿带着妹妹离开,刚走开了几步之后又猛然的返了回来,带着妹妹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对她磕了一个头。 “多谢姐姐!” 顾苒将他们从地上扶了起来:“这些话自然是可以等到以后再说,你们现在先去洗澡,天太冷了,你们还小,可莫要冻得发热。” 那两个小孩儿走了之后,顾苒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去看书,争取多丰富自己的知识和见解,这样以后在同仁堂里面的学习还能够轻松一点儿。 “咔嚓!” 窗外好像是有点儿动静,顾苒听力极佳,直接变盯了过去。盯了一会儿之后,他慢慢的走到了窗台前,猛然的推开了窗户,但是窗外并无一人。 在她准备关上庄子的时候,却突然看到窗子上好像是放着一个什么东西。 她捡起来一看,是一根簪子,是凤凰的形状,看起来华贵无比。 顾苒捏着簪子探出头去左右的看了一眼,却发现并没有人在这儿。 奇怪,莫非这簪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只不过这样信息看过去的时候……为何总觉得这簪子有些眼熟呢?好像自己曾经在哪里见到过一样。 在仔细想的时候却有一种隐隐的头痛了。她抵着自己的太阳穴用力的揉搓着,但却却终究不见成效,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强硬的往自己的脑袋里面钻一样,特别的疼。 这种痛感一直持续了好长的时间才慢慢的缓解了下来。 顾苒再一次的看向这根簪子的时候,眼神却猛然的变了。 她为什么隐隐约约的记得这东西好像是自己的无见呢?因为这东西好像曾经在自己的手里面出现过,而自己也曾经这样子看过这个东西。 在联想起自己之前被静静伺候的时候,并没有一点儿不自在的感觉,她就忍不住的在想……莫非自己从前,真的是可以用得起这种簪子的富贵人家吗?那自己后来又是为何身受重伤被丢在了扬州城外的河里呢? 因为一根簪子,顾苒心中的疑惑简直要将她给淹没了。 “扣扣扣!” 身后响起敲门声,顾苒连忙将簪子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之后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静静领着两个小家伙过来了,两个小家伙都换了一身新衣服,只不过这衣服看起来有些大。 “这衣服是我差人上街买的,尺寸有些不对,回头咱们再买一些吧,姑娘。” “好。”看着这两个小家伙总算是干干净净的有了个人样,顾苒心中也是觉得特别的欣慰。 “我说你们这俩小家伙到底叫什么名字呀?能不能一直叫你们个个妹妹吧?” “我们没有名字……从小就一直这样,也没有人叫我们的名字。”哥哥有一些落寞的回答道。 妹妹虽然还不大懂事,但也可以感受到哥哥现在非常的不开心,于是便默默地靠了过去伸出自己冰凉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似乎是想传递给他力量。 “既然这样的话,你们以后就跟着我吧,我给你们取名字。你们都几岁了?” “我应该是十岁,妹妹应该是九岁吧。”哥哥回答道。 顾苒非常认真的思索了一番之后,回答道:“不如你们两个跟我姓顾,妹妹叫明月,哥哥叫清风,提起明月就会想起清风,提起清风也就会想起明月,你们觉得怎么样?” “好!多谢姐姐!明月,快点谢谢姐姐!” 明月听了之后就跟着她哥哥跪在地上,看起来又像是要磕头的样子。 这一次,顾苒和静静非常有默契的一起将两个人给扶了起来。 “既然以后你们是我的弟弟妹妹,那就不要再动不动就磕头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们无家可归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两个小孩子在外独自坚强了太久,现如今听到了顾苒说的这些话,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抱着哭成了一团,顾苒纵然是心软,但是还想着自己今天的学习任务有没有完成,于是就让也红了眼眶的静静带着他们两个下去休息了。 等到空间重新回归成为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顾苒却又不自觉地拿出了这根簪子,放在烛火下面仔细的看着,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个簪子的使用痕迹很重,但是被保存的很好,可以看得出来它的原主人应该是非常的小心翼翼或者珍爱。 只是为何这根簪子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的窗户前呢?莫不是真的有人故意送过来的,难道是和自己的身世有关吗? 睡觉的时候她握着这根簪子睡觉了。 梦里面好像隐隐约约的有人在叫自己。 只不过并不是顾苒,而是……斐苒初! 梦里面的斐苒初,和自己一模一样,但又好像和自己不一样。 正当她想要弄清楚的时候,却突然双眼一怔,外面已经是天明了。 手里面的那根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插在了自己的头上,竟然也是奇迹般的合适。 她连忙地将簪子给拔了下来,好好地放到了格子里,拿了自己的书,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同仁堂去。 今天的同仁堂人多的有一些可怕,而且大部分的人症状都是同一种。 顾苒下意识的就觉得这有一些不太对劲,于是便就问了教自己医术的那个老者,也就是自己应聘当天坐在自己身旁的山羊胡子老头儿老张。 “张叔,这些人都是从哪儿来的呀?” 老张已经忙的前后脚离地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她的问题:“好像都是从各个村里面来的吧,他们的症状也都差不多,你在旁边看了这么久,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分担?” 顾苒连忙摇头:“我现在还是个半吊子呢。我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了,不打扰你了张叔,有事叫我。” 第六百三十八章 疾病 此时,有一个人的叫声传进了顾苒的耳朵里。 “哎呦……哎呦喂……好疼啊!” 看过去,只见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正在捂着自己心口的位置叫苦不堪。 见状,顾苒连忙走了过去,问:“老大爷,您怎么样了?可有感觉那里不适?” “哎呦,心口疼啊!心口疼!” “您快些来坐!”顾苒将这个老大爷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问道:“您说的具体点?到底是哪里疼?” “就是心口疼啊!还总想咳嗽!” “那……你们都是这样的吗?”顾苒将自己的目光放到了等着看病的其他人的身上,他们也点了点头,说自己的胸口疼,说自己的肺疼之类的。 她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于是就去找张叔说起了这件事:“张叔,我觉得这件事情好像不那么简单。大部分的人都是同一个症状,且都是来自于城外的谢家庄里面的村民,会不会是他们吃的东西或者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致使他们生了病?” 张叔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就算顾苒说的话真的有道理,现在也来不及再去细细的查看起因了,赶紧的看病才是最重要的。 “张叔,你听到了吗?” “如果你真的想要帮忙,就做好你自己分内的事情。这么多的人都在生着病,你不要去纠结那个了。” “但是,看病一向讲究的是追本溯源。张叔你现在在把脉,那你知道他们为何是生病了吗?他们心口疼胸口疼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不能光开止疼的药啊!” 闻言,张叔才算是抬头看了看顾苒,问:“那你觉得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呢?” “我想要去谢家庄看看,到底是吃的水有问题还是别的。总不能全村的人都得了同一种怪病吧?” 说到这里,她将自己的头凑近了张叔轻声说道:“现在这些村民还不知道我和你说的这些话呢。如果他们知道了,可能会以为是瘟疫之类的……” “你现在先去通知所有的郎中和打杂的先戴上面罩,给病人们也分发,就说是风寒病,可能会传染。做完了之后,你带两个人去谢家庄看看,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 顾苒笑了,终于是微微的放下了心:“好。” 当她分发口罩的时候,还有人问是不是瘟疫,顾苒只能回答说是会传染的风寒,不是什么瘟疫,为了让自己说的话可信一些,她自己都没有戴。 就这样,总算是那这些村民都哄得戴上了面罩。 除了同仁堂的门,刚好遇到了江晚吟。 他用自己手中的折扇挡住了顾苒的去路:“你去哪里?这么多的人,不去帮忙?” 顾苒急着走,只好简单的将自己和张叔只见的对话说给了江晚吟听。 他听完之后,脸上的表情也瞬间的变得严肃了。他看了看里面,又看了看顾苒,说道:“你不要自己一个人去,太危险了,那里是未知的。” “但是里面的病人太多了,其他人都抽不开身,只有我是没啥用的,只能我自己去。” “这样吧,你去找侯爷,让他分一些官兵前去查看,这样总归是安全的。” “侯爷……赵文渊?” 自己有多少天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现如今突然一听起来,还颇为感慨。 “他……应该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吧?我就不去打扰了。” “他是侯爷,京城周围的事情本来就和他有关,这也是他分内之事。他不会拒绝你的,快去吧,我去店里面帮忙。” 他这个老板都亲自挽起袖子去把脉了,顾苒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可矫情的了,转身就朝着侯府过去了。 侯府在皇城根脚下,越往里面走就有越来越多的巡逻侍卫,见到了顾苒之后,都会多看两眼,顾苒只是觉得自己被盯的很不自在。 终于是到了侯府门前,她刚想上前去敲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男人,顾苒不想撞到人家,就自己默默的推到了一边,想着等他过去了之后自己再过去。 但是自己让开了之后,那个人非但没有过去,反而还挡在她的面前。 突然,那人伸出了手,猛然的抓住了她的手腕,非常的用力,好像是要活生生将她的骨头都给捏碎了一般。 “呃,这位……公子?” 顾苒凝眉抬头,本来想要让他放开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何,眼前这个男子,竟然看着自己,连眼眶都湿润了。 “这位公子,您怎么了?”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眼睛里面的情绪是错综复杂的。有惊喜,有震惊,还有一点点的……愤怒! 赵文渊从府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了此般的情境也足足愣了很久,才慢慢的对着那个男人说道:“原来……是她吗?” 赵御风转头看着赵文渊:“你认识?” “顾苒,在扬州捡到的。”赵文渊对着顾苒说道。 听着他们只见的对话,顾苒越来越觉得有点云里雾里的——什么捡到的?赵文渊说是自己?怎么就是自己了? 她的头看着这个抓着自己手的男人,和赵文渊之间来回的摆动,终究是没有看出来一个所以然来。 赵文渊目光黯淡的看着赵御风抓着顾苒的那只手,淡淡的道:“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且松开吧,别吓到她。” 闻言,赵御风猛然的松开了顾苒,又仔细的看了看她。 这么一看,斐苒初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自己上一次让暗一在她的窗台上放下的那个簪子,她也没有什么反应,莫非是真的失忆? 应该是失忆吧?不然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这样看自己?眼神是这样的陌生,又是这样的冰冷。 顾苒默默的后退了一步看着赵御风问:“什么叫做不记得了?你们在说什么啊?和我有关吗?” 赵文渊走到了前面来,将顾苒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说道:“不是在说你。” “你骗人!我又不是瞎子……”顾苒又看向了赵御风。他已经恢复如常了,但是他刚刚见到了自己的第一面的时候,那样的神情,绝对不简单。 倒有点像是……见到了故人一般?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过来是所为何事?”赵文渊不慌不忙的将话题拉到了一边。 纵然是踩到了她的心思,顾苒也不得不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同仁堂里面出事了,江公子让我来寻求你的帮助!” 顾苒将自己在医馆里面的事情一说,赵文渊当即就答应了可以帮助顾苒去探查,但是有一个前提要求…… 第六百三十九章 再次相遇 就是要和这个第一次见面,就拉着自己要哭的男人独处一会,让他问自己几个问题。 虽然并非是强制的,但是顾苒的心中也颇有存疑,于是便就答应了。赵文渊派人去了谢家庄查探情况的时候,自己和跟着这个人重新进入了侯府。 坐到了正堂里面的时候,顾苒开始觉得气氛有些微妙了。 这个人盯着自己的时候,眼神总是那样的炙热,让她觉得无论如何都是不可忽视的,但是如果直视的话,她也不确定自己到底会不会被他的眼神将所有的底气都逼回去。 “那个……这位公子?你可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公子?”赵御风微微怵眉。 听着斐苒初叫自己如此陌生的称呼,心里面的感觉还真的是五味杂陈。 “那不然,大哥?”顾苒又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怎么叫人家好想都不满意索性就放弃了套近乎,直接进入了主题。 “侯爷说,让你问我几个问题?” “你叫顾苒?”他问道。 “是。” “谁给你起的名字?” 这样的对话,这样的语气,让顾苒觉得有点像是三堂会审一样,非常的紧张。 “我爹。”顾苒直接胡说了一个。 没想到,这人听了之后,竟然还笑了:“你爹?你爹给你取的名字,可不是这个。” 顾苒微窘:“其实是我兄长啦。” “兄长?可以和我说说吗?”赵御风尽量的将自己的语气放轻不吓到她。而顾苒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见他温和了起来,回答问题也就更加的信心尽力了。 “我兄长姓顾,我自然也姓顾,只不过我自己的名字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我的‘苒’字,是因为我自从一年前醒来之后,只记得一个苒字,有可能是自己的名字吧。” “醒来?何为醒来?莫非是睡了一觉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从顾苒的角度看过去,只觉得这个长相俊俏但是性格捉摸不定的男人的眼光有些闪烁,她竟然也看不清楚这其中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不是,我兄长是在一条河里面把我捡回来的。据说捡到我的时候我,我头上有一道口子,全身都是血,脸色惨白惨白的,足足小半年没有恢复过来。后来我就跟着兄长姓顾啊。” “也就是说,你一年前曾经受过重伤,导致失忆是吗?”赵御风声音中像是带着寒冰利刃一般。 一年前的那件事情,他直到现在还没有释怀。 千辛万苦的找她,最后却是在街上不小心碰见了一次。 这是,顾苒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说道:“是的。我记不起来了……说起来,真的想念兄长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如果不是他赶我出来,我一定不会下扬州的。” “你兄长为何赶你出来呢?” 顾苒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我脑子不太好记不清了,他好像说,有个人在等我,但是在哪里不知道,我要钱哪里也不知道。我机缘巧合之下和侯爷相识,侯爷说这里人多,可能会碰到,我这不是就来了吗?但是……我好想还没有遇见那个人啊!” 她看向了那个男人。只见他的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是已经盛满了温柔。 顾苒不由得愣住了。 神使鬼差的,她问出了一个问题:“公子,您是认识我吗?或者,我和您认识的某个人长得很像吗?” 赵御风只觉得心中一痛,他很像现在立刻就告诉斐苒初一切的真相,但是又害怕她承受不住。而且一年前袭击了斐苒初的人还没有找到,他不能就这样说出来。 “你……很像我的妻子。” “啊!抱歉啊……”顾苒瞬间脸色一变。 “抱歉什么?”赵御风挑眉问。 “我好像触及到了您的伤心事啊。” 看他方才在大街上拉着自己的时候那个失神的样子,而且他又是如此的难过,想来应该是自己的妻子去世了,天人永隔之类的? 看着顾苒脸上的惭愧,赵御风本来想解释的,又不知为何忍住了,改变了话头道:“的确是伤心事。已经一年了,我还是忘不了她。” “原来是这样。公子还真是深情。……那个,今日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回药堂去看看。” “姑娘慢走。”赵御风没有起身送,只是坐在那里,目光平和的看着她离开。 当顾苒离开了赵御风的目光范围之后,赵御风的目光又一下子变得灼热而暴躁了起来。他好像在极力的忍耐着某种冲动,即将要突破牢笼的冲动! “你何必骗她?”赵文渊从一旁的暗门里面进来,像是听到了全过程一般。 而赵御风听到了他的声音之后好像也没有任何的意外:“因为想再次见她。” 他依旧是盯着顾苒消失的方向,眼神里面的爱,克制……而疯狂。 “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说起来臣弟的运气还真好,路上随便捡只小猫都能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赵御风看向了赵文渊:“她好像比较信任你。” 赵文渊点头承认:“毕竟您对她而言,只是一个奇怪的男人罢了。皇上若是想要再次见到她的话,须得另寻法子啊!” “朕有办法,只是需要你的帮助。” “这……她还挺乖的,也挺有用。”赵文渊故作为难。 赵御风直接就道:“你说的那件事情,朕一定替你办到。” 闻言,赵文渊脸上所有的笑意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恭敬和顺从:“是。有劳皇上了。” 从侯府里面出来之后,她越来越觉得奇怪。 回头看过去,却刚好是又看见了从里面出来的那个男人。 她猛然惊醒,转身向着前面跑了过去——她不能再和这个人说话了!他太奇怪了!而且,看着他的时候,自己总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而自己的头也会有点痛。 赵御风刚一出来就看到了避自己如蛇蝎一般的斐苒初,心里面没有来的涌起了一股怒火。他张开步伐,朝着那个人跑了过去,几步就追上了。 “你跑什么?”赵御风拉着顾苒的胳膊问道:“我就这么可怕?” “我……我只是看着你的时候,头有点疼。” “你失忆了对吗?”赵御风突然道:“确定失忆了吗?” “好像是。属于我自己的记忆只有一个‘苒’。”顾苒犹豫着点头。 “那好,我告诉你一个名字,你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什么名字?” 赵御风微微俯身,对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斐,苒,初。” 第六百四十章 辜负 刹那间。 “轰!” 顾苒只觉得自己的头脑一片嗡嗡的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如同潮水一般的朝着自己的大脑里面涌了进来,而她自己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只能被动的承受着。 但是随之而来的还有痛苦。她的脑子要裂开了…… “斐苒初!斐苒初……!” 好像……有一个人在叫自己。 她睁开了眼,自己的面前有一个男人在叫着这个名字,而他的脸,是那样的陌生,却又那样的熟悉。 是他吗?等着自己的人。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的下坠,不断的下坠。 终于,她猛然的停住了! 面前有一个婢女打扮的人正在笑着和她说话,旁边还有一个冷脸的婢女。过了一会,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身穿明黄龙袍的男人,虽然自己看不清他的脸,却感觉他也在和自己笑,只不过很快就走了。 “不……不要走!” 她伸手去抓,但是那个人却像是一片云一样,怎么着都抓不住! “不要……不要!不要走!赵御风!” 她猛然的坐了起来,眉头上全是虚汗。 床边的人连忙扶住了她的身体:“你觉得如何了?可有不适?” 她慢慢的扭头看了过去,只觉得心神一阵晃动,慢慢的念出了三个字:“赵御风?” 赵御风脸上先是震惊,后来慢慢的又被狂喜给取代。 “我……你认出来了?记起来了?” “嗯,我……记起来了。” 她全部都记起来了,那些所谓的记忆,眼前这个人是谁,还有自己的名字,斐苒初。 她是斐苒初,就是她。包括那个莫名出现在自己窗台的簪子自己会觉得熟悉,那是因为,那簪子是自己以前经常戴的东西。 只是,她觉得,好像是少了点什么。 她以为她会很狂喜,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兴奋,没有开心,没有任何的情绪。 再看身边的赵御风还是狂喜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己和他是不一样了。 “赵御风……” 赵御风连忙抓住了斐苒初的手,像是生怕她下一秒再消失了一般:“我在!” “我好像有些东西没有想起来。” “什么呢?” “我好像……忘记了爱你的感觉。我看着你,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我没有。” 随着她这句话落地,赵御风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凝结,最后降到了冰点以下。他捏着自己手腕的手越来越用力,简直像是要将她的手腕给捏碎一样。 斐苒初想要挣脱,但是却没有力气和勇气。 她知道,现在的赵御风一定很生气,甚至是搞不清楚状况。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强忍着自己声音里面的颤抖问道。 “从前的记忆历历在目,我都想起来了。但是我却没有了一点点的心动了……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忘记了怎么爱你了吗?” 空气静谧的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静的心跳都是那么的清晰。但是斐苒初很清楚自己的心跳只是因为紧张,并没有一点是因为爱。 “你不是忘记了,你只是还没有想起来。你是爱我的,苒苒。你是爱我的。”最后面那句,他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说给斐苒初的还是说给自己的。 “赵御风,你……” “苒苒,不要说了。你可能是才刚刚醒过来,所以身体有点儿不舒服。今天下午将叫你接回宫中,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皇上。” “斐苒初,你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好。” 看着赵御风走的时候步伐都有一些踉跄,斐苒初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将自己团成了一个球,猛然地捶着自己的脑袋。 她想要想起来那一切,但是却怎么着努力都不行。 她好像对于这个人没有感情了。明知道他等了自己一年也找了自己一年,遇见自己的时候,那欣喜若狂的表情全部都历历在目,但她就是无法让自己心软重新喜欢上他。 或许,真的是脑子被敲坏了。 下午的时候,赵御风带来了公宫中的人,还带来了太医。太医看过之后得出的结论。斐苒初很有可能是遭受了猛然的袭击之后,脑子里面被敲坏了,虽然是被刺激的想起了那些记忆,但是仍然是不全面的,就比如感情缺失。 当赵御风问起来这缺失的一部分感情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来,他也给不出一个具体的答案。 最后,赵御风还是强硬的将斐苒初带回了皇宫。 暗月看到了斐苒初之后,竟然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哭成了那个样子。 这个时候,斐苒初发现,自己对于其他人的感情都是还在的,可唯独是缺了赵御风的那份。 “娘娘……您回来了。” “嗯,暗月,你怎么样?” 暗月没有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上前一步,将她的身体揽入了怀中,紧紧的抱着,无比的用力,和赵御风握着她的手腕的时候一样,好像都是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 还是从前熟悉的那个宫殿,还是从前熟悉的那些面孔,斐苒初也觉得自己没怎么变,但是一想起赵御风,他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不属于这里的一样。 “暗月,本宫离开的这一年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皇上受了点儿难。” “怎么回事?”斐苒初立马问。 喜翠端着一盆水从门外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 “您消失了之后,皇上虽然尽心尽力的瞒着,但是也没有能瞒到多久,后来朝中的大臣们发现了,就说要让皇上立一位新的皇后来巩固后宫,但这其中的用意你应该也想的明白。” “皇上为了替你守住后位,真是为难了一年。所幸这一年里面那些大臣们也揪不到他什么错误。倒也这样平安无事的过来了。” 斐苒初沉默了。 她在想起了这些记忆的时候就料到了赵御风可能会经历这些为难,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真的…… “皇后娘娘,奴婢从太医那里听闻到了您的事情。奴婢觉得您还是给皇上一些时间,也给自己一些时间吧。虽然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心可能不在这里,但是也请您暂时留下来给彼此一个机会好吗?”喜翠在一旁哭着苦口婆心的劝阻道。 斐苒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话是赵御风说的吧?” 喜翠:“是。” 赵御风身为一国之主,面对一个女人的时候尚且都能如此的卑微,斐苒初还有什么理由辜负! 第六百四十一章 见面 两天之后,斐苒初回归的消息,整个宫里面的人都知道了。 这个消失了整整一年的人,再次回来的时候却是这么的无波无澜,也无形之中的牵动了很多人的心思。 其中最惊讶的便就是她的亲妹妹斐季清了。 “啪!” 斐季清用力的将一个琉璃茶盏摔到了地上,狠狠地喘着气。 “都过了一年了,居然还回来了!她当真如此命大。” 婢女清香连忙在一旁安慰道:“贵妃娘娘息怒,皇后娘娘自从回来了之后还没有露过面,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皇后娘娘呢?” 闻言,斐季清看向了她默默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奴婢的意思是,或许真的是皇上承受不住压力了,所以才找了一位所谓的皇后来后宫里面待着,但至于这位到底是不是真的皇后还有待商榷。” 斐季清愣住了,随后一丝扭曲的笑容在她的脸上一点一点的回转。 “是啊,如果回来的这个人不是所谓的皇后,那么一切也就不成立了。清香,你赶紧派人去皇后那里看一眼,就说本宫要过去给她请安。” “是!” 清香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这一次不用再挨打了,连忙跑了出去,但是待她跑出去再回来的时候,脸上却是一副哭丧着的。 斐季清凝眉:“你这是怎么了?莫非在那儿的是真的皇后?” “不是的,皇后娘娘那边压根儿就不让奴婢进去,说是皇后娘娘才刚刚回来,需要多加注意休息。” “你报本宫的名字了吗?” “报了……皇后娘娘那边的人说……” 斐季清急得没办法,直接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大声的吼道:“说什么了!你莫要吞吞吐吐!” 清香被吓得一抖,手跪在地上回答道:“皇后娘娘那边的人,说不管谁来都不见。” “呵!出去了一年,莫非真的是转了性子,从前的皇后可不会和本宫表面上闹得这本难看!” 斐季清沉思了一会儿,将清香招到了自己的手边:“你过来。” 清香连忙走了过去,跪在她的身边:“娘娘您请吩咐。” “你派个人去她的宫里面打探一下,或者是收买她宫里面的人,看看那里是不是真的皇后。” “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奴婢一定会做好的。” …… 斐苒初到了后宫里面的这些天,一直都有一些闷闷不乐的。 也不知道宫外的事情怎么样了,谢家庄的人的病到底怎么样了?侯爷怎么样?江公子怎么样? 她从前非常的习惯这块四四方方的天,可是到了现在她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习惯不了了,心总是在外面,这里好像没有能够牵挂著自己的东西或者是人。 喜翠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娘娘,外面又有人说想要来探望你。” “不见!”斐苒初直接摆手拒绝了。 喜翠又上前了一步,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说,但还是为难的样子。 “你直接说,到底有什么话想要说?” “你回来的这几天里,也不让嫔妃们请安,也不让来探望。有些人说,其实您是假的,真正的皇后娘娘已经没有了,但是因为皇上不想立新后,所以就找了一个容貌相似的藏在宫中,大家近来都是这么说的,奴婢也只是那么一听。娘娘可莫要当真……” 嘴上说着不当真,但其实斐苒初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 “不用理会,不过是一群没事找事的人自娱自乐罢了。” “但是若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会对娘娘您有影响。” “本宫就在这里面待着,能对本宫有何影响?不用再管了。” 斐苒初站了起来,回到了内室里面,到贵妃椅上坐着,看着姿势很是惬意,丝毫都不见心慌的样子。 对此,喜翠也只能叹气:“唉……” 斐苒初就这样待了好多天,再过了几天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外面好像是什么人喊叫的声音。 斐苒初将喜翠叫进来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第四次抓到了一个偷偷跑进来想要看斐苒初的人,暗月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人给拉到了众人的面前打了一顿。 当然也并不是真的,只是用巧劲儿点了她身上的穴位,让她痛苦不堪而已。 斐苒初冷笑:“本宫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可他们竟然如此欺负人,那就不要怪本宫无情了。” 喜翠立马就接上,在一旁问道:“皇后娘娘您准备如何做呢?” “你去将后宫所有想要知道本宫还在不在这里的人全部都集结起来吧。” “然后呢?” “然后就让他们先等着!”下一刻,斐苒初就生气的甩了甩自己的袖子之后走开了。 当斐季清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什么也顾不上,直接就按照她所说的地点前去等候了,到了之后发现好奇斐苒初的人还真的是不少,几乎是后宫所有的女人都来了。 包括轩辕梦也来了。 “唷,我还以为皇贵妃娘娘从来都不好奇这个呢,没有想到竟然是来得比妾身还早。” 斐季清嘴损,轩辕梦早就已经习惯了,所以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之后并没有继续理会。 斐季清气不过,又绕到了她的面前去继续说道:“皇贵妃娘娘,对于皇后娘娘这件事情有何见解?” 轩辕梦忍不住了,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问道:“贵妃,你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妾身可什么都没有想说,只是觉得皇后娘娘突然消失又突然的回来,实在是来得轻巧。难道皇贵妃姐姐就不好奇这其中的隐情吗?” “本宫过来只是因为皇后娘娘不见人,而且又担心她罢了,和你的心思可不一样,你若是再在这里叽叽喳喳的吵闹本宫,本宫一定治你的罪!” 她一向是说一不二的性格,若是惹到了她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所以,斐季清也只好恨恨地跺了跺脚之后,默默地走到一边去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眨眼之间就已经等了两个多时辰了,这些娇滴滴的女人们大多都受不了了,摇着自己的扇子哀声怨气。 而她们所期待的那个人的身影则是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终于,有一个身体弱的忍不住在原地昏倒了过去,立刻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斐季清早就忍不住了,看到有人昏到了立马就抓着不放。 “皇后娘娘也真是的,都一年没有见众位姐妹了,竟然还让众位姐妹等了这么久。” 第六百四十二章 相见 “是啊!皇后娘娘当真如此欺负人。” “这件事情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不满的声音此起彼伏,越来越多。 而这个时候也终于是有一个人的声音从高处响起。 “这不是你们都想要看到的吗?” 闻言,所有的人都立马朝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斐苒初身着一身华服在宫女的搀扶之下慢慢的走了出来,藐视的眼神在所有人的脸上转了一圈之后,道:“现在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吗?可还满意?” 轩辕梦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跪在地上行了个礼:“妾身参见皇后娘娘。” 斐季清脸色也是非常的不好看,眼瞧着周围的人都一个接着一个地跪了下去,她也只能万般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马马虎虎的行了礼。 斐苒初看向了她,突然也将矛头对准了她:“湘贵妃好像是最希望看到本宫的人,竟然如此想念,为何行个礼都如此的马马虎虎。” “我——!”斐季清憋红了自己的一双眼,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皇后娘娘,亲身只是太过于激动了而已。” “哦,那既然太过激动,本宫现在也已经提醒你了,不妨你再好好的行个礼。” 她刻意的加重了“好好”二字,这其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明了。 斐季清现如今就是墙倒众人推,斐苒初消失的那一年里面,她没有少欺负宫里面的其他人。所以现如今看到了她被皇后针对,自然也是在心里面暗暗的觉得可笑,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肯出来帮忙。 斐季清心中悲愤无比,可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得罪斐苒初,只能悲愤交加地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和轩辕梦一样的大礼。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 至此,斐苒初才勉强是答应放过了斐季清。 她又将自己的目光对准了下面的所有人,慢慢的道: “本宫刚回来不久就已经有这么多的人想要见到本宫,还觉得本宫是假的。本宫本来是不想理会,可这些传言竟然是越来越过分。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若是以后还有谁再说这件事情,休要怪本宫无情了,在后宫里面散播谣言下场到底是什么?我想你们应该非常的清楚。” 说完,她就让喜翠扶着自己的手离开了。 回到了自己的宫中之后,斐苒初立马像是累的虚脱了一般,三下五除二地将自己头上那沉重的簪饰全部都摘了下来,才终于是觉得自己的脖子不用被压断了。 当她看向了喜翠的时候,却发现这丫头的眼眶微微有一些发红,却站在一旁不说话。 “你这是怎么了?” 喜翠连忙摇头:“没有!” “有话直说。”斐苒初凝眉。 喜翠犹豫了一下之后跪在地上哭着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其实您这一年真的变了很多,在这段时间我觉得你和之前好像是有哪里不一样了。可是见到了您方才的样子,奴婢恍然大悟,其实您就是您,不管您变成了什么样子,还是从前的那个您……” 原来是因为这个。 斐苒初将她扶了起来,握着她的手说道:“一个人变没变,她自己最清楚。以后若还有人打那样的主意,你就直接按照你自己的意思来处置,责任在本宫的身上。” 喜翠立马点头如捣蒜:“娘娘您放心,奴婢不会让您受了委屈,也不会让那些心怀歹意之人好过的!” …… 事情就这样平静了几天之后,就在斐苒初认为也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的时候,后宫又爆出来了一阵传闻。 有人说她和赵御风之间的关系变了,从前的两个人都是特别的恩爱,特别的亲密,可是现如今两个人却好像是有点儿形同陌路的感觉。 斐苒初就总是一个人待在自己的后宫里面,赵御风则是一个劲儿地忙着前朝的政务,一步都不往后宫里面走,两个人似乎在维持着一个心照不宣的默契,那就是一定不将这件事情放在正面上讲。 斐季清得知了这一点之后,立马就让自己宫里面下人准备了一点儿点心,直接跑到了御书房的门前。 暗一看了一眼之后回来禀报:“皇上,湘贵妃现在正在门外等着呢,您要不要见?” 赵御风没有说话,只是在忙着手头上的事情。 暗一转身想要去回绝斐季清,赵御风却在他伸手打开了门的最后一刻叫住了他。 “等一等。” 暗一闻言停住了自己的脚步,转身去问:“皇上可还有别的吩咐?” “让她进来待一会儿吧,把她带到偏殿去,关半个时辰再放出去。” “皇上您这样做的用意是……” 赵御风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头,盯着门口的方向,像是在看着暗一,又像是在透过了他看着远方的那个人一样。 “朕想要看看她到底还喜不喜欢朕。” 这话一出来,暗一便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想来是想要利用湘贵妃娘娘来测试,皇后娘娘到底还在不在乎皇上,想要让她吃醋。 可此法实在是危险。 倘若行的话那也就罢了,无非就是事后多哄一哄,可如果不行的话,两个人之间的隔阂甚至会越来越深,而皇上一开始的初衷,也全部就被浪费了。 他沉默的那段时间里面,赵御风已然是知道了他心中的所想,但他却已经径自将自己的头低了下去。 “你只管去。” “是,属下知道了。” 站在门外的斐季清看到暗一走了出来之后立马变就激动地上前走了两步,期待满满的问道:“暗一,可是皇上愿意见我了?” 暗一双手握拳回答道:“贵妃娘娘这次可算是猜对了,不过皇上正在忙于政务,可能需要等一会儿还能见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请娘娘移步侧殿稍等片刻。” 斐季清简直要开心死了,只要是能见她,别提是让她等多久了,让她在这里等到明天天亮都可以! “好好,那你快些带路。” 将她带到了侧殿之后,暗一交代了两句便就离开了。 斐季清则就站在那里满心期待的等着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已经快要半个时辰了,她的耐心也一点一点的没有了。 她本来想要上前去问问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可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见他一面的机会,如果因为想要进去见他而惹怒了他,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清香将点心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想要让自己的手休息一下,斐季清却直接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第六百四十三章 帮助 “谁让你把点心放下去的,好好的在手里面拿着!” 清香被这一巴掌扇的有点儿头蒙,也顾不得别的了,连忙又重新端了起来,跪在地上。 “贵妃娘娘恕罪,奴婢只不过是想要让手休息一下而已……” “本宫都还一直站着,都没有休息,你个奴才为何?”斐季清将刚刚等待的时间里所耗费的耐心全部都发泄在了清香的身上。 清香也觉得很是无辜,但目前这种情况已经容不得她任何的委屈了,只能默默地跪在地上,承受了她所有的怒火。 等了一个时辰之后,她终于是忍不住想要去前面找人了,刚刚迈出去一步,暗一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斐季清连忙装作自己没有等的着急的样子,站在原地笑着等他过来。 待他走到了自己面前的时候,斐季清才微笑着问道:“皇上忙完了吗?可是他让你来接本宫?” 暗一只是低头对她行了礼:“贵妃娘娘恕罪,皇上实在是公务缠身脱不开身。特意托属下过来向您传一句话,说是让您回去等着,晚上的时候会去您的宫里面用晚膳。” 说真的,在她知道了自己等的这一个时辰的时间都白搭了之后,她是非常的生气,可是转念一想,晚上他就会到后宫里面来了,倒也就不是那么的生气了,到时候可能会有更多的人看到,效果比现在还好。 “好,那本宫就回去候着了。请转告皇上让他多多注意身体。” “是,多谢贵妃娘娘关心。” 将她送走了之后,暗一回到了御书房禀报:“已经叫人给送回去了。” “恩。” “皇上,若此番没有用的话,怕是皇后娘娘又误会您了。” “她本来就对朕误会颇深,就算是真的误会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赵御风说着说着自己手上的力气就加大了,到最后竟然是活生生的将一支毛笔给折断了。 暗一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在这个方面再多刺激他了。 他知道回来的这些时间里面皇上其实每一分每一刻都是在想着皇后的,可偏偏就是不去见她,还要让自己努力的变得繁忙起来,为的就是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自己好好的想清楚。 可现如今已经到了这里,倒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先在背后推她一把,看她会不会有别的反应。 这事儿被赵御风故意派人送到了后宫那里。一直紧密关切此事的喜翠自然是第一个知道的,可是她却不敢将这个消息报告给斐苒初。 斐苒初到了晚上的时候就注意到喜翠看起来好像是有一点奇怪,于是便就问道:“是不是又有什么事了?暗月,你来回答。” 暗月从旁边走出来一步单膝下跪说道:“今日下午的时候湘贵妃娘娘去了御书房,暗一将她带了进去,呆了一个小时之后便就出来了。而且晚上的时候据说还要去湘贵妃娘娘的宫里面用晚膳。” 斐苒初听完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是吗?” 喜翠问:“娘娘,需不需要奴婢去给您打听一下?” “不用了。”斐苒初只是摇头,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就随他去吧,他想要做什么本宫也管不了。” “可您就真的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去皇贵妃娘娘的宫里面用晚膳吗?” 斐苒初反倒是一脸奇怪的问她:“这样做有何不妥?” 喜翠一脸的为难,不想直说。 反倒是暗月将话说的很是直白:“如今您和皇上之间的关系非常的微妙。如果这个时候被其他的有些人有机可乘的话,以后发生的什么事可就不是您一个人可以控制的了。” 斐苒初听了之后愣了一下。 她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自己一个人想了很久很久。 就在两个人都以为她不会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却突然笑了一声:“如此的话是正好。刚巧本宫还觉得有些亏欠于他,既然他想要将那些在别人的身上找回来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 晚上用晚膳的时候,斐苒初就像前些天一样,一个人坐在桌子的前面,可是这一次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觉得桌子上这些美味的菜肴在自己的嘴里面却一点味道都没有了,仿佛嚼蜡一般。 喜翠看出她心思不佳,上前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胃口不太好吗?要不要奴婢去御厨房给您弄一些开胃的点心过来?” 斐苒初只是放下了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用了,不吃了,咱们去御花园里面看看吧。” “可现如今已经是晚上了呀!”喜翠生怕外面的天气太冷冻坏了她。 而暗月却只是默默地取了一件暖和的大披风,披到了斐苒初的身后。 “既然皇后娘娘想去的话,咱们就陪着去吧。” 喜翠也只好道:“现如今正是十月,御花园中的景象颇为萧瑟,但如果你想要去散心的话,那奴婢便就陪您去吧。” 一路借着月光走到了御花园之后,斐苒初便坐到了一个小亭子里,静静的喝着热茶。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旁突然传来了一声:“皇后娘娘真是好兴致。” 斐苒初转头看去,只见是轩辕梦。 她身上也搭了披风,自己一个人来的手里面拿着一盏灯笼。 斐苒初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位置:“皇贵妃要来一起坐坐吗?” 轩辕梦迟疑了一下,便走到了她的对面坐下,将灯笼递给了喜翠。 “皇上已经从湘贵妃的宫里面出来了,看湘贵妃的脸色,今天晚上应该是很开心。” 斐苒初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恩。” “皇后娘娘,你和皇上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轩辕梦终于直接的切入了主题,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斐苒初看向了她,微微的眯起了眸子笑着说道:“皇贵妃以为本宫和皇上之间是有什么问题吗?” “说不出来是什么问题,但感觉就是变了。好像你们两个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般。”轩辕梦说道。 她的这番说法就像是一记重锤一样狠狠地砸到了斐苒初的心中,本来没觉得有什么,此刻却觉得非常的沉重了。 原来旁人都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吗? “你想要说的是什么?” “妾身想要告诉您的是,在您消失的这一年的时间里面,皇上真的备受煎熬,您如果有心的话,哪怕是和他说句话也好。” “为何你要来找本宫说这些?” “因为臣妾的心愿已经达到了,您作为帮助了臣妾最大的一个人,臣妾自然是希望您可以好好的。” 第六百四十四章 赌约 “你的什么心愿达成了?本宫为何不知道?” “皇上说等过了年之后,就让妾身出宫。” 斐苒初愣住了。 “你可是皇贵妃,如何出去?且不说你自己愿不愿意,你的家族愿不愿意呢?” “所以皇上决定让妾身假死,当一个无名无份的人出宫去。” “为了那个人吗?” “是……虽然现在一切都已经变了,但是妾身的心是没有变,妾身觉得,只要是一个人的心没有变的话,不管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困难,到最后都能够迎刃而解的。” 斐苒初看向轩辕梦的时候已经不说话了。 不得不说,她这些话说的还真的是无不道理。自己的心的确是变了,她一下子便就看了出来。 “如果本宫和你说,本宫不再喜欢皇上了呢?” “娘娘——!”喜翠在一旁想要阻拦她,这种事情让外人知道了可不好。 谁知道那轩辕梦听了之后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的表情,反而是点点头笑了一下:“意料之中。” “为何在你的意料之中?” “谁都知道您爱皇上,爱到了骨子里,甘愿为他放弃自己向往的自由而待在后宫里面。可是如今的您心思全然不在这里。如果不是因为您不爱皇上了,妾身想不出别的答案了。” 斐苒初低下了头,没有再继续说话了,心里面乱糟糟的,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该就此承认,还是说自己只是在开一个玩笑呢? 就在她犹豫的期间,轩辕梦已经提着自己的灯笼站了起来:“今天晚上说的这些话,希望皇后娘娘心里面可以想明白。如果您真的不爱皇上了,希望您可以尽早和皇上讲清楚,让他放你离开也好。” “你觉得他会吗?”斐苒初手指放在茶杯上一圈一圈地打着转,心思却像是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一般。 轩辕梦闻言轻笑了一声:“说的也是,就当妾身今天说的这些话全部都是废话吧。皇后娘娘听一听便罢,告退。” 她走了之后,斐苒初也没有什么继续看月色的心思了,默默地站起身来离开了这里。 又过了几日之后,后宫中渐渐传闻,说皇后娘娘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皇上也不亲热了,似乎是邪魅上身,又或者是被什么脏东西给夺了心智一般。 而这一次斐苒初很快的,便就让喜翠出面去解释。 下午的时候,赵御风来到了她这里。 见到了赵御风的那一刻,斐苒初说不惊讶是假的。 印象里面那个总是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却显得格外的疲惫,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眼下乌青一片,下巴上也有淡淡的青色,像是熬了很久的夜一样。 可即便是这样依旧无法影响他的帅气。 斐苒初没有愣多久便就站起来行礼:“参见皇上。” “朕听到了近来后宫的那些传闻。为何你要出面解释呢?” 斐苒初顿了一下,回答道:“因为妾身不想要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影响到了您,这样对您也不好。” “如果你真的不爱朕了,你大可以不用解释。你为什么要出面解释?” 斐苒初不答反问:“是妾身自己的问题,为何后果要让皇上您来承担呢?” “呵……在这段期间里面朕一直在自食恶果。只恨那个时候没能好好的保护你,才让你遭人袭击。”赵御风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可声音无比的沙哑。 斐苒初摇摇头笑道:“可当时您走出去的时候,不也是为了保护妾身么?只是妾身辜负了您的期望,没能保护好自己而已。现如今这样的情况是妾身亏欠了您。” “所以你要如何补偿朕?”赵御风眼神晦暗不明。 “您可以报复妾身。” “呵……前些日子朕去了湘贵妃的宫里面为何你没有一点的反应?” “皇上是想要借此来试探一下妾身,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爱你了,是吗?” 赵御风没有说话。 斐季清继续回答道:“说真的,妾身心里面没有一点感觉。但最基本的是非妾身还是可以分辨得出来的。这一年里皇上您为妾身做了太多,就当做是把这一年的时间还给您,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面,妾身是不会离开后宫的。” 赵御风撇撇嘴:“呵……”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离开了。 喜翠在一旁听着也很是心痛:“您以为您这样是体谅了他,殊不知您这样说话恰恰是伤害了他。” “本宫也很想想起来,本宫也不想让那个人明明近在眼前却好像是远在天边。从前的本宫多么想要出宫去逃离这个地方,可最后还是因为皇上而留了下来。以前的本宫有多么能委曲求全,现在就有多么的狠心,你明白了吗?” 她说着说着,眼角就不自觉地淌下了一滴泪水。 暗月看到了之后眸子也暗了一下,上前去将喜翠给拉了回来。 “不要再和皇后娘娘说这件事情了,娘娘心里面也很是痛苦。” 喜翠胡乱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点点头:“好,不说了,不说了。” …… 两天之后,斐苒初开始称病不见任何的人,将自己的宫门给牢牢地锁了起来,将那些多余的宫人也给遣散了出去,只留下了最贴心的几个人在身边伺候着。 而此时的宫外。 一个女人手中摇着扇子,一身便服,身后跟着一高一矮的两个女子。 矮的那个默默地上前了一步去问道:“娘娘,咱们这班出来真的是可以吗?” 斐苒初瞪了她一眼:“在宫外的时候不要叫这个,叫夫人。” “是,喜翠记住了。” 斐苒初将自己的头转了回去,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也颇为感慨。 她本来以为赵御风会和她这样硬生生的耗一年,再和自己撕破脸皮放她离开,却没有想到在那日说完了那些话之后,他就将斐苒初送出宫外面来。 倒也不是白白的送出来的,而是自己和他达成了条件。 这三个月里面她可以在宫内宫外自由的活动,而赵御风也可以随时来找她,如果这三个月的时间里面斐苒初重新喜欢上赵御风,那么他便就会将她接回宫里,或者放她在宫外继续生活。 可如果三个月之后,斐苒初还是这样的话,赵御风放她离开,到时候,天高海阔,任鸟飞,任她想要去哪里都不管了。 这个赌约实在是冒险,但赵御风还是答应了,不为别的,就是想要最后再赌一把。 如果到时候斐苒初还是没有感觉的话……他可能真的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 第六百四十五章 时疫 斐苒初到宫外面来已经住了有十来天了,这十来天里面她自己一个人到处的乱玩,倒也没有觉得哪里不自在,只是觉得心里面好像始终是少了那么点儿什么。 这天她在茶楼里面的时候,突然就遇到了一个故人来访。 “没想到这么久不见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斐苒初手里面握着茶杯,看着对面的那个人笑着说道。 “这么久不见你好像和从前变了很多。” 此人便就是赵瑜钦。 “我不一样了吗,我哪里变了?”说着,斐苒初还张开了自己的手,似乎是想要将自己展示给他,看看哪里有不一样了。 “反正就是不一样了。皇……苒苒,这一年你到底去了哪里?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你,最后你却自己突然回来了。我也曾经想过要去探望你,但是你谁都不见。” 斐苒初默默地点了个头:“心怀不轨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应付他们,只好就避而不见了。这次咱们两个能见面,你是专门出来寻我的是吗?” “是。”赵瑜钦承认的干脆。 斐苒初愣了一下又问道:“还有其他人知道我在宫外吗?” “应该不会有人知道的。” “那你是如何得知的呢?” “猜的。”赵瑜钦非常老实的回答道。 “呵呵!”斐苒初点点头:“我忘记了你脑子向来是最聪明的,我竟然差点儿也想瞒过你。” 两个人叙了叙旧,聊了聊着一年以来的变化,最让斐苒初感慨的,还是眼前这个人的变化。 从前的他无论何时看起来都是一副非常温文尔雅的模样,而如今再一看,骨子里面好像又多了那么一丝的桀骜。 聊了一会儿之后,赵瑜钦毫无征兆的就把话题重新撤回到了方才的那个问题上面:“苒苒。有件事情我想要问你。” “你说。”斐苒初扭头看着窗外回答道。而他的手则在桌子上一下一下颇有规律的敲着,像是在打着什么节奏。 “我想要知道,你和皇上之间到底是怎么了?你那些说法骗得了别人,可是却骗不了我。” 闻言,斐苒初敲着桌子的那根手指猛然的停掉了。 随后,她慢慢的将自己的头给扭了过去。 “你那么聪明,我也没有想过要骗你……只是有些事情我懒得去解释,所以就只能避而不答了。” “有传闻说,在这一年里,你消失了,其实是喜欢上了其他人,背叛了皇上?” 这些话旁人虽然也都差不多的听到过,却始终没有人敢真正的说出来。 赵瑜钦算是头一个,也算是胆子最大的。 斐苒初笑着沉默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之后,才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没有喜欢上其他人,也……不喜欢皇上了。” 说完,她就猛然的灌了一杯茶水,那姿势豪迈的竟然像是喝了酒一样。 而赵瑜钦听了这话却瞬间瞳孔地震,心中一惊,仿佛是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没有背叛他,但是我现在好像也不喜欢他了。” 赵瑜钦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毕竟从前斐苒初为了赵御风做过的事情,他都历历在目,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 “你将话说明白一些,我……我有一些不明白,我现在头脑都有一些混。” 看着他如此紧张的模样,斐苒初也大致的想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了。 接下来她便将自己的经历说给了他听。 赵瑜钦听完了之后反倒是方才更加的激动了。 “既然如此的话,我可不可以趁人之危了呢?” 斐苒初似笑非笑的说道:“趁人之危非君子。而且就算是我对赵御风的感情发生了变化,对于你们任何的人的感情我都是没有变的,你依然是我的朋友。” 赵瑜钦脸色猛然的变了一下,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的维持了微笑:“那也就是说,就算你不爱他了,他在你那里依旧是那个最特别的存在是吗?” 听着此番的说法,不光是赵瑜钦,就连斐苒初自己也愣了。 这段时间里面她并非是没有审视过自己的内心,可唯独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是啊,为什么他对于自己来说是那个最特别的存在呢?哪怕就算是自己不爱他了,也是那个最特别的存在…… 看着斐苒初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变得神秘了起来,赵瑜钦也不想要再逼迫她了。 “算了,是我自己痴心妄想了。能够再见到你就已经是此生幸运了,我哪里还敢奢求别的?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面对这样的一番肺腑之言,斐苒初没有了直接回答的勇气,只能胡乱的点了点头。 “多谢。你依然是我的好朋友。” 是啊,只能是你的好朋友了。也罢,已经是很满意了。” 虽然是满意却并非满足。 他看出来斐苒初现在对于这件事情还抱着抵抗的态度,所以他不能逼迫。 至少也要等她自己一个人把这些全部都梳理一遍之后,自己才和她说这些。 这一次见面离开的时候,赵瑜钦千交代万交代,让她自己一个人在宫外面要注意安全。他这般像是交代着小孩子的语气,倒是让斐苒初啼笑皆非。 回了自己在宫外的府邸之后,喜翠忍不住的说道:“国师大人对您还真的是一往情深。” 听了这话,斐苒初的脚步瞬间就停住了。 当她转过头来看喜翠的时候,喜翠却不由得的慌张了。 “是奴婢多言了。娘娘赎罪。” “我又没想要责罚你,只是想起这件事情来颇为感慨。明明我什么回应都没有给他,可他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我。直到现在还是一样。而我心里反倒还觉得有一点亏欠他了。” 暗月隐隐的听出了有点儿不太对劲儿,连忙在一旁说了一句:“娘娘,那些都是他自愿的,您不可因此而乱了心神。” “我知道的。我只是随口感慨了一句而已。” 不过算起来,自己在宫外面住的这么多天,倒也没有觉得多自在,无非就是换了个地方,继续被从前的那些问题给忧愁着困惑着而已。 这日子一天天的过,就在她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顺风顺水的时候,却突然的听到了另外的消息。 京中好像是爆发了时疫,好多的人都出现了同一种症状,腹痛不止,吃什么吐什么。 这可吓坏了许多人,一时之间京城里面人心惶惶,就连大街上都弥漫着哭声,仿佛像是人间地狱一般。 从爆发到变成这副样子,也不过才短短两天。 第六百四十六章 昏倒 斐苒初坐不住了,想要出面用自己的名声来镇压一下,让他们不要那么的暴乱。 喜翠拦住了她:“娘娘万万不可呀,现在这病症到底是什么还没有确定呢?你如果就这么出去的话,真出了什么好歹,您可要让奴婢怎么办?” “正是因为还没有确定,所以搞得人心惶惶,若是本宫现在不出去的话,那些人你要让他们怎么办呢?这是在天子的脚跟底下都尚且能这样,如果是在别的地方的话可能早就已经乱套了,现在咱们能管就管吧,不管怎么样我还是皇后,知道吗?” 喜翠见自己劝不动,只能回去选了一些厚一点儿的衣服给斐苒初穿上,然后又拿了面罩将她的脸给裹了起来,虽然可能面对时疫并没有多大的用,但至少这样的话能够给自己一个心理作用。 斐苒初第一个想要去的便就是这进程里面开药馆开的最多的一条街,果不其然,到了那儿的时候整条街上都坐着人。大部分的人都是唉声叹气,甚至还有的人已经哭得绝望了,而他们个个都是捂着肚子,面色苍白,看起来症状像是同一种。 而那些医馆的门有的开着,有的则已经不受重负而被迫的关了门,可即便是这样那些人还是在门外拍着门。 喜翠觉得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这些医馆不开门呢?” “现在这些人都太绝望了,人在绝望的时候做出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他们在没有完全的把握能把病治好之前是绝对不会断然开门诊治的。” “现在就连医馆也害怕担责任!”喜翠眼中划过了一丝愤怒,暗月在一旁压住了她的肩膀,轻轻的对喜翠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喜翠又问。 喜翠话音刚落,旁边就又传来了一阵骚动,仔细看过去原来是一群民众围住了一家医馆,正在奋力的拍着们想要这家医馆开门来为他们诊治。 但是这家医馆却紧紧地闭着自家的店门,不敢贸然开门,怕这些民众一拥而上,将自己的店都给砸毁了。 斐苒初觉得不能再这样暴乱下去了,于是就让喜翠将自己扶到了一个高点上。 “各位不要激动,先有秩序地坐下,我来为大家说几句话!” 斐苒初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那些人都没有理她,反而是更加奋力的拍着门消失,生怕错过了自己活下来的机会似的。 斐苒初见简单的说话不理会自己,于是便直接从自己的腰间撤下了玉佩,拎在手里展示给了众人看。 喜翠见他拿出了表示自己身份的信物,连忙便就站在她的身边,冲着下面大喊了一句:“皇后娘娘在此!谁敢不恭!?” 喊完后她又连忙在地上跪下行礼:“奴婢参加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她说完了这些话之后,那些人才像是猛然的用了过来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跪在了地上,像是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的给她行礼。 见这些民众都跪在地上,斐苒初才将自己的胳膊收了回去,提高了自己的音量说道: “本宫听闻了这点之后深感痛心,但是先请各位不要激动,现在连症状都尚未明了,本宫一会儿派人去宫里面请御医,让宫里面的御医来各个医馆里面帮忙,到时候医馆也会开门,请大家先不要拥挤,有秩序地排好队在地上坐下。” 现在下面的这些人全部都慌乱极了,听到了她说的这些话之后,下意识的就将她当成了求命稻草一般的人物,连连的点点头,在地上坐下了。 他们差不多都排好了队之后,斐苒初才转身通知暗月,将自己手中的玉佩递给了她说道:“你现在去宫里面将宫里面的御医全部都调出来。” 暗月接过玉佩重重的行了个礼:“奴婢一定不负娘娘所托。” 暗月走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才回来,回来的时候不光是带来了几十个御医,还带来了宫里面的一个人。 “轩辕梦你出来做什么?不是你怎么就出来了?”斐苒初看着自己面前一身男装打扮的轩辕梦,忍不住有点儿懵了。 “我猜到现在你可能就在宫外面,所以便就过来找你了。” “你出来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出来看看我会不会也被传染。” 斐苒初下意识的就反驳了她:“现在这是什么症状?都还未明了,你不要说传染,这样会让周围的民众们紧张的,你快点说你出来到底是想要做什么的?” “想要出来透口气罢了。现在宫里面也已经乱套了,暗月为了不暴露你在外面的事实,愣是自己一个人把责任给扛了下来,宫中的那些妃嫔们用尽全力才留下了五六个太医,其他的硬是被暗月给拉了过来。” 斐苒初顿住了。 怪不得暗月去了那么长的时间才回来,脸上的神情也并不是很好看,原来的宫里面遇见了那样的事情。 斐苒初想到了可能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替暗月解了围,所以便得对她低头行了个礼:“多谢皇贵妃。也是一个热心肠。” 轩辕梦也低头对她行了一个更大的礼:“皇后娘娘实在是谬赞了,我只是想要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可能会需要皇后娘娘帮忙的地方。” “且先别管日后,咱先将近日这一劫过去再说。” 说完了之后,斐苒初便走下了高台,一家一家医馆的去敲门,每一家医馆塞了三四个御医进去,而这些民众看到这些御医穿的都是宫里面的衣服,心中也不由得更加的放心了一些。 在他们看来,宫里面的御医技术就是好,不管自己得了什么样的病,他都肯定是可以将自己给治好的。 这场持续了两天至多的暴乱,总算是在斐苒初的出面之下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最后给大部分人的诊断结果——不能确定是时疫,但也不能确定不是时疫。 御医一边给那些民众们开了一些安神止痛的方子,一边又在紧急的讨论着这件事情到底该如何。 斐苒初此时竟然也觉得自己有些疼痛了,捂着自己的肚子慢慢的蹲了下来。 虽然她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却吓坏了身边的人。 喜翠更是直接就将自己给哭成了一个泪人。 “皇后娘娘你到底是怎么了?莫非你也得了那种症状吗?” 暗月心里面也慌极了,但她是呵斥了喜翠一句:“行了,你莫要再说了。” 斐苒初咳嗽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就咳出了一口血。 第一百九十一章 南玄国 下朝之后,斐志浦派人通知了斐季清,斐季清在得到消息之后也匆匆赶来了。 斐季清一脸的焦灼,本来以为那件事情可以彻底扳倒斐苒初。 可是没想到她回来之后,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外面地那些流言蜚语,每天依旧自在。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明明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皇上为什么不治那个贱人的罪呢?” 这件事情,斐志浦还想问呢,他安慰了一下斐季清,“清儿,最近在宫里,你可见斐苒初有什么异常没有?她每天都在干什么?” 见自己的父亲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倒问些不痛不痒的事情来,她就愈加地不耐烦了,“她还能干什么?每天都在自己的宫里,潇洒度日,不见皇上有丝毫厌恶她,非但如此,皇上还经常去阳华宫呢!” “那你好好盯着斐苒初,一旦她有什么异常,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为父,知道吗?”斐志浦交代到。 斐季清很是不开心地点了点头,心里很是不畅快,现在应该去提醒陛下,而不是盯着那个贱人! 阳华宫内,斐苒初坐在藤椅上,晃晃悠悠地看着话本,暗月突然出现在了跟前,把她吓了一跳。 “你吓死我了!”她没好气地看了暗月一眼,拍着胸口问道:“怎么样了?斐季清可见过斐志浦了?” “娘娘料事如神,他们今天早上见过了,斐志浦交代斐季清,让她盯着娘娘的行踪。”暗月将斐志浦和斐季清的话重复了一遍。 斐苒初点了点头,果然不出她所料,斐志浦已经坐不住了,这个时候,便是最好行动的时候了。 接着她将画本一丢,丢进了喜翠的怀里,轻快地站起身来,往屋里去,“好,今天晚上动身,本宫要夜闯一品阁!” 暗月和喜翠相视一看,都不明白,皇后娘娘到底想要干什么。 晚上,正是夜黑风高的时候,斐苒初换了一身便装,将头发高高束了起来,一身男子地装扮。 喜翠看着她,本以为自家娘娘女子装扮就已经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了,可是没想到这男子装扮,却更是有一番风味,看得她不禁有些脸红了。 暗月这个时候也回来了,她刚才去通知了赵禄录,让他在一品阁埋伏好,准备抓人,此时赵禄录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边,斐苒初让喜翠去通知轩辕梦那边,让她好宫里看好斐季清的一举一动,若是有变,尽量拖住斐季清。 一切安排好之后,斐苒初才和暗月一起出发了。 她们前脚刚走,马上便有人匆忙跑到了百花宫向斐季清禀告,得知事情之后,她马上又派人去通知他的父亲去了。 赵御风在御书房听着外面大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心绪也有些乱,他知道今天斐苒初要行动了,可是他却不能前去帮忙,只能在这里等消息。一向冷静自持的他,却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心乱如麻,生怕斐苒初出点什么意外。 一品阁因为发生那件事情之后,无人敢再来这里吃饭,老板没办法,只好关门大吉了,斐苒初就是要出案发现场找一找证据。其实自事发之后,皇上就派暗一收集了这里所有的物证,今天她过来不过就是为了引蛇出洞而已。 暗月在房顶细细观察着周围,时刻保护着斐苒初的安全。 斐苒初进了那房间,假装翻了一会儿,就在这个时候,一根银针突然从背后飞过来,好在暗月及时出现,替斐苒初挡了下来。 见有人进来,提前埋伏好的赵禄录带着人一冲而上,直接将使银针的人拿下了。 斐苒初扶着受伤地暗月,赵禄录点亮烛火,往近一瞧,却没想到,那银针上面居然有毒。 只见此时暗月嘴唇发紫,身体慢慢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这让斐苒初想起了北辰萧死时地样子,也是这样,“快快,快让他交出解药!”她焦急地朝着赵禄录说到。 赵禄录马上来到这人跟前,可是话还没说出口,那人居然咬舌自尽了。他在那人身上搜罗了一番,却并没有找到解药。 看着暗月的脸上慢慢变得乌青,斐苒初急了,“我们马上回宫,御医总会有办法的。” 可是却被赵禄录制止了,“你现在带个人进宫,肯定会被那些大臣们发现的,这样反而不利。你将暗月姑娘交给我,我一定请最好地郎中替她解毒,我先派人送你回宫。” 斐苒初冷静下来,想了想,若是现在回宫找御医也是来不及了,暗月的性命要紧,连忙点了点头,赵禄录便马上派人将暗月带了出去。 暗月走后,斐苒初才注意到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人。 “我们刚才检查了一番,这个人虽是东赵的打扮,但是可以确定地说,这个人来自南玄国,因为南玄国的人,一出生,手臂就要被刻上属于南玄国的标致。”赵禄录解释到。 这让斐苒初一愣,南玄国?原主的记忆里对南玄国似乎没什么映象,“好像只是一个小国吧?” 赵禄录眉头紧锁地点了点头。 斐苒初也有些担忧,这件事情怎么会牵扯出这里多的关系呢?难道这件事情和丞相府没有关系?可是想一想刚出事地时候,丞相那急急忙忙的样子,就知道,就算着件事情和南玄国有关,那丞相府定然也脱不了关系! “你将这人处理一下,虽然这次没有抓到凶手,但是至少这件事情有眉目了。”她看着那尸体,淡淡地说到。 回宫之后,斐苒初一直睡不着,躺在床上思来想去,一是担心暗月的伤势,二是在想这件事情,东赵,西晋,南玄,这三个国家其中的牵扯,不,也许还不止这三个国家,说不定,西夏也牵扯进来了。 正在难以入眠的时候,却突然听到窗边传来几声异动,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斐苒初忍不住提高了警惕,手慢慢摸向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 第一百九十二章 关键人物 还未等斐苒初将匕首抽出来,下一秒便被拥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是赵御风,斐苒初反应过来之后突然鼻头一酸,双手紧紧地环住了他。 赵御风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似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似的,“好了,没事儿了。” “暗月她中毒了,都怪我如此粗心大意。”斐苒初红着眼睛说到,暗月是赵御风交给她的人,她就觉得这是一种责任,不管怎么样,自己应该好好保护她,可是现在…… “没事,暗月不会有事儿的,我已经派暗一去了。”赵御风安慰道,此时的斐苒初是如此的脆弱,平日里的那些锐气似乎全都消失不见了,变成了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女人了。 丞相府。 斐志浦负手立于窗前,这件事情果然没他想的那么简单,这件事情本来是他策划的,可是本只是将那北辰萧迷晕,再制造斐苒初和北辰萧偷情的假象,可是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成了别人的东风。 现在只有将所有的事情都忘斐苒初身上推了,要不然等她们查出一点眉目的话,自己就算是有一万张嘴,也是解释不清楚了。 次日,斐苒初醒来,发现赵御风依旧在自己身边,她有些惊讶,再看看外面,太阳都快晒屁股了。 可是她没有将赵御风叫醒,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赖床的时间,她可不想就让辛苦的赵御风就这样错过。 细细打量着他,作为一个现代高材生,除了对男人的品行比较看重之外,其实长相也是很看重的。但是赵御风的长相,她还真是找不出一点缺点来。 英姿飒爽的剑眉下一双修长的桃花眼,长长的睫毛在阳光地照射下投出一片扇影,高挺的鼻梁在刀削一般的面容上很是和谐。 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上手了,她轻轻地抚摸着赵御风的脸庞,最后,忍不住凑上前去,在他的唇角留下一个深深的吻。 吻得满足之后,正准备离开,却不料,赵御风长臂一伸,将斐苒初揽进怀里,压在了身下,俯身下去,就是一记热烈又缠绵的吻。 正吻得畅快,斐苒初突然如大梦初醒般的样子将赵御风一把推开,“我想起来了,也许,斐志浦和那将军不是一伙的!” 因为她突然想起当时地场景,一开始,她本以为斐志浦买通了那个将军,然后两人一起串通好了,可是当时斐志浦进来之后,只说了她做出这样败坏门风的事情,并没有说她杀害北辰萧,说明,他当时根本就还不知道北辰萧已死。 后来,他看到床上的北辰萧之后,眼里为何会闪过那一丝惊讶,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所以,最最关键的,是那个事发之后,第一时间来到现场地西晋将军!他勾结的不是斐志浦,而是南玄国!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赵御风之后,赵御风也微微有点惊讶,没想到自己的皇后竟然如此的聪明。 想通之后,她马上起床洗漱了一番,赵御风看着她匆匆忙忙的样子,活像一只蹦蹦跳跳的兔子一般。 “你要去哪里?” “我得去找北辰博弈,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她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说道,完全没有注意到赵御风的脸色已经慢慢黑下来了。 下一秒,赵御风突然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不许你去找他。” 斐苒初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将军,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她笑着从赵御风的怀里出来,“哎呀没事儿的呀,我去去就回。” 说完叫上喜翠一溜烟就跑了。 赵御风看着她的身影,然后对着身边的暗一冷冷道:“保护好皇后,不要让皇后和北辰博弈有太多的接触!” “是。”暗一回答完之后,便直接跟上了斐苒初的脚步,只是默默地跟在身后,没有被发现。 斐苒初来到驿站,刚进门就碰上了不速之客,那个将军正带着士兵在周围巡逻,看到斐苒初,不仅没有行礼,居然还长刀一挥,将人拦住了。 “皇后娘娘,这里外人不得随便出入。”语气也是相当地不友好,看来是铁了心,想要挑拨两国的关系啊。 喜翠站不住了,马上挡在了斐苒初的面前,“这可是东赵的皇后娘娘,你竟敢如此大胆,拿着刀对着皇后娘娘!” 斐苒初按住喜翠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慌张,她后退地两步,没有一点皇后的架子,“那就劳烦将军,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斐苒初有急事想要找北辰太子商议,关于我们抓了一个南玄国奸细的事情。” 那将军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惊讶之色,虽然只是在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但是还是被斐苒初捕捉到了。 那将军恢复正常之后,依旧面不改色,随便安排了一个人进去通报去了,不一会儿,就有人带斐苒初进去了。 进去谈了很久之后,北辰博弈才笑着送斐苒初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斐苒初还不忘说了一句,“那人非要北辰太子亲自跑一趟,才肯说凶手究竟是谁,这件事情,还劳烦北辰太子了。” 斐苒初说完,笑了笑,然后瞥了一眼依旧站在门口面不改色的将军,“明日,是北辰太子亲自去恭亲王府,还是本宫将人带过来呢?” “恭亲王府毕竟是东赵臣子的地方,不方便,还是劳烦皇后娘娘将人带到这里,我有一千种方式可以让他招供的。”北辰博弈笑着说道,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斐苒初。 “好,那希望明天抓到了凶手,北辰太子能还本宫一个清白。”斐苒初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从驿站离开之后,便来到了之前喝花酒的地方,而赵禄录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斐苒初推门而入,之见赵禄录抱着一壶酒,温柔如水的眼神停留在手里的簪子上,心中似有千般不舍,万种情思,最后却也只能终归一声轻叹之中,因为此生,他与她再也不可能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惩治皇后 斐苒初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她虽然不知道他和轩辕梦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但是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就再也没有转还的余地了,不管以前有多爱,现在都只能一个人默默地藏在心底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她语气尽量表现得轻松,打趣着他。 一听见有人来,赵禄录马上收起手里的簪子,生怕被别人瞧了去,好像这样就能不被人轻易发现自己心里的秘密。 “我找了最好的解毒郎中,暗月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只需静养几天,便可痊愈了。”赵禄录知道斐苒初今日约他到这里,无非就是担心暗月的伤势,所以不等她问,自己便先说了。 斐苒初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她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让暗月白白送了性命,“那便好,你可找到了暗月中的是何种毒药?” 赵禄录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来,一副很是骄傲的样子,和刚才伤春悲秋地样子截然不同,“这毒药的名字叫做蛇绕藤,产自南玄国,也只要像南玄国这样专门炼毒的国家才能制出这样的毒药。” 一听到这个毒药地名字,斐苒初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世上怎么还有这样听着名字就很吓人的毒药? “不过这种毒药不是很常见,因为它的药效和大多数地毒药发作时是一样的,如果你不仔细查看的话,很容易就和其他的毒药混淆在一起,若不是这次暗月中毒的话,还查不出吗北辰萧也是中地此毒。” 赵禄录看着那瓶毒药,和斐苒初细细道来。 这话听得斐苒初有些背脊发凉,看来这个南玄国确实是一个难对付的国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大大方方地挑战还不算什么,最怕的就是想南玄国这样的国家,动不动就给你来几滴毒药,到时候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她还意外的是,这赵禄录看似是一个不中用的,整天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哥,没想到办起事来,还怪有效率的,不过一晚上,就把事情查得这么清楚了。看来,是一个可造之材啊。 “那就好,今晚,你们府上怕是会有不速之客了,希望赵公子能好好招待哦。”斐苒初勾起嘴角,一脸坏笑地说到。 赵禄录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你就不问问我的意见,就把这些人往我府上引,来打发我无趣的时光,可真是好知己啊。” 斐苒初知道他虽是这样说,但是也是同意了这件事情,把这件事情叫给他,自己也是放心的。 “等这件事情过了,我可得好好报答你的恩情啊,说吧,要是想要带什么东西,或是传什么话给轩辕大美人,我都是乐意效劳的哦。” 一听到轩辕梦的名字,赵禄录的神情明显恍惚了一下,可是最后还是化做了一丝苦笑,“知无缘分难轻入,敢与杨花燕子争。”说完又猛灌了一口酒。 看着他的样子,斐苒初也只是默默叹了口气,“那好,等大功告成了,再一起喝酒。” 赵禄录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今天晚上的事情,自己一定会办好的。 等回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天气渐渐变热,人的心情也跟着变得躁动难安起来,特别是百花宫的那位。 今日,不知又是哪位奴才惹得斐季清不开心,砸了屋里的东西不说,还将宫里的下人个个打得是满身是伤的。 而这源头便是今日一早,不但得知皇上今日没有上朝,而且还是从阳华宫里出来的,不用想,就知道昨天晚上在阳华宫内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让斐季清气得不轻,嫉恨之情犹如星星之火,迅速燎了她心里的整片地方。 她恨,为什么斐苒初就能得到这样的殊待?从自己进宫起,皇上就没有碰过自己一丝一毫,就算是好不容易在百花宫留宿,也只是在外间睡一晚而已,从来不会碰自己。 别人都以为她荣获盛宠之时是多么的得意,可是这其中的心酸却只有自己知道,但是她不能说,谁都不能说,就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曾提过,若是说了,就是这脸也不知往哪里搁。 “斐苒初!”她坐在梳妆台前,手里紧捏着巾子,好像这就是斐苒初一般,恨不得将她捏碎了。 “去,给父亲传信,明日,本宫就想看到斐苒初从那个皇后的位置滚下来!”她声音气到接近颤抖地吩咐着绿影。 绿影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连连点头,马上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次日一早,在宣德门外,众大臣齐聚,不仅皇上在此,就连太后也在,想必定是要发生什么大事的。 “皇上,太后,今日若是不惩治皇后,怕是难平天下人啊!”斐志浦高声说道。 那些个大臣也是跟风狗,听到丞相这样说,都纷纷跪下来附和着。 太后本是不管前朝政事的,可是这一次却不想,不仅是前朝的事,更关系到后宫。刚开始她也是有点耳闻的,但是碍于皇上的面子,她没有说什么,将自己置身事外。 可是昨日,湘贵妃却跑带自己跟前来哭诉了一番,说皇上被那斐苒初迷惑不轻,就连发生这样的大事都撒手不管,任由斐季清逍遥法外。与此同时,还有不少地大臣纷纷上书给她,她也就不得不站出来了。 斐苒初此时还在自己的寝宫内,不料却闯进来一帮侍卫,横冲直撞地直接进了皇后的寝宫,喜翠拦都拦不住。 见众人来者不善,但是斐苒初似乎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一脸的淡然,不用那些个侍卫提醒,自己便跟着走了。就连其他各宫的嫔妃们也都被请去了,说是要立一立国风,以振纲常。 到了宣德门外,众大臣跪了一地,嫔妃虽不是大臣,但也都是些知事的人,也都纷纷跪了下来。 太后坐在和皇上并列的位置,手捻着一串佛珠,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痕迹,可是却也丝毫不影响她作为太后的威严。 第一百九十四章 真相大白 “带皇后上来!”太后说话音量不高,却带着不可抗拒地威严。 身旁地太监马上扯着尖细的嗓子道:“带皇后!” 看着斐苒初慢慢走进来,一步一步,走得平稳又坦荡,不显丝毫的慌乱之色,反倒有几丝不怒自威的样子。 这下可把一旁跪着地斐季清高兴坏了,昨日就是她去太后宫里说的这件事情,加上父亲挑唆众大臣一起上书,就是太后不想管,也不得不管。 斐苒初走到跟前,端庄地跪下行了礼。 太后厉声问道:“皇后可知罪?” “臣妾不知,还望太后提点。”斐苒初依旧跪着,可是那神态,那语气,倒是一点也不像是跪着。有的人站着如跪着,有的人,就算是跪着,却也看得出她的铮铮铁骨。 太后没有说话,只是用复杂的神色看着底下跪着的人。 这时候跪着的斐志浦突然站了出来,“身为皇后,私通他人,yin乱后宫,这是一罪。通敌卖国,勾结外邦,这是二罪。谋杀盟国皇室,此为三罪。” 他的话音刚落,斐苒初就笑了起来,“哈哈,斐丞相,说话可是要将证据的,你就这样污蔑本宫,就不怕本宫治你污蔑之罪吗?” 斐志浦说的这一桩一件,每一件都可以直接置她于死地,真的好狠! “皇后,不要再做垂死挣扎了,众人亲眼所见,你和那北辰萧通奸,事情败露之后,杀人灭口,你还要狡辩什么吗?”斐志浦似有大义灭亲的样子,听得众人都觉得甚是有道理。 斐苒初不语,只是脸上一直挂着笑意,笑这个斐志浦太心急,这么拙劣的演技,是个聪明人的话,一眼就看破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太后见斐苒初久久不语,便问了一句。其实关于这件事情,她也是略知一二的,虽然和这皇后没有太多地接触,她却也知道,这皇后还没有傻到这个地步。 斐苒初挺直了腰背,淡淡道:“回禀太后,臣妾没有做过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她的意思很明确,自己是绝对不会认罪的。 “太后娘娘,我看她就是嘴硬,证据都已经摆在面前了,还不伏法认罪,干脆直接拖出去就好了。”这个时候斐季清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众人都面带惊恐的样子望着她,就连才十几岁的德妃戴礼都知道,这样的场合,作为后宫妃子,是不应该开口的,怪只怪这个斐季清太心急想置斐苒初于死地了。 轩辕梦也深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开口,但是直性子的她还是没忍住,“贵妃此话是何意啊?除了你嘴里口口声声说着什么证据,大家可都是没有看到啊。” 现在不说,等斐苒初真的被这些人治罪的时候,可就真的没有机会说了,更何况,她一点都不在意这个皇贵妃的位置,就算是被削了,她也无悔。 斐季清正准备反驳,却被赵御风厉色打断了,“好了!”见此,众人都不敢再开口说什么了。 太后见斐季清只是跪着,却也不见拿出什么有利的证据来证明自己,便也微叹了一口气,“皇上,事已至此,你该是知道怎么办吧?” 说完太后眼里有些失望,手往身边碧桃手上一搭,准备起身离开了。 这个时候,突然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了,众人定眼一看,竟是西晋太子,北辰博弈。 “西晋太子,北辰博弈,见过皇上,太后。”北辰博弈走上前来,向赵御风和太后行了一个西晋的礼。 “太子前来可是为了你皇兄之事?”赵御风直接问道,看着斐苒初一直跪在下面,跪得他心都疼了。 北辰博弈笑了笑,直视着赵御风,神色里有点难以捉摸的神色,“正是。” 说完便挥了挥手,将人带了上来,被押着的正是那位之前想要斐苒初命的那位西晋将领。 那将领很是不服输地盯着斐苒初看了好一会儿,当自己在恭亲王府被抓住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中了这个女人的圈套。她故意将抓住南玄国奸细的事情说给他听,然后又引诱他到恭亲王府一探究竟,果然是妙招啊! 那些侍卫将那将领按着跪了下来,北辰博弈看了看身边同样是跪着的斐苒初,最后才将目光转到赵御风身上。 “回陛下,我皇兄的事情,和贵国的皇后娘娘没有一点关系,全都是这个南玄国的奸细所为。” 大家听到南玄国之后,都忍不住抬头望了望,还一边议论着。 这时候斐志浦也是听得有些冒冷汗,没想到斐苒初的速度这么快,便找到了凶手。 “哦,此话怎讲?”赵御风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问道。 北辰博弈将那将领上身地衣服,用剑直接划开,一片伤疤便映入大家的眼帘。只是众嫔妃慌忙地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从下的封建思想让她们知道,除了自己的夫君,便不能再看第二个男子的裸身了。 “南玄国每个人生来手臂上便会刻上图案,而他手臂上的疤痕,就是为了祛除图案所留下的。而且我们在他的房里已经找到他和南玄国私通地信件,以及他在南玄国的身份。我兄长所中之毒,便是只有南玄国才有的蛇绕藤。” “而那天,皇后娘娘只是碰巧遇上了这件事情而已,作为东赵的皇后,见盟国地使臣出事,自然是应当上前查看的。却不料因此被大家为误会,以至于在这里当众被大家指责,还真是难为皇后娘娘了。” 他的一番解释算是将斐苒初在这件事情里的污水彻底洗清了。 打击听了也都纷纷便是赞同,那些个大臣仔细想了想哪天的情景,他们只是看到了皇后在那个屋子里,却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皇后和那北辰皇子有染,更没有直接的证据说皇后毒杀了北辰皇子。 就在大家都赞同北辰博弈的话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出现了。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证明皇后没有和北辰萧私通啊!” 第一百九十五章 活罪难逃 眼看着斐苒初在这件事情之中马上就要洗清了,斐季清哪里甘心就这样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就算是西晋太子又能怎么样?那也不是不可能被斐苒初收买,而替斐苒初说话。 她这话,让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特别是斐志浦,他始终低着头,没有反驳,就是怕此时再往深层次查,查到了自己的头上。可是这个女儿却偏偏不争气,看不到形势。 斐苒初在心里暗暗道了一声蠢货,他爹现在都知道收敛自己的锋芒,她这个蠢材偏偏要站出来。 “哦,那这么说,贵妃的意思是,我们西晋皇室,风流成性咯?”北辰博弈也是佩服这个女人,现在连皇上太后都没有发话说什么,她一个小小地妃嫔居然敢站出来说话。 北辰博弈此话的意思谁都听得出来,可偏偏那斐季清听不出来,还一口反驳道:“就算是北辰萧是被南玄国的奸细所害,那也不排除皇后私通一事。” 她的目的只为扳倒斐苒初,就算是不置她于死地,也不能让她再坐上皇后这个位置。 众人皆叹气,这个湘贵妃,还真是没脑子啊。 “贵妃可想知道那天,本宫出现在现场的缘由吗?”斐苒初冷笑了一声,看向斐季清,语气虽然是淡淡的,但是却带着沁人心肺的冷气。 斐季清被她的眼神吓了一下,但是理智却告诉她,现在不是怕的时候,现在应该怕的是她斐苒初,“不就是私通吗?有什么好解释的。” 这个时候,斐志浦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听到斐苒初的那句话,他就知道,她肯定是查到了什么东西,不然的话,她就不会说这句话。 他抬头给了斐季清一个眼神警告,接着连忙上前,“既是西晋北辰太子都这样说了,那想必皇后娘娘定是被冤枉的,老臣被那假象蒙蔽了双眼,错怪了皇后娘娘,还请皇上降罪!” 斐季清虽然有些焦急,但是听到自己的父亲都这么说了,就算是再怎么不甘心,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好恼怒却又无奈地低下头去了。 见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太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打量了一下依旧跪在下面地斐苒初,神色略有些复杂。 “哀家累了,皇上自己看着办吧。”太后说完便由碧桃扶着起身回宫去了。 赵御风冷冷地看着底下地斐志浦,要不是因为这一次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又刚好碰上南玄国奸细一事的话,他非要要了这斐志浦的命! “皇后,起身吧。”他的语气虽是很威严,但是眼神却流露出一丝丝温柔。 喜翠连忙上前将斐苒初扶起来,坐到了一旁去。 最后赵御风的眼神才定格到斐志浦的身上,“污蔑当今皇后,虽是被假象蒙蔽了双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罚丞相府一年的俸禄吧!” 这个惩罚不轻不重,权当是一个教训,想要除掉他,还不是时候,不过他已经在心里暗暗发誓,要是下次再出现这种想要置斐苒初于死地的事情,他就先要了斐志浦的脑袋! “微臣遵旨!”说完斐志浦又重重地磕了头,这事才算完了。 “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过两日便举行一个欢送仪式,欢送各位使臣了。”赵御风向北辰博弈说到,此话已经将意思表明得很是透彻了,意思就是希望你们快点回去,免得在东赵国又出了什么是非。 北辰博弈笑了笑,“那就多谢陛下了。” 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斐苒初又回到了平静的生活了,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了。现在,就只差暗月养好伤,回到自己身边了。 这天,德妃也在阳华宫内,因为她只是一个三品小官之女,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到她,更别说是和她交什么朋友了。 以前对斐苒初是毕恭毕敬,但是在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斐苒初大大咧咧的,一点也不在意这些事情,戴礼便以姐姐的称呼相称了。 斐苒初将她从霜花宫里解救出来,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况且她知道斐苒初和斐季清不是一类人,所以也可以放心地投靠她。 她正和喜翠,淇儿一起比谁打络子快,却不料听到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戴礼也是忙将手里的络子放下,起身来。 赵御风兴匆匆地走进来,直接就冲着斐苒初去了,斐苒初从藤椅上起来,草草地行了一个礼,赵御风一把就将人拉住了。 和斐苒初说了两句话,这才注意到,阳华宫好像多了几人,他目光停留在戴礼的身上,随口问了一句,“这是?” 戴礼听到这话,便将头低得更低了,斐苒初没好气地看了赵御风一眼,果真是后宫三千佳丽,皇上一个也记不住。 她走到戴礼身边,“她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德妃,皇上可还记得?” 赵御风本想摇头,可是见斐苒初的眼神,便改了口,“哦,记起来了。” 这话说得极为敷衍,戴礼也是听得出来的,但是她却一点不失望,甚至还有点希望皇上不要想起自己才好。 她淡淡地行了个礼,“皇上既然来了,那嫔妾就不打扰皇后娘娘和皇上了,嫔妾现行告退了。” 说完还不等赵御风同意,她便拉着身边的淇儿逃似地出了阳华宫。 斐苒初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逃跑地身影,有些无奈,想必这丫头是对赵御风彻底失望了吧,以至于连见都不想见。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她以后在宫里苦苦等待的日子。 “她才十五岁。”她淡淡地说了一句。 赵御风随着她的目光瞧了出去,说实话,他还真没记住这个女孩是谁。 “哦。”他漠不关心的附和了一声。 斐苒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连自己刚刚册封的妃嫔都记不住,真不知皇上还能记住什么?” 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可是赵御风却一点都不恼,反倒一把将他拥进自己的怀中,“我只记得我的苒苒啊。” 第一百九十六章 惊鸿舞 斐苒初虽是无语,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心里很是甜蜜,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如一只调皮的小猫一般。 戴礼从阳华宫出来之后,暴走了好一段路之后,才慢慢平静下来,找了一块儿石头坐下。 她身旁的淇儿有些不明白了,“娘娘,这样一个好机会可以接近皇上,您怎么走了?” 她拍了拍淇儿的手,那眼神不点都不像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该有的神色,“你不懂,若是想要在这宫里平安活着,便绝对不能去争宠。” “若是去了,那就是对不起皇后娘娘的救命之恩。二来,皇上的恩宠,从来都不会停留太久,你看看那湘贵妃就知道了。” 淇儿想了想,好像也是这样道理。 戴礼虽是年纪小,但是却也算得上在这宫里活得透彻的人了吧。 几天之后,便是欢送会了,这次和上次地欢迎会不同,因为毕竟出了一条人命,所以办得并不是那么热闹。 宴会之上,北辰博弈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斐苒初,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他端起酒杯,来到殿前,“这一杯,我敬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智勇双全,博弈以后要是能娶到如皇后娘娘半分的太子妃,那便是天大的福气了。” 这话让赵御风的眼神一凛,很是不善地看了一眼北辰博弈,这个人,果然对她有非分之想! 他一把夺过斐苒初手里的酒杯,“朕的皇后不胜酒力,这杯酒,朕便替她喝下了!” 北辰博弈看着醋味慢慢的赵御风,心里不禁哑然失笑,“听闻皇后娘娘能歌善舞,不知道博弈有没有这个眼福,能够一观皇后娘娘的舞姿。” 赵御风一听这话,就更不乐意了,可是一旁的斐季清却姗姗地站了起来,“臣妾也早就听闻姐姐的舞姿冠绝天下,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一观,这次还望姐姐莫要推辞啊。” 她嘴上这样说着,可是却也只有她知道,斐苒初根本就不会什么舞蹈,以前传出来的那些谣言不过就是为了讽刺和贬低斐苒初的,而且,她可没那么好心,把这么一个展示地机会给她。 斐苒初脸上一直挂着笑意,她知道,原主其实根本就不会跳舞,从小连读书地机会都是少之又少,更别说学其他什么才艺了,要不是自己的母亲从小便教自己识字读书的话,现在定是一个铁文盲了。 不过既然她想要羞辱自己,那自己岂能不如她的意? “那本宫就献丑了。”说完斐苒初就直接站起身来,对着赵御风又道:“请容臣妾换身衣裳。” 赵御风其实有些不开心,本想阻止的,但是斐苒初自己都发话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斐苒初来到轩辕梦跟前,微笑道:“还请泓皇贵妃助本宫一臂之力。” 轩辕梦点了点头,跟着斐苒初一起去了。 更衣房内,喜翠帮着斐苒初更衣,但是心里却很是担心,“娘娘,那贵妃这样说,无非就是想要为难您,好让您出丑。不过这个北辰太子也真是,怎么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娘娘拒绝就是了,干嘛还答应呢?” 斐苒初笑着安慰了一下她,“放心吧,本宫自有办法!” 虽然这身体地原主不会舞蹈,但是身为现代人的她会呀,从小,她便学习了各类才艺,什么钢琴,舞蹈,书法啊之类的,真可以算得上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吧。 心里嘿嘿笑了两声,小自恋了一下。 跟轩辕梦及那些琴师们交代了一番,便准备出场了。 随着笛声慢慢靠近,一个体态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的女子出现在大家眼中。 斐苒初随着笛声和琴声,摇曳而来,步步生姿,广袖一挥,做了一个飞天的姿势,真宛若一个从天而降的仙子一般。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只听见一声炸裂的琵琶声,仙子已经挥展长袖,罗带飘舞,身子绵软带风,却又坚韧如丝,恍若清波,宛若游龙,勾动这在场所有人的心弦。 特别是赵御风和北辰博弈。 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斐苒初跳舞,更不曾知道,她的舞姿竟是这样的惊为天人,这哪里是凡人,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仙子。 北辰博弈亦是看得两眼发直,在西晋能歌善舞的女人也是不少的,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风姿绰约的舞姿。 而一旁的斐季清更是惊讶得不行,她记得斐苒初是不会跳舞的啊,“怎么可能!”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说到。 一曲散,斐苒初停下,巧笑嫣然地福了福身,众人皆是惊叹不已,这舞姿果真堪称冠绝天下。 北辰博弈首先扬起手来,拍了两下,“皇后娘娘的舞姿美轮美奂,让人回味无穷啊。” 大家无不叫好称赞,赵御风也是被惊喜到了,“皇后这段舞,堪称绝世,就做“惊鸿舞”吧。” 得了这样的名字,各宫嫔妃无不羡慕的。斐苒初再次福了福身叩谢,接着又拉过轩辕梦来,“臣妾能做出这样的舞蹈,全靠泓皇贵妃和乐师们的相助。” 赵御风心情大悦,“都有赏!” 轩辕梦也福身谢过了皇上,正准备下台,眼神却不经意间瞟到了赵禄录的身上。四目相对地一刹那,万般情思皆在不言中。 最后还是赵禄录先将眼神移开,接着端起桌上的酒杯,故作散漫地一饮而尽。轩辕梦也收回自己的眼神,回到座位上。 然而,这个小细节却被张宜璐看个正着,心里不禁打起了小算盘。 斐苒初又换了正服,重新回到了位置上。 这时候,北辰博弈又站了出来,“为了感谢皇后娘娘做这一曲惊鸿舞相送,我也有礼物想要送给皇后娘娘。” 斐苒初笑了笑,看着赵御风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心里像打鼓似的,“谢过北辰太子,不过这是本国该有的礼仪,礼物,就不必了吧。” “还请皇后娘娘勿要推辞,我相信,您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的。”北辰博弈依旧很坚定地要送,搞得斐苒初也有些尴尬,再说推辞,好像也不太合适。 第一百九十七章 蓝眼睛的男孩 见斐苒初没再推迟,北辰博弈拍了拍手,几个下人便抬着一个用黑布遮挡住的箱子。 众人皆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个黑箱子,不知是什么礼物,竟然要用这样大的箱子来盛。 “这是我前些日子新得的一个宠物,长得很是奇特,现在,就将这宠物献给皇后娘娘,希望皇后娘娘能够喜欢。”说完亲自将黑布一掀。 斐苒初随着目光望去,只见那铁笼子里面一个小小的身影缩蜷在铁笼子的一角,黄头发,蓝眼睛,皮肤白皙吹弹可破,这哪里是宠物,明明就是一个外国人啊。 “这礼物果然奇特,那本宫就不客气了。”她没有说出自己心里的疑惑,而是直接收下了。 这让她身边的赵御风很是不悦,本来就不开心了,现在还收了人家地礼物,他能高兴得起来吗? “好了,礼物也送了,明日就请太子留下那几千匹战马,我们也好准备粮草,让北辰太子早日归国。”他直截了当地说到,他非常不喜欢北辰博弈看斐苒初的眼神。 北辰博弈看着赵御风担忧的眼神,不禁勾起一抹笑意,没想到,赵御风在乎斐苒初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那就多谢陛下了。” 宴会结束之后,那个外国男孩直接被送到了阳华宫,斐苒初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去看他去了。 那个男孩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缩蜷在角落里面,蓝色的眼睛里面透着满满的害怕和惊恐,看着斐苒初慢慢靠近,更是忍不住抱着头往后缩了缩。 “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斐苒初的动作很是轻柔,慢慢蹲下来和他面对面。 可是那小男孩始终放不下戒备,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头。 斐苒初知道,这个小男孩被当成了宠物,这其中定是受了很多的委屈,吃了很多的苦,不过还好自己会英语,和外国人交流是完全没问题的,“don’t be afraid,i won’t hurt you.你不要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那小男孩听到英语,眼里马上放出一抹光亮,可是理智还是让他保持着警惕,没有就这么轻易地回答斐苒初。 这个时候,门口却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赵御风就急匆匆地走进来了,其他人皆福身行礼。斐苒初见他的脸色甚是阴沉,知道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不高兴,便主动勾过他的脖子,巧笑嫣然道:“怎么了?不高兴?” 赵御风深吸一口气,满心地怒意和一身地傲气,却在她的一笑之间俯首称臣了。可他还是装着一脸的不开心,“朕可没同意你收他的礼物。” 斐苒初知道,只要赵御风一生气,就会自称为“朕”,她有些无奈,这个男人的醋意也太大了吧,不过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不过是件礼物而已,我和他又没什么。”她服软地解释道。 赵御风虽然也知道她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但是他的心里就是不舒服,他就是不喜欢别人用觊觎的眼光看着她,如果可以,他真想将她藏起来,谁都不能看,只能他一个人看。 接着他的眼光无意间瞟到了中间铁笼子里的那个小男孩,他放下斐苒初的手,来到笼子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笼子里的人。 那眼神充满了骇人地冷意,让本来稍微放松一点地小男孩瞬间又胆战心惊了起来。 “哎呀,你吓到人家了。”斐苒初站出来,挡在赵御风和那小男孩的中间。 本来刚才自己已经和这小男孩拉进了一点距离,可不想因为赵御风的这一个眼神,就前功尽弃了。 “这有什么奇特的?不过就是变异人种而已。”赵御风不屑地说了一句,很是瞧不起地看了那小男孩一眼之后,便直接转身了。 斐苒初连忙给喜翠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叫人把他带下去,然后才来到赵御风的跟前,“好啦,难不成你还要和不相关的人较劲?” 不料话音刚落,赵御风便一把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以后不准你再给别人跳舞,只准跳给我一个人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眼前的人若即若离,好像一不下心,随时就要离开自己似的。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霸道的话,莫过于此了吧,不过斐苒初还是很受用,“好,以后只跳给你一个人看。” 一夜温存。 至此,北辰博弈便带着一车一车的粮草还有不能种的煮过的种子启程回国去了,当然这些他此时并不知情。 到城门外,他回头望了望,脑海里却满是那个女人的身影。 “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说完勒紧了缰绳,一扬鞭,便飞快地离去了。 赵御风冷笑着看着大队车马地离开,特别是北辰博弈的身影,他的皇后,不不能让任何人觊觎和窥探的! 这几日,斐苒初都和那个小男孩在一起,虽然自己和他说了很多的英语,他都没有回答自己,但是她还是坚持不懈地在和他交流,从他的眼里,也可以看得出,他是听得懂自己说话的。 她将他从铁笼子里面放了出来,换上了干净地衣服,还亲自为他理头发,打理完成之后,再看这模样,简直是惊为天人。 白皙的皮肤里隐约透露着微微的红光,一双蓝色如宝石一般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是丛林里出来的精灵一般,五官很是精致,约莫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吧。也大概是斐苒初见过地最好看的外国小男孩了吧。 她忍不住惊叹道:“you are so pretty!你真漂亮!” 那小男孩听到这一句,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却微微红了起来,还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喜翠听着斐苒初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都已经习惯了,斐苒初也说,这是一种交流方式,就像是和猫猫狗狗叫是一样的。 因为斐苒初实在没有办法和她解释,这是英语,是其他国家的语言,而且就算是自己解释了,喜翠也不一定听得懂。 “thank you。”正在两人打量他的时候,那小男孩却突然开口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 禁足阳华宫 这让斐苒初很是惊喜,这么多天,这小男孩终于肯开口和自己交流了,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梳子,来到他跟前,看着他的眼睛,“you understand ?你听得懂我说话?” 那小男孩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得懂。 斐苒初大喜过望,正准备说话时,一个不屑的声音在御花园里响了起来,“本宫还以为是什么畜生在这里乱吠,原来是皇后娘娘在这里啊。” 斐季清端着身子姗姗而来,见到斐苒初也只是草草地行了一个礼,便将目光转向那小男孩,“我还以为是什么,这不就是前两天皇后得的那个宠物吗?以为有什么新奇的,不过是个变了异的畜生,皇后娘娘莫以为真是个宝贝?” 看着那小男孩,她就心生厌恶,凭什么什么好东西都要落到她斐苒初的头上,上回的西洋琴是,这次的这个宠物也是。要不是因为那支舞,斐苒初也不会就这样出尽风头! “本宫还没让贵妃起来呢,贵妃怎么就擅自起身了?就连贵妃都如此不懂规矩,那本宫以后还怎么整理六宫?”斐苒初眼神一凛,看着她说到。 自那件事情之后,斐季清也算是收敛了不少,可是这才多久,又开始出来作妖了。反正自己不主动去惹事,不过要是谁想来和自己过不去,那么,自己也不会怕的。 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斐苒初比她斐季清足足大了两级,她瞪了瞪眼,重新行了一个礼。 “看样子,贵妃很是不服气啊。那就这样吧,为了以身作则,贵妃就在这里跪上两个小时吧。”斐苒初笑着说完,拉着那小男孩起身走了。 走到她身旁的时候,还不忘说了一句,“他不是宠物,更不是什么畜生,要是本宫以后再听到这句话,本宫就割了你的舌头。” 听到这句话之后,斐季清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众人皆是一阵唏嘘,这个皇后娘娘,还真是狠啊! 人和人一旦有了交流,便像是打开了水闸一般。回到宫里,那小男孩居然破天荒地问起了斐苒初问题,这让她很是惊讶。 在了解了一番之后,才知道,他是一个大不列颠的孩子,之所以到了这里,是因为被人贩子拐卖。结果中途,他自己逃了出来,逃到了西晋,却不料刚好被北辰博弈捡到了,这才被当做宠物带到了这里。 不过好在这个男孩被送到了她的手里,要是落到别人的手里,还就真的成宠物过一生了。因为小男孩没有说自己的名字,所以就暂时给那小男孩娶名叫做“小多”。 正在用晚膳的时候,赵御风身边的公公突然来到了阳华宫,“皇后娘娘,皇上请您带上您的小宠物立刻前往湖心亭。” 斐苒初一愣,湖心亭?为什么要去湖心亭呢?而且还要带上小多? “刘公公,皇上可是有什么事情?”她有些不解地问道,而且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那刘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太监,能坐上这个位置自然也是不简单,至少能懂得看人脸色行事,“娘娘就不要多问了,您自个儿去了就知道了。” 听他的口气,是不会告诉自己了,斐苒初也不自找没趣,索性不问了,带上小多就去了。 还没到湖心亭,远远地就听到那边传来凄凄哎哎的嘤咛声,不必说,她就知道是谁了。 果真,走进一看,只见斐季清坐在赵御风的身边,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臣妾见过陛下。”斐苒初淡淡地行了一个礼。 赵御风的脸色不是很好,特别是在见到斐苒初身后的小多,脸色更加黑了。 “不知皇上深夜叫臣妾前来,所谓何事?”斐苒初将小多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她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赵御风那神色,可能会对小多不利。 果真,不出斐苒初所料,赵御风挥了挥手,一个侍卫马上上前,直接将小多从斐苒初的身边拉走。 依赖心使然,小多也察觉到自己很危险,便拉着斐苒初的手不放,斐苒初也有些急了,没想到赵御风居然这么直接。 “陛下,不知小多所犯何事?您要将人带走?”她有时候真的不明白赵御风,嘴上说着对斐季清没有一点感觉,可是斐季清在他面前哭诉了两句,他就信了。 赵御风见她这么护着这小男孩,心里很是不悦,“此人冲撞了贵妃,让贵妃受了惊吓。这样来历不明地变异人种,留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朕只是防患于未然,免得皇后受到什么伤害。” 他字字句句都是为她好,可是斐苒初这次却真的生气了,就因为斐季清在他面前哭诉了几句,他就丝毫不问问她,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的? 她心里满是失落,更多的是对赵御风的失望,一把拉过小多,护在自己的怀里,“好啊,陛下若是要罚,那就罚臣妾好了,反正小多是臣妾宫里的,就治臣妾一个管教不严之罪吧!” 她说得坚定而又决绝,让赵御风愣了许久,他没想到为了一个小小的宠物,而且还是别人送的,她就可以和自己闹成这样,还要自己治她的罪? “好啊,既然如此,皇后就禁足阳华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宫门半步!”赵御风气急了,他本无意想要惩治斐苒初可是她却因为一个不起眼的东西非要和自己对上,他可是九五之尊的皇上,没有任何人敢忤逆他的命令。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斐苒初这才放下心来,看了看怀里的小多,还好没有被带走,不然的话,又是一条无辜的生命了。 见赵御风的身影消失在御花园的尽头,斐季清这才收起了刚才的那副凄凄艾艾地样子,端起身子来到斐苒初的身边,“我说姐姐也真是的,为了这么一个畜生,就忤逆皇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指头就直接被斐苒初往后一扳,撕心裂肺的疼瞬间传遍了全身。 第一百九十九章 真实身份 “本宫说过,要是以后谁再敢叫他这个名字,就不要怪本宫无情!”斐苒初板着她手又使了一些劲,疼得斐季清叫出了声。 一旁的绿影想上去帮自己的主子,但是又不敢上去,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斐苒初把她往身后一拉,斐季清就这样直接被摔了出去,跌坐在地上。她气急败坏地爬起来,指着斐苒初大叫道:“斐苒初,你胆敢这样对我!” 身边的绿影拉了拉她的衣袖,想要提醒她,可是此时的斐季清像是吃了炸药包,已经气炸了。 “贵妃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本宫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斐苒初挑起眉毛,冷眼看着她,就算是皇上禁了她足又怎样,她到底还是皇后。 斐季清也同样冷笑着,“那又如何,你现在已经被皇上禁足了,想要出来,就别做梦了!” 一想到扳倒斐苒初居然这么简单,还有刚才皇上那气愤又厌弃的眼神,她就觉得畅快。现在不过是一个失了宠的人,再过不久,她就该从皇后的位置上下来了。 这样让人心情舒畅的时候,斐季清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发怒,应该笑着迎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脸上挂着明媚地笑容,“那妹妹就等着姐姐出来的那一日了。” 说完大笑着离开了。 小多虽然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是从每个人地眼里和行为当中,他似乎也有那么一点了解,他拉了拉斐苒初的衣袖,“i’sorry.(对不起)” 斐苒初笑了笑,刚才他自己都差点没命了,现在倒来反过来安慰她,她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it’s nothing to do with you.you don’t have to yourself.(和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 被禁足了几天,整个阳华宫都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活力,内务府的那些人,个个都是势利眼,平日里看到斐苒初受宠,便什么好东西都往宫里送,这眼见着被禁了足,这阳华宫瞬间就变成了疫病所,没人愿意挨近一步。 斐苒初也是,整日在宫里不是发呆就是发呆,她原本以为赵御风第二天就会来看她,就会来安慰她,可是这都过了三四日,也不见赵御风踏进这里一步。 她不禁越想越难受,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即便是自己得了他的心又能怎样?他依旧是皇上,不肯对任何人服软,更不可能认错,因为在他的世界观里,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爱上这个人,到底是对是错。 斐苒初禁足的这段日子,百花宫内可算是享尽了恩宠,一连得了几次赏赐,这些自然也传到了斐苒初的耳里。她不在乎这些什么赏赐,她只想问一问,赵御风的心里是否真的有她。 御书房内,赵御风正在写字,可是心里却无比的烦躁,这斐苒初都禁足三四日了,就是不见她派人来传话,就算是一句,自己就会马上解了她的禁足,可是偏偏一句都没有。 他故意高调地赏赐斐季清那些东西,就是想引起斐苒初的注意,可是阳华宫内却没有丝毫的风吹草动。 这日斐苒初正望着天上的彩云发呆,小多却突然来到她的跟前,像是下了多大地决心似的,那眼神,不禁逗笑了斐苒初。 “do you have sothing to say?(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小多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斐苒初拍了拍他的头,轻快地说道:“say it.(说吧。)” 小多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you stn’t tell anyone.(你不许告诉别人。)” 斐苒初郑重地点了点头,小多这才开始说。 这件事情让斐苒初不禁有些意外,没想到他居然是大不列颠皇室的继承人,因为遭自己的叔叔陷害,才颠沛流离到了这里。 在她们谈话当中,斐苒初才知道,他们那边已经拥有很先进的文明了,已经有了时钟,望远镜等东西,而农作物已经有了玉米,地瓜等东西了。 想想这些都是在现代极为常见的,可是东赵国却还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也许,说不定,可以引进一下一些这些东西。 “do you want to go ho?(你想回去吗?)”斐苒初问道。 小多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想回去。 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在阳华宫已经待了差不多有五六日了,就是不见有人来向他求情,这让赵御风很是头疼,其实自己也很是想斐苒初,可是他的骄傲告诉自己,不能去。 但是最后,还是失败了,这日,正准备往百花宫去的他,走到半路却突然改了道,往阳华宫的方向去了。 来到宫门口,门口一个侍卫都没有,再往里面走,也是一个人也没有,刚进庭院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嬉笑的声音。 这嬉笑声赵御风听来格外的刺耳,最后还是没有进去,直接转身离开了阳华宫。本来以为她会郁郁寡欢,没想到却是如此的开心,看来,没有他,她还是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啊。 次日,宫里又出了一件大事,赵御风宠幸了一个小宫女,并且直接越级封为了贵人,这件事情引来了后宫的争论不休。以前赵御风可从未出现过这类事情,这还是第一次,并且这个小宫女也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人儿。 在这件事情发生的同时,皇上也解了皇后的禁足,虽说是如此,但是却并没有见皇上去阳华宫,大家都说这下皇后可算是彻底失宠了。 斐苒初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很是淡定,既没有喜色,也没有表现出伤心的样子来。 早上,喜翠急匆匆地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娘娘,您该起床了,一会儿众嫔妃们要过来请安了。” 迷迷糊糊地听着喜翠唠叨,身体也任由喜翠摆弄着,斐苒初一点也不想醒,还想多睡一会儿呢。 穿戴整齐之后,到了前殿,这个时间点本来大家都应该是来齐了,可是前殿坐着地几个嫔妃却只有两三个,除了皇贵妃轩辕梦,德妃和崔妃在,就没有其他人了。 第二百章 自不量力 喜翠有些气愤,对着身边的丫鬟道:“其她的主子们呢?都这个点了,难不成还要皇后娘娘等她们了?” 身旁的小丫鬟摇着头叹了口气,这明摆着是看皇后不得宠,在给皇后脸色看。 “来人,去通知各种地嫔妃们请抓紧前来请安,不然的话,就按对皇后不敬之罪处置。”斐苒初看着底下冷冷的说到。 下人们听了之后,都纷纷出去通知各宫地妃嫔们了。 不一会儿,各宫的嫔妃便摇摇曳曳而来了,虽然这个皇后不受宠了,但是现在她毕竟还是皇后,手里还是有权利的。 不一会儿,一个斐苒初没有见过的面孔苒苒走来,步履轻佻狂妄,脸上的表情更是不可一世。 来到殿前,草草了事地行了一个礼,“嫔妾丽贵人,给皇后请安。”说完不等皇后说话,便自己就坐下了。摆明了就是仗着自己的恩宠,藐视皇后,扫皇后的面子。 “奴才出身果真就是奴才出身,一点规矩都不懂!”一个清脆又带着很是讽刺的声音响起。大家循着声音望去,竟然是一向不太爱计较这些的泓皇贵妃。 那丽贵人原本只是御书房的一个洒扫宫女,名为小梨,不知怎么就得了皇上恩宠,一跃而上,成了丽贵人。 丽贵人脸色有些不好看,要是皇后,她尚且还能说几句,可是这泓皇贵妃可是不敢轻易得罪的。因为泓皇贵妃是轩辕大将军府出来的嫡女,入宫便直接封为贵妃,多年来,虽是不得盛宠,但是地位却是从来没有动摇过。 “回皇贵妃娘娘的话,嫔妾昨日不甚受了点风寒,皇上特意交代了,不可久站,所以这才……” “丽贵人不必如此惊慌,既是皇上的吩咐,丽贵人照做就是了。”丽贵人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斐苒初打断了。 听到这句话,丽贵人忍不住在心里轻笑一声,皇后又怎么样?一提到皇上,还不是一样得毕恭毕敬的,可是斐苒初下一句却让她呆住了。 “丽贵人体弱多病,以后也不适合来请安了,就给皇上说说,以后就免了丽贵人的安吧,你觉得怎么样?” 本来以为是个软柿子,却没想到这话一出来,竟让丽贵人无言以对,她马上站起身来,重新行了个礼,“请皇后娘娘恕罪。” 这每日想皇后娘娘请安一事,就连皇贵妃都不敢怠慢,更别说她一个小小的贵人,即便是有皇上的恩宠在,也不能坏了规矩。 斐苒初冷笑一声,想和自己作对,可没那么容易,“无碍,以后若是病了,就告假,没有告假,就权当做是无视本宫了。” 她的话音刚落,门口又出现了一个身影,斐季清由宫女扶着慢慢走来,请安时还打了个哈欠,也是没等皇后说话,便直接坐在位置上了。 轩辕梦最看不惯这些个人了,便笑了一声说道:“本以为只是新晋的嫔妃们不懂事,没想到身为贵妃娘娘也是如此不懂规矩。” “这皇后娘娘还没有发话呢,不知皇贵妃娘娘有什么意见?”斐季清可不像丽贵人那样,被说了两句,就毕恭毕敬的,毕竟,她已经是一个老油条了。 然而,轩辕梦也不是好惹的,她坐直了身体,“皇后娘娘交予本宫协理六宫的权利,那本宫便有责任规训那些不懂规矩的人。” 看着斐季清的脸色一点点变黑,斐苒初只想大笑,看着轩辕大美人怼人还真是过瘾啊! “皇贵妃说得是,以后,皇贵妃的话就是本宫的话。”她直接说道,虽然皇后和皇贵妃整理六宫还是有区别地,但是斐苒初这句话一说,无异于有将皇贵妃的权利扩大了。 众人皆点了点头,没有异议,只是斐季清的脸色很是难堪,就算是走了个斐苒初,却还有一个轩辕梦,要是自己想要成为这六宫之首,轩辕梦也一样不能放过! 斐苒初和轩辕梦在御花园里面散心,虽然斐苒初表面没说什么,但是轩辕梦还是看得出来,她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这秋天一过,便马上就要入冬了,这些花,也都快谢完了。”轩辕梦随手捻了一朵已经调了几瓣的花对着斐苒初说道。 斐苒初看着轩辕梦手里的花忍不住出神,这后宫里的女人,就像这花一样,开过一个夏天,就算是匆匆结束这一身了。御花园有成千上万的花,皇上又能记住那一朵呢?这后宫的女人,他又究竟能记住哪一个呢? 轩辕梦见她神色惆怅,又道了一句,“你又何苦为难自己,这后宫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能请安度日便已经是万幸了。你有何苦要去强求那份难求的感情呢?” 其实她早就看出来赵御风和斐苒初之间的感情了,赵御风也许是真的喜欢她,可是他毕竟是皇上,九五之尊,他的骄傲和地位,根本不允许他爱上谁。 “你也觉得是我自不量力吗?”斐苒初忧伤地问到。以前本以为自己和这后宫里的女人不一样,但是后才发现,自从爱上赵御风的那一刻,自己就和这些女人没有什么差别了。 “在感情里哪里有什么自不量力之说,你想爱便尽情地爱,只是你可明白他的心意?”轩辕梦也不知如何规劝别人,因为自己的感情都还是一团糟,不过,她却能明白,爱而不得的感情是最难求的。 斐苒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身为现代的高材生,但是她从小到大,也就谈过一次恋爱,不过那也根本不算是恋爱,所以,对着方面其实也是一窍不通。 回来之后,斐苒初就一直在想刚才轩辕梦说的话,仔细想想当时的自己好像言行也是有一点过激了,可能也有错。与其在这里自己胡思乱想,倒不如亲自找赵御风问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晚膳之后,她留下了所有人,包括喜翠,自己一个人出去散步去了,说是散步,其实是想偷偷溜到御书房去看看。 第二百零一章 我错了 斐苒初走在路上,想了想,又转身倒回去了,可是挣扎了一下,又转身向御书房方向去了,可是走着走着,还是觉得不妥,她就这样去了,该怎么说呢? 不行,得先自己演练一下,不然到时候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才丢人! 她站起身来,双手插着腰,眯着眼,学着赵御风的样子,霸气侧漏地说了一句,“你来干什么?” 说完又觉得不妥,赵御风好像不会这么说话。转而又变成了冷冷的一副模样,“你来干什么?” 说完,她马上又换了一个方向,低眉顺眼道:“臣妾来请皇上安。”不行不行,这样也实在是太委曲求全了吧。 “臣妾是来问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她又气势汹汹地说了一句,但是她又觉得不妥,应该直接点名主题比较好。更何况这件事情,他也有错,凭什么要自己去道歉? “我就是想问问皇上,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对,这一句,让颇让人觉得满意。 说完,刚走了一段路,就看见太监提着一站六角宫灯向这边走来,身后便是赵御风。她慌忙地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刚才的那股气势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了。 见赵御风马上便要想着百花宫的方向去了,斐苒初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下跳了出来,挡在了他的前面。那些个太监以为是刺客,慌忙地护在皇上跟前。 待看清楚人之后,赵御风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我,我一时迷路,没看清人!”斐苒初本想说刚才的话来着,可是一开口,却变成了这一句。 “那现在可以让开了吧?”赵御风冰冷地说到,语气里不带任何感情,让斐苒初大受打击。 她愣了两秒,然后默默地转身,看来也不用问那句话了,因为他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 强忍着眼里地泪水,此时只想疯狂地跑回宫里,找一个没人地地方大哭一场,可是那脚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怎么都抬不起来。 就在此时,身子突然被一股强横的力量一扯,下一秒便撞进了一个温暖地怀抱。 赵御风紧紧地抱着她,头在她的肩头不停磨砂着,“我心里有你,我的心里全是你。” 这句话让斐苒初一愣,鼻头一酸,本来强忍地泪水瞬间决堤,想洪水一样涌来。 “我以为你不在乎我了,不想看到我了。”她鬼使神差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她这个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让赵御风更加的心疼了,“我没有不在乎你,这几天,我没有一刻不是在想你。” 斐苒初听到这样的回答,自然是开心的,可是就是那泪水止不住的流,“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还宠幸小宫女。” 对于丽贵人的那件事情,说到底,她还是介意的,特别是看到丽贵人提到赵御风那一脸幸福的模样,心里的某一个地方就像是什么东西在扎一般,让她喘不过气来。 “那只是为了气你,我只是封了她位份,并没有宠幸。”赵御风解释道。 那天晚上从阳华宫听到嬉笑声回来之后,气得不行,便想了一个法子,就是想引起斐苒初的注意,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反应,而现在,他算是知道了。 “真的?”斐苒初抬头看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忍不住逗笑了赵御风。 他伸手为她擦掉脸上的泪痕,“你看你,现在像一只小花猫一般,你现在应该问我,心里到底有没有你。”说完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本来今天晚上,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情,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准备来阳华宫给斐苒初道歉的,可是谁知,刚进御花园,就听见她的声音,结果就看到了那一幕,让他的心都忍不住化开了。 斐苒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自己演练的时候,被他听到了,她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在他的胸口捶了几拳,“没想到皇上竟也是个爱偷窥之人,我还真是没看出来啊。” “好了,是我错了,是我错怪你了,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吧?”赵御风小声说道。 可是斐苒初却竖起耳朵,“皇上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赵御风无奈,却又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我说,我错了。” 这句话让周围的太监都有些不敢相信,皇上居然会认错,还是向一个女人认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斐苒初拍了拍手,假装很是大度的样子,“那好,那我就原谅你吧。” 回到阳华宫之后,斐苒初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清楚。原来那天自己早上罚了斐季清跪两个小时,结果她却和赵御风告了状,说小多不小心冲撞了她,她想要说个理,却被我罚了,跪了一上午,膝盖都跪伤了。 她可真佩服这斐季清颠倒是非的能力啊,“可是你却为何相信了她的话,还要将小多带走?” “我就是不想让那个人送你地东西留在你的身边。”赵御风有些不悦地说到,斐苒初这才知道,那天赵御风为何会发那么大的脾气了。 “原来是醋坛子打翻了?啧啧啧,我当时怎么就没闻到那么酸的味道呢?”她用调侃的语气打趣着他,却不想一把被赵御风按在了身下。 “我当初就应该直接拒绝北辰博弈送你这个,免得你整日心里只有他,忽略了我。” 斐苒初调皮地笑了笑,勾过赵御风的脖子,“可是现在已经没办法了,但是呢,在我心中,还是你最重要啦。” 说完在他的脸上小鸡啄米似的啄了一口,可是赵御风却不等她反应,直接压了下去,擒住了她的唇,辗转反侧起来。 事后,斐苒初一脸甜蜜地躺在赵御风的怀里,说起了小多的事情,赵御风听了之后,也很是意外,什么大不列颠,他完全没听过。 “我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想。”最后,斐苒初才郑重地说了一句,因为后宫不得干政,所以她说得必须得委婉一点,事情的结果怎么样,还得全看赵御风怎么说。 第二百零二章 得寸进尺 赵御风敛了敛眼眸,“你说说看。” “我想派人送他回家。”斐苒初坐起身子来严肃地说到,那表情一点也没有开玩笑地意思。 “我们送他回家,还可以顺便学习一下他们那边的东西,说不定对我们东赵很有帮助呢。”斐苒初见他有些犹豫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 “这件事情,让我考虑一下。”赵御风眉头微蹙地说到。两国之间的结交,哪里是这么容易地,更何况是对一个重来就没有听说过的国家,如果一不小心,可能就来引来战乱。 斐苒初也知道这件事情还是有些严肃的,所以也没有过多地劝说什么,身为现代人,当然知道外国的存在,可是古代就不一样了。 “好,没问题。”斐苒初又重新回到他的怀里。 这几日,斐苒初每天就教着小多怎么说东赵的语言,想着以后要是能结为友好关系地话,那就方便多了。小多也是个可塑之才,跟着斐苒初学了一段时间,差不多就能简单的交流了。 戴礼似乎特别喜欢小多,每天都要到阳华宫串门,逗着小多一起玩。 东赵就算是入冬了,也不算太冷,御花园的一些花,还依旧开着,戴礼带着小多在御花园里荡秋千,荡得正开心的时候,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丽贵人由下人扶着挑着步,姗姗地走了过来,看了看戴礼,也不行礼,身边的小丫鬟拉了一下她的衣角,想提醒她,可是却被她冷眼瞪了回去。 戴礼是一个胆小之人,看到丽贵人没有给自己行礼,也没打算计较什么,便默默地从秋千上下来,拉起小多就准备离开。 可是这个丽贵人却偏偏要自找麻烦,一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个秋千以后是我的了,你不许来。” 淇儿地胆子虽是和戴礼一样,胆小,但是对于一个贵人还是有些气势的,她挡在戴礼地前面,“我们家娘娘可是身居妃位,丽贵人见了不行礼也就算了,怎么连怎么和德妃娘娘说话都不会了吗?” 她的这话让丽贵人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别人不知也就算了,这宫里的人谁不知道,这德妃从进宫以来,皇上就从来没有召见过,就连这个妃位都是靠那次意外得来的,不然的话,现在怕是早已经凋逝在了霜花宫了吧。 更何况自己现在身上有皇上的宠爱,不过是妃位,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能越过她去了。 “妃位又怎么了,进宫这么多年,皇上的面都没见着,要是我,早就在宫里不敢出来丢人现眼了。” 语气里充满了极其的不屑和讽刺,听得戴礼有些动怒,可是又不知该反驳些什么。现在丽贵人有皇上的宠爱在身,其她的嫔妃都得让着她三分,自己不过是个不受宠的人,虽是有皇后娘娘在身旁,可是她也不想给皇后娘娘惹麻烦。 她没有说话,而是拉着小多继续往前走。可是没想到那丽贵人居然胆大包天,直接推了戴礼一把,在拉扯之下,戴礼和她的宫女都被推倒在地。 戴礼头上地珠花也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淇儿眼睛闪得快,准备上前去捡,却被丽贵人一脚踩住了手。 戴礼见状,马上上前去想抬起丽贵人的手,可不想丽贵人却因此加大了力度,淇儿疼地叫出了声。 “丽贵人,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戴礼虽是胆小,但是想到自己还是妃位,纵然她有皇上的宠爱又如何。 可是丽贵人却依旧没有松开她的脚,不仅如此,还掩嘴笑了起来,“我就是得寸进尺又怎样?” 眼看着淇儿的手慢慢变得红肿起来,戴礼又把丽贵人无可奈何,不禁有些气急攻心。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丽却又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本宫倒是要看看,谁敢在这后宫里得寸进尺!” 大家随着声音望去,看到喜翠搀扶着斐苒初阔步向这里走来。 丽贵人看到皇后娘娘,踩着淇儿的脚一愣,立马移开了,对着皇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可是心里却很是不服气。皇后被禁足地那几日,皇上还时时来看她,可是自从皇后被解了禁足之后,皇上就一次都没再来看过自己了。 斐苒初一看,这不是那丽贵人吗?再看看戴礼和淇儿,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淇儿的手上,本是一双纤细娇嫩的手,现在已经红肿,渗出了一点点乌血,可见这人下脚是有多狠了。 她虽然是一个被人不找自己麻烦,自己便不会找别人麻烦,更不会无端去为难别人,但是作为后宫之主,这等事情还是要管管的! “这脚下要是见多了鲜血,就不怕晚上做噩梦吗?”斐苒初冷笑到。 丽贵人心里虽是不服气,但是却也不敢说什么,皇后毕竟是皇后,哪里是她惹得起的,“嫔妾知错了。” 斐苒初没有应她的话,而是弯腰捡起地上已经被踩坏了的珠钗,“这么好看地东西就这样坏了,甚是可惜啊。” 说完又用凛冽地目光瞧了一眼丽贵人,丽贵人马上走到戴礼跟前,将自己头上的一只八宝簪珠钗抽了下来,塞到了戴礼的手中。 “刚才原是妹妹不对,还请姐姐千万要接受这根簪子,若是姐姐还嫌不够的话,妹妹再打发人将皇上赏的那些全都送来。”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一点不受宠的德妃,身后竟然是皇后娘娘在给她撑腰,难怪一下子从嫔位进到了妃位。 不过丽贵人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现在的局势是怎样的,反正日后还有时间,慢慢对付皇后也不迟。 戴礼本不想收那簪子,结果斐苒初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收下,她便收了下来。 斐苒初这才笑道:“丽贵人是刚新晋的贵人,有些规矩自然还不是很懂,待会便拨个嬷嬷过去,好好教一教丽贵人规矩,不然以后给皇家丢了脸面,可就是大事了。” 丽贵人也只能笑着叩谢了。 转眼回到自己宫里,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一个对付皇后的好办法。 第二百零三章 皇上可曾碰过你 丽贵人想着,眼看自己马上就要失宠了,背后又没有什么权势,现在也只是简简单单地一个贵人,身份自然是不敢和皇后比的,可是宫里除了皇后,还有两人,也是如日中天的存在。 那便是泓皇贵妃和湘贵妃,那日在在皇后请安的时候,就知道泓皇贵妃不是好惹的,而且她的性子清冷高傲,根本就不好说话,更别说是套近乎了。所以,她现在能投靠的,就只有湘贵妃一人了。 早就知道湘贵妃和皇后娘娘虽是姐妹,却是同父异母,湘贵妃是庶出,两人也曾多次发生过矛盾,所以,想必现在湘贵妃也是恨极了皇后吧。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去投靠湘贵妃,也是一条不错的道路,更可况在这后宫之中,想要在此安稳地活下去,就得靠拉帮结派。这一点,她还是看得很透彻的。 打定了主意之后,便唤了身边的丫鬟,准备好了一小盒珠宝去了百花宫。 斐季清正坐在软塌上,逗着猫玩,看到丽贵人,眼里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早上在御花园的事情,她也已经听说了,可是没想到她会找到自己来。 想起前几日,有陛下宠爱的时候,那嚣张得不可一世地模样,她就有些不爽。 丽贵人进来之后,看到斐季清,福下身子请了安,这次不是草草了事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恭敬的样子了。 “看来,皇后派的嬷嬷去,果真还是教会了丽贵人不少规矩啊。”斐季清说话间,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手里的猫。 听到这么讽刺的话,丽贵人脸上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好,便将那盒子珠宝首饰从丫鬟手里接了过来。 “姐姐请恕妹妹的罪,自晋封以来,从来没来向您请过安,现在才来,还望姐姐莫要怪罪。” 这几声姐姐叫得可真是让人觉得好笑啊,斐季清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是嘴上却并没有说出来,而是不屑地瞥了瞥她递过来的首饰盒,“妹妹真是有心了。”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那些个猫猫狗狗的主动贴上来的话,她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一番了。 “不过姐姐现在缺的,可不是这个。”说完手狠狠地捏了一下那猫地脖子,那猫发出惊恐且诡异的声音,窜得一下跑了出去。 斐季清见猫跑了,便懒洋洋地倚在靠背上,轻佻着眼,“皇上也好久没进这百花宫了,叫这百花宫冷清得很啊。” 她的话音刚落,丽贵人便马上接了上来,“姐姐莫急,等皇上闲下来之后,定会上姐姐这里来的。”说完之后,别有深意地看了斐季清一眼。 “那本宫便等妹妹好消息了。”斐季清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说到这里,突然又脸色一变,似想起什么地样子,给了绿影一个眼神,绿影便马上将那些无关紧要地人都遣了下去。 殿内就只剩下丽贵人和她自己了。 这场面看得丽贵人有些心慌,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皇上可曾碰过你?”斐季清语气里有些急不可耐的样子,她知道,后宫虽是有这么多地女人,可赵御风真正碰过地,却是没有,也只有斐苒初有这个能力了。 丽贵人面色一紧,几许微红,几许尴尬,还有几许失落,“不知姐姐此言何意?” 斐季清有些不耐烦道:“我问你便答!” “不曾。”丽贵人马上答道,虽然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种耻辱,但是她说得也是事实。想必也没有一个女人希望皇上宠幸她人吧,自己这样说,说不定还能给贵妃增加一些好感。 可不料斐季清却是冷笑了一声,“果然。” 丽贵人有些没听清,问了一句,“什么?” “没事,退下吧。”斐季清淡淡地说到,那神色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哀。 丽贵人出了百花宫,脸色马上就变了,狠狠地瞪了一眼百花宫的宫门,“自己没那个本事,还想见皇上!” 她忍不住狠狠吐槽了两句,自己现在都见不到皇上,更别说还要帮她了。 御书房,斐苒初在一旁翻看着赵御风书架上的书,赵御风则在一旁安静地处理着事情,时不时蹙起眉头,那样子在斐苒初看来,甚是可爱。 快到午膳时间了,赵御风一直在处理公务好像已经忘记这件事情,可斐苒初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一旁的刘公公也是一脸为难的样子,不知现在是该传膳还是不该,不传吧,又怕饿着了皇上,传吧,又怕打扰到皇上,两难之下只好将眼神投向了斐苒初。 斐苒初点了点头,马上站起来,刚站起来又坐下了,“好晕啊。” 赵御风见状马上跑过去扶住她,对刘公公吩咐到:“快,传太医!” 刘公公还没踏出御书房半步就被斐苒初拦住了,“皇上,人家可能是饿了。” 听到这句话,赵御风又好气,又想笑,这个小机灵鬼,为了哄他吃饭,连这个都想得出来,他伸出手,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传膳!” 刘公公一听,大喜过望,马上安排人去了。 两人正吃得欢,外面就急急地又人来报,“皇上,丽贵人求见。” 赵御风一听这个名字,微微一愣,那丽贵人本是用来故意气斐苒初的,可是现在似乎对人家也不是很公平,只有在衣食住行上满足她了。 “朕公务繁忙,让她先回去吧。” 他的话音刚落,斐苒初就忍不住打趣道:“哟哟哟,可真是绝情啊,翻脸就不认人了。” 这话一出口,听得旁边地俩小太监皆是胆战心惊的模样,生怕下一刻,皇上就勃然大怒了,可是接下来皇上的行为更是让他们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赵御风笑了笑,给斐苒初夹了一筷子菜,“朕现在就是公务繁忙啊,和你吃饭,就是公务,必须要做的。” 这情话,说得让身边的人都忍不住掉一地的鸡皮疙瘩,可是斐苒初却不领情了,撅起嘴很是不开心的样子。 第二百零四章 送小多回家 “原来,对皇上来说,和我一起吃饭只是公务啊。”斐苒初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赵御风马上就改口了,“不是公务,是私务。” 这句话可把斐苒初逗笑了,夹起一口菜,直接喂进了他的嘴里,“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不和谐地声音就闯了进来,“既然皇上在用膳,那正好,嫔妾做了桂花糕,皇上也……” 众人一看,原来是丽贵人不顾小太监的劝阻,就这样直冲冲地闯了进来,进来之后却看见皇后娘娘也在这里。 六目相对的一刹那,擦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电光火石。 “奴才没拦住……”那小太监跪在地上,弯着腰说到。刘公公一个眼神,那小太监连忙就退了下去。 丽贵人愣了一下,但是反应还算灵敏,马上回过神来,“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赵御风眼里有些不耐烦的神色,好好的一顿饭,就这样被扰了兴致,“好了,起来吧。” 这对皇上行礼就比对其他人行礼可都要好得多了,至少没有不经过允许就擅自起身了。 丽贵人手里提着一个小食盒,巧笑嫣然地走了过来,“嫔妾做了一点桂花糕,想让皇上尝尝,却没想到皇后娘娘也在这里,那嫔妾就不打扰了。” 斐苒初就看着她在这里表演,最后翻了一记白眼,“丽贵人东西都已经送来了,可不能浪费了这一片心意,就呈上来吧。” 说完,刘公公看了一眼赵御风的脸色,得到许可后,才走向丽贵人,接过那食盒,将里面一小盘精致地桂花糕端了出来,捻了其中的一块,试吃了一下才放在了桌上。 赵御风颇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虽是精致,却还是不如自家苒苒做的海棠酥好看。 “丽贵人的手可真是巧啊,竟是做得如此精致,想来是个惜手之人。”斐苒初说到,明里暗里都是在说早上她踩了淇儿的手地事情。 丽贵人颇有些尴尬,“皇后娘娘过奖了,还请皇后娘娘品尝一下嫔妾的手艺如何。” 这恭敬的样子,斐苒初可是从来没见过,轻声细语,娇柔之态尽显。 赵御风看着那桂花糕,可是却一口都没有动过,斐苒初瞪了他一眼,笑里藏刀地说了一句,“皇上怎么不吃啊?” 看着她那绵里藏针的样子,赵御风也是犹豫,吃吧,生怕自己稍微动了一口,以后就别想吃东西了。 “刚才已经饱了,吃不下了,还是皇后和丽贵人吃吧。” 斐苒初这才满意地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然后对着丽贵人道:“丽贵人的一片苦心,怕是要辜负了。” “不打紧,放在这里,皇上什么时候想吃了也行。”丽贵人连忙说到,生怕皇上让自己把这一盘桂花糕带回去,那她可就丢脸丢尽了。 至少,有东西在这里,皇上一看到这桂花糕就会想起她,不至于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那就搁这儿吧。”赵御风无所谓地说了一句。他现在只想早点将丽贵人打发走,好和斐苒初享受单独在一起的时光。 斐苒初一听,转头眼神像刀子一般,蹭蹭蹭地朝赵御风就射去了,赵御风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又说错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来了。更何况他是皇上,一言九鼎,更是不能收回了。便服软地看了一眼斐苒初,斐苒初看着他无奈又略显委屈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那就辛苦丽贵人了。” 丽贵人看着他们俩在这里眉目传情,一副恩恩爱爱的样子就觉得妒火直烧,心里很是不舒服,“那嫔妾就告退了。” “去吧。”赵御风见人要走了,可算是轻松了许多。 丽贵人退了出来,眼里的柔情也尽数退去,只剩下阴狠和不服,原本都是一个要失宠的皇后,可不知怎么的,又得宠了,看来这个斐苒初还是有点功夫的。 等她走后,斐苒初才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故意逗着赵御风,“皇上吃嘛。” 赵御风很是认真地摇了摇头,“不想吃桂花糕,想吃海棠酥。” “好,等我回去了就做海棠酥给你吃。”斐苒初一想起刚才赵御风那眼神,就觉得心里无比地畅快。 “不过,这桂花糕怎么办?”她看着桌上的桂花糕问了一句,她不是很喜欢吃桂花糕,不然的话,现在已经在她的肚子里了。 赵御风也看着那桂花糕犹豫了片刻,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刘公公的身上,“赏你了。” 刘公公一愣,连忙跪下来谢恩,可是心里去不是很踏实,这后宫地女人,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要是被丽贵人知道,这桂花糕入了他的口,那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可皇上赏赐,又不得不接。 吃过饭,两人靠在软塌上闲聊,赵御风却突然认真了起来。 “我决定了,送那异种人回家。” 斐苒初急了,撅着嘴道:“他不是什么异种人,他叫小多。”可是刚说完,就反应过来赵御风刚才的话,让她有些大喜过望,“皇上真的决定要送小多回家了?” 赵御风郑重地点了点头,不过却微蹙着眉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斐苒初好奇到。 “他作为他们国家地继承人,现在必须要和我签订不侵犯的条约。”赵御风说起公事来,又变成了一个威风凛凛的人,霸气十足,不怒自威。 斐苒初点了点头,这是理所当然的,在面对一个未知国家的时候,是要小心,万一对方兵强力壮,又看上了东赵,想要占为己有,那便是给东赵带来了灭顶之灾。 毕竟人性嘛,想到近代外国人侵犯我们国家那么多的领土,赵御风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说完赵御风又勾起了一抹坏笑,斐苒初一见那笑容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情了。 “我还有一个条件。”果然不出她所料,赵御风又说了一句。 斐苒初怯怯地问了一句,“什么?” 第二百零五章 醉酒 “他们国家必须每年向我们国家进供所需要的东西,和盛产的东西。”赵御风说到。 这个时候地赵御风,斐苒初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作为一个皇上的勃勃野心。但是每一个国家从盛世走向衰败,除了历史的必然性,那就是皇上的贪得无厌,更何况人心是永远也得不到满足的。 今天只是想和他们结为同盟国,明天就想从他们国家拿走一些东西,后天就想要他们国家完完全全属于自己。斐苒初可不想看到赵御风变成这样的人。 “可以,但是我们也不能一味地索取,要是想得到他们国家的东西,那我们也必须表现出应有的诚意来。”斐苒初理性地和赵御风分析道。 赵御风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可以,不过,只要他们也表现出应有的诚意来才行。” 见赵御风点头,那这件事情就算好办了。 筹备了一番,小多凭着记忆画了一张通往他们国家的地图,斐苒初这两天可算是忙坏了,居然当起了英语老师。 皇上安排的那些人,每个都得学英语,斐苒初算是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了。对此,斐苒初的解释是,这英语和西夏的国语有些相似,母亲又从小教,所以有些懂。 而这边,又当起了小多的汉语老师,好在小多学得快,又聪明。 一段时间之后,确定那些人掌握了基本的交流能力之后,才准备启程了。那些复杂一点的,就让小多在路上教吧。 城门口,斐苒初为小多送行,相处了这么久,她还真是挺喜欢这个小孩子的,聪明又伶俐,长得还好看。 小多踮起脚尖,将斐苒初拉下来,斐苒初以为他是有什么悄悄话要对自己讲,便蹲了下来。小多却捧着她的额头,吻了一下,然后手又做了些奇怪的姿势。 “谢谢您,也祝福您一生幸福。”小多用音调不全的汉语祝福着斐苒初。 斐苒初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好了,快回家去吧。” 送走了小多,斐苒初在宫里惆怅了几天,不知为何,看到小多回家,自己也有点想前世的家了。 这一别就是一年,也不知道家里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父母的身体怎么样,更不知道自己变成了怎么样。 一转眼便到了年关,新年的气氛影响着大街小巷,这已经是斐苒初在这里过的第二个年了。 除夕之夜,各位嫔妃还有各位亲王都要进宫参加宫宴,斐苒初心里难受,实在是不想参加,不想面对那些个虚伪地面孔,所以便向皇上告了假,关上了阳华宫的门,和阳华宫的下人们一起过了起来。 喜翠和一个小丫鬟坐在炭盆旁边剪着窗花,斐苒初坐在暖榻上,无聊地磕着瓜子看着话本,在这无聊的古代,没有手机电视,看不了春晚,就只有看看这话本解闷了。 暗月伤好之后,便回宫了,现在依旧是一本正经地坐在炭盆旁边,低头看着盆里的炭火。 “我说暗月,你怎么这么闷啊,来,和我们一起剪窗花吧。”喜翠笑嘻嘻地拉着暗月,将剪刀和红纸都塞给了暗月。 暗月想要推辞,斐苒初却来了一句,“一个女孩子,除了耍大刀,也可以试试这小剪刀的手感,还是不错的哦。” 没办法,自家娘娘都发话了,便只好接了过来,三两下便剪出了一个“福”字,那手法,简直熟练得不行。 惊得喜翠都直了眼,接过暗月手里的贴纸,“暗月,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 暗月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其实对经常玩刀的人,这些算是轻而易举了。 就在她们都玩得正嗨的时候,斐苒初却突然打起了自己的算盘,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本宫出去一下。” 喜翠和暗月听到斐苒初要出去,马上都准备跟上,可是却被斐苒初拦住了,“哎呀,今晚你们就好好玩,本宫只是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了。” 说着斐苒初又给了她们一个安心的眼神,喜翠点了点头,暗月没办法,知道自家娘娘的性子,若是执意要这样,她定是不会同意的。 斐苒初见两人有了动摇之意,便将门一关,马上跑了。 等人走远了之后,暗月给了喜翠一个眼神,喜翠自然明白,也回给她一个眼神,于是暗月也马上出去了,当然是去暗中保护斐苒初啦。 斐苒初走了一段之后,见确实没什么好玩的,看着宫外地烟花此起彼伏,好不漂亮,便生了出宫的主意。 还不曾见过民间地除夕夜是什么样子的呢,不如出去看看? 悄悄地溜到了出宫的后门,后门的那两名侍卫一人抱着一个酒壶,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 也是,现在是除夕夜,大家都和家人在一起团圆,只有这些个侍卫,太监,宫女,还在工作,这不禁让她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在大年夜的时候,和家人团聚的时候了。 斐苒初悄悄地打开门,还不忘从荷包里拿出了一点银子,放了一点在这俩侍卫身边,算是安慰,更是除夕夜来自陌生人的祝福。做完之后,才偷偷溜出宫去了。 这东赵果真还算是繁华的,就算是除夕夜,还是有不少的商铺开着门,那些酒馆饭馆也是人来人往,更是增加了这东赵的繁华景象。 她左转右转,在酒铺里买了两坛子小酒,一手抱一坛,好不潇洒。 皇宫内,宫宴还在继续,各个嫔妃们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样子,都想在这宫宴上一展风头,可是却不想皇上连看都没看一眼。 暗一悄悄进来,在赵御风的耳边说了两句,赵御风立马就变了脸色,随后便将目光转向了轩辕梦,“朕有点事情要处理,这里就交给皇贵妃了。” 轩辕梦笑着点了点头,礼貌周到,无半点感情。 赵御风出来之后,换上便装,就匆匆地出宫去了。 斐苒初还在大街上晃悠,两坛子酒已经被解决了一坛了,喝得歪歪倒倒地样子,她本就不胜酒力,今天居然一个喝了一整坛子,自然是要醉的。 走着走着,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个庞大的影子,斐苒初揉了揉眼睛,不知所以然地看着他们。 第二百零六章 斐苒初的真实身份 “哟,小妞,长得不错哦。这么大半夜的一个人喝酒多无趣,要不要大爷我们几个陪你?”几个小混混样子的彪汉挡在了斐苒初的面前。 斐苒初笑了两声,原来这流氓不分时代的,每个时代都有啊。想强撑着身体和他们理论一番,她斐苒初可不是好惹的,可是却发现自己连站着都有点费劲,眼前的人也晃个不停。 暗月看情况不妙,正准备出手,可是却有人比她先了一步。 赵御风猛地一个回旋踢,直接将那几个彪汉踢飞了出去,一把揽过斐苒初,将她死死地搂在怀里。 那几个汉子瞧着赵御风满眼都是森森地冷意,像是一头可怕的狼,散发出蚀人的光,下一刻,就能让他们命丧黄泉。 他们一看这就不是一般地人,连滚带爬地想要逃跑,可是却发现已经没有机会了。暗一直接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将这几人解决掉了。 赵御风抱着斐苒初,冷哼一声,就凭这些人,也敢伤害她?而斐苒初现在喝得是满脸布满了红晕,眼里都是醉人地笑意,她扒拉在赵御风的身上,“诶,你怎么来了。” 那声音奶声奶气的,也是赵御风从来没有听过的,不禁听得他心痒痒的,像是猫抓一样。 “我不来,你就没命了。”赵御风冷冷的说到,想起刚才那个场面就有些后怕,那些人要是真的伤害了斐苒初,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可不允许任何人碰她一根汗毛。 斐苒初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着,“我想上天看烟花。”说完还不忘双手一举,做出一朵花地样子,最后,将那朵花定格在自己的下巴,那样子,好不可爱。 可是她的话却把赵御风惊住了,“上天?”他忍不住看了看天上,然后笑了笑,将她抱起,身子轻轻一跃,便上了房顶。 将人稳定好之后,赵御风才陪着慢慢坐了下来,让斐苒初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可是斐苒初偏偏不安分。 手里还抱着那一坛子酒,还往赵御风那边凑了凑,“呐,请你喝。” 说完便又豪爽地大喝了一口,看着天上地烟花,有些不满地撅起了嘴,“你们这里地烟花都一个样,一点也不好看,还是我们那里的好看,什么样的都有,不过就是近几年,城里都不让放烟花了,怕火灾。” 说完又将脸转向赵御风,突然笑了起来,“嘿嘿,不过说了你好像也不懂。你们生活在古代,都怪投胎投太早了,所以才没有享受到那些现代科技。” 赵御风听着她的话,越听越糊涂,而斐苒初还在继续地说着。 “我们那边有手机,电脑,电视,还有先进的科技。最重要的是,在我们那里,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说着她又凑近赵御风的脸,热气喷在赵御风的脸上,让他心痒得不行。 “也就是说,你,只能有我一个妻子。”说完又放开赵御风的衣服,拉开了距离。 斐苒初越说越离谱,什么都拿出来说,可是赵御风却听不太懂,但是他却能确定一件事情,眼前的斐苒初似乎并不是真正的斐苒初,而且他还确定,她的身份不一般。 说得正高兴,斐苒初突然又伤心了起来,抱着赵御风的脖子,一脸忧伤的样子,“万一我有一天,不得不走,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然后找一个爱你的人,继续生活下去。” 听到这句话,赵御风一愣,猛得抓紧了她的手,将她拥进怀里,“你要去哪里?我不许你走!” “我也不想走,就像我本不想来到这里一样,可是万一我不得已得走,你自己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兴许是喝多了,斐苒初说出了平日里不敢开口说的话。 其实她也一直担心,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更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莫名其妙地离开这里,到时候,赵御风该怎么办? 赵御风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北辰博弈来时产生的那种危机感一点不一样,他突然变得很害怕,害怕她真的有一天离开了这里。 说完这些,斐苒初终于顶不住了,两眼一翻,睡了过去。 赵御风紧紧地抱着她,小声呢喃了一句,“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次日,斐苒初醒来的时候,都大早上了,她揉了揉疼得不行的头,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疼,好像被人重重地敲打了一棒,但是又像是感冒了那种头晕。 喜翠见斐苒初醒来,连忙打水,拿了一块脸巾敷在她的头上。 斐苒初迷迷糊糊道:“本宫这是怎么了?怎么觉得头好痛。” 喜翠有些不开心地看着她,“娘娘昨夜出去喝酒,想必是着了凉,回来之后就发热,好在崔妃会一点医术,给您瞧了瞧,不然您可真把奴婢急坏了。” 虽是不开心,但是脸上也是满满的担忧之情,这大年初一,本是高高兴兴的,可是娘娘这倒好,直接病倒。 “哎呀,是本宫不好。”斐苒初虽然还是晕晕乎乎的,但是却安慰起了喜翠。 “娘娘,不是说您不好,您一个人出宫喝酒,多危险啊,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奴婢就是万死也难其救了。”喜翠像是一个老妈子一样,一直唠叨个不停。 暗月看了看斐苒初,对喜翠道:“皇后娘娘刚醒,肯定还难受,让她安静一会儿吧。” 喜翠想想也是,便没再说什么了,让斐苒初自己静静地躺着。 斐苒初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可是无奈,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就记得自己买了两坛子酒,然后看烟花?嗯……好像碰到了谁,不过,是谁呢?她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也就索性不想了。 这时候,门口传来声音,“皇上驾到!” 紧接着就是赵御风急匆匆的脚步声朝这边传来。 赵御风走到床前,一身贵气的龙袍在他的身上显得更加地熠熠生辉,很是耀眼。 他坐下来摸了摸斐苒初的额头,然后握住了她的手,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第六百四十七章 喝药 斐苒初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床边坐着赵御风。 他的脸色很是憔悴,但是看到自己醒来了之后,眼中还是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那种光芒,而后他便急急忙忙地冲着外面喊。 “王太医!皇后醒了,快过来看看。” 接下来变有一个山羊胡子老头给自己把脉,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话,一直到那个人给自己端药过来的时候她才问道:“我这到底怎么了?难不成我也染上了和街上那群人一样的病症吗?” “你只是突然昏过去了而已。” “可我怎么觉得我在昏过去之前好像是吐了一口血呢。”斐苒初皱着眉毛仔细的回想着确认自己的记忆,好像是没有出错的。 “你没有吐血,你只是这些日子心情不好,再加上没有吃好喝。所以,就突然昏过去了而已。” 斐苒初半信半疑地将药送到了自己的唇边,做出一副要喝的样子,只见赵御风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紧张越来越阴沉,到最后她脑子里面突然灵光一闪,像是确定了什么似的,将碗直接就重新塞回去。 “我是不是也和街上的那群人一样,染上了同样的病症。” “没有!”赵御风回答的很快,像是已经在心里面练习了千遍万遍一样。 斐苒初沉默了良久之后突然便就笑了:“你骗不了我的,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你太爱我了,所以有些事情你总是没有办法掩饰的很好。” 赵御风闭上了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睛里面竟然也满是痛苦和不甘。 “你起先好好的休息着,现在御医们已经在加急的诊断了,都有了结果便就会第一时间想出万全之策。” “赵御风,你走吧!”斐苒初突然说道。 “什么?”赵御风有一些不明,所以瞪着自己那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看着她说。 “我说你走吧,竟然现在我的病症还没有完全的确定下来,所以你待在这里时会有危险的,我不想要传染你。”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怕死的人吗?”赵御风西安中闪过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悲伤,可更多的还是他面上的冰冷和不甘。 “你可是皇上,你不能出事……唔——!” 话还没有说完,斐苒初已经被面前的那个人给按到了床上,堵住了自己的唇。 他的吻狂暴而没有技巧,仿佛将是在单纯的掠夺一般。 斐苒初刚开始的时候用尽一切力量想要挣脱,但是那个人的力气非常的大,自己无论如何也挣不开,最后索性也就不动了。 过了良久之后他才松开了自己。 “赵御风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可能会被我给传染的?”斐苒初被松开了之后,几乎是立刻的就冲着他吼道。 “斐苒初,我是皇后,若是你出事了,你认为我会安然无恙吗?”赵御风神情晦暗不明,让人摸不清楚情绪到底是什么。 “那在过去的一年里我出事的时候,你不也是安然无恙吗?”斐苒初下意识的反问道。 这句话刚刚出口她就有点后悔了,因为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一些不太负责任,好像是显得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似的,但明明赵御风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只是单纯的自己的问题而已,只是自己单纯的不再喜欢赵御风了而已。 “那个,我……” “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想要说的是什么。斐苒初,我不怕死,我怕的只是失去了你。你说我在过去的一年里面什么都没有做,我的确是没有天涯海角的去找你,但是我已经将我能做的都做了。我是一个男人,更是一个帝王。一边的肩膀上放着天下,另外一边就是你。” 有些话一直压在赵御风的心里面,没有说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并非是出生在帝王之家,这样就可以,只要斐苒初一个人。 可是他现在还不能。 斐苒初哑然:“我……” “你先好好的休息着,我会再过来看你的。” 说完之后他便就走了,不管斐苒初在后面怎么叫他,他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而是更加坚定地往前面走着,看那个背影,不知是要去拯救这天下苍生,还是只想要去拯救一个人而已。 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斐苒初发现自己身上渐渐的没有力气了,可明明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方才赵御风给他的药里面有能够让她失去力量的成分在。 自己这是被软禁了吗? 足足半天的时间里面,她一个人没有看见,到后来便也就渐渐的睡了过去。 …… 赵御风到了街上的时候街上的那些病人们目前反曾甚至隐隐又有了暴乱的冲动。 “皇上,这一次让我来出面吧,您不能暴露您已经出了皇宫的事实。”轩辕梦从后面走过来说道。 赵御风看向了她,斟酌了一番之后便久点了点头。 “你自己小心为上。药你喝了吗?” “还没有喝。” “赶紧去喝药,现在症状尚未明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那皇上你喝了吗?”轩辕梦反问。 赵御风道:“我没有喝。” “你为何不喝药呢,明明您才是这天底下最应该小心之人。” “斐苒初不肯喝药,我就陪她。她若对我还真的有那么一丝丝的心疼,此刻便就应该让人过来通知喝药了。” 他的话音刚落,暗月就冲了过来。 “主子,暗月刚刚过来跟我说,娘娘让转告您赶紧喝药,她已经将那碗药给喝了。” 轩辕梦的脸上出现了意外。 “你居然在算计她?你是不是就掐准了她的心思和从前还是差不多的呢?” “我不是在算计我,只是单纯的在赌而已。你现在也赶紧去喝药,不要在朕答应你事情之前你就死了。” 闻言,轩辕梦立马就露出了一脸的苦笑。 “皇上这是在咒谁呢?好了,妾身去喝要便就是了。” 轩辕梦转身离开了这里,跑到了路边的一家药馆,里面要了一碗药喝,但她刚刚走出店没有多久,就被一个人突然给抓住了手腕。 她本想皱着眉甩开,但是当她转身看到了来人之后,却彻彻底底的愣住了。 “赵禄录?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禄录呼吸很是急促,眼眶微微发红。 “我方才来这里看一下情况,便就看到了你,你为何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皇宫里面吗?这里不安全,你马上回到皇宫里面。” 轩辕梦足足愣了很久之后,才像是下狠了决心一般默默地挣脱开了他的手。 第六百四十八章 病因 “你怎么在这里?” “我倒是要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知不知道现在宫外面是什么情况,你就敢自己一个人出来?”赵禄录又重新抓住了轩辕梦的胳膊,语气同样是没有多好。 轩辕梦看着他抓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眼眶忽然的就红了一下,而后她便轻轻的拍开了那只手。 “赵禄录,既然你这么问我,那你为什么又会在这里呢?” “我……”赵禄录一时之间竟然是答不出来。 他总不能说,是自己得知了轩辕梦出宫之后才专门来寻的吧? 轩辕梦那么的讨厌自己。想要和他保持距离,自己又怎么能够将这些话如实的奉告给她呢? “我只是恰巧路过看到了而已。轩辕梦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不要用那种语气来命令我,你不是我的谁。” “哦?那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想要再理我了吗?” “赵禄录!你搞清楚你现在到底是在和谁说话!” 轩辕梦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便轻轻的压下了自己的嗓音说道:“赵禄录,你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吧。” “那你呢?” “我……皇上还有皇后都在这里,我总不能自己一个人离开。” “我已经打听过了。皇后娘娘现如今很安全。被皇上的人看着,所以你现在也应该离开,我会派人保护你的。” “人家是皇上和皇后,你是我的什么?不过是认识的人罢了——你干什么!” 轩辕梦话还未说完就直接被他给按到了角落的墙上,背后靠着坚硬的石板,疼的让她忍不住轻轻的皱起了眉毛。 “干什么?你说我想干什么?轩辕梦,你可以装作和我不认识和我不熟,但是你不能拿着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现如今症状未明了,所有的人都是避之不及,偏偏就你想要往上凑,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我想不想活与你何干?赵禄录,你……唔——!” 轩辕梦眼睛猛然地瞪大,充满了震惊。 赵禄录那张令她日思夜想的脸在这一刻突然就变得很近很近,就在她的眼前传来一片温热,热的她的身体几乎都要颤抖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反应过来,然后用尽全力的挣脱开了面前的人二话不说直接就跑了出去,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了。 看着轩辕梦跑开的背影,赵禄录目光中闪过了一丝的心痛,可很快还是摇了摇头,快速的离开了现场。 …… 斐苒初被赵御风关了两天之后,终于是见到了一个来自于外面的人。 “侯爷?江公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呀?” 斐苒初看着来探望自己的这两个人心中还是非常的高兴的,毕竟被关了这么多天,别人见不到她,她也见不到别人,现在终于算是见到了自己以前熟悉的人自然是激动的。 江晚吟走到了前面,看了看她之后,轻轻地摇了摇头:“怎么落得一个如此憔悴的下场?” “还不是有人大惊小怪。”斐苒初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自然是清楚的,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多大的毛病,可奈何那个人根本就不听,将自己关在了这里,就像是在隔离她一样,也不知道是为了别人好还是为了自己好。 赵文渊闻言,用自己手中的扇子敲了敲桌面说道:“皇上也只是在担心你而已。皇后娘娘还是领了他的好意吧,如若不然,想必他心里面定然是更加的难受了。” “哦……你们这一次来就只是来简单的探望我而已吗?” “这是其一,还有其二。你原来在扬州待了一年对吧?”江晚吟问她。 斐苒初点点头,看着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扬州有一种植物叫做季草,你可知道?” “知道啊!那是扬州当地一种特色的野菜,我在山里面的时候没少吃。” “京城中的病症疑似是四季病,是扬州当地的人才会有的。物竞天择,他们那边也就生出了季草来克制。” 斐苒初听了这些话之后愣了很久很久 才艰难的说道:“也就是说,你们怀疑这个病症是我带过来的吗?” 赵文渊连忙摇头:“我可没有说是娘娘你带过来的,只是问一下当地有现在的季节没有那种草?如果有的话派人加急去扬州取。而且我不是也从扬州回来的嘛,要怀疑的话我也应该在里面。” 斐苒初非常的清楚,他说这些话无非只是想要让自己安心而已,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斐苒初的耳朵里,她还是觉得自己仿佛就像是一个罪人一般。 “我……这个季节应该是有的。在半山腰的石缝里面长的最多。在城外的燕山上,这一年以来照顾我的一位兄长也住在那里,你们可以去找他的帮忙。” 江晚吟闻言,仿佛是舒了心一般将扇子在手中重重的一拍:“好,有办法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了,我亲自去一趟扬州!” 说完之后他便自己转身跑了出去,像是已经等不及了的样子。 赵文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颇为无奈:“如果不是我已经不能离开京城,我也不会找他来帮忙了。” “江公子仁义之心,想要帮助京城的百姓们,是值得尊敬的。” “恩……你和皇上这两天还好吗?”他突然低头笑了一下,仿佛是在感慨似的:“我也是进来才回到京城的,前十几年都在南关,所以当时见到你的时候并不知道你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你便是当今的侯爷呀!一切都是缘分吧!还未谢谢你将我从扬州带了回来。” 斐苒初觉得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好像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自己遇见了当今的侯爷又被他带回了京城,最后又和赵御风重逢。 赵文渊摇摇头:“应该是我谢谢你那天晚上救了我才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今天晚上……应该会有大动静。” 第六百四十九章 看病 斐苒初不明白赵文渊所说的大动静是什么,但是她心中也隐隐约约的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宫中。 斐季清听到了动静得知了赵禄录其实一开始就没在皇宫里面,而是直接出去逍遥快活了,她的心中也是气愤不已,但是当听到了吓人汇报过来的某一件事情之后,脸上的笑容可就隐藏不住了。 有人说,这场病很有可能是四季病,而这种病状在京城之中从未发生过,倒是在扬州和姑苏那里经常会有发生,而且那边还生长着一种专门的草药用来克制这种病症。 她打听到了一个小道的消息,说是皇后就是从那里回来的,她回来了之后京城里面突然就爆发出了这样的病症,是不是就可以从侧面以为这病挣压根儿就是皇后从扬州那边带过来的呢? 先不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就单单这件事情说出去的话,在外面造成的影响到底是有多大的,也已经可以明了了。 闻言她笑了一下。 “你且先过来,本宫有事情要交代给你。” “娘娘请吩咐。” “去外面的大街上,在那些伤者之间把这个消息大肆的宣传一番。看看会不会有人有反应,若是有的话你便就在背后添油加醋的说些什么,若是没有的话你就及时地将自己择干净,切勿不可让自己变得可疑或者是暴露。” “是,奴婢一定不负娘娘所托,那奴婢就先过去了。” …… 第二天,斐苒初终于是被放出来,可以在外面行走了,她立马就赶到了街上,想要去看一看那些伤民们的情况,但是当她走在了大街上的时候,却发现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好像是有一些奇怪。 走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就迎面被扔过来了一颗石子,她躲不及就那样被敲在了脑袋上,敲的嗡嗡响,而鲜血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从她的额角给躺了下来。 喜翠吓得全身的寒毛都要立起来了,连忙是一副老母鸡护鸡仔的姿势,挡到了她的面前,敏捷地看着那些人,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在伤害斐苒初。 暗月更是直接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刀。 那些人看到有人抽刀了,连忙闪着旁边儿,生怕是误伤到了自己。 斐苒初用手帕捂着自己流血的额头,静静的看着旁边的人问道:“可以告诉本宫你们为什么要对本宫出手吗?” 旁边儿有一个小孩儿心直口快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因为你是坏人!” 只不过刚说完就被一旁他那个憔悴的老母亲给捂住了嘴,默默地带到了一边儿去,没有在赶过来了。 斐苒初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没有头脑,自己这两天以来虽然没能帮上太大的忙,但至少都已经尽力了,他们现如今说自己是坏人,自己倒真的是不能理解了。 “为什么这么说,给本宫一个理由,若是不给本宫理由的话,你们今天就算是刺杀皇后。” 斐苒初实在是不想吓唬这些人,只是看旁人都义愤填膺的样子,她心中也觉得甚是委屈,甚是可笑。 终于有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以一种不怕死的姿态站了出来,行了个礼说道:“皇后娘娘可是自扬州归来?” 斐苒初顿了一下,自己的这件事情还没有主动告诉过这些人,那他们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这些疑惑暂且不管,她现在只想要认真的回答问题。 “是,本宫是在扬州待了一年之后才回来的。” “有传闻说,我们这些人得的病是四季病,而四季并是扬州那边才特有的病症,而那边也长有这一特殊的草药,是用来治这种病的,而且听闻同仁堂的掌柜已经亲自前往了扬州去寻这种草药了,这更证明了这种病症的存在。以前我们这里都是好好的,为何单单您来了之后就有了这样的情况呢?” 斐苒初听完之后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了这样的事情? “每天自全国各地而来的人不胜其数,你凭什么认为是本宫将这种病给带过来的?你的依据?” 这话叫那个老者,给问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其他的人也都是瞬间的就变了脸色。 他们的确是没有什么证据,甚至这种事情可以算得上是空穴来风,可那又怎么样呢?至少这已经是他们目前唯一可以发泄自己怒火的地方了,总不能连这个都要剥夺了吧。 看着周围这些人的反应,斐苒初已经在心里面差不多的明了了。 “今日你们袭击了本宫的这件事情,本宫可以既往不咎,但是本宫可以说的是这病并不是本宫传过来的,倘若真的如此的话,为何单单本宫没有事儿你们却有事了呢?若真是本宫传过来的病症的话,最先得病,最先死的人也应该是本宫。要是本宫现如今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呢!” 她的额头上流着血,连手帕都被近视了,看着实在是狼狈,可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竟然是没有一个人敢出面反驳她了。 说完了这些话之后,她只觉得自己上气不接下气,好像是随时都要昏过去一样。 暗月将刀放回了剑鞘里面,及时的在身后扶住了她,见她依旧是没有什么站定的力气,索性就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快速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喜翠则是留下来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大吼着说道:“娘娘仁慈皇上可未必会仁慈,今日这件事情凉凉就算是既往不咎,皇上也会知道的!倘若你们真的有心悔改的话,那就欺负皇后娘娘没事吧。皇后娘娘自打回来之后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忙前忙后的为你们招呼着各方的势力,想要为你们治病。你们却不识好人心,竟然还恩将仇报,今日这事情,绝对没完!” 说完之后,她便也朝着肥然初刚刚离开的方向给跑了过去。 …… 宫中。 赵御风本来正在处理着积压了好几天的政务,但是当他听到了下人送过来的消息之后,竟然是手中的毛笔都掉在了地上。 “你且说什么?” 什么叫做斐苒初受了重伤,头上血流不止? “皇上,皇后娘娘去那条街上巡视的时候,被一些激动的平民们给打伤了。现如今,已经她的府中了。” “为何会受伤?” “房间突然流传出来了一个传闻,说四季病是从扬州那边传过来的。又有人不知道从哪里打听的到皇后娘娘正是从扬州那边回来的,于是……” 第六百五十章 梦魇 “所以他们认为皇后如此的忙前忙后是因为愧疚他们,是吗?” 暗一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说话了,因为他觉得皇上的表情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赵御风猛然地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了过去,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又猛然的停住了脚步,回头问道:“可有调查的出来,这件事情到底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 “说下也不确定,不过听闻……湘贵妃娘娘最近对这件事情好像是格外的在乎。” 赵御风听完了之后变就了然了,这是十有八九是从她那里给传出来的。 他虽然并非是女人,但也差不多能够理解斐季清的心情,消失了一年的人突然回来了,心中本来就是怨恨无比的,现如今总算是碰到了这样的事情,她自然是要好好地利用一番。 “皇上,那咱们现在去哪里?” “你先去找皇后看看他的情况如何。” “那皇上您呢?” 赵御风猛然地打开了门,甩着袖子走了出去,边走边留下了一句:“本王去给皇后讨回一个公道。” …… 斐季清本来都已经卸了头上的簪饰准备睡觉了,但是忽然听闻下人来报说是赵御风很快便就会到这里,立马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从床上弹了下来,忙活着让好几个下人给她换衣服梳妆打扮,终于是在赵御风踏进了她宫门的那一刻,她光鲜亮丽的迎了出去。 “亲身参见皇上,不知皇上今日为何会突然到妾身这里来呢?” 斐季清心中实在是激动。 这一年多以来,赵御风就主动往他这里面来了两次,吃的时候还是自己到御书房里面等了他一个时辰,他心中过意不去,这才到自己的公众来用了个晚膳,但是依旧没有留下来过夜。 “朕今日过来自然是有事情要问你。” “皇上尽管问吧,妾身一定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只是看着他这样的一张脸,斐季清就觉得自己的理智全无了,哪里还注意的到自己已经说出口了些什么呢? “皇后今日在街上遭遇袭击了,是那些伤者们袭击的。”赵御风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棒棒的说道。 这话说出来之后,斐季清也就瞬间的清醒了过来。 斐苒初受伤了吗?这么快就遭到报应了吗?斐季清简直想要笑出来,但是又觉得赵御风在这里笑出来的话就与自己难辞其咎了,于是便连忙地跪在了地上。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落下了几滴眼泪。 “皇上又为何来闻臣妾,臣妾只是一直深居后宫而已。” “你当真是深居后宫吗?如若不然,你为何要打听皇后的来历,又为何要用这突然爆发的病症大做文章?” 斐季清被他一脸几个问题给问的有一点发慌,说话的时候都有一些结结巴巴地,殊不知她这样的情况落在了赵御风的眼里就更像是实锤了。 “皇上明鉴啊!其实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皇后娘娘生病了吗?那现如今她的情况如何了?严不严重。” 赵御风沉默一会儿之后,突然就冷笑了一声:“被一块儿大石头砸到了脑子血流不止,估计现在要死了。” 听到了真话,斐季清嘴角不可抑制地养起了一次笑容,但她还是很快的将笑容给压制了下来,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太生怕自己的喜悦将自己给暴露了。 “竟然会有这种知识,到底是哪个大胆刁民竟然敢袭击皇后娘娘,还请皇上一定要株连此人的九族啊!” “株连九族?正觉得这件事情的十个勇者才最应该是被株连九族的,皇贵妃以为呢?” “我……妾身……” “这件事情朕会调查到底,一定会找出幕后的真凶。倘若是找不出来的话,那就一直找,哪怕是那个人死了,也要将那个人给找出来。” 赵御风说完之后便就走了,留下了惊慌失措的斐季清独自一个人跪在那里。 其实赵御风并非是不生气,只是他看飞机卿如此死鸭子不肯承认的样子,便觉得不能让他如此的善良。不如就再走一步棋,让她自己走进自己的陷阱里面。 …… 斐苒初觉得自己好像是身处在火焰地狱之中一样。一会儿身上凉的可怕,一会儿身上又热的惊人。自己的意识飘飘忽忽的落不到实处,可偏偏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在清醒着的。 她是在做噩梦吗? 当肥展出的心中浮现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之后,她就觉得自己的身体猛然的下坠,像是从云层之上一直源源不断的有东西在身下拉着自己,让自己急速的下坠。 在下坠的过程之中,她好像看到了许多张人脸,慢慢的离开了自己。 斐季清,轩辕梦,喜翠,暗月,赵禄录,赵瑜钦,赵御风…… 赵御风? 为何那个人也要离自己而去了呢? 难道自己下坠的这个过程又是一个失忆过程吗?难道自己将会被剥夺所有的记忆或者是被剥夺生命吗? 不要啊,不要啊! 她太舍不得了,她太舍不得那些人了。 尤其是赵御风。当他看到了赵玉峰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时候,她的心中竟然像是撕裂一般的疼痛,仿佛像是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从自己的身体之中离开了一样。 “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要离开我……” “啊——!” 斐苒初猛然的睁开了眼,只觉得自己的眼中已经布满了泪水,心脏跳动的速度让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差一点都要被撕裂。 “赵御风……赵御风……赵御风!你在哪儿?你在哪里你不要走!” 此时的斐苒初尚未分得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只能凭着自己的本能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空空洞洞的喊着。 话音刚落,赵御风便就急急忙忙地踏进了房间里面,看着躺在床上正在哭着的那个人,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撕碎了。 他连忙跑到了那边,看了一眼之后,便就知道他可能是得了梦魇,便将斐苒初的身体从床上扶起来,用力的摇晃着,企图将她给摇晃得清醒一些。 斐苒初半梦半醒之间,眼前的一切开始渐渐地变得明亮了起来,她看到了有一张脸在自己的面前焦急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恰好这张脸和自己梦中最舍不得的那个人脸重叠在了一起。 她再也忍不住了,像是一头孤勇的小兽一般,义无反顾地钻入了那个人的怀抱,用尽自己的所有力气紧紧的抱住了他。 赵御风被抱住了之后,整个人的身体都僵硬住了。 第六百五十一章 突然亲近 “你……”赵御风看着她娇小的身影,依赖得靠在怀里,感受到她温暖的体温,冷峻的侧脸带着几分宠爱,缓缓地怀抱着她。 眸光一闪,低头看出她眼里的惊恐,害怕,想必是做了噩梦,宽大的手掌慢慢的拍着她后背,轻柔的说:“别怕,是不是做梦了?” 斐苒初心中的恐惧慢慢的缓解,从梦魇中清醒过来,这才发觉,一时激动抱住了他,连忙从他怀中挣脱,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可噩梦历历在目,心中的恐惧,撕裂般的疼痛,刺激着神经,让她难以忘却。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对他没有感情,可梦中有为何恐惧? 赵御风还没反应过来,就瞧着她娇小的身影刻意保持距离,刚刚扬起的手,又落寞地收了回去,目光中充满了悲痛。 可见她包扎的额头,渗出丝丝血迹,精致的小脸苍白如纸:“身体哪里不舒服,头还痛吗?” “我……没事儿了。”斐苒初清楚地看出他眼底的开心到失落,心里也有些不舒坦,缓缓地摇了摇头。 赵御风见到她此刻冷漠的回应,心中隐隐抽痛,缓缓的站起身:“我已经找到了幕后主使,你放心,我不会再让她伤害你。你先休息吧,近几日,你还是待在宫中,其余的事,交给朕处理。” “可是他们的病,并没有这么简单。”斐苒初听到他又要将自己强行关在宫中,面色带着几分怒意。 “朕是皇上,这些事情本是我的事,你还是待在宫中吧,剩下的事,朕会处理,不需要你多问。” 斐苒初方才恐慌依靠的模样,现在荡然无存。 赵御风看着斐苒初的疏远,两人的关系越发的恶化,赵御风生怕在她面前发怒,淡淡的看了一眼,便立即转身。 “嗯。”斐苒初轻缓地点了点头,眸光悄悄的看向他,只见他转身大步离开。 喜翠特意熬了粥,正准备端进来,就看到皇上气愤的甩门离开,吓得缩了缩头,缩在一旁。 等待皇上走远后,这才悄悄地抬起头看去,慌乱地端着白粥进入房间。 “娘娘。”喜翠端着白粥缓缓地进入将房门关上,看到娘娘神情落寞。 斐苒初梦醒过后,心中越发的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喜翠看着娘娘若有所思的神情,询问的他话到嘴边,停顿一下。 端着白粥拿着勺子慢慢的搅拌着放在唇边,轻轻地吹了一口。 “太医说娘娘的身体已无大碍,但要好好的静养。娘娘睡了许久才醒过来,一定是饿了吧,吃些东西吧。”喜翠说着就将勺子递到她的唇边。 斐苒初闻到香甜的白粥,可没有任何食欲,眉头微蹙:“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啊?什么意思?”喜翠神情一愣。 斐苒初瞧着这丫头傻乎乎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直接接过白粥,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没事。” 喜翠总觉得她醒过来后,怪怪的,却也说不上来,点了点头,在一旁伺候。 “对了,娘娘,那些传闻已经被人制止,还是有人小声的议论,那些人也真是的,不分青红皂白竟然敢伤害你。”喜翠心中不满,虽然娘娘饶过了他们,可那些人,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议论呢? 斐苒初面色淡然:“不过是被有些人过于操控罢了,他们也是可怜人,不过说来奇怪,为何偏偏我来到京城后?这奇怪的病伴便慢慢的传染,难道真的是我带过来的?” “娘娘,你就不要瞎想了。若是您带来的,身边的人早就被传染了,怎么可能到现在病发作?”喜翠看着娘娘自责的神情,不忍心她胡思乱想。 斐苒初经过他的劝说,确实有几分道理,缓缓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了,想出去晒会太阳。” “这么行,您才刚刚醒。”喜翠看着娘娘的脸色苍白无力,连忙拒绝。 “怎么?难道我的话都不算数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喜翠见她脸色一变,连忙摇头。 既然斐苒初执意要出去,喜翠只能答应,小心的扶着她出了房门,坐在一处小亭处,为她倒了一杯热茶。 “娘娘,你在屋里暖洋洋的,为何非要出去?虽然今日太阳不错,可有些冷风吹来,万一受了寒,可让你病重加重了。” 斐苒初披着外衣,却毫不在意,一边吃着点心,喝着热茶,看着明媚的阳光,可心底发寒。 噩梦就仿佛梦魇一般,缠绕在心头,虽然表面装作不在意,可心中的恐慌,却让她难以释怀。 斐苒初记忆恢复后,对赵御风没有了感情,可今日的梦,却又将她拉回了现实,不知道是否真的爱他。 喜翠见到斐苒初醒过来后,总感觉她怪怪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的陪在一旁。 斐苒初慢慢的平复情绪,让暗月打听京城的事。 暗月悄悄地从轩辕梦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 喜翠不想让娘娘担心,刻意隐瞒,娘娘对此事如此执着,却也没有办法。 “目前,找到了治病的草药,可不少患病的民众们却不配合。一直……一直认为这病是被娘娘带来的,所以提供的草药,大部分患者都不吃。”暗月知道娘娘谁因为此事受伤,回应时结结巴巴。 喜翠听到这件事情,甚觉荒谬:“他们什么意思?有药不吃,有病不治?” 斐苒初听到这些后,为此感到愤怒,手中捏着的杯子,用力的扣在了桌子上:“他们是不想活了吗?有药不吃,这病情再拖延下去,恐怕后果将不堪设想。” “娘娘不用担心,轩辕梦他们也将劝患者吃下药。部分吃下,病情有所好转,那些抵抗的人,看到他们病好后,自然会乖乖地吃,只是娘娘您被无辜伤害,头上的伤还没好呢,莫要激动。 就是眼下要找出散播谣言的人,蛊惑人心,造成dong乱,要是被有些人利用,恐怕将引起事端了。”喜翠生怕娘娘一时激动,好言劝说。 第六百五十二章 气急败坏 斐苒初又怎么可能没有想到这些? 眼下最看不惯斐苒初的自然是斐季清,这段时间忽然斐季清安静下来,全然没有她的消息,恐怕这些事情与她脱不了关系。 斐季清听到皇上的威胁,心中不慌是假的,却不能坐以待毙。 “娘娘,这件事情我们还是收手吧。”清香在皇上离开后,左思右想。 皇上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了,虽然没有找到证据,已经猜到是娘娘,万一责怪下来…… 斐季清故作坦然地靠在贵妃椅上,吃着点心,瞧着奴婢唯唯诺诺的模样,不屑的冷哼一声:“怕什么?虽然皇上猜到是我,可他又没有证据。” 话虽这么说,可心中充满了恐惧,方才皇上如此大怒。 她也从未见皇上发过这么大的火,不由的害怕。 “更何况那个女人,不过是被人砸了一下。若是皇上查起来,随便找一个人顶罪不就行了。”斐季清一谈起斐苒初,神情带着狠意,咬牙切齿,切恨不得将斐苒初碎尸万段。 斐苒初消失了一年多,原以为没有了她的存在,皇上就会注意到自己,却不曾想到她又再次出现,甚至皇上为了吸引她的注意,不惜利用自己。 清香生怕她再次责怪,吓得瑟瑟发抖,小心地捡起她丢过来的点心:“娘娘说的是,那奴婢先行安排。” 斐季清越想越不对,做的如此缜密,甚至还花了钱让京城一些小混混传播消息,如此谨慎,不可能会查到她的头上。 难不成是那斐苒初在他耳边吹了什么枕边风,才猜到是她? “让你注意她那边的事情,你注意的怎么样了?”斐季清瞥向清香。 清香刚刚捡起地上的东西,捏在手中,突然听到她的逼问,吓得浑身一抖,颤颤巍巍的说:“回娘娘,斐苒初最近这段时间,除了照看京城的患者,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也没听她宫中有过什么消息。” “没用的废物,让你去查消息,就知道这些没用的,我养你是做什么的?”斐季清捞起桌上的茶杯就砸向清香。 只听一声脆响,茶杯四分五裂掉落在地上,破碎的碎片刮伤了清香的手。 清风看着手被刮出了一道血痕,却不敢有任何反抗,吓得躲避,连忙跪在地上求饶:“娘娘,我已经尽力了,他们确实没有任何动向,饶命啊……” “饶命?我要你有何用?让你调查的事情一样没办成,你觉得我会饶了你吗?”斐季清想到这段时间在皇上面前受的憋屈,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清香硬生生挨下巴掌,浑身抖动却不敢乱动,脸上火辣辣的痛楚让她痛不欲生。 门外站着的几个奴婢听到后,吓得惊慌失措,却不敢出声,生怕也受到牵连。 斐季清发泄情绪后,直接让人将清香拖出去,自己站在偌大的房间内,陷入了沉思。 既然斐苒初将矛头引向她,就不要责怪她不顾及昔日的情分。 斐苒初憋在宫中一连几日,出也出不去,关在这小小的院落里,除了每日晒太阳就是发呆。 “娘娘,你现在的伤口愈合了,太医说,再过几日,伤疤就可以自然脱落。”喜翠欣喜地站在一旁看着铜镜中的娘娘,娇美可人,苍白的脸色慢慢地有了血色。 这张小脸,即便是不涂胭脂水粉,也是绝美的。 斐苒初整日被关在宫中,没有任何趣事,无聊自己摸着伤口,淡淡的说:“是吗?好了又能如何,又出不去。” “娘娘,还是不出去的好,依旧有些人误会娘娘,万一出去,可不是受伤的事儿了。”暗月刻意打听过京城的事,忧心忡忡地说道。 “暗月说的对,现在外面很乱。大部分人的病已经去除,可小部分人被人利用,到现在病情越发的严重,你还是好好的待在宫中等过段时间,再出去吧。”轩辕梦缓缓地进入房间,浅浅的笑了一声劝解。 斐苒初缓缓地转过身,一只手支撑着下巴:“现在想到我了,我这几天可是憋坏了,也不见你过来看看我。” “苒初姐误会,我可是帮着运输草药,不然他们会这么快好吗?” “真的假的?可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斐苒语气打趣的回应。 轩辕梦一时间,小脸涨得通红,手中捏着手帕,都快要拧在一起了:“你……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喜翠与暗月两人,悄悄地对视一眼,站在一旁偷笑。 轩辕梦的小脸羞得通红。 斐苒初瞧着她害臊的模样,也不逗他了,舒了一口气靠在一旁:“行了行了,你这小脸红的都不用涂胭脂了。” “还不是姐姐打趣我。”轩辕梦看着她身后的两个奴婢都在笑,更是害羞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斐苒初反而笑着瞧着她羞愧的模样,拉着她坐在一旁说起了悄悄话。 她前段时间听到的消息,想必一段时间有了新进展。 “快来说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们是不是和好了,我可是听说你们两个人的事了。”斐苒初这几天可是憋坏了,好不容易有人陪着说话,自然要八卦八卦。 轩辕梦此次来,就是要说起她与他的感情,羞涩的点了点头。 斐苒初见到她承认了,也不再捉弄,真心的祝福:“两个人感情误会解除就好,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到时候,我给你们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轩辕梦浅笑一声,缓缓地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便想到她与皇上的事。 “别说我,你和皇上呢?这段时间过去,虽然他不问,你不说,可你们毕竟有着过往,难不成真的没有感情了?” “我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分寸。” 斐苒初心中隐隐作痛,像蚂蚁在啃食一般,这种疼痛让她难以忍受,装作摇了摇头,毫不在意的说:“我还能有什么事?你的人生大事,要多考虑考虑。” 轩辕梦见到她模样若有所思,没有再追问。 “不聊这些了,你给我说说,京城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第六百五十三章 受人蛊惑 “嗯,那些人受到了蛊惑,一开始便是冲你来的,说你是被妖人感染,将疾病带到了京城,要必须去除,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动荡,还有人聚集在一起故意闹事。虽然士兵出动镇压,可没有什么用处,这成百上千的人总不能都要关在地牢里吧?” 轩辕梦也为此苦恼,近几日那些人越发的猖狂。 斐苒初未曾想到此事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赵御风是怎么处理的?” “已经会出现大量士兵维持秩序,而那些人像是被人收买一样,专门找一些偏僻的地方聚集闹事,让一些小商贩苦不堪言。” “况且,就连朝廷大臣也听信了那些谣言,想让皇上将你交出去。” 斐苒初这时听到后,眉头紧锁,若是再这样发展下去,倘若让邻国听到后,恐怕以为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故意闹事,可就麻烦了。 “怎么会这样?”斐苒初喃喃说了一句,难怪近几日都不见他的踪影,想必是为了此事困扰。 “不行,我要出面解决,再这样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斐苒初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轩辕梦打断:“万万不可,外面如此动荡,你若出去,恐怕会更加危险。” “我若不出面的话,不知道那些人又会说些什么话。” “等下,我陪着你去,这件事情必须告诉皇上。”轩辕梦见斐苒初执意如此,也不好再阻拦。 斐苒初可不想再让他知道这件事情。 让他知道的话,别说出去,恐怕还要严加看管,不等轩辕梦阻拦,斐苒初快速的换了一身衣服,遮住头上的伤口,就带着丫鬟偷偷的跑了出去。 几人已经坐上了马车出了宫,表面上京城一片祥和,可有不少人坐在街头,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被士兵驱赶,可那些人纹丝不动,引起了斐苒初的注意。 “小心一些,若不让你出去,可千万不要出去,我们身边没有什么人,万一发生动荡可就麻烦了。”轩辕梦谨慎的看向周围。 斐苒初看着每隔一段时间会有士兵看守着:“嗯,我会小心的。” 一路上,没发生什么事。 斐苒初以为一切安定时刻,却总觉得有双眼睛在幕后注视着他们,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到了京城的中心人群聚集的地方,更是热闹非凡,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 “好在目前没有闹事的,去同仁堂看看情况。”斐苒初暗自松了一口气,等到病人病情稳定后,要细细得查出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几人一路来到同仁堂,稀稀拉拉的几个病人拿药。 斐苒初进入同仁堂,却没有看到那位老先生,有几个店小二打下手。 遇见店小二,一眼就看出斐苒初就是皇后脸色微变:“皇……皇后你怎么来了?”说着就要跪下,及时被暗月拉住。 “此事不宜声张,我是来看看病情的。” “咳咳,您还是小心为妙,回避一下吧。现在非常乱,表面上没发生什么事,可那些人多少只眼睛看着,怕你有危险。”店小二每天接触的病人成百上千,什么人都见过,也知道他们一直在这周围。 肆意传播谣言,现在不少人受到蛊惑,对皇后简直像是见到仇人似的。 斐苒初听到小二的话,感谢他的关心,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心中自有打算。 这一次出宫,不光是想要了解京城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想要打听,到底是谁在这背后散播谣言。 人心可畏,一传十,十传百,再这样发展下去,恐怕将城外的也会受到蛊惑。 斐苒初并没有亲自出面,怕会被有心人发现。 雇了几个小混混在这周围打听,几人坐在茶楼上看着楼下的情况。 “你这办法奏效吗?万一那几个要饭的拿了你的钱跑了呢?”轩辕梦看着楼下几句人聚集在一起,嬉皮笑脸,不知道在谈些什么,有些不安。 喜翠为两人倒了杯热茶,从小二中接过糕点放在了桌上:“小姐聪明,自然是有她的办法。”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斐苒初淡淡一笑,喝了一口热茶,看着桌上的点心却一口未动。 过了片刻,楼下的几个小混混打听了消息,便笑嘻嘻的上了茶楼。 斐苒初递给了暗月一袋钱,别让她接应几个小混混。 很快,暗月上楼,面色阴沉,神情担忧。 “有消息了吗?你怎么不说话呀?”喜翠在他进门口伸出头看看外面,警觉地关上门,跟过去。 “小姐,那些散播谣言的人是被人收买,说起他们上面还有几个人,他们不过是拿了一点小钱。” “我知道了,走吧。”斐苒初听到这个消息,也在意料之中。 轩辕梦见到她查完一半就要走,极为震惊:“难道不继续查下去?” “没有用的,京城成这么大,他们收买这些人。自然会隐藏的极好。倒不如,瓮中捉鳖来得快。”斐苒初眸子微光闪烁,像是在盘算着什么闪闪发光,露出了一抹笑。 轩辕梦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半信半疑。 一个多时辰几人又再次回到宫中,斐苒初与轩辕梦告别后,心中盘算着回到了宫中。 此时,却看到她宫门外站着两个小太监,屋内亮起了灯光。 “皇后娘娘你可回来了,皇后在里面等着呢。”小太监压着头,小声的提醒。 “斐苒初,你终于知道回来了。”赵御风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耐烦。 喜翠与暗月紧跟在斐苒初身hou进入。 “皇上此次来有何事?”斐苒初步伐轻缓地踏入房间,语气轻快,却充满了疏远。 赵御风冷哼一声,“你出宫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多危险?” “我若不出宫的话,怎么会知道外面发生了这种事情?既然皇上知道危险,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 “你是在责怪朕。”赵御风锋利的眉头微蹙,语气充满了威严。 “臣妾不敢。此事已经惊动了大臣,皇上,你一个人承担能够解决问题吗?”斐苒初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却认为他将一切扛在身上,会让自己自责。 第六百五十四章 不欢而散 赵御风一只手靠在椅子上,慢慢的转动着手中的扳指,听到斐苒初的话语,却误以为她是责怪自己将她关在宫中,目光暗淡几分。 两人忽然陷入沉默。 斐苒初有些不适应,眉头微蹙探究的看着他,眼底发青,略显疲惫,有些心疼,想必近几日他也是为此事操劳。 喜翠见事情不对,皇上皇后两人疏远如同陌路,快步上前,将责任担下来。 “皇上,是奴婢想带着皇后娘娘出宫散散心,都是奴婢的不对,还希望皇上不要责怪皇后娘娘。”跪在地上,紧紧的低下头。 “喜翠,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要乱插嘴。”斐苒初明亮的眸子落在喜翠身上,神情带着几分无奈。 这件事情本就是与皇上的感情隔阂,倒是这小丫头还在替她着想。 让她哭笑不得,便直接将喜翠拉了起来,让两个丫头出去,将房门关上。 “这件事情我想与你一起解决,现如今这个局势,已经惊动了朝廷大臣,我也不能坐视不管。”斐苒初在屋内没有外人,便这在一旁的椅子上,自顾自的说着。 赵御风听到他语气缓和了些,透过桌上的烛光跳动着,看着她柔美的面孔,仿佛镀了一层光圈一般,美丽动人。 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对斐苒初的感情,如此强烈,而斐苒初却面色平淡,如同看陌生人一般对待他,让他心中刺痛,强忍着心中的爱意。 “你的意思是?” “想必皇上已经清楚了那些人不过是被人收买,最后的幕后指使还是出现?他的目的也不仅仅是让人误会我是妖女,想要将我除掉。”斐苒初可是对于这种剧情,知道的一清二楚,在现代可没少看过这种剧情。 既然他想玩,那就让他玩个够。 赵御风看着她眸光中燃起的笑意,让他不寒而栗,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具体我已经找到了几个人,某酒店的掌柜和江湖上一些组织,主要是通过书信来传达。”赵御风这些可不是白忙活的。 即便找到证据,却无法指正幕后指使人是谁? “我知道了,具体我想办法处理,皇上,天色已晚,还请皇上早些回去休息,我也有些乏了。”斐苒初淡淡的点了点头,透过屋内昏黄的烛光,看着皇上冷峻的面容,忧心忡忡的看向自己,心中莫名的情绪油然而生。 赵御风听到她的逐客令,脸色微变,不耐烦的冷哼一声,便直接起身离开。 站在门外的两个小太监,将两人的谈话声听得一清二楚。 一想到威风凛凛的皇上吃瘪的模样,两个人靠在一起,偷偷窃喜。 赵御风又再次气的的甩门离开。 喜翠暗月想起两人之前感情恩爱,却没想到回宫后两人的感情不复从前,为此感到惋惜。 斐苒初却没有太大的反应,用过晚膳,便早早的入睡。 “皇后娘娘今日出宫,却被皇上发现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皇上就气愤地离开。奴婢派人只听到这些。”清香将听到的消息赶忙告诉斐季清。 斐季清手中捏成书信,仔细的看了看,卷成一团,靠着蜡烛旁,慢慢的燃烧成灰烬。 被烟熏到眼睛,眸子眯成一条缝,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清香,靠在贵妃椅上:“想必是偷偷跑出宫被皇上责怪了,有没有听到两人在谈些什么?”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他们宫中大门紧锁,即便是贴着墙角,也听不清楚。”清香听到她询问,也不敢多言,闷声说道。 斐季清不怒反笑,尖细的嗓子发出阵阵笑声,在昏暗的烛光下,清香跪在地上的清香,害怕的抖了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贵妃。 却见她目光恍惚的看向前方,阴晴不定的脾气,让她不敢多言。 过了许久,寂静的房间的又响起她奸细的声音:“继续让人给我看着,有任何动向立即告诉我。” “是。” “对了,让你安排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斐季清像是想起了什么幽幽的说道。 清香听到她的吩咐,额头慢的渗出冷汗:“娘娘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万一被皇上发现,可是杀头之罪。” “怎么?你弟弟的医药费你是不想要了吗?况且,你家里这情况你不是不知道?难道想让我再重复第二遍?”斐季清看似关怀,却充满威胁,淡淡地看着清香的反应。 清香家中只有父母与患病的弟弟。 这一点被斐季清拿捏的死死的,即便有反抗的心,却不敢违背,唯唯诺诺的答应:“是,奴婢这就去办。” “这是有什么差池,可别忘了我当初怎么交代你的。”斐季清就转过身看着地上燃烧的灰烬。 清香连连点头,注意到斐季清的模样,立即叫人将地上的灰烬打扫。 很快,独自一人消失在黑夜中。 次日。 斐苒初一觉睡到天亮,被伺候着起来,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出门,却看到跟在赵御风身旁的小太监,出现在门外,神情诧异。 “小太监?怎么会在这里?” “皇后娘娘,刚刚皇上得到消息,那掌柜子突然暴毙在家中。”小太监尖锐的嗓子故意压少了,说罢,便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开。 斐苒初神情意外,眉头紧锁,警觉得看向周围。 几个奴婢走过,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竟然当着她的面议论。 “你没听说吗?京城里都在传皇后娘娘是妖怪附身,难怪近几日,皇上对昔日宠爱的皇后娘娘都不待见,是不是皇上也察觉了?” “有可能,难怪是宫里怪怪的。是不是沾染了妖气?” 暗月站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怒吼一声:“你们几个小奴婢说些什么呢?竟然敢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议论,活的不耐烦了吧?” “皇后娘娘?” 几个小奴婢吓得惊慌失措,就连手中端着的东西也掉落在地上,纷纷跪在地。 斐苒初没想到宫内也传起了谣言,被喜翠扶着缓缓走向前:“你们几个没把本宫放在眼里,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背后议论本宫。” 第一百六十七章 思念是一种病 斐苒初听完了赵御风的话之后沉默了。 而迫使她沉默的原因,就是因为心里面的那股酸涩之感。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为了赵御风而牺牲了太多太多,可是却没有想过,原来赵御风也为她做了这么多。 自己在后宫里面执意要实行新的政策和规定的时候,后宫嫔妃中也有不少暗戳戳去赵御风那里提意见的,但是赵御风每一次都是装聋作哑不加以理会。 而因为自己性子的大大咧咧,在后宫中也传了很多次的流言蜚语,每一次赵御风都可以来质问自己,可是他却并没有。 终于这一次来问自己了,却并不是问自己和赵禄录之间到底有没有传闻中的那种关系,而是让自己稍微收敛一点,顾及一下双方在外的身份。 他甚至都没有杜绝自己和赵禄录继续交往! 斐苒初今日可算是体会到了,原来另外一个人对自己无条件的信任,竟然也能这么的卑微和心酸。 而那个人还是这个国家的帝王! “为何不说话了?” “只是觉得……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斐苒初忽然吸了一下鼻子,看着赵御风笑了一下。 而赵御风不解她为何要突然骂自己,于是便问道:“虽然你这个小家伙有的时候的确挺气人,但你说说你为什么有这个自知之明?” 许是听出了他话语之中的揶揄,斐苒初扑哧一下就笑了,把快要出来的眼泪也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她仰起头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浊气之后,然后才缓缓的说道。 “一直都觉得自己为你改变了太多,收敛了自己在外的性格,强迫自己去变成一个嫔妃们面前的女魔头,却从未想象过,我那么多次捅娄子之后,到底谁才是我坚强的后盾,原来就是你,我竟然才明白……” 说到后面的时候,她的话语之中带着浓浓的内疚和忏悔。 这时候,鼻子又酸了,直接硬生生的逼出了一层薄薄的泪花,将她的眼睛旖旎的像只可怜的小动物一般。 这可把赵御风给心疼的,直接就抱住了斐苒初,让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 “别这样,我只是跟你说一下,又没有真的怪你,若你以后在宫里面无聊,大不了可以出宫去玩,反正我说了不让你出宫又管不住你。” 斐苒初直接破涕而笑。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赵御风没有再继续说话了,而是把斐苒初拉到了自己在书架旁的书桌上,让她坐到了桌子上,自己站在她的面前,扶着她的肩膀。 “本来是想要让你过来吓唬你一下,怎么现在反倒变成是我安慰你了呢?” 私底下的赵御风不像在大臣们面前那样的霸气侧漏,有君威龙仪,在斐苒初面前的他更加的成熟稳重,还有那么一丝让人沉溺的温柔。 要知道,所有的女人都无法逃脱温柔的魔爪。 包括斐苒初这个小魔头。 她好像觉得自己是越陷越深了,而且根本就不想要出来。 从御书房里面出来之后,斐苒初心情明显已经变好了很多,走路的时候嘴里面还在哼着小曲儿。 “娘娘,陛下到底和您说什么了?您怎么去的时候还是满脸的阴沉,出来的时候就哼上小曲儿了?” “陛下说以后本宫可以将自己的事物带到御书房里面去和他一起处理。” 赵御风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想要斐苒初出每天多呆在一起而已,但是落到了喜翠的耳朵里,这已经是天大的殊荣了! 她当场就蹦了起来。 “天哪!娘娘!” 斐苒初有一些不解的看向她。 “干嘛?为何你这么大的反应?” “自古以来能够去皇帝的御书房里面伺候笔墨的,后宫嫔妃们都是把这个事情当做是一项殊荣的,更别提是天天待在那里了,陛下主动提起让您去他那里,这事情若是传到其他嫔妃的耳朵里,不得嫉妒死啊!” “哦。” 斐苒初非常冷淡的回应了一声,然后背着手继续往前走。 喜翠还以为是自己表达能力的问题,让娘娘不是那么的激动,但她没有看到的是斐苒初在转过身之后,嘴角悄悄地扬起了一丝的笑容,并且是压不下去的那种。 …… 第二日,后宫里面所有的妃嫔们和宫女们全部都炸裂开了! 因为她们得知,在皇后娘娘传出了那样的丑闻之后,陛下竟然还让皇后娘娘天天去他的御书房里面伺候笔墨。 试问哪一个朝代的皇后能够得到如此殊荣? 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呀! 钟萃宫。 得知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的轩辕梦也是惊讶无比。 原来斐苒初和赵御风之间的关系已经不知不觉的这么好了吗? 还真是让人羡慕嫉妒呢…… 她的面前摆放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小盒子,小格子里面放着的不是贵重的首饰和其他的私人物品,而是放的碎纸屑。 碎纸屑大多都是黄色的空白,可仔细翻过去的话,还是可以找到其中有的碎片上面沾染了黑色的墨迹,像是曾经写过字。 轩辕梦不知道自己那天醉酒的时候是拿什么勇气把它撕碎,又是在酒醒了之后,如何大半夜的过去把这些碎片一个个的都捡起来。 她有时间和精力去把这些碎片拼凑成一副完整的信,但是每一次刚开始的时候,她却又瞬间没有了底气,就好像自己所做的事情……是违背了道德的。 就这样每次看着这个盒子里面的碎片的时候,她的心总是会上下不断的沉沦着,折磨着她的精神和她的身体。 “啪!” 轩辕梦猛然的盖上了盒子,然后不再去看了。 小英站在轩辕梦的身后,看着自家娘娘日夜思念成狂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 所有人都说娘娘太冷漠了,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可是她们不知道的是,她家娘娘是如何在一个个别人不知道的深夜里用力的去思念那个人,若是每天都这样的话,又怎么有别的精力再去笑脸对人呢? 第一百六十八章 趁火打劫 斐苒初每天都去御书房里面和赵御风一起处理着各自的事情。 虽然两个人是同处一室,但却并不是在同一个地方,赵御风在外面的书桌,而斐苒初就在书房里面的书桌。 两个人不会相互干扰,却又知道对方的存在,想对方的时候,直接走几步就可以看到对方的人。 赵御风非常享受这种相处的方式,而斐苒初却渐渐的觉得开始不对劲了。 她本以为自己每天都要处理两三个时辰的后宫事物已经算是很忙的了,但是看赵御风忙碌了几天之后,她才发现跟赵御风比起来,自己那点程度根本就不算是什么。 赵御风若是愿意的话,他可以一天从早忙到晚,除了睡觉和吃饭的时间,其他的时间全部都坐在书桌前拿着毛笔写写写,或者是举着一本奏折皱着眉毛看看看。 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怕是他的眼睛和身体都要废掉了,虽然人年轻,可是也经不起天天这么熬! 斐苒初完成了自己的事情之后便直接去了赵御风的地盘,看他即将要完成手头的奏折去处理下一批的时候,斐苒初直接了当的坐进了他的怀里。 赵御风怕她摔倒,下意识的就接住了她,等到斐苒初坐好了之后,才故作严厉的低吼了她一句。 “怎么如此不小心,万一没有接住你怎么办?” “自认倒霉喽!” 赵御风知道斐苒初不会轻易的过来打扰自己,而她这一次过来,想必就是因为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得知自己处理公务的时候常常不休息,所以想要逼自己休息一会儿。 “就这么心疼我吗?”赵御风坏笑着在她耳旁吹了口气。 斐苒初现在也知道自己已经被他看穿了,但是却丝毫都没有心虚感,只是抱着他的脖子,像是撒娇似的说道:“通过这几天在御书房的这段日子里,我才算是知道,原来以前你每天都会去我的宫里用晚膳是抽时间去的。” 难以想象他这么忙的时候,每天到底是怎么抽时间出来的。 “是啊!这么喜欢你。”赵御风伸手点了一下斐苒初的鼻子:“你可莫要辜负我。” 斐苒初在心底里面有一个答案,所以她不想直接就说出来,而是把眼睛投到了他的书桌上。 直接放在最上面的那一个奏折还打开着,她草草的看了一眼,只看到上面貌似提了西晋的字眼。 “西晋?”斐苒初疑问:“这两个字倒是从未从你的口中提起过。” “嗯,西晋和我们东朝之间还隔了一个西夏,由于并不是挨着的,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易往来,他们此次突然写信给礼部,说是想要过来和我们进行文化交流。” “呵!无事不登三宝殿!”斐苒初不由得的就吐槽了一句。 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国家好像是游牧民族居住在大草原上,而游牧民族的性子大多都自由洒脱心高气傲,怎么会突然过来向他们东赵请求文化交流呢,肯定是有事要求着! 斐苒初指着那个奏折,转头问赵御风说道:“他们这次过来,恐怕不是只为了文化交流这么简单吧?他们是游牧民族,而我们是中原民族,穿衣饮食都不一样,怎么会进行文化交流呢?” 赵御风眯着眼眸,看了看斐苒初。 “正是因为文化不同有差异,所以才要交流呀。” 面对他的这个答复,斐苒初很明显是不相信的,也用同样的表情和语气模仿了一遍他的话,样子看起来也是颇为滑稽。 赵御风忍不住了,先笑了出来,把怀中的斐苒初搂得更紧了一些说道:“今年西部大旱,说的并不仅仅只有我们国家的西关,西夏倒是还好和我们国家签署了和平条约,在他们困难的时候,我们是可以给他们进行粮草救助的。” “下一年再连着利息一起还回来。但是西晋就不一样了,他们和我们素来是没有什么文化交往的,而且心思和我们一样,都是想要吞并西夏,这就是我们两个国家一直都不怎么和睦的原因。” 斐苒初静静的听完了赵御风的话之后表示理解。 毕竟两个国土广阔的国家中间夹着一个小的国家,而这个小的国家对于两者来说就是一块肥肉,谁都想要吞并的。 西晋的关系和西夏并不好,而东赵的手段则就高明许多了,先是拉拢人心,然后再进行文化和经济渗透。 草原人的直肠子和赵御风的脑子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那这到底要怎么办?你会借粮草给他们吗?” 既然关系如此的不好,若是可以借此削弱他们的国力的话,其实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毕竟天灾可不是年年都会有的。 没有想到赵御风回答的比斐苒初问出来的语气更加的果断。 “借!为什么不借!” “可以问一下你的想法吗?” “只是一个小小的天灾而已,就算他们不来借粮草,勉勉强强也是可以过冬的,无非就是损失一点经济而已,大不了就杀马杀羊,他们总能恢复过来的了。但若是借给他们粮草并且将利息提高,第二年我就可以收到他们返回来的粮草。” “他们经历了天灾之后,收成近几年之内是跟不上的,那他们便就会连连滚雪球,每年都要像我们国家交利息,这样才是真正的天助人意,趁火打劫是只有笨脑子的人才会做的。” 斐苒初听完了之后忍不住震惊了。 她一向自认为自己聪明,可是她自己的那点花花肠子,在赵御风的面前,好像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你现在倒更像是商人了,把一切都算计的这么仔细。” 面对斐苒初的揶揄,赵御风并没有任何心虚之感,反而是非常自然的接受了她拐着弯儿的称赞。 “其实皇帝这个位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相当于是一个商人,无非就是把自己的国家经营得更加强盛而已。” “他们会不会料到你要这样做?” 第一百六十九章 联只有你 “他们既然肯主动拉下脸皮来求我们,那肯定是已经做好了觉悟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赵御风摸了摸斐苒初的头,语气有一些宠溺的说道:“本来这些事情是不太想让你知道的,你就管好你的后宫就可以,前朝之事就交给我。” 他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有着自信和狂妄,但是却根本就不会让人感觉到厌恶,而是会有一种不自觉让人信服的冲动。 不得不说,他在这个方面上,的确是一个很称职的君主,但却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 斐苒初叹了一口气之后,突然把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 “陛下可有想过宠幸其他的女子?” 赵御风因为斐苒初的这一句话,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底隐隐有一丝的阴翳划过。 他当即就知道,斐苒初和他说这话的时候是以皇后的身份,而不是以他的苒苒的身份。 “没有,已经有你了。” “在妾身之前呢?”斐苒初依旧不死心,重新问了一句。 “没有,实话和你说吧,在你之前,我从未宠幸过其他任何的女子。本以为我会这样孤身一人到老,但是却没有想到……败在了你手里。” 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他对于你来说,不是春天里第一朵发芽的花,也不是夏日里那清凉的茶,不是秋天里那火红的枫叶,更不是冬天里那皑皑白雪。 这些形容都太过于虚伪,隐藏在虚伪的形容词后面的,往往不是一颗实打实的心。 对于赵御风来说……斐苒初就像是在他精神快要崩溃的时候的那口春药,让他瞬间所有的理智全部都决堤。 虽然这个形容过于粗俗了些,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这个样子的。 “从未宠幸过吗?”斐苒初现在已经是一副目瞪口呆,当她对视着赵御风的眼神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头脑晕乎乎的,甚至连冷静的思考都不行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继续去问道:“也就是说,从前贵妃盛宠的那段日子,你都没有宠幸过她吗?” 赵御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呼出了自己胸中的浊气。 他伸手摸了摸斐苒初柔顺的头发,用指尖挑起了一丝发丝,在手指中间缠绕着。 如丝绸般顺滑的手感,让他眷恋自己,甚至都不舍得放开手。 赵御风看着远方,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才像是说故事一般的道来。 “那个时候我才刚刚当上皇帝,需要丞相来帮我巩固地位,宠幸他的女儿也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可是我总觉得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做那种事情太恶心,于是我去她宫里的每一天晚上,都会熄了烛灯,坐在屋子里面待一整个晚上。” 他的话音刚落,斐苒初就急急忙忙的上去问道。 “那你就不怕斐季清拆穿你吗?!” 她把身体往前抬的动作让赵御风指缝中的头发流窜了出去,赵御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不悦,他把斐苒初的身体按了回去,又重新挑起了头发把玩着。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质问过我,只是我没有回答,在第一个晚上之后,除了不能做那种事情,她想要的地位,宠爱,金钱和殊荣,我都给了,她为了自己的面子,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 斐苒初听完之后久久的沉默,没有说话。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误会了赵御风。 她还以为赵御风是为了自己的权力可以和别的女人做那样的事情,而她早就已经做好了觉悟,却没有想到…… 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心里面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只是转念一想,斐季清未免也太可怜了些吧。 她现在总算是知道斐季清对自己的那股敌意是出于什么目的了,原来自己是在这个方面赢过了斐季清。 看斐苒初一脸的沉思,赵御风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所以你要放心,就算哪一天我迫不得已去了其他的女人那里,也完全只是为了公务而已。你也不必可怜她们,现在宫里面留的女人除了你之外,其他的都是有用的,既然丞相府把她送过来,就早就应该有这个觉悟了。” 听完了一席话,斐苒初心里面复杂的说不出话。 她没有理由去怀疑赵御风说的话。 以前的事情无法追究,现在仅凭赵御风的一面之词,她也完全可以相信。 若是从别的女人的角度上来讲,赵御风真的就是一个绝世大渣男,为了自己的地位和国家,可以毫不留情的利用她们。 可是对于斐苒初自己来说,赵御风是绝对一个痴情的男人。 看着斐苒初脸上复杂的表情,赵御风脑中也差不多可以想得出来她的想法了。 赵御风放开了斐苒初,望着她的脸,认真的说道:“或许你以前对我的印象是正确的,我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现在对你所展现出来的所有的柔情,无非就是因为喜欢你,爱着你罢了。” “若是你现在有一点惧怕我,完全可以从这里离开,自己去冷静一下。” 说完之后,他便低头继续去处理自己的政务了。 之所以让斐苒初离开,并不是因为他看到了斐苒初的反应之后有一点生气,而是有点害怕。 他一直在找机会,想着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她,同时也想出了,说出这件事情之后她有可能会出来的反应。 可就算是在脑子里面想了千遍万遍,真正到了这一刻的时候,他的脑袋里面也完全的就变成了一锅浆糊,什么都想不明白。 他很害怕斐苒初发现他的慌张,也很害怕斐苒初会因此惧怕他。 就在他脑子里面史无前例的胡思乱想进行着头脑风暴的时候,他忽然感受到自己的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温暖的小手。 是斐苒初。 她说:“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就肯定会有诸多的无奈,我理解你,虽然不是很赞成你这般绝情的做法,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开心。” 她感到很开心,因为自己是赵御风的独一份。 第一百七十章 愤怒 此时,在后宫的百花宫中。 瞧着桌上做好的一桌饭菜, 斐季清脸上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来。 “娘娘,您是打算邀皇上来吗?” 瞥了一眼身边的绿影,斐季清挑眉,扶了扶鬓角道:“是啊,去,给本宫梳妆打扮一番,本宫要亲自去请皇上来。” 绿影忙不迭点头,弯着腰上来帮斐季清装扮。 换上一身湖色长衫,斐季清看着镜中的自己。 “你说,本宫美吗?” 绿影笑着道:“娘娘自然是最美的。” “那你说,为什么陛下就是不肯正眼看本宫一眼!” 镜中的女子换了脸色,精致的妆容下,脸色大变,显得有几分狰狞。 站在身后的绿影心头一震,声音轻颤,“娘娘,陛下......陛下只是太忙了。” “行了。”斐季清嫌恶起身,“赶紧去御书房,一会儿菜都凉了。” 正午,御书房前太阳正大,斐季清抽出真丝手绢拭去额上薄汗,面含笑容上了台阶。 “参见娘娘。”侍卫迎了上来说道。 斐季清摆手,正要进去时被跪地的刘公公拦住。 “娘娘,陛下吩咐,任何人不得接近。” 斐季清美眸瞬间冷了几分,她冷言道:“为何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闻言,侍卫赶紧俯下身子,可却半晌没有让开的意思。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斐季清气的牙痒痒,她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本宫倒要看看今天你们谁敢拦着我。” 说话间,斐季清顾不上礼仪,朝着御书房就要闯进去。 “谁啊,不要命了敢打扰陛下!” 瞧见刘公公从御书房出来,斐季清顿住动作,旋即换上一副虚假笑容来,“刘公公。” “呦,是娘娘。”刘公公笑着,瞧着地上还趴着的侍卫好奇道:“您这是......” 斐季清摆动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发,轻笑开口:“本宫做了些小菜,想着皇上最近劳累,总需要补补身子,我那儿有上好的燕窝.......” 话没说完就被眼前的刘公公打断:“娘娘,老奴知道您是一片苦心,可是这皇上交代了,谁都不准打扰,您看这,您也别让老奴为难不是。” 笑容僵在了脸上,斐季清抬眸看了一眼御书房的大门,凑近了一步;“敢问刘公公,皇上可是独自一人在里面忙政务?” “这......” 刘公公笑的神秘:“娘娘何苦要问。” 这话一出,斐季清眼中的笑意顿时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瞬的冷意:“难不成皇后直到现在还在里面吗?” 天天两个人黏在一起,如此的甜蜜,简直让人反胃。 刘公公像是叹了口气:“既然娘娘您都这样问了,老奴就实话告诉您,皇后正在里面帮皇上研磨,不便打扰。” 心头好似烧起来怒火,长袖下的一双玉指紧紧的握成拳,连什么时候陷入肉中斐季清都不曾察觉。 只是眼前的刘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斐季清自知不能惹,强忍着心头的你怒意道:“刘公公,皇后在里面作陪,本宫不便打扰,可是这来都来了,总要进去请个安不是?” “娘娘还是请回罢,若是被陛下知道了,这......不只是您,恐怕我们几个也免不了责罚。” 这是拿着陛下来压自己了。 斐季清一口银牙快要咬碎,可面上依旧不愿放弃。 “刘公公......” 兴许是没了耐心,刘公公甩了甩佛尘。 “娘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了,刚才皇后娘娘说着口渴,老奴还要亲自去给皇后娘娘准备绿豆汤,告辞了。” 说着,刘公公作势要离开,走之前还瞥了一眼地上的几个侍卫。 “记好了,皇上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斐季清气得发抖,这话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 等刘公公走远了,绿影见着身边的主子还是一副怒火冲天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娘娘,咱们回去吗?” “给本宫闭嘴!” 斐季清压低声音怒吼,看向绿影的眼神满是杀意。 绿影身子一颤,低着头支支吾吾道:“娘.......娘娘您莫生气,奴婢是想着这天暑气大,您身子要紧......” 猛地一把推开面前的绿影,斐季清气冲冲的下了台阶。 “陛下不愿见我,还要这副身子做什么!” 被推的一个踉跄,绿影差点因为没站稳摔倒,稳住之后赶紧追上斐季清,脸上都是惊恐。 气愤回宫,斐季清瞧着桌上有些发凉的饭菜,一气之下都打落在地上。 精致的盘子带着饭菜落在地上,碎了一地的渣滓,斐季清满目愤意:“该死的斐苒初,她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陛下天天就愿意和她在一起!” 宫内的婢女纷纷跪伏在地,绿影上前,虽知现在气头上的娘娘惹不得,可还是小声开口:“娘娘,您别气坏了身子......” “身子身子,你天天除了身子还会不会说点儿别的!” 绿影垂着头,面上都是惊慌。 瞧着绿影这幅样子,斐季清血气上涌,眯着眼睛冷哼;“怎么,做出这么一副可怜的模样,给谁看呢?” 扑通一声,绿影趴在了地上,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哭腔:“娘娘息怒,奴婢没有,娘娘息怒啊!” 猛然踹了一脚地上的绿影,斐季清转身坐在凳子上,脸上的怒意还浮着。 “枉费了本宫做的一桌子好菜!” 愤然说着,杏眸里闪过了一抹阴毒。 瞧着现在这样子,刘公公多半是站在了斐苒初那边,以后自己在赵御风面前必然是更加寸步难行。 不行! 斐季清一巴掌拍在桌上,震的屋内的婢女们心头颤了几分。 “斐苒初,刘公公,放心,跟本宫作对的人,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 深呼吸一口气,斐季清压抑住心头的火气,抬眸对着还跪在地上的丫鬟道:“还愣着做什么?” 丫鬟连忙连滚带爬爬到了斐季清脚边:“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去,给本宫准备些清凉的绿豆汤来。” 丫鬟脸色为难:“娘娘,咱们宫里......冰块不多了。” “什么!”才压下的怒火此时又一次窜上心头:“没用的东西!去,向内务府讨些过来。” “奴婢这就去......”面色苍白说着,绿影弯着腰退出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西晋 与此同时,在东赵的赛关外,一对人马正在缓缓的前进着。 所有的人都骑着马,前面大概有几十个男人,中间是一对马车队,马车队的最后面跟着一个装潢华丽低调的马车,旁边跟着一个男子,他气宇非凡,也是骑着马,身上穿着草原风格。 而身后则就是一些非常简陋的由马拉着的小平车,上面驮着一箱箱的草原特产。 若是旁人看了去,还以为这是哪个普通商队,可实际上这一个车队则是西晋的皇室。 “阿兄!”马车中突然传出了一声清脆的女生,骑着马的那个男人立马便低下了头。 正好马车里面的那名女子也掀开了轿帘,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对上了。 “你说,咱们这一次可以完成父汗交给咱们的任务吗?” 这少女长相软糯,但是因为在草原长大的原因,她的皮肤不像是中原少女那般的一掐就出水的嫩,反而有一种沧桑感。 但是这样的皮肤并没有拉低她的长相,反而给她增添了一丝不羁的气场。 她眼中有着诸多的傲气,想来是因为在草原上长大的原因,性格就像是那不羁的雄鹰一般的高傲。 “应该可以吧,咱们都带来了这么多诚意了!” 说着,那少年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小平车上拖着的都是自己西晋的特产,特别是今年的情势不容乐观,这些还是好不容易攒起来的。 其实草原民族的高傲本来不允许他们去主动向东赵求和,只是今年干旱,连草原都没能幸免,成批成批的马饿到皮包骨头,父汗也是太心疼那些兢兢业业的游牧民,所以才派他,以文化交流的名义去向东赵借一些粮食。 他们王室的粮食自然是足够,所以他这一次过来,完全就只是为了那些平民而已。 “哎……怎么今年的天就这么不尽人意呢?方才快要出咱们西晋的国土的时候,看到有牧民在放马,那马瘦的都脱相了,真是委屈了那一匹匹雄壮的马。” 少女说着话的时候也是无尽的感慨,似乎是在为那些人和马感觉到惋惜。 “好了,娜儿,你不要再想这些了,赶快把帘子放下去吧,这里风沙大,不要迷了眼。” 那个叫做娜儿的少女听话的将帘子放了下去,可是没过了多久之后,她闷闷的声音就从马车里面响了起来。 “你说这一次……我真的需要留下来吗?” “虽然父汗非要让你跟着过来,但是你放心,阿兄会竭尽全力的保护你,和东赵谈条件,尽量的不让你和亲。” 马车里面的娜儿脸色很平静,仿佛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有她眼中偶尔透出来的那一丝委屈,才像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流露出来的情绪。 其实她早就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父汗有十几个儿女,自己就是最不得宠的那一个,只因为自己的母亲是低贱的喂马女。 从小到大她便饱受了欺凌,只有这个阿兄保护着自己,所以父汗说出让自己过来做好和亲的准备的时候,她不愿意让阿兄为难,果断的就跟着过来了。 “听闻,东赵的皇帝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四,也算是年轻英俊,治国有为……” 虽然比她大了八九岁,但是她哪里还有反驳的权力呢? “北辰娜!你不要再提这个话题了,既然我说了会保护你,那就一定不会让你留在那个陌生的国家。” “阿兄,你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北辰娜并没有直接回应她兄长的话,而是漫不经心的把话题扯到了一边。 “北辰博弈,翻译成汉字是这么读的,若是按照咱们西晋的文字,就是草原上翱翔的雄鹰。” “是啊,你是草原上高贵的雄鹰,所以不应该为了我,做太多出格的事情。不要忘了咱们这次前来的目的,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我必须留在那里。” 北辰博弈没有再继续说话了,只是从他紧紧抿着的嘴唇中可以看得出来,他现在非常的生气。 北辰娜也知道自己的兄长生气了,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话题了,而是躺了下去,开始休息。 路程大约还有四五天就到了,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需要经历的时候。 …… 自打那日赵御风和斐苒初坦白了一切之后,斐苒初就没有再去过御书房了。 倒并不是因为赵御风和她说的那些事情,而是因为她发现自己不能长时间的待在赵御风的身边,不然总是会忍不住的想要去找赵御风,导致两个人的事情都停滞不前,从而大大的降低了两个人的工作效率。 这个时候斐苒初才发现,发现原来自己竟然也可以这么的黏人…… 在宫里面待的无聊了,按照斐苒初以前的性子,肯定是要出宫去玩,但是现在的她不想要给赵御风惹麻烦,便想着在宫里面找些有趣有东西。 思来想去,好像这皇宫里面没有一个人能够比轩辕梦能勾起她的兴趣了。 上一次她喝醉酒的时候,自己好像和她的关系缓和了一点,所以这一次她便想过去碰一碰运气。 “喜翠,你去给本宫找两本好玩的乐谱带过来。” 头一次在大家娘娘嘴里听到的是乐谱书,而不是医术,喜翠一时之间也不由得有一点儿兴奋了。 “娘娘,您可是要弹那把西洋琴了?” “问这么多干嘛呀?赶紧去!”斐苒初催促她快一些去。 喜翠只好委屈巴巴的跑了出去,跑到了书房里面,拿了两本有意思的乐谱书,交给了她家娘娘。 本以为她会翻开乐谱找到一个喜欢的乐曲弹一下,却没有想到她只是随意的翻看了一下之后,便把乐谱合上,拿着就往外面走。 喜翠下意识的叫住了她。 “娘娘,您不是要弹西洋琴吗?这是要去哪里呀?” “去钟萃宫!” 喜翠顿时心中一惊。 娘娘,这是为何又要去找那个冰山美人了? 她连忙跟上了斐苒初的步伐,嘴里面还喊着娘娘。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使团到来 到了钟萃宫外面的时候,斐苒初深呼吸了两下,刚想去推门,门却被人从里面给推开了。 由于推的突然,斐苒初来不及躲避,就那样被门给撞到了头。 “嘭!” 这一下可真疼! 斐苒初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捂住自己的头,喜翠也一脸紧张的跑到了身边。 “娘娘,您还好吗?” “你还好吗?”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斐苒初抬头去看了一眼,只见轩辕梦站在自己的面前,她那张wan年如一日平淡的脸上竟然也出现了些许紧张的神情。 “抱歉。”她的道歉也是冰冷的,然而她却同时伸出了自己的手,在斐苒初的额头上轻轻的揉了一下。 “不痛了。” 斐苒初一下子就被她这般天真的发言给逗笑了。 “你这到底是在哄我呢?还是在哄你自己呢?”她捂着头笑道。 轩辕梦看了她一眼,最终是叹了一口气,拉着斐苒初的衣袖往里面走。 斐苒初也不挣扎,就那样顺着她的劲儿一起往里走。 把她带到了主殿之后,轩辕梦便走开了,斐苒初也不着急,就那样坐在那里等。 过了一会儿之后,轩辕梦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个手帕,里面似乎是包裹着一些有棱角的东西。 她轻轻的将那东西放到了斐苒初的头顶,由于冰冻的不是很碎,再加上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斐苒初不由得的躲了一下,却被轩辕梦一手给抓了回来。 “你不要乱动,虽然这个办法很奇怪,但若是身体上有任何一个地方红肿痛的话,都可以用这个办法缓解的。” 斐苒初不由得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后一脸笑意的问着她:“是不是赵禄录和你说的?” 轩辕梦因为她的话很明显的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她还是回答了。 “是,年幼的时候他练武,每次不小心伤着的时候,我爹都是用这个办法给他消肿的,后来他将这个办法教给了我。” 虽然她的语气很平静,可是斐苒初却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的挣扎。 “谢谢你……当时在太后的宫里的时候,没有说出那封信的事情。” 斐苒初也苦笑了一声。 若非是因为那封信里面的内容不可以昭告于世人,她怕是早就用那个把斐季清给怼的落花流水了,只可惜她不能。 “好在最后还是没有什么事,不用放在心上。” “不管怎么样,这句谢谢都是要给的……皇后娘娘。”轩辕梦还是重新叫起了这个称呼。 从刚刚在自己的宫门前看到斐苒初的时候,直到发生了那件事情,她们两个都是用你我互称,可直到了刚才这一刻的时候,她才真正的用两个人的位分来称呼。 斐苒初也因为她的称呼而愣了一下,随后笑得更加苦涩。 “你明知道我不是坏人,为何总想排斥我?” 从第一次见到轩辕梦的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冰山美人和自己是同一类的人,只有同类人之间才有话可以说。 后来赵禄录也交代自己若是在宫中无聊的话可以去找轩辕梦玩。 名义上说是怕自己无聊,其实不过就是怕轩辕梦那个性子在宫里面交不到朋友被人欺负罢了。 “习惯了。”轩辕梦轻描淡写的说道。 而她的这个答案,也让斐苒初石化了。 自己犹豫了这么久,到底要不要主动来找她,没有想到对放对自己这般冰冷的态度,就仅仅只是因为习惯了三个字。 看着斐苒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轩辕梦也特别难得的笑了一声。 她把放在斐苒初额头上的冰块交给了喜翠,喜翠连忙上前接住,然后轻轻的放到了斐苒初的额头上,接替了她的动作。 轩辕梦走到了一边儿,没有继续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斐苒初,似乎是在判断斐苒初和自己说的话,到底是有多少的真实性。 不得不说,因为那封信的事情,轩辕梦是真的对斐苒初的形象有所改观,但是在此之前她是真的讨厌了斐苒初很久很久。 一个人在骨子里面根深蒂固的形象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颠覆的,所以现在她也在努力的适应,不对斐苒初冷冰冰。 就这么被晾着是真的很尴尬,斐苒初凭借着自己的厚脸皮坚持了半个时辰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的站了起来,对着轩辕梦说。 “得了,今日我还是先走吧,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我阳华宫的大门随时都为你而敞开。” 说完了之后,斐苒初变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轩辕梦没有叫她,也没有送,她只是坐在屋子里面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的远去。 斐苒初可以看得出来今日轩辕梦对自己的形象和态度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 虽然这其中不乏是因为她无意伤到了自己的关系,但是不得不说,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进展了。 她总觉得自己再过不久就可以重新拥有一个朋友了,想想还是觉得蛮开心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时候,轩辕梦便就约斐苒初一起去花园中游玩,斐苒初一整天都傻呵呵的笑着,认为自己终于是走进了轩辕梦的内心了,于是便把各种知名的不知名的乐谱一个劲儿的往她的宫里送。 然而还没有等她享受多久重新得到朋友的乐趣的时候,便就面临着一场硬战。 因为,西晋使团到了。 在他们到来的前两天,已经有快马加鞭的人过来通知他们的消息。 这一次过来的不光有西晋的一个太子,还有他们的一个公主。 好好的使团带一个公主,这其中的意味是什么?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 虽然斐苒初对赵御风这个人很自信,但还是不由得稍微的紧张了一下。 毕竟人家若硬要留下来的话,到时候还是一个棘手的麻烦。 七月初一的这天,西晋的使团正式的进入到了东赵的京城。 东赵的人民们为了表达自己是很和善的,在车队进京之后的路上,两边站满了人对他们欢呼。 第一百七十三章 茶楼偶遇 这一点倒是在北辰博弈的意料之外。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东赵和西晋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从名字上就可以听得出来,是针锋相对的关系。 本以为来到了这里之后路人们都会当做自己不存在,更过分的是鄙视自己,因为西晋对东赵挑衅也不是一两次了。 可他唯独没有想到的一种可能性就是,东赵的人民们站在道路的两侧欢迎着自己,脸上的神情倒不像是假的。 “阿兄……”北辰娜卑微的拨开了马车的帘子,隔着一条小缝,看了一眼盛世的京城,眼中立刻迸发出许多的惊艳。 “原来东赵竟然是这般的繁华……我们那里只有无限的草原,还有成群的牛羊……这里什么都有。” 一时之间北辰博弈竟然也分辨不出自己这个妹妹到底是在夸还是在讽刺了。 他微笑了一声,伸手替她把帘子合上。 “等一会儿就到了,你现在还是老实一点吧,等咱们安顿好了之后,阿兄就带你出来玩儿。” “嗯!” 北辰娜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在进入京城之前,心中所有的不安时刻全部都被隐隐的激动给取代了。 毕竟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而已,再成熟又能成熟到哪里去呢? 他们居住的场所是一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府邸,专门用来接待他国的客宾的,在这之前住在这里的还是西夏的使团呢。 北辰娜把自己的东西全部都放到了房间里面之后便就直接跑到了北辰博弈的身边,抓着他的胳膊撒娇。 “东西都已经放好了,咱们现在可以出去玩儿了吧!” 北辰博弈向来是依着这个妹妹的性子的,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索性就出去玩一玩也好。 “好。” 两个人换上了一身中原的衣服之后,便就一起手牵着手走在街上。 街道两旁有很多的小贩卖着中原的东西,北辰娜路过的时候,每一个都想要买,但最终还是被北辰博弈给拉住了。 “这些东西想买什么时候都可以买,咱们今日出来只是散散心而已。” 北辰娜虽然是满脸的失望,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两个人就只是手牵着手在街道上面走着,北辰娜这个时候注意到来来往往的行人里面,也有很多手牵着手一起走路的男女,他们脸上都笑得特别的开心。 北辰娜随意的指着其中的一对儿问北辰博弈:“难道他们也是兄妹吗?” 北辰博弈看了一眼,他们言行亲密,时不时的还说说笑笑,一看就是情夫妻,怎么可能会是兄妹? 他低头看了一眼北辰娜,又看了看两个人拉着的手,最终还是笑了一下:“对,他们也是兄妹。” 玩了大概有大半个时辰的时候,北辰娜就嚷嚷着累了,非要找地方喝点奶茶。 在这东赵的京城里面怎么可能会有奶茶这种东西?但是北辰娜嚷嚷着渴,北辰博弈也没有办法,随意的在路旁找了一个酒楼之后,便就带着她上楼去了。 “二位客观,真是不巧!因为今天西晋使团来了,好多人都过来玩,所以咱们的茶座已经没有单独的一桌了,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让小的为你们二人拼个桌?” 北辰博弈看了一眼北辰娜,得到了点头之后,便转头对着小二说:“好。” 小二得到了允许之后便点头哈腰的走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脸上满是喜气。 “正巧有两位姑娘是一桌,还有两个空位,二位客观移步吧。” 小二带着两个人走到了二楼最靠窗的那个位置,远远的便看到了两个人坐在那里,其中一个女子身着华服,看着便是富贵人家的女子,而坐在她对面的那个人是短头发,若不走近看的话,差点儿就以为是个男人了。 那个短头发的女人突然转过头看着北辰博弈,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上了一瞬间,电闪雷鸣。 这时那个女人站了起来,坐到了对面,和她同行的那个女人坐到了一起。 小二指着空出来的两个位置,对着北辰博弈说:“二位客官在这里坐下便可,一会小的来给二位送茶。” “嗯。”北辰博弈还是很懂中原的规矩,从腰间随意的扔出了一块银子给小二。 小二接到了钱之后一脸的惊讶,北辰博弈还以为自己是给的少了,于是又拿出一块扔了过去。 “够了吗?” 小二连连低头道谢。 “够了够了,公子您可真大方!您坐下吧,小的马上就来!” 两个人坐下之后,北辰博弈就听到对面的那个女人似乎是轻轻的笑了一下。 “这位姑娘,你在笑什么?”北辰博弈主动去问。 只见对面的那名女子前笑着尝了一口茶,北辰博弈也看着她的动作。 她的动作虽然不算缓慢,可是一言一行都非常的有章程,非常的优雅,一看便知道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和草原上那些粗犷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公子不是中原人吧?虽然中原话说的可以,但还是有一点暴露了。” “哦?”北辰博弈好奇的挑了一下眉毛,问:“哪里?” “中原人一般不会给这么多的赏银,你刚刚给的那两块银子,已经是他大半年的工钱了。” 北辰博弈了然地点了点头。 难怪刚刚那个小二看起来一副傻掉了的样子,原来是给的多了。 “难怪……” 就在他想着这件事情的时候,只听对面的女人忽然就说了一句。 “公子可是此次前来中原的西晋使团?” 北辰博弈的眼神立刻就凌厉了起来,像只鹰似的盯着她。 “姑娘怎么知道?” 面对她如此紧张的逼问,他也只是轻轻的笑了一声,蛮不在乎的说:“猜的。” 北辰博弈:“……” 不一会儿小二就过来送茶了,正巧这时候旁边也有一桌人走了,小二就直接把那茶壶放到了空出来的桌子上。 “二位客官这桌子空出来了,你们可以来这里坐了。” 北辰博弈,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临走之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而坐在他对面的那名女子,面对这样伶俐的眼神,也只是回以轻轻一笑。 第一百七十四章 欢迎宴 斐苒初和暗月在外面总算是疯玩了一把,除了在茶楼里面见到的那两个使者之外,也没有其他有意思的事情了,无非就是在宫外散心比宫内散心要好的多。 这次回去的时候,她还在外面搜罗了许多的好玩意儿,其中不乏在小摊那儿买的各种有意思的乐谱书,回到了宫里之后,直接一股脑的全部都扔给了轩辕梦,而轩辕梦看着这些东西,愣了一下,随后便是无奈的笑了。 好像自从自己和斐苒初的态度缓和下来之后,她就一直不断的给自己送着各种东西,哄自己开心,好像是生怕自己和她的关系再一次的闹僵似的。 其实斐苒初完全没有必要有这种担心…… “小英。” “娘娘。”小英从一旁走出来对着轩辕梦行了个礼:“您可有什么吩咐?” “院子里的葡萄熟了,本宫自己吃不完,你随便找几串儿长得不怎么好的,给阳华宫里的那位送过去吧。” 轩辕梦有一些不自在的说道。 而小英听着她说的话,不由得暗暗的笑了两声。 她家娘娘还真是嘴硬,明明院子里的葡萄才刚刚长好就说自己吃不完,若想要回礼的话,自然是可以用别的方式去回。 只是对于阳华宫里面那位爱吃东西的娘娘……好像这个也是不错的选择。 见小英看着自己不怀好意的笑,轩辕梦微微尴尬,装作冒火的样子,拍着桌子吼。 “你怎么还不去?难道本宫的话现在在你的眼里没有分量了是吗?” “娘娘恕罪,奴婢这就去,保证挑一些长得不怎么好的!” 小英说完便就暗笑着走出了屋子。 其实轩辕梦无论用多凶狠的语气和她说话,小英都是不会害怕的。 因为入宫这些年以来,她从未随意的对宫人发过火,就算是有的时候偶尔会生气,也不过是装出来的而已。 走到了院中的葡萄架下面,小英走来走去的最后还是决定给她家娘娘留两串好的,其他的就捡几串儿给皇后娘娘送过去。 虽然她家娘娘交代了,说不要挑太好的,但她怎么能不懂自家娘娘的心思呢,无非就是嘴硬罢了。 当她把葡萄洗好送到阳华宫里的时候,却未曾见到皇后娘娘。 看着喜翠从自己的手中接过了葡萄,小英忍不住的有一些好奇问:“怎么不见皇后娘娘了呢?” “娘娘正在睡午觉呢,莫非是皇贵妃娘娘有话要带给我家娘娘?” 小英立刻摆了摆自己的手,解释说道:“没有,就是随口问一句而已,这葡萄已经洗好了,放不了多久的,皇后娘娘醒来之后就让她尝一尝吧,这葡萄可甜了!” “好,带一句谢谢给皇贵妃娘娘,这件事情会告知皇后娘娘的。” 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小英也就放心的走了。 斐苒初醒来之后看着自己屋子中间的那盘葡萄揉着眼问:“你从哪儿拿的葡萄?” “是皇贵妃让她身边的那个宫女送过来的,奴婢刚刚看了一下,每串都长得很好,想必是精品,皇贵妃娘娘对您可真是上心。” 斐苒初短暂性的愣了一下之后,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床下,却捧着那盆葡萄。 “哇……这个可是美人送给本宫的第一样礼物呀……” 听着斐苒初的话,喜翠还以为他下一句要说这么好的东西一定要珍藏,不能吃。 没有想到斐苒初却说:“一定要快点吃了,不然就浪费了!” “噗嗤!娘娘,葡萄性寒,就算是好吃也不要吃太多,不然肚子是会痛的!” 事实证明,有的时候你越不想要什么事情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它还就偏偏会降临到你自己的头上。 斐苒初心疼那盘葡萄,一口气把那几串全部都吃了一个精光,肚子撑的连晚膳都没有吃多少。 半夜的时候果不其然的肚子疼了,趴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样子,让喜翠看在眼里又是心疼又是想要说教。 而斐苒初心里面想着的却是——幸好赵御风今天晚上没有睡在这里,若是被他看到了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想必又要说自己贪吃,然后控制自己的饮食了。 简直是得不偿失啊! 招待西晋使团的宫宴就设定在明日了,斐苒初为了养足自己的精神,还是强迫自己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脸色都憔悴了许多,喜翠终于是没人住,狠狠的说教了一番,斐苒初我还是像以前那样左耳进右耳出。 起床之后换上了她的凤服,带上了凤冠,站在了铜镜前。 不得不说,斐苒初自己也觉得每当她闭着嘴不苟言笑的时候的样子,还的确是挺吓人的。 如此看来,宫中会传出她女魔头的那个称呼,倒也不像是空穴来风了。 “娘娘,您身体真的没事儿吧?” 喜翠还记挂着昨晚斐苒初肚子疼的事情。 斐苒初毫不在意的挥了一下自己的手。 “就是吃太多了,肚子疼而已,现在已经好多了,话说……宴会到底是设定在哪里?” 喜翠:“……永和宫,陛下用晚膳的时候才和您说过的,您不要告诉奴婢,您给忘了。” 斐苒初讪笑了两声,不再去理会喜翠了。 宴席就设定在了傍晚,所以斐苒初还有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可以玩,本来想要去找轩辕梦,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却闭门不见客,搞得斐苒初只好去御花园里面自己晃荡了一会儿。 幸好,御花园里面的那位倒是被斐苒初给撞上了,他今日带着斗笠,看到斐苒初之后也只是淡淡的点了一个头,斐苒初向他请示了之后,便就自己去了他的小竹林中坐了一会儿。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的来到了傍晚。 由于招待西晋使团也并不算是他们国家一个多重要的日子,来的人只有敬重的一些大臣们和他的家属,贵族们一般都是没有来的,所以宴席的场面也比不上其他的宴席。 可即便是如此,人还是洋洋洒洒的待了一整个的永和宫。 第六百五十五章 与众臣争论 “奴婢……奴婢只是一时口误,也是听信了宫中的谣言,这才无意间谈起,请皇后娘娘不要责怪。” “对对,奴婢几个,只是说了几句,请皇后娘娘饶命。” …… 斐苒初这一大早醒来,早饭还没吃一口,就看这几个小奴婢背后议论,不说恼火是假的。 “喜翠,按照宫中的规矩,背后议论本宫。该当何罪?你念给他听听。”斐苒初却没有回应,慵懒得被喜翠扶着,刻意地打了声哈欠,幽幽的一声,眼睛微眯起,充满了危险气息。 几个婢女跪在地上,听到皇后娘娘,没有动怒的语气,刚刚舒了一口气,就听到喜翠冷声说:“这处罚就大了,背后议论,要重打十大板,掌嘴十下,不仅仅如此,还要看这议论的是皇后娘娘那就不止如此了……” 喜翠知道斐苒初,不会真的要处处罚一个小婢女,可在后宫,若不立危言,恐怕难以服众。 这个婢女听到后,吓得大声哭,立即跪在地上,接连磕了几个响头,一边喝一边哭着求饶:“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嘴贱,是奴婢不知好歹,请皇后娘娘饶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奴婢几个也是听别人议论,这才有了狗胆,还请娘娘饶了我们几个……” 斐苒初漫不经心地捏着衣袖,缓缓地低下头,撇着几个奴婢,轻柔的声音瞬间冷了几分:“哦?听别人议论,这倒要说说是谁在背后议论本宫?” “这?” “皇后娘娘,这……这都是从皇上宫中听来的。奴婢几个是一个听说大臣都在讨论,所以这才多嘴,还请皇后娘娘不要责怪。”其中一个奴婢看着其他人不敢回应,这才大胆的说起。 斐苒初轻笑一声,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几个奴婢听到她的笑声,吓得立即低下头,不敢出声。 “本宫知道了。”口中缓缓的吐出几个字,便被青翠扶着回宫。 几个奴婢跪在冰冷潮湿的地上,原以为被放过了。 就看到暗月站在她们的面前,捏着她们的下巴,一巴掌,一巴掌扇过,不出片刻,几个奴婢嘴都被打肿了。 清早的事发生后,很快被人传开,听说有小宫女背后议论被皇后娘娘亲耳听见,被责罚,脸都被打肿了,不少宫女不敢多言。 那几名婢女红肿的脸,已经证明了一切,谁还敢背后议论? “是该管管宫中的人了。”赵御风刚刚下完早朝,听到身边的太监说起,阴沉的脸上。带着几分冷意。 “是,奴才这就去办。”说罢,太监消失在视野之中。 吓得几个小太监不敢出声,默默地跟在身后。 赵御风一路来到养心殿,批阅手中的奏章,脸色铁青,直接将丢在一侧。 一旁侍候的太监,见到,连忙叫人将桌上的墨汁擦去,默默地捡起奏章,放回原处。 就在此时,门外却响起了声音:“皇上,湘贵妃……” 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他打断:“朕没空。” “是。” 太监的话语停顿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什么,发出惊呼的声音,此时房门就被人打开。 斐苒初被喜翠扶着,缓缓的踏入房间,看着熟悉的场景。 桌上打着烛光,上面堆满了奏折,赵御风脸色铁青。 “你怎么来了?”赵御风见斐苒初出现,倒是有几分意外。 斐苒初沉默不语,走到他的面前,一眼瞥见奏折上写着皇后二字。 “我若不来,这件事情,难道你一人承担?”话语停顿,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随手拿过一本奏折,就看到上面批判的文章,写了几页。 斐苒初随意的看过,无非是批判她霸占着皇后之位,却没有做到母仪天下,一年前突然失踪,回来后,将京城发生动荡,带来了疾病…… “说吧,是不是大臣们想要废除我这皇后职位?” 斐苒初原本不过看一眼,随手将奏折丢到赵御风的面前。 “此事,朕会处理。”赵御风冷峻的面容带着几分无奈。 “明日,我与你一同早朝。”斐苒初浅浅一笑,便缓缓的起身离开。 次日。 “皇上,皇后的事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皇上真会如此糊涂,为了一个妖女,不惜侮辱您的身份。”丞相看不下去,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众指责。 赵御风居高临下,俯视众臣,不怒反笑,一只手支撑着下额,静静地看着他们:“何为妖女?你们一句一句说朕的皇后是妖女,可有什么证据,还是说他做出了什么事,让众人唾弃了,就仅凭谣言,就污蔑她的身份?” “皇上,您怎会如此糊涂?臣也是好意提醒,这已经十天过去,京城里的谣言,您不是没有听说过吧,她消失有一年之久,突然回京,就带来了疾病,这不是正最好的证据?” “况且,往日我们是念着皇上对皇后的一片痴心,并没有废除皇后。而如今局势不同,她回宫以后,还偷偷穿着便衣跑出宫,这是皇后应该做的吗?” “就是,丞相说的是,皇上,你应该听取我们的意见,现在在风头上,而不是意气用事。” …… 丞相先是挑起,引起众人的不满,文武百官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赵御风看着台下的一切,一方面是他的心爱女子,一方面是他们培养的忠臣,如今陷入了僵局。 “看来是本宫这个皇后做的不好,让大家对我产生了不满。”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清脆悦耳,就像百灵鸟儿的叫声一般,惊醒了众人。 原本激烈讨论的大臣们也停了下来,循着声音看去。 斐苒初穿着红色的长裙,腰间挂着配饰,长发挽起,发簪点缀,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一双明眸似笑非笑,唇角微微勾起,娇媚可人,却不知为何,带着威慑力。 吓得众人,没想到皇后就如此娇美,一时间陷入寂静。 斐苒初却没有太大的反应,缓缓地坐在了一侧的椅子:“方才,在大殿外就听众臣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可否与本宫说一说?” 第六百五十六章 师兄患病 丞相不屑的冷哼一声:“皇后,京城的事想必也听说了,从外地带来了疾病,可是带来了不小的困扰,百姓们都对你有怨言了。还有人说你是妖女。” “百姓们受人蛊惑,难道朝廷不事先调查,却是随波逐流,被人蛊惑,受人挑拨,说些无厘头的话吗?既然如此,倒是要考虑一下,丞相是不是老糊涂了?该回去休养了。” 斐苒初瞧着大臣,得意的模样,而周围跟着附和的人,更让他得意至极。 丞相听了后脸色铁青,白花花的胡子也跟着抖抖,手中捏着牌子:“皇后,你这是干涉内政。” “本宫是说错了什么话,还是戳到了您的心窝?恼羞成怒,难道本宫说的不对?与本宫一起进京的人,可不偏偏只有我一人,有成百上千人,为何偏偏指向我? 百姓们无辜被人蛊惑,大臣们都想着为皇上分担,却想着如何废除皇后,居心叵测,用意何为?” 斐苒初面色坦然,一字一句的说道。 说罢,也有些口干舌燥,缓缓地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一口,喝过。 台下一片寂静,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在出头。 赵御风却不曾想到结局,都没插上一句话,就将这几位大臣说的服服帖帖。 笑了一声,缓缓地说:“还有什么问题?丞相,你也别愣着,皇后说的可有道理?” “这……”丞相被怼得哑口无言,可心中不如服,面色憋的通红。 赵御风冷冽的眸子微瞥,语气冷了几分:“既然没有意义,京城内有人妖言惑众,再这样下去恐怕会闹成不小的事端,此事,就交给丞相处理。丞相对此事如此上心,一定会想出妥善的办法。” “皇上,万万不可,臣……臣还有其他账务要,这此事交给陈臣,恐怕……” “朕如此器重你,难道还不为此事上心?”赵御风语气带着几分威胁。 丞相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又接手此事,却不敢反驳:“是,臣去调查。” “嗯,朕等着你的好消息,众臣若是没有其他事了就退朝吧。”赵御风目光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女人,瞧着她困着打哈欠,一只手支撑着额头眯起。 几位大臣,虽说有一些怨言,却无法反驳,陆陆续续退朝。 赵御风瞧着她娇小的脸上,憋屈地靠在椅子上熟睡,脸色涨得微微通红,却没有打扰她,脱下身上的外袍披萨她的身上。 斐苒初感受到有异动,忽然惊醒,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一张俊脸近在咫尺,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退朝啦!困死我了,皇上若没有其他事,我先回房睡了。” 半睡半醒的困着打了声哈欠,就起身出去。 赵御风听她娇憨的声音,又仿佛回到了从前,无奈的浅笑一声,看着桌子上摆放一堆的奏折,却无法脱身,只能先行去养心殿批阅奏折。 斐苒初回到寝殿倒头就睡一觉,睡到晌午。 “还在睡呀,都到中午了。”轩辕梦忧心忡忡地进入,直接将斐苒初从床上拉起。 斐苒初瞧着轩辕梦到来,拿着枕头垫在了身后:“有什么事,瞧着你脸色不好,是百姓们的病情扩散了吗?” “这倒不是感染病的,百姓们已经病情控制住了。可是我却从赵禄录口中得知了消息。”轩辕梦缓缓的摇了摇头,坐在床沿。 斐苒初平日里见她性格平稳,即便遇到急事,也不见得冒冒失失,不由得紧张:“那是什么事?” “我从禄录口中得知你师兄的消息,可情况不太好。”轩辕梦微微抬起头看向她,抿着唇角说道。 斐苒初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心慌,见到她紧张的神情,恐怕不太乐观:“没事,你全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能接受。” “禄录说完发现你师兄时,居住的山洞里有一摊血迹,沿着附近找到了一家农户,家中找到了他,身患疾病与京城里这些百姓们有着相同的病因,只是情况不太乐观。” 轩辕梦将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斐苒初,却见她面色苍白,额头冒着冷汗,手指微微发抖。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不要害怕。现在,赵禄录那边已经找人安置了他,找了最好的医生,得到治疗了。” “怎么会这样,我来的时候他好好的,不可能,不可能会得病。”斐苒初回想起,来时候,师兄将所有的积蓄给了自己,却没想到却害了他。 心中自责不已,若不是自己拿了所有的钱,他不可能到现在都不会治病的,要是不走的话事,他一定会好好的…… 斐苒初仿佛坠入了冰窖一般,全身冰冷至极。 轩辕梦没想到这个消息告诉她竟如此打击,心中后悔:“你不要多想了,那边已经有人给他治疗,一定会好起来的。” “不……不会的,我当过一段时间学徒,病情一旦恶化起来,很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情况一定会很严重。”斐苒初连连否认的摇头,紧张的捏着轩辕梦的手指,慌乱的看向喜翠。 “喜翠,给我准备外出的衣服,我要出宫,我要去看师兄。” 喜翠时常从斐苒初口中听闻师兄的事,可眼下局势不同,出宫就已经引来祸端,恐怕皇上不会同意。 “你先冷静,不要紧张。”轩辕梦在一旁劝说。 几个人好言劝说,这才阻止斐苒初出去的冲动。 轩辕梦只好将赵禄录召见进宫。 “赵禄录,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如实交代。”斐苒初让喜翠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着急的问道。 赵禄录在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却没想到皇后这么大的反应。 有些害怕,毕竟皇后立即已恢复,却对皇上没有了感情,现在又让两人分离,肯定饶不了他。 赵禄录心中暗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烫到了舌头。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斐苒初见他沉默不语,却心急如焚。 赵禄录被逼问的没有办法:“答应我,知道这个消息,不要一时冲动。可别一鼓作气就直接跑出宫,丢下这烂摊子,我可不想受罚。” “你说!” 第六百五十七章 出京 “我按照你说地址前去,确实找到了草药,让人运输京城。可这途中,到了你们的住处,并没有找到你的师兄,却看到地下一大摊血迹,已经干枯,就发觉不对,让人去寻找,就在村民家中发现了他。” “村民说他上山砍柴时,意外发现山洞中昏迷的男子,人已经半死不活,好心的将他扛下山,病情已经严重,大夫看过,也没办法治疗。这上山砍柴的村民,就收留了她,吃些草药,这才勉强撑了一段时间。” “怎么会这样?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消息?”斐苒初紧紧的咬着下唇,担忧地问道。 赵禄录缓缓地摇了摇头:“这一大早得知了消息,怎么说也要明天下午才能有回信。” “况且,他现在的病情,身体虚弱,不能长途的跋涉,来不了京城,不过我已经让人给他治疗。” 斐苒初眉头紧蹙,眸中布满了泪水,身体微微抖动,小声的哭了起来:“都是因为我,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变成这样,是我将所有的积蓄带走,他没钱看病才变成这样。” “你也不要自责,师兄这样做一定会有他的道理。”轩辕梦这一旁默默地安慰她。 “我要亲自照顾他,当年他救了我,已经身无分文,现在我不能不管。”斐苒初慢慢地平稳,面色坚定的说道。 轩辕梦与赵禄录两人对视一眼,想要劝解,可这事也由不得两人做主。 斐苒初话语刚落,面色坚定地起身,去房间收拾东西。 喜翠和暗月紧跟在她的身后,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 “这下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若是她偷偷跑出宫,万一怪罪下来,恐怕我们两个人都要被责怪。”轩辕梦感受到他的悲伤,若是她出宫,被那些人知道了,肯定又会大做文章。 赵禄录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看着她点,我去找皇上。” “可以吗?”轩辕梦扬着小脸犹豫的问道。 赵禄录瞧着她一脸困苦:“我可是皇上的弟弟呀,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嗯。” “患病了严重吗?”赵御风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动作一顿,慢慢的放下毛笔。 “听说病情很严重,也将让最好的大夫查卡。恐怕不好恢复,苒初……皇后知道这个消息很着急,她一向重情重义肯定,不会不管的。”赵禄录站在他的身后,低下头禀报此事。 赵御风脑海中瞬间想起她着急的小脸。可不知为何让他有些不安:“我知道了。” “那……那是让皇后娘娘出宫吗?”赵禄录听到皇上淡淡的几句话,却没有回应,犹豫的问道。 赵御风缓缓地起身转向赵禄录,回想起这几天的相处,与斐苒初多年的感情,还不及一个认识一年的男人,让她着急如焚。 若是阻止的话,恐怕让两人的感情雪上加霜。 “明天别让她出宫,切记不要让外人知道。” “是臣弟这就去办,还请皇上放心。”赵禄录听到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若是此事,皇上不同意,恐怕他们也不好受。 赵禄录得知他的命令后,便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开。 屋内又再次陷入了寂静,静得让人感到恐慌,能够听到蜡烛燃烧的声音。 窗外传来树叶的声音,很快出现在一个人,跪在地上。 “主子,你这样做恐怕不妥,背后有多少只眼睛看着,况且皇后娘娘与你已经生分,再让她出宫……”暗一听得一清二楚,劝解的说道。 虽然他对皇后有几分不满,可这皇后消失的一年,主子像是发了疯一般寻找她,寻找凶手的下落。 他都看在眼里,如今又将斐苒初放出去。 赵御风徒步到窗前看着楼下的场景,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在说给自己,还是在向他说:“若不是如此,还能怎么办?” “是否要派人看着,点以防不测?”暗一微微抬起头看着皇上,忧伤的面容,谨慎的问道。 “不必,你一人前去便可。” “可是主子怎么办?” “想违抗命令?”赵御风画风一转,一双深邃的眸子带着冷意。 忽然一阵风吹过,让暗一不寒而栗,缓缓地摇了摇头,便消失。 第二日,清晨。 赵禄录早已经备好了马车等候。 斐苒初穿着一身便装,带着两个丫鬟坐上了马车,却突然看到暗一驾驶着马车,很是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 “主子放心不下。”暗一淡漠的说道,随即警觉地注意着周围驾着马车出宫。 斐苒初很是意外,没想到赵御风也得收到消息,竟也同意。 心中微微颤的看着暗一的背影,慢慢的放下帘子,打开窗帘,就看到外面的景色,太阳冉冉升起,早晨的雾气慢慢的散去。 离开了密不透风的红墙,可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赵禄录在京城有事要办,便没有跟着一同前往,派了几个手下保护。 轩辕梦得知斐苒初安全出宫后。松了一口气。 “你以为她为什么会这么快出宫,还不是皇上的一名手下保护,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安全出宫?”赵禄录淡淡的说道,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轩辕梦没想到此事皇上也知道了,神色紧绷:“那皇上不会怪罪下来吧?” “恐怕皇上在意的,皇后娘娘口中的师兄,派手下,一方面保护她,另一方面也是看看他们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赵禄录慢慢的摇了摇头,端着茶杯一饮而尽。 轩辕梦虽然没有多想,斐苒初把感情划分得十分清楚,自然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只是担心这次路程,不要出什么意外就好。 雨天的路程,斐苒初坐着颠簸的马车,已经疲惫不堪。 斐苒初原本就晕车,再加上这马车行驶在路上,颠簸的不成样子,脸色苍白,水都喝不下去。 “小姐,你没事吧?再这样下去恐怕身体受不住啊,先不要赶路了,找一个客栈歇歇吧。”喜翠从包裹中拿出了点心,塞到小姐手中。 斐苒初此时胃中翻腾,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吃东西,疲惫的摇了摇头,虚脱的靠在一旁。 第六百五十八章 快马加鞭 暗一听到两人的谈话,一边驾驶着马车,翻看着地图:“前面有个小镇,天色也不早了,先住下吧。” “这样也好。”暗月替斐苒初回应。 快马加鞭,两天的路程,几人走了三天才到达。 暗一来到赵禄录给出的地址,到了一处偏僻的别院门外,有一个老管家看守着。 老板家看着几人,便知道是上边的人,恭敬的上前:“几位一路劳累了,你们几个还不快,卸下行李,牵着马车。” “顾轩呢?他现在在哪里?我要看看。”斐苒初下了马车,不顾及疲惫的身体,便问道。 管家一愣,很快的反应过来,慈爱得笑了笑:“小姐,莫要惊慌。你说的是顾少爷吧?现在在别院里晒太阳了,我给您带路。” 故意将这一切看在眼中,面色冷了几分,让人家行李搬下。 斐苒初跟着老管家一路来到一处院子,推开门。就看到有几个下人伺候着,顾轩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阳光照耀下,面色显得苍白无力。 “师兄。”斐苒初见到他的模样,鼻子一酸,眼底泛着泪水,快步上前。 打量着他显瘦的神情,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被疾病折磨的不成样子。 顾轩没想到来了,神情有些诧异:“苒儿,你回来了。” “你……你现在怎么样了?恢复了吗?都怪我不好,把……把所有的钱都带走了,害得你没钱治病。”斐苒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 “苒儿,快离我远一些,病容易传染,我这不是已经好了吗?不用担心。”顾轩看着斐苒初精致的小脸,哭的满是泪痕,虚弱的劝解。 斐苒初却没有立即离开,拿出自己准备好的药和补品放在了桌子上:“不行,当年你为了救我,可是花光了积蓄,我怎么能弃你不顾,我特意给你带来了大补的东西,一定会将你亏的身体补回来。” 喜翠与暗月站在一旁,看着小姐口中的师兄,没想到长相俊朗,就是瘦的不成样子,连忙跟着小姐在身旁伺候。 两人见到后,坐在一起叙旧。 老管家为了接待几人,做了一桌好菜。 斐苒初却没有胃口,又叫来了大夫,大夫查看后病情,好转了些,但会留下后遗症。 “真的没办法根除吗?” 大夫无能为力收起用具,装进了医药箱:“这位小姐,老夫已经尽力了。他这幅样子病痛已经进入肺腑,去除疾病,可以伤及肺部。以后只能好生的修养,说不定还会好转,一定根除的话,恐怕没有多大希望了。” “好,我知道了,多谢大夫。”斐苒初听了大夫的回应,与心中的答案相差无几,可依旧不放弃。 顾轩没想到斐苒初知道自己病重,特意从京城回来,慢慢从坐起身,喝下苦药:“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不用替我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刚刚大夫说的你也听到了。”斐苒初看着他喝下几口苦药。就咳嗽几声,连忙拿出手帕递给他。 顾轩咳嗽几声。擦了擦嘴角的药:“不要说我说说你,听说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身份,有没有恢复记忆?” “已经找到了,记忆也已经恢复了。”斐苒初说到这里,神情黯淡了几分,想起宫中的过往,却对赵御风的感情仿佛不复存在。 话语停顿了一下,话风一转:“先别说我了,现在最主要的是你的身体,我想要先休息一会儿吧,去收拾收拾东西。” “好。”顾轩察觉她眼底的心思,没有挑明微微点头,眸光一闪,像是在隐藏什么,继儿躺在了床上。 斐苒初出了房门,轻轻地将门关上,却碰到了暗一。 “注意你现在的身份,你已经不像是顾冉,是斐苒初,想必这些不必我都提醒,让人知道,恐怕被人大做文章。” 斐苒初听得出他话里有话,面色冷了几分:“我知道你话中的意思,可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如今患病也是因我而起,难不成我要做事不管?” 说罢,就转身离开。 暗一冰冷的脸上带着几分怒,忍着怒火看着斐苒初离开,又很快地消失在黑夜中。 斐苒初回到房间后,就看到喜翠和暗月在收拾房间。 “小姐,你可回来了。以后这种事就交给我们做吧。”喜翠见到她回房间快速上前,脱下她的外衣,为她倒了一杯热茶暖暖身子。 斐苒初瞧着两个小丫头对视一眼,瞟了瞟红唇,坐在了椅子上:“该不会是那家伙警告你们吧,没事,他爱怎么说怎么说。” “他说的也有些道理,现在不同往日。京城谣言四起,恐怕有人暗中偷窥,我们若是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暗月小心的提醒。 更何况当年,斐苒初被人偷袭,凶手至今未查出,恐怕会在暗中埋伏。 斐苒初知道这两个小丫头是在担心,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了。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们了。” “是。” 斐苒初看着屋内点起的烛光陷入了沉思,虽然他接触的医术不多,可这病情在这地区发生不少,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需要四处打听打听,说不定还能找到解药呢。 洗漱过后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进入梦中。 “小姐该醒了,管家说今天有集市要不要去瞧一瞧?”喜翠最喜欢热闹的事了,听到管家说起,便想让小姐带着一同逛一逛。 斐苒初瞧着这小丫头,开心的模样,正巧她一段时间没来到这里,有些怀念,让这两个丫头瞧瞧之前生活的地方。 “好啊!这里的集市可热闹了。” 简单的收拾一番,顾轩现在病情好了许多,便将他带出去透透气。 顾轩出了房门与暗一对视一眼,目光躲闪。 暗一探究的神情上下打量一眼,却是熟悉,像是在哪里见到过? 仔细回想,不曾有这个人的任何记忆,以为是想多了,跟在几人的身后。 斐苒初带着几人来到繁华的街道。 喜翠与暗月成日憋在宫中,已经与世隔绝,难得看到城外繁华的景象,一时间被迷花了眼,连小姐都不顾,四处闲逛。 第六百五十九章 欺男霸女 “你不去看一看吗?”斐苒初目光含笑的看着这两个丫鬟像几岁的小孩儿一般,东看看西瞧瞧,而一旁的暗一面色冷漠,吓到周围的人躲避三次,不敢靠近。 暗一面色冷漠,没有理会。 顾轩看到这里,笑而不语,带着几人来到一处茶馆。 “你也精通一些医术,现在的病情,有没有法子根治?” “苒儿,你知道我并不精通医术,连大夫都无药可治,更何况我了。”顾轩看着小二端来茶水,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抿了一口。 “我又不用做什么粗活重活,这点后遗症对我来说,无碍。” “不行,我一定要将你的病彻底治好。”斐苒话虽如此,可这心结就如同千斤重的石头一般压在胸口处,让她难以喘息。 顾轩见她执意如此也没有阻拦,看着楼下繁华的场景。 斐苒初沉默不语,思索着如何找到药方,往下楼上看着两个小丫头穿梭在街道间,却碰到了一名壮汉。 “臭丫头,怎么看路的撞到我了,没看到吗?不知死活的东西。”男子身材肥胖,肥头大耳,一双杏仁大的眼睛,怒视的盯着,却见这丫头长相水灵,起了歹心。 喜翠连忙道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还请您见谅。” “不是有意的,我看你分明故意的吧,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我王铁柱的名字,活的不耐烦了吧?”王铁柱邪恶的笑容两声,便命人将两个丫头围住,强行捏着喜翠的手臂,笑眯眯的看着她。 “看你是丫头长得这么水灵,要是乖乖的从了,我说不定还能饶过你。” 喜翠吓得惊慌失措,连连后退,可能男女悬殊力气过大,忽然一群人围了上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暗月最先出手,将他几名手下打倒在地,便准备带喜翠离开。 王铁柱可是出了名恶霸,凡是被他看上的姑娘,强行霸占,欺负是少女,再加上他们家中与本地官有些关系,没有一个人能阻止他,更别说无权无势的百姓们。 一看这两个小丫头身手不凡,也不恼怒,派手下强行将两人捉住,用手摸着喜翠光滑的脸蛋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今天都是不听,我手中的刀可不长眼睛。” 说着,王铁柱成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慢慢的在喜翠脸上划着。 斐苒初没想到有人在她眼皮底下欺负自己的人,气愤之下,快速的出了茶楼,一拳打在他的后背,速度极快,就连王铁柱的手下都没反应过来。 眼疾手快,将两人拉着身后:“你们两个没事吧?” “哟!这两个小丫头还没解决,又出来一个。”王铁柱结结实实的挨下斐苒初一拳,吃痛护着后背,却看到这女子长相娇美,一双明眸漆黑透亮,就如同一块碧玉一般,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唇角…… 这方圆百里什么女人没见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般姿色,看的痴呆。 “小美人,性子还挺刚烈,这两个丫头是你的吧?正好三个一起,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如何?”王铁柱脸上的横肉堆在一起,露出诡异的笑声。 周围的百姓小商贩看到这里,为此感到惋惜,这王铁柱横行霸道已多年。 这种事时常上演,可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出他的魔爪,如今这女子,也要被他践踏。 “痴心妄想。”斐苒初冷哼一声,便准备带着两个丫头转身离开,却被他的手下拦住。 暗一及时赶到,一出手就将他们打倒在地。 王铁柱没成这几人,两个身手不凡,尤其是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身材魁梧,出手动作极快,就连他几个手下还没出手,就被打倒在地,心存怨恨,眯着眼睛盯着他身后的女人。 他的人都被打倒,独身一人。 眼看着这黑衣男子慢慢靠近,心中恐慌,佯装镇定威胁:“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的人,知不知道我的名号?” “滚!”暗一一巴掌劈向他。 王铁柱吓得后退连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引起周围小商贩的哄笑,他的几名手下一瘸一瘸的走向他,强行将他拉走。 暗一淡漠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屑的冷笑一声。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换个地方吧。再过片刻,这王铁柱自然会带着一伙人赶过来。”顾轩身体患病,动作缓慢的走到几人面前。 这王铁柱闹了笑话,心有不甘,再加上这背后的官兵,可是与他沾亲带故。 斐苒初认可的点了点头,带着受惊的丫头离开。 “你们两个这么不小心,还是在宫中待过的,这点险恶都不知道吗?”斐苒初瞧着这两个小丫鬟刚刚还活蹦乱跳,现在像是蔫了的菜一般,忍不住笑着调侃。 喜翠与暗月对视一眼,相视而笑:“小姐就别嘲笑我们了,我们哪里知道还有这么大的块头,早知道,打死我们也不乱跑了。” “知道就好。对了,不能只顾着聊天轩哥的药还没有拿,要不你们两个去拿药。”斐苒初刚回去的路上想起,药还没有拿,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露出害怕的神情。 斐苒初知道他们两个的心思,转过身看向暗一:“暗一,你去抓几服药吧。” “不可。”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现在可是在小镇上,又没什么危险。马上就到府上了,你快去快回,难不成你还想让我一个人去?”斐苒初瞧着他一脸冷冰冰的模样,不近人情。 暗一想起主子安排的事,堂堂一个暗卫,却轮到给人跑步抓药的份上,心中憋屈,默默地拿过药,消失在人群中。 斐苒初瞧着他乖乖的去拿药,忍不住笑出了声。 半个时辰的路程,几人准备进府,却忽然听到尖锐的声音响起。 斐苒初看到了一伙官兵,只见王铁柱瘸着腿,在前面指挥。 “就是他们,他们几个在街道上闹事,把他们给我抓起来,押入大牢。”王铁柱哑着嗓子嚎叫一声,背后几十名官兵,迅速围了上来。 第六百六十章 屁滚尿流 斐苒初心中暗叫不好,眼看着马上到府,就被他们围住。 “暗月,你带着师兄回去。” “小姐,那你怎么办?他们这么多人,应付不来。”暗月放心不下斐苒初。 “你们一个个敢欺负到我的头上,现在后悔了吧?乖乖回去,说不定还能饶过你们。”王铁柱得意忘形,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瞧着他们一个个惊吓的模样,猖狂的大笑几声。 斐苒初试图拖延时间,与他们周旋:“我们是路过此地,我的大哥身患重病,还请放过我们一马。” “放你们一马?小美人,你打我的时候可没想着手中的力度轻一点,我是冲着你来的。”王铁柱色眯眯的瞥着眼前的小美人,搓了搓手,口水都快流出来。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几个女的给我抓起来。” 斐苒初看着他们手中拿着武器,一步步靠近,心中有些害怕。 他们几个手无寸铁之力,对付几个,还能勉勉强强,这十几个人,别说是逃了,还没跑一步就被抓走。 斐苒初先拖延时间等暗一来:“你们别过来,我是大哥患病,可能会传染,传染了这种病,没法治疗。即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们,可想好了。” 这小城镇的官兵,早已腐败,被人收买,只认钱不认人,听到这病会传染,拿着手中的刀,也不敢靠近。 王铁柱幻想着像美人被他蹂躏的样子,瞧着她身边站的男子,虽然身材高大,可虚弱的模样,紧接着咳嗽几声,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嫌弃的用衣袖捂住鼻子。 他带来的人,不仅没有靠近,离的远远的,气不打一处来,跺着脚吼叫:“你们几个?活腻了是吧?还不快点把人给我抓回去。” 王铁柱一声威胁,数十名官兵一拥而上。 斐苒初与暗月将两人护在身后,一脚踢开,夺回刀,勉强与他们对抗。 场面一度混乱,斐苒初一连踢倒两个人眼,看着对面的官兵冲进来,被打的措手不及。 暗一及时赶到,赤手空拳,将在场的几人打倒在地,低头看了一眼斐苒初无事,便将周围的人清理。 斐苒初见暗一及时赶到,松了一口气,连忙拉着顾轩赶回别院。 王铁柱没想到,这几人身手不凡,三两步就将他带来的官兵打倒在地,心中窝火,眼看着斐苒初要逃走,捡起地上的棍子,手中拿着棍子跟在两人的身后。 斐苒初并未察觉背后跟了人,慌乱的拉着顾轩。 暗一没想到这家伙死性不改,正准备赶过去救她。 却见顾轩出手快又准,一把抓住王铁柱的棍子,强行夺取,显然是练过的。 王铁柱被顾轩眼神吓住,而他的人都被打跑了,吓得屁滚尿流,连跑带趴逃跑了。 顾轩手中的棍子丢在地上,与暗一对视,神情微变,紧接着虚弱咳嗽几声。 斐苒初这才注意到情况,见顾轩咳嗽都咳出血了:“轩哥,你都咳出血了,我们快回去。” “我没事了,可能刚刚用力过度吧。”顾轩语气虚弱的说了一声,默默地收回了手帕,放进了胸口处,被斐苒初扶着进入别院。 暗一将这一切收入眼中,收拾完这些官兵,便直接领着领头人前往官府。 斐苒初没想到这出门就发生了这种事,连忙叫来大夫查看,好在没有病情加重,给斐苒初服下药后,就休息了,出门却碰到了回来的暗一 “你去做什么了?” “处理了一些事情。”暗一语气淡漠的说道,随后便转身离开。 斐苒初却没在意,经过这一折腾,越发的担忧他现在的病情。 “斐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去?”管家看到赵薇小姐来到后,又匆匆忙忙的离开,跟了上去询问。 斐苒初见他到来,思索一番:“这方圆百里,有没有出了名的大夫,或者妙手回春?能够治疗各种疑难杂症?” “这倒没有多出名的大夫,小姐您是做什么?”管家听到她说起,想必是担心顾少爷的病情。 “既然没有,那算了,镇子上有没有书店?”斐苒初只知道皇宫中有专门存放书籍的藏书阁,却不知道镇子上有没有类似书店的地方,说不定能够找到古籍什么的。 管家听的这位小姐口中的书店,很快的反应过来,委婉的说:“镇上读书的人寥寥无几,只有一个书阁,不过是先生的地方,放着一些读书人的书籍。” “原来是这样啊,没有就算了。”斐苒初想法破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管家不知道小姐什么意思,忽然想起别院中还有一个房间:“不过,当初我进入这宅子,倒是有一个书阁,下人清理时,里面有许多灰尘,发现了有几柜子书籍。” “真的吗?那快带我去看一看。”斐苒初没想到在别院里还有书,不管有没有用,先去瞧一瞧。 一路跟着管家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看着道路两旁生长的翠竹,依稀还能听到溪流的声音,转眼看去,一座小桥映入眼中。 “这别院设计倒是巧妙。”斐苒初与前面的别院,有些不同。 管家慈爱的笑了几声:“听闻,这里居住的是位老者,居无定所,住了几年,将这老宅子卖给了他人,便消失了,几经转折,到时这座宅子,没有多大改动。”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里的风格与其他别院有些不同。”斐苒初看起来这恬静的环境,进入这个里瞬间,让人心安。 管家来到一处房间,将钥匙拿出,打开了门钥匙,并将钥匙递给了斐苒初:“有许多书籍,估计小姐一时半会儿看不完,将钥匙交予您。” “有劳了。”斐苒初看着管家离开,忽然觉得这里阴森森的。 推开门,一股灰尘涌了出来,呛得斐苒初咳嗽几声,拿出手帕捂住鼻子进入。 估计许久没人进来,看着地上都铺了几层灰尘了。 斐苒初将所有的窗户打开透透风,房间倒是不大。 她顺手的拿了一本,书是挺新,可纸张已经泛黄,一股陈旧的味道扑面而来,想必已经放了许久了。 第六百六十一章 暗道 斐苒初大致的看了一遍,书籍种类涉及颇广。 这里各种奇怪的书都有,说不定能找到想要的,原路返回,叫来喜翠暗月跟着一同打扫房间。 暗一跟同,四个人费时一下午的时间,将这房间彻底打扫干净。 斐苒初丢下手中的扫把,呼了一口气,有在屋内放了熏香,原本陈旧的味道,瞬间缓解了些。 “找找这里面有没有关于医术的书籍,最好关于治疗疾病的,都特别拿出来。” “是。”两人异口同声,几人分工明确,一排排寻找书。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暗淡下来,几乎都找了一遍,这才找了寥寥几本。 “怎么才这几本啊?”斐苒初看着。没想到就这几本书,随意的翻看了一眼,是记载着各种草药的药性。 “算了,我们都找了一下午,都饿了吧,去吃饭,我拿回去看看,明天再来。” “小姐别灰心,就连大夫都说这病不好治疗,怎么可能随便一找就能找到药方,再看看有没有其他方法。”喜翠知道小姐急迫,可眼下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 斐苒初拿着书籍仔细的翻看:“话虽如此,他现在病情刚刚有所好转,要尽快找到解药,越拖下去病情,越难以清除。” 斐苒初用过晚餐后,拿着几本书,点着蜡烛翻看起来,这几本书是描述平常草药,却也没有多大用处。 天色渐晚。 暗一站在一旁的树梢上,看着斐苒初房间灯火熄灭,目光警觉地注意周围。 次日,斐苒初让喜翠暗月换去照看顾轩,独自一人前往书屋。 刚刚推门过去,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房间亮堂了不少。 斐苒初缓缓的踏入房间,巡视了一圈,却看到书桌上摆放了一件物件,很是别致。 轻轻触碰了一下,微凉的触感,是铁制品,只是放了许久,却不见生锈,引起了她的好奇。 这物件像是黏在的桌子上似的,根本拿不起来。 斐苒初摸着东西,微微弯下腰看着,是一只雕刻的兔子,灰色的颜色再配上红色的眼睛。 一时间看得痴迷,不自觉摸着红色的眼睛。 微微触碰,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内,着实吓了一跳,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密道。 “这里还有暗道?”斐苒初没曾想到这小房间还有秘密场所,引起了她的怀疑。 她却不害怕,点了蜡烛慢慢的下去,就是一个小隔间,里面放着书架,一张桌子,墙上贴着壁画。 斐苒初慢慢的踏入房间,这房间内不过十多平方,里面除了这些,并没有其他东西。 斐苒初想起管家说起这地方,居住的是一位老者,里面不过是放了一些书,估计是他平日看书的地方,随手翻过,没想到竟然是古籍。 估计是放久了,这里面的古籍受潮,触碰都有可能破碎,小心翼翼的一张张翻过。 书内描述的草药,与她看的那几本截然不同,长相奇特,怪异的模样,里面细细的描述着草药的药性,就连草药生长的地区都描述出来。 斐苒初原本没有在意,可看过这一本,显然不同,小心翼翼的拿着手中,紧接着又看过几本,没想到这些书籍都是珍藏版。里面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奇珍异术。 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找到了宝贝,又翻看了一番,先想拿了几本快速出去,恰巧碰到了喜翠。 “小姐,你?”喜翠一连叫了几声却不见小姐,刚刚从书架里出来,就看到小姐出现在面前,全身上下布满了蜘蛛丝和灰尘。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把衣服弄得这么脏?”喜翠快步上前,用手捏取头上的蜘蛛网,用手拍了拍衣服,却看到小姐手上拿着几本书已经发潮发霉了。 斐苒初刚刚出来着,暗道就关上了,若无其事的说:“刚刚看桌子下有几本书,就拿出来瞧瞧,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来,难怪没有瞧见小姐,快回去换身衣服吧。”喜翠却也没有在意。 斐苒初缓缓得点了点头,便一路返回,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慢慢的烤干书,好在上面的字体,没有受到影响。 喜翠瞧着小姐找到几本书,像是宝贝似的,一直翻看没有打扰。 半个时辰过去,整整翻看了一本书,找到了几位草药,有治疗咳嗽疾病的症状,斐苒初照着书将草药的模样,抄了一份。 喜翠在一旁看着:“小姐是不是找到了?”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书上描述可以缓解治疗此症状,试一试,说不定有效呢。”斐苒初眸子微垂,小心地书放在一侧,准备拿着去问一问大夫。 接连询问了几位大夫,大夫从未见过茨草药,但根据描述的药性,确实符合。 “不过,眼下顾先生的病情,要先稳定才能下药,要不然,若是与其他药吃下,若是有冲突,恐怕对身体不利。”年长的大夫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杯热茶,摸着发白的胡须,缓缓地说道。 看着这张纸,递给斐苒初,露出狐疑:“不过,这是你从何处看到的?是否真实?若真是如此,顾先生的病情很有可能会恢复。老夫看病看了半辈子,什么样的医术都看过却从未见过。这种草药,也不敢确保是否真实。” “这是我无意间从一本书上看到的,时间久远了,也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斐苒初想起那地下书屋里面放着的书籍,并没有明说,还是小心为好。 喜翠跟在一侧,看着小姐这几日为顾少爷忙东忙西,丝毫没有停歇过,现在又要去找草药。 “小姐,先缓一缓吧,要不让皇上拍来太医过来瞧一瞧,毕竟这民间大夫不如宫中的。” “也对。”斐苒初为了这件事忙昏了头,却把这事给忘了,联系宫中,派来一位太医 暗一虽然不情愿,却按照斐苒初的吩咐照办。 顾轩身体一日日过去,硬朗了许多,派来的太医也赶到了。 太医查看过,叹了口气,默默地收回。 斐苒初瞧着太医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安,追问:“怎么,是有什么问题吗?” 第六百六十二章 逃命 “这位少爷的症状与皇……斐小姐描述的差不多,恐怕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即便是事后调节,也没办法完全恢复。”太医慢慢地说着,差一点说漏了嘴,及时改正。 斐苒初瞧着太医一脸惊恐的模样,便让喜翠带他下去,看着顾轩躺在床上,虽然脸色比几日前好了许多,可以想到他还这么年轻,日后就要变成病秧子,心中自责。 “苒儿,我没事,不要问这件事情劳累了。”顾轩虚弱的躺在床上抿着唇角,她为此事忙东忙西,丝毫没有停歇,神情带着几分无奈。 暗一面色冷漠,唇角勾起一抹冷意。 斐苒初跟着太医出了房间,又再次拿出他标记的几张草药。 太医看过回应了与大夫相同的回答。 斐苒初心中燃起了希望,看过药草标注出现的地址中,是在附近的山上,虽然极其稀少,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就有可能找到。 “小姐,真的要去吗?我可是听说了,这山上,猛兽时常出没很危险的。”喜翠见斐苒初执意要去,不好阻拦。 “我派人去找。”暗一冷声说道。 “不行,我要自己去。这图上的草药,你们根本分不清楚,还让人去找,万一找错了,岂不是白费功夫。”斐苒初瞧着他们一个两个比他自己还紧张,笑着说道。 “可是,可是你上次被人打伤过,万一那些人知道您现在这是个地方,再次出手,不敢再让您出去了。”喜翠说着害怕的哭了起来,不敢想象那些心狠毒辣的人,会做出什么事。 斐苒初知道他们一个个是为了自己着想,而如今她的救命恩人,身患重病,又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放心了,你们在这里照看她,我让暗一跟着,这可以了吧?有他保护我,难不成还能受伤。”斐苒初再三确认自己不会有事的,两个丫鬟这才答应留下来。 第二天清晨,斐苒初带着一些干粮,坐着马车与暗一一同前往 小镇与山相接处并不远,坐着马车很快赶到,山路崎岖,马车也无法上去,两人只好下车沿着小路,寻找草药。 斐苒初根据书籍记载,看着上面描述所在的位置,草药一般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如同普通草一般,会在这个季节盛开白色的小花。 如此有辨别性,只要沿着小溪流,就能找到。 斐苒初暗一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沿着溪流上山,却也没有找到类似的草药。 一天过去天色渐晚,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斐苒初有些无奈却只能沿着路返回。 正当两人原路返回时,听到周围发出异动。 “什么声音?”斐苒初听到后方传来声响,缓缓地转过身,天色暗淡,隐约看到前方有什么东西在动。 “不好,你快找个地方藏起来。”暗一敏锐的察觉后方奇怪的声音,根据发来的声音,步伐有力,甚至还有刀的声音。 立即挡在斐苒初的前面,环顾四周,很显然周围已经被他们包围。 斐苒初心中默念,什么情况,难道又有刺客? 只见前方的人迅速靠近,显然是有组织,通身穿着漆黑的服饰,头上戴着面罩,露着一双眼睛,手中拿着统一的剑,已经将两人团团围住。 斐苒初躲在暗一的身后,这些人可不比那些官兵,训练有素,身体强壮,恐怕暗一一个人无法应付。 暗一察觉这些人身手不凡,越过这些人的包围,拉着斐苒初快速逃跑。 斐苒初被他拉着背后的衣服,像是拎小鸡似的,被提着跟着他一起逃跑,一阵天旋地转,勉强站稳后,那些人还是跟了过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斐苒初忍着翻腾的晕眩感,质问一句。 可那些人蒙着面,根本没有理会,出手迅速。 暗一为了保护斐苒初,将她护在身后,一人敌十人,挡了几招,很快败下阵。 他们出手诡异,暗一身上被刺了一剑。 斐苒初学了功夫,可用对这些人显然有些吃力,勉强打倒了一个人,很快,又被人抓住肩膀,吓得尖叫一声:“你们不要过来。” 暗一看到斐苒初的情况,迅速赶来,将此人打倒:“我引开他们,你朝着反方向跑。”说着,就提着她的衣领,迅速向前。 斐苒初想不到暗一对自己不满,到关键时刻还是拼了性命的保护她,看着他胸口处的血喷涌而出,已经淋了黑衣。 还没等反应过来,这家伙翻过一座山头,先是脱下斐苒初的外衣包,裹了一堆草,仿佛仿佛怀中抱着一个人:“你在这里蹲着不要动。”命令斐苒初蹲在草丛中,迅速起身向着反方向跑。 斐苒初看着他举动,迅速逃离,听到凌乱的脚步声脚跟过来,吓得趴在草丛中。 “快追!”一声令下,周围忽然安静下来。 只能听到周围虫子的叫声,时间过去了许久。 斐苒初这才惊吓的从草丛中爬出来,踉踉跄跄的爬下山坡,周围都是石头,即便是跑也,跑不了多远。 当她翻过了一座山,那些人很快,发现不对劲,原路返回。 斐苒初惊慌失措的乱跑,听到后方又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透过月光,沿着一条小路,爬了一天的山坡,已经疲惫不堪,那些人训练有素,很快追了上来。 “想不到你倒是狡猾。”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哑着嗓子,很快将斐苒初团团围住。 斐苒初惊恐的后退:“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冲着我来,有什么目的?” “死到临头,废话这么多。”根本不留给她废话的机会,举起刀就要砍向她。 斐苒初虽然与他们相比,不过是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眼看着手上的剑就砍了过来,勉强躲了过去,肩膀上却硬生生挨下一刀,迅速后退一脚踢去。 想要逃跑,却被人直接捏住了,硬生生提了起来。 “还想跑。”男子硬生生被踢的措手不及,捂着裆部,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直接掐着她的脖子,像是拎小鸡似的,用尽了力气。 第六百六十三章 四处躲藏 斐苒初被提在空中,对上那双猩红的眼睛,从心底产生恐惧,用力的挣扎,想要掰开他的手指,可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无力反抗。 难道我就要死了吗? 眼前昏暗一片,不知是缺氧造成,还是在垂死的边缘,全身的血液倒流,冰冷至极,仿佛坠入了冰窖一般。 斐苒初感觉时间过了许久,却仿佛在一瞬之间,就当她放弃挣扎时。 迷迷糊糊之间,忽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熟悉的檀香味儿,让她心安,突然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空气就如同利刃一般,刺穿她的肺部,猛力地呼吸着,眼睛昏暗的场景,慢慢清晰起来。 斐苒初猛烈的咳嗽几声,喉咙处的血腥,让她恢复了理智,微抬起头。透过微弱的月光下。 赵御风棱角分明的侧脸,目光冷意,抿着唇角担忧地看着她。 “苒初,苒初……”赵御风眸中充满了担忧,语气沙哑,宽大的手掌冰凉无比,抚摸着她的脸颊。 斐苒初颤抖得双手微抬起来,抓着他的衣角,虚弱的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快走,他们……”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一声怒吼,黑衣人一拥而上,将两人团团围住。 赵御风见她慢慢的恢复了理智,紧绷的神经这才缓解,手拔出剑,与几人抗衡。 斐苒初刚刚清醒过来,紧接着伤口的疼痛刺激着神经,看着周围蒙着面罩的黑衣男子,一个个凶悍无比,就连暗一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是处尊养优赵御风。 一连几招对抗,赵御风很快败下阵来,被打的后退连连,却还要拎着斐苒初。 “御风,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快走,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斐苒初咬着苍白的唇角,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的衣领,催促了说道。 赵御风锋利的眉头紧蹙,深邃的眸子充满怒意,随即一脚踹在黑衣人的腹部,迅速离开。 “怎么就你一个人?暗一呢?” “他,他为了救我独自一人,将人引过去。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斐苒初回想起暗一身受重伤,却义无反顾的,将黑衣人吸引走。 却没想到黑衣人这么快赶来,不知道他如何。 赵御风面色冷峻,却看到他们穿着统一的服饰,就连武器都一模一样:“你们是杀手。” “想不到这才发现,那又如何?一个个过来送。”领头的男子不屑的冷哼一声,却见这男子无力对抗,与手下对暗号,笑着吸引他的注意。 斐苒初察觉他们有些不对劲,靠在赵御风的怀里,紧张的提醒:“他们在对暗号快走。” 话语刚落,只见领头的男子从衣秀中掏出了飞镖,在月光下,飞镖放着冷光,迅速刺向他。 赵御风几步躲闪,勉强躲过,再加上众多人围堵,被人偷袭,用剑刺到后背。 斐苒初只听一声闷哼,透过肩膀,看到背后的黑衣人,整个心都悬了起来:“你……你受伤了,快走,我们快走。” 看出来他千里迢迢为了救自己,义无反顾,还被人刺伤,眼底含着泪水,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催促离开。 赵御风强忍着痛意,额头冒着丝丝冷汗,迅速后退,借着崎岖的山路,不断向下,藏在树梢上。 黑衣男子见他迅速逃离,追过去,突然人就消失了,四处寻找。 斐苒初靠在他的怀里,看着树下,众多人不断地在周围查询,屏住呼吸,手指护着他背后的伤口,温热的血液,流淌在指尖,生怕被树下的黑衣人发现,拿着手帕,按住他的伤口。 浓重的血腥味,慢慢的扩散。 赵御风眸子微垂,看着她娇小的脸上,满是担忧,一双眸子含着泪水,一边哽咽一边处理他的伤口。 忍不住笑出了声,另一只手摸着她的发丝。 树下的黑衣人发觉周围便人,没有任何异样,迅速的查找。 “他们走了,我们快点找个地方藏起来。”斐苒初看着他们离开,环顾四周。 恰巧,这附近有他们居住的山洞,对这里的地势十分熟悉。 两人下树,斐苒初便指着一处藤蔓。 “我们去那里藏着,里面有一个小山洞,正好能够容下我们两个人,快去。”说着,一边扶着护着他的伤口,不让血液流淌下来,留下足迹。 两人一路依偎,躲进了藤蔓中。 斐苒初进入洞中,查看他的伤口,脱下外套,快速的帮他止血。 赵御风身体虚弱无力半靠在墙上,目光含着笑意,颤抖的手指微微触碰她的脸颊,斐苒初眼底的紧张担忧,关心的模样,如同梦幻一般仿佛,一碰就碎。 “你干什么?”斐苒初突然被他摸着脸颊,对上他深情的眸子,一时间慌了神。 赵御风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头抵在斐苒初的肩膀处,宽大的手掌慢慢的揉她的后背,语气哽咽:“我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是不是?” 斐苒初忽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熟悉感觉与记忆重叠,心跳突然加快。 而赵御风就像是一个小孩儿似的,脆弱不堪。 心脏仿佛被链子困住一般,在这一刻,心跳不断加快,带着刺痛感,蔓延全身,僵硬的手臂慢慢的回应着他。 “人就在附近。给我找。要是找到了,老大回去重赏。”刺耳的声音响起,惊醒了两人。 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音,越来越近,两人紧绷着神经,紧紧地靠在一起。 斐苒初慢慢地靠近,透过藤蔓的缝隙就看到数十名黑人在这周围寻找。 崎岖的山坡,几个黑衣人有过,并没有说一脚下,直接从山上滚了下去,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爬满藤蔓的山坡。 经过十多分钟的搜查,并没有任何动向,就仿佛凭空蒸发一般,领头的黑衣男子气愤不已,怒骂了一声,就带着手下四处搜查。 一切恢复了平静。 斐苒初屏住呼吸偷偷看着外面的场景,过了许久,这才松了一口气,却扯到了肩膀处的伤口,痛得哎哟一声。 第六百六十四章 采摘草药 “你受伤了。”赵御风紧张着问了一句,就看到肩膀处鲜红的血液,慢慢地渗出,手指迅速地捏住伤口,检查伤势,好在伤口并不大。 “我没事,我的伤和你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先别管我,好像带了止血的药。”斐苒初淡淡地摇了摇头,翻找着,这才发觉她带的包不见了,有几分紧张。 “这怎么办?你伤口这么大,连止血的药都没有,不行,我出去给摘点药。” “不可,他们才刚刚走。恐怕在附近埋伏着。”赵御风一把拉住她将她圈在怀里。 斐苒初被他突然拉着手,惯性下靠在了他的怀里,头紧紧的靠在他的胸口处,听着他的心跳,铿锵有力:“那我不……不去了,你……你先放我起来。” 不知是因为两人靠得太近,气温上升,还是其它原因,感觉脸火辣辣的。 “不放,只有抱着你,我才安心。”赵御风后背靠着墙被一只手揽着,缓缓地闭上眸子,闻着斐苒初身上淡淡的清香。 斐苒初被他紧紧的抱住,可伤口的疼痛感。难以忍受,更何况赵御风背后的伤:“不行,想办法治疗你背部的伤再说。” “先让我缓一缓,我有些累了,一会儿再说。”赵御风紧闭着双眸,有气无力的说道。 斐苒初没想到他执意,想要挣脱,没想到他力气如此之大,一个手臂都无法挣脱,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只好妥协:“好吧,要是哪里不舒服,你……” 语气停顿了一下,便听到头顶传来平缓的呼吸声,微微抬起头盯着他冷峻的面容,在微弱的光线,更增添了几分冷意。 斐苒初抿了抿唇角,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等带他休息后,帮他处理伤口,可不知为何,趴在他的怀里很安稳,不知不觉间便进入了梦中。 两人躲避在深山洞穴中,等待斐苒初再次醒来时,刺眼的阳光透过藤蔓照射进来,缓缓地起身。却发觉伤口已经被人包扎好。 “别动,你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清朗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温柔。 斐苒初慢慢地苏醒,揉揉眼睛,看着身上披着的外套儿,赵御风就在原地,闭目养神。 清醒过来,想到昨日两人躲避逃到这,起身时碰到了伤口,却闻到身上浓重的药味。 “你有药?” “嗯,我会随身带一些。”赵御风长长的睫毛微颤地睁开眸子,却有气无力。 斐苒初拿下身上的外套递给他,看到他背后的伤,虽然已经包扎了,可鲜血慢慢地渗了出来。 神经紧绷,快步上前查看,却发觉他根本没有给自己上药,语气责怪。 “你怎么不给自己上药?” “药只有这些,我身体健壮,可你不行。”赵御风语气轻缓,仿佛在说一件极小的事情。 斐苒初看着他的伤口慢慢的感染,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鼻子一酸,靠在他的后背,悄悄地擦了擦眼泪:“你怎么这么傻?万一那些人追过来,我可打不过他们,你要是伤口感染了。我们俩岂不是一网打尽。” “还不是担心你的情况。”赵御风听到后方传来糯糯的声音,语气带着几分哽咽,缓缓的转过身。 却见这小丫头靠在他的背后,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斐苒初忽然想到昨晚两人靠在一起,本来想着处理他的伤口,怎么想到竟然睡了过去,脸色带着几分羞红,一下站了起来。 “那个,我来的时候,看到路途上有不少止血的药,我去摘一些。” “不可以。那些人有可能会追过来,等我的人到了再说。”赵御风紧接着拒绝。 说着,就要站起来拉住斐苒初,却牵扯到的伤口,痛得跌坐在地上。 失血过多,再加上伤口有些感染的症状,发着烧。 斐苒初连忙将赵御风扶了起来,将衣服垫在他的身下,却碰到他的额头滚烫:“怎么这么烫?你伤口感染了,你……” 娇小的身影吃力的扶着他,勉强地将她靠在地上,摸着他的额头滚烫,可身上带的药都在路途上丢失了,眼下只能出去,采摘些药。 “不行,你这样下去有可能生命危险,我立即给你找药。”说着,斐苒初就匆匆忙忙得跑了出去。 赵御风想了拦住斐苒初,可身体虚弱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冲出去。 斐苒初出了隐藏的洞穴,并没有贸然寻找药,隐藏在一处,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异动,这才松了一口气,沿着崎岖的山路采摘了一些止血,清热的药。 虽然他跟着师兄学习了一年多的医术,可毕竟资质尚浅,只认识一些简单的药物。 将采摘的药材进怀中,看到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流。 斐苒初从树上摘了一大片叶子,叠成漏斗的形状,装满水,小心翼翼地返回洞中。 “你放心,附近已经安全了,但是你的人什么时候能赶过来,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可吃不消啊!更何况你这身板,我也扶不动你,这山路陡峭,保不准我扶着你,我们俩一起滚下去了。” 斐苒初嘟囔的说了一句,小心翼翼地将赵御风扶起,给他喂了几口水,拿着一角步浸湿水,放在他的额头降温。 “这些小伤,对我来说没事。”赵御风从他回来后相处这么长时间,这第一次对她细心的照顾,牵强的笑了一声。 斐苒初将这一切做好,却对上他深情的眸子,脸颊染上了一丝红晕,连忙转过头将拿来的草药捣碎。 “你现在很虚弱,先休息一会儿吧,能不能做起来?我在你伤口上敷上一层药,这样能止血。” “可以。”赵御风听到妻子回应,缓缓地坐了起来,直接将身上的外衣脱去,露出光洁的上身。 斐苒初手中刚刚拿着草药揉搓着,还没反应过来。 只听,衣服掉落在地上的声音,缓缓地抬起头,就见男子光洁的颈部,目光慢慢向下,强健的肌肉,引人遐想…… 不知是许久没有见过男子,还是眼前的景色太迷人,斐苒初一时间看得入神,就连手中的药,也掉落在地上。 第六百六十五章 美男误事 赵御风眸子微垂,看着她痴痴的小脸,却也没有打扰她,慢慢地抚摸着胸口:“还没看够吗?” 斐苒初惊慌失措的回过神,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深不见底,小脸涨得通红,迅速的转移目光,慌乱得捡起掉在地上草药,起身躲在他的背后。 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怎么脱衣服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我还没准备好。” “有何准备?反正我们已是夫妻。”赵御风语气淡然,平常的口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斐苒初生怕被他瞧见自己慌张的模样,不敢抬起头。 两人之间忽然陷入了沉默。 赵御风却抿着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斐苒初很快的回过神来,拿出干净的手帕慢慢地擦拭他的伤口,将多余的血水擦去,看着露出的伤口,触目惊心,长长的一道子,足足有半个手掌大小。 慢慢蘸着草药汁水,涂抹在伤口处,刚刚触碰他的伤口,就感到他的身体一抖。 “你忍着点,这药未经过处理,会有些痛。”斐苒初看着汁水与他的伤口慢慢的融合。 这种撕裂的疼痛感,就连她都忍不住感到疼痛。 赵御风硬生生忍着痛意:“没事。” 斐苒初小心翼翼的将药外敷在他的伤口处:“已经涂好了,再给你伤口包扎一下。” 说些,拿着自己的外衣,撕成长条,慢慢的包扎。 将这一切弄好后,连忙避让视线:“你先把衣服穿上吧,我再给你弄吃的药。” 斐苒初背对着赵御风,生怕被美男误事。 “把它吃下,应该能降温。” “嗯?”赵御风盯着斐苒初手中奇怪东西,被揉搓的黑乎乎的东西,从她手中接过,土味与草药的味道掺杂一起,味道奇怪。 眉头微蹙,手中蹭上了绿色的汁水。 “这确定能吃?” “怎么不能吃?我可是听说,这种草就是能够降温的,可能会有些小副作用。更何况,我也是看过几本医术的人!”斐苒初认真地扳着手指,仔细的回想,肯定地点了点头。 “好吧。”只要是你给的什么都吃…… 赵御风心中默念拿着这黑乎乎的东西,好在叶子中还有一口水,一口吞了下去。 斐苒初看着他艰难地吞咽着东西,也不自觉地跟着他吞了吞口水:“你先躺一会儿吧,就等你的人来。” “嗯,你说这药有些副作用,是什么副作用?”赵御风这感觉吞下这东西后,顺着喉咙进入胃中,灼热的火烧感,很不舒服,随口问了一句。 斐苒初仔细的回想,想起师兄说起这草药,能够降一热解毒,好像有催眠的作用。 “有催眠的作用。具体我也没用过,可能药效不大。” “是吗?我怎么感觉自己有些……”赵御风身体靠在一侧,听着她的话语,却感觉眼前恍惚。 话还没说完,就慢慢失去了意识,无力的躺在了地上。 “你!?”斐苒初眼看着他顺着墙壁。瘫在了地上面,面露惊恐。快速的上,抓着他的肩膀用力了摇晃了两下。 “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中毒了?不会吧,草药有毒吗?” “有催眠作用……”赵御风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并失去意识。 斐苒初震惊的坐在原处,慢慢的收回手,颤抖的看着手中的汁液:“这么夸张?” “还好,只是催眠,没事的,一会儿你就醒了。”话虽如此,可以想到这吃下没多久就昏迷,简直是迷药啊! 斐苒初自我安慰几句,也有些慌了,是摘了许多叶子,一口气揉成了一团,给他吃下,不会是药效太强了吧? 她看着赵御风,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好在体温慢慢的降了下来,没有任何不对劲。 吃力地移动着赵御风的身体扶着,生怕他一个转身,碰到伤口。 斐苒初又饥又饿,看着他被喂错了药,导致昏迷,足足到了傍晚,这才听到周围传来声响。 却又生怕是那群黑衣人来,不敢轻举妄动。 斐苒初透过藤蔓缝隙,却一眼就看到受伤的暗一,身后带着几名男子前来,连忙拨开藤蔓呼救。 “暗一,我们在这里,你们快过来。” 暗一一直在附近查找,已经找到了主子给他留下的线索,却迟迟找不到人,听到清脆的声音响起。立即赶了过去,等到他拨开藤蔓。却看到主子已经陷入昏迷。 “他是为了救我受伤,又不小心吃错了药昏迷,快带着他回去。”斐苒初面对暗一愤怒的模样,如实交代。 暗一听到后,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黑了几分:“斐苒初,你的医术真是让人感到恐惧。” “不是啦。这有些误会,我的药确实是清热解毒,可是有些副作用,也可能是野生的,药材比较强烈。”斐苒初面对他质疑的声音,有些心虚。 暗一淡淡的看了一眼:“剩下的你直接转告太医。”立即让人扶着主子,带着斐苒初离开。 一路的颠簸,从崎岖的山路上走了下来,斐苒初跟着坐上了马车。 很快的回到别院,太医已经在门口着急的等待,一下马车,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将斐苒初送到房间。 太医诊治后,面露疑惑。 “皇后……斐小姐,您这是给皇上吃了什么?怎么脉象……” “脉象怎么了?他怎么了?他没事吧?”斐苒初看着眼前年迈的太医,一边说着病情一边摸着胡子,摇头晃脑,心中有些恐慌。 太医突然被她掐着手臂,连忙解释:“皇上没事他没事,只是像是被人下了安眠药,只是为什么迟迟不见醒来?” “啊,这个他是无意间吃了些药材,副作用导致。现在还发烧吗?伤口没有感染吧?”斐苒初听到他没事,松了一口气,这太医说话文绉绉的,一口气也说不全。 太医随后又仔细摸着皇上的脉象,仔细的查看,却突然感受到皇上的手指有些异动,很快便了然。 “病情是稳定住了,好在伤口没有进一步感染。这是金疮药敷上,只是因时量过多,恐怕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一边摸着胡须一边说道。 第六百六十六章 装睡 斐苒初看着太医递过来的金疮药,捏在手中。 太医瞧着皇后,没想到还懂些医术,好在没有认错草药,这要是吃错了什么,恐怕可不仅仅是副作用这么简单了。 斐苒初正准备让下人给赵御风敷药,可转眼间,人都跑出去了。 此时,房内只剩下两人。 斐苒初看着下人都出去了,坐在床沿:“这可是太医让我给你敷药的。”说着,就不自觉地想起当时发生的场景。 手中摸着赵御风的衣服,穿着单薄的裹衣,停顿了一下,脸色通红,不过是上药,又不做什么。 随后,直接扯开他的衣服扒了下来。 斐苒初看到他强健的身材,忍不住惊呼一声,即便是受伤红肿,光滑细腻的肌肤,就连她一个女人,都自叹弗如。 很快,将伤口部位再次清理,慢慢的将药涂抹在伤口处。 斐苒初完成一系列动作迅速的将赵御风的衣服拉上,盖上被子,装着又若无其事地起身准备离开。 忽然,强有力的东西直接将她拉到了床上,扑通一声,就躺在了上面。 “啊!”惊吓的叫了一声,却见赵御风已经醒来,手指紧紧地拉着自己。 斐苒初下意识环抱胸前,面色抗拒的盯着他:“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你想找什么?” “你上药的时候就醒了,磨磨唧唧,在做什么呢?”赵御风将她拉到床上,却没有下一步动作,身体侧躺在一侧,静静地看着她。 近在咫尺的女人,姣好的面孔,带着几分惊恐,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窝在一旁。 斐苒初见到他没有下一步动作,松了一口气,想要起身,却被他一条腿压了下去:“你快放我起来,被别人看到可不好。” 依稀能够听到门口有走动的声音,生怕被人发现。 “可别忘了,我们俩可是夫妻关系,那又能怎么样?”赵御风微着眼睛,露出了一抹坏笑,说着顺势,捏着斐苒初的脸颊,用力的扯了扯。 斐苒初吃痛的捂着脸:“你做什么啊?” “陪我睡一会儿,我伤口有些疼。”赵御风见她气急败坏的模样,知道她吃软不吃硬,语气忽然软了下来,靠在一侧。 斐苒初被他拉着手臂圈在怀中,安安静静的像个小孩儿似的,蜷缩着身体,一时间吃惊的无法回神。 抿着唇角,勉强的转过头,看着冷峻的面孔,紧闭双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想起他背后的伤,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的圈在怀里,生怕牵扯到他的伤口,只能放弃。 “喂,你睡着了。好吧,那你睡着了,我再走。”斐苒初转过头看着床帘发呆。 时间一点点过去,闻到淡淡的药香,进入梦中。 不知过去了多久,等到她醒来时,却被人圈在怀中,慢慢地睁开双眸,盯着近在咫尺得俊脸,长长地睫毛,像一把小小的扇子一般,光滑的皮肤,有如同婴儿细嫩皮肤,忍不住伸出手来抚摸。 “想不到你这家伙,一个男的皮肤这么好。”斐苒初醒来后,摸着斐苒初的脸颊忍不住嘟囔了一声。 “你醒了。”清朗的声音忽然响起。 斐苒初像是见了鬼似的,惊恐万状,紧接着收回,又闭上眼装作熟睡的样子。 “别装了,你的手可是刚刚摸过我的脸的,怎么这么快醒了?”赵御风睁开双眸,瞧着他紧绷的身体,僵硬的闭上眼睛,将这一切收入眼中,忍不住笑出了声。 斐苒初被他看得羞耻感,蔓延全身,想要逃跑,可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你,你醒了为什么不起来?我有些饿了,我要去吃东西。” “看你睡着了,不忍心惊醒你。”赵御风瞧着斐苒初憨态可掬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慢慢的将她松开。 虽然心中不舍,却不想让她对此疏远 斐苒初在他放开的一瞬间,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却扯到了伤口,痛的叫了一声。 “你没事吧?怎么不知道小心一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那可不一定。”斐苒初想到他刚刚神不知鬼不觉,突然叫了一声,可是吓了一跳,不信他这套说辞。 从床上下来,就穿上鞋出去。 赵御风无奈,半靠在床上:“你确定是这幅样子出去?发乱糟糟连外衣都不穿,不怕让外人浮想联翩。”语气轻缓,却带着几分魅惑,让人误会。 斐苒初脚下的步伐停顿下来,刚刚扶着的手,慢慢的收回,迅速地转身找到镜子,看着自己头发乱的快成鸡窝了,快速的扯了扯头发,披上外衣就出去。 刚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喜翠暗月两个丫鬟在在一旁偷笑。 “你们两个臭丫头,这是偷听什么?”斐苒初这刚一出门就碰到两人,瞧着她们靠在一起,窃窃私语。 喜翠暗月对视一眼,后退连连,笑着说:“没什么,小姐饿了吗?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白粥。” “嗯,走吧。”斐苒初却被两个小丫头盯着,淡然的模样点点头。 三人一路回到房间,刚刚坐下,屁股还没有暖热,就见喜翠一幅好奇的样子,端过白粥,迫切地站在一旁询问:“小姐,你和皇上有没有?” “你这还未成年的小丫头好奇什么,我不过是给他上药,一个人放心不下,趴在床沿睡着了。” “是吗?原来是这样。”喜翠一幅看透的模样点点头。 这机灵的小丫头,以前可不这样,这一年不见性格,倒是大变。 “行了,别在这里胡思乱想了,我吃饱啦!帮我上药。” “小姐,你受伤了,怎么不早告诉我?”喜翠还想再询问怎么受伤了,手忙脚乱查看,好在已经涂上药止血。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已经上药了。倒是他,情况不容乐观。”斐苒初被喜翠上药,想到赵御风半个巴掌大小的伤口,触目惊心,不知道好的怎么样了? “对了,顾轩兄伤势如何?这一次上山草药不仅没有采到,却被人偷袭。”斐苒初想起那些人,直接是冲着她来的。 第六百六十七章 戏弄 那些人手法狠毒,显然知道她所有的动向,想要将她在深山中谋杀。 喜翠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看着小姐的伤势,以及就连武功高强的暗一也受伤,不由得担心。 “小姐,你……” “我先睡一会儿了。”斐苒初担惊受怕,一天紧绷着神经,躺在床上。 喜翠乖乖的闭上嘴,不敢打扰。 斐苒初没过一会儿,便进入熟睡中。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斐苒初起床,还没完全清醒,就听到尖细的嗓子嚎叫了一声,吓得水杯掉落在地上。 “斐小姐,我们家少爷该上药了。”只听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沙哑的像是公鸭子的声音。 斐苒初一听到这声音,忍不住抖了抖,将水杯放在桌上,被喜翠伺候着穿上了外衣,打开门,没想到是宫中的王公公:“小王,你也来了。” “斐小姐。” “这不是有你吗?为什么非要一直让我给他上药?”斐苒初眉头微蹙,话语刚落,就准备将门关上。 王公公眼看她要转身离开,连忙说:“我们家少爷说这伤是因你而起,你要负责。我是没有办法,这才请您。” 斐苒初手中捏着门停顿了一下,缓缓地转过身瞧着王公公,一身正常人的打扮,却依旧是一幅娇柔做作的姿态,无奈勾了勾嘴角:“他是这么说的?” 王公公见她停下来,笑着说:“我怎么敢骗您啊?再说了,我们家少爷,可是身患重伤,多有不方便。更何况他也是为了您啊,您行行好。若是叫不来,估计我就要受责罚了。” “真是受不了,那走吧!”斐苒初若是不去的话,王公公恐怕有待在院里不肯离开。 喜翠悄悄地笑了一声。 斐苒初一路跟来,刚刚推开门,就看到赵御风衣衫不整的靠在床上,手中拿着书。 “你倒是很忙,就连受伤,还不忘公务。” “你来了?”赵御风说着就将手中的书放在了一侧,缓缓的坐起身。 斐苒初因他折腾自己,一大早让她亲自上药,心中有不满:“要不是你因为我受伤,我才不会给你上药呢。” 王公公紧随其后,连忙将药箱放在了一侧:“药都放在这里了,那奴才就不打扰二位。”说着,默默地退出房间,将房门关上。 一时间,屋内仅剩两人。 斐苒初手指触碰药瓶,就连自己的贴身丫鬟也跟着出去了。 “还愣着做什么?”赵御风深邃的眸子含着笑意,说着,就褪去了衣服。 斐苒初这还没反应过来,就瞧着他转过身,背后触目惊心的伤口,虽然已经涂抹了药物,但依旧有脓水渗出,浸湿了衣服。 “伤口怎么还严重了?”斐苒初来不及多想,坐在床沿,看着红肿的伤口,比昨日还要肿上几分,手指微微触碰滚烫的肌肤,下意识收回了手。 赵御风感受到她的手指,笑了一声,云淡风轻的说:“或许是昨晚睡得不安稳,碰到了,要是你在就好了。” 斐苒初心中还有几分自责,可以听到他不要脸的话,嘟囔了一声:“想得美。” 手上的动作不停歇,将干净的棉絮,浸湿药水,慢慢的擦去伤口处的污垢与脓水。 斐苒初小心翼翼地清除,看着伤口处的线都有些裂开了,难免有些害怕,不敢太大的动作。 “你怎么都不觉得疼呢?”斐苒初上完药后,将手洗净,却见他从头至尾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赵御风见她下床洗手,缓缓的转过身:“无碍,你肩膀处的伤好了些吗?” “这点伤早就已经愈合了,你不用担心。”斐苒初将药瓶放在原处,却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缓缓地转过身:“既然你的药已经上过了,没有我什么事情了,我先出去了。” “等下。”赵御风清冷的声音响起。 “还有什么事情,这一大早又是让我换药,还想让我做什么啊?”斐苒初忍着好脾气,却见他不依不挠,是笑非笑的模样,感觉在戏弄自己,心中窝火。 赵御风瞧瞧她的模样,像极了被惹怒的小猫咪,缓缓的笑了一声,褪去身上的衣服,丢在一侧,上面纯白色的衣服,满是血迹与药物的残渣。 “衣服脏了,帮我换一件新的。” 斐苒初眸子微垂,看着这件纯白的衣服,与血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微微抿了抿唇角,语气缓和:“哦。” 目光再次落到赵御风的身上,裸露上身,急忙躲闪,快速的转过身。 “你的衣服在哪里?” “在左边柜子。”赵御风目光含笑静静的看着她的反应。 就在此时,房门却突然被人打开,王公公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手中拿着盒子。 “王公公,你来得正好。他的衣服该换了,给他拿一套。”斐苒初感受到这尴尬的气氛,不想再待下去,瞧着王公公闯了进来,心中一喜。 并将这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王公公拿的密报,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皇后娘娘赶了出去,对着皇上不耐烦的神情,下意识一抖:“奴才、奴才……一时冲动,还请皇上不要责怪。” 赵御风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盒子,神色坦然的躺在了床上:“罢了。这种事我不希望出现第二次。” “是是是,奴才知道,这是宫中现实传来的密报里面。” 王公公不敢多言,小心翼翼地端着手中的盒子递了过去,紧接着后退两步,便跪在地上。 赵御风手中拿过盒子,微微转动盒子上的机关,就瞧着王公公一幅大难临头的模样。 “这不是宫中,不必多礼。以后小心谨慎。” 王公公毕竟跟着皇上多年,知道皇上的意思,急忙起身,不敢打扰匆匆忙忙出去。 “小姐,你这么快出来了。”喜翠一直守在门外,却见小姐没有片刻工夫就出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件沾满血渍的衣服。 斐苒初目光微垂,看着这件衣服,血质已经干枯,散发出浓重的血腥与药的味道。 第六百六十八章 心中愧疚 斐苒初目光一闪而过的伤感,又很快的掩饰过去:“你还想让我在里面待多久,不过是上个药的功夫。” “是是,奴婢多嘴了,这衣服是……”喜翠看着斐苒初手中的衣服,一目了然,便准备接过:“这件衣服还是由奴婢清洗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现在有些饿了,早饭准备好了吗?”斐苒初轻缓地摇了摇头,想起方才赵御风背后触目惊心的伤口,心中愧疚。 喜翠察觉她的小心思,心中窃喜,斐苒初终于对皇上有些上心了,便没有阻止,紧跟在一旁:“暗月,已经让人准备了。” 赵御风靠在床上,打开了盒子,从中拿出了十几份奏折,慢慢的翻阅。 敏锐的察觉出窗外一阵冷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很快,暗一出现在眼前。 “主子。” “你不好好养伤?这个时候来做什么?”赵御风眸光深邃,冷冷的说道。 暗一身体僵硬地跪在地上,紧紧的低下头,禀报近几日的事:“顾轩有几分可疑。” “从何说起?”赵御风问道。 “那日,斐苒初遭到埋伏,唯独却发觉顾轩,即便身患重病,身手不凡,却故意隐瞒,我怀疑他不仅仅这么简单,调查就察觉他毫无背景。镇上的村民,都对他一无所知。他也仿佛是一年前出现,并不是这里的人……” 暗一将所调查的事一五一十的禀报。 赵御风将手中的奏折慢慢的合上,面色阴沉:“再去调查,越仔细越好。还有,去附近调查,说不定会有消息?” 暗一接下命令后,很快便消失。 赵御风看着窗外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斐苒初用过早饭,便亲自探望顾轩,不放心他身上的病情,每日便会让太医查看,好在他身体硬朗,慢慢地好了起来。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什么不舒服吗?尽管告诉大夫。”斐苒初放心不下他的病情。 药不仅没有找到,还连累了其他人。 顾轩缓缓地抬起头,带着笑意,儒雅的说:“我身体已经好了许多,谢谢苒儿关心,况且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可是你病情虽然去除,身体亏空,再好的补药都补不回来。”斐苒初看着太医递过来的药方,虽说是些名贵的药,也只能滋补身体。 “斐小姐,按着药方服用,可以缓解此症。”太医将药方递给他,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斐苒初点了点头,将药方递给了小厮,让他去抓药。 “不要多想了,此次贸然寻药,受伤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不希望你冒险。”顾轩手中端着茶杯,担忧地说道。 斐苒初将这一切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还是让他知道了,目光责怪的瞥向一旁的喜翠:“是不是你又说漏嘴了?” “不要责怪她,我见她这几日忧心忡忡,就问起,患病也不是因你而起,你不要为此自责。现在落下了一身病,不想再连累你。”顾轩笑着为喜翠辩解,缓缓地说道。 斐苒初没想到这些他都知道了,并没有再提:“好了,不提这些了。今天太阳甚好,要不要出去晒一晒太阳?” “也好。”顾轩轻缓地点了点头,跟着一同出去,坐在院子中看着景色。 “近日不见,你的医术可有见长,听你的喜翠说,最近几天总是憋在屋中看医书。”顾轩给斐苒初倒了杯热茶,推到她的面前,笑着问道。 斐苒初听到他提起,一时间来了兴趣,一只手支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医书递给他:“那是自然,我可是学了不少呢。这里面记载着许多偏方,倒是看了一些。” 顾轩笑呵呵的,接过随手翻过一页,目光微变,便询问此书:“这本书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么很珍贵吗?这是在府上另一个别院找到的,听说是一个老者留下的书籍。”斐苒初瞧着他的神情微变,抿着唇角,带着几分疑惑。 “我略知一二,这是古籍,就是专门记载各种偏方儿这偏方,虽然只是听说,可听闻这本书极其珍贵,世间仅此一本,药效奇特古怪,想不到这本书竟然在你的手中。” 顾轩面色缓和了些,眸光微变,随手翻过,看着里面个个偏方的特征治疗方式,新奇的让他大开眼界。 斐苒初原以为是本普通的医书,没什么奇怪的,但没想到这本书这么珍贵:“若是师兄喜欢就赠与你,反正我看这些,不过是打发打发时间。” “多少人想要寻得此物?你倒大方随手赠给我。既然是你找到的就归于你,我也用不到,看一看是可以的。”顾轩目光带着几分钦佩。 斐苒初却也不在意,既然师兄对着这么感兴趣,便与他一同一讨论。 “这本书的第一个症状我都年前遇到过,中过此毒面色苍白,陷入昏迷,如同中了剧毒,把脉后身体一切正常……” “真的吗?我前几日看,还为此感到惊奇,没想到还真的有这种病。”斐苒初坐在一旁认真的听师兄叙述。 两人看着医书讨论许久,不知不觉近中午。 “时间不早了,不如一起用餐。”顾轩将这一本书看过后,就闻到饭菜的清香。 斐苒初也有些饿了:“正好我也饿了,许久没有与师兄一起用餐,还挺怀念的。” 想起之前师兄采摘草药,赚的一些钱勉强可以维持基本的生活,虽然过的困难一些,可很是让她怀念。 就当两人用餐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小姐,少爷又到换药的时间了。”王公公挪着步伐进入房间,慈爱的看着两个人。 “这才过去几个时辰又该换药了,大夫这么说的?”斐苒初刚拿起筷子,还没夹口肉吃,就瞧着王公公满含着笑意。 王公公上前两步看着两人举止动作:“大夫就是这么说的,况且,少爷可是您的夫君,这种事自然该您亲力亲为不是吗?” 说完又转向顾轩,“顾少爷,打扰了。” 第六百六十九章 怀疑他 斐苒初听得出王公公这番话,就是说给顾轩听的,脸色微变,赌气起身:“知道了,不能等我吃完饭再走吗?” 王公公恭敬的站在一侧静静地看着她,笑而不语。 斐苒初实在没有办法,与顾轩告别,跟着他离开。 顾轩看着几人离开后,神色却一闪而过的冷意,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 而同一时间,他们刚走,顾轩就察觉楼上有异动,缓缓地抬起头,唇角噙着笑意,装作不知,镇静自若的用餐。 斐苒初满是怨言,跟着王公公一路来到赵御风的房间。 刚刚进入,就闻到一股饭香,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不顾及旁人,就直接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 这就是宫中大厨的手艺,斐苒初忍不住赞叹:“想不到这里还有这么好的手艺。” “你以为这里能够学到宫中的味道,还不是我特意招来了一位御厨。”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笑意,缓缓的走到她的面前。 斐苒初只顾着品尝,却注意的身旁的王公公和他的小丫鬟又不见了,原本欣喜的神情带着几分严肃,默默地放下筷子。 “不是让我来给你换药吗?” “用完餐再说。”赵御风坐下后,却迟迟不见动筷。 斐苒初一连吃了几口,却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神情有些不自然:“你怎么不吃啊?” “后背受伤,让我怎么动筷?”赵御风目光微瞥,带着几分怨念的看着她。 斐苒初这才想起来他背后的伤口,只顾着自己大吃大喝,却忘了他,咽下口中的食物咳嗽了两声,连忙侧过身:“你不提醒我都忘了,等我一下,我把王公公叫来。” “你来喂我。”赵御风幽幽得说了一句,阻止道。 斐苒初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他的吩咐,面色带着几分抗拒:“明明有人可以使唤,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是因为你受伤,你说为什么?”赵御风语气冷了几分,带着威胁,尤其是那双锋利的眼神,仿佛能够把人刺穿。 斐苒初虽然不愿意,可句句戳到心窝,动了动唇角,看着他,以及眼前的饭菜勉强答应:“那好吧。” 话是如此,可心中有些不情愿,转过身拿起勺子,挖了一口粥,夹了一筷子菜,便放入他的口中。 斐苒初刚开始还好,喂了几块,只见他目光深情,一双眸子满含着笑意盯着她看,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有些不自在。” “一年多不见。性情变了不少。”赵御风答非所问。 “人当然会变的,难不成还要在原地踏步?”斐苒初不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再次醒来时。却是在这个小镇?”赵御风调查了一年之久,依旧没有凶手的线索,就如同凭空消失一般。 而斐苒初却出现位于京城甚远的小镇,不得不引起他的猜疑。 斐苒初说起这个,垂下头,看着勺子陷入了沉思。 “当年的事,我也记得不清楚了,头部受到撞击,即便想起之前的过往,但依旧有些不清楚。更何况我再次醒来时,就出现这座小镇河边,是顾轩兄救了我。” “不说这些了。”斐苒初说起心中压抑,心中也不舒服。 那段时间,失去记忆,如同废人一般,瘫在床上治病,若不是顾轩兄,恐怕也不会活到今天。 “当日山上,那些人明显是冲着你来的,恐怕还是那伙人,我继续调查凶手。”赵御风见她不想提起,但关乎于她的性命,不想再让当年的事情发生。 斐苒初目光变了变,放下手中的碗筷:“当年的事真的记不清了,记忆模糊醒来时就到了这里,一直与顾轩兄相处。” “真的没有其他的,一直与顾轩相处?身边没有旁人,他是怎么发现你的?”赵御风想起那日暗一提及,不得不让他多想。 斐苒初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甚至误会他怀疑顾轩:“你在怀疑他?不可能,他为了救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不可能是他。” “你不要激动,我只是随口一说。”赵御风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反应。 “想都不要想,如果真的是他,他怎么可能一直窝在山洞中,患病都无人救治。” 斐苒初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幽深的让人猜不透,语气带着几分疏远:“吃饱了吗?我帮你上药。” “嗯。”赵御风不想惹她不开心,便没有再说。 两人有忽然陷入了沉默,赵御风坐在床上缓缓的褪去外衣。 斐苒初慢慢的擦拭他的伤口,像是报复一般,故意手中不知轻重。 “这点小事,交给王公公就好。” “为了救你,可是不要性命,难道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做吗?”赵御风画风一转,带着几分凄凉。 斐苒初手中的动作一顿,胸口如同针扎一般微微刺痛,想起那日惊险的一幕,以及在山洞中,他即便有药,却留给她用。 只是,胸口这是难受?明明对赵御风没有了感情,为什么忽然又有了反应? “知道了,等你伤好了再说。”斐苒初嘟囔说道,将药放在原位。 “话说回来,你可是一国之君。突然丢下一切赶过来,朝廷的事怎么办?还有那些大臣?” “你大可放心,我自有安排。”赵御风淡然地说道,随后穿上衣服坐在一侧。 斐苒初见他自有安排,也没有过问,也不需要她过问,点点头,简单的收拾一番:“知道了,我先走了。” 等待她在出门时,却碰到了顾轩。 “顾轩兄,你怎么会在这里?”斐苒初眸子带着几分疑惑,目光落到他手中的书。 “哦,用过餐,却发觉你的书忘了拿了,想给你送过去,一路寻到这里。”顾轩眸光流转,伸手便将手中的书递给斐苒初。 斐苒初见过他提醒,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你不说我都忘了,看完了没有?要是没看完的话继续看,不必这么急。” “已经看完了。” 第六百七十章 满门抄斩 “主子,此事该怎么处理?”暗一看着两人离开后,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不由得着急。 “你怎么看?”赵御风从斐苒初口中了解的顾轩,让他产生几分疑惑。 这几日让人观察,顾轩却没有任何怪异举动,一直将自己关在屋中,不是喝茶就是看书。 “属下认为当年的事与他有关,眼下没有任何线索,只能猜测。”暗一如实回答。 赵御风站在窗边,一阵冷风吹过,穿着单薄的衣服,面色镇定。 “你伤也好了些,带几个人上山寻找有关杀手的一切线索,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我倒想知道到底是哪个门派,敢谋杀我的人。” “是,我已经让人去办了,今晚就有消息。”暗一了解主子所有的性情,早已已经命人去查办。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赵御风淡漠的吩咐。 却见他迟迟不肯离开:“还有事。” “前些日子在小镇上,那王铁柱与官府一同打压百姓,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上报,可许久没人处理。”暗一上次直接去官府大闹一场。 虽然官府安静了几日,可没人处理。 赵御风听到后,缓缓地打开奏折,就看到某位大臣书信写道他管理的地方,国泰民安,嘲讽一笑:“我已经让人去办了,很快就有消息。” 暗一缓缓地点了点头,便很快离开。 他命令人上山,果然找到了那些组织留下的足迹。 “这些是杀手门派留下的暗器,上面有一个标志,仅仅发现了一个带着血迹,有残缺,恐怕其他的东西,已经被那些门派拿走。” “想不到做事倒是谨慎。”赵御风嗤笑一声,眸光微变,手中捏着暗器,五角星的形状,正中心,一个圆形镂空中间有一个叶子的形状,像竹叶。 “按照这个形状去查,我倒想知道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门派,敢欺负到我的头上。” “是。” 赵御风自然知道这世间有许多门派,有着各自的竞争,可不曾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在他的眼皮下欺负他的人。 原本不想插手此事,既然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 “按照我的口令下去,谁若是敢动我的人,满门抄斩。” “是,属下这就去办。” “小姐不如我们出去吧,你总是憋在屋里,不是看医书,就是研究草药,整个屋内都是草药的味道,不如打开窗户去一去味,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喜翠跟在斐苒初的面前,看着她有事没事,就去太医那里学医,带过来的草药,堆满了屋内。 院子里还有一些晾晒的草药,这一进门,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医馆呢。 斐苒初近几日在屋中也有些闷了,放下手中的书籍,呼了一口气,笑着看着喜翠:“我看是你想出去吧,前几日的教训还不够吗?” “小姐,你就不要打趣我了,都怪我鲁莽。这一次,紧跟在小姐的身边,不敢乱跑,”喜翠见了外面繁华的世界,也想出去看一看。 斐苒初看着喜翠年纪轻轻才十八九,又整日待着宫中拘束着,难免有些可悲,更何况在这个时代十八九,都有可能当妈了,着实可惜。 “可以出去吧,暗月,准备一下。”斐苒初浅浅一笑,欣然答应。 喜翠欣喜不已,连忙给小姐准备外出的衣服。 斐苒初出去时,特意带着师兄一同出去,街道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经过上次这么一闹,街道的小贩都是有不少认识他们。 “你知道吗?王家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一夜之间落魄,家中宅子都被变卖了,王铁柱住在,破烂的小房子里。”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这都过去几天了?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难怪这几天王家的大门紧锁,原来是卖了。” …… 几个小商贩不顾买东西靠在一起,激烈的讨论起来。 喜翠看着小摊贩的簪子不错,拿在手中,却听到他们的谈论,不就是那天欺负他们的王铁柱吗? “小姐,这王铁柱家里的资产好像被人抢一空,就连老宅子都卖了。” “什么情况?”斐苒初听到这个消息,这前几天还猖狂无比的王铁柱,一夜之间就落魄了。 却没太大的反应,毕竟以他这个行招摇事,肯定得罪了不少人,被人报复也不是没可能。 喜翠一想到那王铁柱受到惩罚:“这恶人做恶事自然会遭到惩罚,更何况像他这种。” 斐苒初瞧着她义愤填膺的模样,浅浅笑了一声,却也没在意,准备带着几人去听书,听听故事。 “你们有喜欢的,可以告诉我,今天心情好,给你们买下来。”瞧这这一路走来,两个姑娘年轻时,虽性格不同,却退出新鲜事感到好奇,大手一挥。 “谢谢小姐,那我们二人就不客气了。”喜翠欣喜的点了点头,拿着手中的簪子。左看看右看看。 斐苒初见她们喜欢,就准备买一下。 顾轩看着繁华的街道,正巧看到有卖糕点的,准备买一些。 可还没转身,就瞧见旁边走过一个要饭的,身宽体胖,看不到五官,头发乱糟糟,遮住面容,手中拿着破碗靠近她们。 “可怜可怜吧,给点钱吧。”男子粗犷的声音却虚弱无力,拿着破碗,摇晃着走在人群中。 斐苒初听到后方传来声音,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么肥胖的身材,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到过,随手捏过一块儿碎银子,递到他的碗中。 手还没收出来,就被这胖子抓住:“小娘们儿,怎么是你?是不是你害得我们王家落魄?” “什么?你在说什么?”斐苒初突然被他抓住了手臂,吓得后退一步。 毕竟男女力量悬殊过大,手腕捏着,动弹不得。 喜翠暗月察觉迅速围过来。抓着胖子的手:“你到底是谁,放开我们家小姐。你再这样的话,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哼,我王铁柱还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若不是你们的话,根本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第六百七十一章 王家被洗劫一空 王铁柱扒着凌乱的头发,露出真面目,肥腻的脸上满是污垢,若不是自称是王铁柱,还真的让人难以发现。 “王铁柱?”斐苒初看到他的神情,这才反应过来。 王铁柱对她心中怨恨,王家几十年的基业,一夜之间被人洗空,甚至变卖住宅的钱,也被人偷去。 父母病去,独身一人,乞讨还被人欺负。 王铁柱将心中的怨,发泄到斐苒初的身上,气急之下,扬起手臂就要打向她:“你是个贱女人,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个地步?心思毒辣,一定是你在其中搞的鬼。” 斐苒初吓得后退几步,却被他死死地抓住,见他打过来就准备反击,却见顾轩兄快步上前,速度极快,一掌打掉他的手臂,一脚踢在腹部,落在地上滚了几圈,还打翻了小贩的摊位。 顾轩情急之下,转过身询问斐苒初:“你没事吧?别怕有我在。” 斐苒初虽然受伤,可面对这王胖子缓慢的举动,还是能够对付,还没等反应过来,只见顾轩行动迅速,手法快准狠,转眼间就见王铁柱倒在地上。 缓缓地转过身,目光陌生的看着他,这还是她认识的师兄吗? “你怎么?” “我只是一时激动,情急之下,过于担心你。”顾轩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对上斐苒初那双明亮的眸子,有些胆怯,慌张的上前几步解释。 斐苒初听到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谢谢!” 顾轩眸子一闪而过的无奈,很快的掩饰过去,干呕的咳嗽两声,虚弱的站在一侧。 这里发生的动荡,吸引了街边的小摊贩。 他们围绕上来看到,这身材臃肿的要饭的,居然是王家的王铁柱,本来对他心存怨恨,见他时没有人给他撑腰。 将昔日所受的折磨,全部发泄到他的身上,一群人围了上来,对他拳打脚踢。 斐苒初原本对王铁柱没啥好感,这些是他应该的报应,可这么多人,你一拳他一脚,片刻间,就看到地上出现了血渍。 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出现人命,斐苒初快步上前劝阻:“乡亲们,知道大家对王家都有怨恨,可毕竟已经遭到了报应,再这样下去,可能都要出人命了,若是官府查下来,大家都脱不了关系,大家快快收手。” 喜翠心中不忍,站在一旁劝阻。 很快,众人慢慢平息下来。 此时大家脚上都粘了些血渍,看着地上已经面目全非的王铁柱,死死的躺在地上,没有了反应,吓得一哄而散。 “报应来的可真快,还没等我们出手,这王家就变成了这样,我看这王铁柱还敢为非作歹不!”喜翠远远的看着王铁柱昏迷的模样,不敢靠近,想起那日他猖狂的模样,又是带人又是带官兵,简直是这里的地头蛇。 斐苒初拉着喜翠拍拍她的手,慢慢靠近,垂下头,看着王铁柱还有动静,原来这小子是在装死,不客气地用脚踢了踢。 “别装了,大家都走了,快起来,不然的话,我可喊一声了。” 王铁柱眯着眼睛看向周围,便缓缓的坐起身,愤愤不平:“装什么慈悲,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你可别污蔑好人,我可没心思对付你。你们王家这么多年做了什么事情,心里没点谱?遭到了报应,还说是我,我一个小女子可没有这功夫。”斐苒初有些奇怪,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能耐,能将他们王家洗劫一空? 要知道怎么说,他们王家也是这镇子上最有威望,有权有势的,可以一手遮天,能得罪的人,也只是这附近的小村落。 “不是你还能有谁?我虽然在这里有些能耐,说句难听的,也只敢欺负他们。比我厉害的多了,去了我哪敢碰啊!除了你们几个新来的,还能有谁?”王铁柱心中怨恨,吃力地站起身,捡起他的破碗。 斐苒初看着他这副德性,并不觉得他可怜,只是好奇,况且最近可没听说附近的商户被人洗劫,偏偏王家被人清空,不得不让她产生怀疑。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王铁柱一瘸一拐,离开她的视线。 喜翠看着王铁柱离开后,斐苒初目光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姐,人都走了,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斐苒初摇了摇头,目光下意识看向一侧顾轩,与他目光对时,很快看向别处。 顾轩眸光闪烁,抿了抿唇却没有说些什么。 “小姐,你就不要多想了,或许是……是皇上知道这件事情,悄悄去办的,毕竟这王家早该受到惩罚。”喜翠目光看向周围,趴在小姐耳边说起。 斐苒初瞧着喜翠一脸认真的神情,笑而不语。 原本几人愉快的走在街道上,这件事情一出。 两人的气氛很微妙,斐苒初因此时对他产生几分怀疑。 与顾轩相处一年多,仅仅知道他会医术,可不知道他有这本事。方才的动作,可不是一年两年的功夫,甚至与暗一相比,还要厉害许多。 回想起,自己对他了解颇少,只把顾轩当做自己的救命恩人,却不知他的所有过往,甚至连顾轩有如此高强的武功,都不知。 几人一路来到茶馆听书。 “原来这是听书的地方啊!这么多人。”喜翠惊奇的说道。 来到这里听书的人很多,大厅内侧摆放着一个台子,一个书桌和一把扇子,看着周围大家陆陆续续的入座,小二上点心又是上茶水。 斐苒初与顾轩坐下,看着喜翠暗月,拉过椅子推到两人的面前:“行啦,你们到这里就不要太纠结,不要挡到别人,坐下来吧。” “谢小姐。”两人异口同声的回应,便拉着板凳坐在了一侧。 此时,说书还未开始,整个大厅那乌泱泱,虽然几人来到了雅座,还是能够听到一楼传来的声音。 “昨日的故事你们听了没?可是有关于京城的妖女的。” “妖女?真的假的?可京城怎么会有妖女?” 第六百七十二章 京城妖女 “他们在这里七嘴八舌的说些什么?”喜翠听到楼下说起京城妖女,这不是在说娘娘吗?脸色微变,气急败坏的说道。 斐苒初目光微变,缓缓的看向楼下,大家兴致勃勃地议论京城的趣事。 “喜翠,不要轻举妄动,况且,你要是冲过去,他们这么多人,难道你这话,比说书的还管用?” “小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放在心上。都传到这里,真不知道那些人用意何在?”喜翠不知道斐苒初在想些什么,可这些人,根本就是拿来开玩笑。 斐苒初笑而不语。 顾轩将话听入耳中,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故作茫然的询问:“你们在说些什么?” “我们在说些什么,顾轩兄恐怕早已经知道了吧,何必再追问。”斐苒初笑呵呵的反问一句,接过他推来的茶,捏在手中却没动口。 想起她临走时,顾轩对她说的那一番话,话中有话,难道和王家的事有几分联系。 两人之间,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原本嘈杂的说书馆,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见,台下一位儒雅的书生慢慢地走上台,静静地看着在座的人。 斐苒初神色自若,有趣的看着台下,一只手支撑着下巴,倒是好奇他今日又要讲一些什么? “今日,说书的内容是昨日京城趣事,不知道大家可有兴趣。”书生拿起桌子上摆放的扇子,在手中慢慢的把玩。 话音刚落,瞬间嘈杂起来,议论纷纷。 “这个有意思,可比那些俗套的剧情有意思多了,也不知道是京城的确实是真是假。昨天的好戏都错过了。” “还能有假,都传到这里了。听说京城有瘟疫,都是这妖女做的,专门吸着男人的精气修炼,好像连皇上都被蛊惑了。” …… “大家安静,这话可不许乱说,我一个穷书生,不过是实事求是,可不要瞎传,若是被别人听到了,我可就要麻烦了。” 书生站在台上一脸认真的模样,瞧着大家激烈的反应,乐在其中。 “这事要从京城所起,听闻一年前,消失不见的皇后,突然又返回京城,样貌大变,比之前还要俊美几分。一路上装作治病救人,可凡是被她碰过的人,都感染了瘟疫。这病看似平常的风寒,可是要要人命啊!” 书生拿起扇子有模有样地讲起,神情夸张,引人入胜。 “这听书的地方,什么时候换人了,比之前的老头年轻多了。” 斐苒初听到这个故事,不就是自己回京时的场景吗? 没想到被传的这么邪乎,都可以写一本书了。 喜翠见斐苒初一脸淡然的模样,丝毫没有变化,不由得着急:“小姐。” 刚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邻桌的几位公子笑呵呵的声音。 “小娘子,你还不知道吧?这公子讲的故事比之前的老头儿好听多了,故事引人入胜,可是前些日从京城来的。” 一位身着蓝色衣衫的公子哥,笑呵呵地说着,瞧着这小娘子长得像貌美,一时间被吸引过去,故意靠近乎。 斐苒初听到此事,没想到这书生竟然是从京城来的:“原来如此,难怪没有见过。” “小娘子,有段时间不来这里听书了吧,要不要我给你说说之前的故事?”公子哥笑眯眯的神情,说着就要走过来。 暗月手中警惕的拿着剑,堵住他的去路。 公子哥还没走过来,就看到这女子凶神恶煞,吓得后退几步。 看着几人的穿着打扮,并不是这里的人,不想惹上麻烦,乖乖的走回原位。 斐苒初谈话间,故事讲到了精彩的剧情。 “这妖女祸害京城,被皇上发现后,竟然还接回宫中,把她当做昔日的皇后对待。” “怎么会这样哦?皇上简直是昏了头,被妖女诱惑。” “就是,我看不管到底是怎样的?妖女为祸害京城,就应该受到惩罚。” “想不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书生看着台下的观众,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喝了一口凉茶说道。 众人越发的好奇,看着敲锣打鼓,一个个小二慢慢的上台,手中拿着钱罐,大家纷纷投钱。 书生看着大家的反应,这才满意的点头接着说: “至于皇上的做法,草民不敢做评判。朝廷大臣知道皇上他将妖女接回宫中。将后宫祸害的天翻地覆,不仅如此,大臣的意见一概不听,还让妖女当众嘲讽反驳大臣,忠心耿耿的大臣心中无奈,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妖女祸害……” 斐苒初静静地坐在二楼雅座,听着这一切,却不曾想到做书生就连她当日与大臣对话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难道他是宫中的人? “苒儿,在想些什么呢?怎么你来到这里心神不宁?”顾轩语气轻缓,亲自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将推到她的面前。 斐苒初明亮的眸子带着几分猜疑,缓缓地转向他:“顾轩,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装作不知?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情隐瞒我?” “你在说些什么话,怎么可能隐瞒你?”顾轩眸色微变,又很好的隐藏过去。 斐苒初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很快将两人谈话声掩饰过去,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喉咙处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有几份哽咽,无奈的摇了摇头,捏着手中的茶杯。 此时台下,再次喧哗。 年轻的书生的已经下了台,又上来了一位老者,讲起了枯燥无味的经典 原本嘈杂热闹的环境,瞬间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听着老者讲述经典,明显没有刚刚的兴致,也有人已经默默地转身离开。 斐苒初想不到这个时代,也有人喜欢关注这些奇怪八卦,宁愿去相信无厘头的谣言。 听完老者的说书,大家陆陆续续的出去。 斐苒初回到住处,刚刚坐下歇脚,就看见喜翠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 “怎么了?见你来到后就兴致不高。” “小姐你还说呢?你知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那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尤其是那个年轻的书生明显是受人蛊惑,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为什么不当面拆穿他们。”喜翠气的小脸涨红。 第六百七十三章 留下暗器 斐苒初慢慢褪去鞋子,坐在了床上,拉过枕头垫在身后,悠闲的说: “你觉得我们上去说有用吗?没看到台下那些人兴致勃勃,他们听的是故事,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情的真假。这就如同那些鬼怪故事一般,你听的是不是很有意思?他们说是真的,你就相信吗?” “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但是传的谣言,都传到这里了,难道不闻不问吗?”喜翠听到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还是不太懂小姐的意思。 斐苒初见她年纪不大,问的事情倒是挺多,笑了一声:“这件事情你就不用多问了,倒是这书生有些可疑,回去将这事告诉王公公,看看皇上怎么说。” 喜翠听到,见斐苒初休息,缓缓的点了点头,帮她拉过帘子,差点把皇上给忘了,退后几步匆匆忙忙的出去。 王公公听喜翠说起,便转身将此事告诉赵御风。 赵御风寻找杀手还没结果,却不曾想到散播谣言的人,已经传到了这里,便命王公公去调查书生,以及让得力的手下去查,是否出现类似的情况? 很快得来消息,几乎大部分地区,都会有说书的地方,故意散播谣言,已经产生了不小的恐慌。 若是以此式传播下去,恐怕会产生不小的影响。 好在知道的及时,迅速查封茶馆,彻底彻查此事。 此事,也算告一段落。 斐苒初每日跟随太医学一学医术,一方面是伺候赵御风上药,用餐,后来清晨漫步的任务,都交给她了。 “我怀疑那些人是你派来的,来折腾我。一大早给你上要药,用餐,现在,还让我陪你散步,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很多事要做。”斐苒初瞧着他精神抖擞的模样,而自己因昨夜研究医术倒困成狗。 赵御风挽着她的手臂一步步向前,感受到清晨的阳光照射在两人身上,漫步在湖边,惬意的生活,让他忘却了繁琐的事。 “算了,等你伤好了,我可不管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斐苒初困倦的打了声哈欠,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扶着他来回走了两圈,就不耐烦地将他往回拉。 两人在回去的途中,斐苒初忽然想起王家的事,以及那王铁柱落魄的模样。 近几日,与顾轩兄相处在一起,却没看得出有任何不对之处。 难道是赵御风做的? “你知道王铁柱吗?他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王铁柱就是,你来到没几日被他欺负的王家,他发生什么了?”赵御风深邃的眸子一闪而过的困惑,不知话中的意思。 斐苒初瞧着他一概不知的模样,抿了抿唇角:“你真不知。” “好吧,王家在前几日。被人洗劫一空倾家荡产,就连王铁柱独自卖的老宅子的钱,也被人抢了去,现在身无分文在小镇上要饭,人人喊打。” “想不到还有这种事发生,不是我做的,你可怜他?”赵御风从她口中知道这地主的消息,准备等着官府,与这王家一起处理,人还没来到,这王家先被人害。 斐苒初不屑的冷哼一声:“为什么可能会可怜这种人?像他这种欺男霸女打压百姓。平日里做惯了,就这点惩罚,是罪有应得,可他把这高帽子扣在我的头上,感觉莫名其妙。” “这是他应得的,官府的事,我会让人处理,你不用费心。”赵御风缓缓地点了点头,跟随着来到住处,却见斐苒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笑了一声。 斐苒初离开没多久,赵御风便得到消息。 “找到了杀手门派,是魔殇派的人,按照您的吩咐,已经警告各个门派,却唯独魔殇门派,违抗圣旨。”暗一如实交代。 赵御风听到这个消息也在意料之中,能够伤害皇室的人,自然不简单。 “是怎么回应?” 话语刚落,突然听到窗外传来脚步声,步伐轻盈,轻的让人不易察觉,只听嗖的一声,暗器直接插在了窗户上。 暗一快步上前,想要寻找此人,只见黑色的影子消失在黑夜中。 “不用找了,人已经离开了,留下的什么?”赵御风一眼看去,淡淡的说道。 暗一将暗器从窗户上拔出,却看到的是一个小匕首,上面夹着一封信,谨慎的检查过,便将信封递给他。 “魔殇教,门派自创立以来,便拿钱办事,所有的纷争与门派无关。”简单的一句话起笔潦草,猖狂无比。 暗一原本对这个刚刚兴起的门派,产生戒备,却没想到竟然挑衅,更是看不下去。 “这不知道为何有底气,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惹成事端,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多少能耐。”赵御风淡淡的笑了一声,拿起信封放在蜡烛前,慢慢的点燃,看着信封变为灰烬。 暗一点了点头,并消失在黑夜中。 皇宫。 “贵妃娘娘,您先不要动怒,奴婢只是刚刚得到消息让人去打探,却没想到皇上根本不在宫中,好像是外出考察民情……”清香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个杯子砸了过来,好在地面铺着一层,毛绒毯没有破碎,却被杯子砸到了头,痛得忍着眼泪。 “考察民情?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斐季清原以为皇上一直在宫中,心中窃喜,却不曾想到,竟然还跟着那个贱女人离开了。 “奴婢,奴婢也不清楚,是贴着墙才从几个公公口中得知的。”清香原以为说起这个消息,就会得到奖赏,没想到还是一顿责骂。 斐季清冷笑两声看着,另几个奴婢下的也跪在地上,从床上跳了下来几步,到她们面前,头发凌乱,面色狰狞,直接揪着清香的头发,推了一把。 “本宫也将几日听不到皇上的消息,恐怕斐苒初离开后,就跟着一同前去了,你现在才讲消息告诉我,早就和那个女人待在一起了吧?你居心何在?”斐季清一想起赵御风为了讨好她,费尽心思,将宫中的事全部抛下,就为了讨那贱女人欢心就生气。 清香被揪着头发,头痛欲裂,一下一下的撞着墙面,害怕的求饶。 第六百七十四章 张牙舞爪 斐季清打过骂过,这才停下来,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 “也就是说皇上私自离开?一直没有上朝?那些大臣呢?” “奴婢听说,大臣所有的奏折,让人快马加鞭送到皇上面前,皇上批阅后,连日夜再送回来。虽说有几位大臣有些怨念,可毕竟龙体重要没有人多问。”清香不敢说出一句话,捂着被打肿的脸,说话小心翼翼。 “还有,您交代奴婢的事,已经召唤去做了,可不知是谁在当地举报茶馆,查封谣言,多数茶馆被人查封,就连京城传播的谣言,也被人暗中压了下来。” 斐季清听到此事后,原本愤怒狰狞的脸慢慢勾起了一抹笑意:“很好,非常好。” 清香话语刚落,就得到她的反应,不敢再多说,生怕又是一顿殴打责骂。 “既然对我不仁,就不要怪我无意。我要看看,你们不在宫中,能把我怎么样。”斐季清猖狂的大笑,原本压抑冷清的地方,响起她阵阵诡异的笑声,不少路过的宫女不敢靠近。 斐苒初照旧每日清晨给赵御风换药,却见他忧心忡忡,就连他用餐时,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日阴雨连绵,还去散步吗?” “不必了,陪我去书房。”赵御风站在门外看着,天色阴沉,淡漠的说道。 斐苒初点了点头,跟着他一同来到书房,却看到书桌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赵御风坐下慢慢打开,从中拿出了许多奏折。 “难怪你除了将养身体,一般都不出去,原来是在这里啊。” 赵御风手上的动作停顿缓缓地抬起头,将笔墨推到她的面前:“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磨墨。” “哦!”斐苒初撇了撇红唇,却没有反抗,乖乖的坐在一侧,规规矩矩的磨了起来。 赵御风伸手拿过一本奏折,细细看了一遍,大致的批阅丢在一侧,又拿了一本,脸色阴沉丢在一侧。 “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斐苒初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大变,随手捞过一本,简单的翻看一番。 “大臣们说话还真是文绉绉的,咬文嚼字。”斐苒初看过这本奏折,这文化水平,全篇文言文,但依稀能够看出批判皇上昏庸,被妖女蛊惑。 不用看名字,就知道是上次与他对质的丞相。 “这件事你不必管。”赵御风见被她看过,没有太大的反应,直接从她手中抽出,放入了盒子中。 斐苒初能够理解他身为一国之君心中的无奈,放下手中的墨条,扶着额头。 “怎么与我无关,你不看看这奏折,几乎都在说我这身为皇后,不顾全大局,蛊惑皇帝吧。我都已经有了这名声,不介意多一些,而你不一样,你身为一国之君,不能跟着我胡来。” “此事与你无关,我会处理。”赵御风面色冷了几分,语气更是冰冷至极,不容拒绝。 斐苒初知道他是为此事烦忧,却也不再打扰他,帮他整理了几分奏折规划,语气轻缓了些:“好啦,我都知道了。再怎么说这宫中的事,还是要回去处理。” 赵御风目光转向她,对上她这张花猫脸,再加上担忧的模样,精致的小脸增添了几道黑色的痕迹,忍不住笑出了声。 “喂,你在笑些什么呢?我这么担心,你居然嘲笑我,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斐苒初看着他眸中的笑意,被盯着有些不自在。 赵御风瞧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一只手支撑着下颚,另一只手直接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圈在怀里。 “你知道我这一年多是怎么过来的吗?若是没有了你,即便有着天下又能如何?只要你在我身边一日,我便安心。” 斐苒初突然被他抱在怀里,想要反抗,更像是宠物似的,紧紧的被抱住,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檀香味儿,一字一句的声音,就如同情歌一般,缠绕在心头。 “你……”语气停顿,胸口有些闷,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更不敢保证自己对他的感情。 赵御风舒缓的叹了一口气,宽大的手掌放在她的头部,慢慢的抚摸着:“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不强迫你。” 斐苒初见他没有进一步动作,便松了一口气,乖乖的靠在他的怀里。 两人靠在一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斐苒初趴在他的怀里,都快入睡了,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 “少爷,有事要报。”王公公尖细的嗓子忽然想起,惊扰了两人。 斐苒初一听到这声音,全身忍不住一抖,像是听到手指在铁板上摩擦一般,这种从内心传来的恐惧,快速的从他怀中挣脱,整理凌乱的衣服。 “你慌什么,又不是外人。”赵御风见她顶着一张花猫脸,正襟危坐,勾起一抹笑意。 此时,王公公已经推门而入,可映入眼前的是斐苒初脸上几道黑色的墨汁,皇上满含着笑,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可他从未见过皇后娘娘如此滑稽的模样,就连身经百战的王公公,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斐苒初见到王公公来到,见到她第一眼,就笑出了声,奇怪的盯着他:“王公公,你可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了?” “没,没有。”王公公看着皇上都没有揭穿,哪敢多言,装着无事的模样摇了摇头。 赵御风浅浅一笑,就瞧着王公公慌慌张张的模样:“你有什么急事?” “是,你上次吩咐的事情,已经有人查官府了,可人一来,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就离开了,恐怕并没有按照皇上的吩咐认真调查,其中有猫腻。” “我知道会如此,此事是谁查办的?”赵御风淡然一笑。 王公公就将完参与所有的名单册递过来。 “这是奴才让人调查的,所以参与的人都已经在名单上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赵御风接过名单随意的瞥了一眼,又交给他去办:“剩下的你去办。” “是。” 斐苒初看着他们聊起公务,自己坐在一旁显得多余:“既然这里没有我什么事,我先走了。” 第六百七十五章 当众出丑 斐苒初看出这王公公欲言又止的模样,以为是有要事和皇上谈,也就没有多注意,起身整理整理凌乱的衣服,便开门离开了。 一路上,凡是来往的小厮丫鬟,见到她的模样,都忍着笑意。 这不得不引起斐苒初的奇怪,看着衣服并没有什么可疑,下意识摸了摸脸。 心中犯嘀咕,这怎么回事? 喜翠见斐苒初还未回来,便去找,正巧远远的看到了她,瞧着小姐顶着小花脸迎面走来,忍不住哈哈大笑。 “看什么看?你们一个两个的,看到我像是看到鬼似的,有什么好笑的?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小姐,你还不知道吧?”喜翠生怕再被人瞧见,连忙拿手绢护在斐苒初的脸上,拉着她进入房间,拿出了一面铜镜,推到她的面前。 “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什么?”斐苒初说着,接过铜镜就看到自己黑黑的脸,一道又一道黑色的痕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手上的墨汁。”喜翠从来到后,就瞧见她手上满是墨汁。 “好你个赵御风,竟敢戏弄我?明知道我脸上有墨汁,还不告诉我,尤其是王公公,你们给我等着。”斐苒初原本看到手上的墨汁,根本没在意,毕竟磨墨,手上弄一些也是正常,却不曾想到就连她脸上都碰到了,两个人都不告诉她,害得她当着全府的面出丑。 “好了,小姐,说不定是皇上是没有注意到呢?”喜翠忍着笑意端了一盆清水,洗着手帕递给小姐。 没看到才怪! 斐苒初心中嘟囔了一句,生着闷气。 气愤过后,又很快的安静了下来。 因为她的事,惹来了不少麻烦,这宫中大臣各怀鬼胎,试图将她拌倒,再进新人。 斐苒初怎么会不在意这些呢?可如今难得维持的安稳状态,可不能因为这次事件,成为了导火索,再次引发战争。 “小姐,你在想些什么呢?怎么来到府后就闷闷不乐的?该不会是为刚刚的事情生气吧?”喜翠看着斐苒初突然安静下来,以为这位为此事气恼,便紧张的站在一侧。 斐苒初慢慢地回过神看,浅笑一声,一只手支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规律的敲打着桌面,漫不经心的说:“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小气?只是再想其他的事情。” “是,顾少爷的药已经熬好了,小姐你要不要送过去?” “不用了,你们送过去就好。”斐苒初沉浸在思考中,随意的摇了摇头。 喜翠答应后,便转身离开。 傍晚。 “你现在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启程回京吧。再不回去,宫中的大臣可就要起疑心了。”斐苒初明亮的眸子带着几分严肃,停下手中的动作,将一件崭新的外衣递给他。 赵御风接在手中却未动,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喂,你在想些什么呢?你虽然不说,我可知道,那些大臣可没少在奏折中弹劾我。再这样下去,我的皇后之位,恐怕是要换人了,这个位置可有不少人盯着呢。”斐苒初被他盯着瞧,有些不好意思,生怕被他看出什么心思似的。 装作大笑几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倒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喝一口。 “况且,这位置有吃有喝,我可不想丢了,你回去想办法解决了。” “你就真这么想让我回去?”赵御风当着她的面脱下旧衣服,直接穿上新衣,缓缓地走到她的面前,垂下头,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慢慢地靠近。 斐苒初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捏着下颌,微凉粗糙的手指,抚摸着她细嫩的肌肤,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你……你这是干什么?” 说着,手指扳着他的手掌,却未动他丝毫。 赵御风另一只手直接接过她打来的拳,握在手中:“苒初,如今对朕一点心思都没了?这么着急的想要将我赶出去?” “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斐苒初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为了躲避他的目光,看向了别处。 赵御风轻轻笑了一声,难得见她羞涩的模样,强行挑起她的下巴:“朕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只是放心不下你。” 斐苒初感受到这微妙的气息,急忙打断:“我还能有什么事?整天憋在院子里根本不会发生什么事。” “行啦!你别想这么多了,快点处理工作的事。现在谣言四起,恐怕这宫中没有了你,可就要乱了套了。” 虽然不听他提起这宫中的事,但不用猜也能想起,眼看着他伤好了,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赵御风见斐苒初执意如此,无奈的点头,手附在她毛茸茸的头顶,轻轻地拍了拍:“也罢,既然朕的皇后执意如此,朕身为一国之君,自然要担起这个重任。” “你现在才想起来?”斐苒初看着这个人,彷像是被他当做宠物似的,口中嘀咕。 “皇后,在说些什么?”赵御风听到她的声音,心中压抑的情绪缓解了几分,打趣的说道。 斐苒初看着窗外天色黯淡下来,生怕这家伙兽性大发,直接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没什么!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就启程吧!别在路上耽搁了,尽快处理。这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苒初,明日可别忘了过来送行。”赵御风缓缓地靠近斐苒初。 斐苒初小心翼翼的神情,生怕他在这做出对她图谋不轨的事,一连后退几步,跳出了房间,笑着摆了摆手:“放心,我明日会起的很早的。” 赵御风心中无奈:“暗一,听你说近几日有不少人进这座村子,你在这里小心一些,保护好她。” “是。” 次日清晨。 斐苒初早早醒来,梳洗打扮,又特意为赵御风准备了毯子。 “小姐,你终于对皇上动心了?还特意为他准备一条毯子。”喜翠欣喜不已,以为两个人可以和好如初,小心地拿着毯子包起来。 斐苒初拿着梳子梳着头发,动作一顿,一听到他,心跳就加快,又有些心虚:“喜翠,你在乱说什么呢?他终于走了,我给他准备条毯子,还不行啊?” 第六百七十六章 口是心非 “是是,是奴婢多嘴了!”喜翠知道斐苒初口是心非,心中窃喜,却也不敢表现出来,怕激怒她。 斐苒初带着丫鬟,走出大门,就见赵御风已经上了马车。 “这么快就走了?这是我特意让人给你准备的东西。”斐苒初明亮的眸子透过清晨的阳光,照进赵御风的心里,看着他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话语刚落,就抽出毯子,直接从窗户上丢了进去。 赵御风原本等了许久,却不见斐苒初来,正准备离开,想来她又是睡懒觉了,没想到最后还是来了。 “这是什么?” “不过是一条毯子,路上冷了,就披在身上。”斐苒初透过车窗,对上他深情的目光,紧接着后退一步,装着漫不经心的说道。 赵御风看着这厚重的包裹,抱在怀中,透过布料,抚摸着里面的东西,毛茸茸的质感,倒是暖和。 “我该走了,你在这里要小心一些,可不要再乱跑了。” “知道了,婆婆妈妈的。”斐苒初看着他都走了,还这么多的话,就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赵御风浅笑一声,便放下帘子,马夫扬起鞭子驾着车离去。 斐苒初望着马车离去的背影,原以为她可以解脱了。却不想心中压抑,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似的,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喜翠站在一旁瞧着她刚刚怨妇的神情,悄悄笑了一声:“小姐,你若是回心转意了,大可以跟着一同回去。现在这样要是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你被抛弃了呢?” “说什么呢?只有我抛弃他的份儿。”斐苒初佯装镇定,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反驳道。 暗一板着脸一幅面瘫的脸瞥向两人,警告说:“说话可是要注意一些。” “还用你提醒?”斐苒初上下打量了暗一一眼,瞧着这家伙,留下来专门监视她的吧,心中憋着一口气,一双眸子悄悄的看了他一眼,心生一计。 “既然他赵御风将你交给了我,可就要听命于我。我手中有一份药单,你帮我抓几服药来。” 暗一冰冷的面孔,带着几分隐忍,默认的接过,转身离开。 “小姐,这不是你随手写的吗?为什么要给他拿药,是给谁喝的呀?”喜翠紧跟在身后,一眼看去,虽然不识几个字,但那明明是昨晚小姐照着书抄下来的。 斐苒初呵呵笑了两声,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小丫头,你小声一点呗,别被那家伙听到了。”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现在出去能做什么?”喜翠原本准备与小姐一同回去,却见小姐转身就出去,急忙跟在身后。 “好不容易起这么早啊,自然是要买些吃的。我来到这里有段时间了,我知道有一家老婆婆卖的糕点,又香又甜。”斐苒初想起她那个时候,虽然钱不多。但是每天起一大早,将草药要卖给药店,赚了钱,顺便买两块糕点。 虽然,过得拮据了些,现在回想起来倒是有几分美好。 喜翠知道斐苒初有主意,却也没有阻止。 主仆俩一前一后,走在小道上。 喜翠刚走没几步,一阵冷风吹过,发觉四周很安静,又阴森森的,这周围也没什么人,不由得紧张。 “小姐……要不我们回去吧?这路上怎么没有人?有些瘆的慌。” “你这么说,还真的是。”斐苒初沿着小路走去。 她不过为了方便抄近道,还真的有点阴森,旁边就是一片树林,不由得紧张。 周围静的出奇,就连鸟叫声都没有。 “怕什么?有我在,还能有人欺负你不成?前面就到了。”斐苒初镇定的咳嗽两声为自己打气,便拉着喜翠的胳膊快步上前。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斐苒初察觉不对,缓缓地转过身,却看到一群人冲了过来,速度极快,手中拿着匕首,蒙着面,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什么鬼呀?不会这么背吧?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就遇到土匪了?”紧接着后退几步将喜翠护在身后。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察觉她选的这条路可真是一条好路,四面无人,反而更方便他们作案。 斐苒初此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牵强的笑了两声,勾了勾唇:“请问大哥,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接二连三的想要谋害我,你告诉我成吗?或者说,他们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双倍奉还总可以了吧?” “双倍奉还?你倒是有钱,我们也没想到你这个女人身价这么高。恐怕你连数字的零头都拿不出来。”为首的男子笑了两声,倒是有几分兴趣,瞧着这小娘子长相貌美,就连身后的丫鬟也都是极品。 斐苒初听到有人回应她,试图与他周旋:“你说一说,或许我能拿的出来呢?” “不过,我瞧你姿色不错,过来让我瞧一瞧,说不定我开心了,可以放过你一马。”男子的声音猥琐难听,还贱兮兮的笑了两声。 斐苒初环顾四周,看着在座的所有人,都蒙着面孔,声音极其难听,更可以想象的出他猥琐的笑脸。 男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旁的手下阻止:“老大别,上面说这次任务紧急,要立即处理。这么久了就守到了这一次,万一让这个女人逃跑,可没法交代。” “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的份了?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把她给我抓过来!”男子根本没有听进去,反而踢了他一脚。 斐苒初与喜翠一连后退几步,悄悄地捏着簪子看着,他们快速靠近,以她的身手,可以过上两招。 而现在他们只把她当做普通女子对待,那么她就还有机会反扑,说不定还能逃的掉。 斐苒初警惕的盯着他们的靠近,手中紧握的簪子,那个人没有防备的来到斐苒初,她反应极快的把簪子,狠狠地扎在他的胸口处,并将他踢倒在地,捡起他的匕首,迅速的后退,指着他们:“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我就要不客气了。” “活的不耐烦了!”男子瞬间被惹怒。迅速上前,一脚踢飞斐苒初手中的匕首,粗糙的手指直接捏着她的喉咙。 轻而易举的将斐苒初提了起来,之后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紧接着又是对她踢了一脚。 第六百七十七章 你到底是谁 “给你点颜色,还真以为我可以放过你?”男子邪恶的声音响起,轻松的将她从地上提起,另一只手摸着她光滑的脸蛋,直接扯开她的领口,露出肚兜。 斐苒初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喉咙处传来血腥的味道,胸口沉闷,猛烈地咳嗽,用力的扳着他的手臂,试图反抗,却被他打了一拳。 喜翠被眼前的一切,吓得跌坐在地上,眼看着斐苒初有生命危险:“你个坏人,快放开我家小姐,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什么身份?” “不自量力。”男子微微转头就见,小丫鬟被手下一脚踢飞。 “别动她,你要杀的人是我,她是无辜的。”斐苒初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香味,是花香又不是花,可她根本来不及多想。 男子就呵呵笑了两声:“不动她?哈哈,可以啊,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不会动她的,要是敢反抗的话……”紧接着,提着她的领口处,强硬的拖着她走向树林。 斐苒初意志昏沉,无力反抗,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突然感受到一股冷风吹过,等待她再次睁开眼时,被人圈在怀里,而眼前的黑衣男子,则被人踹倒在地,陷入昏迷。 以为是暗一找到这里,等她完全睁开眼时看到的却是顾轩! “顾轩?你怎么会在这里?” “苒儿,你没事儿吧?”顾轩视线向下,却看到她粉色的肚兜,眸子充满怒意,迅速的转移视线,将她放在一侧,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不要怕,有我在。” 斐苒初感受到顾轩浑身温润的气息,瞬间变得冷冽,一步一步靠近他们。 她微微颤抖着,紧张地捏着他的衣服,有些害怕。 身体微颤,可看到喜翠,再一次陷入昏迷时,迅速的检查她的伤势,好在没有伤及五脏六腑,只受了一些皮外伤。 就在她给喜翠检查时,顾轩已经将几名黑人被打倒,其余的人,察觉不对,迅速的离开。 顾轩解决完后,站在原处。 笔直的身影猛烈的咳嗽几声,缓缓地转过身,面色虚弱了许多,好似要昏迷。 “苒儿,那些人已经走了,不要害怕,你有没有受伤?” “还好你及时赶到,不然的话,恐怕我的小命都没了,我虽没有受伤,可是喜翠为了救我,硬生生的挨下了他们的攻击。”斐苒初来不及想这些乱七八糟,迅速的将喜翠拉起。 顾轩身体虚弱,勉强拉着喜翠的肩膀返回。 暗一赶来,看到眼前场景心里一惊,连忙上前查看,见斐苒初没事,就迅速的检查现场,有一名黑衣男子,腿部断了,躺在地上挣扎,他迅速的揪着男子的领子。 话还没有脱出口,黑衣男子就直接咬舌自尽了。 暗一想要询问他们老巢在何地,还没张口,就见这个黑衣人死了,便将他扔在了地上。 顾轩淡淡的看了一眼说:“他们是有组织有目的,你不会问到什么的,快点将这些处理一下,不然过会就会有人来了。若是被发现恐怕会引起动荡。” 暗一目光警惕的上下看着他,他依旧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然后暗一声来不及多想,就召唤手下处理尸体。 斐苒初回到府中,根本顾不得身上的伤,检查他身体无碍后,又让下人去煎草药。 一切安排好,这才虚脱的靠在椅子上,想起方才的场景,不寒而栗。 斐苒初慢慢的回过神,暗淡的眸子带着几分警惕。 “顾轩,你到底是什么人?当初救我时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为何还要三番两次的故意隐瞒?”斐苒初神情镇定,一双明媚的眸子充满了探究。 顾轩手中端着一杯茶,抿了两口:“苒儿,我知道你对我已经产生了怀疑,但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做任何可能伤害你的事情,毕竟我是你唯一的师兄。” “你在隐瞒什么?你为什么从始至终都要隐瞒你的身手?”斐苒初见他眉宇之间,与方才的模样截然不同。 若不是她亲人所见,绝不会以为他们是一个人。 顾轩放下手上的杯子,目光缓缓的盯着斐苒初,无力的叹了一口气,:“此事有关我的生死,所以我不能告诉你,待时机成熟时,你自然便知晓。” “算了,你若不说我也不强求。”斐苒初见他既然执意如此,也并没有追问。 “你只要相信我,此事与我无关。更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就好。”顾轩知道她对魔殇产生众多疑虑,所以不想让她误会。 斐苒初心中压抑着的情绪,慢慢的缓解:“我知道了,你放心你的事,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知道你之前在吃老婆婆家的糕点,特意为你买,恰巧碰到。”顾轩目光带着几分柔情,从怀中掏出了热乎乎的糕点,放入盘中推到斐苒初的面前。 斐苒初惊喜的望着他手中的糕点,闻到空气中散发的清甜,从早晨起来到现在滴水未沾,便不自觉的抿了抿唇。 “好了,你也受到了惊吓,我不打扰你了,你洗漱一番,换一身干净利落的衣服,我回去休息了。”顾轩说着便起身离开。 斐苒初手中拿着温热的糕点,想起他奋不顾身地救她,以及现在虚弱的模样。心中有些涟漪,就如同一滴水落入湖面般泛起波澜。 暗一将现场处理过后,将此事禀告给皇上。 赵御风刚刚出了镇子,听到后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在屋外见斐苒初人无碍,才放下心来,也没有进去打扰她。 暗一不敢想,要是顾轩没有及时赶到会怎么样,他被叫去卖药的时候,想着斐苒初会回屋里,也就没有命令人守着她,一切都是他的疏忽,才造成此事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主子,这一切都是因我疏忽造成的,请您责罚。” “你上次受伤还未痊愈,这次就饶过你,你不在时,及时让人看着以防不测,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通知我。”赵御风放下帘子,冰冷的对着车夫说走吧。 深夜。 顾轩独自站在院中,手中拿着玉佩,它在微弱的月光下,晶莹剔透,像是散发着光芒。 听到四周有异动,想到今日事的事情,就知道是赵御风又派了些人手过来,便轻轻一笑,丝毫不在意,随后便回屋里将房门关上。 第六百七十八章 被吓坏了 回屋后,一个身影闪过,出现在自己面前,男子穿着黑色衣服,半跪在地上,手中捏着一个信封。 顾轩将信封放入怀中,那男子又迅速的消失在黑夜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周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但又很快的消失了。 顾轩等待一切恢复平静后,拿出信封慢慢地拆开查看,直到看完后,并将信封烧毁。 “小姐夜深了,为什么还要找顾少爷?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嘛?”暗月跟在一侧提醒到。 斐苒初一步步向前:“有件急事想问他。” 暗月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喜翠回来后身上多处伤痕,就连小姐脸上都有淤青,可又不敢追问。 斐苒初来到顾轩的住处,看着顾轩屋内亮着烛光,想到他还没睡,便直接推门而入,就见他坐在窗边,手上拿着东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轩师兄,原来你还没睡啊!” 斐苒初说了一句,刚刚踏入房间,就闻到屋内传来一股奇异的香味,与今天闻到的香味儿,近乎相同却又带着其它的香料。 忽然觉得自己对顾轩的了解少之又少,这明明是在黑衣男子身上的味道,为何他房间里也有? 顾轩眼中闪过一丝慌张,看着地上燃烧的灰烬,一脚踏上去掩饰:“只是在担心你在这里会有危险,想着要不要让你回去。” “这件事,我自然有我的安排,顾轩师兄不必多想。”斐苒初心中有所察觉,面色平淡的缓缓说了一句,便让暗月守在门外。 缓缓地踏入房间,坐在一侧的椅子上,见地上有几道黑色的泥土,那明显是个男子的脚印。黑色的印迹,清晰的看出是个成年男子。 斐苒初生怕自己的反应被顾轩察觉,很快的看向别处。 “苒儿此次来,是为了什么事?” “忽然想起前些日子,王家被人洗劫一空,感觉这件事情与你有些联系,这些事是不是你干的?”斐苒初心中猜疑,越发地肯定自己的想法。 “你恐怕是多虑了,我若是有这能耐,又怎么会允许你在这山间生活一年?再说回了,即便有人,也不可能是我,我可是身患病症,不要说洗劫一空,估计连搬个箱子都困难。”顾轩对上斐苒初认真的小脸,笑着回应。 斐苒初一只手摸着下巴,认真的思考:“你这么一说好还真的是,整日见你在房间,几乎都没有出去过,也没时间呀,不好意思,是我错怪你了。” “况且,这王家也是罪有应得,估计是哪位看不过去的侠士出手吧!”顾轩默默地将手中的玉佩挂回腰间。 斐苒初没有多想,顺着他的动作看去,看着他腰间的玉佩,跟了他一年多了,一直挂在身上。 “找你就是说这件事情的,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斐苒初说完便起身,目光再次落到地板上,那清浅的痕迹还在。 斐苒初推开房门,出了房间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院落里的泥土,可都是黄色,为何偏偏他屋内是黑色的? 难道是她多想了?那香味儿又是怎么回事?这黑衣男子身上的香只是淡淡,而屋内的极其浓烈,之前可不曾在他屋内闻到过这种香。 “小姐你身上什么味道?还挺香的啊。”暗月看着小姐出来后,轻轻地将房门关上,跟在下侧,拿起灯笼走在前面引路。 斐苒初听到她说起,知道她平日对这些香料有些兴趣,屋内的香料可都是她摆放的,目光一闪而过笑意:“可能是他屋内的熏香吧。暗月,你平日里在弄这些香料,认识的香料颇多,有没有闻到过这种香味儿?” “好像没有,我在宫里有各种珍贵的香料,最近也收集了不少,可从未闻到过这种味道,还挺稀奇的。”暗月茫然的摇了摇头。 “暗月,你平日里帮我注意一下,看看有没有这种味道的香料。”斐苒初也从未闻到过这种味道,或许与某些事有所联系。 暗月没想到小姐也对此事感兴趣,心中一喜,连忙答应。 斐苒初因今天的事,都留下心理阴影了,出了门就脚步加快的回到自己的住处,早早的洗漱了。 喜翠心里受到了创伤,看到小姐安然无恙,便放心了。 斐苒初便说起她昏迷后,暗一及时赶到,将她们救下,一切都没事了。 因为这事吓得不敢出府半步,第二天醒来后,战战兢兢。 “喜翠,你今天要是不舒服,可以回去休息,反正这里也没有你什么事。”斐苒初跟着太医学了一些医术,特意拿着新鲜采来的草药研究。 喜翠站在一侧,强装镇定。 “好了,我允许你回去,那天的事情吓坏了吧?你放心,这周围可是有很多人看守着,连一只苍蝇都进不来,好好回去休息休息,你若是精神不振,可会影响到我的。” 喜翠想要陪在小姐身侧,可看着四周都有下人打点,而她也只是站着,没有啥事可以帮的,这才点点头回去。 “暗月,帮我将这些晾晒的草药,放入抽屉中。”斐苒初将这些已经包好的草药递给她。 “不要多想了,昨日出去时碰到了刺客,好在暗一及时赶到化险为夷,却把喜翠吓坏了。” 暗月性格与喜翠截然不同,对此事见惯不惯,手中拿着药包:“嗯。” 斐苒初将晾晒的草药全部囤积起来,不知不觉间,屋内盛放了十几种常用的草药,满满的成就感。 太医没想到哪天走后,皇后娘娘竟然如此认真的学习医术,让他很是敬佩。 “大医脸色有些不好,怎么了?是回来后碰到了什么事吗?”斐苒初听到太医夸赞了几句,就突然安静了下来,额头不断的冒着冷汗。 “这,这……老夫不知从何说起,方才去医馆抓药,碰到了几个身患重病的人,全身起痘溃烂。老夫远远的看过去,就发觉他们患的病有传染性,而那些小二大夫,给他们查过后,根本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我想要劝阻他们就被赶了出来。”太医谈起此事,白花花的胡须,不断的颤抖着,脸色涨红。 斐苒初在一旁听到后,手上的动作一顿,缓缓地抬起头:“这是什么症状?可以细说吗?” 第六百八十七章 结局 赵御风继续让人观察几日,斐季清依旧与外界联系,每次他看过信息后,再次放过鸽子就突然断了线索。 斐苒初暂时的解决了百姓草药的问题,可是依旧还没有找到如何治病的药方,患病的村民病情恶化,相继死去,闹得人心惶惶,气氛压抑。 赵御风派去的士兵及时赶到,镇住了慌乱的村民,也意外的得到了药方。 斐苒初接到了赵御风寄来的书信。 “你若是不想回皇宫,也没关系,世间这么大,等我解决皇宫的事情,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看着这封书,简单的几句话却包含着千言万语。 斐苒初看到这封书信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看着这几句话,压抑的情绪瞬间瓦解。 两人之间的感情如同潮水一般涌入脑海,所有的情愫交杂在一起,回想起两人相处的时光感情。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哭了?”喜翠看着斐苒初拿着一封信,大哭起来,不由得紧张,手忙脚乱的拿出手帕擦拭着她的眼泪。 斐苒初小心的将信折叠放入信封,喜极而涕:“喜翠,我想回去。” “回去?回哪里去?”喜翠不知道小姐看到了什么,一脸茫然的回应。 斐苒初明媚的眸中洋溢着笑容,眼角的泪水还未流干,迅速的用衣袖插去泪水,便转身收拾东西:“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我要去见他。” “小姐,是想起你和皇上的感情了吧?我们这就去收拾东西。”暗月在一旁听到后忍不住笑出了声,笑着推了推,便拉着她收拾东西。 斐苒初却想起了一件事情,要与顾轩道别。 也想问问顾轩要不要跟着她一同回京,可当斐苒初准备好之后,再去房间找他时,却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一张纸条。 “你已经找到了以前的自己,我也不便留下了,我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祝你一路顺风,以后幸福美满。” 斐苒初没想到他走得这么突然,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当面说,让人去寻找他,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斐苒初这次回京,并没有让人通信,而是偷偷地回到了京城,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可当她回到京城时,一切都变了模样。 街道上挂着红色的灯笼,喜气洋洋,如同过年一般,斐苒初让下人询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却得知皇上新婚。 “怎么会这样?”斐苒初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大变,清秀的脸庞苍白如纸,双手紧握着手中的令牌,手指泛白。 喜翠坐在一侧,紧张的安慰道:“不可能的,皇上怎么可能去别人,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吧?” “怎么不可能?”斐苒初心中苦涩,缓缓的拿出那封信,原以为他想跟着她一起出宫,却不曾想到,他已经心有所属,将手中的书写揉成一团。 摇晃的马车,一路颠簸的来到了宫外。 斐苒初掀起帘子,看着红色的高墙,回想起重生到这里,厌烦这密不透风的高墙。 她如今主动回来,却没想到,心爱的人却已经心有所属,而那个人已经不是她了。 “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斐苒初语气轻缓却充满了失落。 喜翠与暗月对视一眼,此时即便说再多的安慰的话,也形同虚设。 两人乖乖的闭上嘴,跟在马车旁。 斐苒初出了京城,随便找了客栈住下。 夜幕降临,斐苒初呆呆地坐在窗户前,看着眼前荒凉的景色,仿佛失去了方向,她不知道自己留下来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看来我是时候回去了。”斐苒初微微垂下头,捏着手中的玉佩,温润的手感,细腻光滑。 可对她而言,早已经没有当初的感情,随意的将它丢在床上。 “回去哪里?”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斐苒初吓得浑身一抖,很快便反应过来,看着眼前出现的男子,冷峻的面容在微弱的烛光下,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脑海中瞬间想起见他的第一眼。 “回去属于我的地方。”斐苒初淡漠的撇了一眼。 赵御风处理了宫中的事,永绝后患,放弃一切,出宫去找斐苒初,想给她一个惊喜,却没想到她已经回京了。 等待他再次返回京城,却没有她的消息,四处寻找,却在这小小的客栈找到了斐苒初。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脸色不好?你都已经和别人成亲了,还要我脸色怎么好?难怪你不让我回家,是早已经有了别人,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斐苒初冷笑两声反驳,可不知为何,说出口就像是小姑娘家吃醋,闹脾气的声音。 赵御风这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意思,却笑起来,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原来你是为此生气,你可知道成亲的是谁?” “你现在再问我?谁知道你和谁结婚,反正这件事情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斐苒初不咸不淡的语气,想要挣脱,却被他紧紧地圈在怀中。 “为了你,我放弃了所有。现在结婚的是赵禄录和轩辕梦,他们俩在一起,你还不高兴了?当初是谁求着我?想让他们两人在一起的?”赵御风轻轻地抚摸着她凌乱的发丝,语气轻缓,却充满了宠溺。 斐苒初听到这个消息,面色震惊,一双眸子睁得大大的,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会?” “为什么不会?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现在我什么都不是了,你还要将我抛弃吗?”赵御风双手轻轻地捧着她精致的小脸,高挺的鼻子抵在她的额头上,慢慢的蹭着。 斐苒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痴痴的看着他:“为什么我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害得我伤心一场。” “要是告诉你了,就没有惊喜了。”赵御风慢慢的低下头,唇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笑意,吻着她的唇。 “这明明是惊吓好吧?”斐苒初一想到今天痛彻心扉,毅然决然的准备离开,却突然知道结婚的不是他,大起大落的,就如同坐过山车一般,不满的嘟囔了一声。 “我,赵御风,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绝对不会离开你,永远的和你在一起!” 两人深情的簇拥着。 第六百七十九章 天花 “老夫看到他们腹部,背部,有许多红疹子,已经蔓延成像烫伤的水泡一般,看着他们的表现奇痒,一直在挠水泡,都被抓破了。”太医如属交代。 斐苒初听到后不寒而栗,目光露出惊恐的看着太医,立即询问:“你有没有碰他们?” 太医并没有了解这其中状况:“这倒没有,我拿过药后,想上前查看,就被赶了出来,患者具体情况,我还没有了解清楚。” “这不就是水痘吗?他们会不知道?”斐苒初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症状,或许在这个时代会有药。 “水痘,这是什么病?”太医听到这个词语一脸茫然。 “只是,这症状似乎是天花。” 斐苒初听到刚刚描绘的模样,心中暗叫不好。 “快带几个人将那些人隔离了起来。” “这病有极强的传染性,方才你见到有几个人?根据你的描述,病情已经加重并起了水泡,已经被抓破了,若是沾染到,不及时清理,便会被传染。”斐苒初想起在自己的时代,这叫水痘,而他们这里就叫天花。 “就是这天花!带着几名家丁去控制,不然的话整个小镇估计就完了。”斐苒初心中不由的恐惧。 上次得过水痘是在小时候,早期还要打上几天的吊水,吃了不少药。 可这是是古代,医疗匮乏,没有疫苗一说,得了这种病就等于得了绝症。 凡是沾染到的,极有可能被传染,更何况是在医馆,那里的大夫小二接触的人员颇广,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传染源,后果将不堪设想。 喜翠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但听到是天花,脸色顿瞬间大变,紧张得拉着小姐:“小姐,你就不要去了,万一接触到,会被传染的,这病可没法治。” “不用担心,我就跟着过去看看。”斐苒初心中有些慌乱,可毕竟自己还要在这小镇住上一段时间。 若是再这样传播下去,身边的人难免会受到影响,还是要注意防范的。 “你就不要跟过去了,尽量不让府上的人外出,以免接触到。” “不行,小姐,我要跟着你一同去。”喜翠听到小姐的吩咐,不由的担忧,紧跟在身后。 斐苒初一连说了几遍,见喜翠执意如此,便没有再拒绝。 带着几名家丁,跟着一路来到了医馆。 斐苒初刚刚进去就看到,一对夫妇怀中还抱着孩子,坐在一侧拿着药,看着他们手背上,有一块块红疹,脸色微变。 “大夫,你看到的,可就是他们两人。” 太医上前,看清两人的面貌,轻轻地点了点头:“是啊,就是他们,不过小姐,你确定吗?万一我们找错了人,那误会可就不好处理了。” 太医只是跟着宫中师傅学习医术,与外界接触的并不多,只是从医书上得到了此症状,并没有实际查看,也不确定。 斐苒初再次查看,分明看出他们手臂处的红疹,有些人水痘已经被挠破,渗出了血水。那人拿了药,准备抱着孩子离开。 “你们几个拦住他们,尽量不要与他们接触。”吩咐几名家丁,目光落在她怀中抱着的孩子。 一对夫妇看到这名女子,身后跟着几名壮汉,一直盯着他们,有些恐惧的后退几步。 就见几名壮汉,将他们围住,恐惧的呵斥:“我说你们几个想要干什么?别靠近我们,我可没得罪你们。” 妇女紧抱着怀中的孩子,躲在丈夫的身后尖锐的说道,大声太大并带着恐惧,引来周围人的注意。 斐苒初眼看着不少人围了过来,不想引起事端,眉眼含着笑意,缓缓的上前:“真的抱歉,打扰二位了,我们是看到你手臂上有些红疹,想了解病因,我家中的小妹也患病了,一直找不到药方,想问一问。” 妇女看着他们并没有恶意,可实在又放心不下:“我们就是在这医馆看的,一进去就是了,我们还有其他事先走了。” “先别忙走,只是您这病情有些严重。可否冒昧的问一下,家中还有其他人患病吗?您这病是怎么得的?”斐苒初先打消他们的恐惧,保持适当的距离,时不时听到他们咳嗽的声音。 妇女拉着丈夫看着她问东问西,警惕地目光撇着她,不耐烦的:“你们是不是有病?” 直接拉着丈夫就要离开。 家丁也听闻他们患有病不敢靠近,眼看着他们就要离开,想要跟过去却被斐苒初拦住。 “你们几个带上这个,还有尽量不要与他们接触,跟过去看看他们是哪个村子的。”斐苒初见他们不肯配合,又不能强行阻止,以免发生事端,就将准备好的口罩递给他们,便让几个家丁跟过去。 若是事态严重了,再另做打算。 “小姐,这天花我听别人说了,这个病会死的,是真的吗?” “现在的医术,恐怕无解。”斐苒初面色无奈的点头。 现代的人在小的时后,就已经早早的打了疫苗,是不会得这种病的,但是古代不同,这里没有先进的医疗技术,所以更没有疫苗一说,只要患了有此病,就没有药物可以治疗,只能等死了。 喜翠脸色瞬间吓得苍白,紧张的捏着斐苒初的衣袖,声音颤抖的说道:“那我们还是回去吧,万一被传染了……”喜翠想要把自家小姐带回去,不想再让小姐在这儿冒险。 斐苒初感受到她的恐慌,再看一下太医的脸色,也很苍白,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我们还要在这里居住上很长一段时间,倘若这里大范围传播的话,根本就无法控制。说不定到时就连我们也会受到牵连,所以要先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小姐说的是,可是……”喜翠有点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小姐进入了医馆。 “谁是这里的掌柜?方才接触那位夫妇的有几位?”斐苒初进入后清脆的声音在嘈杂的小医馆响起,众人手中的活计都停了下来,纷纷转头看向她们。 “这位姑娘是看病还是找事?”坐在前台算账的中年男子摸着胡须,缓缓靠前,瞧着这小娘子长相俊俏,身后带着两名壮汉。 刚刚看见她们在门外拦住一名来这里看过病的人,现在又带着人进他们的医馆,不知道的还以为过来闹事。 第六百八十章 买下医馆 斐苒初看着医馆嘈杂的环境,眉头紧锁:“冒昧的问下,刚刚过去的夫妇,有几位碰到了他们的伤口?或是与他们接触过?” “是刘家夫妇吗?”最先开口的是一位年轻的大夫,像是个书生,文绉绉看着斐苒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斐苒初缓缓地点了点头:“他们的病因,你知道?” “这有什么?不过皮肤起了些疹子,又发烧感冒,就给他们开了些药,怎么?她与你有什么过节?我们不过是一所小医馆,你要是找事,就直接找像她们,可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这名大夫年纪尚轻,语气却十分轻狂。 因为自幼跟着老大夫学了些本事,就自以为可以称大夫。 斐苒初听到他不耐烦的语气,却也不恼怒,反而好笑的说:“你知不知道她患的什么病?是天花啊!你们小小医馆医术不精就罢了,连这点常识都没有?方才接触过那位妇人的,立即换掉衣物清洗双手。还有,这里沾染的每一样东西都要烧毁。” “我说你谁呀?在这里大呼小叫?这地方可是我的店,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此时,中年男子拿着账本气愤的甩在了桌子上,根本不知道她口中说的是什么。 几名家丁看着这一切,小声的解释:“小姐,他们并不知道天花的症状,我们这座小镇自古以来,并不与外界过多的接触,所以这种病,他们不知道也是正常。” 斐苒初听到他的提醒,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家小医馆我买下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他。 医馆老板升起的火,瞧着这张大额的银票,都可以买下他几个医馆了,瞬间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真的要买下来?” “嗯,凡是接触过那夫妇的人,无论有没有碰到伤口,都必须清洗手,换掉衣物,还有那些药,全部烧了。”斐苒初再次重复方才的话。 “大夫,你在这里监督他们,就连这里的每一张椅子,都要丢弃。”她留下大夫监督。 这老板拿着银票,心中疑惑,却不敢多问,按照她的命令吩咐手下大夫照做。 年轻的大夫并不知道她口中的意思,甚至以为她在质疑自己的医术,站在原处指责:“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有错了?” “一名女子不好生在家中待着,却到这里来惹是生非,没有教养。” “哦,这件医馆已经在我名下,我做什么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况且你身为大夫,治病救人,连这基本的常识都没有,他们患的什么病都不清楚,不配称作大夫!”斐苒初将这一切吩咐下去,却见他喋喋不休,不免有些不悦。 男子被反驳恼羞成怒,一只手指着她,气的话都说不清楚。 “这位先生,还是按照我家小姐的吩咐去做吧。” “老板……” “你可别叫我老板,这店已经不是我的了。”药铺老板态度转变的很快。 此时,有一名家丁赶了过来。 “小姐,我找到他们的家了,他们是在刘家村,家中很穷,接触的人并不多,我们想过去看看,遇到了些村民,看到其他人也有红疹子,所,所以就赶快过来告诉你。”家丁气喘吁吁的,话都说不完整。 斐苒初听到后,面色阴沉:“我知道了,带我过去。” 斐苒初坐上马车,跟着家丁,沿着乡间小道到了附近的村子,来到一处破败的小房间,依稀听得屋内传来孩子的哭叫声。 “小姐,还有孩子?”青翠听到孩子的哭声,带着几分疑惑。 斐苒初上前敲了敲房门,很快有人回应,房门被人打开。 妇女打开房门看到又是斐苒初:“怎么又说你?阴魂不散,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斐苒初抿着红唇,向她解释身上的症状,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院落破烂不堪,男子抱着怀中的孩子,试图给她喂下药,脸色瞬间大变。 他们夫妇已经患病,恐怕这襁褓中的孩子…… 斐苒初来不及多想,快步上前,看着这孩子安然无恙,面色红润,不像是传染了病。 “我说你这女人想要干什么?过来抢孩子啊?”妇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这女人直接闯进院子,盯着她的孩子看,挡在她的面前,抄起桌子上的棍子,指着她。 喜翠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不好意思,我家小姐就是看到你们的病情,难免有些担忧,想过来看看孩子有没有被传染。” “什么意思?”妇女听到有关于孩子,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棍子。 “你们患病已经有不少时日了,怎么现在才去看病?孩子与你们有没有亲密接触过?”斐苒初目光转向二人。 夫妇对视了一眼,他们也知道咳嗽会传染,所有尽量避开孩子:“这孩子一直跟着我母亲生活。刚刚把孩子接过来,近几日一直咳嗽,顺便看了看病。” “还好,好在孩子与你们接触不多。”斐苒初抿着唇,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们真相,瞧着他们一脸茫然。 喜翠知道小姐的难处:“大夫说这病传染性极强,若是和孩子相处,恐怕凶多吉少。” “什么?这可是真的?可大夫说不过是平常的风寒咳嗽,吃些药就好了啊?”妇人一听,脸色瞬间大变,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哭闹不止:“那怎么办?我们夫妇俩已经感染了病,可不能让这孩子感染了。” “你有没有亲朋好友,将孩子暂且交给他们看吧?等病好了再说。”斐苒初好言劝说,看过他们怀中的孩子,好在这孩子面色红润没有生病的症状。 妇人听到后点了点头,便准备将孩子再次送出去。 斐苒初暂且缓住他们,避免与人过多接触。 天气渐渐寒冷,马上就要步入了冬季。 农忙时节过去,家家户户大多都闲在家中。 斐苒初将这一切处理好,并嘱托他们尽量不要外出,按照太医的吩咐,给他们开了一份药单,特意抓了要送给他们。 “小姐,眼下该怎么处理?如果真按照你所说,有着极强的传染,恐怕我们也会跟着遭殃。”喜翠紧跟在一旁,想起她们刚刚站在他们院子中,就感到害怕。 第六百八十一章 官府不闻不问 他们手背上的红疹,还流出了血水,不由得不寒而栗。 斐苒初微微摇了摇头:“这病是可怕,眼下也不是我能解决的了。” 她也从书中了解过这天花的病因:“这种病无药可解,只能用药物缓解病情,被传染的只能坐着等死。这事儿我们也管不了,先寻得官府的帮助吧,以免节外生枝。” “也只能如此了,医馆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斐苒初缓缓地点了点头,问道。 “按照您的吩咐,已经让他们换了衣物,能碰到的东西也都被烧毁了,为了以防万一,又特意让我的几个学徒去村落中,挨家挨户诊断,很快就有消息了。” “嗯,那就好,我们先回去吧。”斐苒初想不到,这太医倒是有所觉悟,暗自松了一口气,吩咐家丁将此消息通告官府。 可没想到的是,等到他们刚刚回府,家丁就急急忙忙的返回。 “这是怎么了?官府没有去吗?”斐苒初明亮的眸子带着几分困惑,清浅的问道。 家丁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着急的说:“我将此事告诉衙门,可不想到的是,他们知道消息,根本不听,说我散播谣言,还说要是我在乱说,就把我关进地牢。之后就直接让人把我赶了出去,这可怎么办呀?” “什么?”斐苒初眉头微蹙,不禁惊呼一声。 “看来,也只能我们自己处理了。” 斐苒初没想到官府竟如此做派,虽然无奈,却也只能暂且处理。 顾轩听到了些消息,着急赶来:“下人说的可都是真的。” “什么?” “附近的村落有感染天花的人。”顾轩快步上前,在外面吹了风,咳嗽了几声。 斐苒初眼看着天气渐冷,顾轩又根本吹不得风,带着他来到堂屋:“是,已经有两个村民感染了,特意让人去了官府,却想不到被拒绝,大夫已经去附近的村落查看有没有被感染的,眼下要将感染的人隔离起来,寻找自救的办法。” “这是最好的治疗方式了。”顾轩听到她的意思,轻叹一口气。 斐苒初不放心又返回小医馆。 此时,已经关门,而那些附近的村子,靠着这小医馆拿药治病,突然关了门,不少人站在门外。 “这医馆怎么说关门就关门了?怎么拿药?” “这怎么回事?” 斐苒初刚刚过去,就听到杂乱的人群中,发牢骚的声音。 老板正准备离开,却见她来到这儿,解释的说:“你有所不知,开着医馆是赚了些小钱,可附近的村子,没有多少钱的人,都靠着我这医馆治病,这突然关门,难免会有部分人接受不了。” “这事我知道了,你是这家店铺的老板,知道进货的路子吧?重新置办草药,明日开张。”斐苒初回想起,去过的那夫妇家,她们家庭落败,病情恶化到手背,才想着治病。 恐怕这一切,不仅仅是她想的这么简单了。 “小姐,你怎么了?”喜翠察觉小姐情绪不对,紧跟在一侧小声的询问。 “恐怕附近患病的不仅仅几个这么简单了,要尽快找来官府,你现在让几名家丁前往县里官府。”斐苒初语气黯淡了几分,无奈的说道。 喜翠来不及多想,见小姐面色阴沉,恐怕正如她所说,不敢耽搁:“是,我这就派人过去。” 喜翠回到府上,便派了一些人去县城里的衙门里。 此时,太医派去的几个学徒急忙赶了过来。 “师傅师傅,不好了,我们一连去了几家。那可还没进门,就看到他们手背上全是红疹,恐怕已经感染,接连着去了几家,都是此症状,便也没有继续了。” 这个学徒靠在一起,害怕的抖着,生怕被传染。 斐苒初心中暗叫不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医馆的老板听到后,面色震惊:“怎么会这样,这病没法治啊,这草药?” “你先去进草药,这个消息先不要告诉他们,恐怕会引起事端。”斐苒初说着,看着背后的几名学徒:“你们也回去歇息吧,换洗衣服小心别被转染了。” 次日。 在老板还没有来之前,医馆门外聚集了很多的患者。 “你们在医馆看病拿药,尽量不要与他们过多的接触,以免被感染,记住带着口罩。”斐苒初吩咐几名学徒。 医馆关门,打下手的人早已经离开,只能让家丁在这里打下手。 他们进入医馆,简单的布置了一番,门外就响起了村民的声音。 “怎么还不开门啊?我家老小都等着要治病呢!” “你们准备一下,我去开门。”斐苒初语气轻缓的说道,随即打开门,面色淡然:“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医馆有些药不齐,所以去进货了,耽搁了些时间。” “大家不要着急,为了表达歉意,凡是来看病的,拿药,统统不要钱,免费治病,免费拿药。” “这是真的吗?这么好?” “你说平日里可没少克扣我们的银子,怎么突然大发慈悲,该不会有什么陷阱吧?” 斐苒初话语刚落,瞬间嘈杂,显然大家都不愿意相信:“我们医馆自然有条件治病救人。但凡是病情严重者,必须按照我们医馆的吩咐治病。” “就这条件可以呀?正好,我家中的老母亲生着病,想拿些药,可家里没有银子,要是免费的话,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其中一名壮汉听到后,差一点激动的哭了出来。 斐苒初看到大家的反应,好在大家都愿意配合。 这消息传开后,附近的村民陆陆续续的前来。 老板也在附近进了些草药,一辆马车一辆马车的运过来。 斐苒初眼看着人手不够,却也不敢多雇人,以免病情被传染,也加入了其中。 斐苒初站在柜台处,给他们拿草药,来到这里的村民大多面色蜡黄,常年营养不良造成,从他们口中也了解到,他们连饭都吃不起,更别说治病了。 一听说免费治病,免费拿药,身体不舒服的就过来瞧一瞧。 临近傍晚,关了医馆的门,进来的草药,几乎已经用光了。 “今天诊断的有多少患有天花的患者?”斐苒初瞧瞧这几名学徒累的虚脱无力,亲自给他们买了些吃食,放在了他们面前。 几名学徒看到后,饥饿的拿着馒头啃了两口:“目前,我们诊断的村民,还没有遇到患有天花的。” 第六百八十二章 上门闹事 斐苒初倒是松了一口气,刘家村那边已经吩咐家丁看守者,以免外来人员进出感染。 大家忙完了一天难得休息,这才刚刚吃口饭,就听见外面有人叫嚷着。 “就是这家医馆抢了我们的生意?”说着一声令下,门被人踹开,就看到一位老者摸着白花花的胡子,带着几个男的闯了进来。 “你们这是谁呀?”医馆的老板瞧到,立即上前,看到来的人,吓得后退几步,陪着笑脸说:“大家各自做各自的生意,不是说井水不犯河水吗?你们这是过来做什么?” “什么井水不犯河水?那是以前的约定了,可你们看看你们这算哪门子的看病?不要钱就给拿药?你不赚钱我们还赚钱呢!”说话的正是斜对门的刘家医馆。 本来两家说好,各自做各自的生意,相安无事。 突然整这么一出,冲着他们家老字号去看病的百姓,全部都到他们这小小的医馆来了,他们那里一整天没有任何收益,反而还倒贴工人钱。 不仅如此,就是附近隔着几条街,也过来找事。 斐苒初瞧着他们一个个都在门口,不给个说法不离开的架势,甚至还有的来他们医馆,手中带着家伙过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私闯民宅?”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威慑力。 不少人面面相觑,一听就是女的,只见从屋内走出了一名女子,身穿淡蓝色衣裙,透过微弱的光线,依稀能够看出她的样貌。 等众人看清楚时,不禁倒吸了一口气,瞧着这精致的小脸,画着淡淡的妆容,在微弱的光线下,明艳照人,细嫩雪白的肌肤,一双眸子晶莹剔透,小巧的鼻子,樱桃红唇,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 等待众人回过神,此女子面色坦然,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知道大家来到这里所谓何事?” “什么事?你们家医馆抢我们生意,这件事情你该怎么处理?” “就是,我们医馆一整天没见到一个人,你们倒好,装什么好人,这还让不让大家吃饭了?” 率先开口的正是小镇上的两家老字号,一个是刘家药铺,一个是王家医馆,在镇子上颇有威望。 “前面站着的老头是刘家药铺,稍微年轻点的是王家医馆。”老板悄悄地跟在身后解释,想要提醒他这俩人可不好惹。 可想到斐苒初出手豪爽,一千两的价格买下了这小小的店铺,自然不简单,乖乖的闭着嘴站在一旁。 斐苒初听到这个消息,淡淡的点了点头,神色坦然,丝毫看不出畏惧:“不知道我这小店铺哪里得罪二位了?大家都是治病救人,我舍己为人,做着赔本的买卖,免费为附近的村民治疗,难道还要经过二位的同意?” “哼,你这话说的轻巧,好一个治病救人。你这赔本的买卖可别拉上我们,你若是这好心,就别在这镇子上治病,影响大家的生意。无论如何,你今天就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刘家老头上前一步,出言嘲讽。 众人也跟着附和,一声比一声难听。 “不过一个女人,不好好在家中待着,现在抛头露面,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子,丢人现眼!” “瞧着她这模样!该不会是背后有人吧?” 斐苒初冷笑两声,语气冷了几分,明亮的眸子阴冷的瞥向众人:“如此说来,只要我出了这小镇子,就不会影响大家的生意了吧?那我退一步,这样不会有异议吧?” 刘家老头与她对视一眼,凌厉的目光,仿佛能够看穿他心中所想,不由的恐慌,这个女人不简单,却强装镇定:“也好,各自退一步,我们大家可不是想赶你走的意思,毕竟大家都要靠着这生意吃饭。” “若是没有其他事,各自请回吧。”斐苒初话语刚落,就直接关门不见。 店铺的老板紧跟在身后:“那我们明日要去哪里?一切都听你安排。”笑呵呵的跟着斐苒初。 毕竟卖了这家店铺,这一千两足够他逍遥快活,不过斐苒初出手阔绰,便想着跟着她干,说不定还能得些好处。 斐苒初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反正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个帮手:“这里的药材就交给你进货,明日我们就去刘家村。” “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各自休息吧,明早继续。” 斐苒初却不知道是,一整天的忙碌,等待着县府衙门给回复,却没想到派去的人,最后还是被拒之门外。 知道这个消息后,斐苒初不由的心寒。 在这个年代能够处理此事的,也只有官府,却不曾想到官府腐败不作为。 斐苒初到了刘家村才发觉,刘家村的人几乎都已经被感染了。 此时,已经不能再给耽搁了,病情的不断恶化,仅仅几天,就有人相继去世,即便他们提供药物缓解了病情,却也已经造成了恐慌。 在这里救援了几日,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喝下了草药,现在病情也有所缓解,凡是没有患病的人,一并将他们与患病的人隔离开来,以免在被这些人传染。 “大家不要害怕,只要治病吃药,还有一线生机。病情再这样拖下去,只会恶化。”斐苒初刚刚来到村子,桌椅还没有摆放整齐,就看到不少人一拥而上,瞬间将他们包围,不断询问他们的病到底有没有办法治。 喜翠拉着小姐,也不敢让她下马车:“小姐您别去了,你已经操劳了好几日了,身体哪里受的住?若是再感染了病,恐怕连神仙都救不了了。” “我知道,别害怕。”斐苒初站在马车上,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知道大家害怕,我也害怕,可这病来的突然,病就如同风寒一样,一直拖着,病情就会加重,恐怕喝药也无法救治,但只要大家配合治疗,还是能够好起来的。” “真的吗?我们现在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别说买药治病。” “有我在,不会让大家饿肚子的,况且我们都是免费治疗,免费吃药,不收一分钱的,先看病吧。”斐苒初等待他们慢慢的散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暗一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冷笑一声:“你做这一切,他们不仅不会感激你,甚至觉得理所当然,值得吗?” 第六百八十三章 断货 “大家都不过是为了自保,谈什么值得不值得?赵御风那边有没有消息?这都已经送出消息这么久,这边不能再拖下去了。”斐苒初每天听他冷言嘲讽,已经习以为常。 况且,县府不管不问,这才出此下策。 可没想到接连等了几日,依旧没有消息,不由得担心,难道赵御风在路上遭遇到了什么事? “很快就有消息了。”暗一眉头紧锁,冷漠的说道。 斐苒初见到如此,心中难免有些放心不下,却不再多问。 她特意吩咐下人,这在旁边支口大锅,煮一些粥,特意在粥里放了草药御寒,还可以暖身。 斐苒初看着这条常常排队的队伍,人越来越多,恐怕还没看病,都要冻僵了。 在这里的善举,很快被众人熟知。 附近的村子都知道,斐苒初长相貌美,心地善良,为了给村民治病,不花一分钱,更是口口相传。 可小镇上的两家医馆不愿意了,不仅抢了生意,就连他们治病救人的称号,也被抢了去。 “掌柜子,这可怎么办?咱们刘家药铺,一整天也就几个客人来拿药,甚至还嫌贵。再过不了多长时间,要是倒闭了,我以后上哪里打工啊?” 店小二又四处打听,虽然将他们赶出了镇子,可他们在村头免费看病的地方,大家都往那里走,队伍都排到老长了,根本没人想着来这里看病。 掌柜子放下手中的算盘:“跟我说有什么用,要给上面的老头说。今晚我就告诉他,想必其他的药铺,也有所怨念。” “说的对。” 很快,几家店铺已经心生不满。 斐苒初看着接连几日过去,大家的病有所缓解,可终究不是办法。 没想到的是,老板去进货却被人拒之门外,甚至打的满脸是伤,拉着车回来了。 斐苒初刚刚带着几个家丁上山采了些草药,还没下山,就碰到了老板,从马车上下来,一瘸一拐,哭丧着脸:“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鼻青脸肿的?这是被谁给打了?” “老板娘你不知道,我照常进货,可还没进门就碰到刘家老头和张家的掌柜子,说我影响他们的生意,更不让我进货,还带着人把我给打了。”老板捂着被打肿的脸,含含糊糊的说道。 “他怎么如此蛮横?多带些人手去进货。”斐苒初听到这个消息,气愤不已。 老板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没用的,那里的掌柜子说不把药卖给我了,说给的价钱太低。可我加了一倍的价钱,还是不愿意,我只能回来了。”说着,便将钱递给了他。 斐苒初没想到这群人,为了利益不惜断送他人性命:“附近有没有其他的送货点?” “没有,若是进货换其他地方,又要多走几十里路这来回都要三天三夜。而且,现在不是农忙时节,部分人游手好闲,会不少人抢劫车辆,官府都不管,这是进了货,被他们抢了,恐怕把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老板毕竟在这里做了十多年的生意,了解这其中的门道。 斐苒初好在有昨天剩下了不少草药,可以缓解几天。 “记得你说,这座山有不少草药不知能不能用到?”暗一面色冰冷,淡漠的说道。 斐苒初经过他的提醒,这才反应过来:“你说的对呀,我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此时这个季节,还有不少草药,说不定还能找到几样有用的。” 想到了这个主意,便找来太医,在这附近的有没有可以用到的草药,看了一片区域,数不胜数,再加上不是农忙,大多数人要么上山砍砍柴,便在家中, 倒不如花些钱雇些人手,不仅能够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还能解决草药问题,一举两得。 很快,这个消息公布上山采草药,还有钱赚,必须经过检验,身体健康,便可以通过草药换取钱。 第一天上山,只要采多少草药就可以换多少钱,被检查过得村民一拥而上。 消息一出,更是吸引了附近村子,风风火火的赶过来。 斐苒初没想到这采药,吸引了这么多人,一个个检查了他们的身体,只要身体健康,便同意他们去找草药。 一天的时间,不仅找到了想要的草药,甚至有不少村民根据她的指示,找到了不少稀有的草药,为此欣喜不已。 “今天大家辛苦了,凡事找到草药最多者,可以多奖励五两银子,希望大家明日继续努力。”斐苒初看着珍惜的草药放入背包中。 这可是特意为顾轩兄准备,他的病情不能再拖了,原本想过几日上山,看看有没有珍贵的草药,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老板在这小镇上做了多年的生意,都没想到这靠山吃山的说法,今日倒是头一次见:“想不到这老板娘真是聪明,这么急,一天就解决了,比进货的草药还要便宜,就是麻烦了点。” 喜翠吩咐马车拉到别院,这老板一脸夸赞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别高兴的太早,这些草药可都是未经过处理的,还要花上不少功夫。” “那总比大老远的去进货强,你放心,我怎么也是当过药铺的老板,怎么做,我都知道,回头再找几个家丁帮着我一起收拾,保证药效和品质一流。”老板拍着胸脯大声保证说着,便跟着家丁回去。 喜翠倒是被这老板幽默风趣逗笑了。 等待他们离开,角落里的黑影一闪而过。 “你说什么?他们进不到货,竟然花钱让人去山上采药,真有能耐啊!”刘家老头气得脸都绿了。 原以为断了他们的货源,他们就能就此消停,反而让附近的村民帮他们摘草药。 老头气不打一处来,可没有办法,不能拦着村民不去采药吧。 “老刘,你这可不是办法,我有个办法,咱们的县令只认钱和美人,其他的一概不问,要是让他知道,这小娘子长相貌美,咱们再给点钱打点打点,将她们除掉岂不是更加方便?可比你这办法好用多了。”王家掌柜笑眯眯地说着。 刘家老头一听,笑开了怀:“还是你办法多。”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儿。 第六百八十四章 人心惶惶 一辆看似平常的马车,行驶在京城的道路上。 “看来这段时间,京城发生了些事。”赵御风坐在车内,感觉到此时京城很安静,掀起窗帘幽幽得说道。 王公公再一次环顾四周,见到周围的百姓面色苦闷,仿佛发生了些事,看在眼里,却不敢多言,陪着笑说:“或许是今个阴天,街道上人不多影响生意,所以大家脸色都不太好吧。” “呵!”赵御风浅笑一声,就放下帘子。 可他们还没走片刻,迎面走来了一辆马车,直接被逼停。 赵御风感受到车子动荡,缓缓的掀起帘子看去,却没想到迎面走来的是豪华的马车,还没等车子停稳时间,对面的车子掀起来帘子,露出了少年轻狂的脸。 “前面怎么回事?敢挡住本少爷的车,活的不耐烦了。”男子吼叫一声,吓得马车手中的鞭子差一点掉在地上,忙着解释。 “我这就让他们让道。” “快点,磨磨唧唧。”男子骂骂咧咧的,坐回了位置。 赵御风将这一切看着眼神中,竟然不知道京城里到底是谁家的公子哥这么猖狂:“对面的是谁?” “是李尚书家的小少爷。”王公公没想到这里尚书的少爷,竟如此狂野,刚刚解释就见对面来了几个壮汉,拦住去路。 “你们几个?看什么看还不快点让路。” “活的不耐烦了吧?” 侍卫驾着马车,纹丝不动。 “让道。”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这才驾着马车靠在一侧。 几个壮汉骂骂咧咧的发了几句牢骚,快速离开。 “他们如此不知礼数,为何不教训他们?反而给他们让步,岂不是增长了他们的气焰?”王公公这刚刚回京,就碰到了此事,皇上清浅的话语,听不出任何情绪,为此让他感到愤怒。 话语刚落,却不见皇上回应,难道是说错了什么话?紧接着地老实的跟着马车。 过了良久,这才从车内传来的声音:“此次回京,恐怕宫内又有了变故。” 王公公在宫中可也留了眼线,并未听过,有任何异常,不知道皇上话中的意思,却也不敢多问:“宫中一切照常,皇上多虑了。” “呵呵。”赵御风笑了两声,微闭眸子,一只手支撑着下颚,跟着马车慢慢摇晃前行。 很快,侍卫驾着马车前往宫中,拿出了令牌,成功进去,并没有任何人发现这车内是皇上。 一路来到宫中。 路途中听到一些消息,不知是谁传出的消息,京城的百姓都听说皇上身患重病,已经几日不早朝了,闹得人心惶惶。 斐季清盛装打扮一路来到金銮殿。 清香知道贵妃的意图,却不敢阻止,一路跟着来到金銮殿,看到站着众多大臣。 “贵妃娘娘,您这是?”清香有些恐惧,要让皇上知道,她以皇上的身份召见大臣,名不正言不顺。 如今皇上和皇后都不在宫中,斐季清一个贵妃,在这里若是被人说了闲话听到了,传到了皇上耳中,恐怕后果将不堪设想。 斐季清瞧着这胆小的奴婢,面色淡然,冷眸瞥去:“你害怕了?” “奴婢,只是提醒娘娘,不要一错再错,皇后皇上虽不在宫中,宫中难免有眼线,万一被皇上知道……” “知道又能如何?他们又不在宫中,这大局可不是由我一人掌控!”斐季清毫不在意。 她一人在宫中掌握者着大局,猖狂的笑了几声,况且,诸位大臣可不知道他们不在宫中。 “再敢多嘴,小心你家中的父母。” 清香听到她的威胁,不敢多言,默默地跟在一侧。 斐季清身后带着一个丫鬟进入。 此时,大臣已经在大厅等候着,看到她独自一人前来。 “贵妃娘娘?不是皇上召开早朝吗?为何是您来了?”众大臣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收到的口语,说是皇上病好了,为何是贵妃? 众人面面相觑,与此同时,最近传言皇上病情加重搞得人心惶惶,可没有人真正见到过皇上,不敢多问。 斐季清已经买通了几位大臣,在这其中打掩护。 她慢慢地站在台上:“皇上今日身体不适,让臣妾来通知一下,诸位大臣白来一趟,不过皇上有口语,命我通告大家。” “皇上有口语?为什么不是王公公,而是贵妃娘娘?”其中一名大臣看出有些不妥,便问道。 “李大人,您这是多虑了吧?皇上身体不适,王公公自然在身旁伺候着,让贵妃娘娘传达口语有何不同?更何况,这后宫中的那位皇后娘娘,恐怕早已不在宫中,也只有贵妃娘娘能够担此重任。”其中一名大臣上前,出言嘲讽。 紧接着跟着附和,质疑的声音渐渐没了。 斐季清满意地看着眼前这幅场景,仿佛她可以掌控着眼前这一切,冷笑两声:“奉皇上口谕。皇后娘娘至今没有下落,私自逃离宫中,乃是死罪,将她捉拿。” 她吩咐下去,多少对皇后娘娘有意见的大臣,可听说皇上突然转变心意,不由让他产生疑虑。 近几日,在这奏折中,皇上还驳回他们,怎么就突然改变了考虑? 众多大臣靠在一起议论。 斐季清看着她话,没有一个人听,心中气愤不已,声音不觉高了几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我?” “臣不是这个意思,不清楚皇上口谕是否真实,要是按照您的吩咐,这事皇上责怪下来……” “王大人,关于废除皇后,可是你一直强调的,为什么皇上同意了,你却突然反悔?难道是怕了?”斐季清特意将此事交给王大人,却不曾想到不知好歹,畏头畏脑,不由得恼怒。 斐季清话漏洞百出,虽然大臣对这皇后有意见,可以只听命于皇上。 “你们这一个个怎么了?皇上不同意,一个比一个慷慨激昂。现在同意了,却一个个当缩头乌龟。”斐季清见他们一个个不知好歹,根本不听,不由得气愤。 话语刚落,突然安静下来,不敢回复。 金銮殿静的出奇,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外面什么时候声音?” “这是怎么了?” 第六百八十五章 以下犯上 斐季清狰狞的脸上,一闪而过的狐疑,让身旁的奴婢上前打探。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见众多士兵冲了进来,手中拿着武器,直接将众大臣团团为住。 众大臣看着这架势,顿时吓破了胆,怕的靠在一起不敢反抗。 斐季清站在台上,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两个侍卫快速将她拿下。 吵闹的金銮殿,瞬间安静下来,只要听到士兵规律的脚步声。 “缩头乌龟?爱妃这是在说谁呢?远远地就能听到爱妃在这金銮殿大吼大叫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赵御风面色淡然,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悠闲地走到众人的面前,站在台上俯视众臣。 众大臣们以为赵御风在后宫养病,可见他面色红润,根本没有患病的迹象。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吓得大气不敢喘,生怕说错一句,这士兵手中的刀可不长眼,伤到了他们。 “皇……皇上,您怎么来了?”斐季清被两名侍卫压着身体,半跪在地上,听到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却让她不寒而栗。 赵御风慢慢的弯下腰,瞧着斐季清面露惊恐,脸色瞬间大变,周身的气息也随着阴冷几分,修长的手指紧捏着她的下巴,逼迫与他对视。 “我若不来,还真不知道贵妃有如此能耐,竟然利用朕?” “皇上,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只是看着这谣言四起,想替皇上解决。”斐季清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被他捏断了,痛得掉下了眼泪,哽咽地说道。 清香也没曾想到,皇上突然到来,紧接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赵御风看着斐季清这张哭花的脸,眼泪落在手指,厌弃的松开了她,接过王公公递来的手帕,擦了几遍,直接丢在她的身上。 大臣们也是得到宫中口谕,这才参加早朝,却不想是个陷阱,吓得纷纷跪在地上。 “皇上,是有人说皇上患病痊愈,召开早朝,所以微臣们才来,却不曾想到这一切,是贵妃一人的意思。”率先开口的是一位丞相,看着局势不对,立即变了态度。 斐季清瞧着他直接将自己抖搂出去,面色苍白大声吼道:“张丞相,你怎么如此污蔑我?清香,是清香干的,你向皇上解释这一切不是我的本意。” 眼看着她被抖露出去,生怕罪怪在她的身上,大声的吼叫,将清香牵扯进来。 场面一度混乱,清香看着她,以及贵妃的威胁,紧紧地低着的头,起身几步上前,磕了几个响头:“皇上这一切都是奴婢的意思。” “你的意思?”赵御风坐在龙椅上静静的看着这出好戏,一只手支撑着下额,瞧着他们一个两个想要撇清关系,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一个小小的奴婢,能够布置出这么大的局?” “是奴婢的意思,奴婢看着贵妃娘娘一直受到皇后的欺压,看不下去,皇后从来到京城,谣言四起,贵妃娘娘看在眼中,为此着急,奴婢这才想到出此下策。”清香想起父母以及患病的弟弟,偷偷的看着斐季清,感受到她的威胁,不敢在多说,将所有的责任拦下。 “好一个效忠主子的奴婢,贵妃这可都是她一人所为?”赵御风静静地看着斐季清的反应。 斐季清瘫坐在地上,吓得抖动着,紧紧的低下头,感受到他冰冷的目光,生怕被他瞧见破绽:“臣妾知错了,今日来到大殿,这才知道是这奴婢的意思,所以一时糊涂!一时糊涂才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皇上,您不要责怪贵妃娘娘,这一切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奴婢一个人承担这一切。”清香听到后,立即上前。 赵御风静静地看着,早已经知道了这一切。 宫内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们二人的计谋。 手指有下没下的敲着桌子,发出规律的声音,压迫的窒息感,吓得底下人大气也不敢出。 “来人,将两人拖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吩咐,禁食禁水更不能接触任何人。” 他的一声令下,上来了四五个,直接将两人拖了下去。 斐季清一听到要将她关押起来,滴水不碰,心中恐慌,更不知道赵御风什么意思,急着求饶:“皇上!皇上!饶命啊!臣妾是一时糊涂,没成想到酿成大错!皇上!看在我们多年的感情上,就饶了我吧!” “皇上饶命啊!臣妾再也不敢了……” 尖锐的声音渐渐的消失,直到再次恢复平静。 赵御风坐在龙椅处,瞧着台下的大臣,被士兵包围,露出胆怯的模样,却无人抬头回应。 “诸位大臣,可知道我为何不在宫中?” 清冷的声音响起,听不出任何情绪。 大臣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朕一直从众大臣口中得知,国泰民安。便一直以为百姓生活安康,可不曾想到,我私自体察民情,却发觉贪污受贿,就连一个县令官员,为了钱财不惜谋害百姓性命,可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赵御风冷笑两声,冰冷的声音在这空旷的金銮殿,不断的放大尤其几名大臣直接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 “朕的意思,想必诸位已经明白了,各自回府,朕会一个个彻查。”说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开。 大臣被士兵看守着护送各自回府了。 一个个回到府中,京城百姓也看到每个大臣身边都有数十名护卫跟随,甚至还将官员的院子围住。 虽然百姓们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不由的恐慌。 赵禄录刚刚得知他回家的消息,就被召见。 “皇上。” “只有我们兄弟二人,不必多礼,你坐。”赵御风坐在一侧,桌上放着众多奏折,面色清冷,一口口喝着热茶,身边的王公公都不见踪影。 赵禄录来时,从王公公口中大概知道了事情经过,抿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皇兄,您突然召见我,所谓何事?”赵禄录知道皇上的脾气性格冷淡古怪,可不敢再乱说话。 第六百八十六章 承诺 赵御风瞧着他一脸紧张的模样,局促不安。 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他:“这身边没有一个能够让我放心的,所以交给你一个任务务必完成。” “什么任务?”赵禄录看着他递过来的纸,微微泛黄,依稀能够看到上面写满了人名,还能看出红色的颜色,疑惑不解:“这是什么?” 说着,慢慢的打开。 一页上面写满了人的名字,从大臣,到小县令的名字,有的部分还圈了出来。 “这是所有贪官的名单,圈出来的是贪污严重的。”赵御风简单明了的几句话概括。 赵禄录听出皇兄的意思,小心的将名单收好:“这么多人的名单难道要一一罢官?” “圈出的人便可。”赵御风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推到他的面前,缓缓的说:“只要完成这件事,轩辕梦与你的婚事,我会妥当安排。” “什么?皇兄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没有哄骗我?你真的同意了?”赵禄录以为接下了这艰难的任务,要跑东跑西,可听到他话语,直接蹦了起来。 赵御风看着他欣喜若狂的模样,浅笑一声:“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可说不定,不过话说回来,你可是认真的?” “在磨磨唧唧,我可是要收回刚刚的承诺了。”赵御风劳累了一天,神色疲惫,喝过茶口,便靠在塌上准备入睡。 赵禄录瞧着他的神情:“好啦,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先去办了。”说着,便转身离开。 等待他休息片刻,听到窗外,有些异动,神色瞬间大变。 暗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面前,手中拿着信封,跪在地上如同雕塑。 “暗一,密报。” 赵御风神色微变,接过信封,随手打开,便看到信封中的内容,脸色瞬间大变,紧握着纸张。 快速起身,立即写了一封信递给他。 暗卫接过递来的信封,便消失。 “王公公。” “皇上,有什么吩咐?”王公公听到命令,眼巴巴的进来。 赵御风深色的眸子微眯,显露出冷意:“贵妃那边有何异同?” “从早晨到现在一直很安静。”王公公如实交代。 “呵,我知道了,派些人手去皇后那里。”赵御风听到这个消息,冷笑两声便吩咐下去。 王公公才刚刚从那里回来,就接到这个消息,有些突然:“这……” “对了,还有这个令牌,一并带过去交给她,只要有任何事,一切听她派遣。”赵御风说着,从腰间拿着令牌丢给王公公。 王公公看到后,脸色瞬间大变,小心翼翼地接过握在手中,这可是皇上的贴身令牌,见牌如见人,哪敢乱动,小心翼翼的装进了锦囊中:“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办。” “嗯。”赵御风处理着这一切,看似又恢复了平静。 王公公交代了,返回时,却见皇上翻阅着奏折,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今此事发生,贵妃娘娘却安然无恙的被关在宫中,也不见有何惩罚。 倒是苦了那些大臣,一个个接受调查。 赵御风批阅手中的奏折,直到深夜,洗漱入睡。 斐季清与清香关在一个屋,门外有人巡逻。 两人整整一天滴水未沾,斐季清已经虚脱的靠在床上,想走出院子,就听到门外士兵开门的声音,不敢乱动。 怎么也没想到,风光一时的她,虽然坐上了贵妃的位子,却不受皇上待见。 此时,一个黑色的鸽子飞过,落在地上。 斐季清看四处无人,便快速拿起鸽子,迅速的跑入屋内,看着鸽子脚上装的信条,翻过查看。 清香规矩坐会在地上,却见娘娘依旧与那边的人联系,心中恐慌:“娘娘,就此收手吧,皇上已经有所察觉。若是被皇上发现,娘娘也会受到牵连的……” “只要皇上问起,你不说,谁会知道?”斐季清手中拿着毛笔,缓缓地转头,面色狰狞的转向她,露出了一抹笑意,很快,写了一个信封塞到了鸽子的腿部。 清香看着他所做的一切,漏洞百出,就如同今日在金銮殿,多次劝阻,引来的却一次次的责骂,事情还是暴露? 皇上能够顺利的进入宫中,不让人察觉,可知心思极深。 斐季清却丝毫没有察觉,清香想到这里不由的恐惧,冒着被打的风险,再次劝阻:“贵妃娘娘,容奴婢再多说一句,皇上已经对娘娘心生厌烦起疑,还请娘娘暂且收手,若是皇上已经将您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即便我将所有的事情来一下,若是皇上对您不顺眼也会有办法……”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斐季清一脚踢在胸口处,猛烈的咳嗽两声咳嗽,吐了血,虚弱的趴在地上。 “我是谁呀?我还需要你在这里提醒。若不是我,你家中的父母,还有你那年患病的弟弟早就已经死了,这敢多说一句诅咒我,我现在就把你弄死。”斐季清刚刚将鸽子放飞,迅速的转过身,揪着她的头发,就往墙上撞,一句句威胁。 清香受到她的折磨,心生恐惧,却不敢反抗,她若反抗,会换来更多的琢磨。 门外巡逻的士兵已经听惯了,今天一天,这种事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并没有过问。 这黑色的鸽子刚刚飞没多久飞,一个黑影闪过,将鸽子抓住。 赵御风看着鸽子放在桌上,拿掉鸽子上绑着的纸条,忍不住笑出了声:“贵妃这么快沉不住气了。” 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是斐季清的字体,简单的几个字:“事情暴露。”默默念了一声,便将纸条塞入了鸽子腿中。 “主子,有何吩咐?”暗卫低头看着这一切问道。 赵御风将鸽子塞到他的手里,面色阴沉了几分:“看着这鸽子飞向何处?” “是。” 赵御风原以为可以循着鸽子找到那人,却不曾想到,鸽子被他们动过手脚。 这鸽子路过一片林子时,不知从何地飞出了暗器,直接将鸽子射杀。 暗卫赶过去找,已经不见踪影,就连鸽子也不见了。 赵御风所有的线索,又间接断掉。 斐季清倒是安定了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异动,不由得让赵御风产生怀疑。